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呀。”陆瑶兴奋地站起身，满脸感激地看着秦风。这个男人倒是挺善解人意的，她的事在办公室还真是不好意思说出来，最好是喝点酒，情绪放松之后才好张口。
两人出了办公室，下楼走到停车场，一路秦风不断跟碰到的人打招呼，这些人脸挂着笑，但目光却不时落在身材高挑，浑身散发着浓烈书生气的陆瑶身，目光总给人感觉怪怪的，像是在艳羡秦风的艳福，看得陆瑶更加难为情，一路都低着头，不敢看人。
好不容易坐进车里，秦风将钥匙插进去，问道：“去哪吃？”
陆瑶毫不犹豫地说道：“去东江水库，那边开了个渔庄，食材很新鲜，环境也幽静，很适合聚会。”
看起来她来之前想好了去处，想必找秦风办的事不小。秦风发动车，缓缓离开停车场，一路向东江水库开去。正是下班高峰期，路车多人多，出了城区速度才起来。
东江渔庄沿东江水库而建，确实是个幽静的地方，虽然偏僻，但外面已经停了不少车。秦风想起来了，有一天晚易小青带他来过这里，在水库的另外一边车震，那个地方成了车震的集地，大家心照不宣，各自办着自己要办的人和事。现在想来，有不少人很可能是在东江渔庄吃饱喝足，然后开车到对面来办事。
“你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来？”秦风意味深长地看着陆瑶问道。
陆瑶勾了勾耳边的头发，腼腆地说道：“这里我来过一次，感觉不错，所以请你来这里尝个鲜。”
秦风和陆瑶走进渔庄，要了一个小隔间，然后点了一条鱼火锅和一些配菜，又点了一瓶红酒，坐下来慢慢享用。
陆瑶喝了几杯红酒，脸色有了一抹绯红，人也放松了，话也多了起来。秦风不着急，慢慢享用着美食，等待着她揭开谜底。
“秦市长，这事说出来真是有点难为情，可不找您，我也不知道找谁帮忙，说出来怪丢人的。”陆瑶终于开始说到正题了。
秦风笑笑，说道：“你是妇科大夫，什么没见过，这有什么开不了口的。直说吧，我心理承受能力超强。”
陆瑶斟酌了一下语言，然后慢条斯理说道：“今年我们医院要提拔一名副院长，我是候选人之一，而且是希望最大，呼声最高的。”
秦风说道：“这是好事啊，可喜可贺。你是医学博士吧，担任主治医生已经好几年了，当个副院长也是理所应当的。”
陆瑶嗯了一声，继续解释道：“提我做副院长，我们院长原则同意了，卫生局那边也较看好我。可前两天我们院长忽然跟我说，要想当这个副院长，光是花钱送礼没用，还要陪卫生局长睡觉，他还对我动手动脚的。看那架势，在把我送给卫生局局长之前，他还想先验收一下。我是靠自己的业务能力提的副院长，如果还要把自己的身体和名誉搭进去，这个我不能接受，他们把我当什么了。”
说到这里，陆瑶变得气愤起来，一脸的愤愤不平，神情也激动起来。但秦风却很平静，他谁都清楚，银城任何单位的要害部门的职务都是稀缺资源，男人要想被提拔，请客送礼那是必须的，给领导拉皮条的事少不了，有的甚至把自己的老婆都送给司了。女人要想被提拔，长得有点姿色的献身也很正常。
社会风气是这么个风气，你想得到，必须先付出，像自己这样不要一分钱提拔人的绝对不会太多。把资源送给你，人家图什么呢？
见秦风不说话，陆瑶继续说道：“我也不跟你掖着藏着了，这个副院长我想要，可我不想给他们献身，那些老男人我看着恶心，我不敢想象这些肥猪一样的老男人趴在我身是个什么情景，我有轻微的洁癖，我怀疑我都会吐出来。”
“那我能帮到你什么呢？”秦风问道。
陆瑶急忙表态道：“你是分管体卫的副市长，医院也是你的分管二级单位，我希望你能帮我打消院长和局长这个心思。要钱我可以给，但想要我献身，实在是做不到。”
388、显规则
