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克直接手一挥:“干她!”
“来啊!弄死你们!”咚咚从正面向四人冲去。
咚咚避过迎面甩来的钢管,棒球棍抡圆砸在一名青年嘴上。
只听到“咚”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被打的青年满嘴是血倒下,碎牙爆了一地。
青年的同伴趁乱勒住咚咚的脖子,大喊:“我抓住她了!打死她!”
咚咚干架经验丰富,立刻用后脑勺猛击这名青年,撞得他鼻软骨都歪了,吃痛向后退去。
咚咚脱离束缚后反手一挥,棒球棍由下而上狠狠抡在青年腿间。
“咚!”
沉闷的响声传来,被抡中的青年一声都没吭,直挺挺昏厥在地上,不停抽颤,下半生幸福直接报废。
老肥看到这一幕,只感觉浑身发凉,不自觉夹紧双腿,被咚咚的狠手所震慑。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出现在咚咚身后。
皮克作为这群混混的头儿,多少有点本事,他趁咚咚抡爆同伴时绕到视野盲区,抓起啤酒瓶狠狠砸向她的后脑勺。
“哐!”
咚咚被打翻在地,玻璃渣碎得到处都是,沾满淋漓鲜血。
这个啤酒瓶非常厚实,抡圆的力量直接把咚咚脑袋打破了,血流满身。
皮克刚想用碎酒瓶去扎咚咚的肚子,恍然间看到了一双凶恶的眼睛。
咚咚满脸都是头上涌出的血,猩红液体流进眼眶,将那双眼睛染得如野兽般赤红,带来狰狞的疯狂感。
战斗瞬息万变,皮克只是被震慑片刻,结局天差地别。
“咚!”
咚咚暴起挥舞棒球棍,皮克躲闪不及,下颚骨直接被抡断,整个人翻着白眼倒在地上。
皮克倒下,还站着的老肥吓破胆了,拔腿就跑。
可这一次,他没那么好的运气了。
咚咚快步追上老肥,一棍抡在他头上:“我特么让你跑!”
“咚!”
老肥被抡翻在地,捂着流血的脑袋惨叫。
咚咚甩掉棒球棍上的血,将其架到肩上,冷眼俯瞰着四个倒地的青年:“以后别一口一个粉毛。记住了,我叫咚咚,球棍抡头咚咚响的咚。”
巷角一片混乱,除了那个腿间被抡的青年昏得彻底,剩下三个都在满地打滚惨叫。
眼看咚咚走来,皮克直接吓应激了,口水混杂着鲜血不停从嘴巴里往外流,含糊不清地说:“别...别打了...我投降...”
咚咚擦掉糊住眼睛的血,冷冷地说:“钱包交出来。”
皮克颤抖着手,从兜里掏出钱包。
咚咚夺过钱包,抽出纸币和硬币数着,零零碎碎加起来只有两百多。
她直接给了皮克一脚:“就这么点?!”
皮克哆哆嗦嗦说:“货...没走成...没钱...真没钱...”
咚咚:“哦,那用你的牙齿来偿还吧。”
她一棍下去抡碎皮克的门牙,后者口吐鲜血痛晕过去。
紧接着,咚咚瞄准皮克的右臂,猛地一棍将其打折。
她又走向其它几名青年,将他们踩住,用球棍抡断他们的一条胳膊,报了“断臂之仇”。
咚咚啐了口血沫,刚准备离开,突然脚下发软,趔趄摔到了地上。
先前肾上腺素爆发所压制的剧痛再次袭来,她捂了捂后脑勺,看到满手的血,自言自语道:“靠,又要去找那老东西了...”
...
边陲区由于失去了当局管制,并没有传统意义上的“医院”。
生活在边陲的人如果受伤或者生病,就只能去找那些私人开的黑诊所。
这些诊所里的医生水平参差不齐,有的毫无行医经验,只看过几本书就敢给人开副作用猛烈的处方药,吃出问题不负责,只顾自己赚钱。
也有的医生精通医术,甚至懂义体植入、血码编译、灵脑改造等高端技术,这类人在边陲往往是各大团体的拉拢对象。
「平安诊所」位于边陲区南部,诊所主人叫“戈登”,今年已经82岁了。
戈登年轻时是威震边陲的大暴徒,一身「无畏级」义体打得无数团体心惊胆裂,死在他手上的人数以千计,连反暴四课都很忌惮他。
在《边陲隔绝法案》刚颁布的第二年,年仅34岁的戈登凭一己之力打穿边陲,成为了首位「边陲之王」。
但好景不长,在37岁那年,戈登的妻女遭到仇家暗中报复,14岁的女儿在家被砍成肉泥,妻子因此发疯自杀,他也成了孤家寡人。
绝望的戈登自此心性全无,终日酗酒不醒,最后黯然消失在大众视野。
他拆掉了那身为杀戮而生的战斗义体,换上各种民用义体,并给自己整容,隐姓埋名成为了一名医生。
四十多年过去了,属于戈登的时代早已落幕。
那些来平安诊所就医的人并不知道,眼前这个白发苍苍、走路都不太稳的佝偻老者,就是边陲区最初的王。
现在的戈登只是日复一日行医,他不在乎患者有没有钱,有钱就给,没钱就赊账,赊完不还也不计较。
也许是早已看透世事,只想在余生寻求内心的平静。
又也许是在偿还年轻时满手鲜血的罪孽。
他会无差别救治每一个来到平安诊所的伤患,无论他们是谁,无论他们属于哪个团体。
此时,平安诊所外伤室,戈登拿着镊钳和针线,正在帮咚咚处理伤口。
缝合针穿过咚咚破裂的头发,钻心的刺痛让她不自觉倒吸凉气:“嘶...”
