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次我叽叽歪歪罗里吧嗦了，你这人不识好歹，事情办了你还意见大得很。这次我看你的了，平安过关咱们什么都好说，你要是连这点忙都帮不，那你以后也别指望我。”秦风奸笑了一声，搞定吴山水不能按常理出牌，必须用这种拧巴的方式。
没错，吴处这人是拧巴。秦风感觉吴三省这家伙本身挺拧巴的，这份工作干得时间长了，多少有些人格分裂，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路来对付他。
吴处冷笑一声，说道：“这点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过你小子这回可真得长点记性，以后不要再由着性子来了，你当这是在对付敌人嘛，一发火把人从楼往下扔，你的胆子也太肥了。他们去法院告你也没毛病，你自己首先要检讨。这回幸好人没事，要不然你等于触犯了刑法，致人伤残，是要被审判判刑的。”
“我知道，当时也是热血头，气炸了。你是不知道这些家伙有多无赖，多可恨，换了你也想把他们扔出去。”秦风解释道。
吴处道：“好了，你的屁股我帮你擦了，仅此一次，下不为例。这样，挂了。”
挂了吴三省的电话，秦风心里松了一口气，有国安厅出面，白山市委这边应该不会过分追究自己的责任。现在怕怕龙大忠和高玉森到法院去告自己，那没完没了啦。当然，法院自己也可以找法官说情，可是把主要精力花费这点屁事，实在是不值得。
开车一个多小时到了白山市委办公大楼，秦风在停车场停好车，等了会钟，等钟的车到了从车里下来，秦风抬腕看看时间，现在已经快五点钟了，两个人一个去纪委，一个去宣传部，应该还来得及。一般政府机关这些家伙大部分是在混日子，到了下班的点一分钟都不想多停留，拿起包往外冲，很多时候距离下班还有几十分钟的时候没人了。
“你先去宣传部找一下分管的副部长，把事情说清楚，看看能不能尽快安排电视台帮我们把节目播出。如果他们推三阻四的你再告诉我，我来跟他们对话。”秦风对钟吩咐道。钟在银城走到哪别人都会给几分面子，那是因为他是自己的秘书身份，可到了白山不一样了，不是谁都给面子的。
钟应了一声，拎着公包往宣传部办公的那一层走去。秦风则了楼，这一层是白山纪委办公的地方，监察局也在这里办公。
监察局局长一般都是由纪委专职副书记担任，王智信是白山纪委的专职副书记。秦风走到纪委副书记办公室门口，伸手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秦风推开门走了进去。
白山市纪委专职副书记、监察局长王智信坐在办公桌后面，他对面还坐着一男一女两位纪委干部，秦风推开门进去后，三个人不约而同意味深长地看了秦风一眼，似乎是专程在等待秦风。
“王书记，我是银城市副市长秦风，接到通知马赶来了。”秦风客气地说道，因为这事他理亏，多少还是有些心虚。现在还只是纪委介入调查，如果是检察院和法院来调查，事情更麻烦。这件事秦风的行为其实是违法，也可以归入违纪。
王智信看着秦风神情复杂地笑了笑，说道：“你是秦风，瞧瞧，我们把镇长扔下楼的英雄市长来了。小秦啊，今天我们调查你不会情绪失控了吧，我还真怕你把我们也从窗口扔下去。我因公殉职不要紧，老婆孩子没人管了可不行啊。”
“王书记说笑了，我哪里有你想的那么暴力。”秦风面红耳赤地解释道，臊得满面通红。这回好了，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这事儿一出，所有的人都给自己打了残暴的标签，反而没人去指责这些庸政懒政不作为的家伙了。
王智信笑笑，没有继续挖苦讽刺秦风，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说道：“坐吧，你把事发经过详细给我们说一遍，我们把你说的和龙大忠高玉森说的对照一下，这里面肯定会有出入。”
“好的，事情是这样的。”秦风在王智信对面坐定后，捋了捋思路，详细把事发经过说了一遍，越说越是气愤激动，想起来这帮家伙为了扶贫款，居然撞破了自己办公室的门，一脸无赖的样子来火。如果再给秦风一次选择，估计还会选择同样的处理方式。
