张松林上前取掉姜祖义嘴里的臭袜子,拍了拍他的脸,说道,“想说什么就说吧,但千万别喊,你敢喊我就再塞臭袜子。”
姜祖义吐了两口口水,用手指着张松林断断续续地吼道,“你……你不得好死……”
“我是不得好死呀,正因为如此,我才拉你一起。但你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的,我要让你后半辈子都活在忏悔之中。”张松林一边看着那把带血的尖刀,一边缓慢地说。
“你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姜祖义彻彻底底地怕了。
“你说呢?你毁了我一辈子,给我,以及我的家人带来了极大的伤害,你拿什么补偿?用钱吗?那你说说,你要用多少钱才能赔偿我失去的东西?”张松林连声质问。
“我是有一点责任,但那是你自己离职的,你不走还不一样有工作么?你的工作并没有丢呀。”姜祖义无辜地说。
“靠,你知道什么叫逼上梁山吗?知道什么叫迫不得已吗?你这种拿到一点权力就胡作非为的狗东西怎么能够体会到别人的痛苦?”张松林骂道。
“求求你,把我送医院,我受不了了。”姜祖义再也支持不住。
“好,反正也要上医院,那就一起治吧。”张松林提着刀向姜祖义走了过去。
“不要”姜祖义眼睛一闭,头一歪,想躲,但她手脚都被绑死了,根本就躲不了。
的一声,张松林手中的尖刀又插入姜祖义另一只眼中!
随着一声低吼,姜祖义就再次晕了过去……
……
在外面,唐平县公安局一直派人在寻找姜祖义的下落,带队的人就是副局长莫立民。之所以让副局长带队,是因为姜祖义是公职人员,被人绑架,案件性质自然非同小可。还有一很点,莫立民也在朵罗镇工作过,对姜祖义和张松林都认识,更利于办案。
接到任务以后,他先安排人员调阅街上的监控视频,查来查去,却一无所获。
然后兵分几路,到姜祖义的单位和经常去的地方打探消息,而莫立民自己带着两名干警来到姜祖义家住的小区大楼。在那里走访左邻右居。功夫不负有心人,不久以后,从一位大娘嘴里知道,她曾经听到楼里发出了一声惨叫。
得到这个有用消息以后,他们就带着小区保安和物管人员,逐户进行排查……
然后,就找到了张松林住的地方。
“房间里有人吗?我们是小区保安,有主户投诉你们声音太响,开门吧。”一保安地拍着门。
房子里面的张松林一脸坦然地开了门。
“我们进你家检查一下,你做了什么那么响?”敲门的保安看到张松林急忙解释。
“你不用找借口,你们要找的人在这里。”张松林打断他的话说。
“啊,你说什么?”那保安傻了。
站在保安身后的莫立民当先走进房间,就看到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姜祖义,大吃一惊,跑过去想把他扶了起来。但姜祖义脑袋耷拉着。莫立民扶着他的脸一看,发现姜祖义的两只眼睛都已经血肉模糊。
莫立民震惊了!
“把这个人铐起来!”莫立民指着张松林对两名手下命令道。
话音刚落,两个干警就向张松林扑去,把人的两只手反扭了起来。
张松林的腰被压弯了,他忍住不适,叫道,“轻点,用那么大力干嘛?我又不反抗,也不隐瞒我所做的事情。”
两名干警想想觉得还真是,转头望了莫副局长一眼,就松了松,然后掏出手铐来铐上了。
莫立民走上前去,叹了口气,“小张呀,干嘛做这些事情呀?”
张松林苦涩地说,“莫哥,我的事情,想必你也有所耳闻吧?什么话也别说,这是一段血仇。血海深仇不只是武侠书上才有,现实生活中也存在。”
“老弟呀,多大的事情呀,既然离开,就不要回头,何苦呢?”莫立民摇了摇头。
“我也不想,但仇恨让我吃不香睡不着。我想要得到精神上的解脱,不得不来一个了结。”张松林说。
“那好,跟我回去,你就听天由命吧。”事到如此,莫立民也已经无能为力,只好公事公办。
事情的影响有些出乎意料,唐平县政府也不敢隐瞒,向市里进行了汇报。
对于张松林和姜祖义,罗子良也是认识的。他也没有想到,张松林能对姜祖义做出这种疯狂的事情出来,简直有些太匪夷所思了!想来想去,就让刚成为见习记者的于慧娟下来采访,以期寻求案子背后的思想根源。
于慧娟奉命来到唐平县看守所,见到了一脸平静的张松林,采访他,“你读过书,也曾经当过干部,懂法知法,为什么还要做这种法律所不容的事情出来?”
张松林咧了咧嘴,“正因为如此,我才知道现在的法律法规对犯错的官员太仁慈了。有些人,手中有了权力,毫无原则性可言,常常以公事为借口,满足自己的私欲。这些混蛋,却得不到应有的处理,依然活得很逍遥……”
“所以,你的心态失衡了。但你知不知道,你这种个人英难主义的行为,不也给自己带来灾难么?”于慧娟接他的话头问。
“法制的建设,离不开有人作出牺牲。以我牺牲为代价,就是要告诫某些官员,不是不报,时辰未到。让他们敬畏一点手中的权力,不要自掘坟墓。”张松林说得悲壮。
“从大方向来说,你的愿望也许是对的,但从个人的角度来讲,你的思想太偏激了。咱们就事论事,我就想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恨这个姜祖义?”于慧娟接着问。
第979章 造谣
“姜祖义当初之所以莫须有的罪名置我于死地,仅仅是他结婚的时候,我送的礼金少了一点。”张松林说。
“据我所知,姜祖义当时是镇党委书记,怎么这时候才结婚?”于慧娟不解地问。
“他是二婚,前妻得病死了,后来又找了个小十多岁的女孩子结婚的。”张松林说。
“你怎么肯定是送的礼金少了这个原因?”于慧娟有些惊异。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去送礼的时候,不用礼包装,而是直接拿钱去登记,也就看到了礼单上单位同事们给的金额。”张松林说。
于慧娟点了点头,又问,“那你为什么要给那么少,是没钱,不想给,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张松林说,“在我个人看来,礼金这东西,就是礼尚往来,我现在给你多少,到时我结婚的时候也回送我多少不就行了,对不对?我呢,不是朵罗镇人,那里离家里比较远,我一直想办法离开那里,回到近家一点的地方工作。所以,从来也没有想过姜祖义有一天还我的礼。再说,他虽然是镇党委书记,但我也没必要拍他的马屁。这就是我当时送礼金少的心态。可是,他却不这个想,他肯定认为我不把他放在眼里。”
“原来如此!”于慧娟恍然大悟,也觉得这个逻辑合情合理,“那你后悔吗?换句话说,如果上天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你还会送那么少吗?”
“这个还真不好回答,因为我没有想过。”张松林苦笑。
“那好,谢谢你配合我的采访!我是市电视台的实习记者,我最后问一下,你有什么话要对电视观众说吗?”于慧娟又把话筒递到了张松林的面前。
“在一些偏远的乡镇里,一把手大权在握,往往独断专横,以自我为中心,容不得一点反对意见或者是挑衅,利用公权横行霸道,作威作福,希望上级部门能引起重视。”张松林说。
“张先生,你的话让我感到敬佩,你似乎有一点忧国忧民的思想,但你的方式……哎……”于慧娟摇了摇头,说不下去了,将心比心,她觉得前段时间自己做的事情比这个张松林傻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