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护卫交谈几句，就又回到各自岗位上，这时候却恰好听到寒月楼开启声音，连忙敛声屏息。
而正从寒月楼石阶上走下的沈若凡，面色也微微一僵，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第两百一十四章 顺手牵羊
寒月楼下，正是秦允益一群人。
秦允益目光瞥见刚刚走下石阶的沈若凡，朝左右护卫道：“秦泰？他来这里作什么？”
“禀报庄主，他是来找秦管家的。”左边的护卫凑上去道，心底略微有些发虚，不知道自己刚才一番话，有没有给庄主他们听到。
“找秦安？”秦允益微一沉吟，转头看向秦安。
秦安接受目光，表示明白，开口道：“泰儿。”
沈若凡脸色僵硬尴尬，却只能转身，疾步走回，行礼道：“见过庄主、夫人、秋公子、爹。”
“你没事来这儿做什么？”秦安眉头微皱，望着沈若凡一脸不悦道。
“孩儿找爹有些事情，想说一下。”沈若凡低头道，内心一万个憋屈，秦泰的人缘到底是有多差呀，连他亲爹都这么嫌弃他。
“我跟随庄主有要事，你找我做什么？先给我回去。”秦安严厉道。
“好了，秦安，到底只是个孩子，这么严厉做什么？你还是先带他离开吧。”秦允益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开口说道。
“多谢庄主。”秦安朝秦允益一行礼，带着沈若凡下去。
“秦安最近的态度有些怪呀，以往对秦泰可没这么严厉。”秦夫人道。
“识趣了吧，毕竟秦安这些年从来都没有让我们失望过，知道分寸，不会给我们和他对自己带来麻烦。”秦允益道，却是和先前两个侍卫猜的差不多。
“不提他，寒枫，快准备一下吧，过几天就是你和容儿的大喜日子，到时候这秦家庄也要送给你了。”秦允益转身朝秋寒枫笑道，他对这个女婿真的是一万个满意，相貌好，家世好，学问好，人品好，武功更是一流，几乎找不出任何瑕疵。
“伯父说笑，寒枫对秦家庄绝无半分觊觎之心。”秋寒枫连忙道。
“我知道你没有觊觎，但我和你伯母膝下就只有容儿一个女儿，日后这秦家庄不是你的也只能是你的。”秦允益道。
“是啊，过几天，这伯父伯母的也要改口了。”秦夫人笑道，同样是对秋寒枫满意极了，人品武功相貌家世都是当今最一流的，这样的女婿，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秋寒枫如玉的面庞上微微闪过一分窘迫，面皮显然还是有些薄。
而另一边沈若凡在他的便宜老子面前低头挨训。
“你最近没有再去缠着大小姐吧，大小姐和秋公子的事已成定局，他们是男才女貌的天作之合，你还是乖乖地收起你的非分之想，这样日后你起码还能坐到我的位置，否则惹怒庄主和夫人，别说是以后，就是现在，我也保不住你，甚至连我都要被你拖累。知道了吗？”
带着沈若凡伪装的秦泰来到跟着秦安来到个僻静地方，秦安就转身一脸冷酷地训斥沈若凡，面色冰冷，话语更是不留丝毫情面。
沈若凡这才有几分了然，原来是这么一茬，看来秦泰这小子是对秦婉容有想法呀，也对，秦安和秦泰父子就算再得秦允益信任，在秦家庄也不过就是下人而已，这是出身决定的。
而只要娶了秦婉容，哪怕是入赘，也能立刻鲤跃龙门，由下人变作主人。
显然先前秦泰就是这么做的，只是如今因为秋寒枫，这一切都被迫停下，秦安知道分寸，已经不可能了，他们父子不可能斗得过藏剑山庄，而秦泰似乎还有些不甘，所以秦安对待秦泰的态度才这么恶劣下来，希望让秦泰认清事实。
心念电闪，沈若凡立刻理清楚了头绪，心里也对秦安有了分不屑，这是亲儿子啊，态度这么差，莫不是隔壁老王的吧。
虽然沈若凡很嫌弃秦泰，但以子观父，如果不是老子这么教育，会有这样的儿子？甚至沈若凡可以想到，以往秦泰对秦婉容的追求，多半是在秦安的授意下，现在又如此粗暴，真是好啊。
当然沈若凡也就只是在心里想想，他现在还害怕自己的身份被识破呢！
也不知道秦泰和秦安平时是怎么相处，所以沈若凡只好一个劲的听着，不敢开口，想等秦安训好了，说一句类似滚的话让他走，刚才面对寒月楼的两个守卫的时候，沈若凡都紧张得很，生怕自己和秦泰表现不一样，所以连称呼都不敢称呼他们，怕露馅，仅有一次也还是用“两位”，就是不知道平时秦泰是怎么叫他们的。
现在面对亲老子，朝夕相处的，沈若凡更是不敢大意，只当个乖巧的受气包。
