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沧、曹操、孙坚、傅燮几人随军同行,他们这类是属于有资格面圣接受封赏的,至于封赏如何,却也没有昭告传达。
兵归虎牢,刘沧麾下女兵调出,携三百战马,押送数十车不乏断刀破甲的‘辎重’,不经虎牢,西行先返鹿苑。
典韦、潘凤携两百骑兵跟随刘沧。
说起来,典韦、潘凤还比刘沧先一步获了官职。
两人分别被授命陈留与安邦的曹掾,只不过两人都弃了官职继续跟随刘沧,为此刘备未离之时,妥是好一阵眼红气急。
军中众人一路放松舒缓,待到离虎牢三十里处,将帅士卒都对自身进行了一番整理,欲以凯旋之势迎人。
刘沧这边自然也不例外,铠甲虽有甲片破损但已洗刷干净。束发净面,比之早时多出几分威严冷厉,策马行出十里,原本正与曹操调侃的笑脸忽的难看起来。
虎牢二十里,一队十数人组成的骑兵小队迎着军列而来。前方一人,年迈消瘦,身穿轻甲,待到军前,回避刘沧视线,对皇甫嵩抱拳问礼。
“越骑校尉张丰,见过皇甫将军。大将军于虎牢十里亲迎将军归师,特命末将前来迎军。”
前军止步,跨马将帅隐隐分作两批,一批乃朱麾下居右,另一批皇甫嵩所属行左。
随着张丰自报家门,一众将帅皆是沉默,其间不少人眼中闪过异色。
朱上下打量张丰一番,见其身形单薄,面有愧色,朱摇头轻叹保持沉默。
皇甫嵩皱眉张望前方,前方一片空旷,皇甫嵩片刻将目光投向一旁刘沧。
众人不言,气氛怪异,刘沧打马而出,行到张丰马前,面色难看。
“大人,怎的就这么几个人?”刘沧对张丰问道。
刘沧心中已有不好预感,北军一营校尉,独来迎军就带这小猫三两只?
这哪里是迎军?报信也不需他这北军校尉跑腿,办人难堪不是?
“你出来作甚,回家再说。”见刘沧行出,张丰显出一丝慌张,看看前面大群威武骑将,压低声音,对刘沧连使眼色。
“便在此处说清。越骑营死绝了么?校尉迎军,无人相随?你那些义子呢?!”眼看张丰态度,刘沧心中莫名一酸,再压不住声音,隐隐带出怒气。
刘沧言骂,军中亦有嘈杂,却是军中亦有越骑,只不过这些越骑并非禁军,乃是征时授命的屯兵。
“大军在前,莫闹。”张丰眼眶一红,再度小声。
“张涛,出来,给某回话!”刘沧不理张丰,抬眼看向张丰身后一人,却是张丰十六义子中唯一跟随他的一个。
“回公子,何进奉命统领北军,尽收越骑兵权。”
“越骑驻扎都亭,不得出营,诸家兄弟五人军务所限,不得出营。十人背信,常随何进左右。”张涛面有恨色,出声说道。
随着张涛的言辞,军中将帅间一阵喧哗私语,一些不熟悉刘沧者通过旁人也知道了张丰的身份,不少人面有惊色,这大将军下手可够狠啊。
“何遂高,好,好啊。”刘沧咬牙,恶狠狠道。
刘沧发狠,背后众将再有惊疑之人。
何进如今声势正隆,这刘沧居然敢当众直呼其名,表现恶态,也不知是无知无畏,还是底气十足?