秦风愤愤不平地说道：“这些家伙吃扶贫款都吃出毛病来了，不给钱闹事，简直土匪还野蛮。我也是被气糊涂了，没忍住，哎……。”
听完秦风的讲述，王智信和那两名负责做笔录的纪委干部对视一眼，叹了口气说道：“的确是已经养成了恶习，不仅银城，白山很多地区也是如此。但是据龙大忠和高玉森所说，你是想要扶贫款的返点，被他们拒绝了，所以才恼羞成怒，出手伤人。”
“什么？放他娘的屁，老子什么时候给他们要过返点，扶贫款还吃返点，那我成什么人了。”秦风一下子激动地站起身来。
第1622章 想你啦
王智信和两名纪委干部其实都在注意观察秦风的反应，通过他的第一反应来判断他所言是否属实，原本龙大忠和高玉森的片面之词监察局这边不怎么取信，如果秦风想要返点，根本不可能出手伤人。!而秦风果然没让他失望，第一反应对此非常的吃惊，这不是装出来的，显然此前压根不知道扶贫款还有返点的说法。
“据龙大忠和高玉森交代，以前方志敏担任银城常务副市长期间，每年的扶贫款都是要吃返点的，而且返点很高，扶贫款他要抽取两到三成，等于从他哪里出去的每一百万扶贫款，他个人要拿走二十万到三十万。财政局再截留百分之十到十五，如果要通过市扶贫办还要截留百分之十到十五，最后真正拿到手的只有一半左右。”王智信说道。
这个情况秦风还是第一次听说，以前没管过这一摊子，不知道扶贫还有这么多的猫腻。方志敏这个混蛋，真是雁过拔毛，他管理市财政，只要经过他手的款项都要割一块下来，不经过他手的也要想办法摸一把油，这个王八蛋为了捞钱不择手段，简直是丧心病狂了。
现在国家都提倡精准扶贫，所谓的精准扶贫是针对过去那种粗放扶贫制定的。粗放式扶贫是简单的财政拨款，让很多贫困地区养成了吃扶贫款的习惯，而且因此还连带滋生贪腐。精准扶贫是指针对不同贫困区域环境、不同贫困农户状况，运用科学有效程序对扶贫对象实施精确识别、精确帮扶、精确管理的治贫方式。一般来说，精准扶贫主要是贫困居民而言的，谁贫困扶持谁。
“我早知道这种越扶越贫的老办法是行不通的，贫困地区不仅没有发生根本性的变化，反而越帮扶越困难，人人都张着嘴巴等着吃现成的，养了一群懒人。所以我在市委市政府的会议多次强调，要精准扶贫，给贫困地区是致富的办法和渠道，而不是直接给钱。可是长久以来，贫困地区不仅干部养成了吃扶贫款的恶习，包括农民也躺在家里等着政府送米送面送温暖，这不是扯淡嘛。
按照他们这种思维逻辑，勤劳致富简直是个笑话，能躺着不动有钱収，谁还愿意劳动啊。搞来搞去，搞出方志敏、王宏还有龙大忠和高玉森这些又懒又馋，吃相特别难看的家伙。老实说，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还是会把龙大忠和高玉森从窗口扔下去，这简直是垃圾。”秦风气愤不已地说道。
“你说的这么问题确实客观存在，只是你的工作方式的确是有待商榷，这样做肯定不行。回去之后你做一份书面材料递交给我们，至于市纪委如何处理你的问题，我们会认真考虑。不过如果龙大忠和高玉森如果启动法律手续，到法院去告你，那很麻烦，你的行为已经触犯了刑法，拘留你十天半个月都正常。”王智信语重心长地说道。
秦风苦笑一声，说道：“我知道，他们要告我也拦不住。这事我会搞定的，不管怎么说，还是要多谢组织的关心和爱护。”
“我们可不是关心爱护你本人，而是不希望因为这件事失去一个能干事的好干部。好了，你回去吧，晚我们不留你吃饭了。”王智信站起身，跟秦风握了握手说道。
从纪委副书记办公室出来，秦风长出了一口气，最近自己火气有点太旺了，总是控制不住情绪，难道跟体内的蛊王有关？这家伙现在变得越发的暴躁，搞不好哪一天要弄出乱子来。秦风很想把这家伙从体内逼出来，可是尝试了几次都不成功，蛊王在体内与自己几乎融为一体了，同呼吸共命运。看来真的有必要去苗疆走一趟，找一个懂蛊术的巫师咨询一下。
出了白山市委办公大楼，秦风在停车场点燃一根烟，给钟发了个信息，追问他那边进展如何。
