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艾欧尼亚之独裁
“凯南！你怎么能够答应这种离谱的要求——”
阿卡丽一手拍开了凯南的手，大声的质问道。毫无疑问，这是她绝不能，也绝不愿意去接受的条件。
统合艾欧尼亚倒无所谓，但与诺克萨斯糜合，哪怕只是暂时的，都不是阿卡丽能够接受的事情。
这就好比一场入侵战争，入侵者被你们暂时击退，而他们已经在你的国家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而这个时候，更加麻烦的第三方插手，这些入侵者却反过来要求与你合作一起对抗第三方。
诚然，在大局的考虑下做出这样的决定是明智的，但人若是能够一直保持理智，这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纷争了。
“我绝不会与诺克萨斯苟合！”
阿卡丽‘噌’的一声拔出了苦无，用最直白的行动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我只是为了收回曾经的家才回到均衡教派的，如果你们执意要做这样的事情，我宁可继续去当我的离群之刺！”
“阿卡丽，你——”
凯南面巾下的表情有些难看，他自然也不希望与诺克萨斯讲和，即便没有阿卡丽这样激进，凯南对诺克萨斯的好感度也是无限接近于零的。
但他终究是个约德尔人，也比阿卡丽更加理智。他清楚应该做出怎样的选择，在大局的考量面前，听从暮光之眼的判断从来不会出错。
“如果你不给，我就自己来拿！！！”
愤怒的阿卡丽拔出苦无便冲向了杜克，几乎凝固为实体的青色龙影伴随着她矫健的身姿出鞘， 斩向杜克的咽喉！
“几年不见，功力见涨啊，阿卡丽师姐。”
杜克看着冲来的龙影，微笑道
“只是我已经不是成长了，我......是超脱了。”
灵能的光芒一闪而逝，阿卡丽刹那间就消失在了杜克的面前。他没有杀死阿卡丽，只是将她送到了艾欧尼亚大陆另一边的极端罢了。
这个曾经帮过杜克大忙，让他撑过了最艰难初期的忍者师姐，在杜克眼里已然如同蝼蚁。而且还是恩重毛毛躁躁，会因为愚蠢的情感问题而干扰计划的捣乱的蚂蚁。
“你对阿卡丽做了什么，恶徒！！！！”
眼见师妹消失，凯南也顾不上什么大局了，他身化雷光扑向了杜克，雷电相交的声音犹如千万只飞鸟互相啼鸣一般，刹那间就跨过了数百上千米的距离
“恶徒？如果不是我帮你们清除了这座庙宇里的忍者，恐怕还轮不到你们抢回‘圣地’吧。”
杜克拍了拍手，沙尘聚拢为一个巨大的沙牢，将冲来的凯南直接关在了里面，在那缩小为直径不过一米六的沙球之中，凯南的雷电忍术很快就停止了作响。
“......我并不希望在这里杀掉你们，均衡忍者，你们的支持对我的作用可不小。”
杜克看着下方剑拔弩张的均衡忍者，轻轻的叹了口气，抬头道
“慎！我们出来谈一谈吧，你也不想你的门徒全都死在这里吧！”
深紫色的刀刃划开了杜克前方的空间，暮光之眼从那灵体的幽界走出，默默的站在杜克的面前。
杜克微微一笑，轻轻的拍了拍手，凯南被释放了出来，而阿卡丽也被传送回了均衡寺庙前。
“这个寺庙归你们了，顺带提醒一下，这里面还有一个家伙我没清理掉，你们看着弄吧。”
杜克丢下这句话，摇了摇手与慎一同进入了灵体的幽界内
暮光之眼行走在物质与灵魂之间，而那夹缝的世界，恰是如两界交融，一半虚幻，一半现实。
看着这交织无数色彩而存在的空间，杜克轻佻了吹了声口哨，冲着慎双手合十，微微躬下身子笑道
“好久不见了，慎大师。”
“你杀死了劫？”慎那闪烁着暮光的眼眸注视着杜克，淡淡的问询到
“可以这么说吧。”杜克耸了耸肩，取出了那个匣子在慎的面前晃了晃，道
“但这不过是一件小事不是嘛？暮光之眼也不会在意这样的事情，其实我找你也不是为了让你们支持我这一件事，我来只是想确定一下......你的态度罢了。”
慎沉默不语，他和劫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若是劫身死他心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痛苦和愤怒是不可能的——但慎会在意，暮光之眼却不会在意。