而秦安一张嘴就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喋喋不休的一顿臭骂，听得沈若凡心里又紧张又窝火，心里怒骂，大爷的，你要是看出我是假的，你动手就好，你要是看不出来，你骂这么狠干什么？真不是你亲生的吗？
最后足足训了十来分钟，秦安意犹未尽道：“怎么了？一句话都不说的，跟个闷葫芦似的，回你房间去吧，这几天老实些，别去麻烦大小姐。”
“是。”沈若凡闷闷地说出一句话，心道你终于讲完了，你不累，我都累，当你儿子还真辛苦，拜拜，不见。
秦安见状也不以为意，说完后就朝着沈若凡相反的方向离开，似乎是回去找秦允益。
沈若凡看着秦安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一抹冷笑，若不因为你的武功还不算弱，我又有事情要办，非弄残你不可。
左手在脸上一抹，把人皮面具摘下，右手则颠了颠东西，一个小盒子，是他刚刚在和秦安擦肩而过的时候，用无影鬼手从秦安身上顺手空空来的。
当了人家半天儿子，还被训了半天，如果不顺点东西过来，岂不是亏了？
打开盒子，一看，一颗黑溜溜的珠子出现在沈若凡眼前。
沈若凡将它这颗珠子拿出来，入手冰凉，拿起来对着阳光一照，还能感觉出晶莹的光线。
“这是鱼人泪。”
沈若凡握住黑色宝石，励志成为一名出色飞盗，沈若凡一直有意识地扩充自己的知识面，尤其是在鉴宝这方面，沈若凡是顶尖一流的。
鱼人泪，如果改个字换成鲛人泪的话，就价值连城，可这一字之差，就是天差地远。
鲛人泪就是沧海月明珠，相传为古老鲛人的至情之泪，世间罕见，得其祝福，有情人将能终成眷属，白头到老。
而鱼人泪，其实就是深海黑珍珠，只是挑选出里面最珍贵的，来弄个噱头，来和鲛人泪扯上点关系，好卖，把价格卖高。
虽然也算是件难得的宝贝，但市场价也就是五千两到一万两之间，而沧海月明珠是整整二十万两。
更别说物以稀为贵，深海黑珍珠，极其罕见，可想找，尤其是在海边，总能找到，而沧海月明珠，至今为止，没听说第二颗。
不过免费到手的，沈若凡也就不客气地收下了。
第两百一十五章 小心些
一番易容伪装，虽然没有把沧海月明珠弄到手。
但沈若凡本也就没有打算这么轻易地将沧海月明珠弄到手，这一次成功获得了关于寒月楼的情报，而且安然脱身，已经是收获斐然，更别说还附赠了个深海黑珍珠。
找来个人问了下周若眉道的房间，然后沈若凡就朝那边走了过去。
他不知道自己客房在哪儿，但肯定在周若眉旁边。
走了段路来到客房，沈若凡轻轻敲了敲门，“若眉在吗？是我？”
“进来。”
里面传来周若眉的声音，沈若凡自然地就进去了，却没有听到话里面的怒气。
进去之后，沈若凡看见的第一眼就是周若眉毫无表情的俏脸，沈若凡心里没来由的一阵胆寒，有点不对劲啊。
我最近没惹若眉吧？
沈若凡连忙打了个眼色给一边跟铁塔一样的阿山，什么事，告诉我呀。
谁知道，阿山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像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一样。
别觉得阿山憨厚，就觉得他傻，和沈若凡、周若眉相处久了，阿山很明白，大事上，一切以老大之命是从，但平时自家老大的威严还真不如若眉小姐，而且出事了，还常常让自己背黑锅。
所以阿山明智地一言不发，得罪老大，被埋汰几句，可得罪若眉小姐，不好说，所以老大，阿山已死，有事烧纸。
看到真跟木头一样的阿山，沈若凡气得双眼一瞪，你个混蛋，到底我是你老大，还是若眉是你老大呀。
“把门关上。”
周若眉冷冷开口打破了沈若凡和阿山的无声交流。
“大白天的，关门干什么？有什么事情，我们晚上再做嘛！”沈若凡嬉皮笑脸道。
“关门。”听到沈若凡别有含义的话，周若眉眼里闪过一分羞涩，却依旧冷着脸道。
“好。”沈若凡默默地缩了缩脖子，为什么最近底气这么虚，默默把门关上，然后转身看向周若眉，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学生一样，心道我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吗？刚刚装儿子，被秦安说了一顿，现在回来，若眉明显要训人的架势。我招谁惹谁啦？
“你去哪儿了？”周若眉道。
