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开局成为梁山伯! 作者:梁山上课 一觉醒来,穿越到东晋年间,发现自己成为梁山伯。 幸好觉醒签到系统: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技能:棋艺宗师】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技能:圆满奕剑术】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获得技能:顶尖武将传承】 …… 升平元年,谢安还在东山隐居,陶渊明还是个小娃娃,谢道韫还未曾嫁人。 更重要的是…… 祝家庄的那位姑娘,仍旧天真*漫。 且看梁山伯一头扎进这个时代,名扬天下,走上巅峰! 驱除鞑虏,改换天地! 使我华夏衣冠,入主中原! 第一卷 雏鸟轻鸣 第1章 我为梁山伯!(第1更求收藏)   自晋以来,八王之乱使得晋国国力大衰,番邦蛮夷入主中原,相继建立国度,史称五胡乱华。   晋朝皇室、士族和百姓为躲避战乱,只好南下渡江,偏居一隅,华夏正统衣冠南渡。   东晋,永和十二年。   时任征讨大将军桓温率大军渡江,二次北伐,收复故都洛阳,晋国声势大振。   晋皇司马聃(dan)大为振奋,改国号升平,以表庆贺。   升平元年。   会稽郡·山阴县·梁府深处。   一间清净院落内。   一名少年坐在院中石凳上,以手撑脸,双眼微眯,似在瞌睡。   他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的样子。   头戴黑纱冠,身着青色细葛宽袖衫。   小冠博带,大袖飘飘。   更难得的是相貌俊秀,肌肤白皙,脸庞更是精致如玉。   此时微风吹来,少年宽袖微微摇摆。   适逢阳光洒落,院中竹林簌簌,映衬着此景恍若画卷,美不胜收。   少年此时头一点一点,但忽然之间,似乎做了一个噩梦,猛然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这……”   “这里是何处?”   他看着周遭的环境,眼中露出一抹茫然之色。   他名叫梁博。   本是地球上青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本科历史,硕士学的是中文系古汉语专业。   毕业后很幸运的进入了相关研究单位,专门研究古代典籍文学。   后来为了翻译一篇古代文献,他废寝忘食闭门数日,结果却一朝猝死。   本以为自己的一生就这样结束。   可谁曾想,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地方。   就在梁博茫然的看着四周时,脑海中忽有一股记忆涌现出来。   这股记忆很是庞大,涌入脑海时,让梁博倍绝疼痛。   好不容易消化完,他就愣住了。   记忆中,有着衣冠南渡,王谢大家。   也有着桓温北伐,升平元年。   历史和古汉语毕业的梁山伯,从这些记忆中,很轻易的就分辨出他当前所处的时代——   东晋时期!   当朝皇帝司马聃!   而他,更是成为了会稽郡山阴县的梁山伯!   是的!   就是大名鼎鼎的梁祝故事中的梁山伯!   梁博被惊呆了!   他没有想到,自己猝死之后竟然穿越到了东晋时期,并且还成为了梁山伯!   作为现代人,他在闲暇之余自然也看小说,明白穿越重生。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事竟然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虽惊讶,但梁山伯却并未因此惊慌。   大学时专研历史和古汉语文学专业,每日熏陶在古人的文学著作中,他身上也不知不觉间浸染出一股卓然气度。   虽然对生活无用,但腹有诗书气自华。   梁博早就养成了每逢大事有静气的心态。   此刻弄清楚自身的情况后,他也很快就安定下来。   不过……   “东晋!”   梁博站起身来,袖袍一甩,双手背负在后。   初来此世。   对于这身宽袍大袖还是有些不适应。   不过这是小节。   与他当前所处的环境而言,算不得什么——   “真是一个地狱开局!”   他脸上露出一抹苦笑之色。   晋朝,可谓是华夏上下五千年文明中,最为混乱的一个时代!   自从东汉末年,三国归晋,司马家夺得天下,便为后世埋下一个祸根。   仅仅平稳了几十年,西晋便混乱不安,随着番邦蛮夷纷纷进入中原,华夏迎来历史上最为混乱的年代。   短短的几十年间。   十几个政权交替,带来无休止的战火硝烟。   中原大地惨遭异族践踏,百姓十室九空。   八王之乱、五胡乱华……   北方大地,汉人几乎被屠戮殆尽!   不得已,晋朝皇室、士族和百姓为躲避战乱,只好南下渡江,偏居一隅,依靠着长江天险,偏安一隅。   在这个人人慌乱的时代,人命如草芥,不值一提。   毫无疑问,置身于这样的朝代,想要活下去,并且活得好,绝对是地狱难度!   但不管如何,能够重活一次,总是好的!   更何况,东晋也并未毫无可取之初!   这是一个令人又爱又恨的年代!   抛开混乱的时代不提,东晋绝对是华夏历史上,文明璀璨且令人向往的时代。   更是优雅从容,高贵端庄的时代!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是谢安、王羲之的东晋!   是卫玠、潘安的年代!   同样,也是《世说新书》书中,风流蕴藉的一朝。   在这个时代,雅集、谈玄,书法,绘画,傅粉,服散,女装癖……名士们叛经离道,不拘俗礼,只崇尚于美和自然。   青山湖泊皆是他们的后院一景,钱财乃是身外阿堵物。   他们完全不在意物质享受,生命都倾注于精神升华。   所以王羲之呼朋唤友,于会稽郡山阴县的兰亭修褉(qie),饮酒作诗,曲水流觞。   所以安石不出,奈苍生何的谢安隐居东山,携妓游林,等待东山再起。   所以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陶渊明无花无酒锄作田,写下《归田园居》与《桃花源记》。   竹林七贤隐居山阳,喝酒纵歌,肆意酣畅,旷达隽永。   何晏注玄,卫与乐论梦,还有王氏的书法,顾恺之的画……   那些江东、江左的名士清流们。   每日宽袍大袖,乘车游玩,谈玄论道,琴棋书画,寄情山水。   在这个时代的名士,他们笔下和口中的朝堂,只见其贵而不见其俗。   哪怕是农家,也有其归田的雅趣,却少了粗鄙。   回想着史书中对这个时代的描述,梁博以往只能在读书时,默默在心中为其惋惜、为其惊叹、为其向往。   而如今……   他来到了这个时代!   在心中略有忐忑之余,更是带着无穷的好奇——   在这样的一个一举一动都要自然雅致的时代里,   我,   又能掀起怎样的浪花?   如此想着。   梁博不由站起身来,走到院墙前,试探性的推开门扉,想要见着外间景色。   只是。   在修长手指即将触碰到门扉的刹那,他却忽然顿住。   “差点忘了一件事。”   他笑着,轻声道:“从今日起……”   “我便是梁山伯!”   话音落下,门扉吱呦而开。   “东晋——”   “我来了!”   ……   ……. 第2章 系统激活,棋艺宗师(第2更求收藏)   “检测到宿主当前环境,签到系统激活中……”   “系统激活成功!”   “当前状况,可进行初次签到,签到完成,可获得签到礼包。”   “鉴于宿主当前为初次激活系统,第一次签到奖励提升!”   就在梁山伯跨出院门的刹那,一道声音,自他脑海中响起。   话音落下之际。   一方散发着晶莹光泽的屏幕,出现在梁山伯面前。   而在屏幕上,则是刻录着一个个日期,竟是一方日历!   此时,在日历中,唯有今天的日期正在闪闪发光,显示着可以签到的状态。   “签到系统?”   梁山伯停下脚步,仔细看着。   他自然知道这是金手指,因此并未惊慌,反而有些欣喜。   不过当下最重要的是先弄清这系统除签到之外有何作用。   心中刚浮现此念。   下一刻。   一股记忆灌输到脑海中。   是关于系统的介绍。   原来系统每日签到,可获得各种奖励,保底是积分,若是运气好也可以得到技能。   积分可以用来提升技能的等级。   总而言之,在签到后可以得到各式各样的东西,堪称是包罗万象。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功能,但都需要宿主自行摸索。   彻底了解了系统的构造功能后,梁山伯这才定下心来。   当下再不迟疑,探出手指,点在了散发着光芒的日期上。   顷刻间。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   “由于是激活系统后初次签到,奖励提升,正在抽取中……”   “你获得:【如沐春风】状态加持、【棋艺宗师】技能。”   【如沐春风】:获得此状态,待人接物温文尔雅,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可影响他人对你增加好感。   【棋艺宗师】:获得此技能,可使宿主棋艺达到超凡入圣、返璞归真的宗师境地。   当奖励出现的刹那,梁山伯顿时就感觉一股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   都是关于棋艺的各项定式和技巧。   当消化完后,梁山伯便觉得,此刻自己的棋艺,恐怕便已经到了当世顶峰,堪称是圣手也不为过。   这个奖励,梁山伯十分满意。   在东晋,若想成为名士,博得一个好名声,琴棋书画诗酒茶等技能,必须要有所精通。   若不然的话,便难登大雅之堂。   东晋谈玄论道之风盛行,名士相聚,或是手持塵(chen)尾论道,或是与好友手谈对弈。   手谈,说的便是围棋。   如隐居东山的谢安和书圣王羲之,便是围棋爱好者。   值得一提的是,在东晋这个时期,实行九品中正制,一品最高,九品最低。   除儒、玄经典外,琴棋书画也是列入考核之中的项目。   而今梁山伯的棋艺达到了宗师之境,就代表着如今他在东晋,已经有了步入名士行列的通行证。   一旦打响名头,便可闻名江左。   当然,这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除此之外,【如沐春风】也是有一个不错的状态加成,可以让梁山伯在待人接物上,令人下意识产生好感。   这样的好处,自然不必多说。   总而言之,签到所得的两个奖励都是不可多得,令梁山伯十分满意。   将【如沐春风】状态加持到身上。   随后梁山伯迈步,朝着前厅而出。   刚走几步,便迎面见着一名侍女快步而来。   此女穿着玄色侍女裙,前发齐眉,后发披肩,唯以一根发带束着,使得发丝不乱。   脚步迅速,却寂静无声。   更可贵的是。   行走之时,身形未曾有丝毫摇晃,显得端庄优雅。   她快步走着,忽见着梁山伯,本打算说话,可见了后,顿时便愣住了。   但见此刻的梁山伯,在她眼中,虽相貌仍旧和记忆中相同,但身上的气质却截然不同。   明明只是随意的走来,但一举一动却都带着一股自然和谐,举手投足间,更是有着如沐春风般的惬意温和。   配上梁山伯俊美相貌,真可谓是姿容雅俊,风度不凡。   竟是让她一时间看的痴了。   足足过了片刻,她这才醒悟过来,忙是屈身行礼,道:“小郎,饭食已经备好,主母唤你前去前厅。”   梁山伯看着此女,通过记忆得知,其名叫采薇,是梁山伯母亲身边的丫鬟侍女。   但见其肤如凝脂皓玉,低眉间美目盼兮,犹若山涧小溪旁独自盛开的幽兰。   果真不愧为采薇之名。   不过从记忆中得知,原主梁山伯一直都看书习文,对于采薇并未多做关注。   因此这位明显是梁山伯贴身侍女的丫鬟,直至今日尚且还是完璧之身。   思绪翻涌,梁山伯回过神来。   “好,我这就过去。”   应了一声,便随着采薇一起前往前厅。   而在路上,采薇跟在身后,一双美目还是不断的落在梁山伯的身上。   满心的不解。   以前的梁山伯,虽相貌俊美,但却有些呆滞,每日都只是读书习字,看起来憨憨的。   而今日……   “莫非是开窍了?”   采薇心中想道。   不知想到了何处,她忽的脸色一红。   梁山伯不知采薇心中所想,很快便走到了前厅所在。   梁家在山阴县也算是小有名望,乃是士族之列,因此庄子颇大。   走了许久,这才抵达前厅。   此时已经是下午黄昏时分,远处夕阳缓缓滑落坠入山林,天边晚霞似火,将整个山阴县照耀着一片通红。   放眼远眺,城中炊烟升起。   当梁山伯走到前厅饭堂时,下人已经点起了烛火。   青铜所制的烛台上,有着红晕光芒照耀,洒落满屋。   屋内并无桌椅,仅有一张矮脚案几充当食案,约有数尺长。   此时案上已经摆放着一些食物,有荤有素。   在案几之后,端坐着一名老妇人。   这便是梁山伯的母亲,梁王氏了。   梁王氏出身王家偏支庶女,后来在一次登封雅集上被父亲梁文山的文采风姿所吸引,因此两情相悦。   按理来说,母亲出身王家,虽只是偏支庶女,但也不是寻常人家可以迎娶。   在这个时代,士族只能与士族通婚,绝不会下嫁寒门庶族。   不过梁家虽只是会稽山阴县的小门小户,但好歹也算是下等世家,再加上父亲梁文山在九品中正制中被评为第六品,未来也算是前途可观。   勉强也称得上是门当户对。   成婚之后,父亲梁文山也没有辜负期许,很快便入仕,因治水有功而成山阴县县令,后成一郡太守,但可惜太过操劳,因而早亡。   母亲梁王氏因父之功,得封安人。   所谓安人,便是诰命夫人,比肩六品官职。   乃是一种荣誉职衔,跟其丈夫的官职有关,有俸禄,但无实权。   算是妇人在这个时代的荣誉。   如今在梁家,父亲梁文山去世,便只有母亲梁王氏和梁山伯两人,此外还有母亲的陪嫁丫鬟赵姨,以及赵姨的儿子,也就是梁山伯的书童四九,外加丫鬟采薇,以及一些仆人和厨娘。   算上佣户在内,也有十几口人。   ……   ……. 第3章 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第3更求收藏)   “我儿来了,快快坐下吃饭吧。”   梁王氏见着梁山伯进来,当即脸上露出慈祥笑容,笑着说道。   “是。”   梁山伯行了一礼,随后便在母亲对面,跪坐下来。   母亲出身世家豪门,从小便养成礼仪,也诵读了诗书,年轻时也是才女。   后来嫁入梁家,专心相夫教子,但世家礼仪却一直恪守。   平日里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无不是恪守士族规矩。   此刻吃饭时,仍旧是正襟危坐,细嚼慢咽,尽量不发出声音。   而梁山伯也是如此,坐姿端正,用着餐食。   母亲年纪大了,饭量很小,很快便已经吃饱。   放下碗筷,便看着梁山伯,面上露出慈爱之色。   对于梁王氏而言,自从丈夫早亡,在度过了伤悲之后,所有的希望便寄托在梁山伯身上。   不过好在梁山伯也争气,虽性子木讷了些,但读书用功。   再加上有着士族的加持,未来的九品中正制评上,五品以上不敢说,但七品最低,说不得也能跟他父亲般,博得六品。   这样也算是将梁家继续撑下去。   不至于衰弱。   这样想着,她看向梁山伯的目光中,也是愈发满意和慈祥。   而这一看,当即便发现自己这个儿子和以往的不同之处。   少了过去的木讷,反而多了一抹洒然与灵动。   举手投足间,更是带着令人心情舒畅的随意与洒脱。   这种气质……   也唯有在她年少时,在族中远远的见到族长王羲之身上,才有这样的气质。   “我儿竟有这般气度?”   梁王氏心中又是欣喜又是诧异。   但总归还是欣喜比较多。   当母亲的,谁又不盼着自家儿子更好呢?   梁山伯不知梁王氏在想些什么,可感受着对方投注在自己身上的慈爱目光,他觉得浑身有些不自在。   只能尽可能快的吃饭,争取尽快吃饱。   “我儿吃慢点,别呛着了。”   见着梁山伯狼吞虎咽的模样,梁王氏笑着,从一旁拿出帕子递到了梁山伯面前。   梁山伯并未立刻回话,而是先将嘴里的饭食全部咀嚼,咽下后,这才道:“谢谢娘。”   这时的碗比较小,梁山伯一连吃了两碗,这才饱了。   放下碗筷,自有侍女上前来收拾。   母子二人来到茶室,采薇立刻奉上茶汤,以作消食。   梁山伯本也有些口渴,不过……   当他见着碗中那洒了胡椒、盐巴的茶汤,虽有清香扑鼻,但他总觉得这茶难以下咽。   让采薇重新给他倒一杯清水后,梁山伯喝了两口,这才稍稍舒缓些。   而这时,就听着母亲梁王氏脸色肃然,沉声说道:“我儿,这次唤你来是有要事与你说。”   “还请母亲明说即可。”   望着母亲脸色,梁山伯有些诧异。   在他记忆中,母亲梁王氏向来都是慈祥和睦,哪怕是对待下人,也都和颜悦色。   因此也深得周围乡邻敬重。   露出这样的脸色,尚且还是第一次。   就在梁山伯诧异之时,就听母亲道:“自从你父去年病逝,如今咱们梁家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当初你父还在时,官居太守之职,这士族名分自然无人可以剥夺,可如今你父病逝,家中又无人在朝中为官,你又未曾成年……”   “如今虽还位列士族之列,但士族之间也并非千秋稳固。”   “须知当初魏国尚书令长文公(陈群)制定了九品官人法,便是用来笼络士族,可如今陈家后人却反倒被排除在士族之外。”   说着,母亲梁王氏脸上露出浓重的担忧之色。   “十月初,便是察举,倘若我梁家不在士族之列……娘实在是有些担心!”   听到这里,梁山伯顿时恍然,他已经明白母亲要说什么了。   如今东晋时期,乃是士族门阀的天下。   在这样一个士族阶级统治的时代,寒门庶族根本就没有上升途径。   正所谓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   意思便是,九品官人法中,七品之下的根本就不会出现士族弟子的身影。   而在七品之上,无论你多么惊才绝艳,只要是寒门庶族,就根本不可能成为上品!   这是一条几乎不可能打破的铁律!   如今他梁家身为士族,虽仅仅只是位列第三等的下品士族,但终究也是士族!   在东晋这个时代,好歹还有上升的途径!   倘若梁家就此家道中落,变成寒门庶族,那便再无出头之日了!   毕竟,寒门庶族在中品官人法中定品不高,即便入仕也只能做一些下品小官。   也就是名士清流们口中不屑的‘污浊小吏’,每日忙碌于案牍之中。   而高门大户的士族门阀子弟,则是身居高位。   哪怕你无能,定品到了七品之下,做的也都是清闲雅致的闲职。   