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寻常法师释放侦查魔法容易被魔力反震导致短时间内失去施法能力一样，海克斯水晶引起的暴动，甚至会留下终身性的后遗症，如法力阻止，吟唱加长等等等等。
但还没等杰斯来得及说些什么，紧接着，元辰的掌心便释放出蒙蒙的微光。
片刻后，原本闪烁着电弧的线缆迅速的稳定了下来。通过线缆外壳上的缺口，杰斯甚至能够确定，其中的能量传输速度也在稳定的同时得到了加速。
“你……做了什么？”
来到了元辰的身旁，杰斯目瞪口呆。反倒是一旁的奇亚娜，在看到了这一幕后若有所思的眯起了眼睛，随后问道：
“节制？”
“……嗯。”
闻言，点了点头，元辰重新抬起手掌，位于其掌心，已然多出了许多细小的砂砾与铁屑。
这些铁屑合起来可能也就十克出头的重量，相较于整个线缆，这重量可以说是微乎其微。但就是这些杂志，导致了整个线缆的能量运转出现了严重的阻滞。
别看少，但就是增加这一点杂质的析出，就已经能在海克斯原石提纯工艺这方面被称之为突破性的进展了。
因为这些杂质就像是人体膝盖中的小碎骨，虽然小，但却能够直接性的影响到整个膝关节的伸展，致使整个线缆的能量速率下降。
随手将铁屑扔到一旁的废物桶中，元辰又看了一眼手心。如果是寻常人的话，现在的掌心最起码也是中度的灼伤。
但这种炽热与高温对于元辰而言也就是尚可的地步在龙血强化的作用下，元辰的掌心只是稍稍呈现出些许粉红。
沉默了片刻，元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虽然只是一次尝试，但事实证明，节制的力量在适用范围上要比元辰想象的更加宽泛。
净化，治疗，和谐，平衡……这是正位节制的作用。
也是仅有的，没有收到奥希列许污染的部分。
一念至此，元辰对着一旁的杰斯点了点头说道：“我们今天的交流就到此为止吧，关于后续的合作，我未来会与卡密……会与菲罗斯家族的人展开详谈。”
闻言，虽然内心依旧留有疑惑，但杰斯也是点了点头并吩咐一旁的工匠学徒进行送客。
离去，位于车中，奇亚娜回头看了一眼杰斯的武器工坊，随后将目光望向元辰。
“你很看重那个所谓的海克斯飞门？”
“嗯。”元辰点了点头，说道：“能够改变符文之地格局的重大技术。完成研发，那么皮尔特沃夫将成为真正意义上的，世界港口。”
闻言，奇亚娜眯了眯眼睛，随后干脆的说道：“那为什么不干脆的抢过来？以以绪塔尔的力量，这并不困难。”
面对奇亚娜的这种强势，以及对自己言语的信任，元辰虽然有些感动，但还是说道：“没那么容易。”
“怎么说？”
“以绪塔尔并非铁板一块。”元辰摇了摇头：
“以绪塔尔的闭关锁国持续了三千多年，在这过程中，即便是学者们能够通过内部的思辨维系整体的进步，但依旧不可避免的催生出了保守派。”
“你的九个姐姐没有死，尤其是萨涅，诺达等排名前五的阿莱，都在等待着犯错。”
听到了元辰的话语，奇亚娜的眼角轻颤了一下。
“她们……还真是碍事。”
“别说的这么危险。”听到了奇亚娜的话语，元辰很清楚，这个姑娘又一次的按捺不住内心对于这些姐姐们的不满。
虽然现在的以绪塔尔明面上稳中向好，但是伴随着开国，许多问题将接踵而至。
再过去闭关锁国的漫长的三千年中，以绪塔尔内部的保守势力已经根深蒂固的影响到了每一个人……哪怕是思想最为激烈的育恩塔尔，他们也都是在经历了维达利安织机后才知道了外面的世界。
在这种情况下，以绪塔尔的平民阶层对外界一无所知。
开国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就像是现在这般，革新……或者说开国派正在与保守派进行激烈的辩驳，而中立派始终作壁上观。
因为他们不认为一个尚未成为育恩王，仅仅是拥有继承资格的阿莱能够背负一个帝国的命运。
这不是仅凭三言两语的演讲就能够动摇的，任何向传统发起挑战的人下场往往都无比的悲惨。
包括元辰与奇亚娜之所以要离开以绪塔尔也是其根本原因在于革新派与保守派之间的思辨已经陷入僵局，双方谁都说服不了谁。
元辰可以以艾欧尼亚人的身份得到以绪塔尔大师们的信任。但艾欧尼亚本就是特殊的，天然的便与瓦罗兰大陆和恕瑞玛大陆远隔重洋。
