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静忠想了想，说道：“一下子调走两个副局长有难度，容易让人认为你们的领导班子出了问题，起码搞不好团结。这样吧，先把杨树林这个刑侦副局长调走，剩下温远辉一个人你应该能应付。这个人能用则尽量用，不能用再调走，或者发现严重问题再查处，如何？”
局长大人都这么支持自己了，秦风还有什么好说的，连忙表态道：“好，那这么办吧，最好尽快把杨树林调走，只要他在局里，有一帮人跟着他。我听说在光华分局有个说法，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但在光华分局，副局长杨树林才是不倒翁，局长换了多少任，都不可能换掉他，那这回我让这些人明白，没有谁是不倒翁。”
第1990章 使命
耿局没接这个话茬，喝着茶沉默几分钟后才徐徐说道：“小秦，按理说你刚到南华时间不长，我们的接触也不多，其实我对你缺乏足够的了解。!我这么说你承认吧？”
“承认，耿局虽然对我不是很了解，但是一直很支持我，给了我很大的帮助，我内心对您充满了感激。”秦风如实说道。
说起来秦风也算是幸运，耿静忠的确跟他谈不熟悉，但是却很赏识看重他，十分的支持他，有这样的好领导，秦风实在是无话可说。人再不知足，那该遭天谴了。
“我对你的了解只是从纸面新闻里，以及别的嘴巴里，但是对你的第一印象不错，认定你是个想干事，也能干成事的人。所以我看重你，想要重用你，希望你能做成我没做成的事。”耿静忠十分认真地说道：“因此我不反对你在光华分局搞一言堂，至少在你们局党组里需要几个你的铁杆，坚决执行你的命令，服从你的意志，哪怕你的指令是错的，也必须坚决执行。在一个组织内，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权力集在党组手，这点我是坚决支持的。但是……”
说了这么半天，都是很给劲的话，可秦风很清楚，这个但是才是点睛之笔，前面饶了半天的目的所在。
“说吧，但是什么。只要耿局支持我的工作，提任何我能力范围内的要求我都接受。”秦风表态道。
耿静忠神情凝重地说道：“但是这一切的基础是为了更好地做好你的工作，履行你的职责，完成你的使命，坚决遵守并执行级党组的命令，绝不是为了让你搞独裁，一言堂。你记住，做好工作是前提，否则一切支持都可能变成对立。你可以做任何你认为对的事，但是必须在级党委的领导下，我不希望哪一天你把光华分局变成了你的独立王国。”
原来耿静忠有着这样的顾虑，秦风倒也能理解他的苦心，一切以实际工作出发，不得参杂任何私心。
“这点耿局尽可以放心，我想成的是一番事业，是做出成绩来，满足自己的事业心和成感。自我介绍一下，我还算一个有较有理想和抱负的人，起码有自己的精神追求，不会为了利益牺牲自己的人格。我始终认为，人不可有傲气，但不能无傲骨。我，秦风，自认为是有一个傲骨铮铮的人，绝对不屑于与那些唯利是图的小人为伍。”秦风挺起胸脯，神色坚毅地说道。
耿静忠这回满意了，点点头，欣慰地说道：“我看好你，我也相信你一定能做好。坐在我的位置，的确有不少的顾虑，很多事情看不惯，也知道是错误的，可是时间长了，自己已经很难再下定决定去破除这些不合理的存在。你不一样，是一个全新的人，不光是你刚调到南华，还有更重要的一条，那是你之前不是做公安工作的，在这个领域涉入不深，没什么根基反而成了你的优势。还有一点，你背后有霍家的支持，并非无根之萍，这最大限度保护了你的安全。所以我这次把希望和赌注全部压在你身，真的不希望你让我失望。”
耿静忠把底都交了，秦风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说这个人很实在，很想做事，但他自己缺乏这个决心和魄力，或者说他不方便自己去冲锋陷阵，想退居幕后做统筹策划，让秦风去冲锋陷阵，做一个急先锋。
