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从这一刻起，皮尔特沃夫将失去它作为贸易之城最大的优越之处，它将不再具备瓦罗兰大陆第一海航中心的地位，它必然会......走向没落。
但是在没落之前，皮尔特沃夫人必然会去挣扎，这场爆炸是祖安引起的，爆炸之后从地下溢散而出的大量炼金毒气也是再显眼不过的‘祖安标志’，那么皮尔特沃夫接下来会做什么那？
无论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祖安人做的，是不是有意或者无意的都无所谓了。为了复仇，为了转移内部矛盾，为了未来和更伟大的利益，祖安，必须要被皮城拿下。
迦娜哀伤的看着这一切，她是慈爱的风之女神，但她却注定无法改变这一切。
甚至......她都无法阻止自身的改变。
她接受了杜克对她的信仰改造，祖安人对她的认知正在被不断的改写，她再已不是最初那个水手们崇拜的，带来远航之风的青鸟迦娜了。
祖安人的信仰中掺杂了太多的杂质，迦娜的性格正在被改写，从慈爱变得渐渐偏激，从活泼变得渐渐死寂。
这就是杜克撰写的神话故事中冥府之鸟的形象，一个酷爱死亡和战争，冷漠对待生命的接引神灵。
这样的改变，迦娜无力阻止，也不会去阻止。一个纯粹信仰神灵对于自身本质的掌控，甚至还不如一个凡人。
源于信仰的神灵，其实每一天都在死去和重生中不断轮回。凡人的信仰塑造了他们，同时不断的杀死他们。因为凡人的信仰每时每分都在改变，自我理解，形象的篡改，神话的修正，这些都会让纯粹信仰的神明死去并重生。
所以这样的改变对于迦娜来说，没什么值得干涉的，她自己都感觉不到这样的干涉。全新的迦娜，自然是全新的性格。
但......
但挥舞着风之权杖的迦娜再一次睁开眼，浮现在那金色眼眸和精灵般美丽的容颜下的，确是一副带着玩味和残忍的笑脸
“这具身体......不错，很不错，你给了我一份超出想象的礼物，杜克。”
她手中的风之权杖变成了密封镰刀，而镰刀上巨大的眼球已经消弭不见，但下一刻，那覆盖了迦娜美好身躯的贴身甲壳却宣告了，暗裔没有消亡，只是换了一个载体罢了。
“要将你‘缝进’一个神的体内可是很花力气的，拉亚斯特。”
杜克在十字架的圣台前盘膝坐下，冲着拉亚斯特轻声笑到
“如果没有塔姆交给我的这些知识，这一切可都没办法做到，操弄一个神明什么的......”
“这个家伙撑死了也就是个图腾象征的水准。”拉亚斯特动了动自己的身躯，不屑道
“距离真正的神明，起码是恕瑞玛时代的神明，差距太大了。”
“但你很满意不是嘛？”杜克歪头笑道
“我想你的兄弟姐妹们应该会很嫉妒你吧，即便是你们之中的‘大哥’亚托克斯也是如此，不是每一个暗裔，都能得到一个神灵的‘躯体’。”
杜克已经勘破了信仰神的本质，从迦娜和塔姆那里得来的关于信仰和亚空间思维的知识在结合以后，让他获得了一个名为灵能者的职业。
对，就是战锤之中的那个灵能者，起码从本质上来说，两者非常的相似。
灵能是什么？是火焰？是能量？是念动力？不，灵能不是如此狭隘的东西，事实上灵能和任何物质的能量都是截然不同甚至相反的东西。
灵能，是‘思维’的力量。
任何生物，无论是知性还是兽性，他们的思维都会在开始思时自然投影与亚空间之上。而灵能者则是能打通物质与亚空间的间隔，链接并转换两者的存在。
而灵能投影到现实，某种意义上就相当于让幻想变成现实，也就是所谓的心想事成。
灵能者没有什么复杂的法术，也没有什么繁复的秘仪或者知识，自始至终他们只有一个技能，那就是心想事成。
虽然听起来很便利，但实际上灵能的运用是非常困难的。如果你是凡人，那么你只能借用亚空间来实现你自身的灵能，而这种借用充满了危险，因为亚空间内充满了各种矛盾的思维以及亚空间生命体。
对亚空间本身灵能的运用一不小心就会有让你脑子暴掉灵魂分散的危险，而那些可怕的亚空间捕食者也很危险，即便符文之地没有战锤那么混乱的亚空间领域，这里的思维世界依旧到处充满了危机。
