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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虚空之心与系统的秘密
虚空生物很强大，也很麻烦，这一点杜克早有了解。
抛开那不定形而实力未知的虚空本质不谈，迄今为止所有被召唤出来的虚空生物和虚空存在，就没有一个是好招惹的。
无论是作为大型单位可以无限制通过吞噬物质增长自身的科加斯，还是作为基础兵虫单位却能汲取狩猎物基因而进化的卡兹克，都不是好招惹的对象。
在海利亚法师们的研究之中，他们探索出了虚空生物所存在的社会上下级关系，虽然仅限于粗浅的研究和猜想，但的确颇有可信度。
首先是作为虚空战争单位的虚空野兽们，它们的生物形态非常接近于虫群，无论是科加斯还是卡兹克亦或者说雷克赛，它们存在的形式都非常接近于蚂蚁的社会架构。
一个族群之中必然有一个女王或者统治者，种群的意志依托于其一人之身。击溃主脑会导致虚空野兽们进入短暂的混乱，但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选出一个新的首领。
而虚空野兽们所具备的另一项特征，除了相对人类仅仅只是较低的智力以外，几乎每一个虚空野兽，都有着吞噬物质进化自身的能力。
无论是科加斯那样吞噬事物化作身体无限成长的营养，还是卡兹克狩猎合适的生物进化自身的基因，虚空对于物质世界的生命的确拥有这吞噬而进化的能力。
虚空野兽本身极难被杀死，即便是最基础最下等的艾克塞也有着顽强的生命力。这些怪物几乎不存在生命一击毙命的要害部位，依托于虚空而生的他们甚至就连普通生物都不一定算得上。
而杀死虚空野兽，这些怪物的尸体也会自然而然的感染周遭的生态环境，将生命枯萎杀死，过分一点甚至会将周遭区域铺上一层虚空的菌毯。
而虚空生物社会的上位阶层，则是那些虚空先知们。
用先知这种称呼来形容并不是说他们每一个都是预言家，这只是一个统称，对于所有具备强大智能的虚空生命的称谓。
这些虚空先知们在生命力上或许没有虚空野兽一般顽强，但他们却无一例外都有着潜伏入物质世界的社会并破坏干扰的能力，他们掌握着诡秘而强大的虚空魔法，加上伪装自身的能力和狡猾的阿孬，也让他们极度难缠。
杜克时时刻刻都要用幻梦境控制所有中层以上的牧师也是有这一层缘故，他不希望自己的教派混进来一个虚空先知，这些玩意的破坏性是难以估量的。
只要生活在符文之地上，未来总会有一天要与虚空进行交锋，这是不可避免的未来。
当虚空将目光投向符文之地时，无穷无尽的入侵早已被展开，巨神阻挡了大半虚空入侵的脚步，但他们还是挡不住虚空的步伐。
就算是为了未来着想，他或许应该研究一下虚空以备后患才对。
看着手中挣扎的雷克赛，杜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一下捏死了它，溢满虚空腐蚀的紫色血液溅在装甲板上，淡淡的疼痛与麻木顺着传感直入杜克的身上。
在雷克赛被杜克杀死的瞬间，剩余活下来的艾克塞虫群如疯了一般的逃离了原地，没有了女王，虫群为了保证自己的存活就必须逃亡。
在雷克赛带领下进军的艾克塞虫群就像是活着的海啸一样具备侵略性和秩序性，但如今褪去的艾克塞简直就像是一群溃兵一样，混乱而无序。
这就是失去了女王，失去了控制主脑的虚空野兽。但这没什么的，当他们逃出生天，要不来多久在艾克塞中就会诞生一个新的雷克赛。
雷克赛从不是一个个体的名字，它的意义只是艾克塞女王，这只是一个位阶和职位而已，就像是人类的国王。
杜克也没有追上去的想法，这些艾克塞已经足够拉莫斯吃的了，他甩掉了手中雷克赛的残尸和鲜血，腐蚀的感觉正在慢慢消散......
噗通~
就在这时，一阵骤然响起的心跳声如同洪钟一般在杜克脑海中响起，他的脑中一痛，刹那间，面前的世界都被紫色的洪流所替代。
“臣服吧，臣服与我，臣服于伟大的虚空......”
“这是你的宿命，这是世界的宿命，是宇宙的宿命，没有人能够抵挡虚空，抵挡绝对的虚无......”