诸如中书舍人、太子洗马、录事参军这些。   他们基本上不干活,每日都是谈玄论道,风度无边。   梁山伯自然不会看不上实干派——   相反,他觉得与那些清贵的闲职比起来,拥有权柄的实干职位才最为重要。   毕竟,从后世而来的梁山伯很清楚,眼前的东晋看似繁花似锦,但只是一时的。   唯有握住权柄,拥有自己的力量,才能在这样的涛涛大势中,获得安身立命的资本。   但话又说回来。   若想掀翻这个盘子。   在没有一定的实力前,只能融入这个盘子。   融入士族,走上高位,最终掌控力量。   这才是堂皇正道。   所谓的什么穿越者,来到东晋之后,看不上什么谈玄论道,也看不上这些所谓名士,以为可以靠着自己后世的见识和经验,在这个时代掌控大势——   这简直就是可笑!   东晋自由优雅,但仅仅只是对名士而言!   名传天下的清流名士,他们的狂妄之举是旷达隽永,肆意洒脱。   但普通人……就是放浪形骸,就是举止无端。   你一介寒门庶族……不!   寒门庶族也是耕读传家的书香门第,普通人家甚至连寒门庶族都不是。   一介普通人狂妄至极的想着造反改制,恐怕三日都活不过!   没人会信服你,也没人会跟随你。   至于制造后世的产物,然后和世家合作……这更是无稽之谈!   区区一介普通百姓,有什么资格与世家合作?   唯一的结局便是沦为世家作坊里的匠人。   至于不合作?   那就更好办了。   死路一条!   所以,在东晋,若想活下去,并且活的稍微好一点。   只能是世家!   再不济,也要是寒门庶族!   ……   ……. 加更规则!!!   之所以写这本主要还是发现飞卢尚且没有东晋的历史,因此打算自己开一本,借用了一下梁祝的传说插入,希望这本书可以让大家喜欢!   另外,作者菌手速极慢,但新书少不了大家的支持,所以除了稳定更新外,也会另外加更!   ——   每涨2000收藏加一章;   每涨2000鲜花加一章;   每涨500评价票加一章!   其他催更打赏月票不敢奢望,要是觉得这本书还挺有意思,就请大家支持一下!   希望看书的大佬们能够多多捧场,让作者菌能够把这本书写下去!   秋梨膏!(超大声). 第4章 九品官人法(新书求一切)   他们梁家虽然是士族。   但自从父亲梁文山病逝之后,梁家便只剩下孤儿寡母。   梁山伯还未成年,无法定品。   而母亲梁王氏虽有安人衔,但世家中,谁又没有个安人的头衔呢?   根本就不值一提。   换句话来说,他们梁家现在十分衰弱。   十月初察举,万一梁家被从东晋士族牒谱排名中被去除——虽说这样的事情很少会出现,可事无绝对。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梁家无人在朝中为官,却有着士族的头衔,还占据着山阴县那么多的资源。   山阴县的其他世家难道不想吞并梁家资产?   山阴县的寒门庶族难道不想更进一步?   左右不过就是打个招呼。   风险并不是很大。   毕竟,谁又会为一个没有任何势力、只剩下孤儿寡母的梁家说话呢?   与承担的风险比起来,所获得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那些寒门庶族为了得到一个士族的名分,再大的风险都干得出来,更遑论这个?   梁山伯相信。   若是这个机会摆在他们面前,没有人会轻易错过!   心思转动间,梁山伯回过神来。   他看着母亲梁王氏愁苦的神情,认真的说道:“九月初九,便是每年一度的定品之日,还请母亲放心,孩儿一定会努力,在那一日博取中正官的喜爱,夺得高品下来!”   “那就好,那就好!”   听着梁山伯这番话,梁王氏说道:“我儿能有这样的志向,为母也就放心了……只是苦了我儿。”   “当初你爹去的早,没能等你定下品级便撒手人寰。”   “却是丢下咱们孤儿寡母,按理说你应当无忧无虑,可如今却要承担起一家重任……”   说着说着,梁王氏又低着头,抹起眼泪来。   梁山伯自然是一番安慰,好说歹说,总算是让母亲的情绪舒缓些。   母子俩闲聊了一阵,很快便已经入夜。   梁山伯见着母亲神色有些疲乏,便要回去。   只是,在离去之时,母亲却又想到了什么,叮嘱道:“我儿,八月中秋前后,郡中有登高雅集,这是会稽郡内的一大盛会,往年察举的中正官都实有常去,我儿若想在定品日中博得品级,可以参与一番,凭我儿的风姿,定能在中正官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梁山伯自然唯唯应诺。   ……   回到自己的居所。   采薇倒好洗澡水,梁山伯坐在木桶中,蒸汽升腾,浸泡在肌肤上,令他不由长舒一口气。   身后,采薇正素手执纱,为他擦拭身体。   记忆中,这是采薇第一次帮他洗澡。   也是母亲的意思。   或许是念及他即将定品,快要成年,身边应该有贴身侍女侍奉,这才让采薇前来。   采薇也是第一次帮助梁山伯擦拭身体。   只不过她早就有了心理预期,打从进到梁府,她便知道自己会是梁山伯的丫鬟。   因此对此并不抗拒。   更何况与梁山伯朝夕相处这么多年,早就生出感情,再加上梁山伯风姿卓然,气度不凡,心中反倒有着欢喜。   不过此刻她却是脸颊红红,颇为可人。   但梁山伯却并未关注到。   此刻他的脑海中,思绪纷飞。   在母亲梁王氏面前虽然答应的爽快。   但实际上,想要进入九品之列,却是不那么容易。   东晋施行九品中正制,乃是魏国尚书令陈群创立的选拔官吏的手段,又称九品官人法。   后来东晋继承,将之当成选拔官吏的主要渠道。   施行办法便是在各州郡中选择有识见、有名望、擅于识别人才的官员或者名士贤人,充任“中正官”。   中正官负责查访评定本州、郡内的年轻子弟。   其选拔标准主要有三点:家世、道德、学识。   按照这三点,将他们分成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这九等,作为授官的依据。   最高的上上属于一品,乃是圣人境界。   因为当世无人敢以圣人自居,因此最高便是二品。   家世主要看郡望和阀阅。   郡望也就是家族当地的声望——这点主要是士族之间相互吹捧,互相说好话。   而阀阅,泛指门第、世家,主要还是指世代为官的名门望族。   梁家祖上自汉以来并无什么值得吹嘘的名士,唯一一个能沾亲带故的便是梁竦(song),但也已经属于远亲,而且他们这一支也并非是主脉。   三代之内,除父亲梁文山官居六品太守之外,其余皆为下品官吏,无权无势,也算不得名门望族。   当初梁山伯父亲梁文山,才学道德皆是不俗,但就是因为吃了郡望和阀阅的亏。   因此只能在九品官人法中位居六品——就这,还是沾了三等士族的光。   若非士族加成,顶天了也就七品!   道德,看的便是学子在当地的声望如何,是否是众人交口称赞、有口皆碑——   这一项流传到现在,主要看的也都是这位学子交友是否广泛。   结交的士子友人多了,他们便会帮你扬名。   这也是为何东晋士子都喜欢聚会雅集的原因。   第三点学识。   这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儒家经典,君子六艺,琴棋书画这是基础。   只有这些掌握了,才能进入九品之列。   但若是想定为高品,必须要学玄!   东晋时期,儒学是基础,掌握一两门儒家经典,才算是文人。   但能够将玄掌握,才由成为名士的资格。   儒,便是孔孟之学。   而玄,则是老庄之道。   所谓谈玄论道,说的便是老庄学说。   若是不通老庄,名士们雅集谈玄之时,你一言不发,这成何体统?   脑海中回忆着这些,梁山伯仔细思索着。   家世这一项,对于梁家而言,有些吃亏。   但也并非没有解决的办法。   梁山伯在校时研究历史和古汉语,了解过东晋许多世家积累家世的办法——   许多世家大族并非历代都很显赫,那他们是怎么做的呢?   邀请清贵名士为他们家族写传。   记录家族祖上的为官治证之道,或者记录一些雅事,著书立说,广为流传。   久而久之,流传的广了,家世也就提升上来了。   这一点,最为经典便是王子猷(you)雪夜访戴,乘兴而来尽兴而返的故事。   梁家自然没有这样的清闲雅事。   即便有,或许也没记载下来。   但梁山伯来自后世,听说、见过不少雅事,完全可以编造出来。   然后安放到他父亲或者祖上。   等将这些事迹广为流传出去,家世清誉自然也就有了。   至于道德,等过些时日,他参加一场中秋雅集,想来也能得到一些名声。   最后,则是最为重要的学识!   ……   ……   ps:新书发布,数据很重要,希望各位读者老爷们可以多多支持,感激不尽,秋梨膏~. 第5章 梁山伯的野望(第5更求一切)   学识这项,对于梁山伯来说,也不算难事。   梁家的书房中,藏有书籍近三百卷,字有数万言——别看少,在这个纸张未曾普及的年代,有数百卷书,已经十分难能可贵了!   世家大族之所以掌控话语权,便是因为士族拥有知识!   在这么一个知识珍贵的年代里,寻常寒门庶族想要看书,简直就难如登天!   那些寒门庶族,号称耕读传家、书香门第,但家中能有数十卷书,便已经了不得了。   而梁家藏有书近三百卷,便是之所以成为世家的基础。   这是数代甚至是十数代的积累!   而原身这些年以来,每日都沉浸在书卷之中。   这近三百卷书,除开一些字帖外,文章著作被他翻来覆去看了不知多少遍,几乎遍藏于心。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家中藏书只有儒家的《论语》和《毛诗》,其中还有缺失的篇节。   但好在这点他可以弥补。   钻研历史和古汉语专业,儒家经典自然是烂熟于心。   至于老庄之道,他前世为了探究历史,也翻过许多老庄的古籍,有个大概印象。   也不算大问题。   最主要的是,后世已经对这些经典进行了总结。   只要不深究,就不怕露馅。   而君子六艺中,礼乐射御书数,都是世家子弟必学。   原身出自世家,自然有条件也有能力学习这些。   只不过都并不是很精深罢了。   但在梁山伯看来,在‘数’上,他自然不用担心。   好赖也是学过高数微积分的。   书则是书法,梁山伯前世曾学过瘦金体。   当初之所以学,便是因为觉得这字好看,为此下了苦功夫钻研了十几年,也算是浸淫此道颇深。   瘦金体在这个时代未曾出现,若是他写出来,或许能成为一派开山鼻祖。   而剩下的礼乐射御……梁山伯精研不深。   不过也没关系。   剩下的时间内用心打磨一番,想来也不会差。   除此之外,他围棋是大师级别,属于国之圣手的领域,在这个时代自问不弱与人。   琴棋书画中,棋、书两道都算是出类拔萃。   再加上他有着穿越者的优势,眼光超前,结合这个时代的特点,不说语出惊人,但绝对可以有别开生面之言,足以令人大开眼界。   况且,他在前世经常旅游,走过不少地域,在这个交通不便的时代,绝对算的上是见识广博。   更重要的是,他还有系统的辅助。   有【如沐春风】状态加持。   有签到可以获得积分提升技能。   他就不信!   拥有这么多底牌,他还不能在九品官人法中博得一个高品?!   是的!   梁山伯的目标便是在此次察举中,一举博得高位!   以他梁家三等士族的地位,最多也只能让他名列五品。   但梁山伯的目标,是二品!   甚至是……   当世未曾有人敢涉足过的一品圣人之境!   ……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   梁山伯早早起身,来到院中。   只见远处金乌初升,红色的光辉照洒落,照耀在云层上,浸染出红晕。   其下是山脉连绵,在红晕渲染下,恍若一副泼墨山水画,写意自然。   此时是七月初,本是夏季最热的时节。   不过早上有着薄雾笼罩,热浪还未袭来,地上青石板、道旁野花绿叶上还有着深夜凝聚的露珠。   微风吹拂,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深吸一口气,顿觉心旷神怡。   他很享受这种静谧而安静的气息,远离了喧嚣,仿若灵魂都得到了升华。   但很快,他就痛苦起来——   洗漱用的是柳枝,沾上盐沫。   在嘴里捣鼓了一阵,许多树皮碎屑留在齿缝间,令他十分难受。   现在,梁山伯开始怀念有牙刷的日子了。   “看来要尽快把牙刷弄出来呀……”   他叹息一声。   洗漱完,采薇递来净面的手帕,梁山伯擦了擦脸上的水。   这时他才忽然想起,今天可以签到了。   于是打开系统,顿时一面立体的屏幕出现在眼前。   今天的日期,浮现出了淡淡的荧光。   “签到!”   梁山伯点在屏幕上。   下一刻。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   “签到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签到奖励:100签到积分。”   系统的提示声,从脑海中响起。   梁山伯已经了解到,签到系统中,签到所得的技能是最好的,而积分只是保底奖励。   看来今日的运气并不是很好。   这样想着,他尝试着打开个人界面。   【姓名】:梁山伯   【积分】:100   【状态】:如沐春风   【技能】:君子六艺(略有小成)、棋艺宗师(超凡入圣)、书法大家(瘦金体-登堂入室)   【备注:技能等级由低到高分为六等:初窥门径、略有小成、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超凡入圣。】   ……   界面很是简陋。   不过却能直观的看到自己的个人信息。   君子六艺在系统的评价中才只是略有小成的等级,看起来果然是他真正的短板。   其实按理来说,梁山伯在六艺中的数、书之道也不算太差。   但君子六艺既然合而为一,便讲究一个均衡发展。   除了数、书之外,其他四项都不足称道,这也难怪系统评价是略有小成——已经算是给面子了。   除此之外,书法大家的瘦金体,能够有登堂入室的评价,梁山伯自认为还是比较中肯的。   毕竟前世他也勤修了十余年,经常临摹古代书法大家的字帖碑文。   若是他继续深研下去,说不定还能将瘦金体推演到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至于棋艺就没得说了——   超凡入圣!   这已经是系统评价中最高的层次,举世无敌。   当然,这六种等级只是系统给出的大致范围。   每个等级严格的来说也有上下之分。   就好比两人的书法都处于登堂入室的层次,但或许另外一个人经验更加老道,笔法也更加灵动,自然也就更为上乘。   若是差距不大,自然是看他人的喜好。   如今短板已经知道,梁山伯就打算在接下来的时间内,好好的习练君子六艺。   实在不行,还有签到积分。   只需要消耗一定的签到积分,便能将技能等级提升上去。   就如同棋艺般,算是速成的法子。   关闭个人界面。   梁山伯目光眺望远处,信心十足。   ……   ……. 第6章 过雨山村,道左遇名士(第1更求一切)   用过了早饭。   此时太阳已经升起,高挂在东际。   只是天色略显昏沉,过不一会,竟是下起了蒙蒙细雨。   一辆牛车,已经停在了梁家的大门口。   这是梁家自己的牛车,此次将载着梁山伯出行。   梁山伯身为世家子弟,虽自父亲梁文山病逝后,家境逐渐衰弱。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还是有些底蕴。   他在山阴县拜了一位夫子,负责教授他的孔孟儒学。   按理来说,他在夫子的学堂里进学,应当是在夫子家吃住。   但因为梁家就在县中,距离夫子所隐居之地不过十余里地,因此便每日回家。   此次吃过了早饭,自然要前去进学。   通过记忆得知,自己这位教授儒学的夫子,名为陈道元,虽名声不显,但却是治儒名家。   据说祖上出自颍川陈氏,不过并未是长文公(陈裙)这一脉,而是长文公的族弟,属于颍川陈氏的旁支。   也算是出身名门。   片刻之后,梁山伯收拾整备,登上牛车。   而书童四九则是赶着牛车。   车轮辘辘。   梁山伯坐在车厢中。   牛车的车厢两侧没有窗户,乃是以苇席编制而成的苇棚,外表两侧都涂有桐油,因此可以挡水。   哪怕是下雨天,也不用怕雨水渗透进来。   县中道路平坦,牛车行驶平稳,梁山伯掀开车窗,看着县中的情形。   只见道旁两侧民居鳞次栉比,车马不多,但行人不少,偶尔可见高冠博带疑似士子的读书人。   吆喝声、叫卖声、争辩声、说话声此起彼伏,可谓是人声鼎沸。   东晋时期,虽北方大地民生凋零,但自华夏衣冠南渡后,诸多世家来到江左、江东,原本并不算繁荣的吴郡之地也随之兴旺了起来。   山阴县虽只是一个小小县城,但隶属会稽郡。   而会稽郡却又有着数十世家名门,产业无数,士子繁多。   因此山阴县倒也显得颇为繁荣昌盛。   梁山伯性质颇高,大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之感的看着县中情景——   倒不是被此时的繁荣所震惊到。   而是身为现代人,以往只能在书中了解。   如今直观的看到东晋时期的风土人情,这自然让他十分好奇。   此时细雨蒙蒙,微雨淅淅。   滴落下来,却只能让人身上略有些湿意。   梁山伯坐在牛车上,苇席被掀开,但见他身着黑纱小冠,身穿葛布玄色大袖衫,姿态从容,面容俊美,嘴角含笑,眼神灵动而又深邃。   颇有一股如沐春风之感。   街道上,不少士子见着牛车上的梁山伯,哪怕只是惊鸿一瞥,却也为之呆愣不已。   直到牛车过去,这才回过神来,旋即对着身侧同伴好友询问。   “此乃何人?”   “山阴县十余士族中,何时有如此风姿卓然之辈?”   只是,面对这些询问。   他们的好友同伴也是茫然不知。   梁山伯虽为世家子弟,但从小便是书呆子,一直都在家中读书,未曾在外游历。   因此哪怕是县中,也罕少有人知道他的名声。   相比较于士子,在面对梁山伯时,尚且还有些矜持。   如街道上的那些妇人女子,在看到梁山伯这样俊美且风度卓然、气度脱俗的少年时,则更是热情。   雍容华贵的妇人频频回眸。   撑着伞的娇小少女更是满目含春,脸色发红。   东晋时期,是一个崇尚自由的时代。   人人追求美好。   无论是山川之美、音乐之美、书画之美、诗词之美乃至是建筑之美,都在他们的欣赏范围内。   而容貌之美,自然也是其中之一。   东晋初年,卫玠从豫章至下都,因为他从小就长的可爱,因此名传天下。   而当他来到京城后。   那些久闻其名的妇人们,为了一睹卫玠的容颜,竟是将卫玠的车行堵住,如围墙般团团包围。   