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吗？黑白两道正邪加在一起，十来个门派，每一个掌门都还是老狐狸，我怎么左右得了？”沈若凡道。
“别装傻，正邪异人的大战，甚至是正邪的大战，最初的缘由就是正道的通告，我不信你没在里面动手。”周若眉道。
“动了一点点手脚而已，出力大概百分之一，而且我只是针对天泣宫异人而已，那时候我可没想让异人大战，从而让异人壮大。”沈若凡道。
“那时候没想，换而言之，就是说你现在想了。”周若眉道，“故意不参加正邪，避免哪一方势力壮大压过对方。”
“没错，我现在的确有这个想法。虽初时无意，可错有错着，现在正邪持续大战，各门各派不断发布任务，异人不断接取，从而壮大，将来出事，异人也能有自保之力。”沈若凡道，他在江南这几天，蜀中那边没半点消停，愈演愈烈，各门各派都在对着干，但除了天泣宫之外，好像都有打持久战的架势，凡事玩家先动手，将玩家推到前台，在他们眼里，如果成功，门派获利最多，如果失败，死的也是玩家，可再生资源没了也不可惜。
而玩家也在这个过程当中，开始渐渐增强，许多玩家开始声名鹊起，从不值一提的变得前呼后拥。
“说是错有错着，可是天泣宫的出现本就代表着江湖秩序在一定程度上的混乱，而如今正邪混战，尤其是蜀中目前江湖秩序已经荡然无存。蜀中六扇门和锦衣卫近乎摆设，不闻不问。你们异人多数还是只把这个世界当作一个游戏，所以蜀中之地，弊端丛生，没了束缚，没了六扇门的惩罚。许多异人依附四大魔门为非作歹，甚至都出了一个采花榜，如今蜀地，都快赶上战乱时候，民不聊生。”周若眉正色道，“若凡，你似乎想着异人，没想我们这些世界的原住民。”
沈若凡脸色微微有些尴尬，这点，他的确有些疏忽，武尊对很多人来说只是一个游戏，可很多人都有两面，并且将自己丑恶的一面暴露宣泄在游戏里，这在别的游戏就已经不少见，何况武尊是个全新世界。
以前六扇门、锦衣卫还有各地衙门强行镇压，所以没出什么大乱子，但现在蜀中成了混乱地带，一切秩序混乱，没有了畏惧的东西，贪婪、欲望等负面情绪都爆发了出来。而一旦有了第一次，只要不死就会有第一百次，然后恶性循环。
是以弄出什么采花榜来，沈若凡虽有些惊讶却也不奇怪，甚至沈若凡怀疑什么变态杀人狂也会集中在蜀地，因为那里乱呀！
沈若凡只点了火，却没怎么控制火的发展。
不过也不能全怪沈若凡，他在现实只是一个游戏宅男，又不是首长，这么关系民生的大事，他又不能控制整个国家，只能稍微尽点人事，而游戏里面聪明人更不止沈若凡一个，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五分之一的导火线。
另外天泣宫五分之一，朝廷五分之一，师婉清五分之一，慕容明成五分之一。
“所以力量未必是件好事，相反，弱小，选择妥协，反而是好事。你说你那个世界能决定事情的人很多，可在这类决定事情的人不多，而这些人，你都能影响，所以将主权放在游戏这边，你才有更大的话语权和实现计划的能力。”周若眉道。
沈若凡轻轻皱眉，沉思一阵道：“你说了算，是我欠考虑。”
改良和改革，沈若凡倾向于前者，因为少流血，都是一个民族的，死这么多人，算怎么回事？实力太强，两种思想碰在一起就是改革，而如果现实的人力量不足，先怂了，等人多了，再慢慢改良，反倒是最舒服的。
而这需要稳定，需要正道胜！
“不过现在，这些我也控制不住，说到底正邪大战，并不是因为我才开始，而是双方的矛盾和利益彻底爆发。”沈若凡道。
“这就说到最直接的正邪大战。如今关键其实只在燕天锋。不过燕天锋又关系到朝廷，阿睿那边你试好了，如今要摊牌吗？这么大的事情，他应当要知道。”周若眉道。
“他未必不知道，我是有权限，但我的权限未必有爷爷大，更别说皇帝。不过阿睿那边的意见倒是其次，我有把握动了燕老伯，还让他老实，因为我送了一个他更适合的伙伴。”沈若凡道。
“谁啊？”周若眉好奇道。
“九爷。”沈若凡嘴角一翘。
