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不必了，杰斯博士，我更想问的是，您打算怎么安置那些中了毒气的学生。”蝙蝠盯着面前的机甲，轻声问道
“虽然这么说很不好，但这座城市，那些资本统治者，是不会放过你们的，除非您愿意倒向他们。”
“这绝不可能！”杰斯斩钉截铁道
“我不会再为这些屠戮自己人民的一群混蛋效力，别指望我为他们制造哪怕一颗螺丝钉！”
“那些重要的证人会由皮城守卫一手保护起来。”凯特琳站了出来，坚定的说道
“这一次，皮城守卫将不会充当那些刽子手的帮凶，我们将保护好所有的证人，并签发对颁布攻击命令的各个凶手的逮捕令！”
“独立暴走嘛？”杜克用只有自己听得到的声音轻声嘀咕着，玩味一笑，将昏迷的海涅丢给了凯特琳
“好，凯特琳警长，那他就交给你了。至于杰斯博士，如果您实在找不到地方落脚的话，我这里向您推荐一个朋友的去处。”
“星火巷的，一间老工厂”
......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在我来之前就已经变成别人的傀儡了吗？没意思，太没意思了。”
米尔达尔家的宅邸内，诡异的小丑玩偶把玩着手中淬毒而发绿的两把匕首，看着面前倒在血泊里的贾古及其两个儿子和管家，诡异的笑声
他拿起了桌上的水晶球，掂量了一下，又诡异的笑道
“不过这东西真的很有趣，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我闻到了混乱的味道。”
门外已经响起的嘈杂的脚步声，小丑却不慌不忙，为贾古的脸划开了一道笑脸，然后满意的点了点头
“要笑口常开嘛。”
大门砰地一声被推开，慌忙跑进来的杰特眼眸微微缩小，他只看到了在血泊中一动不动的父亲和兄长，还有那诡异的笑脸。
如小丑一般的笑脸。
......
当蔚悠悠转醒的时候，已经是身处在一间熟悉的豪华办公室内，她挣扎着爬了起来，浑身的疼痛似乎转眼间消弭不见了。
“帽子小姐，我们现在是在哪......”
她向着另一边沙发上的凯特琳问道
“长官的办公室内。”凯特琳朝着沙发另一边坐着的尼哥底母努了努嘴，严肃道
“长官，就像是我刚才说的，我们不能再这样袖手旁观了！”
尼哥底母拿出手帕擦了擦汗，然而他的双手已经被一双手铐铐起来了，他看着凯特琳脚底踩着的海涅，心里哀叹自己怎么就撞到了这么大的事。
今天他才刚从午睡里醒过来，就接到了有人调动海克斯先锋卫队的消息，他虽然是皮城守卫的局长，但却根本无权过问海克斯先锋卫队的一举一动。
虽然理论上来说，他是皮城守卫明面上的最高长官，但明白人都清楚，他顶多管一管警察，海克斯先锋卫队这种实际意义上的军队，尼哥底母碰都没有资格去碰。
在皮城这个理论上不存在一个官方政府的城市内，官员的地位从来都是尴尬的，把持城市要害的始终是资本家族，而官员.....大多数时候，就是傀儡。
然而话虽如此，尼哥底母作为皮城守卫最高长官的职责也让他必须得去了解发生了什么，结果不去了解还好，一问，尼哥底母吓得差点跳起来。
那群家伙，居然动用了两百多人的队伍并从军火库里拿走了‘磷火’海克斯科技集束导弹？他们想干什么，打仗嘛？！
不，不是打仗，下属报告了尼哥底母，这群海克斯先锋卫队拿走这种可怕重火力的目标是为了除掉一只入侵皮城的大怪兽。
哦，原来是打怪兽啊，那就正常了......个鬼啊！
匆匆忙忙的尼哥底母第一时间打通了拜雍的传声管，然而那边始终无人接听，两个的力下属带着出勤的警员全部都跑去现场了，剩下的那帮文职怕是还没尼哥底母了解情况。
他怎么就那么倒霉呢？先是碰上了超级杀人犯，又碰上了怪兽入侵皮城，那下一次是什么？内战还是天降陨石？该死的，他只是想混吃等死而已啊！
尼哥底母的背后也有家族，但不是什么显赫的资本家族，起码比起猫头鹰法庭上的十三家完全没有可比性，但就算是如此，他也算是皮城响当当的‘贵族’
他不傻，这件事情如果到了拜雍出手的地步，那就一定会牵扯到猫头鹰法庭，那十三家可怕的资本家族尼哥底母碰的想法都没有。所以他索性干脆撞死，既然啥事都做不好，还是回办公室睡大觉等凯特琳的消息吧。然后，尼哥底母等来了凯特琳的消息，就是这个——差点没把他吓死的消息。
凯特琳踩着被她捆起来的海涅，带着她一手拉起来的外勤部队第一时间控制了整个皮城守卫的总部，带来了时钟学院一大批的‘证人’占据了警局，堵死了大门，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家伙要造反。
好吧，从实际意义上来说，凯特琳的行为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下克上’了，尼哥底母现在才发现，原来皮城守卫里几乎绝大部分外勤部队都成了凯特琳的手下，而他们，对于守卫中那些空降高学历的文职派是那么的不满。
这家伙是想杀光文职还是怎么的？骇然的尼哥底母都有心理准备了，然而凯特琳接下来说的事情，还是让尼哥底母吓得不轻。
