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从阴谋论来分析，一个阴谋背后必然有一个具体的目的，而这个目的必然有一个获利者。这个获利者会是谁呢？是身处其的某一个吗？
有可能。赵家首先要排除在外，因为你很难相信赵家为了这点利益会牺牲掉家族一个男丁，而且是赵家老爷子最喜欢的小孙子，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做出这种牺牲，还不如直接杀了他算了。能做出这种决定，这是非人举动。
那么是霍家？霍家的可能性也不大，因为这里面霍家也是受害者，他们千方百计把秦风从江北弄到江南来，最明确的目的是培养接班人，起码是家族强有力的守卫者，轻易不会故意去给秦风制造无法解决的麻烦，需要搞得霍老爷子百岁高龄还要披挂阵。
那么苏家是最大的嫌疑犯，他们的确可以从渔利。因为这件事本身不牵扯苏家的利益，充其量是秦风和苏湘闹过一次矛盾，最后也不了了之。联想到梁爽是光华区区长苏玉亮办公室主任，算是苏玉亮的心腹，两人之间究竟怎么回事，只有他们自己心知肚明，而凉爽和杨树林之间微妙的男女关系，这事情耐人寻味起来。
男女之间的事情最是说不清道不明，苏玉亮和杨树林有没有可能共用一个女人？而这个女人还是个有夫之妇，他们三个男人之间又是什么关系呢？彼此真的能够和睦共存吗。当时杨树林见到梁爽和秦风等人坐在一起吃饭，当场恼羞成怒，直接去抓扯梁爽的头发殴打，这份霸道似乎是一贯行为，绝非一时怒气。杨树林凭什么敢说梁爽是他的女人？
事情扑朔迷离，耐人寻味，还真是能引起不少八卦爱好者的好心。
“小秦，既然这件事市委还没有形成任何决议，只是命令我们抓紧时间破案，那我们分头行动，将工作重点转移到抓捕逃犯杨晓明身。这个案子由我亲自主抓，你协助，有没有问题？”耿静忠站起身说道。
秦风也站起身，正色道：“没问题，我这回去部署，并且马去看守所提审杨树林。”
“好，那我们分头行动。我安排追捕小分队，全力抓捕杨晓明。我现在担心的是，杨晓明在出逃的路被人干掉，如果他死了，那很多秘密都会被掩埋起来，所以我们必须争取时间，一刻都不得耽搁。”耿静忠说道。
秦风立正敬礼，正色道：“是！”
南华市局和光华分局的人兵分两路，一路往市局，一路往分局。
在回去的路，秦风对坐在自己车里的李长山说道：“李政委，感谢你今天在会议全方位保护我，如果不是你按住我，我这臭脾气来了，真的有肯能被人当成标靶。”
“感谢的话你不必说了，这本身是我分内的事，出了事都让局长顶包，要我这个政委干什么？”李政委说道：“我建议你立刻去铁林看守所提审杨树林，他最恨的人是你，你去反而有可能从他嘴巴里掏出点东西。”
“对，这个建议好。”秦风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回去你负责安排一支可靠的抓捕小组，秘密出击抓捕杨晓明，策应耿局长，我这去铁林看守所。”
第2025章 交易
秦风和李长山商量好，李长山立刻换了车，带着局里的人马回了光华分局，秦风则带着秦二牛和一名党组干部前往铁林看守所，立刻突击提升杨树林。
杨树林在这里已经关了还不到二十个小时，秦风见到人时发现一夜之间他的头发都白了很多，整个人的精神状态都是萎靡的，眼神黯然无光，像是死鱼一样。可是在看清楚坐在他对面的人是秦风之后，杨树林的眼神立刻变得凶狠怨毒起来，腮帮子都鼓了起来。
“姓秦的，我饶不了你！”杨树林咬着牙说道。
这种反应早在预料之，杨树林对自己的恨其实不是私仇，而是他这么多年屡次提不去的愤怒和郁闷。这一点他和温远辉的心态是一样一样的。在秦风来?之前，两人明里暗里争夺局长这个职务，争得都快成仇人了。可秦风一空降，他们马摒弃恩怨，团结在一起，共同对付秦风，将此前的恨意都集在秦风身。长期坐在副职位置的人，没有几个不想当正职一把手的，没有这种进取心本身也不对。人没点前进的东西，想保持原地踏步也难。
一把手的权力在部门里无限大，当然，这是在权力不被监督的情况下，一把手几乎可以为所欲为，谁不听话马调离或者打压，看谁不顺眼整谁，要多大的威风有多大的威风。所以，一把手哪怕可支配的资源并不多，也是人人垂涎的位置。