“九爷？”周若眉先是一愣，随即展颜一笑，“没错，没有比九爷更适合的，武林之中最在乎民众的，便是他。而且丐帮人多势众，可以控制天下舆论，民心上唯一能和文官抗衡，并且丐帮的最大目的是天下无丐，和君王的盛世太平是完全符合的。说来，阿睿一开始就该找九爷的。”
“不错。不过他为什么不找，这就不是我知道的。”沈若凡道。
“说到九爷，那我们可想的就很多了。何为大侠，我难以定义，但世人眼中市侩的乞丐财神九爷要比天下多数的大侠都在意民众，这样我们与他大方向一致，容易合作。他也一定愿意和我们联手，因为他是最不喜欢丐帮人数增多的人。”周若眉欣喜道，“丐帮弟子百万，遍及大江南北，一江两河大联盟同样弟子百万，两大帮派联手，加上你我江南，很多事情都能控制得住。”
“而且退一步说，天下大乱，丐帮就是最强！不管如何，丐帮的方向必须和我们一致。”沈若凡道。
“最后站队问题，朝还是野？白还是黑？”周若眉道。
“于我来说，一切稳定最后，改良就好，又不是什么亡国灭种的大危机，没必要用流血去改革。既如此，自然是野先保持，而白还是黑，有的选吗？白的，不管是不是伪君子，这时候起码不会混乱。”沈若凡道。
“主动入局？”周若眉道。
“这且不急，既然暂时出局，就不急着回去，有的时候真的旁观者清，我想看看到底有多少鬼。”沈若凡道。
“小姐，沈公子，天泣宫有消息传来。”
这时，管家富叔匆忙从外跑来。
“什么消息？”周若眉问道。
“七月初七，天泣要公审少林，广邀天下豪杰前去观礼。”富叔道。
“如今不过六月二十，还有半个月多些的时间就提前预告，让各大武林高手有足够时间去少林，这是要当着芸芸高手的面公审少林，让少林颜面扫地啊。”周若眉道。
“到时候就有趣得很，公审，这一直是少林做的事情，如今反倒成了被公审的那一位。”沈若凡笑道，忽地脸色稍变，“等一下，富叔，少林应了没有。”
“自然是应了，通玄方丈言身正不怕影子斜，自在少林恭候天泣宫。”富叔回道。
“糟糕。”沈若凡面色顿时沉下，朝周若眉道，“我换张脸去蜀中。”
“小心。”周若眉道。
沈若凡低头应下，朝外面走去。
“小姐，少林应下为何，沈少爷为什么一定要出去？”富叔道。
“少林既然已经和天泣宫约定在七月初七一战，江湖规矩，既然已经应下了，那么换言之，这半个多月的时间里面，少林便不能对天泣宫的事情多管。没了少林，天泣宫能少多少麻烦呀。”周若眉道。
“天泣宫的竟如此阴险？”富叔惊讶道。
“据若凡所说，燕天锋父子都不是阴险狡诈之辈，这计策怕是老朋友了。”周若眉道。
第八十二章 三魔商议
“少林应了吧。”
一间酒楼之中，邪王、逍遥侯、血影神君魔道三大巨擘围坐一处。
“自然应了，千年禅宗，遇见挑战如何能不应？这段时间里面，我们只要对付一个武当就够了。”血影神君语气嘲弄道。
“正道就是这么死要面子，如今被约束住了便好，武林三圣地，少林已去，藏剑未成，只剩下一个武当了。”邪王看了眼逍遥侯道，“这还多亏你那弟子的妙计，不枉费你苦心栽培十数年，还想将整个江南给他。”
“明成聪慧，我倒不敢居功，只是有他在，哪一日去了，也不担心逍遥门后继无人。”逍遥侯嘴上说得谦虚，但得意的神情却溢于言表，让邪王和血影神君心中暗骂，这话分明是在说他们没有优秀传人。
“废话少说，武林正道三支柱，武当少林藏剑，如今少林去了，剩下的就是武当和藏剑了。”血影神君脸色发臭道，要说传人，就他血影门有后继无人的问题。
“武当少林并立数百年，达摩、张三丰佛道并称大宗师数百年。不过少林这一辈的人才要比武当强过不少。少林三僧，无花无叶无果，人人如龙，尤以无花为最，而武当勉强能拿出来对抗的就是周怀钰、君莫惜、玄二三人，君莫惜倒是和无叶不相伯仲，可玄二比无果尚且不如，而周怀钰性子温润，却太过温润，至今也没有突破地级，略次于无花，防守有余，进攻不足。”邪王道。
“不过有个虚清，白榜第五，实力和我们比也不遑多让。”逍遥侯道。
“一个老头子而已，少年穷不可欺，白头翁总是好欺的。”血影神君不在意道。
“你有自信最好，横竖武当是你们血影门对付的。”逍遥侯也不以为意，继而道，“最后藏剑，秋易青这个老不死不出江南，藏剑威胁不大，只有一个秋寒枫，和明月宫的月姬斗法，连斗了七天七夜，蜀地一路斗过去，心智、武功、轻功、信念等等都斗了个遍，也不知道在哪儿，倒是可以先忽略。”