更有甚者,一些大胆的妇人还投掷瓜果示爱。   卫玠从小体弱,每次从围堵的人群中离开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   久而久之,身体不堪其扰,最终竟是病逝。   《世说新语容止》中有言:“卫玠从豫章至下都,人久闻其名,观者如堵墙。玠先有羸疾,体不堪劳,遂成病而死。”   这也是‘看杀卫玠’这个典故的由来。   山阴县中的女子自然没有京城的女子开放,但当街妇人和少女的炙热目光,依旧让梁山伯压力颇大。   不过好在,这些女子倒也没有直接堵成围墙,以至于让牛车还能行驶。   县城不大,片刻后,总算出了城。   围观之人也终于不在了。   这让梁山伯稍稍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出了县城后,道路坑洼,难以行走。   好在牛车缓慢,因此倒也并不算十分颠簸。   梁山伯这才有暇仔细观察着此时的自然之景。   只见沿途的景致茂盛,偶尔可见一些民居,农田错落有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蒙蒙细雨之下,隐约可听不远处,有着村妇呼唤着。   一片田园之象。   这时,牛车前不远处有着一片竹桥,赶路的四九忙是打起精神,同时低声道:“公子,要过桥了。”   不过,这时桥对面刚好有着一辆牛车迎面而来。   桥不大,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行。   因此四九便将牛车赶至路边,打算等来者过去后,再通行。   而梁山伯望着此景,忽的心有所感,一句诗便自然浮上心头,令他不禁脱口而出——   “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   “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   ……   “好诗!”   当梁山伯话音落下时,适逢对面牛车并行。   而车内似乎有人听到梁山伯所言,不由传来一声彩。   话音落下。   就见对面牛车停下,旋即一道声音从中传出:“道左相逢,哪知遇得乡野贤才,阁下何不出来一见?”   这种邀请这番话。   若在此时代,算是较为唐突。   但名士自然不在此列。   梁山伯也没有拿大。   从车厢中钻出来,对着牛车行了一礼,朗声道:“会稽山阴县梁山伯,见过长者。”   ……   ……   ps:新书发布,求大家多多支持,鲜花、评价、评论,多多益善!感恩感谢!. 第7章 空山不见人,留诗以赠之(第2更求一切)   面对梁山伯的行礼,说话之人,未曾从牛车内现身。   反倒是又说道:“雨里鸡鸣一两家,竹溪村路板桥斜。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此诗看似简朴,却郎朗上口,景真情趣,却不知此诗何名?”   听着这话,梁山伯心中暗想。   此诗乃是出自唐代诗人王建笔下。   此人曾任昭应县丞、太常寺丞等职,后出为陕州司马,世称王司马。   王建擅长写乐府诗,与张籍友善,在乐府诗上与张籍齐名,世人将其称之为张王乐府。   他在唐时虽不出名,但却写下名篇十余,在长安时,与张籍、韩愈、白居易、刘禹锡、杨巨源等均有往来。   这些人各个都是心高气傲之辈,王建能与他们交往,自然也是诗词名家,文坛大儒。   不过车中这人却真是好大的派头,却不知对方是何身份?   心中这般想。   梁山泊心思一转,旋即笑道:“不过随口所赋,倒是未曾起名。”   这句话似乎是将车内之人镇住,竟是一时间沉默下来。   “少年郎真是才俊不凡,不知可否留下墨宝一副?且将这首诗留下?”   过了片刻,车内老者这才开口道。   “敢不从命?”   梁山伯轻笑一声,应答下来。   但旋即却看着周遭,道:“只是这笔墨……”   “无妨!”   “此乃小事!”   听着梁山伯愿意留下墨宝,车内老者显然是心情畅快,径直道:“来人,上笔墨纸砚!”   话音落下。   梁山伯这才见着,原来牛车之后还跟着几个仆人和侍女——可先前说话时,他竟是没有看到半点踪影和声息。   显然是家规森严。   而此刻。   这几名仆人和侍女,先是在地上铺下一张苇席,随后放置案几软榻,又分别摆上笔墨纸砚。   梁山伯看的分明。   案几乃是红木所铸,金丝包边,软榻乃是以上好的云丝锦制成,柔软透气。   而笔墨纸砚更是来头不小。   建安白马制的狼毫笔,非名士而难得一见。   墨是最为上乘的松烟墨,墨化开后,有着淡淡清香逸散。   纸是紫纸,此纸乃是以藤皮为原料制造,纸张质量匀细光滑,洁白如玉,不留墨痕。   砚是一方银砚。   外表为圆形,有十二足。   这种多柱足的砚又称为辟雍砚,乃是此时达官贵人和世家名流所用,民间根本就难得一见。   此刻摆在面前的这文房四友,可谓是此时代最为上乘顶尖之物。   光是这四样,便价值万钱,足以是寻常百姓一家五口数年的口粮。   “公子,请。”   就在梁山伯欣赏着笔墨纸砚时,这时,仆人已经将墨研好,旋即将狼毫笔放置在笔山上,对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梁山伯也没有丝毫怯场,当场便跪坐在案几之上,抬手握住白马笔。   笔一入手,便觉手上一沉。   他沉心定神,旋即一气呵成,将诗写在纸上。   最后又留下自己的名款。   所用的字体,自然是自己最为擅长的瘦金体。   见着梁山伯写完,旁边的仆人行了一礼,随后双手捧起诗文,送入牛车内。   但却久久不见回应。   在东晋时期,书法便等于人的通行证。   见字如面。   字不好,无论你名声多好,人家看到你的字首先便看低三分。   梁山伯虽对自己的瘦金体很有信心,但此刻没见回应,心里还是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他倒不是为这老者的态度而忐忑,主要是瘦金体在这世上未曾出现过,虽后世十分风靡,历经数百年经久不衰。   但万一此世的人欣赏不来这种美感呢?   难道瘦金体要在这东晋折戟沉沙不成?   就在梁山伯脑海中思绪纷飞时,难以知晓过去多久之后,车厢内终于传来一声叹息。   却听着那老者道:“今日本以为只能见着一妙诗,可未曾想竟还能见着此等书法……诗妙,书更妙矣!”   “敢问小友,却不知此书何人所创?”   闻言,梁山伯终于放下心来。   他轻声说道:“此乃学生观古今碑文,自己捉摸而出,实在难登大雅之堂,还望长者勿怪!”   “自创书法?”   闻听此言,车厢内那人似乎颇为动容。   良久之后。   他竟是从车厢内走出。   而直到现在,梁山泊这才见着后者真容。   却见此人看起来约莫不惑之年,身着葛衣大袖,头戴金冠,大袖飘飘,卓然不凡。   尤其是眼眸流转间,有着威严气度,颇为不俗。   而在其下车后,紧随其后更是又下来一位老者,同样是丰神俊朗,极具风度。   只不过相比较前者而言,身形略微有些消瘦。   此时,二人下车后,本想说话,可在看到梁山泊相貌后,竟一时间愣在原地,怔怔无言。   许久后,这才回过神来,对着梁山伯道:“真是英雄少年。”   “长者谬赞。”   梁山伯拱手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站在前头的老者此时却摆了摆手。   他看着梁山伯,道:“今日得小友此诗一首、书一幅,幸甚至哉。”   “既蒙赠诗书,老夫也不能不有所表示……“   说到这里,他左右看看,似乎一时间找不到可以赠与的物品,随后竟是一把将腰间所悬挂的玉佩拽下,递给梁山伯。   “这……”   梁山伯看着这玉佩,有些犹豫。   文人士子腰间所挂玉佩,乃是君子之礼,寓意君子不器之意。   是故有‘君子无故,玉不去身’的说法。   而眼前这玉佩,不仅玉质精美,外表看去更是细腻润滑,显然是老者喜爱之物,经常把玩。   两人初次相遇,梁山伯又怎能拿这样的玉佩?   似乎是看到梁山伯的犹豫,老者竟是一把将玉佩递到梁山伯的手上,随后道:“且收好。”   “长者赐,不敢辞!”   老者明显已经是打定了注意,梁山伯也只能将其收下。   只不过。   “此玉佩珍而重之,山伯不敢就这么承接……”   他看着玉佩上刻着山川密林,山林深处有着浓烟霭霭,而在近处,有着一条入山小道。   小路上,则是留下一行足迹,似乎代表着行人已经进入山中。   想了想,梁山伯直接走到案几软榻前,提笔道:“且留诗一首,聊做回赠!”   说罢。   他摊开白纸一张,提起豪笔,略作沉吟,便直接落笔——   空山不见人,但闻人声响。   返景入深林,复照青苔上。   ——回赠竹桥友人,梁山伯。   ……   洋洋洒洒一诗写成。   搁笔。   梁山伯对着老者拱手一礼,随后这才将玉佩收下,悬挂在自己腰间。   他在写诗时,老者便凑过来观看。   见着梁山伯写完,老者先是一愣,随后看到他这般做派,顿时大笑。   随后拱手一礼,即登上牛车而去。   ……   ……. 第8章 不失为一段佳话,拜见陈师(第3更求一切)   两车交错,牛车辘辘而行。   车上,那名从始至终都未曾说话的老者先是透过车窗看了一眼仍在道旁举目送别的梁山泊。   随后收回目光,对着坐在对面,赠与梁山伯玉佩的老者,感慨道:“此子风姿卓然不凡,有仙仪之资,怕是安石公当年,都不如他吧!”   闻言,老者笑道:“我不如,玄度你亦不如。”   “这是自然。”   被称之为玄度的清瘦老者很是坦然的承认。   随后又看着老者腰间,道:“谢兄真是洒然物外,竟是解玉佩而赠小友,还是一位道左相逢不知根底的少年,此等洒脱,我是万万做不来。”   听着这话,老者失笑摇头。   “今日我解玉佩赠少年,而这少年又作诗一首回赠之,若是传出去,未尝不是一段佳话。”   说着,他又道:“更何况……”   “如今虽还不闻这少年之名,但料想假以时日,江东、江左,必有此人一席之地!”   他这番话是笑着说的。   但对面被称之为玄度的老者却很是讶然。   认识面前这位谢兄已经多年,他心知谢兄心高气傲,诸多世家中,罕少有人能入得他眼。   而今日这位谢兄竟是对这少年如此重视,哪怕看似是笑谈,也已经是多少年来头一遭了。   想着这里,他道:“或许吧。”   随后目光投注在谢兄手上的两张宣纸上,道:“不说这等诗才,光是这一笔手法,便足以惊才绝艳。”   “字体清瘦峭拔却又温文尔雅,干净利落,骨气丰盈……”   “更难能可贵的是,少年如此年纪便自成一派……”   “也不知此人可曾定品。”   “否则的话,光这书法,便足以位列二品,可与王逸少比肩。”   王逸少便是王羲之。   在这东晋,王羲之书法可谓是天下名士和文人士子的标杆。   而这老者张口便言及梁山伯的书法可比肩王羲之,若是此话传扬出去,恐怕整个江左都要为之震动。   但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听着老者的话,谢姓老者也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本是静极思动来游览会稽山水,未想在道旁遇到这等少年英杰……山阴梁山伯,我竟不知山阴还有这样出色的子弟?”   “玄度兄也是山阴县出身,可知这梁家根底?”   闻言。   玄度老者面露沉思之色,思忖道:“山阴县若说姓梁的,倒也是有一个世家,不过却是三等士族……或许这梁山伯便是出身于此!”   “士族?”   “若是士族便好!”   “就怕是庶族寒门,否则的话,任他千般文采,恐也难以出头!”   谢姓老者点了点头,随后看着玄度道:“玄度兄,你乃会稽有名的征士(不应就朝廷征召做官的德高望重的士人),今年便是由你担任大中正,负责察访会稽诸县的乡闾贤才,若是遇到这少年,记得提携一二。”   “这是自然。”   被称之为玄度的老者一抚胡须,说道:“此子我也很是喜欢,若是今年他能撞在我手里,那自有一番机缘。”   “不过……”   说到这里,他忽然话锋一转,盯着谢姓老者手上的纸张,笑道:“今日谢兄得了这两诗文,俗话说见者有份,也该让与我一份吧!”   听着这话,谢姓老者先是一愣,随后忍俊不禁。   “你呀……”   两人对视一眼,哈哈大笑。   闲聊中,牛车辘辘,很快便消失薄雾之中。   ……   道旁。   望着车消失在眼前,梁山伯这才登上自己的牛车。   他并不知道这两位老者的身份是谁。   只观两人气度,便知他们身份不凡。   不过这两位老者并未透露身份,梁山伯也很难猜测。   仔细回想着这一次遭遇的全过程。   那两位老者一开始之时,言谈举止颇为有些突兀,但却并不会让人产生厌恶。   反而有种自然亲近之感。   手中把玩着玉佩,感受着其上传来温润触感,梁山伯思虑片刻,随后洒然一笑。   他知这两人绝对是名士清流,但却不确定他们的身份。   但是,不管这二者身份为何。   他日定然还有相逢之时!   如此想着,梁山伯朗声道:“四九,继续赶路。”   “好嘞!”   四九闻言,应了一声,随后便驱赶着牛车前行。   而梁山伯则是将玉佩放下,在车中正襟危坐,闭目假寐。   小路曲折,约莫半个时辰后,马车忽的一停,就听到四九说道:“公子,到了。”   梁山伯睁开眼眸,从车上下来。   抬头望去,就见着来到了湖边。   四周并无其他住所,唯有眼前一栋小院。   四九上前去叩门,而梁山伯则是整顿了一番装束。   “邦邦~”   伴随着轻叩柴门声响起,很快,门就被打开。   “是梁少郎来了?”   “老爷正在书房,我这便带您过去。”   一名老仆打开门。   他显然是认识梁山伯,见了后立刻打着招呼,将梁山伯二人迎进来。   一边说着,一边径直在前引路。   “多谢老伯。”   梁山伯道了一声谢,跟在老仆身后。   小院不大,只是一个三进的院落。   过了两道拱门,便来到了一处小屋前。   敲门,得到回应后,梁山伯便径直进入。   却见这间屋子并不大,四周书柜被摆满了书卷。此刻在书桌案几前,一名老者正伏案在前。   老者发须皆白,身穿青色儒衫,头戴方巾,脸庞有些清瘦,留着胡须,眉毛很淡,其下的眼睛却很有神,炯炯有光。   此刻正聚精会神的在案几上写着什么。   一股儒雅气质,扑面而来。   这便是梁山伯的儒学老师,陈道元了。   “是山伯你来了,稍作片刻,待我将这卷儒文誉写完。”老者头也没抬,朗声说道。   “是。”   梁山伯应了一声,也没坐下,而是就束手站在原地,静静等待着。   片刻之后,陈道元终于誉写完毕,将毛笔放置在笔山上,轻舒一口气。   见状,梁山伯立刻上前,拱手行礼道:“学生梁山伯,见过陈师。”   ……   ……. 第9章 会稽孙绰,如东山之鸟(第4更求一切)   “山伯可是有些时日没来了。”   陈道元落座。   这时有老奴奉上茶水,陈道元端起茶壶抿了一口,轻声说道。   闻言。   梁山伯忙是道:“近来家中有杂事缠身,却是无法前来时时看望,陈师恕罪。”   “这都是小事!”   “当年你父去世,梁家只有你母支撑,着实艰难。”   “你作为梁家长子,肩负梁家兴盛的责任,有心想要为母分忧,这是好事。”   陈道元显然是知道梁家的情况,话语之中满是关切。   只是说到这,他却话锋一转。   “只不过……却万万不可因此荒废了学业才是。”   梁山伯听了,也是立刻道:“多谢老师挂怀,这些时日,学生并未落下功课。”   “哦?既然如此,那我可要考校你一番。”   陈道元来了兴致,当下便将此前所教授的学业询问了一番。   梁山伯虽穿越而来,但前身和自己的记忆都在,因此都顺畅的回答上来。   甚至,靠着自己的后世的眼光,梁山伯在回答之时,还有着别出心裁的见解。   这让陈道元这位治儒大家,都眼前一亮。   片刻之后,陈道元考校完毕,抿了一口茶,赞叹道:“看来你的课业确实是没有落下。”   “全赖陈师教导。”   梁山伯笑道。   闻言。   陈道元摆了摆手,叹息说道:“你梁家如今可谓是行于万仞崖边,虽还是士族之列,但梁家如今孤儿寡母,却又占着山阴这偌大的资源,谁人能不眼红?”   “你作为梁家唯一的男丁,若想撑起这个家,保住士族名列,当要努力读书,用心精进,入得九品之列方可。”   “否则的话……”   “一旦今年十月前,不能夺得品级,梁家倾覆,便在眼前!”   说到最后,陈道元的脸色都肃然了许多。   他这一番话,真可谓是肺腑之言。   其中的爱护和提点之意,哪怕是梁山伯听了,都不由动容。   而这还不算完。   这时,便听到陈道元继续说道:“不过好在你也是个知道努力的。”   “这些年来,你在我门下读书,一直勤奋好学,从未有过偷懒,这些我都看在眼里。”   “以你的学识,今年顺利定品,想来当是无碍。”   “但若想筹谋高位,光是孔孟之学可不行……”   闻言。   梁山伯当即心神一动。   东晋时期,因为书籍知识珍贵,传播不易。   因此许多读书人只专攻一两部经典,便可在士林立足。   而梁山伯有前身打底,又拜师陈道元,儒家的经典《论语》《毛诗》可谓是倒背如流,释义也都清楚。   外加他前世的记忆,遍览了不少孔孟经典。   凭借这些,在这时代,称一句博览群书也不为过。   但光精通儒学,还远远不够!   贫学儒,贵学玄。   儒学,只是寒门庶族和底层士族子弟上升的基础。   而若是想在此世博得好名声,入得大人物的眼中,受其赏识的话,老庄之道,是绝对要精通。   儒玄双通,才是根本!   但话又说回来。   玄学乃是高门贵族的学识。   若想学习,寻常寒门庶族乃至是下等士族子弟殊为不易。   而且若论玄。   在东晋无论如何都绕不开何晏、王弼、阮籍、嵇康、向秀、郭象这六人。   但这六人或出身、或成就皆是顶尖。   他们逝世后,所留的传承要么只在高门贵族流传,要么难以寻找。   想要学玄,当真难之又难。   此前梁山伯也想过此事,但一直都没有头绪,这才将之暂且放下。   可如今。   听陈师这语气,似乎……   一念至此。   梁山伯毫不犹豫,当下躬身一拜到底,陈恳道:“还请陈师指点。”   “前些时日,我有好友来信,言及他搬迁到会稽建了草堂。”   “此人你或许也听过他的名声,名为孙绰,原是太原中都孙氏,后迁会稽,袭封家父长乐侯,官拜太学博士,历任参军、尚书郎,后转永嘉太守,如今致仕在家,放旷山水。”   “此人博学多才,于书法、玄言一道颇有建树,此前著书《喻道论》颇有见地。”   “若你想学玄,我可为你修书一封引荐,再加上你的天赋学识,拜其门下,想来不难。”   陈道元朗声说道。   而听着陈师的话,梁山伯心中却掀起波澜。   作为历史和古汉语专业,孙绰这个名字,可谓是鼎鼎大名。   孙绰,字兴公。   