湾区之王 第392节

陆恪凶狠狂暴地怒吼起来,那浩浩荡荡的吼声硬生生压制住了所有的嘈杂,整个更衣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视线都投向了陆恪,然后就看到了化身成为绿巨人的陆恪,从来不曾发火的陆恪,从来不曾失控的陆恪,此时此刻却爆发出了难以置信的能量,以至于每一位球员都彻底惊呆了。

紧紧地咬住牙关,但那股愤怒还是源源不断地喷薄而出,“闭嘴!你们全部都给我闭上见鬼的那张嘴!闭嘴!”陆恪犹如狮子咆哮一般,丹田深处迸发出来的浑厚嗓音,在整个更衣室里回荡着,就连走廊之中都可以听到悠悠的回响。

随后赶到的鲁帕蒂、威利斯等人都惊呆了,看着陆恪浑身紧绷的肌肉,即使仅仅只是一个背影,也可以深切地感受到那股澎湃的能量,正在摧枯拉朽地横扫过境,让每个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了嘴巴,就连呼吸的声音都屏住了,唯恐一点点声响就触怒了陆恪,然后化为灰烬。

陆恪大步大步地走进了更衣室里,更衣室大门晃晃悠悠地关闭起来,鲁帕蒂等人快步追了上去,轻手轻脚地进入更衣室,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大门关上,阻隔了所有一切窥探的目光。但随后,他们就后悔了——

也许他们应该待在外面,而不是里面。可惜,现在已经来不及了。

“你们在干什么?就好像一群高中生一样,互相指责对方,然后把责任推给别人,这就是全部了?像输不起的失败者一样!草!草/你们每一个人!”

陆恪站在了更衣室的中央,凶狠残暴的视线扫视了一圈,那充血的眼眸迸发出了一股狠厉的杀气,愣是没有人敢直接和陆恪对视,整个更衣室里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移开了视线,努力消灭自己的存在感。

“如果想要发泄怒火,那个人也应该是我,见鬼的四分卫!”陆恪的怒火终于彻底决堤,爆发出来之后,就再也压制不下去了,他也没有打算压制,此时此刻,他真的出离地愤怒了,“九次!他/妈/的九次!足足九次擒杀!你们一个个都在太平洋潜水吗?我的进攻锋线呢?我见鬼的进攻锋线呢?”

“九次!耶稣基督!你们到底当我是什么?公交车还是公开酒吧(Open-Bar),予取予求吗?哈?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吗?哈?是不是每个人都可以闯进来,狠狠地草一把,然后提起裤子就走?是这样吗?”

“即使是公开酒吧,一个晚上接待九次客人,这也是要死人的!你们都他/妈/地在哪里?草!”深呼吸一下,陆恪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再次喊了一声,“草!”

站在旁边的洛根-纽曼,忽然一股喜感就涌上心头,“公开酒吧”,“九次客人”,如此形容,着实太过简单粗暴,着实……太不像陆恪了,那种荒诞不羁的喜感猝不及防地撞击上来,一不小心,洛根就噗嗤地笑了出来。

在鸦雀无声的更衣室之中,这一点点笑声着实太过明显了,瞬间就被捕捉到了,而且是每一个人都捕捉到了。齐刷刷地,所有视线都朝着洛根投射了过去,这下,洛根就体会到了万箭穿心的感觉了,连忙低下脑袋,假装什么事都不知道一般。

“洛根-见鬼的-纽曼,草/你!草!草草草草草草!”陆恪一下就注意到了站在旁边的洛根,怒不可遏,一阵情绪瞬间席卷而来,一连串的粗口就这样横冲直撞地爆发了出来,更衣室里再次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洛根更是死死地压低脑袋,消灭自己的存在感。

“接球!接住那个该死的橄榄球!我需要我的进攻锋线,我需要我的外接手,我需要我那不要脸的近端锋,我需要我的进攻组提起裤子,出现在那个见鬼的球场之上!草!”

“这不过是他/妈/的一场常规赛,一个个就好像见鬼了似得,打不起精神,然后在球队内部互相指责,就好像高中的那些小女生一般,哭哭啼啼地互相推卸责任,你们都是男人!能不能肩负自己自己的过错,坦然地承认,今年这场比赛就是一坨狗/屎!你们每个人的表现都是一坨见鬼的狗/屎!每个人!”

