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行遏制住了逃跑和战斗的冲动，强作镇定的打着招呼
山之翁没有回答她的话，只是用深邃的目光看着他，那兜帽下的眼眸仿佛两颗无底的黑洞一样，将一切投入其中的东西碾为粉碎。
“兽之子啊，我不知道你是从何处知晓我的存在。但你这般大摇大摆的出现在我面前，想必已经做好了觉悟吧。”
山之翁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已带上了阵阵肃杀的意味，而萦绕在周身的风与空间，仿佛在一瞬之间就置身于幽谷的异界一样。
杜克眯了眯眼睛，压制住了浑身的不适和本能的畏惧，轻声道
“山之翁啊，我是来和你谈条件的。”
“我与兽的子嗣没有任何的条件可谈，而且你方才的所作所为，可是说不上对人类半分的善意。”
山之翁淡淡的回答道，斗篷之下，已经亮起了一道黑色的寒光
“是嘛？冠位的Assassin，你真的能在这里‘杀死’我嘛？”
听到山之翁的回答和反应，杜克反而露出了轻松的笑容，他注视着眼前的告死天使，歪头道
“他说的没错......冠位的持有者，你是无法自由出手的，你持有的冠位和天命，只能让你对该动手的人动手，不是嘛？”
冠位即英灵中立与巅峰的七骑最强，但冠位绝不是无意义的称号，而是一个具备强大权能甚至超越主神的灵基。
所谓冠位英灵并不会限定于某人，只是最具资格者才能佩戴冠位的灵基离开英灵殿执行任务，七个冠位的英灵代表了人理的守护者，与其对应的就是七个具备‘兽’之权能的Beast。
但是......
“伟大的冠位英灵并不能随意出手，你们只有在‘兽’出现的时候才会获得允许携带冠位下界，而其他时刻即便是被召唤了，你们也只是持有普通灵基的顶级英灵而已。”
看着沉默的山之翁，杜克心中越发的安定，他冷笑着说道
“你的冠位是用来对付我的‘母亲’的，而除此之外你无法动用这份权能，甚至于不敢消耗这份权能，否则根本无法赋予我‘母亲’真正的死。”
杜克摊开双手，愉悦而张狂道
“来啊？山之翁，你是否敢对我使用你的冠位呢？赋予我真正的死的话，你又拿什么阻止我的‘母亲’呢？”
杜克的脖颈突然被划开了一半的巨大创伤，丑恶的黑泥从伤口不断喷出，但很快就掉落在地，重新回到杜克的体内
“......看来你的晚钟也无法审判我。”摸了摸复原如初的脖颈，看着面前回归了本来那骷髅剑士姿态的山之翁，杜克愉悦的笑道
即便没有冠位，山之翁本身也是令人畏惧的存在，其持有保有技能，晚钟：EX甚至能赐予神祗死亡的命运。
但如此强大的能力却有着极大的限制，山之翁无法选择自己想要杀害的对象，只有当对手化作「失去死亡的时机」的亡者时，才能代替天主给予救赎。
抛开了最让杜克忌惮的两点，山之翁就不在具备能将杜克绝对抹杀的能力，虽然他也不是山之翁的对手，但山之翁也别想杀掉他！
很好，只要确定了这两点，山之翁这个最大的不确定因素，可以排除掉了。
“我或许无法杀掉你，兽之子。但如果加上乌鲁克的贤王又如何呢？”
山之翁的骷髅面具下，闪烁着令人惊骇的光芒，淡漠，却又充满了杀机
“那我就逃跑吧。”杜克毫不犹豫道
“我可以逃，你们也可以追，但在你们杀死我之前，我会将你的存在，将你要做的事情，以及唤醒‘母亲’真正的方法告知魔兽，告知我的‘兄长’金固。”
“我或许会死，但在那之后，母亲将会从大海中归来，在天文台的魔术师降临之前，人类，就会走向灭亡。”
“还是说冠位的刺客啊，你有自信一个人解决提亚马特嘛？”
打从一开始，魔兽方就是立于不败之地，这一点可不是单纯的说说那么简单。
提亚马特沉睡于大海之中，作为母海的存在而存于虚数之海，然而真正唤醒他的方法却不是单纯的杀死戈尔贡，而是将魔术王赋予的圣杯丢入大海。
一旦让金固知道唤醒提亚马特的正确方法，那他立刻就会命令戈尔贡彻底碾碎人类方，灭杀贤王，或者让戈尔贡死于女神内斗。
