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谁跟你是同胞?你这种老家伙,一把年纪了,找个你女儿那么大的人当老婆,还恨心把她杀了,你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看了就令人恶心!”小海说的是杨宝山带来的情人蔡小琴。
“你……你怎么这么骂我?”杨宝山气得鼻子都歪了。
“骂你还脏了我的嘴,我们这些在社会上混的,都没有你这么混蛋,满口仁义道德、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做了很多鸡鸣狗盗的事情,说一套做一套,妈的虚头八脑的……”小海乱七八糟地骂了一通。
“你知道我的身份?”杨宝山很惊呀。
“这还用猜吗?一看你这种不正经的老家伙就知道是什么货色了。”小海心里也一惊,发觉骂过头了,到时坏了良哥的事情那就麻烦了,急忙找个理由塘塞。
“你这小兄弟,嘴巴这么刁,我也不和你计较,我去你们保安公司找你们负责人谈事情去。”杨宝山被骂得心里直窝火,现在却不好得罪小海。
“我劝你还是别去了,你没钱给,我们坤哥也不会搭理你的,不信,我给他打电话,打通了你跟他说一说。”小海说道。
“行,那就麻烦小兄弟了。”杨宝山说。
小海就拨打罗子坤的电话,打通了以后就说:“坤哥呀,那个杨宝山的钱财被龚怡蕾拐跑了,现在他成了穷光蛋,想让我们帮他找人,我都跟他说清楚了,没有钱我们是不做的,他不相信,非要跟你说,那你就亲自跟他说吧,让他死心。”小海随后把手机给了杨宝山。
杨宝山接过手机,挤出笑容,“罗经理是吧?我是杨宝山……对对对!……我曾经委托你们公司做过事情,还是挺有信誉的,现在遇到了点困难,看在咱们都是同胞的份上……啊?没钱不找?……”
“我说了,没钱你找谁都没有用!”小海从一脸惊呆的杨宝山拿过手机,转身上了车。
“哎、哎、哎,老弟,你不能走呀,你得帮帮我呀……”看到小海要走,杨宝山傻眼了。
“老东西,我告诉你,我们保安公司可不是慈善机构,今天看你一把年纪了,又那么可怜,这几天的工钱我就不问你要了,好自为之吧。”小海说完上车绝尘而去。
等汽车扬起的灰尘渐渐散去,才露出了杨宝山颓丧的面孔来,他无力地坐在地上,嘴里不由地喃喃自语:“以后怎么办?以后怎么办?……”
还没有等他想到怎么办,却看到房东走了过来。房东是一个在南非做生意的白人,会点中文,他对杨宝山说:“听说你欠了别人的很多钱,你赶快离开我这里,别让我遭遇飞来之祸!”
杨宝山急忙解释:“我没有欠别人的钱呀?您这是从哪里听来的?”
房东说:“没欠别人的钱?那你的夫人怎么跟别人跑了?”
杨宝山愣了愣,下意识地说:“跑了?没有呀。”
房东说:“那你把她叫过来给我看一看?”
杨宝山无语了,他的老情人已经被他请金盾保安公司的人处理掉了,现在哪里找去?
房东说:“杨先生,你没话说了吧?赶快把你的东西搬走,我要把这幢房子租给下一个客人了。”
杨宝山马上争辩道:“我这个月的租期还没有到呀,你怎么能赶我走?”
“你是个危险的人物,给我的房屋带来了危险,如果以后你的仇人过来砸我的房子怎么办?你还有脸说租期还没到?快走,你再不走,别怪我不客气了!”房东变了脸。
“你太不讲理了,我要去告你!”杨宝山气得浑身发抖。
“想告就去告,我不怕!”
房东转身就走,不一会儿,就把两个黑人青年带来,指着杨宝山说:“把他的东西扔出去,打扫干净屋子。”
当然,杨宝山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看到那两个黑人青年进屋把他的衣服用具都扔了出来,扔得满地都是。
杨宝山没办法,他老胳膊老腿的,打也打不过,也不敢去报官,只好把脏乎乎满是泥土的衣服捡起来,装在一个拉杆箱里。现在除了几套衣服,他已经身无分文,无家可归。
骤然遭逢大变,他才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世态炎凉,人心不古。
他拉着行李箱,慢慢地沿着一条大路往前走,他没有目标,没有方向,只是不想待在一个地方。走了一会,到中午的时候,太阳热辣辣地照得他直发晕,就到路边的一棵大树下去休息,刚坐了一会,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朦朦胧胧中,他发觉一条热哄哄的东西在脸上爬来爬去,睁开眼,发现是一条流浪狗在添他的鼻子,他惊慌地站了起来,用脚去踢那条狗。没想到,那条流浪狗非但不跑,反而迎着他“汪汪”大叫了起来!
这条狗一叫,树林里立即又冒出五六条流浪狗,一齐向他扑来……
第471章 收网二
杨宝山看到这么多条狗向自己扑来,大惊失色,急忙转身就跑,拉杆箱也顾不得要了。
可是,他一向养尊处优惯了,再说岁月不饶人,六十多岁的人,哪里能够跑得赢一条狗?没跑几下,就被一只恶狗咬着裤腿,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其他的流浪狗也赶过来,不断撕咬他的衣服……
杨宝山在地上翻滚着,以此来躲开狗的袭击,嘴里也发出无助的求救声。但是这些流浪狗却越咬有疯狂,围着他狂吠着,冷不零丁地冲上去逮一下。
就在杨宝山精疲力竭准备放弃反抗的时候,忽然听到一阵汽车的声音,随后一个年轻人向他走了过来。
那些流浪狗也是极为聪明的狗,眼看情况出现变化,也一哄而散了!
看到来人也是个华人,杨宝山顿时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激动。现在他才觉得作为一个女人的好处,可以想哭就哭,用来喧泄一下自己的情绪,但他不是,所以,也不好意思哭,拼命忍耐,就这样呆呆地看着。
来人正是罗子良,只见他坐在杨宝山的身边,叹了口气,说:“我一直以为我的心已经变得够硬,但我现在才发现,我无法做到见死不救,无论这个人是多么坏的人。”
“什么意思?”杨宝山听着有些不对劲。
“没什么意思,如果我晚来半个小时,您一定会被这些流浪狗撕碎,成为它们的腹中之物。”罗子良慢条斯理地说。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年轻人。”杨宝山不得不道谢。
“如果您知道我是谁,就不这么说了,杨厅长。”罗子良淡淡地笑了笑。
“你是谁?怎么认识我?”杨宝山大惊失色,望着面前神态从容的人惊愕不已。
“我叫罗子良,苍北省委追逃办的。”罗子良说。
“追逃办?……你是追逃办的?”杨宝山刚想站起来,又跌坐在地。
杨宝山虽然出逃在外,但是习惯使然,比较关心政治,对于苍北省的一些政府动态还是很关注的,追逃办的成立和作用,他一清二楚。
“暂时做一段时间。岳书记住院了,让我来代理一下,没办法。”罗子良说。
“你是正厅级干部?”
杨宝山再次被惊到了,他混了一辈子,才混到副厅,人前人后已经很自豪了,没想到,面前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代理的却是省纪委副书记兼任的职务,怎么能不让人感到震惊!
“不是,正处级。”罗子良实话实说。
“哦,也算是相当不错了。我在你那年纪,也只不过是正科级罢了。”杨宝山摇头叹气,有一种英雄迟暮的心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