“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推翻‘猫头鹰法庭’？这是在找死啊凯特琳！”
尼哥底母苦口婆心的劝说着凯特琳，就算不为了贪生怕死的自己，他也不想让和自己女儿一样的凯特琳去送死
“我知道，那群该死的财主做了让你愤怒的事情，你说的我也很愤怒，但我们要冷静一点。这件事，哪怕我们手里有证据，也不可能起到作用的。法庭里十个法官十一个是他们的人，检察官，律师都是如此。还有新闻媒体，这件事他们绝不会报道，甚至还会直接颠倒黑白，将你说成一个疯子和意图破坏和平的恐怖分子！”
“那些平民他们不会相信你的，他们只会相信‘权威’，而你们也不可能是那些家族私兵的对手，一个小队的海克斯先锋卫队就足矣铲平我们了，你这样做是在送死！”
凯特琳静静的听完长官苦口婆心的劝说，沉着而郑重道
“我知道的，长官，你说的这一切我都知道。我这种行为无疑是在以卵击石，甚至还带着你们一同送死，我坚持正义和真理，我坚信皮城的法律每一个人都必须践行，我会为之奋斗而奉上一切，甚至不惜牺牲我的生命。可我绝不会强行将任何人绑上我的战车去送死，长官，这件事我一力承担。放心，我有让那些混蛋付出代价的方案，如果失败了，我会一个人揽下所有罪责！”
“我坚信正义和真理是大于一切所谓‘特权’的！长官，法律绝不应该因为金钱和权力而屈服！”
尼哥底母张了张嘴，最后颓然的叹了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
“你啊你，自从那个蝙蝠出现以后，你真是变得越来越叛逆了......哎，算了，我就是个空壳子的‘无能’长官，接下来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
“老大你放轻松点，既然帽子小姐有把握，那就一定有可能不是？你放心，实在不行我就带着你的宝贝‘女儿’一起逃去祖安，我在那里还是有点门路的。”
蔚笑嘻嘻的给尼哥底母倒了一杯酒递了过去，尼哥底母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不要德玛西亚金酒，给我来一杯...不，一瓶弗雷尔卓德火酒，我要睡午觉！”
......
贾古·米尔达尔死了。
杜克的手指蘸起了地上的一滴血，在手中观察了一番，表情有些凝重。
目前的事情有些超脱他的控制，不如说和他原定的计划完全是相悖的。
他本来打算让蒙多闹腾一番，再让海克斯先锋卫队介入，然后通过他控制的拜雍提出不顾避难人员直接派遣军队碾压的命令，然后顺理成章的通过皮城上层的黑暗与卑劣逼走杰斯，最后找上维克托。
而为那些被感染者准备的笑气就是第二套方案，如果杰斯能赶在蒙多异变之前搞定他，那些变异的笑气也会让杰斯束手无策，最终找上维克托。
可这个计划的意外就在于蒙多变异的过于彻底，彻底到杜克都有点收不住手的味道，他本来准备让神父的身份出来收个尾巴的，但没想到，拜雍居然直接下达了启用‘磷火’的命令。
天可怜见，杜克原定计划里是让海克斯科技卫队压上去，用蒙多的变异体好好的消耗一波皮城的军事实力再出来收尾的，然而拜雍的这个命令过去的直接乃至残忍了。
虽然效果依旧不错，问题依旧不大，但拜雍缘何会突然摆脱杜克的心灵暗示，这种事情超脱掌控的感觉让他感到了非常的不妙。
所以在事情结束的第一时间他就换回了神父的身份找上了自己第一个傀儡，米尔达尔家，结果......贾古这个老头和他的两个儿子全死了。
不是杜克干的，也不是烬干的，在完整控制杰特之前杜克都没有动这个老头和他两个儿子的打算，而烬也不会没事出手杀没有艺术感和愉悦的路人，那么，这恐怕就是第三方干的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杜克在踏足这个房间以后，看到了贾古脸上被划出的诡异笑脸，还有弥漫在空气中的那浓郁的黑魔法味道。
插足第三方的家伙，是一个会魔法的人，而且绝对不是泛泛之辈。
这家伙拿走了杜克让贾古提前用海克斯水晶录下的会议影像，他本来想拿这玩意公之于众的，被拿走了，杜克可就非常头疼了。
没有这玩意，他怎么让皮城的资本家陷入人民战争的汪洋大海呢？
杜克，久违的头疼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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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密谋的前奏
“神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穿着白色西装的杰特失魂落魄的坐在沙发上失控的喃喃自语着，父亲和两个哥哥的尸体就摆在这里，他甚至没有去动他们，因为他害怕，害怕别人说是他动的手。
毕竟这很合情合理不是嘛？父亲和两个哥哥去世，本来不可能轮到他的米尔达尔家家主的位置就等同于他的囊中物了，作为最大的直接受益人，他毫无疑问会是所有人眼中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
