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不要脸！”
房门外传来小妮子羞恼的声音，随后停顿了一下，又一脚轻轻踢在房门上，“你快点！”
也不知道她又怕踢疼又怕太响，这么轻的踢个什么劲，林轩原本还有些担心的，但被她最后那一脚踢门后，就放下了心来。
她要是真生气，就不会这样踢门了，连呆呆挠得都比她力气大。
本来嘛，生日礼物送锦旗多好的创意，有什么可不满意的？
林轩慢条斯理地搓洗完毕，冲干净后换了衣服，见客厅里面没有姜浅予的身影，于是神清气爽舒展着筋骨，去敲小妮子的房门。
没有人应。
林轩有些奇怪，推开她房间门走进去，却见房间里面也没有人，只有他精心定做的那面锦旗放在桌上，红底金字，鲜艳耀眼：风华绝代姜浅予，温柔可爱小仙女。
尤其是被放大的“姜浅予”三个字，一眼看去更是十分显眼。
林轩把锦旗拿起来，很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啧啧两声，忽地瞥见旁边紧闭的卫生间房门，朝里面喊了声：“浅浅？”
“干嘛？”
小妮子的嗓音很快从里面传出，嗓门很大，似乎还在生气，听着依旧气呼呼的样子。
客厅卫生间里只有淋浴，而主卧卫生间里却还有浴缸，考虑到这是婚房倒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林轩对泡澡没有兴趣，小妮子又不愿意跟他一块洗，所以对浴缸也没有兴趣。
姜浅予对这个浴缸却很喜欢，有时间的时候会在里面泡泡。
听到小妮子的声音，林轩想了想，然后转身找钥匙，同时问道：“你好像对我的生日礼物不满意？”
“你说呢？”嗓门又提高了两度。
林轩找到了钥匙，一手拿着锦旗，一手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用钥匙开门，同时没好气地问道：“有什么不满意的？这礼物不好吗？”
“你说呢！”嗓音又提高了两度。
“我说什么？”
林轩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房门，钥匙留在门上，就打开房门，拿着锦旗走了进去，满脸笑容灿烂，一双贼眼乱瞄。
天气已经有些冷，小妮子明显在泡热水澡，明亮的灯光下，有袅袅的水雾迷漫在卫生间里，随着林轩推开门引起的空气流动，水雾也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变换着无规则的形状。
林轩话说到一半，视野已经越过了房门的阻挡往房间内巡弋过去，如同精准制导搬，直接就略过了那飘动的水雾，找到了自己的目标。
小妮子躺在堆满了泡沫的浴缸中，脑袋枕在一端，两条晶莹嫩白的玉臂在泡沫中伸出来，捧着一只同样白嫩的小巧脚丫，正歪着脑袋，盯着脚心，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但看模样很是专注认真。
这悠闲惬意的模样，实在是难以跟房门外听着的那愤怒声音匹配到一块。
林轩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声音就已经没有了房门的阻挡，即便小妮子在分心，在林轩盯着她走进来后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又扭过头去，继续盯着自己的脚心，似乎还打算继续说什么来表达自己的愤怒与不满意，结果话说一半，大脑终于反应了过来，猛地回过头来，嘴巴还在张着，眼睛瞪得老大。
林轩并不靠近，就站在那儿努力地睁大眼睛往泡沫里面瞅，举着锦旗笑道：“你说什么？”
“出去！”
小妮子下意识就地要找东西遮挡，伸手够了一下浴巾没够着，大概反应过来这样起身，没了泡沫遮挡，林轩能看到的反而更多，于是忙用双臂交叠挡在了胸前，上身往水里滑，又羞又气地道：“出去！”
“你别淹着。”
林轩见她脑袋都快要从靠枕上滑下去了，忙作势要上前过来拉她，姜浅予“啊！”地尖叫一声，“你干嘛呀？……快点出去！”
林轩见她羞都要哭了的样子，嗓音都带着哭腔，不禁有些懵。
站在原地还是走到面前对他来讲并没有多大差别，最多也就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而已，但对小妮子来讲意义完全不同，她需要这段距离来遮羞。
这林轩还是能够理解的。
可前几天在床上都快把她脱光了，今天就是看个洗澡而已——还没看光，怎么就羞成这样？
要说看光，上次她洗完澡跟柳霜霜打电话拿红楼梦来分析恋爱中的男女行为，自己无意间闯进去，那次她才是真的身无寸缕被自己看光光。
却也只有羞，没有真恼。
今天这是什么回事？
“走啊！”
见他还站在那盯着自己看，姜浅予又朝他喊了一声，几乎是用吼的。
见小妮子真的要哭出来的样子，林轩只好赶紧退出卫生间把门关上，然后才道：“这份礼物你不喜欢吗？”
“不喜欢！”
小妮子愤怒的声音穿过门板依旧把林轩给吓了一跳，他没好气地道：“你这么大声吓唬谁啊你？喜不喜欢？不喜欢我这就进去了啊。”
“滚！”
林轩立即拧钥匙开门，估计弄出响动，明显在听着他动静的小妮子又是一声尖叫，“不准进来！”
林轩笑道：“喜不喜欢？”
姜浅予没有再说话。
林轩敲了敲门，继续威胁道：“你不说话我进去了啊。”
依旧没有声音。
林轩继续拧钥匙弄出响声，“我真进去了啊？”
里面终于传来小妮子带着哭腔的一声：“那你进来啊！”
林轩愣了一下，终于在电光火石的瞬间明白过来她刚刚那么大反应的原因，然后迟疑了一下，伸手用钥匙打开了房门，走了进去。
姜浅予听着钥匙声响，眼睁睁看着房门被推开，原本就在那双漂亮大眼睛中氤氲汇聚着的水雾迅速凝结成泪珠。
然后，她噙着泪，咬住唇，在一池子泡沫中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