袭封家父长乐侯,起家太学博士,后迁尚书郎。   时任征西将军庾亮邀请其为参军,补章安县令,迁尚书郎。   后杨州刺史殷浩引为建威长史,会稽内史王羲之引为右军长史,转任永嘉太守,后迁廷尉卿,领著作郎。   晋哀帝隆和元年,大司马桓温北伐后欲迁都洛阳,朝廷及众官皆慑于桓温权势,无人敢提异议。   唯有孙绰挺身上书,阻止桓温迁都,由此一举成名,名垂青史。   孙绰早年博学善文,放旷山水,曾著有《遂初赋》自述其志,并著有《天台山赋》。   与高阳许询齐名,时人将两者称之为一时名流。   意思是说,当今若论名士,唯孙绰和许询。   他颇以文才著称,乃是东晋一代文宗,玄言诗派的代表人物。   《晋书.孙楚传附孙绰传》记载,绰为当时文士之冠,桓温、殷浩、王羲之、郗超、庾亮这些东晋名流高官的墓志碑文,必须由孙绰来做,然后才可刊石。   永和九年,孙绰还与王羲之、谢安、支遁等四十一人会于兰亭,饮酒赋诗。   孙绰与其兄孙统各赋诗两首,孙绰还被推举撰写《兰亭集诗·跋》。   文誉之隆,由此可见一斑。   在东晋历史上,有着十分深厚的影响。   更何况,孙绰此时还是士族集团的重要人员,若能在这等人物门下求学,好处自然多多。   梁山伯真是没有想到。   他这位老师,虽说在历史上并无名姓记载,但非但儒学研究颇深,甚至还与孙绰这样的士林文宗私交甚好。   当真人不可貌相。   如此想着,梁山伯长身拜倒,朗声道:“如此,便多谢陈师栽培。”   “无须如此多礼。”   陈老夫子抚须,抿了一口茶,看着恭敬束手站在一旁的梁山伯,笑道:“我之所以引荐你,还是因为你的学识都已足够,所欠缺的也仅仅只是一个机会。”   “东山有鸟,三年不鸣,三年不飞,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不飞则已一飞冲天。”   “我相信,要不了多久,你便可大放异彩,天下皆知。”   “而我……只是此时助你一臂之力罢了。”   ……   ……. 第10章 签到,圆满奕剑术!(第1更求一切)   又和陈师闲聊了一阵,眼见日头西斜,梁山伯便提出告辞。   不过陈道元却开口挽留。   言及现在天色已晚,若是回去的话,恐怕要走夜路,不安全。   梁山伯听了,稍作沉吟,便听从的留下。   当晚,梁山伯和陈师一道吃罢了晚餐,又秉烛夜话一番,畅谈孔孟儒学。   一直到月上中天。   陈师年岁大了,神色开始疲乏,梁山伯这才起身,躬身一拜,说道:“陈师早些安息,学生先行告退,明日再来向老师请教学问。”   陈道元摆了摆手。   见状。   梁山伯又是一拜,这才转身出了门。   门口有着一位老仆守候着,见着梁山伯出来,便引着他前往一处客房。   屋子乃是一处偏院,不算大,但很安静雅致。   进屋一看,发现整个屋子被收拾的十分干净,还放上了新的被褥,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委屈梁小郎在此下榻,若有需要,尽管来唤我便可。”   “已经很好了,实在劳烦。”   老仆听了,却是笑笑没说话。   眼见梁山伯再没有其他吩咐,这才躬身一礼,缓缓退了出去。   书童四九自有人安置。   梁山伯一个人洗漱了一番,躺在屋内,看着外间的明月。   忽然想起现在已经过了子时,又是新的一天到来,可以签到。   当下,没有迟疑,唤出系统界面。   在日历上,今日的日期浮现淡淡荧光。   “签到!”   没有丝毫迟疑,梁山伯直接手指点了上去。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   “签到奖励发放中……”   “恭喜宿主,获得签到奖励:圆满-奕剑术!”   系统的提示声,从脑海中响起。   而听着系统的提示,梁山伯脸上当即露出一抹讶然之色。   这是……   又得了一个技能?   他可是记得清楚,在系统签到中,得到技能的概率很小,绝大部分都是保底的积分。   而梁山伯,迄今也才签到三次。   第一次因为是首次签到,奖励得到升华提升,因此得到【棋艺宗师】技能。   第二次是保底的100积分。   可这才第三次,居然又得到了技能,而且听名字,似乎是一门剑术。   心神沉浸脑海中,便见着一道剑光浮现而出,纵横来去,看上去颇为不俗。   他聚精会神,目光注视上去。   下一刻,这剑光当即炸裂开来。   还不等梁山伯细细思量,他便感觉自己似乎‘看到’一名身穿黑袍的男子,身材伟岸,盎然站立于雨夜之中,无数敌人朝着他冲来,而男子却一动不动,唯有手中长剑,在轻轻颤鸣。   很快。   当无数敌人便冲到近前。   眼见着走入周身十步距离之时,男子猛然身形晃动。   只见剑光一闪而逝,冲在最前面的数名敌人便各个头颅飚飞,鲜血激射而出。   而男子更是身形快如闪电,在这些敌人之中辗转腾挪,手中三尺青峰雪亮,往往剑光一闪,敌人便伏尸倒地。   鲜血混杂着雨水,将大地染成红色。   望之,触目惊心。   ……   难知过了多久,梁山伯终于悠悠转醒。   屋内昏暗,但借着微弱的月光,可见他的双眸明亮璀璨,眼神之中,透着兴奋之意。   “果真不愧此剑的名字,当真是精妙绝伦!”   细细体会着先前学会剑术时所见那男子雨夜厮杀的场景,脑海中也不由浮现这剑术的精髓奥妙,梁山伯一时间心神大为震动。   此剑,并非是什么剑法,没有什么玄之又玄的剑招。   仅仅只是将肉身的力量和用剑技巧发挥到了极致——   正如此剑的名字,奕剑术!   乃至对剑术的运用,剖析到了极致!   奕剑术练成之后,手持三尺青锋,一剑出鞘,十步之内,拔剑便杀!   普通人断无幸免可能。   就算武功相当,对手也会被奕剑术独特的剑术法门所干扰,再加上奕剑术精妙绝伦,可谓是凡俗剑术之极致,对敌之时有许多出其不意的巧妙,往往在一招之内便格杀对手。   正如这剑术之名——   奕剑术!   奕剑二字,本身就取自对弈之意。   不断演化,不断增加可能。   所对之敌越多,剑法越是精妙高绝。   而这等剑术,对于拥有着棋艺宗师的梁山伯而言,更是如虎添翼,相辅相成。   两者相合,此后他下棋如奕剑,奕剑如下棋。   来去自如,运转如意。   自此……   称呼梁山伯一声奕剑大师,也不为过。   “果真是好剑术!”   梁山伯称赞一声,体会着脑海中涌现出的那么多奕剑精髓,有心想要出屋演示一番。   可念及如今已经是半夜,终究还是按耐住了这股冲动。   打开个人界面。   【姓名】:梁山伯   【积分】:100   【状态】:如沐春风   【技能】:君子六艺(略有小成)、围棋宗师(超凡入圣)、书法大家(瘦金体-登堂入室)、圆满-奕剑术(登峰造极↑)   【备注:技能等级由低到高分为六等:初窥门径、略有小成、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超凡入圣。】   见着这属性列表,梁山伯不由皱眉。   按理来说,他棋剑双绝,相辅相成,奕剑术必然是超凡入圣行列,缘何却只是登峰造极。   心中浮现这念头。   这时他注意到【登峰造极】之后有着一个提升的特殊符号,当下便将心神落在上面,一股记忆传入脑海。   片刻后,梁山伯脸上露出一抹恍然大悟之色。   原来若想超凡入圣,必须要彻底圆满如意,没有丝毫瑕疵。   而梁山伯虽然得到系统灌输,再加上棋剑双绝,可终究只是理论技巧,哪怕他这些记忆都深深的印刻在脑海里,但终究还没有真正演练过。   但凡有丁点瑕疵,都算不得超凡入圣。   接下来只需要他习练一番,熟悉一下,很快就可提升到超凡入圣境界。   如此想着。   梁山伯关闭了系统界面,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这才缓缓沉睡。   ……   ……. 第11章 此一别,秋蝉!(第2更求一切)   翌日清晨。   梁山伯早早起床,洗漱一番后,便从屋内拿出一柄挂在墙上装饰用的剑器,在院中习练了起来。   奕剑术并无定式剑招,一切都是率性而为。   但每一招每一式,都是将肉身和剑术技巧发挥到极致的巅峰剑招。   因此十分精妙绝伦,威力颇为恐怖。   梁山伯在挥砍之间,剑器交织,但见寒光一闪,空气中便带起一阵轻微的破空声,似乎连空气都在微微颤抖。   一边演练,梁山伯脑海中还一边浮现出奕剑术的精髓。   “剑乃百兵之君,所谓奕剑,便是对弈之意。”   “越是演化,越是精妙。”   “兴之所至,剑随心走,以心合剑,以棋御剑,可杀伐、可守御、似虚若实,虚虚实实!”   “假作真时真亦假,若敌被迷惑,虚亦可化为成实,出其不意,才能瞬息格杀!”   “而十步之内,便是奕剑精髓。”   “依靠剑招演化,自成十步天地,一旦踏入,剑光一落,则敌手立刻身首分离!”   在脑海中细细品味着刀法的精髓,梁山伯手中的长剑也愈发精妙绝伦。   初始尚且还可见到剑器身影。   到了后来。   剑器已经彻底化作虚影。   而到了最后。   甚至连梁山伯的身影也难以看清,只能看到漫天剑影在整个院中交织。   与此同时。   一股冷冽杀伐的气机,弥漫在院中。   难知过去多长时间。   “恭喜宿主,奕剑术大成圆满,踏入最高境界:超凡入圣!”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道提示声。   却是奕剑术已经迈入超凡入圣的境地。   缓缓收功,看了一眼系统的信息,梁山伯脸上不由露出一抹喜色。   奕剑术超凡入圣,至此光凭这一身剑术,便可登临此世巅峰。   万人敌不敢说。   但若持一柄上好的剑器,哪怕百人当面,也怡然不惧。   “看来该寻一柄剑器为好。”   心中如此想着,梁山伯还剑归鞘,拿起一旁的毛巾,擦了擦身上的汗。   待到气息平稳之时,便准备回转屋内,洗漱一番。   但却见陈道元走了过来。   此时是秋季,秋雨刚停,早上的清晨寒意极重。   远处山中也被蒙上了一层水气,山间秋风阵阵,肃杀万物。   梁山伯连忙上前,行礼打着招呼:“老师这么早就醒了?”   “年纪大了,睡的不多。”   陈道元笑着说道。   又见梁山伯手中拿着剑器,身上也是大汗淋漓,一副刚刚习练过的情景,不由问道:“处仁这是在习练剑术?”   梁山伯说道:“回老师,学生每日读书,时间久了觉得身体有些虚弱,因此这才习练一些剑术,打算强身健体。”   闻言。   陈道元点了点头,赞通道:“锻炼身体的想法是好的,不过你习练剑术之事,切不可在外人面前展露出来。”   东晋有崇文轻武的风气。   士族子弟都讲究一个高冠大袖风度翩翩,对于需要汗流浃背下苦功夫的武艺十分不屑,认为这是下等流民和破落户才会学习的。   哪怕是君子必备的剑器,练了也会遭人鄙视,连寒门庶族都不屑一顾。   事实上。   近些年来,不少所谓的名流士人,甚至提议将剑器剔除出君子傍身之器的行列。   而陈道元身为名儒,自然对练剑并不介意。   但即便如此,见了梁山伯习练剑术,也会叮嘱一番,防止被外人得知,影响他的清誉。   “老师提点的是,学生明白。”   对于老师的话,梁山伯自然是恭敬的应答。   只是心里怎么想,则是另外一回事。   ……   接下来,梁山伯又在陈道元家住了两日。   这两日,便一直随着陈老夫子学习经文,遇到一些经文上的疑惑梁山伯都询问出来,而陈老夫子也都悉心解答,使得梁山伯受益匪浅。   第三日,梁山伯这才拜别陈师。   离去之时,陈道元专门修书一封,让梁山伯带上,好让他前往会稽时,可拜入孙绰门下。   师徒分别之际,陈道元显得有些依依不舍。   因为他很清楚。   梁山伯此去会稽求学,紧跟着便是登高雅集,官人定品。   以他的才学,必然能顺利定得品级,甚至从此一朝闻名,州郡皆知。   届时。   他们师徒二人再次相见,也不知是什么时候。   而陈道元的年纪也大了,说不定下次再会,便是天人永隔。   “陈师,请留步吧!”   见着陈师想要出门相送,梁山伯心中也不由叹息一声。   前身跟在这位陈道元老夫子门下求学数载,两人亦师亦友,结下深厚情谊。   如今一朝分别。   在这个时代,出一趟远门何其不易?   这一别,便可能是永别!   虽然自己与陈老夫子相处不过几日,但陈师对他关怀备至,几乎是有问必答,从不藏私。   哪怕是梁山伯也是心中十分感动。   念及此处。   他也不由悲从中来。   当下便道:“陈师待我如子侄,山伯待陈师亦如叔父,承蒙陈师多年教导,山伯感激不尽!今日一别,还望陈师千万保重身体!”   “我的身体无甚大碍,你不用担心!”   陈道元摆了摆手,有看着梁山伯伤感的神情,不由笑道:“又不是天人永别,往后再难相见,何必做这般姿态?”   “而且……”   “不管如何,我还要等着你名扬天下了!”   说到这里,陈老夫子笑着说道:“老夫早年曾学过观相望气之术,虽不精深,但也能看出一二。”   “如今你天庭饱满,眉心清气萦绕,头顶气运升腾,正是大吉之兆,此去必能得偿所愿。”   “或许要不了多久,便可名扬州郡,震动江左。”   闻言,梁山伯笑了笑。   也没多说什么,仅仅只是再次郑重的躬身行了一礼:“陈师,珍重!”   说罢。   径直转身,伴着偶尔响起的秋蝉鸣声,一路渐行渐远。   身后。   陈道元驻留门前,目送梁山伯远去。   直到后者消失在眼前,这才收回目光。   正想转身进屋。   可谁知自己的老管家却拿着一卷绢书,从偏院内跑了过来。   “老爷,梁少郎在偏院屋内,给您留了一封书信。”   闻言。   陈道元眉头一皱,接过这封书信,发现竟是一首诗。   这一看之下。   顿时悲从心中起,眼泪便滴落下来。   却见信上只有寥寥几十字——   先秋蝉一悲,长是客行时。   曾感去年者,又鸣何处枝。   细听残韵在,回望旧声迟。   断续谁家树,凉风送别离。   ……   ……. 第12章 签到暴击,君子六艺俱纯熟(第3更求一切)   车马辘辘,行于道上。   四九驾驭着牛车,道旁往来的行人,见着牛车,都是纷纷避让。   此时已经是晌午。   道旁栽种着梧桐树,微风吹起,带来丝丝凉意。   黄叶飘落,有鸟儿在树间鸣叫,显得风景秀致。   梁山伯坐在车厢内,却是没有心情观看外间的景色,反而心情沉重。   自古离别多愁绪,更哪堪冷落清秋节。   离别本就惹人愁。   更何况东晋还是一个十分特殊的时期。   或许是因为北方的战乱,华夏衣冠屈居一隅,这些混乱的经历和痛苦的过往,使得这些名士们看不到丝毫的希望。   所有的秩序、道德,都开始逐渐走向崩塌。   越来越多的人安然于线装,他们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意去见外面的世界。   这种整体的大环境,深深的影响着他们,潜移默化的改变着他们的认知。   正如他们追求美。   正如他们追求风度和谈玄论道。   也正如备受他们追崇的竹林七贤以及被看杀的卫玠……   这一切的一切,都代表着他们对人生和美的追求。   玄心、洞见、妙赏、深情。   这些构成了魏晋的风度。   他们追求自由,渴望美好,崇尚完美,率性自然。   在这个时代。   所有人都展露真实的自己,并且将这些真实,当做美好。   所以魏晋时期的人,都从不掩饰自己的性情。   离别则悲,重逢则喜。   而梁山伯,或许是受到前身的性格影响,这一次与陈师分别,他也分外不舍,心底始终萦绕着一股浓浓的愁绪。   虽与陈师真正相处不过几日,但却早就对这位大儒拥有了深深的敬意。   这次分别之后。   下次再想要见面,就难知是多久之后了。   但是……   他必须要走!   为了自己的未来,同时也为了这天地的命运。   他要走出山阴这座小小的县城,走到郡内,走到州府,走到天下所有人的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学,一步步登上高位。   唯有如此。   方能展露宏图抱负!   坐在车上,梁山伯心中如此想到。   这时,他忽然想到今日还未曾签到。   而前两日在陈师家,因为一直沉浸在探讨学识之中,白天求知,晚上也是秉烛夜游,结果一时间忘了签到。   等于是浪费了两天签到机会,这让梁山伯颇为遗憾。   如此想着,他叹了一口气,道:“系统,进行今日的签到!”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   “由于宿主积攒三日签到,触发暴击奖励!”   “您获得暴击签到奖励:1000积分。”   暴击签到?   听着脑海中传来的系统提示,梁山伯顿时愣住了。   忙是询问道:“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宿主,本系统提供人性化服务,积攒签到时间越长,获得较好奖励的概率越高。”系统回复道。   “那所积攒的签到时间是否有上限?”   梁山伯询问道。   系统回答道:“三十天为一周期,每三十天未曾签到,则自动积攒一次最高概率签到!可积攒签到次数不设上限!”   听着系统的解答,梁山伯脸上当即露出一抹喜色。   这也就代表着。   若是他将一年的签到时间积攒下来,便可以获得十二次最高概率的签到次数。   而且这种最高概率的签到,完全可以储存下来,等需要的时候进行签到。   这样,就能更大概率的获得好奖励!   “果真是人性化的系统!”   想到这里,梁山伯不由赞叹出声。   本只是三天未曾签到,若一直都是当天签到,获得保底积分的话,最多也只能获得300积分。   但储存三天便可触发暴击,直接得到1000积分。   若是能积攒三十天,哪怕没有获得技能,但仅仅只是保底积分,一旦触发暴击,也绝对十分可观。   梁山伯已经了解过了。   别看积分只是保底奖励,就对其并不重视。   实际上,积分的价值也十分恐怖。   每天签到所得的100积分,便能让一个初窥门径的技能提升到略有小成。   而1000积分,便可将略有小成的技能,提升到登堂入室。   也就是说。   哪怕只是十天的保底签到奖励,所产生的价值,都足以抵他人数十年的辛勤努力。   如今,加上这1000积分,梁山伯已经有了1100积分。   可以给技能进行加点了。   目前梁山伯有四个技能被系统收录的技能。   其中【棋艺宗师】、【圆满-奕剑术】都已经到了超凡入圣的境界,到了极限,无法在晋升。   而【书法大家-瘦金体】也是登堂入室。   这1100点积分,也不够将其升级。   仅剩下君子六艺了。   礼、乐、射、御、书、数。   任何一个单独拎出来,都有着深奥的学问。   只不过在系统这里,被合并了起来。   这君子六艺中,书是书法,梁山伯有了登堂入室的瘦金体,目前算是足够。   数是理数、气数,包含天象地理,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的规律,数学只是其中的一个分支。   