“我在想你的生日是七月初九，也就一个多月，我就顺便出去找找，有什么能当你的生日礼物呀。”沈若凡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周若眉抬头看向沈若凡，眼中略微闪过一丝奇怪，好奇沈若凡怎么会知道她的生日，但却没有被沈若凡转移话题，而是道：“是吗？你说我要不要遣人去问一下秦家庄的门房，你有没有出去过呀？”
“我嫌麻烦，所以压根儿没从正门走，翻墙出去，你知道我的职业嘛！”沈若凡撒起谎来，眼睛一眨不眨的。
“就是知道你，所以我才知道你会做什么。现在秦家庄上下气氛紧张，严阵以待，你主动跳上房梁翻墙，不是找死是什么？而你又是什么时候脑子坏掉的。”周若眉不客气道，目光一扫四周，又压低声音道，“说，是不是打探秦家庄地形了？”
沈若凡脸色微微一阵尴尬，坐在周若眉对面道：“没有打探地形。”
“嗯？”
周若眉不信任的目光扫来，沈若凡只好开口道：“上次我来这里带语曦出去的时候，就顺便把地形摸清楚，现在只是看看寒月楼。”
“寒月楼。”周若眉脸色微变，看向阿山道，“阿山，麻烦你在门口守着，别让人靠近。”
“好的。”阿山爽快应下，走到门外，当忠实护卫。
“去寒月楼，你真不怕出事吗？不说寒月楼如今有众多高手把守，就算是一个高手都没有，单单说寒月楼里面那重重机关，就能让你饮恨在里面。”周若眉带着三分恼怒三分后怕三分担忧的复杂情绪。
“所以我只在外围走了一遭，没有进去。”沈若凡弱弱地辩解一句。
“你若进去，我怕也见不到你。”周若眉没好气道，随即一脸郑重道，“能不去吗？沧海月明珠虽然珍贵，但实际上，它既不能吃也不能用，价值连城，但使用价值几乎没有，你何必为了这东西而疯狂。”
“若眉，你觉得我是缺钱的人吗？抱着你的金大腿，我可以不断地吃着软饭的。”沈若凡先是说了句俏皮话，随即道，“可是我为盗，早就已经不是为了自身获利，而是夜幕下的刺激。还有这次墨如雪他们抢的其实也不是沧海月明珠，而是盗榜排名。”
“盗榜排名，你是说他们以这次秦家庄沧海月明珠为物体，进行盗榜的重新排定。”周若眉略微带着丝惊讶道。
“没错。上次我进六合帮，遇见的熟人就是盗榜第七的飞燕神偷金燕子，我出手救她，然后又遇见了盗圣墨如雪、盗王萧如风、机关诸葛朱来、岐黄药石解百药、铁臂神拳李象虎，然后就见证了他们打算动手的事情。”沈若凡道。
“所以你就忍不住了？”周若眉道。
沈若凡干笑几声，表情尴尬，却是被说中。
周若眉看着沈若凡，最后只是叹了口气：“穿好我给你的软甲，遇到危险，一般的刀剑无法击穿的。”
她想劝沈若凡放弃，但她更明白沈若凡不会放弃，所以只能叮嘱沈若凡小心。
沈若凡也微微一愣，随即道：“放心，如果不可能的话，我一定第一个逃，沧海月明珠对我来说，是得之我幸，失之我命，本来就不是我的，就算当不了鲜花，大不了就当陪衬鲜花的绿叶，一样都是不可或缺的嘛。”
“你若真能这么想才好。”周若眉看着沈若凡道。
沈若凡微微有些尴尬，故意转移话题道：“七月初九是你的生辰，你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我想办法为你办到。”
“你若真有心，就算是送块石头来，我也收着。”周若眉道。
“送石头绝对不会，我这倒是有颗珠子，你可以收着先当玩具。”沈若凡将刚才拿到手的深海珍珠拿出来。
“深海黑珍珠，你从哪来的？它虽比不得沧海月明珠，但也算得上珍贵二字。”周若眉好奇道，却伸手先把这颗珍珠拿在了手里，珠宝对于女人，无异于事业对于男人。
提到来历，沈若凡就尴尬一笑，将事情原本地都说出来，“来历不干净，你守着当玩具吧，我会找到一个真正干净的东西送你。”真是丢人，第一次送若眉的，竟然是个贼赃。
不料，周若眉却微笑着收了下去，“没什么干净不干净，我也不是菩萨，不二庄的钱也不都干净，秦安得到它，也未必什么干净手段，你拿它送我，我就只当这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
“第一件，不过绝不会是最后一件，我保证。”沈若凡道。
周若眉闻言一笑，沈若凡心情也愉悦起来，相视而笑，那颗黑珍珠的光芒都好似亮了几分。
“沈兄。”
这时，门外一声喊声忽然传来，沈若凡原本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我靠，怎么忘了，这家伙也在秦家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