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卢锡安。今天晚上早点睡，我还有一个‘训练场’要等你来检测一下呢。”
卢锡安愣了愣，旋即收下了钥匙点了点头，与风火山林进入了地下室，不多时，里面传来了金铁相交的声音。
“好啦，带客人四处观光的工作也完了，我该去看看大图书馆的修缮问题了。”
杜克伸了个懒腰，C.C在一旁不满的嘟起了小嘴道
“怎么？我不算是你的客人嘛？”
“不算，你顶多只是宠物，或者说......”杜克顿了顿，摸了摸下巴，上下打量了一番C.C，那个眼神仿佛在说，‘这个孩子可以拿来煲汤’
“你又想做什么？”C.C抱住胸警惕的看着他，杜克笑了笑没有回答，领着C.C离开了这里
“你不是想继续观光一下嘛？那我就带你，去‘安魂圣所’看看吧。”
......
在杜克有关于安魂教派未来的发展规划中，安魂牧师会是基础和中坚力量。相较于驱逐恶灵的审判官，安魂牧师的作用才是真正传播信仰的种子。
他们会接受有关传教的一切训练，然后行走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传播神灵的教义和信仰。他们或许缺乏审判官的功能性，但却是传教真正的意义所在。
安魂圣所建立在距离光明堡垒非常接近的一处偏殿之中，那里本来就是海利亚曾经崇拜死神千珏的教团，暮光兄弟会的修道院，也是如今的安魂大主教约里克曾经的家。
那里是海利亚保存最完善的几栋建筑之一，大概是千珏的印记和力量让亡灵忌惮而不愿靠近，再加上约里克游荡数百年的时间中经常性的回顾修缮，让这里成为重建最快的地方之一。
训练安魂牧师的方法绝不能像是训练审判官一样粗暴，杜克需要的是一群为世人撒播信仰和教义的使者，不是一群操着银刀砍僵尸的杀胚。
营销能力、沟通能力、忍耐力、随机应变能力，这些都是作为传教士至关重要的环节。光有一个虔诚的信仰心，什么都办不成。
简单来说，杜克，就是拿训练骗子的方法训练他们。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传教士，就是一帮骗子。
只是杜克能让骗子的话变成事实，那么传教本身就不存在被打为邪教的可能了。
当然，这些教育都不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的一个环节——
是绝对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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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信仰与奴隶
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
在信仰教义的方面，难免会出现各种各样的分歧和争论，一个教派发展到一定的规模，出现分家那几乎是一定的结果。
对经典的内容，对神明的教义产生不一样的理解和认可，又或者说是单纯丑恶的权力斗争，各种各样的结果促成了教派内部的斗争和分裂。彼此视对方为异教徒，最后将教派一分为二甚至更多。
打个比方的话就好比那位分裂了不知道多少次的‘主’，天主东正，新教甚至某个不能说的教，明明信奉的大概都是一个主，结果却分裂出了无数不同理解的派系。
在这个问题上，杜克的态度是严厉的，他绝对绝对不会允许安魂教团的内部出现任何的信仰分歧。
不是因为他对千珏的信仰有多狂热，这么做的原因只是为了他自己。他建立安魂教团起初的原因本来也就是为了试探信仰与神祗之间的关系，如果说，信仰真的与神祗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或者说在塑造这份能力的方面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那么纵容信仰分裂简直就是一种危险的自杀行为。
杜克不敢确保自己在两种信仰的情况下会变成一副什么模样，人格分裂？还是灵魂分裂？亦或者说是灵魂中诞生出另一个自己？
这种情况他要从根源中决断，所以每一个安魂牧师，都会经受最为严苛的‘教导’
杜克带着C.C进入了安魂圣所，这座曾属于暮光兄弟会的修道院非常的宽大，从内部进入，穿过墓地，走入居住的内堂，随后在内堂中是布置好的演武场，穿过演武场才能抵达安魂圣所的教堂处。
巨大的中心喷泉中雕刻着一座惟妙惟肖的女神雕像，清澈的泉水从少女手中的鱼口中缓缓喷出，让一丝清凉的味道洒满空气。