严格的来说,梁山伯在【数】上,也并非研究很深,顶多略有小成罢了。   而其他四项,如礼、乐、射、御都不值一提。   正因如此。   系统经过严格的评选,认为梁山伯的六艺位于略有小成阶段,这没有丝毫水分。   事实上,若非是一手登堂入室的瘦金体撑着门面,恐怕连略有小成都很勉强。   看着君子六艺,梁山伯沉吟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将除【书】和【数】之外的其他四艺,全部提升一番。   四艺都是初窥门径的阶段。   花费400积分,将其全部提升到略有小成。   当积分消失的刹那,梁山伯只觉得脑海中顿时涌现出一股股磅礴的记忆和知识。   礼节、古乐、射箭、驭车……   悉数都灌输到脑海中,记忆犹新,仿佛被铭刻到骨髓之中。   再看系统的信息。   【姓名】:梁山伯   【积分】:700   【状态】:如沐春风   【技能】:君子六艺(略有小成)、棋艺宗师(超凡入圣)、书法大家(瘦金体-登堂入室)、圆满-奕剑术(超凡入圣)   ……   君子六艺仍旧还是略有小成的评价。   但此时的梁山伯,对六艺的掌握,与之前的他相比,已然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此前,梁山伯因为六艺,对九品官人考核尚且还有一些担忧的话。   那此刻,则是再无顾虑。   心满意足的将系统界面关闭,梁山伯端坐在车厢中。   但心境。   却与初始刚出来时,截然不同。   ……   ……. 第13章 母亲叮嘱,剑器!(第4更求一切)   车马前行,不消多时,便已经回到山阴县城,抵达梁家。   外出三日,回来后,梁山伯率先向母亲问安。   两人说了一些家常,梁山伯又将陈师给他写的推荐信拿出来,这让梁王氏很是欣喜。   母亲未曾嫁人前,也是世家淑女,学识见底都是不弱,自然知道孙绰的大名。   当下便说道:“孙博士乃江左一代文宗,颇为擅长玄言,我儿今得陈夫子举荐,若能拜入其门下,再好不过了。”   说完,她便松了一口气。   在此之前,她也曾考虑过为梁山伯寻找一位好的玄学老师。   儒学做的再好,说到底也只是寒门庶族的学识。   真正的士族必须要掌握玄言。   而他们梁家,现今无人在朝为官,家中只有她一介女流,如何能认识好的玄言大家?   幸好陈老夫子帮梁山伯写了书信举荐。   要不然,梁王氏还不知道要担忧多久。   想着心底放下一块大石头,梁王氏也就轻松了许多,又说道:“如今已经是七月初,八月十五便是郡中历年都有的中秋雅集,九月初九便是登高定品。”   “我儿可以提前赶到郡中,在中秋雅集之前,先入得孙博士门下,结识郡中士子,提前做些安排。”   母亲这话,可谓是老成之语了。   率先赶赴郡中,拜入孙绰门下,然后在九月初九定品来临之前,先参与中秋雅集,打响自己的名气,刷刷存在感。   如此一来,郡中皆知他拜入孙绰门下,自然不敢小视。   说不得连大中正都能有所耳闻。   在定品来临之际,率先被大中正得知,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因此,梁山伯笑着说道:“娘说的是,孩儿也是这般想的。”   随后梁山伯和梁王氏又聊了一些在郡中的注意事项。   当然。   主要还是母亲在说,而梁山伯听着。   母亲虽是女流,但嫁人前乃是王家淑女,身边所见所知都是世家子弟,对于如何定品、如何培养名望都很纯熟。   一番叮嘱之下,梁山伯受益匪浅,收获颇多。   值得一提的是,母亲梁王氏提议让梁山伯尽快出发,提前一天到达郡内,也就能提前一天拜入孙绰门下,这在登高定品之前,有着颇大好处。   但梁山伯决定在乞巧节过去后,再行出发,定品虽急切,但也没必要如此匆忙。   两日后便是乞巧节,正好可以过完节在出发。   毕竟,这若是一走,中秋、重阳可都没法回来,说不得便要等到年关前才能赶回来。   梁王氏显然也是想到这一点,因此也就答应了下来。   ……   清晨,天边刚刚泛白,梁山伯便已经起身。   母亲年岁大了,不嗜睡,此刻已经起来。   采薇正在指挥着后厨将饭食端上来。   饭食很清淡,却有营养。   食不言寝不语,吃过了饭后,梁山伯这才便向母亲提及,中午要出去一趟。   梁王氏自然应允。   拜别了母亲,梁山伯便带着书童四九出了梁府。   这次出门,梁山伯在游历之前买一柄剑器。   这时代江东虽太平,但匪患不少,如今他外出远游在即,正好给自己买一把佩剑。   如此。   若是遇上匪患,凭借着他的奕剑术,天下之大,何处都可去得。   此前就已经让四九打听好了,整个山阴县,打造剑器最好的便是城南的王记铁匠铺,据说祖上曾是北魏匠造营出身,打造的兵刃剑器十分坚固。   乘坐牛车,径直朝着城南而去。   半个时辰后,便到了一处铁匠铺前。   只是站在门口,便感受到一股热浪涌来。   走进店里,可见火炉烧的滚烫,几个光着膀子的大汉正在打铁,叮叮当当的声音络绎不绝,传入耳中。   这时,一个老者见到梁山伯,当下忙是走过来,行礼说道:“敢问这位公子,此来所为何事?”   梁山伯笑道:“我听说你这是山阴最好的铁匠作坊,在下即将出门远游,此来特意寻找一柄剑器傍身。”   听了这话,老者更是面露迟疑:“公子,若寻剑器的话,您应该去前面街巷的荀玉斋,那里有装饰华丽的剑器。”   “我这里不过就是打造一些粗汉军户们所用的兵刃罢了,怕是不符合公子您的需求。”   他见着梁山伯身着宽袍大袖,头戴黑纱冠,气质不俗,一看便知是世家子弟。   如这般世家子弟,即便是外出佩剑远游,也只是带一柄装饰用的剑器。   华丽更甚于实用。   因此,这才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无须多说。”   梁山伯摆摆手道:“我此来便是寻真正的杀伐剑器……带我看看你这里最好的兵刃,莫要拿那些中看不中用的来糊弄我。”   “这……”   老者还是有些迟疑,但看着梁山伯肃然脸色,知道他并未是说假话。   当下,只好一咬牙,道:“既然如此,还请公子随我来。”   老者走在前头,梁山伯在其后跟着。   一路走到铁匠铺旁边的店铺,就见大厅中挂着不少兵刃,刀枪棍棒剑器钩叉,甚至连农具都有。   “公子,这就是本店所打造的兵刃了,公子可随意看看,若是相中哪个,尽可与我说。”   老者指着厅上所挂的兵刃,介绍道。   梁山伯看了一圈,随后走到一处悬挂长剑的墙壁上,随手拿起一柄长剑,打量了一番,随后屈指一弹。   嗡!   剑器发出颤鸣之声,整个长剑都在剧烈抖动。   下一刻。   喀嚓!   剑身上,竟是出现一道裂纹。   老者见状,顿时双眸瞪大,瞳孔也急剧收缩。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光看这一手,老者便知道,眼前这位风姿卓绝的年轻公子,绝对是个行家里手。   “若贵店仅有这些花架子,那可就太令我失望了!”   梁山伯随手将剑器放到架子上,转身对着老者,似笑非笑道:“快把你店中的好东西拿出来吧!”   “只要令我满意,价格不是问题!”   老者此刻也不敢在小视梁山伯,闻听此言后,也没有废话,直接对着店里的两个伙计道:“快去把店中珍藏的兵刃取来!”   两个伙计听了,点点头便离开。   很快。   他们便抱来几个长条木匣,放在桌子上。   “公子,这些剑器乃是老夫亲自打造,质量绝对上乘,想必定然可以让公子满意!”   说罢,老者亲自上前将箱子打开。   只见里面,赫然是一柄长剑。   剑鞘的装饰并不如何华贵,仅仅只是嵌刻了一些花纹,整体看上去古朴雅致,却又带着一股厚重之感。   梁山伯探手拿出,直接抽剑出鞘。   “锵!”   清脆剑鸣声骤然响起,但见剑身清冽,闪耀着寒芒。   屈指一弹,剑身轻颤,一股凛然气息油然而生,带着凌厉的杀伐气机。   “好剑!”   梁山伯赞叹出声。   ……   ……. 第14章 七夕乞巧,带剑远游(第1更求一切)   “此剑乃是老夫年轻时以古法打造,耗费我三年光景,百炼而成!”   “莫说山阴县内,即便是遍数整个会稽,乃至江东诸郡,能在兵刃打造上超过我的,没有五指之数!”   听着梁山伯称赞,老者也介绍着说道。   话语之中,带着一股自傲。   梁山伯听了也不由点点头。   这话还真不是老者自夸自擂,而是这剑器却是颇为不俗。   以他的奕剑大师目光来看,此剑确实颇为上乘。   虽比不得什么传世名剑,但质量也绝对不弱,尤其是老者祖上许是出身北魏匠造营的缘故,所打造的剑器都带着一股杀伐意味。   在厮杀之道上,颇为契合。   而梁山伯购买剑器,乃是做护身之用,自然是剑器质量越好越是能令他满意。   “其他的就不看了,就要这一柄了!”   梁山伯也不看其他的剑器,直接就选定了。   千金难买心头好,此剑已经颇为如他心意,其他的剑器自然就没必要在看。   “公子,此剑乃是我店的珍藏,若要购买的话,恐怕这价钱……”   “价钱好说!”   梁山伯很是爽快的说道。   很快,结清了价钱,梁山伯便带着刚得的剑器离开了铁匠铺   老者也很是满意。   这一柄剑器卖出去,足以抵得上他铁匠铺数年的盈利。   更重要的是。   能看到自己所打造的剑器被一位剑术高手喜爱,这也是一件颇有成就感的事情。   总而言之,双方皆大欢喜。   ……   七月初七,乞巧节。   乞巧节,又名七夕节,因为参与这个活动的大都是年轻女子,因此又称为少女节、女儿节。   这个节日,最早是在西汉的宫廷流传,后来逐渐流散到民间。   在最初之时,七夕并未有爱情、亲情的寓意,毕竟当初西汉宫廷的宫女们不可能被提倡恋爱,所以七夕节最早的内涵主要是乞巧。   在这一天,年轻的少女们摆上瓜果甜食和自己刺绣、针线等手工艺品,向织女乞求心灵手巧。   这也是【乞巧】的由来。   这一天,是单身女性们最为快乐的一天。   要知道,在古代女子地位低下,即使是春节,年轻女子们都未必可以穿着新衣服去串门。   只有在这一天,她们才可以穿着盛装,不用担心世俗的指点,大大方方地走出去与姐妹们聚会、玩耍。   这一日晚上。   山阴县内,街道上张灯结彩,到处都是穿着盛装的年轻女子,结伴出行。   热闹非凡。   而在梁家主宅内,采薇等几个小小侍女在找院内摆上了丰厚的瓜果,奉上自己缝制的衣服香包。   在门前的溪水边放下花灯。   对着皎皎明月,朝天祭拜,虔诚地乞求织女神赋予她们聪慧的巧手。   母亲梁王氏心善,给采薇和几个侍女都赐予了布匹和赏钱。   一家人便在院子里,伴着天上繁星明月,野营露餐。   夜晚的星空,没有雾霾的污染,星辰点缀,十分耀眼。   在星光和明月的照耀下,梁山伯给这些少女们讲述了牛郎织女的故事。   “我知道,我知道,小郎讲得故事我知道。”   一个小侍女眼睛明亮,十分活泼的说道:“我听闻前朝的曹子建写过天女助人的故事。”   牛郎织女的故事虽然正式记载是在南朝,但实际上,早在周朝之时便已经有过记载。   《诗经.小雅.大东》有言:维天有汉,监亦有光。跂彼织女,终日七襄。虽则七襄,不成报章。睆彼牵牛,不以服箱。   当然。   这时还只是雏形,牛郎和织女仅仅还只是简单的星座,并未有什么关联。   直到汉朝之时,班固在《两都赋》中说:“临乎昆明之池,左牵牛而右织女,似云汉之无涯。”   意思是说,汉宫昆明池边有牵牛、织女两座石人像。   这时,牵牛织女便已经逐渐完善。   再到曹植曹子建编写的《灵芝篇》中增加了“天女助人”的部分,逐渐融合,这才赋予了牛郎织女凄美的爱情故事。   此刻,闻听这个小侍女的话,梁山伯笑道:“你说的不错,不过……”   “今天我要讲的,是一个更加完善也更加凄美的爱情故事,故事要从一个名叫牛郎的孤儿说起……”   几个小侍女很快就被牛郎和织女那凄美的故事所吸引,一时间听得如痴如醉。   唯有采薇,屈膝侧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目不转睛的看着梁山伯。   星光倾泻而下,照耀在梁山伯的身上,恍若银光瀑布般夺目。   采薇注视其上,眸中竟是也染上一层金辉。   是那么的璀璨、夺目,且耀眼。   不知何时。   母亲梁王氏因为困乏,两个小侍女扶着她休息去了。   原地便只剩下梁山伯和采薇,席地而坐,看着漫天星辰。   皎洁明月,清风抚松。   今晚星空很美。   梁山伯不由看的痴了。   但在采薇看来。   此时的小郎,要比星空更加璀璨。   看着看着,她不由含羞带怯的依靠在梁山伯的肩上,眸中已被这道身影占满了全部。   再也无法忘却。   ……   七月初八。   清晨。   东方的金乌将升未升,道旁野草上还有着鲜嫩的露珠留存,将要低落却顽强的没有落下。   几只鹤落在门前的小溪前,吸吮了几口甘露,轻快的鸣叫了起来。   有鸟儿大门两旁的树上筑巢,此刻也是叽叽喳喳,显得分外活泼。   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   四九驾驶着牛车停驻在梁府大门前。   几个梁府的下人正在将一应生活用品朝着马车上搬运,里面还有着母亲梁王氏和采薇为梁山伯亲手缝制的衣服和单鞋。   此外,还有着一应的冬衣。   针脚细密,花纹繁琐,可见倾注了不少心血和精力。   “我儿,这次出游,千万记得照顾好自己,莫要让为娘担心……就让采薇跟着你一起去吧。”   梁府门口,母亲千叮咛万嘱咐。   而听着这话,一旁的采薇则是满脸紧张和期待的看着梁山伯。   她自然是愿意跟着小郎,并且十分乐意照顾小郎。   只是。   这终究要小郎的准许。   而梁山伯,听着母亲的话,本想拒绝。   但迎着采薇那期待的目光,原本的念头也咽了回去。   佳人一片痴心,又怎能辜负?   念及此处。   梁山伯洒然一笑,道:“就依娘。”   ……   ……. 第15章 此去当扬名天下,上虞祝家!(第2更求一切)   出发在即。   母亲却又不舍了起来。   明明是梁王氏要梁山伯快些离开家,前往会稽,可真当到了这一天,她却又是最为不舍。   眼看着都快过了晌午,若再不出发,今日怕是出不得山阴,母亲也只好含泪相送。   送了一程又一程。   眼看着都快要送出城了,梁山伯只能对着母亲行礼,郑重道:“娘,回去吧,孩儿会照顾好自己的。”   站在梁山伯身后的采薇也是安慰道:“老主母放心,奴婢会照顾好小郎的!”   梁王氏双眼通红,握着儿子的手。   明明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唇颤抖着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良久。   这才吐出一句话:“千万保重身体,娘在家里等着你!”   ……   “嘘~”   四九驱使着牛车,辘辘前行。   梁山伯坐在车厢内,回望便能见到母亲仍旧站在路边,远远眺望着他。   哪怕已经走出了城,上了官道,走出去老远。   但极目远眺。   似乎还是能隐约见到那道略显佝偻的身躯,在注视着他。   来到这个世界,他虽与梁王氏接触不多。   但这种情感,却作用到了他的身上。   前世,他是一个孤儿,自己从福利院长大,最终依靠着国家补贴上了学,以优异的成绩考入青华,回来钻研投入到历史和古汉语,埋头为国家做贡献。   所谓的亲情他从未体会过。   但在这里。   他却深深的感受到了。   一时间,既是为自己侵占了原主的身体感到羞愧,又是为能体会到这般亲情而喜悦。   心情纷乱如麻,难以自持。   就在梁山伯内心百感交集之时。   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掌被一只柔嫩的手抓住。   低头看去,赫然正是采薇。   “少郎,不要太过悲伤,过了年就能回来了,主母肯定会没事的。”   采薇柔声安慰着。   梁山伯点了点头,心神稍稍收敛,反手将采薇的手攥住。   后者顿时又羞又喜,一时间手足无措。   而梁山伯,则是目光远眺牛车行进的方向。   莫名的悲伤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穷的期待。   虽然对会稽的形势两眼一抹黑。   但他相信且坚信。   此番前往会稽。   当是踏出他闻名天下的第一步!   “扬名!”   “定品!”   “蓄势!”   “掌权!”   “然后……”   “结束动荡,改换天地!”   ……   会稽地处吴越之地,因会稽山而得名。   孙绰虽在会稽郡内,但所隐居之地,却距离山阴颇远,靠近吴兴郡,位于明圣湖附近。   也就是后来的禹杭西湖。   当然,此时西湖被称之为明圣湖,或是放生池、龙川、上湖、明月湖……别称有很多,不一而足。   孙绰致仕隐居之地,就在西湖边,不远处的姚桂山脚下。   从山阴前往明圣湖,路途约莫百五十里。   看似路途不远,但在这个时代,交通不便,路途艰难,哪怕是百五十里,也要行走不短的时间。   更不要提,这时代有的百姓,生活一辈子连自己的村镇都未曾走出过的比比皆是。   一百五十里。   对于许多人而言,已经是望而却步的距离。   车辆辘辘。   牛车行驶缓慢,不过好在相比较于马车而言,较为平缓,没有那么颠簸。   说来东晋时期因为衣冠南渡,朝廷丢掉北方,损失的不仅仅是万里山河,还有各种战略要地。   如北方草原养马地,也丢失。   故此江东非常少马。   许多马匹都被作为战略物资使用,寻常人不可用来拉车乘坐。   因为是怀揣着带剑游学的念头,再加上前往孙绰处求学也没有时间限制。   故此梁山伯并不着急赶路,而是让四九驾车缓缓前行。   反正山阴县和明圣湖相距不远。   哪怕路途再崎岖,终究不过几日便能抵达。   牛车沿路前行,直到傍晚,才刚出山阴县的辖地。   晚间夜路难走,因此傍晚十分,一行便在上虞边界的一处小镇子里投宿。   找了一处干净僻静的客栈,就此住下来。   他们一行虽仅有三人,但四九书童打扮,采薇侍女装饰,又姿容靓丽,而梁山伯纱冠博带,大袖飘飘,显得俊逸非凡,不似俗人。   因此客栈掌柜竟是亲自前来迎接,将梁山伯引入客栈内最好的小院中住下。   又跑前跑后,殷勤伺候,服务的十分热情周到。   几个客栈的店小二帮忙将行礼搬到院中,四九赐予了他们一些赏钱,随后又吩咐掌柜,稍后整治一桌席面。   掌柜自然听从。   梁山伯他们赶路而来,虽路途不远,但也风尘仆仆,本打算吃罢了饭食就歇息。   可谁知在前厅吃饭时,却忽然听到周围的人都在讨论着什么事情,言语之中,离不开‘祝家’‘黄家’、‘逃婚’之类的字眼。   这让梁山伯当即心中一动。   穿越东晋,又成为了梁山伯,自然对传说中梁祝故事的另一个主角十分好奇。   