“太阳会熄灭，宇宙会寂灭，虚空是万事万物之死的结果......”
杜克抬起头来，他能感觉到浑身上下的精神感应骨架正在高速运转，有什么东西正在从西南方向传来，通过精神感应骨架链接了杜克的大脑。
回荡在耳畔和灵魂中的低语就是如此，它们充满了迷惑和令人疯狂的力量，但对杜克来说，这些寂灭的情绪毫无用处可言。
毕竟他......早已习惯了这种寂灭。
那个意志链接了杜克的大脑，但却无法做出更多的干涉，它除了低语，什么都做不到。
“你是谁？”
杜克链接上了脑中的那道声音，饶有兴趣的问道
“我没有名讳，没有称谓，虚空没有这种东西，但如果你非要用一个称呼来叫我的话......就叫我虚空之心吧。”
那遥远的低语回应着杜克的话语，在那话语的间隙中，杜克听到了心跳声，但却微弱无比。
虚空之心，杜克心头一跳，那可不是什么好招惹的东西。
艾卡西亚的虚空灾变之所以如此浩大，就是因为艾卡西亚的星术士们召唤出了一颗虚空之心，这颗特殊的‘器官’是虚空的心脏，是虚空本质投影在物质世界的一部分。
换句话说，这个东西比起监视者来说，更加接近于虚空的本质。
因为虚空之心的存在，从艾卡西亚地底涌出的虚空生物才会无穷无尽，恕瑞玛不得不付出了诸多飞升者的性命，才勉强杀死了这颗虚空的心脏。
当霍洛克的冥界之刃刺穿虚空之心的瞬间，那位强大的飞升者也被虚空之心腐蚀消亡，在诸神黄昏的故事中，伟大的霍洛克仅仅只是靠近了虚空之心，倾听了对方的心跳就几乎湮灭。
但他应该已经死掉了才对，恕瑞玛付出了无数的代价就只为了杀死这颗虚空之心，但现在，它......似乎还活在那里。
杜克对于自己遇到的这么一个‘大发现’感到惊异而后怕，毕竟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没什么比这个更糟糕的消息了。
如果当初那场诸神黄昏的战争再一次开启，符文之地又有哪个国家能抵挡这样的灾变？这一次，没有强大的恕瑞玛，也没有伟大的天神战士了。
但杜克并不害怕，他感觉得到虚空之心的虚弱，而且他也只能透过精神感应骨架来在杜克脑中低语，这没有用处，并且杜克随时能斩断这个链接。
他并没有急着斩断，毕竟这可是一次难得的，能和虚空的本质进行对话的机会。
在未来那即将到来的虚空狂潮前，活下去的方法可不是只有抵抗一途。
打不过，就加入对方，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杜克并不排斥加入虚空，对他来说，只要能够活下去就好。
......
“那你找上我又有何贵干呢？虚空的心脏？”
杜克饶有兴趣的问道，同时控制住了Eva全身的精神感应骨架，并做好了随时切断连接的准备
“加入我们，加入虚空吧，你天生就属于我们这边......”
虚空之心的声音缥缈无比，仿佛来自遥远彼岸轻轻的回声，但却要比任何的怒吼和咆哮都要植入心脏
“你天生就是虚空的一员，你的灵魂是空虚的，你的肉体也是空虚的，你是天生的虚空之子。”
“是嘛？原来我这么厉害的啊。”杜克摸了摸下巴，玩味的笑道
“但你为什么一定要找上我，虚空的心脏？间隔一整个飞升者布下的结界向我传递信息消耗很大吧，虽然不知道你是如何在霍洛克的手下‘死而复生’的，但对现在的你，暴露自己真的好吗？”
“你不会告诉别人的......”虚空之心悠悠的说道
“是嘛？我可一点儿都不喜欢你们虚空，我觉得我想要的东西始终还是在物质世界这边多一点，嗯，你的诱惑对我来说毫无吸引力。”
杜克耸了耸肩回答道，姿态和语气都轻松的像是和人唠嗑一样
“你的命运属于我们。”虚空之心悠悠的回答者，声音似如咏叹调一样，每一个音节都充满了张力
“你的命运属于虚空，在你的命运之轮转动的那一刹那，你的所有目的最终都会被引向我们，引向虚空的本质......”