其实杜克当初要做雕像的时候属意是修建一个千珏双子的雕像，但稍微想了想，羊抱着狼让狼嘴里吐水这种操作怎么看都和美观扯不上关系，堂堂大教堂弄出这么滑稽的雕像，他自己都觉得丢人。
杜克带着C.C穿过了修道院，路过的每一个安魂牧师都将自己包裹住那巨大的红色长袍中，而他们见到杜克似乎也没有那么狂热的反应，只是低下头朝他微微鞠躬。
但他们始终都沉默不发，整个修道院的环境异常的安静，甚至可以说安静的让人有点害怕。
他们来到了大教堂的门前，守门的牧师在鞠躬以后缓缓的打开了大门，出现在C.C和杜克面前的，是一座修缮完好华丽的教堂。
红色的羊毛毯子从礼拜台的上方铺就而下，蔓延至门前，昏暗的礼拜堂四周摆满了金色的烛台，上面点燃着白色的蜡烛，一股蜡油燃烧的淡淡香味在教堂内飘荡。
接近一百多个身着红袍的安魂牧师半跪在地上，他们双手合十放在胸前，身下放着一本安魂圣经，默默的祷告着，礼拜着，如同雕塑一样一动不动。
这个场景充满了宗教的仪式感还有神圣感，但同时，这过分的安静也让人的背后不由自主的升起一丝冰冷的凉意。
“......你一定对他们动了什么手脚吧。”C.C看着这群沉默的牧师，眯了眯眼睛道
“不要说你没有，你这样的人是恨不得出门逛个街都给自己规划一下逃跑路线的人，不可能会对自己的手下什么都不做的。”
“我只是让他们学会了‘忠诚’而已。”杜克歪了歪头，微微一笑，眼中浮现的确实让人发颤的极端冷静
“我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脑子里都植入了一段梦魇的力量，让他们时刻铭记经典的教义，每到夜里长眠就会梦到神圣的厅堂与我的祷告，他们会无时无刻不铭记经典上的内容并且可以做出诠释，他们的意见或许可以在小范围内不一，但唯一一点是根植在他们意志深处的，那就是对千珏，对我绝对不变的信仰。”
杜克淡淡的说道，传播教义固然重要，固化了部分的思想也的确会影响应变能力。但只有建立在对教义绝对的忠诚，对杜克绝对信仰的基础上，传播教义才会有意义。
“这个法子的弊端很多，而且也不一定保险，但好在我现在有了另一套更好的方案。”
杜克轻声道，从腰间拿出了一柄临时制造的幻梦之匙，一边在手中把玩着，目光一边冷静的锁定这所有人。
他正在甄选第一波接受这种‘恩赐’的人，他注定没办法做到发给每一个信徒以‘钥匙’来控制他们的思维，那既然如此，就转而控制所有中高层信者的思维。
将他们拽入杜克的幻梦之中，一方面是为了增加凝聚力和忠诚度，一方面也未必不是打着拿他们做实验的打算，幻梦境的能力还需要更多重要的样本尝试，去实验他到底能做到什么地步。
“你这不是在发展宗教......你这是在给自己培养信仰奴隶啊。”
C.C感慨道，宗教是撒播神恩和教义的组织，旨在让人皈依神恩献上信仰，但杜克的所作所为，绝对和世间绝大部分的宗教相悖。
他根本就不是让人拜神，他......是让人崇拜自己。
又或者说，他打着千珏的旗号，用着千珏的恩赐，发展千珏的宗教，然而内里的每一个部分无一不是让人将他变成神崇拜。
几乎可以预见要不了多久，这个安魂教团崇拜的神明就会转变为杜克，他会成为这个疯狂狂热宗教内一个行走在人间的神明，成为控制和凌驾一整个宗教思维的奴隶主。
令人胆寒的疯狂，以及令人兴奋的......未来。
“你到底想做什么？成为神明嘛？”C.C轻声问道，暗金色的眸子闪烁着不明的晦光。
“不不不不，那不是目的，我的魔女。那只是手段，是过程。”
杜克微笑着晃了晃手指，轻声道
“成为神祗，只是我做出的一个尝试。永生也好，无所不能也罢，这些从来都不是我最主要的目的，虽然那听起来很不错。我最重要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得到绝对安心的平静生活。”
C.C轻轻的吐了口气，她总算是明白了杜克所作所为的一切目的是什么。这个看似很渺小，看似胸无大志的目标，其实才是最具备野心，甚至可以说最为疯狂的理想......
什么叫绝对的心安？绝对本身就是一种无法实现的悖论，绝对的自由，绝对的强大，绝对的安心都是如此，因为无论怎样攀登高峰，你始终都会遇到一道阻挡你前进的屏障。
所以你会前进，你会不断的打破屏障，你会不断的向前，绝对的心安意味着没有任何东西能威胁到自己，那么这个理想换言之，就是要立足于一切的顶端。
或许杜克的心中真的喜欢那种安静的生活，但无论怎样，他心中的不安和猜忌都会疯狂的驱赶着他前进，走的更远，走的更快，走的......疯狂。
绝不满足，绝不收手，将贪婪贯彻到极致同时遵循冷静，这样充满了野望的男人C.C从没遇到过，不得不说，他......