换一个人考虑问题的话，或许会认为耿静忠这人不地道，让别人去送死，自己在背后看着，老谋深算。但秦风却不这么想，他喜欢扮演急先锋这个角色，背后有大佬支持是最好的，那样做事才不至于有拖后腿的。至于论功行赏时谁的功劳最大，他并不是太在乎。
“耿局，我也给你表个态。我不管别的人怎么想怎么做，作为我个人，始终把理想和事业心放在第一位。你说我个人有多大的官瘾或者权力*，这些并不是我追求的方向，我更在乎的是个人的理想和抱负是否能够实现。从我们入党宣誓的那一天开始，没有把个人利益放在第一位，而是把理想和抱负放在第一位。请你相信，我作为一位党员的操守。”秦风十分真诚地说道。
耿静忠也有些动情，伸手拍了拍秦风的肩膀，用力点点头说道：“我相信你，正因为如此，我才这么看好你。你放手大胆去干，只要不要忘记了你的初衷，忠于你的职守，我会尽我所能支持和保护你。”
“那好，耿局，我们听其言观其行，主要看行动吧。”秦风站起身，庄重地敬礼说道：“多余的话我不多说了，你看我的实际行动是了。如果哪一天我忘记了自己的初心，也被利益所惑，你可以枪毙我，我绝无二话。”
耿静忠站起身，握住秦风的手说道：“那这算是我们的君子约定，希望谁都不要食言而肥。”
“好，再见耿局，我要去看守所提审朱宇豪，看看能不能得到有用的信息，先走了。”秦风说道。
耿静忠点点头，没说什么，目送着秦风离开他的办公室，重新坐下来喝了一杯茶，心也被一种豪情所激励。很多年了，他看多了太多年轻干部从意气风发，充满理想变成无所事事的混混，当初那份赤子之心不知道丢到了哪里，好的没学会，只学会了投机和钻营。
一个人最打动人的是什么呢？其实不是利益，而是最简单纯粹的东西，因为这个东西稀缺，因而弥足珍贵。在秦风身，耿静忠看到了自己业已消失的理想和激情，抱负和希望，那是一种纯粹的精神力量，让人倍感珍惜。
“小子，我等着看你的行动，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耿静忠自言自语道，将背靠在沙发，心充满了一种满足感和成感。好多年没有这种感觉了，但是这个新丁却给了他这种生猛海鲜的感觉。
没错，人是需要精神追求的，利益固然需要，但失去了精神力量，再大的利益也没有那么诱人了。
第1991章 装疯卖傻
秦风从市局出来坐进自己的车里，心里充满了感动和力量。 这些年无论做任何事，秦风都觉得很孤单很孤独，因为追逐利益的人太多，而类似他这样一心只想做一番事业，怀揣理想和抱负的人太少。这本身是应该做的事，可是在别人看来却成了异类，难以理解。
事实，秦风这些年很少因为私人恩怨与人结仇的，大部分都是工作，政见不同，或者方向不同，因为想做好一件事得罪了不少人，也搞倒了不少人。但归根到底，秦风跟这些人没有私怨，基本都是工作的问题。
但是工作的问题和私人问题能分得那么清楚吗？难！根本分不清楚，这几乎是一个无解的难题，人的身份是多元化的，工作和生活是密不可分的两个单元，非彼几次，非此即彼，根本是一锅粥。既然分不清楚，那所有的事情都只能从一个本心谈起了。
开车一路前往光华分局的看守所，到了看守所秦风还是直接找的看守所所长老王。这回一进看守所，老王十分知趣，屁颠屁颠从办公室跑出来，赶紧迎接来。
“秦局，您来啦。对不住了，有失远迎。”老王和看守所辅导员前笑意盈盈说道。
秦风看了一眼老王和看守所辅导员，皮笑肉不笑道：“哟，今天人都挺齐整，都在啊。”
“秦局，您是来提审豪哥……不对，朱宇豪的吧。你稍等一会儿，我这安排下去，一会您到审讯室单独审讯”老王毕恭毕敬说道。次他在秦风面前已经被打了负分，这回再也不敢造次了，再犯一次错误，自己这个所长也做到头了。
秦风也没摆谱，点点头说道：“去准备一下，一会儿我去审讯室提升朱宇豪。为了这个混蛋，我们损失了两名优秀的同志，多人受伤，这家伙实在是罪大恶极。搁在以前，我真想直接枪毙了他。”