此次前往吴郡明圣湖游学,梁山伯还期待着,能否在途中遇到那位女扮男装入书院求学的祝英台。   这次之所以绕路来到上虞,也是想着能否遇到。   不过,这也就是想想罢了。   梁祝终究只是一个故事。   上虞祝氏,乃是高门大户。   虽不是顶尖士族行列,但在二等士族中,也属于上流。   更不要说祝家势力广泛,生意遍及吴郡及周边各地,便是诸多名流也与祝家私交甚好,可谓是人脉甚广。   更重要的是。   据说上虞祝氏甚至还与陈郡谢氏有联姻。   陈郡谢氏便是东晋两大最为顶尖的门阀‘王谢’之一。   祝氏能与其联姻,其世家阀阅可见一斑。   莫说梁山伯如今只是下等士族的子弟,一文不名。   哪怕是出身高门世家,贸然拜访,想要见得祝氏女眷,也是痴心妄想。   所以。   此次来上虞,与其说想要见到祝英台,倒不如说是怀着好奇之心游览一番。   看过之后,也就罢了。   只是……   他听着客栈堂下那些人的议论。   祝家、黄家、逃婚……   这些字眼汇聚起来。   倒是让梁山伯心中诧异之时,更忽然冒出一个猜测。   该不会是……   ……   ……. 第16章 熟悉的剧情,上虞刘重之(第3更求一切)   “公子有所不知。”   “前些时日,祝家与黄家订了婚事,祝家八公子祝英齐将迎娶黄家大小姐,两家为此可是张灯结彩,大肆庆贺,整个上虞甚至是周边诸郡之地都已经知晓。”   “可谁知,就在昨日,两家大婚之日,黄家大小姐却突然当众逃婚,至今还未曾找到!”   被梁山伯唤来的客栈掌柜,仔细将此事给讲述了一遍。   说到这里,这位掌柜还不由摇了摇头,感叹道:“说起来,这黄家在上虞只是一介普通的下等士族,能搭上祝家可谓是邀天之幸。”   “可谁曾想那黄家大小姐竟然做出了这等荒唐事,使得祝家在大庭广众之下颜面尽失。”   “两家接亲不成,反倒因此成了仇敌,这黄家……后面怕是要遭殃了!”   在这个时代,女子逃婚,可是一件大事。   更不要说,是黄家依附祝家,结果黄家女子在大婚当日逃走,这简直就是当众给祝家脸上打一巴掌。   祝家没有当场翻脸,已经算是克制。   说起来,那黄家女子固然是勇气可嘉,但实际上能做出这样的事,可谓是脑子有问题。   毕竟。   在这东晋,还能容得下恋爱与自由?   当然。   梁山伯在意的并非是这一点。   而是……   经由此事,他已经确信了自己先前的猜测……   这分明是梁祝里的剧情啊!   他脑海中仔细回想着梁祝里的剧情,看看此番自己是否能够在其中获得一些好处。   旁的不说。中   若能借此事,得到上虞祝家的友谊,便是极大收获。转   念及此处。群   梁山伯唤来书童四九,让他仔细打探一番祝家和黄家的事宜,弄清楚现在到底是一个怎样的情况。3   只有知道这一点,他才能筹谋行事。7   四九虽然对梁山伯这么关注祝家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多问,不假思索的答应了下来。1   ……7   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2   梁山伯身在小院之中,正对着字帖习练书法。9   这时,四九回来,取下了油纸伞,正准备汇报,见着梁山伯在临摹书法,立刻止住了原本想要说的话,耐心的等待了起来。1   片刻后。1   梁山伯临摹完一副字帖,将笔放下,随后擦了擦手。9   见状,四九这才说道:“公子,已经打探清楚了。”   说着,他便将自己所打探出来的消息原原本本都讲述了一遍。   虽说碍于祝家的威严,上虞县内众人也只是在私下里议论,不敢大肆传扬。   但当时黄良玉逃婚,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   如今是闹得沸沸扬扬。   所以四九还是很快就将原委弄清。   黄良玉逃走,如今黄家和梁家都在寻找,只是过去了一天一夜,还是没有找到黄良玉。   听到这些消息后,梁山伯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他细细想了一番,随后便心中已然有了定计。   只是却并未表露出来,而是说道:“且去早些歇息吧,明日在此处停留一日,后天在行上路!”   闻言,四九自然是躬身应喏。   等其走后,梁山伯也并未在临字帖,而是在采薇的服饰下,熄灯歇息。   第二日。   梁山伯带着采薇和四九在上虞漫无目的闲逛了起来。   在上虞游览。   当然是首推曹娥江。   乘坐牛车,来到曹娥江渡口,但见江水滔滔,却又平缓至极。   曹娥江原本不叫这个名字,而是称之为舜江。   据称,东汉时期,曹娥之父下水捕鱼,结果却不慎落水,溺死江中。   当时曹娥不过才十五岁,听闻其父溺水,在江边不吃不喝哭了七天,第八日,曹娥投江而去。   又五天,曹娥抱父亲尸体浮出水面。   一时间,县内轰传。时任会稽上虞令的度尚,有感曹娥美德,因此决定为其立碑。   先是让自己的属吏魏朗为之操刀写碑文,但魏朗想了很久也不知该如何书写,遂命其弟子邯郸淳作碑文。   邯郸淳当时不过弱冠年纪,但却文采飞扬。   不过思忖片刻,便从容持笔,一挥而就。   后来蔡邕闻讯来观,手摸碑文而读,阅后便题书‘黄绢幼妇,外孙齑臼’八字于碑阴,其中隐藏着一个谜语,便是‘绝妙好辞’四字。   再后来。   这碑文就消失不见了。   而按照历史上的进展,两年之后,王羲之将会来到这里,观景而写文,由新安吴茂先为其镌刻,重立曹娥碑。   此时曹娥江渡口,尚且还什么都没有。   但这并不妨碍后人临江凭吊。   当梁山伯来到这里时,就见到有不少牛车停驻在江边。   有的是来此观景。   有的则是等待渡江。   江边不少士子和淑女游览闲谈。   而当梁山伯来到这里时,也是吸引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毕竟。   梁山伯气质不凡,相貌更是卓然。   此刻身着青色大袖衫,头戴黑纱冠,身材修长,脚踏木屐,   脸上带着从容笑意,仪态娴静,潇洒从容,举止有度,身边还带着伶俐书童和秀美侍女。   一看便知不是俗人。   这等气度,当下便将其余士子和淑女都给震慑住了。   纷纷猜测梁山伯到底是何等人物。   毕竟,他们此前从未见过梁山伯,想来应当不是上虞人士。   一些士子有心结交,因此便主动前来与梁山伯叙话。   “这位兄台,在下上虞刘重之,敢问足下高姓?”   一位皮肤白皙的青年走上前来,拱手笑道。   “免高姓梁,山阴梁山伯,见过刘兄!”梁山伯也是拱手笑道。   “山阴梁姓?莫非兄台出自山阴梁家?”   听到梁山伯这话,刘重之出声询问道。   而在得到梁山伯肯定的回答后,刘重之当下便又道:“原来是梁太守的儿子,真是失敬!梁太守当初为山阴令,亲自治水,造福一方,我等久仰已久!”   言谈之中,刘重之又拱手一礼,以示尊重。   当初山阴大水,梁文山时任山阴令,亲临水患一县,治水一方,颇得当地百姓敬重。   刘重之身在上虞,自然听过梁文山的事迹。   “刘兄客气了。”   梁山伯摆了摆手。   随后两人闲聊起来,而其他的士子,也都陆续加入进来,先是闲聊,随后不可避免的提及学识。   梁山伯本就精研儒学,再加上后世的见识,言谈之中,妙语连珠,时有出众之语。   很快,就将其余士子折服。   一个个都对梁山伯颇为敬佩。   ……   ……. 第17章 等人,借你项上人头一用!(新书求一切)   “处仁兄(梁山伯的字)当真是学识渊博,在下自愧不如!”   “今年定品,处仁兄必然能一鸣惊人!”   “处仁兄,若是有暇可来我家,定当竭力招待!”   曹娥江畔。   不少士子都围在梁山伯的身边,谈论学识。   都是年轻人,互相通报姓名后,很快就熟络起来。   而梁山伯的学识出众,自然是将其他人折服,再加上‘如沐春风’的状态加持,很快就打成一片,让其他人心生好感。   于是纷纷对梁山伯夸赞了起来。   梁山伯则是宠辱不惊,并未有丝毫自得于骄傲,每每听到有人夸赞,都是拱手还礼。   而这样的态度,更是让其他人颇为赞赏。   身为士族子弟,举止有度,谦逊有礼,丝毫都不浮夸高傲。   再加上相貌出众,气质超然。   这样的人,无论是谁都不会生出厌恶。   至于小说中所发生的诸如嘲讽之类的狗血事情,是根本不可能存在。   毕竟。   谁又不喜欢和美好的人待在一块呢?   要知道。   在东晋这个人人向往美好、追求美好的时代,哪怕是仅仅只有一个好皮囊,都能让他人疯狂喜爱。   更遑论梁山伯身上还有着不少其他美好的品质。   一番交谈,直到傍晚时分,众人这才纷纷打算归家。   只不过。   在他们离开的时候,都想要邀请梁山伯去他们家里做客,但这都被梁山伯婉拒了。   这让他们颇为遗憾。   只能一再提及,等下次闲暇之余,定然要去他们家里。   梁山伯自然是点头应承下来。   “处仁兄当真是谦谦君子,颇有古人之风啊!”   “今日一见,才知与处仁兄相见恨晚!”   “本想邀请处仁兄来我家,抵足而眠,真是可惜……”   “是啊是啊……”   目送着一众士子纷纷乘坐牛车离开,远远的还能听到他们的称赞,这让梁山伯不禁微微一笑。   直到他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线中,他这才收回目光。   这时。   四九凑了过来,低声道:“公子,咱们也回去吧?”   “不急!”   梁山伯站在曹娥江畔,看着滚滚江水,轻声道:“还要在这里等人来。”   此言一出,四九当即面露疑惑。   等人来?   等的是谁?   除了今日这些士子外,公子并不认识上虞的人吧?   他虽然心生疑惑,但也没有多言,仅仅只是站在一旁耐心的等候着。   时间流逝。   很快,太阳彻底落山,天色逐渐昏暗了下来。   站在曹娥江渡口,只见大地一片黑暗。   除了远方江畔中,有丁点渔家灯火亮着外,便只有星月之光洒落。   渐渐的,微风吹起。   “小郎,夜晚寒重,披上吧!”   采薇从车内拿出一件披风,想要给梁山伯披上。   但梁山伯却摇了摇头。   “我不冷。”   他转头,看着采薇,身体微微有些颤抖,于是接过披风,直接将其围在了采薇的身上。   这样一来,梁山伯的双手自然不可避免的将采薇给抱在怀中。   这让后者顿时身体僵硬,脸上更是浮现红霞。   好在此刻昏暗,这也让采薇稍稍心安了些。   感受着披风覆盖在肩膀,一股暖意也流淌在心间,她心里想着:“小郎真是变了,变得……比以前更好了。”   念及此处,她不由痴痴一笑。   “怎么了?”   梁山伯询问道。   “没……没什么。”   大有一种被撞破心思的采薇,连忙结巴的回复,随后又下意思的转移话题,询问道:“小郎,都已经晚上了,你等的人还没来吗?”   闻言。   梁山伯正想要说话,却忽然感知到了什么。   目光看着渡口,笑道:“已经来了。”   ……   江中。   一只小舟摇摇晃晃的从远处飘荡了过来,最终靠在渡口的岸边。   船上,下来一个青年。   身着青色儒衫,头扎发簪,光看外表皮囊,倒也不是寻常人。   然而。   此刻这青年却贼眉鼠眼的左顾右看,一副做了亏心事的模样。   事实上,他确实正在做亏心事。   青年名叫秦京生。   本是一介没有一技之长,好吃懒做的放浪登徒子。   前些时日,却是意外结识了上虞黄家的大小姐黄良玉,靠着花言巧语,将黄良玉给蒙骗。   两人逐渐生出情愫。   当然,这只是黄良玉一厢情愿罢了。   秦京生之所以对黄良玉这么好,只是因为对方相貌出众,再加上她出身黄家,势力不小。   秦京生本想攀附。   可谁知,前段时间黄良玉被其父许配给祝家的八公子。   祝家!   那可是上虞豪门大族!   秦京生当即就害怕了起来,立刻就想要和黄良玉断了关系。   可谁知。   就在他话还没说出口,黄良玉却率先提出,要与他私奔,离开上虞!   当时秦京生就开始在心里筹谋了起来。   私奔是不可能私奔的!   但黄良玉既然一门心思想要跟他跑,这就等于送上门的肉,焉有不吃的道理?   当时秦京生就已经打定了注意。   只要黄良玉跟他跑出来,他就带着对方远走高飞,去往黄家和祝家势力遍及不到的地方,将黄良玉给卖了!   这黄良玉出身大家,定然能够卖一个好价钱!   足够他挥霍。   想明白这点后,秦京生就假意和黄良玉虚与委蛇,决定在今晚于渡口等待黄良玉,然后一起离开。   因此,他这才晚上操纵小舟。   为的就是等待黄良玉。   抵达岸边,四处贼眉鼠眼的打量着,确定没有什么动静后,他这才上岸。   只是。   刚刚上岸就忽然间听到耳边传来一道声音。   “这位兄台,缘何于此处鬼鬼祟祟?”   此言一出,当即将秦京生给吓了一大跳。   借着微弱的星月光芒,他这才发现,不远处,竟有一个身着大袖,头戴纱冠的男子,此刻正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看着这人,秦京生勉强稳住慌乱的心神,装模作样拱手道:“兄台说笑了。”   “我哪里是鬼鬼祟祟,仅仅只是因为天黑看不清罢了。”   “倒是兄台,这么晚的时间了,为何还会在这里?”   他还反问起对方来了。   “我来这里……当然是为了等你呀!”   梁山伯笑着,走了过去。   “等我?”   秦京生下意识露出一抹疑惑:“我与阁下素昧平生,却不知……”   然而。   他脸上的表情才刚刚浮现,却忽然看到眼前寒光一闪,随后就感知到脖颈一疼。   “在此处等你,自然是想借你项上人头一用!”   梁山伯洒然一笑,收回长剑,缓声道:“如此……”   “方能助我筹谋大事!”   话音落下。   秦京生顿时目光圆瞪,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   ……. 第18章 黄良玉与祝英齐(新书求一切)   “公子……”   “小郎……”   看着梁山伯二话不说,竟是直接杀了一个人,四九和采薇都被吓到了,下意识惊呼出声。   不过。   很快,他们就回过神来,脸上并未露出害怕,反而走了过来,询问道:“公子,需要我们做什么吗?”   “不用!你们不用多说,就在一旁看着就可。”   梁山伯摇了摇头。   对于两人这样的态度,他并未太过诧异。   这时期,人命如草芥。   死上个把普通人,实在太普通了。   如那些世家门阀,占据偌大庄园,仆人数百上千,更有甚至,仆人上万!   就如梁山伯所知的那些顶尖世家豪门,占据的土地有的甚至堪比一县之地,家中奴仆数万。   在自己的庄园内,酿酒、织造、作坊齐备,简直如同一个国中之国。   那些奴仆,都是世家的私有物,如同货物一般随意买卖。   哪怕是杀了人,也没有人会探究。   别的不说。   山阴县诸多世家,哪个家族每年都不弄死一些奴仆?   而四九和采薇虽然不清楚梁山伯为什么要杀了这个青年,但定然有他的道理。   一个是他的书童,世代吃住梁家,属于梁家的家生子。   另一个则是他的侍女。   他们自然不会因为这个而质问梁山伯。   至于杀了秦京生有没有后患,这就更不用担心了。   秦京生不过就是一个好吃懒做的登徒子,整日就会偷鸡摸狗,坑蒙拐骗。   完全就是一个人渣,没有人会在意他的死活。   更何况,这夜晚无人。   即便是事后有人追查,谁又能查到他的头上呢?   可以说,万无一失。   至于为何要杀这秦京生,当然是方便进行他接下来的筹划。   找来绳子,将秦京生绑在一块大石头上,随后将其扔进曹娥江中。   看着秦京生彻底沉入水中,再也没有丝毫浮起来的迹象,梁山伯拍了拍手,这才算是结束。   铺垫已经打好。   接下来。   便是等待其他人登场了。   站在曹娥江畔,梁山伯耐心的等待着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神色一动,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正主,来了!”   ……   一名身着大红嫁衣的女子,正在朝着渡口跑去。   她看起来相貌不算顶尖,但也颇有一股小家碧玉的气质。   然而。   此刻她却脸色惊慌,一边跑一边朝着身后望去,就好似有什么人在追他一般。   很快,她就来到了曹娥江渡口。   夜色昏暗,她隐约看到渡口处站着一个男子,当下便面露喜色,呼喊道:“京生,京生……”   然而。   那道声音却没有回答。   而女子又跑近了些,等隐约能看清这男子身形时,却是一下子停住脚步。   这个背影……   不是她的心上人,秦京生。   正值此刻,那道身影也缓缓转过身来,看着面前面露警惕的女子。   不得不说,黄良玉的相貌虽比之采薇稍有不及,但也确实不错。   尤其是此刻穿着嫁衣,更显气质。   但可惜……   梁山伯对这样脑子有问题的女人,没有丝毫兴趣。   “黄家大小姐,当真厉害!”   梁山伯直接一口叫破来人的身份,笑着说道:“区区一个举动,便让堂堂的上虞祝家沦为全郡笑柄!更是亲手将自己的家族推入地狱深坑,真叫在下大开眼界!”   “你在说什么胡话?”   听着梁山伯的话,黄良玉当即就脸色一变:“这位公子,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那我就换个你能听懂的话来说吧。”   看黄良玉还在装糊涂,梁山伯直接收敛了笑容,沉声道:“你便是黄良玉,前日在祝、黄梁家的大婚上逃走,目的是与秦京生私奔,对也不对?”   黄良玉当即色变。   然而。   还不等她想要说些什么,就听到梁山伯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与秦京生约定今晚在这里相会离开,但他已经来不了了!”   “不可能,京生不可能不来的……”   黄良玉下意思的反驳。   但随即,他就看到梁山伯那似笑非笑的神色,整个人一下子愣在原地。   下一刻。   她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你……你把京生怎么了?”   梁山伯没说话。   只是看了看身边的曹娥江。   见状。   黄良玉哪里还不明白,当即脸色苍白一片,满脸难以置信。   见着对方神情,梁山伯不由叹息,感慨道:“借问江潮与海水,何似君情与妾心?黄姑娘,你真觉得自己的所做所为,没有错吗?”   “我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错在何处?”   黄良玉苍白着脸色,咬着牙说道。   “这当然没错!”   梁山伯说道:“鼓起勇气追求爱情固然值得赞赏,但却不该是这样的方式……”   “大婚当日逃走,与他人私定终生,你难道就没有想过,蒙受这样耻辱的祝家会善罢甘休?