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姐有些愤愤地说道：“秦主任，我也不想干这些鸡毛蒜皮的琐事，要不你把我调到你们拆迁办，或者市政府去，整天跟一群刁民打交道，我也是够够的了。”
秦风没接她的话茬，心想人家有绝活，你有吗？岔开话题问道：“你们所长在吗，我想去见见他。”
“好像在吧，我带你去。”董晓梅很热情地头前带路，丢下那个叫霞姐的年女警也不管了，马她要正式入警了，警衔跟霞姐一样，还要调到刑警队，这些鸡毛蒜皮的邻里纠纷她实在是提不起兴趣管了。
霞姐看着董晓梅和秦风的背影，张了张嘴巴，最终什么也没说，一个人骑着自行车出了派出所。
推开所长办公室的门，秦风愕然，所长正在跟副所长以及两个民警打麻将，打得热火朝天，桌子放着现金，办公室内乌烟瘴气，一看这个情景秦风心里来火，这样的所长能干好工作吗？到时候拆迁出了事，他能及时出警维护治安吗？
所长吕吉茂也不认识秦风，看到董晓梅带着一个年轻男人进来，不高兴地说道：“董晓梅，你怎么回事，不是让你出警吗，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喂，你是干什么的，谁让你进来的？”
秦风一下子怒了，简直嚣张到了极点，这是什么狗屁所长，一张肥脸长得满脸横肉，那副形象流氓还不如，前一把把麻将桌给掀了，双眼喷火骂道：“吕吉茂，你班时间干这事？我看你这个所长是当到头了。”
“你他妈谁啊，草，哪里跑来的王八犊子，敢掀老子的桌子，不想活了啊。”副所长张奎山一拳往秦风面门捣了过来，嘴里不干不净骂骂咧咧。
秦风哪里是肯吃亏的主，反手一把扣住了张奎山的拳头，用力一扭，只听咔嚓一声，张奎山的右边膀子直接给卸脱臼，疼得一下子眼泪鼻涕都出来了。
310、扯犊子
一招制敌，出手实在是凶狠，张奎山捂着膀子惨叫不已，疼得满地打滚，这一下子震住了吕吉茂和另外两个民警，三人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杀气腾腾的年轻人，一脸的错愕。!
“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这是袭警，这是要坐牢的，知道吗？”吕吉茂虚张声势地喊了一嗓子，用眼神示意那两个民警给秦风来个前后夹击，左右包抄，三个人难道还对付不了他一个人吗？
董晓梅压根没想到矛盾会爆发的这么激烈，这个市长秘书实在是够楞的，眼里容不得沙子，来掀桌子，不过确实挺解恨的。一想到自己马要离开这乌烟瘴气的地方，去新的岗位工作，董晓梅内心的激动早已压倒了震惊，连忙劝阻道：“吕所，这位是尤市长的秘书秦风，他来找你谈工作，你们班时间打麻将，传到尤市长耳朵里，恐怕不太好吧。”
市长秘书？四个打麻将的家伙惊呆了，妈的，这回真是坐蜡了，班时间被市长秘书撞个正着，这要是传到尤市长耳朵里，四个人都得挨处分，搞不好吕吉茂这个派出所所长可到头了，被撸下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从行政级别来说，秦风是正科级，跟李红的刑警大队长是平级，街道派出所所长也是个副科级干部，级别也要他高一级，虽然不是直管领导，可掀你的桌子也掀了，你能咋的？把市长秘书打一顿吗，那吕吉茂这个所长也干不成了。
“秦……秦主任，对不起啊，我们没认出来是您，是我们太鲁莽了。”吕吉茂赶忙道歉，态度十分的恭敬，那股跋扈的劲头没了。
秦风冷哼道：“你认不认得出我来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大早你们坐在办公室里打麻将，有你们这样干工作的吗？我不相信，东关这片的治安环境好到让你们无所事事的地步。”