反正结果都是一样的，只要吉尔伽美什死去，灵魂无法归于冥界而‘复活’，恶依靠乌鲁克大杯链接召唤的梅林就会滚回阿瓦隆，束缚提亚马特的梦境自然会被‘解开’。
而戈尔贡死掉那就更加简单了，只要魔兽女神一死，提亚马特顷刻就会归来，只要将圣杯丢入大海，母神就会亲自执行灭世的伟业。
人类能做什么？即便集结三女神和冠位刺客又如何，就算被赋予真正的死，提亚马特也是在无数巧合和努力下才走向了灭亡，这其中的任何一个环节有误，灭世就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在天文台御主没有抵达之前，魔兽方本来就有直接胜利的条件，无论是作为提亚马特真正的孩子还是局外者，杜克对此一清二楚！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具备千里眼的兽之子。”
山之翁沉默了良久，收起了手中的告死天使，平淡的问道
“很简单，冠位的Assassin，我和我那个无知的‘兄长’不同，我对毁灭人类和人理没有半分的兴趣，说真的，我并不打算协助他们完成这件事。”
杜克的嘴角微翘，竖起手指道
“我可以站在你们这一边帮助你们完成杀死‘母亲’的局，我也承诺不会搅乱那拯救世界的未来，但相对的，我也要完成我自己的欲望。”
“我需要灵魂，需要大量的魔力，不是一个圣杯那么简单的魔力。甚至......是它。”
杜克竖起手指，所指向的赫然是挂在天穹上硕大的光轮，收集了人理燃烧三千年的魔力所汇聚的伟业。
“你做不到 。”山之翁淡淡道
“只有修复七个特异点，通向时间神殿的道路才会被打开，而且就算你去了那里，你也无法得到你野望中庞大的力量。”
“所以这才仅仅只是我的‘奢求’罢了。”杜克笑着耸肩道
“我预设好的计划中，只需求大量死者的灵魂，还有足够庞大的魔力。你知道我再说什么，山之翁，我要的只是那点东西罢了。”
“我想要与你达成合作与交易，我不会破坏你们拯救世界的道路，甚至还会在其中帮助一二。但相对的，我所求我需要之物时，我希望你不要插手。”
“你需要的可不是一点点东西。”山之翁严肃道，同时看着杜克的眼神充满了深邃的质询
“我不知道你的千里眼从何而来，也不知道提亚马特是怎样诞生出了你，但是......我决不允许偏离人道之事在我面前上演！”
“不会偏离人道的。”杜克轻声道
“我只是要让该发挥作用的东西发挥作用罢了，这是特异点，这里的人本就逃不了死那注定的命运，我只是将本该浪费的东西利用起来罢了。”
“这是注定的命运，特异点会被修复，该死的东西还是会死，不该发生的事情会被修正。你们是承担了辅佐救世主伟业的令人尊敬的人，我不想与你们起什么冲突，我......只是想超脱罢了。”
他看着沉默的山之翁，微微一笑道
“这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不可接受的事情，对本该死去之人袖手旁观，这本就是你的义务和做法不是嘛？就算没有我，你会拯救那些本该死去，注定悲惨的命运嘛？”
山之翁没有回答，但他的答案已经交出，若是一个注定悲惨的灵魂在他面前承担命运的死亡，山之翁绝不会去插手的。
他是天命昭示的告死天使，真真正正平等的祷告死亡者。除了处决哈桑以外，他不会杀掉任何多余的性命，也不会拯救任何本该死去的人。
甚至比之于型月大部分的神祗，山之翁更接近与拥有神性的存在——神若是慈爱，那必然不公，神若是公平，那必然冷漠。
“放心，我不会动那位救世主和她愉快小伙伴的一根毫毛，甚至我还会帮你做一些你不方便做的事情——我只求结果，仅此而已。”
杜克轻声道，然后转身便离去了，将自己的后背毫无阻碍的暴露在了山之翁的面前。
山之翁没有反应，亦没有出手。
他只是如一团风一般，消失在了原地，就如他降临一样。
没有任何承诺和认可，但杜克知道，这笔交易，已经成立了。
从今天起，他再也不用考虑山之翁这个令人不安的麻烦了......
