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的症状看着更严重一些。
哈迪走过去，看了会那颗跳动的心脏，然后施放了治疗术。
一道光尘下去，完全没有效果。
然后第二道，第三道……五道光尘落下后，佛吉尼亚依然在沉睡着，而且胸口的大洞，也没有任何要愈合的迹象。
此时哈迪感觉到，有一股很古怪，也很隐晦的力量，将自己施放的治疗术给‘中和’了。
这股力量很强大，即使传奇级别的治疗术，也能抗拒掉。
怪不得阿贝伦说自己的光明法术没有用！
不过哈迪相信，卡琳娜来到这里的话，应该是有效果的。
毕竟她是光明女神钦定的圣女，可以直接借用真正的光明神力。
肯定能对这种特殊的力量起效果。
只是……要请卡琳娜过来，并非容易的事情，她在光明教庭那边，也是抽不开身的。
另外，佛吉尼亚未必能等到卡琳娜过来，因为两地的距离，确实有些远。
哈迪治疗感受了一下这种隐晦力量的性质，明明一点波动也没有，但实际其内部很狂暴，像是平静的海面，底下却有火山在爆发，能量暂时还没有传递到海面上罢了。
思索了会，哈迪给佛吉尼亚施展了个‘镇定术’，这次有效果了。
佛吉尼亚眼皮动了一下，随后渐渐睁开。
“父亲，父亲！”小佛吉尼亚跪在了老佛吉尼亚的床前，满脸欣喜。
老佛吉尼亚眼珠子转动，很快就看到了哈迪，他想坐起来，但双手一动，胸口那里的肋骨咯叽咯叽响，扎得他很痛。
“别动，继续躺着。”哈迪按住了他的肩膀。
“谢谢，你来了啊。”老佛吉尼亚声音沙哑：“还真让你说对了，我中毒了。”
“这玩意可不是中毒那么简单。”别迪看着老佛吉尼亚浑浊的眼睛：“对于这种情况，你有什么线索吗？或者怀疑的人也行。”
老佛吉尼亚思索了会，然后轻轻摇头。
“那城主府里，最近多了什么人吗？”
这话一出，老佛吉尼亚和小佛吉尼亚都露出奇怪的表情。
随后老佛吉尼亚说道：“倒也是有……冯布带回来的女人，本地一个小贵族的女儿。”
冯布-佛吉尼亚使劲摇头：“不可能的，丽丝只是个普通的，温柔的女孩子，她不可能会害父亲。”
老佛吉尼亚的表情突然变得有些微妙。
虽然只是一闪而过，但哈迪还是看到了。
他说道：“要不请这位丽丝女士问问话？”
老佛吉尼亚没有说话，而小佛吉尼亚却更激动了：“哈迪阁下，我敢担保，丽丝她肯定没有问题。”
“没说她有问题，只是问问她罢了。”哈迪语气平静地说道。
作为大领主，作为在战场上浴血杀敌无数的人，哈迪是自带气场的。
他越是表情平淡，表现出来的气势也就越强。
冯布一下子就被吓到了，他呆愣了一会，忍住想要颤抖的身体，小声说道：“那……我去叫她来吧。”
没过多久，冯布就领着一个穿着华美的少女走进房里。
这少女乍一眼看容貌还行，但再仔细看，就会发现她的长相其实挺一般的，能觉得她很漂亮，是因为她身上精致的衣服在起作用。
毕竟人靠衣妆。
少女进来后，显得有些紧张。
哈迪上下打量着对方。
她的身材相当不错，一流水准，也为她的增添了些魅力。
而这过程中，冯布显得非常紧张。
一会后，哈迪摇摇头，说道：“丽丝女士似乎没有什么问题，打扰你了。”
少女的眼睛在哈迪的脸上留连了会，然后垂下头，走了出去。
而这时候，冯布则立刻跟在少女后面，护着她离开。
房间中一下子就剩下两人了。
老佛吉尼亚突然问道：“她真的没有问题吗？”
“暂时没有看出来。”哈迪笑了起来，走到老佛吉尼亚的床头前，说道：“但我发现，你似乎有些问题。提到丽丝的时候，你表情有变化，她进到房间中来，你的表情也有变化。什么原因？”
佛吉尼亚尴尬地笑了笑：“不愧是我们弗朗西最花心，最有魅力的男人，一下子就看出些东西来了。”
哈迪挑挑眉毛。
这方面他确实是有点自信的。
“你和她也有一腿？”哈迪问道。
这种父子争情人的戏码，其实在贵族中很常见的。
佛吉尼亚苦笑着摇头：“倒也不是这样，只是比那更严重些。”
“嗯？”哈迪看着对方。
“丽丝真要算起来，其实是我的妹妹，冯布的姑姑！冯布出生的那年，我父亲还健在，他和一个富商女子有了关系，在有了身孕还不太显肚子的时候，那女人就嫁人了。”
哈迪愣了会，然后竖起了大拇指：“你怎么不阻止？”
“我也是在查丽丝的身份时，才查出来的，之前我也不知情。”说到这里，佛吉尼亚咳嗽了两声：“现在都已经迟了，不过也无所谓了，你不说，我不说，他们就不会知道。”
哈迪摇头：“那她更有问题了。”
“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说，她没有问题……哦，你在支走她们两人。”
“对。”哈迪点头：“我能感觉得到，她身上有着和你差不多的魔力波动，如果不是刚才我和她靠得近，否则还真感觉不出来。”
“所以，她是害我的凶手？”佛吉尼亚表情变得阴冷起来。