大秋天的，屋里还开着空调，吕吉茂却感到闷热无，头的汗一个劲往下面滴，陪着小心道：“秦主任，你教育的是，是我失职，是我没有带好头，我保证以后不再犯了。”
“你别给我保证，去给你们萧局长保证去。我告诉你，今天这件事我会去找你们萧局长，问问他派出所班时间是不是可以打麻将。哼，萧局长如果不给我个合理的解释，那我去问问市委姜书记。”
“别，别，别啊秦主任，你这不是把兄弟们往火坑里推吗。下不为例，我保证下不为例，你高抬贵手，饶了兄弟们这一次吧。”吕吉茂很识相，这个时候先力求自保，不敢硬顶，千万别把这事捅出去，那不是作死吗。
秦风也懒得管这些破事，最近跟公安部门打交道太多了，不少人因为他撤职查办，跟个杀手似的，实在不想再卷入公安局内部的人事里，冷哼一声，息事宁人道：“你让这几个货先滚出去，把地的麻将收拾了，麻将桌有多远给我扔多远。所长办公室里摆个麻将桌，真不知道你们萧局长看到了作何感想。”
那两个民警灰溜溜收拾地的麻将，抬着桌子出去了，秦风前抓住张奎山的胳膊，一拉一扭，给他接的脱臼的膀子，骂道：“出去。你这两下子，说你能抓贼，街的流浪狗都不信。”
董晓梅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张奎山灰溜溜地跑了出去，吕吉茂瞪了董晓梅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还待在这里干什么，赶快出去执行任务，出了事我拿你是问。”
董晓梅白了他一眼，说道：“吕所，我现在正式向你提出辞职，老娘不伺候你了。”
“什么情况，你想造反吗？不想正式入警了？”吕吉茂还不忘拿编制威胁董晓梅。
董晓梅嗤之以鼻道：“哼，我马要正式入警了，调到刑警队技侦，以后你再也别想指挥我，也别想揩老娘的油了。”
扔下这句话，董晓梅扭着＂qiao tun＂离开了，留下一脸错愕的吕吉茂，一脸的不可思议，摸着脑袋自言自语道：“郭书记不是放过话吗，难道这是要变天了？”
“你别想这无关键要的事了，马收拾一下，跟我去东关正街拆迁办公室开会，马要拆迁了，治安是个大问题，你们派出所责无旁贷。过几天省委调查组要到银城来，必须保证不能出任何乱子，否则你我都吃不了兜着走，知道吗？”秦风正色说道。
吕吉茂马点头如捣蒜：“知道知道，拆迁无小事，我们绝不敢大意。走，我们这过去拆迁办公室。”
秦风跟吕吉茂从派出所出来，每人开着一辆车来到东关正街附近的一座院子，这里是临时办公室的驻地，拆迁安置期间所有的问题都由这里解决，工作量不可谓不大。
进了院子，两人来到会议室，里面已经坐满了人，都是临时拆迁安置办公室的工作人员，卓千里和姚晓倩都在，看到秦风和吕吉茂走进来，马起身迎接。
卓千里前天刚被秦风收拾了一顿，再次见到秦风表情有些讪讪的，有点怯，又有点忌惮，还有几分仇恨，总之情绪很复杂。秦风伸手跟他随意握了握手，环视了一圈，清咳一声道：“人都到齐了，那我们第一次会议正式开始吧。”
姚晓倩首先发言，侃侃而谈，扯了一大堆，也没发现扯到正点子，都是些老生常谈的屁话。接下来卓千里发言，也是官话套话一大堆，是没一点营养，听得秦风直皱眉头，让这群货来搞拆迁，不出事才见鬼呢。
“你们准备如何跟住户签协议？拆迁费和补偿费的标准定的是多少，是一家家签，还是一起签？”秦风皱着眉头问道。
卓千里说道：“当然是一家家签，标准嘛按照1：1.2的例补偿，每平米按照市场价，安置费按照住宅面积算。东关正街有几家是外来户，逃荒过来的，人较难缠，我们打算先从这几家开始，啃下最硬的骨头，后面的人好办了。”
秦风一听心里打鼓，这真是扯犊子，哪壶不开提哪壶，先从那几乎开始，你们这辈子都休想把这个地方拆了。
311、孽缘啊
等差不多一些小头目都发完言，连吕吉茂都表过态，全力协助拆迁办做好安全拆迁工作，秦风盯着齐秦问道：“齐秦，你是我们拆迁办派来的精兵强将，你有什么建议，也说说看吧。!”