治大国如烹小鲜，更何况皮尔特沃夫本身还充斥着诺克萨斯的影子……这还没开国呢，只是尝试性的与外界进行文化交流，便引发了一场战争。
育恩王一直认为与外界人接触会招致疾病，混乱与战争。
还是和瓦罗兰最大的国家诺克萨斯。
别说育恩王怎么想，反正奇亚娜的姐姐们，以绪塔尔的传统贵族，育恩塔尔的守旧派，以及不知该做出如何选择的中立派都会在这个时候抓住机会，并做出选择。
现在的奇亚娜看起来是最有可能继承育恩王王位的王储，鲜花着锦，烈火烹油。
但在极端保守，极端排外，极端传统的以绪塔尔，强势，好胜，浑身上下全是显眼包特质的奇亚娜并没能得到所有人的认同。
且不说那些旗帜鲜明的保守派，犹豫不定的中立派。哪怕是革新派内部的大师，对于奇亚娜的性格也颇有微词。
他们希望开国，促进与外界的交流，增进自身文化的进步。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会认同奇亚娜这强势的做派……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有能力，有野心，冷酷，无情……诺克萨斯才是真正适合奇亚娜的地方。
“你不可以犯错，更不可以为了我而犯错。”元辰平和的说道：“无数双眼睛在看着呢。”
“奇亚娜不会犯错！”倔劲上来的奇亚娜对此显然充满不甘。
“不只是你。”
元辰望向了皮尔特沃夫拱桥下方的城市祖安。
“我也不能…强势与暴力能够解决问题，但解决不了问题的根本。”
“那只是不够强！”奇亚娜对此并不认同。
而沉默了片刻，元辰则是说道：
“你说得对。但如果仅从力量，残暴，与权势的角度来看，那么这个世界的统治者也不会是你，而是乌祖尔。”
113卡密尔的态度
乌祖尔。全称：萨恩乌祖尔。诺克萨斯历公元前五百年的军阀，统治整个瓦罗兰大陆，号称世界之王，信仰着只要杀死的人够多，便能够在死后的骸骨大殿中与诸神平列。
在死后进入精神领域的冥界，但并没有发现恢弘的大殿，只有无尽低语和亡魂在这里等待着死亡，消失在时光之中。
愤怒的乌祖尔拒绝消散，怒火与残暴锤炼的精神让乌祖尔逐渐听懂了冥界无处不在的低语。
在公元前四百年时，乌祖尔通过低语渗透了不同领域之间的帷幕，并成功的蛊惑了物质世界的巫师，并在古典时代被召唤到了物质世界。
自那之后，乌祖尔杀死了那些召唤自己的巫师，并将他们的尸骨铸造成了自己的战锤“夜陨”。随后，他向物质世界发起征战，屠杀了近乎整整一代人。
然后，他在帝国中心建立了不朽堡垒，并开始钻研，渴望掌握所有领域的奥秘……在这长达三个世纪的残暴统治与屠杀中，乌祖尔最终因背叛而死。
而比起乌祖尔这个名字，他还有一个名字更为人所熟知莫德凯撒。
无论是残暴，力量，还是所谓的强权，乌祖尔都要超出奇亚娜不知多少。甚至说，相较于乌祖尔，即便是恕瑞玛的末代皇帝阿兹尔都显得黯然失色。
毕竟，末代皇帝阿兹尔继位时至少麾下的帝国还是完整的。但是乌祖尔，这是从一个部落战士一步一个脚印杀成了世界之王。
听着元辰的话语，奇亚娜忍不住的抿了抿嘴。
关于乌祖尔……或者说是莫德凯撒的存在，别说是以绪塔尔，即便是外面的世界依旧对其记载十分详细。
因为原因也很简单，现在瓦罗兰大陆最大的帝国，诺克萨斯，便是当初背叛了莫德凯撒后才得以建立的。包括诺克萨斯的首都不朽堡垒，哪怕是到了现在，依旧维系着远古时代的基础构造。
“哪里有压迫，那里就有反抗。”元辰望着奇亚娜，平和的说道：“强权和暴力无法催生出真正的和平。”
“……那只是我还不够强！”自知理亏，但奇亚娜的脸上依旧满是不甘。
对此，元辰则是笑着拍了拍奇亚娜的肩膀：
“如果只是强大就能解决一切问题，那么皮尔特沃夫现在的科技与繁荣，应该在古典时代就出现了。”
闻言，奇亚娜也是陷入了沉默，随即便有些不满的靠在了车座的一旁，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对此，元辰也是无声的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没法和奇亚娜说的太明白。