而黄家又会遭遇怎样的灭顶之灾?你的家人,亲人,朋友,又将会面临怎样的下场?”   “这些你想过吗?并没有!”   “你仅仅只是想到了自己,只想追求自己那所谓的幸福和爱情,甚至为此不顾一切。”   “但是……”   “你在想到不顾一切的时候,有动动脑子想想你的心上人,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吗?”   “你有打听过他的家庭吗?”   “你有打听过他的为人吗?”   “你知道他住在哪里吗?”   “你知道他有哪些朋友吗?”   伴随着梁山伯说出这些话。   每当他问出一句,黄良玉的脸色都苍白一份。   但她还是强撑着。   毕竟。   在她心中,自己与秦京生那么深厚的感情,自然不可能被梁山伯区区两句话就给动摇。   而事实上,梁山伯也没打算动摇黄良玉的想法。   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只不过就是念在对方悲惨的遭遇上,忍不住提点几句。   之后如何,全看她自己的造化和际遇。   而他真正的目的,只是让黄良玉明白秦京生已经死了,这就足够了。   毕竟。   他真正的目的,并非是黄良玉。   而是——   “哒哒哒……”   远处,传来马蹄的轰鸣声。   不多时。   一骑快马,便赶到了渡口出。   还未等马听闻,一道身影便从马背上下来,朝着这边狂奔了过来。   来人。   赫然正是上虞祝家的八公子,祝英齐。   ……   ……. 第19章 一举两得,大恩不言谢!(新书求一切)   “良玉……”   祝英齐快步跑到渡口处。   他在得知黄良玉的消息后,便立刻快马加鞭的朝着这边赶来。   一刻也没有停歇。   黄良玉的逃婚,让他很愤怒。   他很喜欢黄良玉,自从去岁春游踏青见到黄良玉后,他便喜欢上了。   因此不顾族人的反对,也想要娶她。   祝英齐明白,自己可以为了黄良玉,付出他所能付出的所有。   但是……   黄良玉大婚当日逃走,这让祝英齐十分愤怒。   他在愤怒的同时,更是想要找到黄良玉,然后亲口问一问。   为什么!   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到底哪点比不上那个秦京生,以至于她竟然在大婚大日逃走,和秦京生私奔!   是的!   祝英齐就在来前,便已经得知了这件事情。   毫无疑问。   这件事若是传出去,他祝英齐和上虞祝家,必将成为世家门阀中的笑柄。   但此时祝英齐却已经顾不上这些。   他只想追上黄良玉,然后亲口问一句,他到底哪点比不上!   紧赶慢赶,总算是来到了渡口处。   正好见着渡口边站着黄良玉和一个陌生男子。   他本以为那男子便是秦京生,还想上前质问,自己到底哪里不如对方。   可当他气势汹汹跑到近前,见到那男子相貌时,当下便愣住了。   原本要说的话,竟是一下子卡在喉咙里,再也说不出来。   他一开始从情报中得知。   那秦京生不过一介懒汉登徒子,身无一技之长。   而他,则是祝家八公子,无论家世、相貌还是学识,都自认不弱于人。   所以他想不明白,黄良玉到底为什么看不上自己。   而今……   见着这男子。   身着大袖,头戴黑纱,此刻站立渡口岸边,星月笼罩之下,其周身仿佛被蒙上一层光辉,竟有一股卓然不凡,遗世独立之感。   让祝英齐都不禁生出自惭形秽的念头。   他终于明白,为何黄良玉宁愿逃婚也不会嫁给自己,但……   明白归明白,他终究还是心有不甘。   不由看向黄良玉,沉声道:“良玉……”   他刚想要说些什么。   可话还没说完,就看到站在渡口边的男子,上前来,拱手笑道:“在下山阴梁山伯,见过祝八公子!”   “山阴梁山伯?”   祝英齐听着男子的话,忽然愣在原地:“什么山阴梁山伯?你不是秦京生吗?”   “祝公子是不是情绪变动过大,以至于精神恍惚了。”   梁山伯微笑道:“上虞哪来的秦京生?祝公子……记错了吧!”   嗯?   这话一出,祝英齐脸上登时露出一抹迷惑之色。   他得到的情报,今晚黄良玉和那秦京生在此约定私奔,逃离上虞。   而今……   “不对,不对!”   祝英齐忽然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猛然间转头,看向了黄良玉。   却见对方此刻怔怔的看着涛涛江水,脸色苍白没有血色。   而这位自称‘山阴梁山伯’的俊逸男子却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祝英齐不是蠢人。   一开始他还因为心乱如麻没有回过神来。   但此刻,彻底平静下来,脑海中顿时闪过一道道思绪。   一个猜测,也渐渐自脑海中出现。   “这位梁,梁兄……”   祝英齐深吸了一口气,带着试探性的问道:“你刚才说……上虞没有秦京生这个人?”   “以前或许有,但今日过后……应该便没了。”   梁山伯笑着说道。   此言一出。   祝英齐脑海中登时划过一道闪点,恍若拨云见日般,豁然开朗。   他明白了!   彻彻底底的明白了!   秦京生定然是已经不复存在了!   虽然祝英齐不清楚,为什么这位名叫梁山伯的山阴县士子会帮他做这些。   但他显然已经是明白了梁山伯的用意。   帮助他,抹去秦京生这个人的存在。   如此一来。   黄良玉逃婚的目的,便不是与人私奔,仅仅只是正常的逃婚,可以推脱于不喜欢祝英齐这个人。   看似还是逃婚,但性质上完全不同。   如今黄良玉逃婚已经在上虞甚至是会稽郡内闹的沸沸扬扬。   一旦传出黄良玉抛弃祝家八公子祝英齐,大婚当日逃走,乃是与一介地痞流氓私奔。   这成何体统?   这岂不是说,他堂堂上虞祝家,甚至连一介小小的地痞流氓都比不上?   毫无疑问。   这对于祝家的声望,乃至是他祝英齐的声望,将会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而往后几年,祝家的郡望,在整个会稽乃至江东江左的世家门阀圈内,都将抬不起头来。   相反。   单纯仅仅只是一次逃婚。   固然也会让祝家和他大失颜面,但也仅此而已罢了。   对祝家郡望,不会造成更大的影响。   更重要的是。   如此一来,祝家也不会将黄家视为仇敌。   否则的话,真要演变到黄良玉与地痞私奔,黄家将会彻底被祝家仇视,从此成为再也化解不开的死仇。   死了一个本就该死的人渣秦京生,却能两全其美。   嘶!!!   念及此处。   祝英齐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他仔细的打量了一番梁山伯,随后整理了一下因为快马加鞭而来,显得凌乱的衣衫。   走到了梁山伯的面前,郑重躬身,拱手一礼:“祝英齐,多谢梁兄!”   “大恩不言谢!”   “此事过后,我祝家必有重谢!”   闻言。   梁山伯双手虚抬,笑道:“无需这般。”   “眼下祝兄还是要尽快解决此事为好……我这有一辆牛车,祝兄可带着黄姑娘一道回去,想必此时祝家和黄家都已经等的着急了。”   祝英齐也没有拒绝。   听到这话,只是郑重的点点头,道:“多谢梁兄!等今日之事解决,明日家父定当亲自邀请梁兄前来莅临!”   说罢。   祝英齐又是拱手一礼,便带着黄良玉离开。   而梁山伯则是让四九帮忙驾车。   看着黄良玉上了牛车,而祝英齐准备在前头引路,即将离开时。   梁山伯忽然叫住了祝英齐。   “祝兄。”   祝英齐下意识回头,目露疑惑之色:“梁兄有何吩咐?”   “刚得了一首诗,还要赠与祝兄。”   梁山伯道:“千般万般留不住,人弃朱颜花弃树。白云流水空悠悠,你即无意我便休!”   听着这诗。   祝英齐浑身一颤。   片刻后,他回过神来,对着梁山伯点了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   “驾~”   ……   ……. 第20章 祝家,女扮男装的祝英台!(新书求一切)   目视着众人离开,梁山伯长吐了一口气。   今日之日,他虽仅仅只是解决掉秦京生。   看似作用不大。   但实际上,却是起到关键作用。   在秦京生这个人的存在尚且还没有传播出去时,便将此人抹去。   哪怕事后郡县会出现这些言论,但依靠着祝家和黄家的威势,也能将其否认。   而郡县之中也找不到秦京生这个正主,久而久之自然就成了流言蜚语,无人在意。   但若是秦京生还活着,并且还被人发现他和黄良玉一起私奔。   那可就证据确凿!   是以,梁山伯虽做的不多,但因为抢先一步,杀了秦京生。   光这一个举动,就祝家和黄家而言,可谓是雪中送炭。   这两家无论如何,都要承他一份情面。   “走吧,咱们也该回去了。”   脑海中如此想着,梁山伯便带着采薇一道回去了。   ……   祝家和黄家果真不愧是上虞本地豪强,反应的很是迅速。   在找回黄良玉之后,又确保了秦京生已死,他们立刻便开始进行渔轮控制。   短短一日。   原本郡县之内已经传出的一些不好言论,便为之一清。   同时,他们也将黄良玉逃婚一事,下了定性——无非就是小姑娘不喜欢祝英齐,忤逆之下做出这等事情。   虽仍旧让祝家丧失了一些颜面,但终究还是在可控制的范围内。   而最后关于这场大婚如何收尾。   若是以往的话,以祝英齐对黄良玉的喜爱,自然还是要将其纳为妻子。   不过。   或许是祝英齐忽然转了性子,竟是主动提出退了这个婚事。   祝家退婚,这对于黄家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但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毕竟这事还是他们理亏在先。   至于黄良玉……   若按照这时代的处理方法,如黄良玉这般举动,唯一的下场便是被家族无声无息的处死,毕竟是给家族惹来这么大的祸患。   但祝英齐终究还是念着往日的情分,为其说情。   最终。   黄家决定将黄良玉送到上虞天师道的平乐观出家,成为了一名出家坤道。   或许现在看来,她从一介大小姐突然变成了沦为女道,颇为悲惨。   可若非梁山伯此举,她的结局只会更加悲惨——   梁祝之中,黄良玉与秦京生私奔后,被秦京生送到烟花地卖身,流落风尘。   而在她最不堪的时候,再次与祝英齐相遇,却是在画舫船中。   一个是画舫花魁,而另一个则是世家公子。   黄良玉无颜面见祝英齐,也后悔错过了一段美好姻缘,最后则是嫁给马太守为妾,成为了金丝笼中的鸟。   正如那一首《菱花镜》词:   一杯伤心酒,两滴相思泪。   到如今,菱花镜里空憔悴。   莫问当年朱颜带绿翠,只怨谁,错把鸳鸯配!   芳华任谁贪,凭君枝头占。   不承望,花飞粉谢珠落散。   待得来日霜鬓垂肩乱,回头看,不见来时伴!   或许……   这是对于黄良玉而言,也是最好的结局。   而在事件消弭的第二日。   四九便前来,说是有位自称祝家的管家,请山阴梁山伯前往祝家庄一叙。   来送请柬的乃是祝家庄的老管家,来的时候不仅恭恭敬敬的送来名帖,更是奉上丰厚贺仪,摆下偌大阵仗。   足以见得祝家的重视。   梁山伯心道祝家倒是反应挺快,当下也就应承下来,回复定然如约赶到。   当日下午。   梁山伯沐浴更衣,带上礼品,便由四九驾车,朝着祝家庄而去。   祝家作为上虞本地豪强,又是豪门世家,在上虞势力广泛。   据说祝家在上虞,光地足有数百上千倾,奴仆上千。   还在上虞县外,修建了一个偌大的庄园堡垒,里面生活着祝家的弟子。   庄园内,各种作坊齐备,足可自产自销。   几乎等同于一个县中之国。   虽梁山伯早就知道东晋乃是世家门阀的天下,对于顶尖世家的权势有所了解。   可当他来到祝家庄外时,还是被这偌大的场面所震撼了。   上虞祝家,还紧紧只是二等世家。   便已经有如此威势。   如那些顶尖世家,譬如东晋四大世家,颍川庾氏、谯郡桓氏、陈郡谢氏、琅琊王氏这等顶尖门阀世家,又该是何等场面?   想想便令人震撼。   心中百转千回。   此时见着祝家大门已经洞开,门口站着一些人,显然是在等待着。   梁山伯忙是摇摇头将这些念头驱散出去,振作精神起来。   很快。   牛车来到祝家大门处。   梁山伯下了车,便见着为首的一名俊秀青年上前来,因此率先行礼道:“山阴梁山伯,见过祝家高士!”   他这一亮相,一说话,祝家门前的诸人,顿时齐齐眼前一亮。   但见此刻的梁山伯。   身着月白色细葛宽袖衫,头戴黑纱冠束发,姿容端秀,言语清朗。   更难得的是,举手投足间,尽显潇洒旷达,宛如松下清风,星空明月,给人一股如沐春风之感,令人一见之间,就忍不住心生好感。   “真是难得一见的人物。”   门前几人,心中都蓦然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而就在他们打量着梁山伯之时,梁山伯也在打量着祝家的几人。   门前几人,想来都是祝英齐的兄弟,为首的自称祝英风,风姿不凡,颇有世家子弟的风度。   此外便是祝英齐以及其他几个祝家后辈。   而其中,一名身着青衫的‘少年’,倒是引起了梁山伯的注意。   看年岁,此人和祝英齐有些相似,不过个头比祝英齐稍稍矮些。   肌肤十分白皙,眉目也过于清秀,往那一站,颇有一股端凝雅境之气,不似常人。   更为难得的是,其人风仪之姿,也颇为不俗。   梁山伯再是仔细一看。   顿时便笑了。   此人……   分明就是女扮男装的祝英台。   未曾想,这就见到了!   心中这般想着,梁山伯面上倒是不动声色。   跟随着祝家几人,朝着庄内走去。   据称祝老员外此刻已经在厅内等着他了。   ……   ……. 第21章 辩难,饭后秉烛游(新书求一切)   梁家厅内。   祝老员外看着站在厅中的梁山伯,面上满是赞赏之色。   “此子神情散朗,颇有林下风气,当真不俗!”   “原以为梁家这般下等士族难出俊杰,但光看此子仪表相貌,便已然是人中龙凤。”   “更为难得的是……如此年纪,便已经有了这般智谋。”   “假以时日,成就不可估量啊!”   他想起祝英齐回来跟他所讲的,有关梁山伯的事情,便不由的暗暗心惊。   心中千回百转。   但祝老员外面上却不动声色,微微颔首笑道:“梁贤侄,且坐罢。”   “是。”   梁山伯拱手一礼,应承下来。   主客分别落座,祝老员外询问了一番梁山伯的家境以及近况,而梁山伯则是如此作答。   “令尊原是山阴县令,因治水有大功,朝廷撰为太守,后来却病倒在任上,当真是令人可敬可叹。”   在听说梁山伯的父亲便是当初治水有功的梁文山时,祝老员外便颇为感慨的说道。   话语之中,也满是敬佩之意。   虽当初梁文山不过就是一介太守,对于祝家而言不算什么。   但当初山阴大水,天降瘟疫,半个会稽都遭难。   便是上虞都收到波及。   若非梁文山亲赴水患第一线,治理水道,恐怕整个会稽就要因此损失惨重。   世家虽鄙视实干派,认为这是案牍劳形的污浊俗事。   但如治水、活民、教化这般功绩,士族们还是颇为认可的。   毕竟。   大禹也是治水的。   在往后,还有春秋时期的孙叔敖,战国时期的西门豹,秦朝的的李冰父子,东汉的王景。   大都因为治水,或者与治水有关,而留名千古。   说来也是怪哉。   自古儒家和士子,都对治理水患而颇为热衷。   甚至对于能否整治和梳理水情,也作为是否为能吏干臣的考核标准。   是以。   提起治水的梁文山,哪怕是祝老员外,也都肃然起敬。   “祝公谬赞了,实在愧不敢当!”   梁山伯适当的露出一抹追忆之色:“说起我父,其实我对他印象并不多,自从父亲入仕之后,便鲜少回家。”   “我知道父亲的事迹,也都是经由母亲和周边乡邻之口。”   事实上,在他所得到的记忆中。   哪怕是原主对于梁文山,所拥有的印象也是很少,唯一的印象便是父亲很严厉,对于梁山伯的课业很是在乎。   每年休沐回家后,都会十分认真的考教学业。   稍有差错,便是责罚。   因此在记忆中,原主对于梁文山的畏惧更多余濡慕。   但在他的角度看来,梁文山其实是个真正的清廉官员,也是个很有能力的官员。   若放在其他朝代。   就算不能平步青云,但这样的官员,朝廷绝不会如此轻视,必将青史留名。   但可惜……   此时是东晋!   是一个门阀世家和士族子弟们的时代。   也是清谈成风,鄙视实干的时代。   如梁文山这样的人……实在生错了时代。   脑海中这般想着,梁山伯不由叹了一口气。   为梁文山而叹息。   而在祝老员外看来,便是自己这句话牵动了梁山伯的伤心事,因此连忙歉然道:“贸然说起贤侄的伤心事,还望勿怪。”   “祝公客气了,是晚辈失态了。”   梁山伯回过神来,轻笑着说道。   两人都不约而同的跳开这个话题。   祝老员外开始考校起梁山伯的学识来。   这时代,长辈总喜欢给晚辈辩难。   事实上,不仅仅是长辈对晚辈,两个好友乃至是刚刚熟识的人,在最初的互报姓名家世之后,便是互相谈论学问。   这也是东晋的风尚。   此时早有下人奉上茶水,祝公轻抿了一口茶水,便开始问起来。   初始时,所考校的学识尚且还较为浅薄,而梁山伯都很轻易的回答上来。   一来二去,祝公也就逐渐问的难了起来。   但梁山伯对于儒家的四书五经早已经是倒背如流,面对祝公问难,自然不成问题。   是以对答之时,依旧风度翩翩,字正音雅,可谓是对答如流。   而祝老员外身为上虞祝家的家主,掌管这偌大祝家,学识自然也是不弱。   不仅孔孟之学精研颇深,便是老庄之道也涉及广泛。   此刻见这梁山伯见识都是不弱,一时间更是见猎心喜,竟是逐渐开始问起玄学来。   如玄学大家何晏所著的《道德论》和《论语集解》,以及王弼的《老子注》《周易注》等。   虽说这些玄学著作,梁山伯精研不深,甚至绝大部分都尚且还未看过。   但他有着见识,又有广博学识,用后世的各种知识回答。   旁征引博之下,可谓是妙语连珠。   一时间,倒是让祝老员外大为高兴,谈兴愈发浓郁。   在他们相互辩难之时,其余的祝家子弟就在一旁跪坐围观,倾听着。   一开始他们听着梁山伯对答如流,还是颇为敬佩。   但等到后面,自己父亲所问的问题越发艰难,甚至都已经包含了精深的玄学,而梁山伯依旧不动如山。   这就让祝家的后辈们,一个个瞠目结舌。   他们自问自己的学识也是不弱。   但以往在面对父亲辩难时,很快都会败下阵来。   而这位山阴梁山伯……   如此年轻,便有着这般学识,当真是令人又敬又畏。   祝英齐和祝英风等人都被惊吓到了。   而坐在人群最后边,女扮男装的祝英台,此刻则是抬起洁白的脖颈,一双眸子仅仅的盯着正与父亲辩难的青年。   但见这美少年眉如远山,眼似点漆。   