齐秦没想到秦风会点名让自己发言，还是按照以往那种思维惯性，跑到这里来是混日子，磨时间，手指着自己的鼻子惊愕地反问道：“我的意见？我同意大家的意见，没什么特别的建议，反正是确保保质保量完成拆迁工作，协助姚副主任做好分内的事情。”
秦风冷冷地反问道：“你分内的工作都有哪些，说说看。”
这一下子把齐秦问住了，分内的工作是什么呢？每天来报个到，偶尔做做记录，一杯清茶，两包香烟，再加一份报纸，消磨一天是一天，反正日子是这么混，干多干少都是一个卵样。嗨，混呗。可是在秦风手底下，他感觉日子越来越难混了。
“协助姚副主任，挨家挨户谈协议，签署合同，发放拆迁费和安置费，跑跑腿，打打杂呗。”齐秦急生智，自认为很完美地回答了秦风的这个问题。
秦风冷冷说道：“不是这样吧，你来之前可是给我立下军令状的，出了事我拿你们两个人是问。我虽然没有权力开除你，但我可以把你踢出拆迁办，你爱去哪去哪，看哪个单位愿意接收你。我不是跟你开玩笑，我可是认真的。”
齐秦一下子慌了，看这架势，秦风这孙子是要借这次拆迁把自己踢出去啊。王八蛋，老子跟你拼了。等等，拼不过啊，咋办？
齐秦不吭声了，低下头汗流浃背，手脚都抖了起来。他意识到，自己在秦风的心目是完全没有位置的，只要有机会，这孙子会把自己整走，这回还真是要拼命了。
秦风接着说道：“你做好思想准备，包括在座所有人，我提醒诸位，拆迁无小事，谁都别当成儿戏。不出事大家都好过，出了事如果要我承担责任，我会先拿砸了谁的饭碗。我不是什么好人，更不会做好好先生，你把活干漂亮了，也许我会向市政府建议提拔，可如果干砸了，对不起，该承担的责任谁都休想逃脱。”
会议室内一下子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沉默了，刚才还和谐友善的氛围变得紧张起来。拆迁是肥差，可是也最容易出事，出了事要有人承担责任，钱少赚点还有机会可以重来，饭碗丢了，那彻底歇菜了，到哪混饭吃去啊。
秦风清咳了一声，继续说道：“你们刚才说的先攻坚那几个外来户，先啃最难啃的骨头，这个我有不同意见。那几家外来户我大致也了解过，不是什么好鸟，特别难缠，自私自利不说，非常不讲道理，肯定是这次拆迁最大的障碍。有这个决心是好的，可如果啃不下来呢？别的住户都在观望，这几户起了带头作用，那拆迁进度什么时候能完成？”
这个建议是姚晓倩提出的，为了突出自己，她马发言道：“秦主任的说法固然有一定道理，可我们这样考虑也是为了加快进度。那几乎再难缠，还不是为了利益，只要暗策反了他们，予以好处，他们自然不会带头闹事。最难啃的骨头都啃下来了，其他人没有指望，必然第一时间签协议，这会大大加快拆迁进度。”
秦风心里冷笑，你说得好听，既然想出风头，那给你这个机会，说道：“姚副主任的决心可嘉，那好，这几户外来户的思想工作由姚副主任负责，只要拿下他们，姚副主任是头功一件，我会想市政府为你请功。大家鼓掌鼓励。”
哗哗哗，所有人开始鼓掌，直接将姚晓倩给架去了，想下来都难。她其实也是说说而已，真要让她抛头露面，去跟那些人打交道，那歇菜了，可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再往回收难了，只能硬着头皮了，谁让自己嘴欠呢。
第一次会议这么结束了，卓千里邀请秦风共进午餐，被秦风给拒绝了。秦长生的电话打了过来，说是铁蛋执意要办出院手续，实在不想躺在医院里了，只好给他办了出院手续，两个人准备结伴回秦家庄了。
铁蛋是为救自己受的伤，秦风心里始终心怀愧疚，马说道：“你们先等会，午请你们吃顿饭再走。”
挂了电话，秦风开着车前往武警医院，车开到医院门口时看到秦长生陪着一瘸一拐的铁蛋站在门口，旁边还站着武伟，武伟和铁蛋的脸色似乎都不太好看，神情很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