带着愉悦的心情，杜克跨越了北方的疆土，奔驰在天盖的大地之上，掉落的黑泥从他的暗影中生出了一匹漆黑的战马，他跨上战马，黑色的暗夜之龙盔甲覆与其身，手中出现一把巨大的符文剑。
快！更快！再快一点！
胯下的暗影战马嘶鸣着，被催动了更快的速度冲向北方天盖的领地，杜克解开了对心中欲望的束缚。
杀！杀！杀！杀！杀光每一个人类！毁灭每一个母亲的敌人！
源于提亚马特之子本能的欲求催使着杜克前进，他不在控制也不再拘束这股欲望，而是任由其痛痛快快的释放了出来。
那就去吧！杀光人类！杀掉看到的每一个人类！
他是提亚马特之子！他是杜克！带来死亡的母神之子，死亡的代言人，人类之敌！
滚滚的黑雾从他身上蔓延开来，掉落与地面的黑泥凝聚成了一个又一个骑在暗影战马上的黑色骑兵们。
遥远的魔兽战线巴比伦尼亚，那并不高大的城墙之上，一个守卫的士兵眯起了眼睛，他从远处道路的尽头，看到了一处袭来的滚滚烟尘。
不管那是什么东西，都一定不是善类，在这片大地之上除却人类以外，就只有女神和她们邪恶残忍的魔兽了。
“敌袭！！！敌袭！！！”
卫兵奋力的吼叫声惊醒了整个战线，士兵们迅速进入了战争状态，架起长枪，准备滚石，而魔兽战争总指挥，列奥尼达一世也走上了城墙。
这个佩戴者如燃烧火焰般头盔的斯巴达国王凝望着远处奔袭而来的黑色身影，微微握紧了掌心。
那.....是魔兽？亦或者说是别的什么东西？他为何又会从乌鲁克的领地袭来？
但无论怎样，防御他，阻止他，不能让任何威胁越过这条边界线！
这是他的职责和义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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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攻坚防线，迎战从者
绝对魔兽战线巴比伦尼亚的修建参考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虽然贤王无法亲自出手用超越这个时代的理念给予一座真正的不落要塞，但在被召唤出来的诸位英灵的帮助下，绝对魔兽战线依旧变成了一座对比这个时代可以说是固若金汤，甚至各个方面都得到了完美考虑而建造的防御设施。
他依靠着通向乌鲁克大路的两座高山而建立，绵延的长度上到处都是箭垛与塔楼，里面装着后方运送过来的滚石，希腊火，箭矢，以及各种各样的守城兵器。
城墙本身被魔术施加了坚不可摧的结构，除却破坏整体，否则大门不会被打破，足够高耸的城墙呈弧形，保证了攻城梯无法顺利搭上。
最重要的是，守护这座城墙的，是超越人类处理范围的从者们。
以这个时代的凡人角度而言，巴比伦尼亚毫无疑问是一座近乎完美的不落要塞，而它也确确实实的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它抵御了魔兽们近乎一年不眠不休的进攻，魔兽们也是生物，他们也会惧怕高温，箭矢，滚动的石头，所以在这座城墙前，魔兽们也无法肆无忌惮。
而对于那些可以一击摧毁城墙的强大魔兽们，则有作为将领的英灵们出城迎战，贤王以乌鲁克大杯召唤而来的七骑英灵，也都履行了自己的职责。
兵对兵，将对将，魔兽战线的战争从来都是如此，双方严格的遵守着这条规则，进行着看不到尽头的绞肉机战争。
但现在，某人打算打破一下这个规则了。
“驾好投石车，调转方向！把石弹放上去，弓箭手做好准备，第三轮射击以后放箭！”
列奥尼达竟然有序的命令着士兵们将防线对准乌鲁克的后方，他敏锐的察觉到了士兵们对这来自后方的攻击所产生的恐惧和不安，用着洪亮的声音道
“士兵们，不必担忧！乌鲁克可是有那位王在镇守，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他都会击溃！我们要做的唯一一件事，只是防范任何想要跨过这条战线的人！”
列奥尼达的声音充满了自信的感染力，让这些不安的乌鲁克士兵很快就安静了下来，而站在列奥尼达一旁的弁庆朝着他点了点头，直接跳下了高耸的城墙！
这个拿着戒刀，缠绕着头巾，背后背着数十把武器的武僧站在了城墙前，高达的身形宛若一座不动明王，守卫在通向城门的必经之路上。
“第一个要试刀的就是游戏里最没人气的英灵之一嘛.....那好吧，让我看看！”
杜克挥舞着手中巨大的符文剑，整个人在脑中释放的情绪下已经近乎癫狂，而从他血肉之中掉落延伸出来的暗影骑兵们，也遭受了第一波打击。
从天空划过的石弹燃烧着火焰，在抛物线的精准计算下落入了骑兵群中，黑色的暗影骑兵们被这些坠落的石弹一片一片的打倒在地——然后，再一次的站立起来。
作为提亚马特真正的子嗣，这具身体享有母神生命之海权能的一部分，血肉不枯，从中诞生的怪物便是永远不死，无穷无尽的！
如滚滚黑烟般长逝的数百名骑兵已经逼近了城墙下，飞出的箭雨贯穿着每一个暗影骑兵的身体，他们有的身中数十箭，犹如刺猬一般，却依旧阻挡不了他们滚滚前进的军势。
他们逼近了城墙，士兵们开始丢下滚石与希腊火，然而这些骑兵在抵达城墙的瞬间便人马合一，胯下的战马与骑兵合二为一，变成了一只又一只拥有巨爪的血肉巨兽。
他们嚎叫着将巨爪插入城墙，向着上方攀爬者，与列奥尼达指挥的军势互相抗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