戈登手上动作停了下来:“疼?”
咚咚抱怨道:“废话,针戳进肉里,能不疼吗?”
戈登夹起棉球吸着溢出来的血,动作变得更轻,口中嘟囔着:“疼就别总去打架,每次来我这都一身的伤...”
咚咚捂住耳朵:“啊老东西又开始说教了!”
戈登轻拍她的手:“松开,压着我的线了。”
他继续帮咚咚缝合伤口,浑浊的眼中满是沧桑:“你才14岁,是美好人生刚开始的时候,整天跟人打架荒度时光,真的很可惜。”
咚咚被念叨得没脾气了,懒散地问:“那你说,我能干嘛?”
戈登轻轻搭着咚咚的小脑袋,动作很慢,仿佛生怕再弄疼她,嘴上不停絮絮叨叨:“什么都能干啊。可以多读书,学点文化,以后找一份稳定的工作,最好是能去那些大公司。”
“去不了也没关系,可以学一门手艺,比如当个厨师就挺好。比起那些智能机器人做出来的料理,大人物们更喜欢人类厨师做的饭,你可以凭这门手艺活下去。”
“实在没地方去的话,来我的诊所也行,我这里缺人,你给我当助手。”
“等你攒了些钱,我帮你找个老实靠谱的小伙子,你们住到内城去,这不比整天在边陲打打杀杀好多了?”
咚咚都听笑了:“老东西,你什么时候还开始给人相亲了?”
她转过头,指着戈登笑问,“说,是不是哪个狗男人看上了本小姐,花钱请你说媒?”
她转头的动作牵动伤口,疼得肩膀一缩:“嘶...”
戈登轻轻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叫你别乱动,还动。”
咚咚挺直腰板:“好好好,你弄,我不动。”
戈登继续缝合,幽幽地问:“你对人生就没有什么打算?就这么一天天打下去?”
咚咚拎起脚边的棒球棍,将其举到空中,豪迈地说:“没错,谁不服就打谁!在边陲这地方,拳头大是硬道理,力量就是一切!”
“总有一天,我会凭自己的力量成为边陲之王,让所有人都尊敬我!踏上人生巅峰!”
“...哎呀,跟你说这些干嘛,你个学医的又不懂。”
戈登没有说话,目光里满是化不开的岁月忧伤。
他帮咚咚缝合完伤口,喷上帮助愈合的药物,缠上绷带说:“好了,只是皮外伤,过几天就会没事的。”
“谢了,这个给你。”咚咚跳下椅子,将几个沾血的钱包扔到桌上。
都是从皮克一行人那里抢来的。
她指向自己后背的脊椎,笑着说:“这东西的钱,加上今天的医药费,都还清了,不欠你了。”
戈登默默摇着头:“你不还也没关系的...咚咚,我说的那些,你真的再考虑考虑。你还年轻,回头还来得及。”
咚咚扛着棒球棍,大摇大摆离去:“我有我的活法,老东西你照顾好自己就行啦,拜~”
戈登注视着咚咚离去的背影,沧桑的眼眸中满是落寞。
他孤零零地蜷缩在椅子上,颤颤巍巍垂着头,就像一只无家可归的老犬。
“她走的时候...就是你这么大啊...”
第108章 我不要脸
(感谢墨玉邪君打赏的盟主!!!周六给盟主加更~)
...
咚咚在治安局被关了大半天,肚子早就空了,离开平安诊所后立刻去了附近的夜市。
夜市这个点很热闹,到处都能看到结伴的男女坐在小吃摊前,桌上摆着人造肉烧烤串和杂牌劣质酒水,时不时传来聊天的哄笑声。
咚咚找到一处面摊,从兜里掏出仅剩的硬币扔给老板:“能下多少面条,你看着给吧。”
看着桌上3枚1面额的月币,老板白了咚咚一眼,心里嘟囔一句“穷鬼”。
他捏起硬币放进兜里,默默烧汤下面去了。
很快,面出锅了,没有任何油水和配菜,汤里只放了盐,还有勉强够一人吃的面条。
咚咚不会用筷子,单手端着碗咕噜咕噜喝汤,把汤喝得差不多了,就用手去抓面条塞嘴里。
吃着吃着,旁边那桌的食客瞥向她,嘲笑道:“连个筷子也不会用。”
咚咚二话不说抄起地上散落的空酒瓶,指着那人怒嗔:“再叫?我吃我的,碍着你了?!”
食客本以为是个好欺负的小萝莉,没想到这么凶,赶紧端起碗坐远了些,嘴里嘟囔着:“我不跟你吵...”
“不敢动手,就别这么嘴贱。杂鱼。”咚咚冷哼一声,扔掉空酒瓶继续吃面。
边陲区秩序混乱,两个人一言不合拔枪互射都很常见,吵嘴这种事大家都不带看的,继续各吃各的。
咚咚吃到一半,一个人坐到了她身边。
她下意识身体前倾,用仅存的那条胳膊护住碗。
这是一种在治安局里待久了的特殊习惯。
如果是长时间的拘留,又遇上治安官心情不好,每天的饭菜供应都会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