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亡灵归来
“你做的太过分了。”
均衡教派的寺庙内，慎看着面前盘膝而坐的杜克，沉声道
“你打破了生死的界限，现在灵界与现实的均衡已经完全崩溃了，再这样下去......”
“这不挺好的嘛？”杜克打断了慎，玩味的笑道
“你看现在的艾欧尼亚，在卡尔玛的铁腕手中终于完成了表面上的统一。但这也只是表面上的罢了，他们还欠缺一个同仇敌忾的对手帮助他们粘合在一起。”
“诺克萨斯不够资格，他们和德玛西亚的战争虽然遍及了整个瓦罗兰大陆，但说到底战火也只是在大陆上蔓延，对于间隔一座海洋的艾欧尼亚来说，那里的战争和他们有何关系？”
“但现在不同了，莫德凯撒撕开了死者与生者世界的隔膜，他的野心是将整个符文之地化作死域，也就是说......他会让战火焚便整个世界。”
“艾欧尼亚会获得一个很强的让他们同仇敌忾的对手，他们会走出世界展现力量，并且和世界其他的国家完成真正的交流。然后.......我们会完成最终的均衡。”
“不是生与死，不是正与负，这样渺小的均衡无法与宇宙真正的至理相比。均衡之人，在看到了宇宙的真理以后，你真的能对那样严重的不均衡置若罔闻嘛？”
“......我是一个人类。”慎沉默了片刻，沙哑道
“你是一个人类？”杜克的嘴角裂开嘲弄的弧度，嗤笑了一声道
“融合了世界符文的‘东西’和人类的差别到底有多大？慎，你为了均衡做出过多少违背你曾经为人三观的事情？如果你坚持自己是人的话，那你觉得你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再说了，我可没有强求你站在我这一边，路是你选的，你若是想现在大可以去巨神峰转投他们那一边。”
“......我不会对这等失衡之事坐视不理。”慎沉默了良久，淡淡道
“我会尽我所能的斩杀那些从灵界跑出来的怪物的......”
“好！”杜克大笑抚掌
......
“好！快点，杀了他！！！！”
“站起来，你这个狗娘养的，你的力气都花在女人的肚皮上XXOO了吗！！！”
艾欧尼亚的地下搏击场，又一场鲜血淋漓的地下格斗在这里上演，观看战斗的艾欧尼亚人激动而嗜血，那模样丝毫不见艾欧尼亚人的传统美德。
其实说什么传统美德都是鬼扯，艾欧尼亚人骨髓里的暴力比起其他国家的人没什么特别的，只是以前没有人为他带来这些让他们血液躁动的事物罢了。
诺克萨斯人的侵略有好也有坏，虽然几乎所有艾欧尼亚人都痛恨这些跨海而来的入侵者，但他们也确确实实的打开了艾欧尼亚的国门，为他们带来了很多全新的事物。
而这座地下搏击场就是他们曾经带来的东西，而且随着诺克萨斯人的出走，这座地下搏击场也留了下来。
这座地下搏击场是诺克萨斯人建造的，但他们现在属于一个艾欧尼亚人，而且还是一个瓦斯塔亚混血儿。
他的名字叫瑟提，诺克萨斯地下黑道的新崛起势力。
观众席上水泄不通，人群甚至都挤到了大门外。今晚瑟提安排了五个人守着钱箱，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收来的钱被哪个下贱胚摸走。
想到这里，瑟提就觉得一阵阵的不爽。最近的艾欧尼亚局势变动的很厉害，最大的一件事就是这个分散的岛国突然被统一了。
他们的国王是一个叫卡尔玛的女人，很厉害，瑟提曾经亲眼看到过她用一道灵火将一座山焚毁。有这样的力量，哪怕是再蠢的人也能做国王。
瑟提不在乎谁当国王，只是艾欧尼亚被统一以后，他的地下搏击场就不得不交一些税给那个政府了。
