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对生活品质的追求都能称之为恶习的话，那么追求完美的一切行为都能说是鸡蛋里挑骨头了。”杜克抿了一口咖啡，放下咖啡杯道
“好吧，凯特琳小姐，你找我过来应该不是单纯的在这里唠嗑吧，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嘛？”
“......是的，神父，你能召唤灵魂对吧？”凯特琳也放下了咖啡杯，收起了轻松的表情，严肃道
“我只是召回那些有留恋的灵魂罢了，凯特琳警长，你不会是要我......”
“对，杜克神父，我希望您能帮我们召回在三天前的‘血色婚礼’上惨死的沙维克伯爵一家，来帮我们查清楚‘金魔’作案的一切细节。”凯特琳严肃道
在三天之前发生的那起皮城迄今为止最大的凶杀案的消息，很快就席卷了整个皮城，各家媒体争相报道，对于金魔身份的猜测，作案动机的猜测，还有他和蝙蝠之间的下落都是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
毕竟这场凶杀案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不客气的说，可以说是近一百年来皮城发生的最恶性最可怕的案件，而且更加要命的是，死的那批人，还几乎都是皮城的达官显贵。
这下不光是平民，就连家族区都有一大批工厂老板和家族被牵扯了进来，这些家里死了人的皮城上流人士极度愤怒，几乎是全力催使皮城守卫去抓捕这个该死的逃犯。
而在这个情况下，皮城守卫的立场变得极为尴尬。
一方面，就金魔的案件他们提前接到了蝙蝠的警告并告知了沙维克伯爵，但后者执意执行婚礼的决断引发了这场悲剧。从单纯的这个角度来看，皮城守卫没什么错。
毕竟警察存在的最大意义是抓捕犯罪的人，而不是防范犯罪发生，只可惜愤怒的人是根本听不见任何道理的。
皮城守卫的无能，皮城守卫的愚蠢，这些事情在那位勇敢拯救了剩下一半达官显贵的蝙蝠面前被凸显的淋漓尽致，更加要命的是皮城守卫前几天还篡夺各大新闻报使劲的抹黑那只蝙蝠，结果出了这档子事，那些抹黑的记录一下子成了他们无能却攻击有能力者的证据，各大报社是立刻就把那些被胁迫的证据抛了出来，让民众的愤怒倾斜到皮城守卫的身上。
他们纳税人缴税就是要你们这些警察保护他们。结果在这个工作义务上你们还不如一个不收钱的免费义警，完事儿了你们还努力的踩踏这个帮了你们的义警，这事儿一出，皮城守卫一下子就成了过街老鼠一样的存在。
当然，人民的愤怒是一时的，皮城守卫自然不会害怕这种事。但他们能无视平民的愤怒，但没办法无视达官显贵的要求。
他们要求皮城守卫抓住金魔，或者干掉金魔，他们需要杀掉那个无法无天的混蛋来复仇，同时彰显他们在这座城市的统治地位。
皮城守卫的长官尼哥底母临危受命，带领整个皮城守卫的警力追查金魔，然而三天过去了，他们毛都没查出来。
他们一路追查烬那个身份的线索，然而根本就查不出源头来，他似乎在混入皮城的时候就连续换了好几个身份，那抹除痕迹和改换作案身份的操作娴熟无比，皮城守卫从追查的源头就没了办法。
也是，当初的烬可是在苦说大师一路追查之下都耗费了数年时间才被抓到，不是他吹牛，在烬眼里，皮城的这些警察就像是戏剧里那些逗人发笑的丑角，只配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皮城守卫唯一能做的就只有派人四处巡逻试图找到金魔，然而尼哥底母自己都清楚，想要考这种法子抓到这样一只狡猾的狐狸，几乎是不可能的。
即便是最精明能干的凯特琳，这个时候也没了法子，于是她想到了杜克，如果活人问不出什么，那么死人......能否告诉他们一些有用的消息呢？
“你想用灵魂查案？”杜克皱起了眉头，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恕我直言，凯特琳小姐。这种行为......太过残忍了，而且非常非常的不安全。”
“厄......您能解释一下为什么嘛？用我听得懂的话。”
看着凯特琳一副听专业人士讲解的乖乖模样，杜克叹了口气，举起手指道
