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看着车窗外不断闪过的人群和车辆，冷哼道：“这不是一天两天造成的，银城这些年经济发展停滞，跟这些官员只想着个人利益，缺乏廉洁奉公精神脱不了干系。这次只扯出来两个常委算是轻的，别的没被牵扯到的呢？还有周边县市那些官员，为什么丢了财务不敢报案，肯定是钱不干净，他们反倒要帮这些小偷瞒着，想想真是荒唐。”
李红点点头，说道：“是啊，贪腐已经成了毒瘤，现在的干部当官是为了赚钱，早把为人民服务的宗旨抛之脑后了。呃，你可不敢步他们的后尘啊，别一失足成千古恨。”
秦风笑笑，说道：“你是在暗示我是个穷光蛋吧，我穷我骄傲，怎么了。”
“去你的，谁说你是穷光蛋了。我可是知道的，你跟银都集团和银城酒业都有合作，都拿着技术干股，听说你那位美女同学余昔要到银城来投资建厂，也是跟你们家合作吧？你要是穷光蛋，这世的人都穷死了。”
秦风心里一惊，惊讶地扭头看着李红，怔怔地问道：“这你都知道？你该不会调查过我吧。”
“哼，你说呢？”李红轻蔑地冷哼一声，说道：“没有什么事能瞒过我们刑警的眼睛，你小心点，你的那些破事我可都是一清二楚。”
完犊子，这世的事没有不透风的墙，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古人诚不欺我啊。
十几分钟后，秦风和李红来到了正宁路的一个居民小区，是较老式的楼层了，以前是教育局的家属院，住的大部分都是教育系统的人，李红的父亲作为实验学的校长，很多年前分了一套福利房。
停好车，秦风从后备箱里拎出来一条荷花烟和两瓶精包装的桂花陈酿，跟在李红身后，亦步亦趋地楼。越往走，秦风越紧张，心跳都开始加速，到三楼连汗都出来了，心脏跳动得几乎要从心口跳出来。
妈的，这是咋的了，秦风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怎么这么没出息了。
314、二手货
李红掏出钥匙刚打开门，看到老李头出现在门口。!他早等得不耐烦了，听到脚步正准备开门迎客，看到秦风和李红出现在门口，老脸挤出慈祥的笑容，说道：“呀，小秦来了啊，快进来坐。”
老李头热情地将秦风和李红迎进来，眼睛闪闪发亮，满脸都是慈眉善目的笑容。老李头对秦风的第一印象也非常好，在听过李红的简单介绍后简直满意极了，心里很喜欢这个小伙子，人长得精神，看着顺眼不说，现在还是市长秘书，银城冉冉升起的政治新星，前途无量，又几次救过自己的闺女，做自己家的女婿正合适。
而且秦风以前也当过教师，做到了副校长，算是同行，有知识有化，知书达理，出于爱屋及乌的心理，老李头是挑不出什么毛病。
“李叔，第一次登门拜访，实在是冒昧。来的匆忙，也没带什么礼物，这里有两瓶桂花陈酿，还有一条荷花烟，是主席当县委书记时抽过的烟，您老也尝尝。”秦风将手里拎着的东西递给老李头，嘴里客气地说道。
老李头接过东西，客气地说道：“哎，来来嘛，还带什么礼物。下不为例，这孩子，真是太客气了。”
“妈，我回来了。”李红甜甜地喊了一嗓子。
李红的母亲在厨房里炒菜做饭，听到动静探出头来，脸挂着笑，说道：“来了啊小秦，你先坐，阿姨抄完这两个菜得。老李，你先陪小秦喝杯茶，聊聊天。”
估计是提前做过李红母亲的思想工作，今天明显收敛了许多，态度也客气，人也显得热情了许多，让秦风内心的担忧稍微缓和了一些。
李红进了厨房帮她妈打下手，母女俩在厨房里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老李头眉开眼笑看着秦风，越看越觉得顺眼，眼前这个跟李红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有一张黄金分割的瓜子脸型，棱角分明，看起来坚毅果敢，浓眉大眼，眼神炯炯有神，嘴角微翘，有一种内在的张扬感。
老李头也略通相面之术，这张脸分明无可挑剔，从相由心生来说，这是一个有正义感和责任感的男人，而且心底很善良，心里给秦风打了个满分。
“小秦啊，最近工作忙不忙？”老李头没话找话，慢慢撕开一包华烟的包装纸，抽出一根递给秦风，自己也叼一支，秦风马拿出打火机给他把烟点燃，自己也点燃。
秦风答道：“还好吧，嗨，都是日常工作，没什么特别的事情。”
老李头说道：“我听红红说，你对他们刑警队的工作很支持啊，几次行动你都参加了，给他们的帮助很大。”
“这是应该的，公安工作关系到全市人民的生活环境，自然要多关注一些了。”秦风谦虚地说道。
两个人不咸不淡聊了几句，李红的母亲饭菜做好了，餐桌摆了四菜一汤，色香味俱全，还有一瓶茅台酒，算是十分丰富的晚餐了。
李红邀请秦风和父亲入席，给每人摆好碗筷，自己也坐下来，给每个人舀了一碗汤，先喝汤，后吃饭。
“小秦，咱爷俩喝两盅？”老李头撕开茅台酒的包装，往秦风的杯子里倒酒，嘴说是征求，其实根本不给你拒绝的机会。
秦风也不客气了，吃了几口菜，跟老李头喝起酒来。茅台酒是真的，存放了至少五年以，口感真不错，不输给桂花陈酿。