只可惜，杜克不算是传统的灵能者。
他并没有直接投影与亚空间内利用亚空间的灵能，他运用的全部都是他人输送与他的信仰，这些来自于他人思维的灵能被送入他的手中，如同插上电线的充电器一样为他源源不断的供给几乎绝对安全的灵能。
杜克的幻梦境是个很特殊的地方，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就相当于一个小型的亚空间，杜克将信徒的梦境链接其中榨取灵能，而他本人，其实已经能算是一个‘神明’了。
当然，这种取巧方式的神灵杜克并不满意，但起码他不会沦为信仰和意志的傀儡了，不至于像旁边的迦娜一样沦为这种可悲的结果。
杜克在获得灵能的力量后，可是毫不犹豫的就把迦娜当做了实验品。她将拉亚斯特封入了迦娜本质的一部分，某种意义上来说，拉亚斯特就是迦娜，而迦娜就是拉亚斯特。
“你现在应该随时随地都能让自己超越凡人的桎梏吧......”拉亚斯特看着杜克，眯眼道
“还不到时候，拉亚斯特，还不到时候。”
杜克摇了摇头，轻声道
“如此简简单单的让我突破进入‘传奇’是不可取的，虽然我拥有了如此的灵能和供给我灵能的‘神国’，但我的肉体，我身处于物质界的肉体还非常的孱弱。”
“我不会抛弃他，我可不想沦为迦娜这样的纯粹亚空间生物。但我需要配套的肉体，更加强大，更加伟大的‘血脉’......”
“我要成为的，是真正能让我超脱一切烦恼和束缚，没有限制的‘神’。”
“你真是充满了贪婪和野心。”拉亚斯特称赞道
“疯狂的野心。”
“过奖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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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诸君，我喜欢战争！
满目疮痍的城市废墟，一条横亘了皮尔特沃夫的大型沟壑将整座城市一分为二，一半坠落，一半崩塌。
站在废墟最高处的凯特琳凝望着这发生的一切，终于，她心目中所有的火焰都燃烧起来了。
复仇的火焰，战争的火焰，对祖安人的火焰！
“是的，战争！战争！战争！”
她的心底仿佛有无数声音在催促着她，就像是在这场灾难中所有的受害者都在催促一般。
凯特琳缓缓的举起了手，在那无数看向自己的目光前，狂热而愤怒的高喊道
“杀光祖安人！！！！”
......
“这是一场卑劣的恐怖袭击！这是一场赤裸裸的战争宣言！皮尔特沃夫的同胞们，我们不能再沉默下去了！”
“我们经历了让我们伤痛的革命，但我们成功推翻了卑劣的资本家们，但那些卑鄙的祖安人却趁着我们空虚的时候袭击了我们！”
“二十六万人的生命在祖安人卑劣的袭击之下丧命，半个皮尔特沃夫笼罩在陷坑和毒气之内，我对此悲痛不已。但我们不能沉浸在悲痛之中，我们必须要复仇，正义的复仇！”
“我们要杀光卑劣的祖安人！我们要用每一个祖安人的血来洗净我们的愤怒和悲伤！同胞们，兄弟姐们，与我站在一起！”
“我们将和祖安战斗，倾尽我们所有！我们皮城守卫将赌上一切，从天空！从海洋！从大地！我们将从每一个角落，彻底抹杀世上最卑劣的人种——祖安人！！！”
杰斯面色铁青的关上了收音机，他颤抖的双手痛苦的捂住脑袋，喃喃低语着
“怎么，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这个收音机里做出这种演讲的人是凯特琳，那个曾经善良而正义的皮城女警。可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会说出如此疯狂的战争演说？！
杰斯当然知道那天发生在祖安的悲剧，但凶手是厄加特，而那个迫害并杀死了大半祖安人的罪魁祸首明明已经伏法了！
战争，为什么偏偏还是战争......
