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的还真好。”秦胄一声冷笑,他身上的东西,都是贵重无比,很多还是独一无二的珍品,比如埋葬之棺,神器,仙器,双S级魔兽,见一个面就想取一件东西,西门娘娘的如意算盘未免打的太好了。
“西门娘娘说金蚕情*蛊还不成熟,离开她太久,她对它的控制力会下降,如果要取出来,最好是最近几天,否则月圆之夜之后,将会变得很麻烦,还有,西门娘娘说,金蚕蛊虫很神奇,即使是死亡重生或者自爆,都无法杀死,复活之后,它还会盘踞在心脏里面。”郭果看着秦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声音慢慢低沉下去。
“她说了要什么东西吗?”秦胄面无表情道。
“西门娘娘说了,她不会要神器之类的装备,他要的东西不会对你产生任何损失,而且一定给得起。”郭果道。
“到底是什么东西?”秦胄怒问。
郭果摇头,表示不知。
“什么时候见面?”秦胄深吸了一口气。郭果没有说话,看了看手机。秦胄哼了一声,没再开口,房间里面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打电话吧。”最终,秦胄觉得还是应该把这个隐患解决。
汽车在弯弯曲曲的马路上行驶着,如果不是知道西门娘娘有求与他,他都认为这个地方是骗人的,偏僻不说,而且陌生。走了一个多小时,秦胄看了一下手机,发现导航上竟然没有这个地方,不过眼前只有一条路,只能让司机一直开下去。
西门娘娘穿着一袭白色纱裙,站在古老的大门前,头顶上吊着两个大红灯笼,微微发红的光芒照在她的身上,仿佛是黑夜中的精灵,也许是黑夜浸染的原因,秦胄下车的刹那,竟然有一种恍惚,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这就是我的家。”西门娘娘的声音很平静,脸容因为光线的看不清楚,但是秦胄却听出了一股悲凉的意思,满肚子的怒火,冲到了喉咙,竟然卡主了发泄不出来。
“请进!”西门娘娘盈盈一礼,温婉而宁静,宛如字画里面走出来的仕女。
秦胄一言不发,跟在后面,古老的大门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给人一种厚重的感觉,斑驳的油漆显示已经很有一些念头了,如果不是眼前西门娘娘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秦胄几乎误以为是电影里面的鬼宅呢。周七斤一步不离跟在后面,秦胄发现西门娘娘眉头微微邹了一下,不知为何,这轻微的动作让他感到仿佛亵渎了什么东西,心中不安,犹豫了一下,让周七斤停下了大门外。
院子、屏风、前厅、后厅、走廊……一路走下来,这房子仿佛古代大宅,面积大的惊人,假山池水、雕梁画栋,每一处壁画都精美的令人瞠目结舌,这是在博物馆才能看见的东西,这个地方竟然随处可见,每隔二十步左右就是一盏灯笼,这么大一栋房子,没有通电,照明全靠灯笼。
西门娘娘前面带路,不疾不徐,秦胄有把握在任何突发情况之前控制住她,所以,有恃无恐,但是慢慢的却发现,一路走来,七八分钟,也没有看见一个人,安静的可怕,这种无形的黑暗在脚步声的映衬下,给人一种极大的压力。
“还要多久?”秦胄终于忍不住出声了。 “到了。”西门娘娘走到一处应该是正堂之类的房间前,伸手推开了门,门是木制的,但是设计的很好,基本上没有发出声音,明亮的光芒射出来。秦胄眯着眼睛看了几眼,才跟着西门娘娘走进去,应该是一间女孩子的闺房,四周挂着红布,墙壁上点着许多红烛,把房间照的发亮。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房间里面除了中央处放着一张床之外,空无一物,连凳子都没有一张,不知道西门娘娘把他带到这里来干什么。
西门娘娘等到秦胄进来之后,把门关上,然后走到床前坐下,玉手牵引,声音款款:“秦王请坐。”
秦胄脸上抽搐了一下,和一个人妖一起坐床上,那感觉就像是背后爬着几百条毛毛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犹豫半晌,还是挨着床沿坐下,不过和西门娘娘隔的很远。
“秦王很怕我?”西门娘娘如水的目光滑到他的脸上,委实说,不管是从声音、容貌还是身材,西门娘娘都是一等一的美女,但是只要一想到这个美女是人妖,秦胄就浑身不自在。
“有话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秦胄避开了她的目光,看着这样一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他瘆得慌,目光落在墙角上,突然目光一顿,惊的差点跳起来。
他看见了什么?