几杯酒下肚，李红的母亲也忍不住了，问道：“小秦啊，你今年多大了？”
秦风说道：“哦，二十。”
李红的母亲和老李头对视一眼，轻声嘀咕了一声：“红红还小一岁，这属相不太合呀。哦，你工作也好几年了吧，在银城买了房子没有？有车吗？”
秦风低下头，说道：“车有一辆，今年刚弄下来。房子以前买过，不过现在没了，我现在住的是租的房子。”
“租的房子？”李红的母亲脸色变得难看起来，继续刨根问底道：“那你买的房子呢，不会是赌博输掉了吧。”
秦风实话实说道：“我离婚的时候给前妻了，我自己净身出家。”
“啊，你离过婚啊，这么说是个二手货，这……”李红的母亲大惊小怪起来，难以置信地看着秦风。这一点李红从没给她爸妈提起过，也没必要，自己跟人家八字没一撇呢，说这些干什么。
秦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有一种把饭碗拍在这老太太脸的冲动，好歹也是妇联干部，怎么说话这么没水平。二手货，二手货你也高攀不起！秦风当时有一种拂袖而去的冲动。
李红不乐意了，把饭碗往桌子一扔，满脸不悦地说道：“妈，你这是干什么？什么叫二手货，说话怎么这么难听，你要实在不会说话，别说话。真是的，每次你都跟政审似的，当自己是政委呀。”
老李头也拿眼睛挖自己的老板，这老娘们真是的，每次跟人说话都能让人暴走，为这张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自己大小都混到副校长了，还让她唠叨了一辈子没出息，自己不咋的，心气还高得令人无语。
“吃饭吃饭，不会说话别说了。”老李头给秦风的杯子里斟酒，端起酒杯说道：“小秦，你别理她，这老娘们是嘴碎，其实心眼很好的，我们喝酒。”
秦风跟老李头喝了两杯酒，饭菜是一口吃不下去了，坐了一会起身告辞了，老李头挽留也没用，坚决走了。李红一看秦风要走，知道这回好心好意请到家里吃饭，结果让她妈这个政审干部给激怒了，嘴没说什么，心里估计早炸毛了，连忙追出去送秦风。
秦风前脚一出门，后脚老李头把翻桌子给掀了，饭菜碗筷碎了一地，汤水流得到处都是，桌椅板凳倒了一地，可把李红的妈妈给吓坏了。两个人一起过了这么多年了，从来没见过老李头发过这么大火，这是要造反吗？
“死老头子，你疯了，吃错药了吗你。”李红的母亲目瞪口呆嘶吼了一声，其实是在虚张声势。
“我是疯了，被你这败家娘们气疯了。你这张嘴真是欠抽知道吗，人家到家里来做客，本来高高兴兴的，你查户口吗？说话还那么不听，你成心是想气死我啊。”老李头眼睛猩红怒吼道。
315、从指尖溜走
老李头今天的确是要打算雄起了，借酒遮脸，把自己这些年积累的郁气一块发泄出来了，抓起茶杯砰一声摔碎在地，陶瓷碎渣子四溅，怒吼道：“老子是疯了，被你逼疯了。你个败家娘们，心里永远不知足，什么好事都要紧着你，你以为你是谁啊，凭啥你什么都要拿到最好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世你一个人行。我可真是佩服你，每次跟人说话都能把人彻底惹毛了，你可真有本事啊。”
李红的母亲实在是郁闷，自己好心好意的，咋一句话把人给得罪了，算是话不好听，可那也不是有意的啊。
她不服气地对吼道：“咋啦，我说错了吗？他离过婚，是二手货，都当市长秘书了，连套房子都没有，难道要你闺女以后跟着她去租房结婚啊。再说了，他凭什么净身出户，肯定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还不是自己理亏，人品有问题，我在妇联工作，这种事见得太多了，这样的人咱们这种人家能考虑吗？哦，难道你要告诉亲戚朋友，你闺女找了个二婚的？”
老李头气得鼻子都歪了，跟这娘们实在没法讲道理，眼皮子浅不说，还特别自以为是，一甩袖子，背着双手怒吼道：“你是一手货，你一个人是好东西，别人都不是好东西。我告诉你，红红跟小秦要是被你搅黄了，你一个人过吧，老子也不想跟你过了，你要不赔我一个女婿，我跟你没完。”
扔下这句话，老李头也气鼓鼓背着双手出门了，留下李红的母亲一个人失声痛哭，感觉自己特别委屈，特别孤独，自己的好意怎么没人理解呢？
话说两头，李红追着秦风出了门，秦风一言不发下楼走到自己车门口，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室，正要发动车离开，李红拉开车坐进了副驾驶，鼓着腮帮子，一脸的郁闷。
“你回家陪你爸妈吧，我有点事先走一步了。”秦风黑着脸，强忍着郁气低声说道。
李红像是跟谁赌气似的说道：“我不回去了，他们肯定在吵架，回去干什么，跟他们大吵一架，还是夹在间受夹板气。”
“他们有什么好吵的，为我一个外人不值当。你还是回去劝劝他们吧，家和万事兴，别为一点小事伤了和气。”秦风眼睛盯着前面，脸色冰冷得仿佛亿万年不化的寒冰，声音也冷冰冰的，没有一点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