杜克挑了挑眉，表情变得肃然了起来，眯眼问道
“告诉我，虚空的心脏，我身上的这些东西......不会就是你们搞的鬼吧？”
杜克身上让他不安的东西除了那些系统还有什么？如果这些东西真的就是虚空搞的鬼，杜克说不定真的要考虑加入虚空的做法了。
毕竟这些玩意就相当于他身上一颗威力和触发条件不明的遥控炸弹，为了自己的身心安全考虑，能早一点解除这玩意都是好的。
“不，那并非虚空的指引......”虚空之心悠悠的否定了杜克的猜想
“来自异界的空虚灵魂，你的存在被虚空指引，但引导你的命运之轮却出自另类之手，你早晚会明白其中的关联的......”
“在下一次你的命运之轮转动之时，你将会攀登一个新的顶峰，到那个时候，你或许就能看清自己身上的疑惑了吧......”
虚空的声音渐渐远去，连带着杜克视野内深紫色的旋涡，一切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留下了沉思的杜克。
命运之轮，难道指的是杜克的‘穿越’？那个充满了谜团，充满了不确定性的，仿佛各有目的的系统？
下一次命运之轮转动时知晓真相，难道是说他在下一次穿越以后，会知道自己身上系统的秘密吗？
遥远的沙漠彼端，披甲龙龟卷起滚滚的黄沙疾驰而来，看着满地的艾克塞尸体，他抓了抓脸，闷闷道
“这些虚空虫子没有米洛斯甲虫好吃，味道太重了点......算了，凑合凑合也能吃吧。”
杜克从沉思之中恢复了过来，看着席地而坐大快朵颐的拉莫斯，轻轻的吐了口气，将虚空之心的秘密埋在了心底最深处。
他不打算和任何人说这件事，尤其是对拉莫斯这样的古老存在来讲，虚空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名词。
“拉莫斯冕下，我想我已经履行了我的诺言，那么现在是不是到你履行承诺，解答我一个疑问的时候了？”
拉莫斯的动作停滞了一下，挥了挥手中一条艾克塞的大腿，不耐烦道
“好吧，快点问吧。”
“睿智的拉莫斯，我想请问......如何才能让一个不具备‘资格’的生物成为飞升者？”
杜克斟酌了一下，开口问道
“......看来你知道很多，不像是那群被力量冲昏头脑什么都不知道的人类。”拉莫斯放下了手中的大腿，回答道
“飞升者，那群被山顶上的巨神选中作为代言人的人造半神，他们很强大，然而很可惜这个强大不具备复制性——任何没有恕瑞玛皇室血脉以及得到皇室血脉认可的人，都无法在飞升仪式下存活。”
“这个问题我已经知道了答案，我想问的是我提出的问题。”
“好吧。”拉莫斯叹了口气，手指在沙尘之上划了几个沟壑
“你想要完成飞升仪式，就需要皇室的血，皇室的灵魂或者具备他们力量本质的事物作为祭品。在飞升的过程中携带这个东西，就能在飞升仪式之下得到资格。”
“但仅限于此，想要完成飞升依旧充满不确定性，我的答案仅限于此，因为在往上就是那群山顶上的神的事情了。”
拉莫斯说完话，卷起身体再一次翻滚起来，滚滚的黄沙卷起了地上所有碎裂的艾克塞，朝着远处奔腾而去。
杜克退出了Eva的保护，离开了这具神躯，再一次变得渺小起来，杜克遏制着心中的不适感，深思着拉莫斯的话语。
“你......想要完成这个所谓的‘飞升仪式’嘛？”
阿狸钻出了背包跳到了杜克的肩头，舔了舔他的脸颊，无比担忧的问道
“这个仪式听起来很危险的样子......”
“一些事情总要有人去做才是。”杜克摇了摇头，揉了揉阿狸的小脑袋，抬起头望着渐渐变暗的天空
“我需要更加强大的力量，更加伟大的一切，去应付更加多变的未来，阿狸......你也要变得更强才行，如果你要跟在我身边的话。”
阿狸轻轻的点了点小脑袋，却转过头去看着那庞大的Eva
如此伟大的造物，却是出自于面前这个男人的手中，明明几年之前他还只是个小鬼罢了。
自己还能追赶上这样的他嘛？看着杜克的背影，阿狸沉默的低下了头，他走的太快了，自己以为的进步，却早已被他甩在身后了。
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不想放弃，她想要与杜克同行，与他走在同样的一条道路上。
所以......她也渴望着，更多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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