杜克眯着眼睛看着慎，问道
“双界的行者和看守者，你是否还是在践行自己维护均衡的职责呢？”
“均衡必须要践行。”慎沉默了片刻，平淡的说道
“我们践行着生与死的均衡，轮回也是均衡的一部分，任何意图插手均衡与轮回的存在......都是我们的死敌！”
“很好！”杜克微微抚掌，大笑道
“那这么看来你是站在我这边的了？好了，你不用回答了，只要你选择站在那些巨神的对立面，就足够了。”
“我不期望你这样的人能成为我真正的合作伙伴，但对我来说只要是愿意解决那些多管闲事的巨神，你就是我最好的伙伴。”
“......你打算怎么做？”
“总之先去普雷希典一趟。”杜克摸了摸下巴，耸肩道
“我不是个特别喜欢和人进行政治扯皮的人，总之......我会用最简单最直接的方法达成我的目的，而在那之后抚平问题造成的波澜，就是你们的工作了。”
话毕，杜克径直的撕开了一条通往幻梦境的路，但在临走前，他却丢了一枚东西道慎的掌心。
“这个是......”慎的眉头微微一皱
“你会用到的，就当是一个保险吧。”杜克神秘一笑
“你可是我在符文之地上迄今为止唯一一个看到的，能够符合这东西素质要求的人。”
......
艾欧尼亚人似乎总是酷爱将他们那些充斥着宗教意味和权威意义的建筑修建在高山之上。
他们认为这样能够贴近自然，认为这样才能够贴近万物的奥秘，但他们将建筑修建在山巅的同时，本就是一种对人类阶级性的一种体现。
他们居住在那高高的山峰，为的就是让来访的人历经磨难才能站在他们的面前，一种考验，一种上位者对于下位者骄傲的审判。
但这也没什么的，艾欧尼亚提倡的和谐说到底也只是相对人类本身来说，而只要是人类，终究难以逃离篆刻在本能中的傲慢和习性。
普雷希典，艾欧尼亚所有寺庙与教派的圣地，这里的主人是天启者卡尔玛，而她的长存之殿，却并不辉煌。
那不过是一座普雷希典边缘的，伴山而立的修道院，至于攀爬过陡峭的山路，穿过一个并不起眼的神龛，这样才能抵达这座偏僻的属于天启者的庙宇。
这里并不辉煌，也并不出于中心，但除却人类权力之间一点点的原因，更多的开始因为天启者本身的不在乎，近乎超脱凡人欲望的存在，怎会在意一座金碧辉煌的殿堂与破庙的差距？
再说了，无论世人的态度如何，赋予的权力多少，始终都无法改变天启者本身的地位——她自己，就是艾欧尼亚的代表！
长存之殿内，大殿两侧坐着满满当当的僧侣与族长，这些艾欧尼亚的当权之人聚集于此，激烈的探讨乃至于对骂着，为的就是一个问题。
面对接下来浩瀚的世界大战，他们应该如何去做？
卡尔玛以天启者的命令将他们召集而来，没有废话，而是向他们展示了外界发生的世界大战——那已经不再是诺克萨斯一国之入侵，而是真正的，整个世界都处于战火的边缘。
恕瑞玛天神战士的崛起，沙漠帝国的统一，诺克萨斯与德玛西亚的厮杀，九头蛇王国的伺机待发，弗雷尔卓德的蠢蠢欲动。
可以说艾欧尼亚之外的符文之地根本就是呆在一个巨大的火药桶上，只消轻轻的丢出一根火柴，整个火药桶就会轰的一声炸开，进行一场决定未来世界格局的大战争。
那么再这样的战争中，艾欧尼亚又该如何自处？
那些和平派的僧侣们几乎都主张避世，就像他们在面对诺克萨斯的入侵时让自己的同胞放下武器用爱感化入侵者一样，他们想要顺其自然下去。
但这些僧侣的话早已经不是那么好用了，诺克萨斯曾经的残暴肆虐让这些僧侣曾经的主张变得苍白愚蠢，尤其是在诺克萨斯入侵下受到摧残的艾欧尼亚人，对这些僧侣抱着的都是百分之一百的厌恶。
而另一派主张的其实也差不多，他们想要请天启者出手，加大海潮封印封锁艾欧尼亚，然后静观其变，等待时机是否出手。
其实就是想要去当那个渔翁，在世界大战局势明朗的时候出手捞取好处。毫无疑问秉持着这种主张的人，都是那些门派掌门或者家族族长。
他们不是在诺克萨斯入侵以后才变得野心勃勃，而是在诺克萨斯入侵导致僧侣们失去公信力以后才露出自己的野心勃勃。
两方各执一词，互相激烈的争吵，这样几乎无意义的‘讨论’已经快持续了三天的时间了。
但其实双方都知道，无论再怎么争吵，结果都不会改变。