过了会儿，钟回复说：我找了市委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李晓生，可是他吞吞吐吐支支吾吾的，不太愿意，似乎是想要我们给他什么好处。可是我们实在是拿不出什么钱来啊，算是有，那岂不是成了贿赂了。
想要好处？妈的，秦风心里暗骂了一句，这帮家伙，干点什么事都想要好处，宣传部本来是管宣传工具的职能部门，地方的风光纪录片只要审查没问题，自然应该优先播放，这也要好处，那也要好处，屁事都干不成。可是人家手里掌握着权力，你总不能拿枪逼着他吧。
秦风回复信息道：这样，你替我约一下他，晚我们请他吃饭，再看看他的态度和意见。
钟回复道：好的。
过了一会儿，钟回复道：已经约好李部长了，他让你先订好地方，晚饭他会把白山电视台台长和栏目总监约出来一起聊。
这倒像是办事的样子，看来这位李副部长还算给自己面子，秦风回复了一句好的，然后发动车离开白山市委。
开车离开市委办公大楼后，秦风忽然意识到，自己其实对白山很不熟悉，哪里的饭菜好吃，哪里的酒楼较档次他几乎是一无所知。不行，要找个熟人介绍一下，秦风想了半天，白山倒是有几个熟悉的朋友，白山军区关政委的儿子关山，王书记的儿子王斌都还算较熟，另外是靳伟和梁心芝了。
好久没见关山了，秦风摸出手机准备拨打关山手机时，一个电话打了进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梁心芝打来的。看到这个号码，秦风有点愣神，难道这世还真有心有灵犀一点通这回事吗？
“梁行长，你好，今天怎么想起我来了。”秦风笑了笑说道。
梁心芝开门见山问道：“你在哪呢？是不是在白山。”
“咦，你怎么知道？”秦风惊讶不已，这女人是怎么知道自己来白山了。
梁心芝得意地笑了笑，说道：“我不光知道你来白山了，还知道你今天早晨犯了很严重的错误，你们银城下属乡镇的两个镇长到处告你的刁状呢，你到白山来是给自己擦屁股吧。”
“呵呵，是啊，是得自己擦屁股，总不能因为这个事罢官吧。”秦风苦笑道。
梁心芝道：“那可没准。既然你在白山，晚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也好久没见过你了，想你啦。”
听到梁心芝说想你啦，秦风浑身都起了一层白毛汗，感觉特别惊恐。梁心芝这个定时炸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炸响呢。
第1623章 新欢旧爱
秦风很想告诉梁心芝，其实我并不想你，大家还是公事公办，做个普通同志和朋友较好。 可是这话说不出口，说出来肯定把这女人得罪了。女人在感情是最不讲道理的动物，只能由着她们，想怎么说怎么说，想怎么来怎么来。男人最好的办法是冷处理，等她们的情感热度慢慢冷却了，也明白男人什么意思了。
“我正想找个人问问，白山那家饭店的档次较高档，饭菜质量还不错的，你给推荐一家吧。”秦风想了想说道，反正梁心芝已经找门了，晚由她安排吃饭的地方也好，而且还能帮忙在宣传部副部长那里帮银城说说好话，起到积极正面作用。
其实无论是找关山还是找王斌，或者直接找靳伟，都可以起到这个作用，只是秦风不想欠别人太多人情，正好梁心芝打电话过来要一起吃饭，那顺便把事情办了，也许李晓生看在梁心芝白山市商业银行副行长的面子，同意白山电视台播放银城的风光片，一举两得。
梁心芝说道：“哦，这样啊，你是想请什么人吗？白山档次的酒楼还是蛮多的，川菜、湘菜、粤菜各种菜系都有。关键要看你请的是什么人，这需要区别对待，对症下药了。”
“哦，今晚要宴请白山市宣传部常务副部长李晓生，我们银城录制的风光片想在白山电视台播放，这个得宣传部审查。没办法，要让人家同意，得求爷爷告奶奶了，请吃饭都算轻的，搞不好还得送礼送现金，想干点事，难呀。”秦风说道。
梁心芝来了神，兴奋地说道：“我当是谁呢，李晓生啊，我们还算较熟，以前没少打交道。这事你交给我来办，保证给你拿下，除了请吃饭，绝对不用多花一毛钱。”
“真的？那再好不过了，我怕人家不卖我这个面子。既然你们很熟，那由你出面是再合适不过的了。”秦风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