“五连胜是不是得意忘形了?那要不要尝试一下,五连胜之后,再来一个七连败?现在我们已经达成了两场,还有五场在前面等着我们。耶稣-见鬼的-基督!是不是干脆就连季后赛名额都拱手让给对手,让我们过去八年来的所有努力都毁于一旦?让我们这个赛季的所有坚持都喂了狗?”

“就今天这样的比赛状态,即使进入了季后赛,我们也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一般,躺在地板上放任对手肆意妄为!就连一点反抗都没有,那应该怎么办?是不是干脆好好享受一下?草!”

“如果你们仅仅只是想要品尝一下八个赛季以来第一次进入季后赛的滋味,草!那你们就是一群懦夫!该死的懦夫!我想要胜利,我想要季后赛的胜利,我想要超级碗的胜利!巴尔的摩乌鸦那又怎么样?如果它站在了通往超级碗的道路上,我就要从它的身上碾压过去,而不是像一个娘炮一样,躲在角落里哭哭啼啼!”

“看看你们自己,撒/泡/尿看看你们自己,那一个个可怜兮兮的嘴脸,一点都打不起精神来,输掉了比赛,就连裤子也都一起脱掉了?草!今天站在球场上的那群家伙,简直就是耻辱;但比起站在更衣室里互相指责对方的这群家伙,那一群混蛋简直就是英雄!”

“这就是你们全部的能量了?这就是你们所谓的硬汉运动呢?滚开!”

“当初进入球队的时候,你们还说我是球队最软弱的那一个?你们还说我是不配成为首发球员的那一个?呵,现在看看你们自己,看看你们自己丑陋的表情,到底谁才是那个娘/炮!滚!全部都滚开!”

酣畅淋漓,陆恪酣畅淋漓地将胸口里所有的怒火全部宣泄而出,甚至是语无伦次,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是想到什么就脱口而出,滔滔不绝地将所有负面情绪全部都发泄了出来。这座火山完全失去了控制,只是在爆发着,持续爆发着。

整个更衣室里一点其他声响都没有,就连一贯喜欢唱反调的帕雷斯-哈勒尔森和科林-卡佩尼克,他们也都牢牢地闭上了嘴巴,一丝一毫的杂音都没有,只有陆恪那粗粝而残暴的声音犹如爆竹一般,在整个更衣室里不断回响着。

终于发泄完毕之后,陆恪大步大步地朝着淋浴莲蓬头的方向迈开了脚步,但越想就越愤怒、越想就越不甘,过去这两周的比赛输得着实太窝囊,他正在对队友生气,也正在对自己生气,最后还是没有按耐住,狠狠地朝着旁边的储物柜重重地捶了上去。

一拳,再一拳,又一拳。

同时嘴里还在狠狠地咒骂着,“草!草!草!”最后用尽全身力气,重重地砸在了柜门之上,浑身肌肉都炸裂开来,这才怒气冲冲地进入了浴室,打开莲蓬头,用冷水浇灌下来,真正地让自己冷静下来。

更衣室里,只有陆恪正在沐浴的水声回荡着,淅沥沥,淅沥沥;其他所有球员们全部面面相觑,眼睛里依旧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然后看向了那个被完全砸凹下去的储物柜,不由就打了一个冷颤。

默默地,球员们全部低下头,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交谈,有条不紊地开始收拾起来。经过了愤怒,经过了暴躁,经过了郁闷,现在,所有负面情绪都沉淀了下来,大家终于真正地冷静了下来。

当吉姆-哈勃进入更衣室时,原本以为会面临一个棘手的局面,结果却是一派平和的景象,他也是满头问号:这,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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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454 父母担忧

沉默不语地驾驶着车子,大脑一片空白,就连收音机都已经关掉,任何一点声响似乎都可能成为噪音的来源,仅仅只是想要享受片刻的安宁,完完全全的安宁。

在大脑开始思考之前,身体就条件反射地将车速放缓下来,停靠在了路边的停车位,打开车门就准备下车,此时,陆恪才察觉到不对劲,左右打量了一番,这才意识到,他没有回去自己的公寓,而是在无意识状态之下,回到了父母的家中。