比如，自己始终不是以绪塔尔的一员……元辰能够感受到，育恩塔尔的大师们虽然尊敬自己，但绝大多数并没有将自己认同为以绪塔尔的一员。
因为在以绪塔尔过去三千年闭关锁国催生出的认知中，这个世界只有以绪塔尔与以绪塔尔之外。艾欧尼亚的身份让元辰在以绪塔尔拥有了相较于瓦罗兰大陆人更多的认同感。
但仅凭这些认同感，就让他们抛起过去的传统…属实是心里没有逼数。
之后的几天元辰和奇亚娜等一行人倒是没有遇到太多的风波主要是来自以绪奥肯的学者们在真正的意识到了海克斯科技的优秀之处后，便开始了学术上的交流。
这种交流是有益的，许多没有那么看好外面世界的学者也在这一过程中逐渐意识到了交流的重要性。
而比起这个，在完成了筹备工作后，元辰则是又一次的来到了祖安。
这一次奇亚娜并没有同行，而是以王储的身份与四大家族的人进行会谈……对于奇亚娜和他们进行交流，元辰本身是有些担心的。但是祖安关乎着元辰接下来的行动，同样十分重要。
无奈之下，元辰只能是安排蒂娜大师进行跟随这位身姿曼妙的金发眼镜娘虽然看起来相较于其他大师稍显稚嫩，但实际上却是传统贵族出身。
虽说本身并不喜欢，但是关于政治礼仪的部分了然于心。不说一切都能安排妥当，但一定不会闹出大的乱子。
而经过叮嘱，奇亚娜显然也成熟了不少，至少没有再说些什么全军压境之类的话语。
但作为贵客，这一次的元辰也并不是孤身进入祖安，但也并不是伊泽瑞尔与贾尔米尔达尔……事实上，从上次回家之后，几人便断开了联系。
而根据已有的线索，元辰不难猜出，断开了他们之间联系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站在他身旁的这位女士。
“大名鼎鼎的灰夫人居然会陪着我一起进入肮脏的祖安，站在海克斯压力运输机中，我还真是倍感荣幸。”
听到了元辰那毫无敬重可言的揶揄，卡密尔的脸上并没有多少情绪的波动。
又或者，对于卡密尔而言，类似的人她已经见过了太多……不说已经习惯了，至少这种言语的调侃是不太可能动摇其精神的。
“祖安对于皮尔特沃夫而言十分重要…伊泽瑞尔与贾尔米尔达尔已经遭受了应有的处罚并被禁足。接下来的其他祖安之旅，我会亲自陪同。”
闻言，元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于卡密尔所说的这些讯息倒是也没有感到多少的意外。
贾尔米尔达尔虽然是米尔达尔家族的大公子，但说到底，这样的大家族不可能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一个人的身上。
除去了一些特殊情况，比如这一代只有唯一一个独苗之类的，否则继承权永远都是多个的。
比起这个……
“处罚？”元辰挑了挑眉头，小有兴趣的问道：“什么处罚？伊泽瑞尔和贾尔米尔达尔都被罚了什么？”
看了一眼元辰，卡密尔点了点头：“伊泽瑞尔与违法考古，盗墓除以短期监禁，贾尔米尔达尔则是禁足。”
“还真是简单明了的处罚。”听到了卡密尔的话语，元辰有些感慨的摇着头说道：
“光是我知道的，伊泽瑞尔就已经深入并破坏了暴君耐祖克的坟墓，帕若萨魔王乌罗亚的古墓，以及位于恕瑞玛东部陵墓群的墓地。先不说带走的珍宝，光是因为触发机关而导致毁于一旦的就不知凡几……”
“就只是短期监禁？”
“是的。”卡密尔倒是干脆：“而且已经在米尔达尔家族的运作下完成了取保候审。”
“你倒是干脆。”听到了卡密尔的话语，元辰也是一乐：“作为皮尔特沃夫人，你难道不准备尝试帮忙遮掩几下吗？”
“没有意义。”卡密尔说道：“你是聪明人，我们可以更加简洁的交流。”
说着，顿了顿，卡密尔平静的说道：
“米尔达尔家族一直都是伊泽瑞尔最大的金主，那些被他们家族陈列在走廊两侧的兽首战士铜像大多都来自这些盗墓者活动。包括诺克萨斯的军械，艾欧尼亚的武具，德玛西亚的盔甲……”
“日之门为米尔达尔家族带来了超乎想象的收益。”卡密尔不知出于何种目的开始说出了一些元辰并不了解的讯息，
“在原有的利益分配中，关于日之门海闸的总收益至少有五分之三会流入到祖安地区的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