“对我们两位优秀干警的牺牲，我表示深切的哀悼。”看守所的辅导员说道：“秦局，我们很敬佩这些战斗在一线的同志，他们是真的具备大无畏的革命精神。有适当的机会，希望秦局能把我调到第一线去工作，在看守所这种大后方做辅助性工作，我实在是与心不安。”
秦风冷艳扫了一眼这位辅导员，也不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场面的话，笑了笑说道：“好啊，下次有冲锋陷阵的机会，我交给你来办，希望你能不负众望，把事情处理妥当。如果你能经受住考验，我可以把你调到我身边来工作。”
“真的吗？秦局，您要是当真的话我也当真了。”没想到这位看起来十分斯的辅导员兴奋得差点跳起脚来，激动地说道：“秦局，我不是跟您撒娇，我是真的很想在第一线冲锋陷阵，看守所的工作虽然重要，可是太安逸，太不过瘾了。您知道嘛，我从小的梦想是当一名刑警，侦破很多高难度的大案要案，那才刺激，有成感。可是警校毕业后，阴差阳错我被分配到看守所来了。”
秦风看着这位辅导员亢奋激动的面孔，确定他不是假装的，心微微一动。人的很多情绪是伪装不出来的，当你所渴望的东西摆在你面前时，兴奋和激动是正常反应，根本无法伪装掩饰的。
“你叫什么名字？在看守所干了几年了？”秦风有些惊异地看了一眼这个一脸激动的辅导员，猛然意识到，其实这世还是有不少有理想想干事的人，并非所有的人都是逐利之徒。
辅导员说道：“我复姓司徒，叫司徒雷，你叫我小雷好了。警官大学毕业后我分配到了看守所，已经干了年了。”
“哦，好，你的名字我记住了，改天你来找我，我看看治安大队或者刑警大队有没有空缺的职务适合你，先看看你是不是真相干事，而且能干事的人。”秦风说道：“现在你去把朱宇豪给我带到审讯室，我要亲自审讯他。”
司徒雷立正敬礼道：“是！”
司徒雷转身走了，秦风在所长办公室坐下里，看了一下今天早晨特警大队的交接材料，看到送交到看守所的人除了朱宇豪，团伙成员还有十个人，性命和特征都写得很详细，有不少人都有过前科，算是几进几出的。
“秦局，你真要把我们辅导员调走吗？”老王小心翼翼问道。
秦风从登记手册抬起眼皮，问道：“怎么，不可以吗？”
“可以，当然可以，我是替他高兴。”老王讪讪地说道：“这小子自从进了看守所不消停，想调走不是一天两天了，四处走动，想离开这里。托了不少关系，找了不少人都没成，您这一句话他美梦成真了，连我都感觉跟做梦似的。”
秦风没说话，淡淡地笑了笑。其实在看守所工作是个肥差，每年的灰色收入不少，但是这里太闷，工作性质决定了他们不可能那么自由，也没那么刺激，安逸的生活反而腐蚀人的意志，让人变得不思进取。这位司徒雷能保持自己的理想和抱负，也算是难能可贵了。
“秦局，朱宇豪已经提审到审讯室，你可以过去了。”司徒雷进门后汇报道。
秦风点点头，从椅子坐起身，跟着司徒雷往审讯室走去。
“这家伙实在是可恶，来了看守所还不老实，一进来装疯卖傻，大喊大叫，说自己有精神病史，犯病了，要求我们给他做精神鉴定。”司徒雷说道：“我看他都是装的，想装精神病蒙混过关，这招虽然老套，但是管用，很多犯罪嫌疑人都用过。”
秦风冷笑道：“他有精神病？那好啊，没有精神病我也给他搞成精神病。”
两人到了审讯室，推开门进去，看到浑身镣铐的朱宇豪坐在审讯椅，眼睛红肿，大喊大叫，状若疯癫，两名管教押都押不住他。看到秦风和司徒雷进来，朱宇豪大吼道：“放开我，你们这些混蛋，凭什么抓我，我是冤枉的，我要告你们！”
“放开他，让我来！”秦风厉声说道。
两名管教松开挣扎的朱宇豪，秦风一步迈过来，冷艳瞪着朱宇豪问道：“听说你有精神病史，对吗？”
第1992章 风云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