“凯特琳小姐，你知道灵魂是什么东西嘛？他是组成一个生物知性，组成其理念最基本的架构器~~官，可以说灵魂是堪比大脑心脏，甚至比之更加重要的‘虚体器~~官’在皮城的科学研究里，人的很多情绪和记忆都是大脑形成和控制的，这没有错，但灵魂同时也记录和承载一个人从出生为之所有的信息流，如果打个比方的话，人体是个计算机，而灵魂就是硬盘，记录和储存，驱动和使用。”
“但灵魂又不同于其他器官，它是可以独立存在甚至依靠其他的‘零件’而成为一个全新独立个体的部分，所谓的亡灵就是这样的存在，不应该存在于世界上的负数怪物们。而并非所有亡灵都具备实体，实际上有不少亡灵存在形式都始终维持在虚体状态，也就是所谓的怨灵，凯特琳小姐应该知道什么是怨灵吧。”
“大概清楚，从故事里了解了一点.......含冤死去的灵魂？”
“类似，但还是有差别。所谓怨魂，人人死后都可能会变成这种模样。大多情况下，怨灵的形成因为特殊情况而导致灵魂无法前往彼界而形成的一种形态。”
“但人的记忆不可能是完美无瑕，存在于记忆和感知中的那些痛苦和折磨，会伴随时间逝去而回荡在灵魂深处，对大部分弱小的灵魂来说，记忆就是他们亲身经历的感知，他们想出疼痛，灵魂就会疼痛，越是逗留的久，这些折磨就越是可怖，最终被这些记忆彻底摧毁仅留的理性，堕为怨灵。”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们找回了沙维克伯爵一家的灵魂，然后让他们回忆发生了什么，他们也会变成怨灵？”凯特琳的表有些难看
“理论上来说是这样的。”杜克点了点头，叹气道
“所以我觉得这件事很残忍，虽然我能净化怨灵，但你们查案的过程就是在折磨灵魂，指望用死灵术查案本身就只有最冷血的死灵术士能做出来，而且我也觉得你们很难问出什么所以然来。”
“您的意思是......您愿意帮助我们？”
“出于情理，我也希望金魔早日被逮捕。我可以帮你召回灵魂，但我会在旁监督，只有灵魂自愿你们才能询问他这些问题，可以吗？”杜克表情严肃道
凯特琳点了点头，如果可以她也不想用这样的法子，但是时间紧迫，为了查出那个该死的金魔，他们只能用这样的手段了。
“我会尽我所能的，神父，感谢您愿意为我们提供帮助......”
“那就这样，凯特琳小姐，希望我们能遵守彼此的承......”
杜克的话还没说完，凯特琳房间的门就‘砰’的一声被推开了，一个女警气喘吁吁的闯了进来，对着凯特琳焦急道
“凯特琳警长，有大型恐怖袭击案件发生！”
“那些恐怖分子袭击了时钟学院！”
“你说什么？”凯特琳曾地一声站了起来，明亮的眸子像是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女警像是被凯特琳愤怒的表情吓到了一下，踌躇了一下，焦急道
“就在十分钟之前，有一个恐怖分子开着一辆被偷走的货车袭击了时钟学院，他们在学院中庭释放了有毒气体，现在那些气体正在顺着时钟学院中心蔓延！”
“蔚长官已经先行出发去解决这个问题了，凯特琳警长，您必须去看看！”
“好，我这就出发！”凯特琳没有废话，立刻拿起了自己放在旁边的爱枪，戴上帽子便准备离开，杜克耸了耸肩，表示会留在这里等待凯特琳的。
凯特琳前脚刚走，杜克就微笑的看着这个报消息的小女警，玩味的摸着下巴
“看起来你还是蛮适合打扮成女警的嘛，有种英姿飒爽的美。”
“别贫嘴了，接下来我还得做什么。”
女警的话音一下子就变了，她拿下了自己的帽子，如瀑布般的绿色长发从帽子下洒落而出，C.C晃了晃头发，坐到了凯特琳的位子上翘起了二郎腿，慵懒道
“继续在这里伪装成我的样子，伪造一个不在场证明。当然我会给你补充好后续问题的，整个皮城守卫的人，都会认为坐在这里的人，是我。”
杜克站起身来，漆黑的暗影从脚底浮现，缓缓的包裹住了他的身躯，变作了那一套狰狞而帅气的地狱蝙蝠装甲，而他的声音似乎也随着铠甲的着声而一并改变，变得沙哑低沉
“我要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希望我的‘贝恩’能稍微抗打一点，最好......是能把杰斯打的重伤不起。”
“然后你顺理成章的救起杰斯，卖他个人情然后收到麾下嘛？我怎么觉得你这一套操作就像是个有集邮癖的变态。”
C.C摇了摇头，看看杜克这段时间做的最频繁的事情，就是诱拐皮城有天赋有能力的科学家到自己的麾下做事了。虽然是为了他的目的，但总给人一种他是在集邮的感觉。
“那你就当我是在集邮吧，我的工作间能拥有整个皮城最聪明的大脑，我会以此为荣幸的，但救下杰斯？我的计划可没有这么简单和肤浅......”