正是C.C所需求的。
听着耳畔响起的关于魔女好感度增长的信息，杜克挑了挑眉，突然抓住了C.C的小手，用不可置疑的语气道
“好吧，我的魔女，我已经带你参观了这么多的地方了。我想我们应该准备一下晚餐了，我知道一个景色很不错的地方，看到那座光明堡垒了吗？他属于我，属于伟大的教皇杜克。”
“......你想向我炫耀你的权力嘛？还是说......你有别的什么想法？”C.C扭动着想要脱身，然而杜克的手窜的很紧，他的脸也贴的很近，近到能听见她略微加重的呼吸声。
“我的意思是，魔女。”杜克咬了咬她的耳朵，玩味道
“我们应该加深一下彼此之间的联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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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魔女与圣女
求知者堡垒是海利亚城曾经的心脏地带，也是拥有这海利亚最重要的诸多建筑群的修缮主殿。
但可惜伴随着莫德凯撒和千珏的大战，以光明神殿为中心的求知者堡垒的右半边部分不可避免的被彻底弄塌了，许多珍贵的宝物都埋藏在了废墟之中，其中就包括那最珍贵的大图书馆。
不过没关系，这些珍贵的上古遗迹向来都是得之吾幸失之吾命的，虽然有些遗憾，但慢慢从废墟之中收捡重置这一切，也并不会花上太久的时间。
现在，在修缮完成的主体部分，被重新命名为光明堡垒的城堡中，那奇迹般幸运保存完好的天界穹窿中，一道别开生面的晚餐正在进行。
上好的秘银城红酒，搭配拨开迅捷蟹坚硬的外壳露出最鲜美的肉质，准备上好的调料做成的刺身，主菜是上好七分熟的鲜嫩牛肉，一切都选取了最好的材料。
这桌晚餐说不上什么高级，事实是除了秘银城红酒以外全部都是出产自福光岛的本地货。但来自福光岛的这些‘本地货色’，或许才是符文之地最昂贵也最鲜美的材料。
那些浸泡在世界树光辉之下的生物不仅改变了精神，也改变了肉体，不需要进行捕猎和逃避，以及自然循环的结果就是，他们的肉质在潜移默化中自然而然的变得更加‘鲜美’。
某种意义上，这也是一种馈赠，食草动物的肉质更好，也是为了让食肉动物更加享受口腹之欲，促进生态大和谐，可喜可贺的事情啊。
烹调的厨师是个比尔吉沃特老人，据说曾为过德玛西亚的大贵族当过厨师长，是真是假不得而知，但就他的作品来看，似乎并不是在吹牛。
这桌晚餐从各方面来说都很完美，唯一的问题就是——作为烛光晚餐，他没有烛光，甚至就连一丝照亮的光芒都没有。
是准备有误嘛？显然不可能，杜克不会再这么明显的地方上犯这么明显的错误，算不上是精心准备，但接下来......可要比烛光晚餐有趣多了。
“我以前经常喜欢在这里用餐，虽然在古代海利亚人来说这个房间的作用并非如此，但我觉得，作为用餐的地方可以说是再精美不过了。”
杜克在微微的黑暗中轻笑着说道，在黑暗中他也能看到C.C的一举一动，黑暗之中的魔女，似乎更加的懈怠，更加的慵懒，只是时刻绷紧的身体，表示着她那似乎有些紧张的精神。
“时间到了。”
杜克轻轻的打了个响指，头顶半圆的穹顶突然缓缓的转动了起来，天界穹窿正中央半圆形的规体缓缓转动着，那一颗巨大的圆球在刹那间变成了一个满是繁星的水晶球。
转动而打开的穹顶也翻出了水晶的一面，密布在外界天空的，那璀璨的星辰直射而下，所有的光芒汇聚在那半圆形的规体之中，然后顷刻间反射了出来。
整个房间在这个瞬间布满了无数的星辰，漆黑的脚底犹如深邃而黑暗的宇宙，密布宇宙每个角落的是繁华的星光！甚至能看到太阳与月亮的光芒！
在这一瞬间，整个房间都仿佛置身在那深邃而美丽的宇宙空间之中，但却丝毫不会给幽闭恐惧症患者带来害怕的情绪，无数的星光，美丽的让人合不拢嘴。
“这里曾经是海利亚人的观星台，他们对魔法技艺的钻研真的是让人叹为观止，即便过去了千年之久，这间天界穹窿依旧是那么的神奇。”
杜克举起杯子，将一颗‘太阳’装进了酒杯，用手指轻轻拨动，看着群星在轨道中运行，轻声道
“你不觉得在这里用餐让人很有胃口嘛？”
是挺有胃口的，当杜克转过头，这个魔女正在以一种极快但却不失礼仪的速度和动作清理的食物，显然刚才杜克的一番话，完全是喂到狗肚子里去了。
杜克也不在意，只是微微一笑，摇晃着杯中的太阳慢慢的欣赏这片星河的美景。直到C.C用餐完毕，歪头道
“或许你真的见过什么比这星图更加震撼的美景，魔女，在这种浪漫的景象下，你难道不打算说些什么吗？”
“你有什么想说的，直截了当开口就是了。”
C.C拨弄着手边的‘星辰’耸肩道，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
“我的意思是，C.C”。
杜克放下红酒，踩在群星的星轨上走到了C.C的背后，伸出手抱住了她香肩，在她耳边轻声吐气道
“我觉得，在契约者和被契约者的关系以外，我们或许应该发展一些其他的关系.....”
C.C的身体一下子绷的紧紧的，警惕的就像是一只预感到危险的野猫
“你说，你来当我的圣女怎么样？安魂教团的圣女？”杜克的低语缓缓传入她的脑中，如直入灵魂一样
“我有拒绝的权力嘛？”C.C故作镇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