这很正常，在地下世界向来是弱者给强者缴纳保护费，理所当然的道理。只是曾经的瑟提是艾欧尼亚地下世界无人敢招惹的存在，但现在，他们头顶多了一个政府。
“把要交的那些税全部抽出来，不过，只用上缴一半就好。”瑟提不爽的对小弟吩咐道，丢掉了嘴里的雪茄，走上了决斗台。
鼓声隆隆，吼声阵阵。对面站着剥皮人普榄。全身绿漆，头脑简单，一如往常。瓦斯塔亚的血统让瑟提突然觉得体面一些可能更好。他之前和普榄说过，只要他肯当着全场观众的面，承认自己错在不该冒犯自己，瑟提和他就不必交手了。
他往地上啐了一口，把鞭剑在头顶甩得咔咔作响。他是不肯低头的了。
主持人挥动毛巾的瞬间，这个小混混就已经靠近了瑟提，那古怪的软剑削下了瑟提脸颊的一小块肉，就在他全身心去对付这把软剑的时候，剥皮人的盾牌将瑟提的脸砸了个正中。
鞭剑又一次朝瑟提的脖子卷来，但这一回被他直接抓住了。而且是空手。普榄那张愚蠢的绿脸上，眼珠子鼓了出来。
像是完全感受不到手掌心那被切割的疼痛，瑟提咆哮着用铜指虎开始把他的脸砸成一滩烂肉。
等瑟提终于停手了，他咳出了一颗牙。他说我犯下了此生最大的错误。
“你在干什么？我可是你的摇钱树啊。”他说。
“剥皮人，你输给了过气的打手。谁还会付钱来看你呢？”
他鼓起最后一丝力气，朝瑟提脸上呕出一大口鲜血——当着诸神和所有观众的面，而瑟提绝不能允许这么多的观众心里想的是瑟提不配当老大。
所以瑟提捏着普榄的喉咙把他举了起来，然后用尽全力砸在地上，把他不知天高地厚的脑袋砸进了地里。他抽搐了几秒钟，随后彻底不动了。
瑟提举起拳头，一如既往他活得了胜利，还有观众疯狂的吼叫声。
什么意义都没有，瑟提心中如此想到。但他就是喜欢这样的生活，就和他那个不负责任的老爸一样。
但就在这个时候，瑟提背后那脑袋已经完全被砸进地里的剥皮人突然站了起来，悄无声息却又凌厉的向瑟提伸出抓住。
瑟提第一时间一脚踹了过去，那家伙的腹部不正常的向后凸出，但即便是这样，他还是抓住瑟提的脖子将他直接拎了起来。
观众席发出了更加疯狂和兴奋的吼叫声，对于观众来说，谁死谁活根本不重要，他们只是希望看到一场更加血腥和残酷的格斗。
但瑟提却第一时间发现了这个混蛋的不正常。
首先，这世上应该不会有人在被砸碎半个脑袋以后还能活着，其次，这个家伙眼中冒出来的那股灵火，怎么看都不正常。
瑟提被掐的难以开口，那干瘦的手臂突然有了瑟提都无法抵抗的巨力，随着那五指缩紧，瑟提似乎看到了久违的死亡。
不，不止他一个人看到。
骚乱是从四面八方绽放开来的，一个又一个死者的幽魂从地面爬起，变成恶灵的战士，毫不犹豫的狩猎身旁所有的生命。
刚才还未血腥的战斗无比兴奋的观众们尖叫着逃离，却被那到处乱飞的恶灵附身或者杀死。
这里是搏击场，几乎每天都有人会死在格斗台上，起码瑟提就看到了好多个自己干掉过的家伙。
——这是什么见鬼的情况。
瑟提在脑中如此想到，任凭他如何想象自己的场子会出现怎样闹事的情况，也不可能设想出这样的状况来。
但似乎，他现在就要死了。
随着喉咙被掐紧，瑟提只感觉自己的喉骨在发抖，他翻起了白眼，死亡即将带走他的灵魂。
就在这时，一道闪耀的灵火突然划破长空而来，仿佛具备灵性一样点燃了所有的灵魂。
这些哀嚎的怨灵在沾染上灵火的瞬间就化作了飞灰，所有人都看向了瑟提这边，地下搏击场的中心，一个美艳而威严的女人的虚影扫视四周，消散在空气中。
获救的平民纷纷跪在地上高呼卡尔玛的名字，瑟提却只是愣愣的看着那虚影消失的地方，默默的将手放在心口。
该死......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嘛？
......
