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城长大的楚歌，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在这座著名的场馆里踢比赛。
而且，他还已经是这场比赛的焦点。
比赛尚未开始，已经有不少的观众，陆陆续续的从地铁站里走出来，朝体育中心的方向走去。
这其中，就有楚建安和杜琳夫妇，楚歌的父母。
“早说了别报名参加什么足球海选，你们偏不听。”
儿子走后门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杜琳心中很不痛快。在儿子面前她保持了克制，但是当着丈夫，她明显表露了自己的恼火。
“哎，现在说这个已经没什么用了。咱不提了，不提了，好吧？”
楚建安有些郁闷。
他也没料想，儿子报名一个选秀，居然会出这么一档子事。
这几天，好些人找他打听，问他是不是出了个足球天才的儿子，问他是不是托人找关系给儿子找了后门。
我儿子想踢球，不就是玩玩么，用得着找什么后门啊？
在向楚歌了解了情况之后，楚建安觉得，这一切真的就是无妄之灾。
“老楚啊，你说这事会影响咱们儿子么？”
杜琳有些忧心忡忡。
“影响嘛，多多少少总会有一些。不过，其实也没什么。过几天，学校开学了，咱儿子回去上学，心思回到学习上，这事慢慢不就过去了么？”楚建安皱着眉头，安慰妻子道。
“可网上好多人说咱儿子，话说的都很难听……”
“哎，那些人你就别管他们。别理他们就是了。网上的事情，从来都是三分钟热度。没人搭理他们，那些人慢慢就散了。等过几天出了新的热点，他们马上又都追过去，以前的事情就全忘记了。你别担心。”
“也是……不过，平白无故的被人骂，还真是不开心。如果让我知道造谣的那人是谁，我一定不让他好过，哼！”
楚歌这一次的舆论风暴，起源是一个叫做“一个有理想的足球人”发的微博。提及这个人，杜琳就气不打一处来。
楚建安点头认同。
“老楚，你说今晚的比赛，咱儿子能表现出色么？那么大的压力。”
提及将要开始的比赛，杜琳忧心忡忡。
“也许……还行吧。”楚建安心里也没底，不过，他依旧假装的很镇定，“反正我看那小子，看上去还蛮轻松的。咱儿子不是说过么，不用为他的事情担心。”
“可……能不担心么！”
今天一整天，杜琳满脑子里全是儿子要参加比赛这事，工作都没做好，被老板批评了好几回。
一下班，她就跑到丈夫单位，拉着丈夫就往体育中心赶，连饭都没顾上吃。
子女但凡有一点事情，最操心的，永远是他的父母。
“担心也没用。今晚好好看儿子表演吧。”
“不管怎么说，经历点风雨，对一个男子汉总不是什么坏事。”
“而且，儿子不是说，今晚会给咱俩一个惊喜么？说不定啊，这小子还真能带来惊喜呢，哈哈。”
楚建安拍拍妻子的肩膀，安慰道。
“……别的我都不在乎，儿子什么事都没有，那就是最大的惊喜。”杜琳靠着丈夫的肩膀上，神色复杂的望着眼前的体育中心。
此时。
楚歌已经和训练班的其他学员，在体育中心的比赛场地上，开始适应场地了。
距离比赛正式开始，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
楚歌带着球，随意的做了几个动作。
在他不远处，有几人一边传着球，一边对他指指点点。
楚歌对这些情况早已经习以为常了，他并不在乎。
由于比赛还早，足球场并没有正式开放，四周的看台并没有观众，场地四周只有一些江城市体育台和熊猫TV的工作人员，在布置场地，架设摄像设备。
这时，从球员通道里，走出一行人，前呼后拥的。
前面三人，就是熊猫娱乐专门邀请的，参与这次比赛的三位评委，郝海栋、李承彭和朱广虎。
他们走向了教练席。
那里已经被工作人员临时改成了评委席。
在相互寒暄了一阵之后，郝海栋颇有兴趣的找来一位陪同的工作人员，询问了几句。
随后，他和其他两人，都把目光投向了楚歌。
“那个就是楚歌？听过他现在在网络上的热度，比我还要高了。”
郝海栋哈哈一笑，和旁边两位老熟人开起了玩笑。
“这小伙子看起来挺帅的，表情也挺镇定。不错。我就喜欢这样的。就是不知道待会儿踢球，会是什么表现。”
李承彭有点颜控，楚歌给他第一眼的印象，还不错。
“一个高中生，就算会踢球，又能踢出什么名堂。老李啊，不要抱有过高的期望啊，否则可是会失望的。”
郝海栋有些不以为然。
“哈哈，这可说不准。当年，我发现郑治的时候，那孩子在乙级联赛都快踢不上球了。那时候，郑智应该也是16、7岁的样子吧？和这个孩子差不多大。那时候他虽然不出名，但基本功真是不错，而且很有灵性，比好多同龄人都强。”