“我知道，你肯定恨死我了。不过说实话，这些年恨我的人很多，你还排不号。”秦风无所谓地笑笑，耸耸肩说道：“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先是你儿子当街枪杀赵老最疼爱的小孙子，然后你又拿着这把枪四处寻仇滋事，你们两父子都为了女人疯了吗？”
杨树林满脸厌恶，鼻腔里冷哼一声，不屑地说道：“为了女人？你也太小看我们了，我们这辈子玩过的女人你见过的女人都多，我们会为了女人去跟别人拼命，丢掉自己的前途和性命吗？你可真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稍微停顿片刻，杨树林继续咬牙切齿说道：“不过你倒也算是一个真小人，那些伪君子强，起码你小人的嘴脸跟你的内心是统一的，敢于承认你有多么的遭人恨！”
“嗯，这点我不否认，无论什么原因，恨我的人很多。”秦风摸出烟盒点燃一根烟，抬头看了一眼监控摄像头，摇了摇手指，示意把自己抽烟的细节删掉，继续说道：“不过话说回来，我和你之间并没有什么私人恩怨，你恨我主要是恨我占了你的位置，因此成了你的假想敌。任何人坐在这个原本属于你的局长位置，你都不会感激，只会怨恨，对吧？你我虽然互相都不喜欢对方，但还不至于到你死我活的地步，这个你得承认吧。”
杨树林沉默了，自己心里默默地思考，他自己一开始很清楚，他讨厌秦风并不是因为这个人，而是因为这个位置，到了后面秦风开始排挤他，怨恨开始一天天增加起来。任何新局长到任，也只会用听从自己命令的人，而不是一个处处作对的人。所以，秦风其实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他坐在了这个位置。
“不错，我跟你算有些矛盾，也没发展到你私我活的程度。我和你之间，不算私仇，只是公愤，而且由来已久。”杨树林叹了口气说道，秦风又没干他的老娘，他真的犯不着跟秦风玩命。没有秦风，也会有李风，王风，这个位置今生今世都不可能属于他了。
秦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总算说了一句公道话，冲你这句话，我也应该帮你点一根烟。”
说完秦风摸出烟盒来走到杨树林身边，抽出一根烟塞在杨树林嘴巴，准备替他点燃火时，杨树林扫了一眼秦风手里的烟盒，略微不满地嫌弃道：“你怎么抽江南钻石王这种烟，我一般都抽软华，别的烟我抽不顺口。”
秦风苦笑，实在不能理解杨树林的心理，到现在还在装腔作势，他苦笑着给杨树林点燃烟，拍了拍杨树林的肩膀，说道：“凑合着对付一口，今天我兜里只有这个烟，现在来看你的时候尽量带软华，让你抽个饱。”
杨树林很香甜地抽了几口，很享受的样子，吞云吐雾道：“这个烟不够劲，差点意思，不过总归能冒烟，把你这包都给我吧，在这里没烟时间很难打发。”
“给你烟抽不错了，干吃枣你还嫌核大，这是够挑嘴的。杨局，你认清楚形势，现时不以往，你已经不是那个横着走的刑侦副局长，而是一个犯罪嫌疑人。”另外一名陪同秦风前来的党组成员满脸厌恶地鄙夷道。
杨树林呸了一口，骂道：“走狗，这么快换新主子了，以前你在老子面前跟孙子似的，见我老子摇尾巴。这才一天时间变脸了，真是小人嘴脸，你秦风还要小人。不对，你是个伪君子。”
“你横什么横，别人都是小人，伪君子，你一个正人君子，你这个正人君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如果我没记错，你以前是铁林看守所调到分局的吧，回到你发家的地方，心情如何？只是身份换了，感觉很新鲜吧。”这名党组成员讥讽道。
杨树林忽然暴怒了，怒目圆睁地吼道：“滚，给老子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这样的伪君子。”
“你有这个资格吗？现在我是审讯你的人，而你是被审讯的，还敢叫嚣着让我滚出去，真是不知好歹。”这名党组成员说道。
杨树林气得脖子青筋毕露，实在是想咬死人，扭头对秦风说道：“秦局长，如果你想让我交代问题，麻烦你让这个讨厌的伪君子从我眼前消失，否则你休想从我?嘴巴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哦，你这么大方，只有这一个要求？”秦风惊疑地问道。
