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谋 第1202节

“原来你们这么怕他?”夏云飞的眼睛亮了。

“不是怕不怕的问题,如果让他知道了,总归不太好。”那干警模梭两可地说。

“好,我答应你。”夏云飞很爽快。

“我怎么相信你的话?”那干警却很怀疑。

“靠,男人嘛,一口唾沫一个钉,你要是这么犹豫不决的,那你就继续审吧,看我能不能坚持得住?”夏云飞冷笑了起来。

没办法,那干警只好把夏云飞想见罗子良的事情告诉了孟恩龙。

孟恩龙马上就向罗子良做了汇报。

罗子良就说,“想见我很简单呀,我就去看一看。”

随后,罗子良就带着孟恩龙和欧阳凌菲来到市公安局审讯室。

夏云飞看到罗子良,有些意外,“你就是省里来的公安厅长?”

“对,我叫罗子良。是不是和想像中的不一样?其实呀,我的感觉和你一样,我还以为如此冷血的悍匪是一个满脸横肉的奸诈之徒呢,看来,相貌不能说明什么。”罗子良笑笑。

“你这么一说,我相信你了。”夏云飞说。

“你找我来,有什么话要说吗?”罗子良问。

“能给我支烟抽吗?”夏云飞说。

“打开手铐,给他支烟。”罗子良对那名负责审讯的刑侦干警说。

“罗厅长,这个人是个危险人物,松开手铐,我怕他对您不利。”那干警有些迟疑。

“没事,我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吗?”罗子良说。

那干警只好松开了夏云飞手上的手铐,然后一脸紧张地盯着夏云飞的一举一动。

孟恩龙上前给了他一支烟,并用打火机点着了。

“有什么事情就赶紧说,别在我们罗厅长面前摆臭架子。”那个刑侦干警斥责道。

夏云飞斜了那名干警一眼,对罗子良说,“罗厅长,我做这些案子,杀了那么多的人,也是被逼上梁上的。我也想好好生活,可是,已经没办法生活下去了呀。”

“有委屈,有冤情,可以走正规途径去申诉,万不能践踏法律,如果人人都像你这么做,这个社会岂不乱了套?”罗子良说。

“我也申诉过,但只能招来更大的打击报复,这个世道,已经没有了好人的活路,只能铤而走险了。”夏云飞惨然笑道。

“好吧,把你的故事好好跟我说吧。”罗子良说。

“一年前,我还在部队当兵,我爸和张叔两个人挑水果到市里来卖,可是,就在晚上回家的路上,被一辆车撞了。我爸当时就没了,而张叔只受到了点伤。那辆肇事车撞了人后,就跑了。幸亏我张叔还清醒,记住了车牌号,也记住了那个开车的人……”夏云飞回忆道。

“等等,你说肇事车跑了,你那个张叔怎么记得开车的人?”欧阳凌菲问。

“据我张叔说,车子撞人以后,那个满身酒气的人下来看了一下,发现撞死了人,才开车跑的。”夏云飞回答说。

“好,继续说下去。”欧阳凌菲说。

“后来,交警来处理,我张叔说明了情况,没想到……没想到处理事故的人说他眼花了,看错车牌号了。可我张叔不服气,他不老呀,还不到五十岁,眼睛怎么能花呢?他就不断地向政府各个部门告状,为的就是帮我爸讨一个公道。然而,他却被抓进了派出所毒打了一顿,以诬告罪被判了刑。我爸出意外也就算了,还拖累了张叔一家,我妈为了这个,承受不了打击,一时想不开,投河自尽了……”夏云飞咬着牙说,脸上充满了骇人的愤怒之情。

“为什么?”欧阳凌菲不解地问。

“因为这个肇事的司机,在我们盘江市一手遮天,黑白两道通吃,没有人能管得了他。警察自然都是向着他的,不敢处理他。”夏云飞一字一顿地说。

“这个人是谁?”欧阳凌菲在心底里叹了口气。

第1411章 条件

“温鹏飞!”夏云飞咬着牙说。

“温鹏飞?哪个温鹏飞?”同名同姓的多了去了,欧阳凌菲比较谨慎地问。

“就是从省城来的温鹏飞,听说他爸当副省长的那个。”夏云飞说。

“你张叔知道这个温鹏飞的身份吗?”欧阳凌菲又问。

“不知道。这是我退伍以后花大力气才查出来的。”夏云飞说。

“你的意思是说,温鹏飞喝醉酒驾车撞了你爸,然后就跑了。你张叔为了帮你爸讨还公道,就去上告,反被诬陷入狱了,是不是这样?”欧阳凌菲说。

“对,就是这样。出事大概三个月以后,我也退伍了。回到家,了解了事情的真相以后,我拿着一把刀去找温鹏飞报仇,但没有成功,反而被他派人追杀。死里逃生以后,我不敢待在这里,跑到了外省去。”夏云飞说。

“然后在外省开始打劫杀人?”欧阳凌菲讽刺地说。

“你没有经历我这样的惨痛,当然可以这样说了。我曾经是一名边防兵,每天在国境线上巡逻,风餐露宿,条件极其艰苦,没有功苦有苦劳吧?但基层政府那些工作人员是怎么对待我的家人的?将心比心,如果你在前方为国流血流汗,可政府里的人却在欺负你的家人,你是什么感受?”夏云飞情绪激动了起来。

“可几个人代表不了整个政府,你不该这么过激。”欧阳凌菲说。

“你说得倒轻松,我一个普通百姓,哪里去找代表政府的人?对一个村民来说,村长就是天,如果有需要,就能把这位村民置于死地,官官相护,到哪说理去?”夏云飞说。

“还是继续说你自己的事情吧。”|丶罗子良叹了口气。

“我跑到湘南省以后,迫于生计,只好去抢劫,可是,一开始就失手打死了人,发现没有回头路了,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了。”夏云飞说。

“就算是如此,你回到盘江市以后,手里有枪手下有人,这时候你不选择找温鹏飞报仇,为何继续打幼银行,还冷血地打了那么多人?”欧阳凌菲不解地问。

“这个事情说起来有多方面的原因,刚开始我也想直接杀了他,问题是,我爸死亡的事情,我张叔被冤入狱的事情,最可恨的还是那些办案的警察,那些循私枉法的官员,我又能杀得了多少个呢?再一个,我还有一个瘫痪在床的爷爷,还有生活艰难的张婶,都让我放不下。别外,跟着我抢劫的三个兄弟,他们身上或多或少都被警察冤枉过,这都是一笔笔的血债。”夏云飞说道。

“无从申诉,你们就报复社会?”欧阳凌菲问。

“是呀,说起来你们也许不相信,我们就想学古代侠客一样劫富济贫。我们抢得的财物,除了一小部分瓜分以外,大多数都分给一些穷苦的人了,至少我们不像别的劫匪一样吃喝嫖赌大吃大喝。这也是很少有人举报我们的原因。”夏云飞说。

“杀害一名出租车司机,这也算劫富济贫?亏你还说得这么正义凛然,毫无羞愧。”欧阳凌菲冷笑道。

“哎,我们做的事情是很危险的,自然会伤害到一些无辜的,如果心慈手软,我们早就被抓了。梁山好汉有几个没有杀过无辜百姓?还不一样被当成了英雄人物?”夏云飞说。

“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了古代大侠了,别忘了,现在可是法制社会,容不得你胡自乱来。”欧阳凌菲揶揄地说。

“法治?法治只对你们这些有身份有后台的人才有用,对我们这种底层的百姓,经常是叫天天不应喊地地不灵的一种状况,对这种不公平的现象,我们那也只能呵呵了。”夏云飞也冷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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