红布覆盖下面,他看见了一角棺材,虽然红布随着风吹很快就落下去了,但是那惊鸿一瞥,却看的清清楚楚,棺材的颜色、造型,在全国是统一的,即使有差异,也是大同小异,小时候,村里面的老人有在家中备棺材的习惯,有些人放在柴房的梁上,一次捉迷藏跑进去了,成为了童年的噩梦,害怕了好几年,可谓记忆犹新。
目光顺着红布覆盖的地方看过去,那显现的痕迹,无不表明,全部是棺材,之前没有发现,还没感觉,只是以为是桌子家具之类的,现在却感到一股浓浓的寒意。
房间里面,摆放棺材,而且还是数十具之多,难怪这个房间建造的这么大,这到底是房间还是灵堂,秦胄几乎忍不住落荒而逃了,这人妖到底想干什么?
西门娘娘看见了秦胄的表情变化,突然噗嗤一笑,宛如鲜花绽放,迷倒众生,秦胄无意抬头,只感到心灵某一个地方被触动了一下,红烛照耀,纱帐轻摇,寂静的夜里,数十具棺材环绕,一张笑脸在这样的环境中盛开,纯粹、干净,没有一丝杂质,仿佛淤泥里面盛开的青莲,清香缥缈。
秦胄就这样呆呆地看着,直到西门娘娘收敛了笑容才如梦初醒,一时间心情极为复杂,他不得不承认,因为这一个笑容,他对她的厌恶感奇迹般消减了不少。恐怖的棺材也仿佛变成了路边的一石一草,不在带给他害怕的情绪。这种感觉极为怪异,让他想要离开,又有种想继续下去的冲动,就这样坐着,不知该说什么。
“知道吗?”西门娘娘看着秦胄:“这是我这辈子,笑的最开心的一次。”
秦胄一呆,怎么可能?
第一千三百三十章、古怪的条件(下)
“既然来了,能听我说几句话吗?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的。”西门娘娘道。秦胄的目光在她的身上转了一下,便滑开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仿佛带着一丝哀求。
“你讲。”
“东方、南宫、西门、北野四大家族,传承千年,中间几次破败,但是底蕴犹在,经过长时间的发展,慢慢恢复了元气,继续富贵,新中国成立之后,四大家族因为一些原因,退隐了。这些年,四大家族虽然还保持着联系,但是关系已经疏远了。东方出了一个二哥,创立了东方集团,是第一个出世的家族,接着是南宫、北野,最后是我西门家族,但是你知道吗,其他三大家族都有族人帮忙,做什么都一呼百应,而我西门,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为什么吗?”
秦胄一脸无辜看着她,心想:这种事情,我怎么知道,我从出生到几年前都还是一个穷屌丝,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连四大家族都没有听过,哪里知道你人多人少。
西门娘娘并未指望秦胄回答,自己说出了答案,语出惊人:“因为西门家族,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秦胄闪电抬头,不能置信看着她,通过对南宫小可的了解,他也算是对世家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别的看见没有,印象最大的是深不可测,其次是枝繁叶茂,人多的不得了,如果加上旁枝末节的亲戚,几十万个都有,在古代,都能独立组成一个小王国了。西门家族虽然之前没有接触过,但是四大家族齐名,情况应该差不多,怎么也没想到西门娘娘会说出这样一句话。
只有一个人了!
这应该是本年度最大的谎言了吧。
西门娘娘对于秦胄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脸上浮现一股凄凉的神色,伸出一只手,衣袖滑落,露出一截欺霜胜雪的皓腕,指着红布覆盖的棺材:“棺材里面的是我西门家族最后的族人,一共三十六个,在我十三岁那一年,全部死了。”
秦胄心头猛震,惊的几乎跳起来,死了!不是开玩笑,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不是说,从十三岁开始,西门娘娘就是一个人生活的,那么小的孩子,是怎么生存的,又是怎么支撑这么大一个家族不倒的呢?