“只是有问题，未必是凶手。”哈迪说道：“阿贝伦回到这里很长一段时间了，你应该知道吧。”
“知道啊，前段时间我还请他喝了酒，让他参加了晚上的木乃伊晚宴，他玩得挺开心的。”
“他也有和你一样的症状，但他却能跑能跳，而你只能躺在床上。”哈迪在床头旁的椅子坐了下来：“他身上的问题比你妹的更大。”
第1093章 佛吉尼亚最大的恐惧
“他的伤情没有我严重，也就是说，我比他先中招！”佛吉尼亚虽然精神不振，但他的智力并没有因此而受损：“所以说，阿贝伦和丽丝现在已经被我传染了？”
哈迪摇头：“从常理上推测，你说的是对的，但从更深一层的角度来说，我更倾向于阿贝伦撒谎了。”
“怎么说。”
“昨晚我见过他，他说自己的光明治疗术没有用。可我现在觉得，光明治疗术并不是完全没有用，至少能缓解这种邪恶力量的发作。他应该比你更早就中招了，靠着一手光明神术，苟延残喘到现在。”
“是这么回事吗？”佛吉尼亚的表情变得很阴狠：“我把他当朋友，还邀请他参加宴会，他居然敢如此对我。”
本质上，知道自己得了大病，甚至有可能传染的情况下，居然还来参加宴会，说明他没歹心都没有人相信。
哈迪叹了口气：“不奇怪，他连自己女儿都想毒杀！”
“还有这事？”
卡琳娜被父亲差点毒害的事情，并没有流传开来，只有很小一撮人知道。
毕竟家丑不可外扬。
看着佛吉尼亚好奇的表情，哈迪无奈地说道：“还是关心一下你自己的身体吧，你知不知道你就要死了。我用镇定术勉强压住了扰乱你精神的邪恶力量，但压制不了多久的，现在要想办法找出真凶。”
“我知道。”佛吉尼亚看了看自己胸前的‘窟窿’：“但也无所谓了，能活到这个岁数，看着儿子也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女人，小儿子也在你的手上当着小领主，我很知足了。”
哈迪奇怪地看着他。
“哈迪，你知道作为一个领主，并且身为父亲，做什么事情最会被自己的孩子讨厌吗？”
“什么？”
“活得太久了。”
“领主的权力，谁都想要。我曾经很恨我的父亲，我恨他为什么能活那么久，为什么我到35岁了，都无法继承领地。在他的双翼下，我觉得自己活得像是个木偶，没有任何自由可言。我曾经很恨他，在无数个深夜里，诅咒他快点去死！所以我不想冯布这么看我，真的不想。”
哈迪下意识挑了下眉：“那你上次还问我要世界树花瓣。”
佛吉尼亚微笑地看着哈迪。
此时哈迪明白了，他并不是帮自己要的，而是帮别人。
或者就是帮自己的嫡长子。
他看出来了，佛吉尼亚领主这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其实我觉得你还可以抢救一下。”哈迪缓缓说道：“只要继续用镇定术，我能再压制你体内的邪恶力量，然后用好一点的马车，配合轻灵术减轻马车的重量，可以在十天内把你送到光明教庭，我和光明教皇有点关系，应该能说服她帮你治疗。她的实力比阿贝伦强大得多，不说完全治愈你，但至少压制你体内的邪恶力量，应该还是能做得到的。”
“你那不是有点关系，你那是……”佛吉尼亚想笑着讽刺哈迪两句，但随后他猛地咳嗽起来，黑色的心脏在剧烈跳动，似乎要从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哈迪立刻施放了个睡眠术。
随后佛吉尼亚脑袋一歪，昏死过去。
哈迪的视线看向胸腔中的心脏，此时似乎又变黑了些。
此时房门轻轻敲响，哈迪去打开了门。
是冯布站在外面。
他进后来，看到老佛吉尼亚又不省人事了，便着急地问道：“哈迪阁下，我父亲怎么样！”
“不太好。”哈迪叹了口气：“做好心理准备吧。”
这一句话，让冯布的脸色变得煞白。
他的嘴唇动了几下，用沙哑的声音问道：“真没有办法了吗？”
佛吉尼亚都没有活下去的打算了，再怎么救也是浪费时间和精力。
“你去通知艾布纳吧，如果运气好，可能能见他最后一面。”
冯布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他走到床头前跪下，哭嚎道：“父亲，父亲……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明明哈迪阁下都来了，明明我们有机会去光明教庭治疗的。”
悲痛的声音，响彻整个房间。
哈迪走到旁边靠着站着。
冯布的哭嚎，只是形式，作为传奇级别的人物，他能感觉到普通人的细微情绪。
也就是说……佛吉尼亚刚才说的话是对的，冯布对父亲的死，确实是没有多少悲伤。
或许，还有些高兴？
眼前的场景显得就有些可笑了，一个快要死掉的父亲，一个哭得一点都不真实的儿子。
他叹了口气：“小佛吉尼亚阁下，我有件事情需要你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