“月姬竟然能缠住秋寒枫七天，月后出关了？”逍遥侯诧异道。
“没有，月后闭关快一年了，没这么容易出关。月姬是凭自己本事把秋寒枫缠住的。”血影神君道。
“秋寒枫的武功我见过，虽然他在白榜排名只有第九，可剑气之犀利，平生所见除了秋易青这个老不死和剑尊之外，无人能出其左右，便是我们三个也未必奈何得了他，月姬竟然能与他斗了七天，月姬的武功又到了何等地步？”逍遥侯讶异道。
“七十八级左右，到底如何，我也没有出手试探过，不过明月宫的武功素来与月有关，月光盛，则太阴强，月光弱，则月隐步脱身。若是真躲藏起来，除了你之外，我和神君未必能抓得住她。”邪王道。
“月后的实力呢？她在黑榜排名第三，要是闭关结束，她”逍遥侯担心道。
“天级应该不至于，但或许就是下个燕天锋了。”邪王眼中光芒闪烁。
“之后再说吧，月后闭关还不一定成功呢，而且正道不灭，我们要是先内斗一番，就给人白白看笑话了。”血影神君道。
“自从六十年前神魔双刀造成武林浩劫之后，我们魔道就一直被正道所压制，单看如今黑白榜，白榜之上，尽是各正道门派高手，而黑榜之上，却有四人非我们门派之人，沈若凡更是名在黑道，人在白道。若不是燕天锋横空出世，我们黑道怕要一直被压得抬不起头来。”邪王道。
“无可奈何，黑道大多喜欢独来独往，便如箫含智说是逍遥门的人，可根本指挥不得。若论一流高手多广，我们黑道远胜白道，可顶尖高手上，我们被白道压得死死。”逍遥侯无奈道，如果说总体实力的话，逍遥门才是魔门第一，但逍遥门的人各个都是桀骜不驯不受束缚的怪才，除非逍遥侯不顾一切出逍遥令，否则根本不听。
“只能说压久了有反扑，正道大派，武当、藏剑、少林、崆峒、华山、峨眉、昆仑、青城、丐帮九大派，不二庄、秦家庄、唐门、一江两河大联盟也是亲近正道，而非我们。只是如今，青城、昆仑都在天泣剑下覆灭，崆峒也岌岌可危。真是痛快。”邪王道。
“燕天锋的剑你们谁有把握接下？”逍遥侯问道。
“剑尊高傲，但尊就是极限，不能出个剑帝。”血影神君表情渐渐凝重。
逍遥侯不言，可面色同样凝峻，当年一代逍遥侯从白转黑，白手起家，披荆斩棘，才得到了一个侯的评价，而燕天锋天泣宫刚立，就得到了尊的名号，让他也不得不嫉妒，若非黑道高手没正道多，该是几大派围攻打压天泣宫。
“燕天锋最大的弱点就是他的儿子，一旦抓住这个弱点，燕天锋就像是被人掐住了七寸的蛇，我们几人不能太过，否则正道未除，先得罪燕天锋太得不偿失。让多情他们小辈多准备些。”邪王也道，多准备些，还能如何准备，自然是做好拿下燕扬的准备。
三人点了点头，都是心机深沉之辈，许多事情不说，也都知道，也就不多说，转而继续商议对付起正道的事。
“我们在顶尖高手上比较欠缺，要克服这一劣势，无非增加自己和减少对方两种方法，第一种困难，还是选择第二种靠谱些。先想办法除掉几个吧，少林藏剑都没了，沈若凡那个搅屎棍也没了，如今峨眉上面的高手，应当是只有静慈、素梅、凌虚子还有武当虚清，四个地级高手，全部出事，正道应当要心疼好长一段时间。白榜高手十去其四。”逍遥侯道。
“也该让燕天锋知道知道我们魔道几派的厉害了，再不动手，估计真要把我们几个当陪衬了。”血影神君道。
“看你徒弟了。”邪王看向逍遥侯道。
“暗桩已经埋下去很久了，该是扎人的时候了，两位一起为魔门的千秋大业努力吧。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该跌下神坛了！”逍遥侯道。
第八十三章 杀猪刀的曾阿牛
易容换脸重新步入峨眉山，沈若凡明显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原本柔和的峨眉山水好似都带上了股肃杀血腥。
到处可见刀兵，成群结队的玩家在身旁走过，兴致勃勃地谈论自己这几日的收获，杀了多少黑道的玩家，赚了多少的积分，将要换取多少秘籍。
行走间，一队粉衣打扮的峨嵋弟子从山下疾速上来，面有风霜。