西门娘娘的眼神悲伤,陷入了回忆:“四大家族能够千年不衰,并非因为姓氏,其实我们家原先不姓西门,我西门的祖先姓昌邑,只是居住的地方在靠近西域,才被人称之为西门,久而久之,就变成了西门,慢慢的,我们自己也自称西门了。除了东方,南宫和北野都是改了姓的。四大家族各有一套强大的武学,以支撑家族的繁衍和昌盛,只是后来发生了一些变故,武学中断,四大家族才不得不转明为暗,渐渐消失在世人的视线中,发生了什么变故,我们后人找不到原因,只知道,曾经有一段黑暗的历史,导致整个武林的武学毁于一旦,东方、南宫和北野三大家族随着时间的推移,认清了现实,开始融入这个世界,唯有我西门家族的祖先,致力于寻找武学中断的原因,从未放弃。”
西门娘娘的眼神愈加悲痛:“可惜,秘密岂是那么好寻找的,这一找就是百年,谜底没有解开,但是总算有一些收获,祖先们还原了我们西门家的祖传神功《金蚕神功》,但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练习《金蚕神功》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神秘死亡,我的祖先千方百计寻找原因和改良方法,但是死亡依旧,不到十年的时间,我们西门家族的人口从三千多人降到了不到一千人,祖先不敢再练习《金蚕神功》了,可是,这仿佛是一个诅咒,那些练习了《金蚕神功》的人,即使停止练习,只要开了头的人,都慢慢死亡,虽然生命比起之前的祖先延长了不少,但是基本上没有活过四十岁的。西门世家人口愈来愈少,到我出生那一年,偌大的西门世家剩下不到四百人了,而且,还有一件更加令族人不安的事情发生,这些年来,西门家的出生率越来越低,到我这一代,出生的婴儿,只有我一人。”
听到这里,秦胄不知为何,背后升起了一阵寒意,西门娘娘绝对不是在讲鬼故事,但他感觉这比鬼故事还要恐怖。
西门娘娘继续道:“我出生的那一年,发生了两件大事,一件是我的出生,在这之前,西门家已经有十三年没有出声婴儿了,否则,东方二哥也不至于比我大那么多,第二件大事就是经过家族无数长辈的努力终于培养出了一只金蚕蛊虫,而且还是罕见的情*蛊,这是曾经最辉煌时期的祖先都没有培育成功的神虫,根据昌邑家族的族谱记载,只有第一代祖先机缘巧合培养出了一只金蚕情*蛊,这件事,一致被认为是西门家族崛起的开始,得到这只蛊虫的幸运儿就是当时唯一的婴儿的我。”
西门娘娘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谁都没有想到,诅咒并未因为我的出生和金蚕蛊虫的出现而改变,相反,我们两个的到来,仿佛加速了死亡的进程,之后,不到十三年的时间,家族的长辈死的仅剩下36人了,36个长辈眼见逃脱不了诅咒的命运,临死前,使用了逆天的禁忌之术,希望可以打破我身上的诅咒,最后,他们都死了,就留下我一个人。”
“打破了吗?”秦胄情不自禁问道。
西门娘娘摇了摇头,露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我不知道,家族里的人都活不过四十岁,实际上很多人过了三十岁就开始死亡了,我今年才23岁,不出意外,再过几年估计就可以和家人团聚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秦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发现,家族诅咒的出现是从培育金蚕蛊虫之后开始的,金蚕蛊虫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所以这些年,我也一直在研究第一代祖先的金蚕蛊虫,为什么他的蛊虫不会发生诅咒,最后终于得到了一个重大的发现。”西门娘娘看着秦胄,眼中闪耀着让人难以理解的光芒。
“什么发现?”秦胄下意识问道。
“祖先是男儿身。”西门娘娘道。
“你不是——”秦胄闭上了嘴巴,因为他马上想起,西门娘娘已经不是男人了,是人妖。
西门娘娘似乎没有注意到秦胄脸上的古怪,继续道:“得到了这个发现之后,我想办法让蛊虫寄主于男人的身上,这些年,我先后找了三十多个男人,结果无一例外,这些男人都在接触蛊虫的瞬间毙命,我渐渐的绝望了,以为我寻找的反向是错误的,直到我进入《野望》游戏里面遇见了你。”
秦胄被她灼灼的眼神看的心中发毛,忍不住后倾了几分。
“你是唯一一个被金蚕蛊虫上身而没有死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