刘沧回头看向皇甫嵩,军中众人沉默,神仙打架,他们可不敢掺和。
皇甫嵩皱眉片刻,轻叹出声。
“唉,大将军这般,倒是过了。”
军中自有军中的规矩,蛮的横的都无所谓,一些下作手段,若能压制军伍,也可沦为**们的笑谈。
但你这掌权掌势之后,还把人家拉出来示众现眼,那就要说声过份了。
军伍不是政界,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何进真找机会把张丰捅了,皇甫嵩大概都不会发出这种感叹。
军人不同政客,没那么多斡旋余地,这般作为,简直就是想让人家跟你不死不休好吧。
这何进到底还是只习惯了朝中官场种种,将那套生搬硬套到军伍当中,除了遗祸,没有半点好处。
“皇甫将军,某欲借张梁人头一用。”众人心思各异,刘沧对皇甫嵩说道。
“胡闹,你欲为何?”皇甫嵩呵斥。
“阿翁受辱,某自当为其讨之,此事与大将军无关,家中出了不义之辈,自当清理门户。”刘沧眼中冒火,皇甫嵩心中暗暗点头。
还好,还好这小子没晕了头。
只提阿翁,不提张家。不寻何进,欲清理张丰背信义子。小节有失,大义没啥毛病,皇甫嵩想来刘沧还没晕头。
“张梁乃你所杀,取其人头,干老夫何事?”皇甫嵩随口一句,便不理会刘沧,刘沧也不行礼,直奔军中,片刻提回一颗盐腌石泡,异味阵阵的人头。
“诸位将军,在下家中琐事,先行别过。”调马军前,刘沧持戟抱拳,手上还提熘着一颗人头,恶行恶相,众人一阵恶寒。
‘这家伙拿张梁人头干什么?’众人心中猜测,刘沧这边已经打马奔走。
军中典韦、潘凤自是领兵跟随,众骑裹着张丰,直奔虎牢关而去。
一场接应如同闹剧,众人摇头,好在十里之外还有迎军,不然他们少不得也要气恼一番。
刘沧奔出,皇甫嵩挥军再行,当然,此时军中不少人也对十里之外的情况多有好奇八卦。
第一百五十八章 挟持何进
“回头去鹿苑给某放羊,看你带的甚兵!”奔行虎牢,刘沧对张丰牢骚。
话说皇甫嵩、朱军中还有不少整编越骑,刘沧本想呼喝一声带上他们助阵。可他这名不正言不顺,张丰又实在没有个将帅模样,刘沧也只能这般对其牢骚。
“公子,比起前任校尉盘剥军中,义父领军其实挺好的。”张丰讪讪,张涛小心插言。
“好个屁!义子都跑了十个。”刘沧对张涛骂道。
眼见身边都是刘沧军将,张丰感觉面子有点挂不住,不由反口。
“你叔父非让我当,你以为我想领兵么?”张丰反驳,怨气满满。
张丰领兵不行,但不行归不行,被何进这么欺负同样也不能善了。这要是不做出点反抗,以后一家子都别做人了。
“皓轩,你可别胡来,何进率大军迎皇甫将军凯旋,其内多有勐将豪杰,这何进蛮横至极,莫再惹怒他坏了性命。”
众骑奔走,眼见刘沧杀气腾腾,再看刘沧所率兵将各个无畏气愤,张丰担心劝阻。
“知道他是谁么?”刘沧将手中人头扬起,对张丰问道。
“张梁?”张丰畏惧嫌弃,他不认识,但刚刚刘沧跟皇甫嵩的对话他还是听到了的。
“我杀的。”刘沧咧嘴。
“。
。”张丰沉默,这个他也知道,可你能杀张梁,就能干的过何进么?张丰不明白刘沧啥意思。
“某出征斩杀黄巾贼酋,提首级欲献陛下,陛下未言,谁敢杀我!?”刘沧再言,言辞霸道,周围一片嘿笑。
张丰愣愣出神,刘沧似乎又有些不一样了,跟原来具体哪里不同他也说不清楚。
随行骑兵各个杀意腾腾,张丰缩了缩身子,直到他在众人中看到一个面色慈祥的中年,这才感觉刘沧队伍中还有个正常些的存在。
众骑奔出十里,远远看到大批甲士列阵,其间军旗招展,前军中部,罗盖之下,一人独坐车架,数将立马军前。
脖粗体壮,面相端正威严,腰系将剑,身穿紫服朝袍。
那人立身战车之上,远远看到刘沧率骑冲来,便是大将军何进其人。
“喝!”军兵呼喝。