比赛结束之时,巴尔的摩当地时间已经接近午夜时分了,但旧金山49人没有在当地停留,而是搭乘红眼航班回到了旧金山,抵达当地机场时,清晨的阳光才刚刚洒落下来。

一路之上,陆恪始终保持沉默,没有和任何人交谈,就连洛根和马库斯也不例外,整个队伍似乎都正在进行着沉默修行,所有人都牢牢地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地回到了旧金山。

如此状态让教练组颇为担忧,就连吉姆-哈勃都察觉到了不对劲,担心两连败带来的负面影响远远超出想象,但他试图鼓舞士气一番,却不知道应该如何入手,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语,就没有下文了。

于是,整个队伍就在一片低沉和压抑之中离开了巴尔的摩,抵达旧金山机场之后,球队大巴载着所有球员回到了训练基地,大家各自开车回家。全程都没有任何交流。

事实上,飞机之上,帕特里克-威利斯和乔纳森-古德温都试图找到陆恪,交谈交谈;但全程陆恪都闭着眼睛睡觉,他们根本没有找到机会,艾利克斯-史密斯给予了友情建议,今天不是交谈的最好时机,对于新秀球员来说,这样一场失利需要时间消化。

更何况,背负着落选新秀和华裔球员的身份,站在四分卫的位置之上,这一路走来,陆恪比别人更加艰难,现在面临失败,自然也更加难受。

整支队伍就这样波澜不惊、意兴阑珊地告别了训练基地,只是陆恪没有想到,迷迷糊糊之中,自己居然回到了父母家门口。

重新关上车门,陆恪就准备再次发动引擎,改道回家。

自己这样毫无预警地出现在父母家门前,而且还是在经历了这样一场失利之后,陆正则和江攸宁肯定担心不已;昨天晚上在大巴之上,陆恪专程给母亲打电话报平安,尽管她什么都没有说,但陆恪还是可以感受到母亲的担忧。

他不想要自己的负面情绪拖累着父母一起担心。

但,右手放在了钥匙之上,视线却落在了家门口,挪不开来,就这样静静地、静静地看着那扇斑驳的大门。

脑海里什么想法都没有,甚至就连思考的运转能力都已经丧失了,陆恪就这样安静地靠着椅背,注视着那一扇大门,烦躁和压抑的心情不自觉地就缓缓地平复了下来。莫名地,就这样出神了,焦点和焦距都缓缓晕了开来,仿佛可以听见儿时母亲的呼喊声。

“小恪,小恪。”

在整个家里回荡着,楼上和楼下,前庭和后院,无处不在,絮絮叨叨的抱怨和唠叨,没完没了,有时候着实让人受不了,烦躁得只想要原地爆炸;但有时候却又忍不住开始想念,仿佛缺少了那些声音,生活就少了一点什么。

“小恪!”

耳边突然传来了沉闷的“砰砰”声响,然后一个呼唤声就在耳膜之上炸裂了开来,陆恪猛地坐直了身体,快速揉了揉眼睛,慌张地左右看了看,随后就看到站在驾驶座车窗旁边的江攸宁,满脸困惑的表情,示意陆恪把窗子摇下来。

陆恪连忙摇下了窗户。

“小恪,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不进去?”江攸宁眉头微蹙起来,踮起脚尖,探头打量着车子里的情况。

这让陆恪有些紧张,慌乱地掩饰着,“没有,呃,没有……我就是……就是路过,我想着,家里还有些东西忘了拿,训练的,嗯,训练的东西。但是现在时间太早了,担心你们还在休息,所以就在这里,稍稍等一会。”

糟糕透顶的借口,陆恪自己都已经忍不住龇牙咧嘴起来了,简直就是漏洞百出。

江攸宁却没有拆穿儿子的借口,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陆恪,一直把陆恪看得发毛了,就好像自己藏在床铺底下的不良杂志被发现了一般,条件反射地就想要夺门而出,然后江攸宁这才开口解放了陆恪的紧绷神经,“那就进去吧,我和你爸都已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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