这种事，自己怎么出面呢？出面打了招呼，卫生局局长和医院院长也许碍于自己，不敢对陆瑶下手，可他们会怎么想自己和陆瑶的关系？他们肯定会觉得陆瑶跟自己有一腿，传出去自己的名声也不好听啊。 !好说不好听啊。再说了，二级单位的干部提拔权力在卫生系统，自己手伸得那么长，肯定要招人反感。
不献身，估计陆瑶的提拔要泡汤；献身自然提去了，这他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显规则。当然，这主要看当事人的意愿，你无所求，自然别人不能把你怎么样；有所求要有所付出。这种事，自然也跟*相连，可发展到现在，这种不正常的事变得再正常不过，职务那么一两个，七八个人盯着，谁当副院长不是当啊。
秦风沉默半天后反问道：“陆大夫，你觉得这种事我出面合适吗？”
“怎么，秦副市长觉得不方便？如果你实在为难，那算了，大不了这个副院长我不当了。”陆瑶失望地说道，神情显得万分不甘心。
秦风苦笑了一下，说道：“我自然是希望你当这个副院长的，那两个狗东西拿职务当成诱惑漂亮女大夫的诱饵，实在不是东西。可你想过没有，如果这事我出面，他们会怎么看我？他们肯定会想，原来是我想独占你，这成了黄泥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噗嗤，陆瑶忽然笑了起来，她笑起来的样子倒有几分阳光明媚，充满了一种书卷气，一双大眼睛在镜片后闪闪发亮，乐不可支地说道：“你一个单身汉，还背负不起这个名声啊。哎，我都是已婚人士，其实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男人本性都一样，看见美女想到炕那点事，如果让我选，我宁愿向你献身，你至少看着还干净清爽些，不至于让我倒胃口。”
“这不行，我是个洁身自好的男人，从来不干这种勾当，你可别拉我下水。”秦风一本正经地说道，心里暗骂自己，狗屁大的洁身自好，我只是不想让人抓住小辫子。有些事情，一旦有了第一次，有第二次，跟洪水泛滥一样，挡都挡不住。
陆瑶咯咯地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一条月牙，喝点酒人的胆子果然大了许多，脸皮也跟酒量一样逐渐递增，之前的羞涩不安都化成几泡尿液，冲到下水道里去了。
“在花月禅嘴巴里，你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洁身自好，一本正经。这也能理解，都是饮食男女，没有七情欲那还是正常人嘛。其实现在要想进步，花钱送礼，勾搭成奸的事多了，哪个地方都一样，人性是这样，可人总是有选择的。
如果我为了这个副院长把自己献出去，那以后成了院长和局长的玩物，我们医院里的护士长和一些主治大夫，跟院长和局长都有那种关系，大家都知道，只是不捅破罢了。哎，其实女人想进步，男人付出的要多得多。”陆瑶不无感慨地说道。
看来这博士还是没白读，什么都明白，是做得出做不出了。秦风笑笑，喝了一口酒，沉默了。
陆瑶眼睛盯着秦风，身体慢慢靠近他，一只手从桌下伸过去，有意无意搭在秦风腿，这个动作让秦风浑身一震，赶忙往旁边侧了侧身，说道：“这样吧，过两天我去你们医院调研，到时候把你们局长胡志刚和你们院长叫，大家一起聊聊，当是我去给你站台吧。有些话不说出来说出来强，让他们自己去体会吧。”
“真的？”陆瑶惊喜道：“那先谢谢秦副市长了。只是我无以为报，如果事情成了，你说个数，我给你送过去。”
秦风连忙阻止道：“别，这个不用了，你别害我。钱我不缺，事情我会尽量帮你办。不过我事先跟你说清楚，我跟你之间没有任何瓜葛，你的能力如果足够担任这个副院长，谁也说不什么，可如果你个人能力有限，那我也帮不到你。”