朱广虎一脸憨笑的道。
发掘出郑治，是这位足球教练，执教生涯里的一大骄傲。
如果不是他，谁能想到那个差点连球都踢不上的孩子，如今却成为了华夏足球的领军人物呢？
“郑治？这十年来，也只出了这么一个而已。”郝海栋不以为然的摇摇头。
言下之意，他并不认为会出现第二个年轻人，会复制郑治那样的奇迹。
“对了，老李，你是搞媒体的，有个事我不是很懂，得向你请教请教。”郝海栋转头望向了李承彭。
“别，咱哥俩没啥请教不请教的。有话你就说。”
“好。媒体都爆了这样的丑闻，说那人是靠关系进来的。按理说，王啸章直接来个斩立决，把他开除出去，不就完事了么？他这样大张旗鼓的，还把我们几个都请了出来，花了不少钱吧？”
“直接开除，既省钱，又落得个严格的好名声。省心又省事，多好。”
郝海栋有些疑惑，他有点没想明白。
李承彭看了朱广虎一眼，见他面带微笑，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咳。其实这里面的道理很简单。”
“首先，斩立决那个决策看似果断，其实很鲁莽。”
“万一那孩子真的是个天才，你不是错怪了人么？而且，你还冤枉了一位为你认真挑选人才的人，以后其他人为你办事，心里会怎么想？”
“而且，你把他开除了，这事就完了么？”
“别人还会继续问，江城赛区有这样走后门的情况，其他赛区会不会也有啊。然后，就是没完没了的扯皮，什么工作都不好开展下去了。”
“所以说，斩立决肯定是不可取的。与其那样，你还不如把事情都查清楚，再向公众说清楚情况。”
“再说，还有个最关键的原因。”
“王啸章为什么要办这个绿茵训练班的足球选秀。”
“他不就是看中了世界杯年，足球可能带来的影响力么？有了足够的影响力，有足够多的人关注他的这个选秀，他才能成功的把他那个熊猫TV推广出去。”
“现在出了这个意外的事情，别人认为是丑闻，王啸章说不定心里还在偷笑呢。他正发愁这选秀不温不火，让他有些骑虎难下呢。现在突然有个大张旗鼓的机会，他如果放弃了，那就不是王啸章了。”
听李承彭这么一说，郝海栋终于恍然大悟。
“还是你们这些读书人，想得多，想的明白啊。”他哈哈一笑。
李承彭笑了笑，又看了一眼老神在在的朱广虎。
三人正聊天，场上的孩子们开始慢慢离场了。
他们退出比赛场地，进入到了更衣室，开始准备接下来的比赛。
绿茵训练班海选，江城赛区决赛，很快就要打响。
第23章 围观
这里就是足球运动员的更衣室么？
楚歌有点好奇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里他还是第一次来。
由于比赛场地临时变更到了市体育中心，楚歌就有了这次使用球员更衣室的机会。只不过，更衣室里并没有印着球员号码的球衣，而是一群临时集合在一起的少年们。
这和职业比赛明显不同。
看着其他同龄人有些紧张的神情，楚歌似乎被这种紧张的情绪所传染，心情也有些忐忑起来。
他做了两口深呼吸。
此时，球场里观众慢慢多了起来。
楚建安夫妇、林牧蓉、裴晓伟、刘国邦、苏青青，还有楚歌的那些同学们，都陆续出现在了看台上。他们相互打着招呼，准备为楚歌加油助威。
在看台的一处角落，项成梁戴着鸭舌帽，坐在灯光的阴影处。
白韶先也来了。
一个月前，他在学校里尝到了被人击败的苦涩。今天，白韶先要来看看，当那位对手被人击败时，他会是怎样的表情。
同样出现在看台上的，还有庄四城和那些前几轮就被淘汰掉的学员们。
他们想要知道，楚歌这位“天才”，到底是真的天才，还是一个靠着关系混进来的废材。
除了这些熟面孔之外，看台上陆陆续续涌进来的，更多的则是江城本地的足球爱好者，以及一些过来围观热闹的吃瓜群众。
在上个世纪末的时候，那时候江城亚奇还是超级联赛球队，江城的球市是华夏四大球市之一，本地并不缺乏喜欢足球的球迷。这场比赛不需要门票，而且还有网络上的热点，过来凑热闹的群众并不在少数。
相熟的老球迷们已经开始相互打起了招呼，更多的人则是拿着手机，开始找位置发朋友圈。
与此同时，熊猫TV的直播间，开始接入现场信号。
两个小时前，王啸章在他的微博里给出了直播链接。
不少人等在直播间里，一边聊天，一边不停的刷新着页面。
比赛还没开始，直播间显示的人数就已经有一两万人了。
不过，网络直播的真实观看人数一直都是个谜。直播间显示一两万人，实际多少人，就没人知道了。
首先出现在直播画面里的，是评委席上的三名评委。
郝海栋、李承彭和朱广虎。
很快就有直播间水友开始弹幕吐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