杜克轻轻的笑了笑，浑身化作黑烟遁出了窗户冲上了高空，而C.C则叹了口气，随手翻开了凯特琳的柜子，拿起了里面一本笔记随意翻了翻
“嗯？粉红毛兔兔和她的朋友们，这是什么玩意......”
......
“警告！装甲多处面积严重受损！多处面积严重受损！形变产生，建议立刻解体装甲，进行身体修复作业。”
刺耳的警报声回荡在杰斯的头盔内，晕头昏脑的杰斯干脆直接关掉了通讯，他艰难的拄着墨丘利之锤，看着面前被打碎了一只手却在高速修复身体的蒙多，咧嘴笑道
“脱离装甲？在这种怪物面前脱离装甲，我恐怕是一秒钟也活不下去吧......”
杰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蒙多，他本以为这只是一个肉体能力强大的无脑怪物——实际上他认为的没错，只是这个肉体强大的，超出了他的想象。
在杰斯的面前，肌肉完全膨胀的蒙多已经完完全全褪去了身上的白大褂，除了下半身的一条短裤和脸部那不断维持着撕扯状态的口罩以外，这个紫色巨人身上已经不着寸缕。
然而他并不需要任何衣服的遮掩或者保护，那具紫色的躯体就是他最坚实的装甲。
几乎任何伤势在他的皮肤上都不会留下超过三分钟的时间，每一次的伤害都会让他的身体膨胀一部分，变得更加强大，更加坚韧。
如果这一切仅仅只是因为蒙多纯粹的体质的话，那么杰斯或许还不会那么的绝望。但他看到了，蒙多毫不在意的给自己注入药剂修复身体，甚至强化自己的模样。
那娴熟的动作完全不像是个无脑的怪物能做出来的，倒像是个技艺精湛的医生。而这样的动作只能说明，这个怪物是有理智，甚至可以说，是有着某种天赋的。
面对一个无脑而强大的怪物不是最绝望的状况，最绝望的是一只狡猾的，残忍的，会动用脑子的怪物猎杀你。
“蒙多比你强壮得多！！！”
那沉闷而掺杂着一丝诡异憨厚的声音从钢铁的面罩下艰难的传出，杰斯撇了撇嘴，竖起了手中的墨丘利之锤，毫不示弱的反击道
“我从不认为将大脑需要的营养供给到肌肉上，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你这个流口水的低能儿。”
杰斯一边辛辣的嘲讽着对方，一边暗暗的计算着时间。他当然不想死，更不想死在这么一个怪物手里头，他的重型动力装甲正在转移过来的路上，他得拖延到那个时候才行。
“蒙多不是低能儿！蒙多是医生，最好的医生！！！！！”
似乎是杰斯的话激怒了蒙多，他狂怒的挥舞着手中已经变得相当小的病毒屠刀，如一座移动的肉山一样冲向了杰斯。
杰斯一动不动的，感受着蒙多冲刺而来的重量，死死的握紧了手中的墨丘利之锤。
“蒙多认为你需要接受治疗！！！！”
就在蒙多靠近杰斯一米距离并高举菜刀的瞬间，杰斯双脚一蹬骤然迎着屠刀而上，左臂部位的动力装甲被屠刀直接斩中，屠刀上沾染的神经毒素渗入肌肉骨骼的疼痛让他差点晕厥过去。
但他还是强忍住了疼痛，将墨丘利之锤的激发口贴近了蒙多的下巴，在一瞬间完成了姿态的切换。
“面对进步的力量吧，怪物！！！”
杰斯狠狠的按下了按钮，将全部能量灌输其中的电能球贴近了蒙多的头颅瞬间释放而出。
轰然的炸响和波动掀开了杰斯的头罩，他只能屏住呼吸让自己不去吸入那可怖的笑气，他赢了不是嘛？没有什么生物能够接得住贴着脑袋的炮击！
然而就在杰斯还没放松之际，一双大手突然抓住了杰斯的四肢，向着下方用力一拽。
来自于膝盖的冲击力瞬间顶至了杰斯的腰际，剧痛的断背让杰斯几乎痛晕了过去！