“只要你出面准成，我的业务能力绝对没问题，博士也不是白读的。”陆瑶喜不自禁地说道。
饭吃得差不多了，一瓶红酒也喝干了，秦风抬起手腕看看时间，时间快八点了，差不多可以撤了，站起身叫来服务员买单。陆瑶抢着要买单，秦风坚持付了钱，一顿饭想把他收买，那也太廉价了。
从渔庄出来，来到停车场取了车，秦风发动车准备开回去。陆瑶坐在副驾驶，慢慢把头靠在秦风肩膀，脸飞起红晕，低声道：“这么早回去吗？要不我们去对面坐坐，这会挺凉快的。”
秦风扭头吃惊地看着陆瑶，这娘们也知道对面是露天车震的温床啊，这倒让人有些匪夷所思了。
陆瑶被秦风看得满面通红，难为情地说道：“我是听人说的，你别误会，我可没在那做过那种事。我老公出过进修了，我回去也是一个人，怪无聊的。”
秦风笑道：“你们这些女人，说一套做一套。动不动骂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可哪个女人不想男人，真正的老实男人反而不吃香。”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嘛，这点你要体谅。”陆瑶红着脸说道。
秦风没有按照陆瑶说的，把车开到对面去，而是直接往市区开去。陆瑶有些失望，心情变得复杂起来，献身都没献出去，这事儿还有准吗？这个男人不要钱，又不要色，世没有免费的晚餐，他到底想要什么呢？
到了市区，秦风将车速降下来，一边往前开一边问道：“你住哪？是送你去医院，还是找个地方下车？”
陆瑶红着脸，低头搓着手指，这家伙连吃饭的钱都没让自己花，虽然表了态，可心里却打鼓，始终不太相信秦风会平白无故帮助自己，可这话又不好问出来，嗫嚅片刻说道：“要不你送我回家吧，天都花园小区。”
秦风将车开到天都花园小区，开进去之后在陆瑶家楼下停下，刚停下车，手机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父亲秦志戬打来的，马接通了电话，电话里传来霍月兰兴奋的声音：“风儿，我和你爸终于找到你外公和外婆了，他们想见见你，你最近能抽出时间到南华来一趟吗？”
389、孤独的人
外公外婆？秦风脑子有点蒙，母亲的父母他从小只听说过，从来没见过，根本没有任何概念，在他心目，这两个人根本是不存在的，自然也谈不什么感情。!猛扎扎迸出个外公外婆来，他一点都感觉不到任何亲切感。
“我刚任，工作较多，过两天还要去东桥镇蹲点，恐怕抽不出时间去看望他们啊。”秦风说的虽然是实话，可内心其实是抗拒去见他们的，忽然冒出来的亲人，总让人感觉很唐突。
霍月兰明显很失望，积极性受了打击，不甘心地追问道：“真的抽不出时间呀，可你外公和外婆真的很想见你呀。他们年龄大了，很想念你，过两天你大舅二舅都要回来团聚，你最好还是挤出点时间过来看看吧。”
秦风迟疑了一下，反问道：“这次你和我爸去找他们，他们没有难为你们吧？”
“没，怎么会呢，毕竟是你外公外婆，他们这些年也很想我的。现在一家人都冰释前嫌了，以前的事大家都不提了。其实我应该早几年过来找他们的，再晚几年，也许他们都走了。”霍月兰有些伤感地说道。
秦风冷声说道：“他们当年把你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没后悔过呢？因为我爸是农民，他们自己不也是农民出身吗，凭什么看不起农民？这样的外公外婆，我不见也罢。”
“风儿，你不能这么说你外公外婆，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当年是我太任性了。”霍月兰急忙为父母辩解，声音都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