崴里 艾欧尼亚的边境海村
这座曾经充满了艾欧尼亚浪客杀手的小村庄如今只剩下了一众人——均衡忍者。
倒不是说均衡教派对这里实施了清洗，阿卡丽或许会这么做，但均衡教派没有理由也不会去这么简单的清理一群人渣的。
这里的人渣死光了的原因，只是因为一些‘历史遗留问题’罢了。
锋锐的苦无在阿卡丽的指尖转动，她看着遍布整个崴里的幽蓝迷雾，游荡在其中的亡灵，还有醒过来的尸体。
崴里的人是死在他们杀死过的人手中的。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是死灵法师的手笔嘛？”
阿卡丽凝重的注视着那遍布村庄的亡灵，向身后的师兄凯南询问道
“不......暮光之眼向我们传达了任务，要我们清理整个艾欧尼亚出现的亡者苏生现象。”
小小的凯南用伪装出来的低沉声音回答道
“整个艾欧尼亚？”阿卡丽惊愕的看着凯南“你认真的？”
“是的，而且不止是整个艾欧尼亚。”凯南看了小师妹一眼，严肃道
“慎告诉了我，他要去亲自处理艾欧尼亚之外的亡者苏生现象，这个恐怖的境况不止是艾欧尼亚一地，而是遍布了只能整个符文之地的灾难。”
“源头的问题是从诺克萨斯蔓延开来的，现在整个瓦罗兰大陆据说都快沦为一片幽冥鬼域了，有人打破了生与死的世界隔阂，并且千珏还失去了踪影，这让生与死的世界破开了一个大洞。”
在符文之地，正常的死亡即是灵魂被千珏带去死者的世界，然后等待自然消散，亡灵法术就相当于在两界之间的间隔上钻开一个小洞，然后将里面的灵魂偷出来。
而撕开两界的防护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只要有千珏在，就几乎没有人能在死神的手中做出如此惊骇之事。
但如果死神真的逝去了踪影，那么再有人撕开两个世界的防御，结果将会是灾难性的。
死者本能的渴望生者的世界，所以只要有人死去，灵魂就会回到现世。而那些经年累月没有消散的灵魂，那些强大的亡灵，还有那些溃散的灵体都会涌入现实。
就像是一个河堤上出现了蚂蚁洞一样，一开始只要钻出一个小洞，慢慢的就会变得越来越大，而到了最后，结果就会是生死两界彻底融合。
到了那个时候，就不会再有生死之分了。死者融入生者，生者融入死者，所有生命走向死亡，却又不会死亡。
“诺克萨斯......又是那群诺克萨斯人干的吗？”
阿卡丽握紧了手中的苦无，无比烦闷道
“不，这次的事情似乎真的不是诺克萨斯人干的好事。”
凯南摇了摇头，发出了一声幸灾乐祸的笑声
“诺克萨斯在这场灾难中是第一个覆灭的，他们的全境在短短几天的时间内就被亡灵淹没了，现在那群亡灵正在朝着德玛西亚和弗雷尔卓德的方向进发。”
“艾欧尼亚的情况比他们好得多，起码我们的亡魂都会经过安魂仪式完成送葬，归来的灵魂大多数也都是无害的幽魂，而诺克萨斯可就不一样了......”
昔年为永无止境的战场，如今仍旧还是永无止境的战争，从那焚灭的战火中，天知道诞生了多少的恶灵。
但艾欧尼亚的情况也只是好一点罢了，不久之前与诺克萨斯的战争也让这个土地留下了很多的怨念，再加上经年累月，总会有那么一点点过分的地方。
就好比他们面前的崴里，多少偷渡的生命在此终结，多少怨气聚集在这座小村庄中？随着生死两界的间隔被撕破，顷刻间就全部涌出来了。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思考这种大问题不是暗影之拳或者狂暴之心的职责，我们只是均衡理念的践行者罢了。”凯南耸了耸肩，手中跳跃着耀眼的电火花
“我想该怎么处理这场灾难，慎他已经有自己的想法了。我们现在该做的，只是完成他交代给我们的工作而已。”
“你们永远只会把我当成小孩子！”
阿卡丽拿起了勾镰，看着那缓缓靠近的冤魂，不满道
“事实上你就是个孩子。”
凯南嘿嘿一笑，浑身缠绕雷霆，跳入了冤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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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深海幽魂归来
“老家伙，你最终还是没有挺过考验啊......”
芭茹神庙内，俄洛伊看着面前摆放着的普朗克苍白的尸体，无奈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