他重重的摔在地上，脊骨从背部向下仿佛失去了感觉，但那种骨骼几乎变形的疼痛却让杰斯不由的哀嚎出声。
“叽叽歪歪，做个手术还要说这么多的话，蒙多觉得你是个大娘们。”
蒙多的声音有些发涩，他挥手散去了遮蔽头颅的黑烟，那钢铁的面罩被杰斯的这一炮彻底摧毁，与之一起的，还有蒙多的小半张脸。
那几乎可以见到骨头的伤害是何等的骇人听闻，不论疼痛，光是这个姿态本身就能压垮多少人的精神。但蒙多就好像没事人一样，随手丢掉了口罩，乐呵呵的举起了屠刀。
对他来说，痛苦不是惩罚，而是恩赐，蒙多喜欢痛苦，所以，他也要将痛苦赋予他人，为他人进行‘医治’
“现在，手术开始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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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章 蔚vs蒙多
巨大的病毒屠刀朝着杰斯的胸膛挥砍而下，杰斯已经闭上眼睛准备等死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一声爆喝在旁响起，旋即一双铁拳掺杂着海克斯动力的加持瞬间从旁杀出，将杰斯连同那把巨大的病毒屠刀一起整个的击飞。
“你没事吧？臭屁守护者。”
一阵戏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杰斯睁开眼睛，看到的果然是那极具辨识性的粉色头发。蔚，这个皮城守卫里的第一流氓警察，和杰斯有过不小过节的家伙
蔚是第一个赶到的警察，也是目前唯一一个。一如既往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还有大胆无畏的执行力，这也是为什么蔚屡次违反风纪，却依旧还能在皮城守卫混的风生水起的原因。
但现在不是和她吵架的时候，杰斯艰难的爬了起来，拄着墨丘利之锤道
“别废话了，给我一副防毒面具，被我救下的那些人正在教学楼顶。还有这个怪物，小心点，他非常的难缠......”
“是谁干打扰蒙多做手术？蒙多生气了！！！！”
被骤然击飞的蒙多脸面着地摩擦了十数米的距离才停下，但它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中气十足的跳了起来，像是一只猩猩一样捶着胸口愤怒咆哮
“蒙多？”蔚的脸色微微一变，在祖安长大的孩子没人不知道这个恐怖的传说故事，祖安狂人，那个疯狂的祖安街头‘医生’......
没什么好惊讶的，本就是祖安最底层爬上来的蔚很清楚祖安大部分的恐怖传说都是真的，但这不代表她愿意面对这些恐怖传说，她之所以要离开祖安来到皮城，不就是为了摆脱这些令她心里不安的东西吗？
“怎么，你认识这个紫色大块头？”杰斯戴上了蔚递过来的防毒面具，微微皱了皱眉，闷声问道
“流传在祖安街头的恐怖传说之一，一个喜欢当街给人开膛破肚的‘医生’......这种东西，到底是怎么上来皮城这里的？”
“我就说，从祖安来的没一个好东西！”杰斯扛起了墨丘利之锤咬着牙道，作为最正统的皮尔特沃夫人，杰斯对祖安有着天生的疏离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