沈若凡听着几人议论，其中一峨眉女弟子道：“师姐，这些魔道妖孽什么时候才能除尽呀，城西小村被一些魔道贼人洗劫，我们就算及时赶去将魔人都杀了，也救不回他们的命啊。”
“妖孽猖獗，行事放肆，但这天地有正道，邪魔歪道终会自取灭亡，正义之士从四面八方而来，各方汇力，定能将这些魔门赶尽杀绝。”姬如钰道。
“可这些邪魔再不解决，我们日日下山，真的好累，真怀念以前无忧无虑的日子。”峨嵋女弟子道，脸上带着分憧憬。
“会回去的，很快我们就会将这些黑道妖人都赶回老家去，到时候，你就可以和以前一样天天在花家扑蝶，还能去后山采花。”虽然明知这一次正邪之战要很久，但姬如钰见着小师妹脸上的疲惫，还是说了谎，编织了个梦。
“到时候，我一定让花婶给我做白切鸡吃。”这名小师妹脸上憧憬表情更甚。
“想吃白切鸡，那就不用等到以后，今天回去就行。”姬如钰宠溺地摸了摸小师妹头道。
“师姐，最好了。”这名小师妹顿时喜笑颜开，这时方才有了她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烂漫。
沈若凡在一旁听得微微汗颜，心道这大好的清净圣地沾满红尘杀伐气，这些无忧无虑的小尼姑也失去了以前与世无争的日子，自己虽不是罪魁祸首，但多少也有些罪过，果然是需要蒙面，否则多少不好意思。
姬如钰温柔一笑，目光瞥过一边的沈若凡，目光相对，略感一丝熟悉，目光古怪地在沈若凡身上扫了圈，忽然道：“敢问这位兄台高姓大名。”
“江湖无名，小卒一人，免贵姓曾，贱名阿牛。”沈若凡脱口而出一个小号。他一大号三小号，曾阿牛、沈秋冬、沈老邪，就数曾阿牛最俗，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喜欢玩这个小号。
“阿牛？噗”
一群峨眉女弟子听了纷纷笑了起来，方才那个和姬如钰说话的小师妹，更有趣地看着沈若凡道，“喂，你这名字谁给取得呀？你白白瘦瘦的，一点庄稼汉的样子都没有，为什么要叫阿牛啊？一点都不像牛？”
“因为牛珍贵啊，俺爹没什么文化，家里也穷，没钱向读书人请教名字，就只想着最好的都给我，就叫我阿牛。小时候，俺家里最贵的就是那头老黄牛，他是老牛，我是小牛，关系老好了，最后俺爹为了让我不用和他一样种庄稼，还把那头老牛卖了呢，他说种庄稼是没有出路的。”沈若凡一脸憨厚表情，随口编了段往事出来。
这些峨眉女弟子大多都是生长在温室里的花朵，见沈若凡这样，不禁大是感动，又想到自己嘲笑人家名字，更是脸颊羞红，那可爱小师妹道：“对不起啊，我不知道这名字对你这么有意义，我爹也是一样的，他辛辛苦苦都是想把我送上峨眉，你爹和我爹都伟大。”
看着低着头，脸颊涨红的像红苹果的萌妹子，沈若凡心里快要笑死了，真的只有这种古代还会养出这么单纯的清水萌妹子，要不是有人保护着，下了峨眉，估计没多久就要被人贩子给卖了，而且还是那种给人贩子卖了还帮人贩子数钱的那种。
“没事，没事，俺都习惯了，别人怎么想没关系，俺自己知道就行。”沈若凡装作憨厚地挠了挠后脑勺。
姬如钰面色略微有一丝古怪，准确的说是当沈若凡说他叫曾阿牛的时候，脸色就有点古怪只是没被人发现而已，装作若无其事道：“厨房里杀猪的阿虎今天生病了，曾兄能不能帮点忙，帮我们打下下手。”
“能管我一顿饭吗？能，就成。”沈若凡干脆傻到底，看着一群小美女萌妹子的目光，沈若凡开始陷入一种自我演技陶醉的迷之状态。
“行，花婶的厨艺是最好的，到时候一定让你馋得流口水。”那小师妹活泼道。
沈若凡当下跟了上去，一路上憨憨傻傻地和这些峨眉女子说话聊天，逗着这些女孩开心，自己也颇为有趣。
上一次来峨眉，身份略微有些尴尬，都没有深入峨眉弟子，如今一来才感觉完全不一样。
虽然峨眉也有男弟子，但说到底是女人掌权，阴盛阳衰的地方，说是大花园也不为过，一个个天然养成的萌妹子，嫩得都能掐出水来，真的再有意思不过。
早知道这样，自己当初真的该在峨眉买个外门弟子名额，不为别的，就逗逗妹子放松心情，多好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