但天可怜见，杰特绝不会这么做。他对当上家主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他只想混吃等死一辈子罢了！
他没什么雄心壮志，也从未想过自己会有继承家主之位的一天。他不会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如果别人质疑他的位子怎么办？如果有人想要夺取米尔达尔家的一切又怎么办？
贾古虽然疼爱他，但却从未用过家主该有的精英式教育要求他，突然之间就要继承家主之位，他感到的不会是开心，只有阵阵的恐慌。
杜克瞥了他一眼，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他也希望这个废物能稍稍有用一点。
诚然，杜克接近这个好控制的三少爷本就是打着通过他来彻底掌控米尔达尔家的打算，但这个计划不会是在现在执行，他需要一个相对稳固的米尔达尔家，而不是一盘散沙。
可以预见老家主和两位继承人死后，整个米尔达尔家会混乱成什么样子，这个一无是处的废物估计要不了多久就得被人架空甚至死于非命。
那个不知道躲在哪里下黑手的混蛋当真是彻底打乱了杜克全盘的计划，但现在，似乎也只有硬着头皮一件一件的做下去了。
是的，有些计划，恐怕得稍稍提前一些了。
想到这里，杜克上前拍了拍杰特的肩膀，坐到他身边轻声用真言缓缓说着
“杰特，不要悲伤和迷茫，你现在肩负着整个家族的重担，我知道你很恐慌，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放心，你有我在呢。”
杰特缓缓的抬起头，在他的双耳之中，杜克的话语突然变得极为动听，而充满了让人信任的魔力
“当务之急，你必须得先安置好你父亲和哥哥的尸体，不要通知皮城守卫，这次凶杀的犯人恐怕就潜伏在这附近，加强宅邸的防护措施，这几天坚决不要出门。”
杰特重重的点了点头，对现在的他来说，杜克就像是溺水时抓住的唯一一根稻草，他只能死死的拽住他不放。
从小他就是一个没有主见的孩子，毕竟他不需要主见，大家族的小少爷是不需要肩负什么责任的。他习惯了听人指挥和命令，所以杜克，顺理成章的填上了这个空位。
“我会为贾古先生和您的两位兄长做安魂仪式的，但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安置好他们的尸体，我也要去处理我的事情了，放心，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杜克说罢，便急匆匆的离开了宅邸，关上门的一瞬间就化身暗影钻上了房屋，给自己换上了一声蝙蝠战甲。
现在的情况很紧急，也很不妙，贾古的事情放在一边，麻烦的地方在于那记录了会议全部内容的晶片影像的流失。
那东西流落到哪里都无所谓，主要在于杜克需要这东西来公开里面的内容，煽动皮城人的情绪，然后再让凯特琳领导的皮城守卫彻底煽动皮城人的暴动。
游行、示威、革命，杜克要的就是这个氛围，他不指望一次被激起民愤的游行能毁掉那些皮城资本家，指望工会游行这种‘皿煮’行动能推翻资本家本来就是天方夜谭，杜克需要的是这本书的混乱，而他能在这样的混乱中通过自己控制的几个资本家组，去借由愤怒的皮城人干掉好几个不好下手控制的家族。
他也不需要完全掌握这个‘猫头鹰法庭’的权力，席位上只需要控制重要的几个就够了，杜克要的不是统治皮城，他要的知识那群资本家在不该下手的地方做出几次失误的判决罢了。
就像这一次拜雍选择用导弹轰炸时钟学院一样，虽然祖安和皮城是两摞堆放在一起的炸药桶，但也只有足够分量的火星才能彻底引爆两者。
现在影像没有了，关键的用来煽动民愤的道具遗落了，这可以说相当麻烦甚至是致命的问题。
要是影像没有公开，凯特琳的行动就失去了最关键的物证。至于人证？说句不好听的，这种东西在煽动民愤上毫无卵用。
没有了至关重要的证据，那就像是尼哥底母所说的，凯特琳顷刻之间就会被逮捕，没人会跟着她寻死，皮城很快就会在资本的调控下回到原来的模样。
不行，杜克谋划了这么久的计划怎么可能因为这愚蠢的理由而被破坏呢？他现在就要去亡羊补牢！
原本他在拜雍那里也让他录下来了一份，但既然贾古都死了，失控的拜雍没理由安然无恙，去那里大概率是浪费时间，所以。
不如直接抓个替罪羊出来，虽然效果可能会大打折扣，但总好过什么都不做！
就在杜克准备出发时，他突然顿住了脚步，眯着眼睛看向了旁边房顶的阴影处。
“菲罗斯家的密探真的是无处不在啊，还是说......贾古先生就是你们杀害的？”
阴影之中，一个浑身包裹在黑色钢铁装甲中，好似忍者一样打扮的密探走了出来，将一份信递给了杜克。
杜克接过了信，而密探也消失在了阴影之中。杜克盯着他消失的方向，眯了眯眼睛，低声道
“菲罗斯家族......果然才是最麻烦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