刘沧马队不停,前方军中戈戟斜立,正对刘沧的一方阵的大戟士迈步出阵,戈戟斜竖阵前,形成一片拦马枪阵。
“来者何人!大将军在此,速速驻马!”何进身前,一将跃马而出。
“涿县刘沧,斩黄巾贼酋张梁,首级在此!与某退让!”刘沧马队速度不减。
只见刘沧一手持戟,一手高举张梁人头,呼喝之时,直朝枪阵冲撞。
刘沧呼喝,军中喧哗,出阵骑将眼看刘沧扬戟摆出冲阵架势,慌张呼喊。
“停下!快停下!该死,让开,给他让开!”刘沧不停,他也不敢让戟兵真的去戳刘沧,只能呼喝戟兵让行。
而何进这时眼露茫然,久受敬畏,这状况他可没遇到过。
刘沧话说的不清不楚,但名也报了,功也表了,而且到底举着张梁人头,骑将不敢抢阻,刘沧一行直入何进中军。
“哗~”
军兵混乱,原本整齐炫亮,甲胃分明的军阵被数百骑军闯入,一时躲闪,混乱一片。
刘沧带头冲出数百米,撞翻践踏多人,直到军中叫骂传来,刘沧这边一个迂回,再度策马奔回,直抵何进车架。
“放肆!尔敢。
。”此时何进已是怒容满面,居高临下,刚要斥骂刘沧,刘沧这边的怒笑将其言辞打断。
“哈哈,大将军在此正好。”
“家父义子叛逆不孝,某特来清理门户,还请大将军做个见证,莫要让人妄言吾家无人!”刘沧大笑呵斥,张梁人头系在马脖,抬戟之时,何进周边数人脸色骤变。
事发突然,甲兵混乱,本来军兵都知道来此是迎讨贼大军凯旋,一时没搞清刘沧状况。
可转眼他又说什么清理门户,兵将纳闷之时,刘沧这边根本不给众人思考时间,挥戟便朝何进车旁一人杀去。
“公。
。”数人畏惧欲呼。
“噗~!”大戟斩落一人头颅。
“杀人!敌袭!”未曾搞清状况之人高喊持兵。
“你,你敢在本大将军面前杀人!”何进眼中惊恐,身边忽然喷起的血液溅了他一身,转瞬反应过来,刚要叫骂,刘沧爆喝再度传出。
“某前方讨贼,有人后方欺凌某之家人。今多谢大将军成全,将此等背义小人一并带到某之面前。众军退让,且待某清理门户,再向大将军言谢。”
“杀!”刘沧高喝,对面数骑已经策马逃入兵阵当中。
“公子饶命!”有人逃跑,也有人来不及逃跑,刘沧近处三人张嘴求饶,话音未落,战戟却已连刺袭来。
“噗~!噗~!噗~!”三名骑将,眼中带着惊恐与怨恨,捂着脖子跌落马下,眼看痉挛抽搐没了气息,附近骑将惊骇一片。
“反了!反了!猖狂小儿,欲造反乎?给我将其拿下!”周围惊乱,何进这会儿彻底清醒,暴跳如雷,手指刘沧,数骑持刃直奔刘沧而来。
狂妄,这小子太狂妄了,此时何进身旁骑将也都清醒,他们都是有身份的人,都是将军来的,这小子竟敢作势蒙人,居然敢在他们面前杀人?
“清理不义,挡我者死!”骑将奔来,周围士兵蠢蠢欲动,刘沧脸上再没笑意。
“狂徒束手!张章来。
。彭~!”一将持剑冲来,高喝之时,刘沧一戟面拍在他的脸上,来将脖子歪着翻落战马,具体死活不知,反正刘沧已经足够留手。
“卡!”木轮断裂,何进所乘车架的轮轴忽然断裂,车架斜倾之时,何进歪倒,好巧不巧,正好歪到刘沧身前。
探手抓提,何进胖硕身体骤然被刘沧按压马背,何进刚想叫骂,后腰似被狠捏,脏腑抽疼,尿意袭来,想要爆发业力挣扎,眼前染血戟刃近了又近,却被刘沧大力压按马上,不敢乱动。
“放开大将军!”惊呼叫喊,刘沧看去,居然是袁术,刘沧对其咧嘴露出个冷笑。
“随我追杀不义!挡我者死~!”刘沧高喝,周身罡气暴起,冲踏之时,众骑随行。
感觉刘沧罡气爆发的勐烈之势,何进只觉这般调用业力如若寻死,却是更不敢乱动挣扎。
“拦下他!别伤了大将军!拦。
。”人群中有人高喊,话音未落,血光乍起,众人惊骇,刘沧居然当真对阻路兵卒挥戟斩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