杨树林道：“没错，我说话算数，只要让他消失，我可以开诚布公跟你谈谈。”
这名党组成员急忙阻拦道：“秦局，不要他的当，小心有诈！”
“你出去吧，我自己会有判断！”秦风沉下脸命令道。
第2026章 有蹊跷
这名党组成员属于督查大队的，也不知道是脑子较轴，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有些不开窍，迟疑不决道：“秦局，这，这恐怕不合适吧，没有单独审讯的先例，审讯必须两个人同时在场，不然出了问题没办法解释……以前发生过这种先例，我……”
“你怎么这名多废话，叫你出去你出去，执行命令！”秦风不耐烦了，心情忽然变得烦躁起来。手机端 这光华分局的人真是难伺候，不是死脑筋是不配合，不想甩脸色都不行。
党组成员不敢抗命，只能悻悻地站起身，从审讯室拉开门走了出去。
待人出门后，秦风扭过头看着杨树林说道：“好了，你讨厌的人走了，这里现在剩下我们两，我们两是不是可以开诚布公谈一谈？如果要谈，那大家真成点呗。”
“秦风，以前我很讨厌你，不过现在我忽然对你没那么反感了，反而开始有点佩服你了。其实我也想通了，你我之间的确没有私人恩怨，我恨你是因为你是局长，换了别的人来也是一样的结果，症结在我身，也在区委和市委身。
我干了一辈子警察，当了快十年的副处级，死活是提不去，每次有提拔的机会，无论我怎么努力，始终结果不是错过，是被人顶替。伺候了那么多领导，可是都不人家有背景，有关系。像你这样的*，我年轻了二十岁，在警界没有任何资历，却能坐局长职务，还是高配副厅级，凭什么？不因为你有个好外公吗。被人压得时间长了，我心里怎么可能没怨气，怎么可能没有意见。
既然提不去，我也想通了，没有人会为我考虑，那我为自己考虑吧，当官没希望，不如捞点实在的好处，什么都靠不住，只有钱最靠得住，趁自己还在位置，能少干少干，能多捞多捞点。”杨树林沉痛地说道，抽完一根烟，又续了一根继续抽。
“这么说起来，你很委屈？为什么你认定自己必须应该提拔？你刚才不是说自己也有问题，你没从自己身找过问题？为什么几次提拔的机会你都没提去，难道因为你没有足够强大的背景？”秦反问道。其实这也是大多数人的想法，背景是很重要，但很多职务很高的干部也没有特殊的背景，靠着实干精神，一步一个脚印，因为能力和政绩获得提拔的，这是大多数。毕竟，有特殊背景的人只是少数人，大部分人竞争还是靠能力，或者靠所谓的能力。
“哎，点背呗，也缺少真正赏识我的贵人，只能这么解释了。别的不说，在刑侦这个领域我绝对算是专家了，破过不少的大案要案，多少次冒着生命危险破案，被犯罪分子打击报复，我的前妻是被不法分子害死的，我本人受到区里市里和公安厅的多次嘉奖，可是这又能怎么样呢？我告诉你，这些屁用都没有！”杨树林愤愤不平地说道。
杨树林的业务能力实在算不什么专家，他那点专业素养连秦风这个半吊子都看不，破过几个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洋洋得意，这份迷之自信不知道从何而来。大部分人都过分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却低估了别人的鉴别能力。人痛苦的根源，大多是能力和*不匹配，野心涨破了才华，人容易失衡。
秦风不屑地冷笑道：“是吗？你是刑侦专家，我真是一点没看出来。你这两下子，也停留在初级阶段，怎么能算专家呢。杨树林，你是真没见过世面，还是自我感觉太良好了？”
“你放肆！”杨树林眼睛一瞪，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是不允许他人诋毁的，这是他最骄傲的地方，怒道：“你可以看不起我，但不要侮辱我。”
秦风有点不耐烦了，他不是跟这种蠢货来谈人生谈理想的，而是来审讯的，说道：“你用枪顶着我的头，都没有扣动扳机的机会，你还敢这么自信，你不觉得无耻吗！废话少说，我只问你，你儿子杀了赵阳，出逃在外，随时肯能被人在半道干掉，如果你不想你儿子死，痛快交代问题。他杀赵阳的真实动机是什么。有可能逃到什么地方。不然谁都救不了他。不用我们抓到他，恐怕被人干死在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