艾欧尼亚可没有什么投票的民主会议，也没有什么少数服从多数的制度。这里的规矩从来都是一个，你做你的，我做我的，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如果非要说一个能决定命运和选择的人......也就只有天启者了。
但谁都知道天启者是不可能插手这种凡俗事宜的，每一代的卡尔玛，包括这一代的天启者，继承了上古先贤记忆的他们自己就会约束自己。
嘈杂的争吵仍旧在毫无意义的进行着，而唯一巍峨不动的，也唯有上座的卡尔玛了。
她盘膝与那，闭目养神，艾欧尼亚的双龙像一轮光环一样盘在她脑后。一如既往的，她就像是一个泥塑，只是等待着凡人们做出自己的抉择。
似乎是终于按捺不住这种根本不会有结果的争吵，一个黑衣持剑的掌门冷哼了一声愤然离席，但在他即将踏出长存之殿时，一条能量的绳索直接将他捆住丢回了自己的位子上。
“会议结束之前，所有人都都不许离开。”
卡尔玛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
鸦雀无声，所有争吵在天启者出手的瞬间就消失了，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天启者，等待着这位为至尊者说出自己的想法。
但他们注定要失望了，卡尔玛在出手以后便继续闭目养神，依旧如泥塑的雕像一般。
“......天启者，您到底有什么见解，烦请在此说出吧。”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站了起来，朝着卡尔玛毕恭毕敬的抱拳道，他们总算是看出来了，这次的会议，天启者有话要说
卡尔玛缓缓的睁开眼睛，扫视了一遍大殿的两侧，示意老者坐下，淡漠的说道
“从各位来到长存之殿开启会议到现在，过去了三天的时间。而在这三天的时间，各位并没有探讨出一个确切的答案来。”
“我并不意外，我也不奢求各位能够讨论出一个统一的方案。如果初生之土的人类能够团结一致的话，我们也不至于被诺克萨斯欺凌。”
此话一出，下面的人无论是僧侣还是掌门的脸色都很尴尬。卡尔玛说的没错，艾欧尼亚的不团结才是他们被诺克萨斯欺凌如此的原因。
当初普雷希典的联军里，真正掺和有各大派系的人是少之又少，而僧侣方的卡尔玛仅仅只是出手击沉了一艘战舰就被勒令住手。
若不是当初皇帝达克威尔为了挖掘魔法而掏空了军团，普雷希典的艾欧尼亚人民军根本没法打败他们，可以说艾欧尼亚有如今的和平，靠的是一群农民加上几个良心发现的超凡者罢了。
他们这些艾欧尼亚的‘统治者’，实际上就没帮什么忙。
“你们讨论的这些问题，中心始终围绕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艾欧尼亚能够逃避这场席卷世界的风暴——让我告诉你们，这是不可能的。”
卡尔玛淡淡的说道
“艾欧尼亚绝不可能在这场席卷世界的风暴中脱身，这不是加固一下结界就能够逃离的战争，这场世界大战，将是超越两次符文战争，横跨整个世界的宏伟厮杀。”
“你们以为龟缩在艾欧尼亚，就能保存安全了吗？”
此言一出，一片哗然，方才还争吵不休的掌门和僧侣们，脸色瞬间变得非常的惊骇及担忧。。
天启者绝不会说谎，所以这是事实——未来的那场战争，会是超出两次符文战争的可怕争斗！
符文战争的规模是什么样的？各门各派的典籍几乎都有记载，不出意料的说，那可以称之为撕裂整个瓦罗兰大陆的可怕战争。
艾欧尼亚之所以这么闭关锁国，相当称得上都是因为符文战争的缘故，那些战场被他们称之为灾难，是世界和文明的大灾变。
若是真的拥有这般规模......
龟缩做中立方，是绝不可能的，就算是艾欧尼亚在两次符文战争中也不免被掺如其中，而且要知道，在战争之中作为中立方企图看戏的家伙——
往往才会是被第一个消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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