想到这里，杰斯觉得自己再也坐不住了，他抓起旁边的大衣就准备匆匆离去，然而在门口，维克托已经等待多时。
“你不能去，杰斯，你是在送死。”维克托淡淡道
“皮城已经向祖安宣战了，他们的军队已经在清理前往祖安的道路，而他们从海洋上已经封锁了祖安离开的道路。”
“你跟我承诺过不会发生战争的，但现在你却告诉我，祖安和皮城将决一生死！”杰斯激动的抓住了维克托的衣领，愤怒让他太阳穴的两侧青筋暴起！
“让开！如果你们不能维护和平，起码我会和我的祖国站在一起！而不是留在这里......成为你的帮凶！”
“杰斯博士，你为什么会觉得你是我们的帮凶？”杜克从维克托的身后走出，看着杰斯，叹了口气道
“杰斯博士，一直参与开发的你应该很清楚，我们从未要求过你开发任何的武器或者具备杀伤性的道具，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人类的进步和伟大，战争......他不是因为我们，而是来自双城的人民。”
“那也是你们祖安先挑起的战争！”杰斯握紧拳头咬牙道
“厄加特和辛吉德，他们都是祖安人，虽然他们也杀祖安人，但是他们挑起的战争，所以这就是祖安人有意的战争！”
“是嘛？那杰斯博士，这是我们从爆炸现场的废墟捡到的东西，看看这是什么吧！”
杜克嗤笑了一声，从背后将一块烧焦的几乎无法辨认的金属块丢了出来，杰斯捡起了金属块，观察了片刻后脸色微变
“这个是......”
“山铜金，只有海克斯科技立方被激活以后的超高浓度海克斯能量反应下才会生成而出的金属。只存在于皮尔特沃夫各大家族手中的绝密科技造物，是用以制造海克斯核心炸弹的必须品。”
维克托淡淡的说道
“这样的技术不可能流落到祖安来，你我都很清楚这点。厄加特用以引爆地层制造大规模塌陷的炸弹，就是装备了海克斯科技立方的武器。”
杰斯失魂落魄的后退了几步，一下子坐在了地上，一边摇头一边喃喃自语着
“不可能的，这不可能......”
“无论是厄加特从哪里弄到这种海克斯科技立方，是他从流亡国外的资本家族手里买的，还是皮城方面某人‘交给他’的，都能证明这件事并不是祖安人的错，起码不是全错。”
杜克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金属块，淡淡道
“杰斯博士，就算战争不可避免，因为一己私欲而将所有过错都推到一方的身上都是极不可取的行为。更何况厄加特，他本身还是个诺克萨斯人。”
“......难道就没有办法阻止这场战争了吗？”杰斯抬起头，咬紧牙关道
“把这个东西交给皮城，给他们看的话......”
“战争不是在法庭上做有罪无罪的辩论，杰斯博士。”杜克摇了摇头，哀愁而无奈道
“当皮城地陷的这个结果发生以后，是不是祖安人做的，凶手是谁就已经不重要了。人已经死了，财产已经损失了，那么总得有人出来承担这个罪过，赔偿这些损失。”
当宣战的号角被吹响，但第一把枪装填上子弹的瞬间，战争已经是注定无法规避的必然结果。在无穷恨意和无限恶意的推动下，真相与否，不再重要了。
“我们并非没有机会终止战争。”杜克按住了绝望的杰斯的肩膀，严肃道
“但我们必须完成那个‘可能性’，既然知性无法阻止战争的到来，那么就让感性，让信仰，让神灵来终止这一切！”
杰斯的眼中渐渐浮现了一点光彩，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稻草，他毫不犹豫的转身投入了工作之中，以全身心攻克并完成最后的艰难题目。
维克托和杜克对视了一眼，搞定了，麻烦的科研人员已经安抚住了，接下来，就看艾克了。
......
艾克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站在祖安最高的权力宝座之上，他充其量也就当过一个混混帮派的领袖，怎么就突然变成了祖安之王了呢？
但现实就是这么荒谬，他登上了祖安无上的宝座，但这个宝座在他看来累赘的意义大过好处。他从没想过的事情成为了现实，所以他从未想过的噩梦也成真了。
厄加特，这个该死的疯子和辛吉德内讧炸毁的炼金毒气管道让炼金毒气溢满了整个祖安，如果不是迦娜和杜克庇护了祖安下城区，恐怕所有祖安人在那天就都会成为历史！
可就算是这样，事情的结果也丝毫没有向好的地方发展。
溢满的毒气几乎杀死了近八成的祖安人，而剩下两成的祖安人只能抱着家人朋友满地的尸体痛哭，而更加要命的是，厄加特临死之前还不忘炸掉舞步走廊，用地质塌陷彻底摧毁祖安上层和近一半的皮城！
现在，皮城对祖安宣战了，愤怒的皮城人誓要用所有祖安人的血清洗他们的愤怒，艾克很像告诉他们，剩下的这些祖安人的血，已经不够了。
坐以待毙？绝不可能，逃出生天？没有地方逃跑，那么留给艾克的选择就只有一个了。
既然他们要战争，那就战争吧。
为了祖安人，为了所有艰难活下来的人们。
艾克，选择了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