此刻跪坐而立,身姿挺拔,犹若青松翠竹,风仪不凡,口中滔滔不绝,妙语不断。   一时间,竟是看的痴了。   事件万物都消失不见。   眼中,仅余下这道翩翩美少年的身影。   一番辩难。   直到日落西山,屋内被点上了烛火,侍女换了三次灯油。   众人因为腹中饥饿,发出擂鼓声,这才恍然间如梦初醒。   意犹未尽的祝老员外,不禁畅快出声,看着梁山伯,连呼后生可畏。   后来。   竟是亲自出口邀请梁山伯能在祝家多待几日。   盛情之下,梁山伯难以退却,便顺势答应了下来。   这让祝老员外更是心情畅快,在前往饭厅吃饭的途中,还说等饭后要与梁山伯秉烛夜游。   闻言。   梁山伯不禁莞尔一笑,自是答应下来。   ……   ……   ps:实在抱歉,今天个人出了一些小事情,暂时只能两更了,不过明天会把欠的补回来。   另外,求一下票票花花,谢谢啦~. 第22章 人虽未至,名已轰传(新书求一切)   下来几日,梁山伯便留在祝家。   每日都与祝老员外讨论学问。   祝老员外还颇为喜爱音律书法,音律之道梁山伯并不擅长,但得益于后世的见识,在理论上倒也颇有见地,能说出一些章法来。   而在书法上,梁山伯所擅长的瘦金体,在这世上可是独一份。   当梁山伯展露出来后,着实是让祝老员外大为震惊。   “笔迹瘦劲,至瘦而不失其肉,转折处可明显见到运转提顿等运笔痕迹,用笔畅快淋漓,锋芒毕露,富有傲骨之气,结体疏朗,如同屈铁断金。”   祝老员外可谓是推崇备至。   甚至还让自家的几个儿子都来学习探讨。   祝英齐祝英风等人,对于梁山伯的学识是敬佩的。   但要说起书法,他们自诩身为世家子弟,从小便开始观名家碑文字帖,勤修不怠。   祝英齐刚刚弱冠,与梁山伯年岁相差不大。   但祝英风身为祝家大郎,都已经成家立业,沉浸书法更是有二十余载。   父亲却要让他向梁山伯学习书法,心里自然有些不服气。   但等他见到梁山伯的书法时,心里那点不服气,也就悄然散去。   心中只剩下敬服——   一种见所未见的书法,而且字体清瘦隽永,端的不俗。   毫无疑问,这是梁山伯自创的书法。   祝英风再是对自己自信。   但面对足以开宗立派的梁山伯,又如何能自信的起来?   只能老老实实跟在身后学习。   不过梁山伯也没有真的就指点,而是谦逊的与其探讨。   如此下来。   在祝家住了不过两日,但凭借着自身学识和谦逊洒脱性情,却赢得了祝家上下所有人的喜爱。   最后。   当梁山伯拜别之时,祝家众人仍是依依不舍,有心想要让梁山伯在居住一段时间。   没法办,梁山伯只能搬出自己前往明圣湖求学,不得耽误的理由。   他们也知道。   今年梁山伯便要定品,这哪怕对于世家子弟也十分重要。   故而祝家这才作罢。   离开当日。   祝家奉上大批礼品,祝老员外亲自送到门外,牵着梁山伯的手,态度十分亲近,一再言及让梁山伯有暇时,定要来祝家拜访。   而后。   祝家大郎祝英风更是亲自送梁山伯出发江渡口,一直远送十里,这才作罢。   而祝家如此看重这样一位年轻人,更是在上虞县内,引发众人议论。   有好事者询问,才得知。   原来送别那位,乃是山阴梁家的梁山伯。   虽是下等士族出身,但无论儒玄皆是不俗,且书法音律之道,也是经验颇深,深受祝老员外喜爱。   祝家都对梁山伯的风度所折服,在外自然会宣扬梁山伯的名声。   而值得一提的是。   在梁山伯离开上虞,出发前往明圣湖后。   一位上虞的致仕老臣前来寻祝老员外访友,在见到被祝老员外在书法上所悬挂的梁山伯书法,顿时惊为天人。   “光看笔法瘦挺爽利,侧锋如兰竹,需要极高的书法功力和涵养,以及神闲气定的心境来完成的。”   “而这种书体,在前人的书法中,闻所未闻,真乃开宗立派之法,定然是沉浸书法之道数十年的名士。”   这位致仕老臣做出这等结论。   但谁料,祝老员外却说写就这等书法的乃是一介未曾弱冠的少年。   然后,他便将梁山伯的事情给讲述了出来。   得知此事后,致仕老臣一时间怔怔无言。   最后只能轻叹后生可畏,自愧弗如。   这位致仕老臣,虽在朝廷为官的品级并不高,最后致仕也不过在五品清闲官阶上退下来。   但在士林之中,却颇有清誉。   得其称赞。   一时间,梁山伯的名望,也就在上虞县乃至是会稽郡内流传开来。   再加上祝家和黄家也念及梁山伯的恩情,也在背后推波助澜,为其增长名望。   故此短短时间内,这种书法便被不少士族子弟乃至是寒门庶族争相讨论。   因为这等书法,当时梁山伯并未说出是何等流派。   众人讨论之时,因书体笔画瘦硬,便将其称之为瘦筋体。   而梁山伯这幅被挂在祝老员外府上的书法,也每日都被众多慕名而来的士林学子争相参观。   但。   真正让梁山伯和这种书法轰传全郡的,则是一直隐居东山的谢安。   这位出身东晋‘王谢’两大顶尖家族之一的名家。   竟是不知从何处见到了梁山伯的书法,竟也做出评语:“所谓瘦筋体,天骨遒美,逸趣蔼然。”   这等评价一出。   会稽郡内,顿时喧嚣甚上。   谢安是谁?   谢氏一族如今的中流砥柱。   虽迄今为止一直隐居东山,但所交往的皆是东晋顶尖名士。   与王羲之、许询、支道林等顶尖名士、名僧频繁交游,寄情山水。   这也导致谢安虽未曾为官,但名望却愈加隆重,时人皆以公辅期之,下至普通的士子百姓,上至官员宰相,皆是交口称赞。   到得如今。   朝野上下,已然有了‘安石不出,奈苍生何’的言论。   而这样一位东晋顶尖的名士却对瘦筋体如此赞誉,自然就让不少人大为震惊。   有知道瘦筋体的,更是震惊。   而不知道的,则是开始四处打听了起来。   许多身在会稽的士子,都开始学习瘦筋体来。   不过……   因为梁山伯此前所留的瘦筋体,目前会稽学子只知道上虞祝家拥有,可那一副书法却被祝老员外珍重收藏起来,寻常人难以一见。   至于前往山阴梁家拜访。   梁山伯如今不在家,梁家据称仅有其母,贸然前去拜访,颇为唐突。   众人只能扼腕叹息。   虽见不到梁山伯的书法,但听祝家传出消息,据说梁山伯将要前往明圣湖游历求学。   一时间,诸多学子都大为意动,纷纷前去。   而一些就在明圣湖附近的士子,更是激动。   只要见到了梁山伯本人,那得到安石公赞赏不已的瘦筋体不就可以见到了吗?   一时间。   梁山伯还未曾抵达明圣湖,但许多明圣湖的士林众人,却已经期盼他的到来。   而他的名声,也已经在会稽乃至郡外流传了起来。   而此刻。   会稽郡内诸多士族期盼不已的梁山伯,则是仍旧在赶往明圣湖的途中。   ……   ……. 第23章 祝家赠书,钱塘江(新书求一切)   “公子,祝家对您,还真是另眼相看哩。”   官道上。   四九一边赶着车,一边忍不住与车内的梁山伯说着话。   想起先前离开祝家时,所赠送的那些财货物品,以及对方对公子的态度,便是四九,也不禁咂舌不已。   他是梁家家生子,又是梁山伯的书童,自然是见识不小。   清楚的明白祝家在会稽是何等的地位。   寻常寒门庶族,甚至是世家想要与祝家结交,都非寻常。   而祝家上至祝老员外,下至祝家几位兄弟都对自家公子推崇备至,尊敬有加。   这几日住在祝家,公子被厚待,他这位公子的书童也颇得重视。   离去时,更是蒙祝老员外亲自相送,祝家大郎还亲自远送十里。   祝家这样的态度。   哪怕是面对一位皇亲国戚,也不过如此了。   更不要说祝家还送了价值昂贵的礼品。   “祝家清贵,等闲人自然接触不到。”   “但咱家小郎清朗隽永,仪度翩翩,以前那是没有出门,所以旁人不知。如今出得门来,便是祝家,也要被折服。”   采薇听了,笑着夸赞道。   “采薇姐姐说的是,咱家公子确实是世上含有。”   四九笑呵呵的说道。   听着身旁这一书童一小婢的夸赞,梁山伯笑道:“你们两个再夸,我可就要飘起来了。”   采薇噘嘴到:“这是实话实说,哪里是夸。”   四九也凑热闹:“是极是极,公子你就是太谦虚了。”   闻言。   梁山伯摇了摇头,没在说话。   大致看了一下祝家赠送的礼品。   世家出门,所赠送的自然不是那些凡尘俗物。   文房四友一份,皆是上层。   如建安笔,辟雍砚、松烟墨、藤角纸齐备。   看到这些,梁山伯陡然想到此前拜访陈师时,途中遇到那两位老者,对方出示文房四友时,他心底还暗暗有些羡慕。   未曾想今日便拥有了。   此外。   还有一箱子书籍。   这一箱子书籍,不过十余册,只是装在一个小箱子里。   但实际上,仅这一箱子书籍,就比价值万钱的文房四友更为珍贵。   这时代纸张贵重,知识更是贵重。   大都被把持在世家门阀手中。   寻常寒门庶族之所以能绝了上升途径,便是因为家中没有书籍,无法学习。   如他们梁家。   家中藏书三百卷,加起来不过数万言。   但就是这拢共数万字的书籍,却是梁家历时数代才收集来,也是梁家赖以立足为士族行列的根基所在。   祝家赠书。   当真是存着与他结交之意。   大致的翻看了一下。   发现这十余本书,除两册《诗经》外,都是玄学。   如玄学天才王弼的《老子指略》和《周易注》,北魏太常夏侯玄的《辨乐论》《夏侯子》,何晏的《论语集解》《道德论》以及裴頠(wei)的《崇有论》。   如王弼、夏侯玄、何晏,乃是正始名士。   东晋学玄,无论如何也跳不开他们三人。   而裴頠(wei)则是沿着向秀的思想发展集大成者。   所著的《崇有论》,在东晋玄学中,也足以占得一席之地。   可以说。   这些书册,几乎等同于无价之宝!   想必祝家之所以送出这些书籍,也是特意考虑后的结果。   当初他在祝家与祝老员外辩难,祝老员外在提及玄学时,梁山伯虽也能对答如流,甚至时有妙语。   但他毕竟没有深研。   许多妙语大都是高屋建瓴上的总结,祝老员外也是发现了这一点,料想梁山伯应当是未曾系统性的看过这些玄书。   故此送来这些。   “祝伯父用心良苦,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梁山伯心里如此想到。   对于祝老员外更是敬重。   脑海中想着这些,梁山伯又看向了另外一处礼品。   离开上虞时,除了祝家送来礼品,黄家也赠送了些。   但其中并无书籍。   而是一些珍贵药材。   如鹿茸黄精灵芝之类。   大都是野外的珍贵药材,被制成干货,放在匣中珍藏。   看年份,都是不弱。   其中值得一提的是,梁山伯还在这些药材中,看到一个至少有着数百年年份的黄精。   黄精,便是人参!   数百年的野参,价值绝对不菲。   哪怕这个时代,人们对于人参的药用还并未普及,但世家大族,却早已经知道了人参的作用。   毕竟,早在多年前,鲜卑就曾派人赠送人参给东晋皇室。   此物可补气血,续生机,许多世家门阀中都有珍藏。   其他倒还罢了。   黄家赠出此物,真可谓是下了血本。   “如今野山参还没有如后世那般被大范围开采,百年甚至是千年人参的不说随处可见,但也绝对不难挖到。”   “若能常备一些,也是好事。”   看着匣中所珍藏的人参,梁山伯思绪发散,不由想到这点。   只是据他所知。   人参只在两地有生长。   一是上党人参,二是长白山参。   这两地,都在北方或者西北,想要过去弄到人参,可是着实不已。   不过他也就是这么一想。   眼下既然没办法,日后在找机会就是。   如此想着,梁山伯便将匣子合上,让采薇将这些物品都收好。   车子缓缓前行,而梁山伯则是坐在车中,翻看着刚刚得到的书籍。   梁山伯也知道在摇晃的环境中看书,会对眼睛不好,但终究还是心中迫切。   就这么。   一边走,一边看书。   若是累了乏了,便停车看看风景。   如此下来,一路走走停停,速度很是缓慢。   知道四五日后,才走到钱塘江附近。   钱塘江浩浩荡荡,将会稽的山阴上虞与吴郡钱塘县分割开来。   若想过去,须得渡江。   江边有船,有大有小。   小的不过载十余人,而大的足可载上百人。   梁山伯自然选择大船。   否则的话。   他这牛车可就过不去了。   到了渡口。   四九自然上前前去与渡口船家交谈价格,梁山伯就在一旁看着,同时观看着远处钱塘江的景致。   但见,江面平阔,微风一吹,水面泛起褶皱涟漪。   据闻每年八月初八,钱塘江都有大潮,海潮来时,声如雷鸣,排山倒海,蔚为壮观。   乃是钱塘一绝。   那时,吴郡及会稽周边各郡,皆有人慕名而来,围观者众。   就在梁山伯看着江水之时,忽然听到耳边传来一道清朗之声传来:“处仁兄,我们又见面了!”   声似玉珠,清冽自然。   梁山伯下意识循声望去。   ……   ……. 第24章 渡口再遇祝英台,出行不平(新书求一切)   但见说话之人,身着一袭青衫,头戴纱冠,笑语盈盈的看着梁山伯。   赫然正是前几日刚刚在祝家分别的祝英齐。   而他身边。   则是站着一名肌肤白皙,眉目清秀的少年。   同样是青色宽袖衫,头发却只是挽起来,用木簪束着。   此刻两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祝英齐身材修长,大袖飘飘,自有信达气度。   而他身侧的少年,则是颇为娴静淑雅,凝蕴自然。   梁山伯见了,当即便心里乐了。   这少年。   也是他在祝家庄所见,那位在他猜想,应当是女扮男装的祝英台。   “原来是英齐兄,你怎么来了?”   心思转动间,梁山伯上前来,笑着问道。   双方拱手行礼,祝英齐道:“此次前来,是与舍……舍弟一同前往万松书院求学。”   他下意识的就想说舍妹,但好在关键时刻,想起了妹妹如今的身份,于是立刻改口。   “万松书院求学?”   梁山伯一愣。   不由看了看站在祝英齐身侧的祝英台。   按照原著,前去求学的应当只有祝英台,可此次居然祝英齐也随同前去。   莫非是因为自己改变了黄良玉的命运,再加上那一晚曹娥江的一番话,疏解了祝英齐的心情,因此他也打算出去求学?   是了是了。   也唯有这个原因,才能解释祝英齐也去万松书院的举动。   而事实上,也正如梁山伯所想的那般,祝英齐解释道:“那一日处仁兄所讲述的一番话,让我想清了。”   “既然想留的留不住,也就没必要停留在过去。”   “正巧舍弟打算去万松书院求学,我想了想,也就一同前去,争取今年定品,与我兄长一样入仕。”   听着这话。   梁山伯笑着说道:“你能想清就好,大丈夫何患无妻,说不定未来就能遇到更好的。”   “我也是这样想的。”   祝英齐点了点头。   随后他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连忙说道:“差点忘了,给处仁兄介绍一下,这是我舍弟,家中排行老九,名叫祝英台,字信斋。”   介绍完,似乎怕梁山伯起疑,因此又解释道:“我这弟弟比较喜爱安静,因此在祝家,处仁兄并未见过。”   他说完之后。   祝英台便笑语盈盈的拱手行礼道:“祝英台,见过处仁兄。”   说话声音清朗,犹如玉珠落盘,叮当清脆。   梁山伯仔细看了一眼,发现祝英台女扮男装后,竟是当真难以分辨男女。   虽说声音清脆了些,肌肤也太过白皙了些,相貌更是清秀了些,但只要不认真分辨,还真无人起疑。   毕竟。   没人会想到竟有女子女扮男装去书院求学。   哪怕心里有疑惑,也只当祝英台的相貌俊美,而不疑有他。   况且。   这时代相貌俊朗的男子也为数不少。   如那些名士们,大都才貌兼备,丰神俊朗。   否则的话,在这追求美的时代里,也不可能成为名士清贵。   他心里这样想着。   但一直被盯着的祝英台却是被盯的浑身发毛,心想难道是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被发现了?   不应该啊。   他哥都说了没问题。   如此想着,祝英台不由惴惴不安的问道:“处仁兄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没什么,只是觉得英台兄,相貌如此俊美,颇有点女儿姿态,哈哈哈哈。”   梁山伯有心想要吓吓她,因此便故意说道。   而这番话一说出来,果然让祝英台心里猛然一跳。   但随后就看着梁山伯哈哈大笑,明显是开玩笑的模样,也就稍稍放下心来。   嘴上也开着玩笑道:“若以相貌论,我看处仁兄若是女子的话,定也会叫许多男子神魂颠倒。”   她倒是寸步不让。   梁山伯听着,本想继续吓她一番。   但就在这个时候,生怕妹妹身份被拆穿的祝英齐忙是出来打圆场:“处仁兄就莫要在拿舍弟寻开心了,他可不经吓……对了,此前曾听处仁兄前往钱塘求学,莫非也是想要入万松书院?”   “这倒不是。”   梁山伯摇摇头,随后说道:“我在山阴时,老师言及我孔孟儒学已经有了火候,因此打算让我学玄,老师有一位故旧如今在明圣湖隐居,名为孙绰,因此修书一封,让我前去,希望可拜其门下。”   “孙绰?”   听着梁山伯这话,祝英齐一愣,道:“莫非是前永嘉太守,如今致仕归隐的太学博士孙绰?”   “正是。”   “梁兄当真是好运道,竟能拜入他门下。”   得到梁山伯肯定的答复,祝英齐很是羡慕。   孙绰如今的官位虽不高,但出身太原中都孙氏,虽渡江南下后,为侨姓一族,郡望有所减,但终究也是名门望族。   再加上孙绰文采颇高,与书圣王羲之、谢安、许询、支遁等当世名流都私交颇好。   殷浩、桓温、庾亮等人,更是对其颇为敬重。   于仕林之中声望极高,可谓是当世顶尖人物。   这样的名流,哪怕是他,出身上虞祝氏,想要拜其门下,也是难之有难。   祝英齐真是没有想到,梁山伯竟有这样的背景。   “也只是有机会罢了。”   梁山伯摇摇头道。   “处仁兄谦虚了。”   祝英齐说道:“据说孙绰颇好书法弈棋之道,虽不知处仁兄的棋艺如何,但光靠你的书法和才学,再加上令师的书信,想来定然是能一举拜入孙绰门下。”   “但愿如此吧。”   梁山伯笑了笑。   祝英齐点了点头,没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多说,而是颇为兴奋的说道:“据说孙绰隐居明圣湖,而万松书院就在明圣湖岸边,如此一来,我们闲暇之余,也可小聚一番。”   “是啊。”   梁山伯点点头。   两人说话之时,祝英台就站在一边,含笑看着他们。   时不时说一句话,显得颇为安静。   与她的气质十分符合。   不多时。   四九也与船家谈成了价格,回来和梁山伯禀告。   对于价格,几人都并不在乎,因此交了钱后,几人便先后上船,等待着船出发。   大船要再过一个时辰才会离岸。   梁山伯和祝英台他们也不会在意,就站在甲板上闲聊着。   值得一提的是。   梁山伯注意到,此后又上来了几波人。   而最后上来的,却是七八个壮汉。   为首一人,身材魁梧,体格壮硕,身上散发着冷厉气息。   他身后所跟随的几个壮汉,也各个都是凶神恶煞,看起来非是好惹的。   而当这一波人上船后。   大船也就开动了,缓缓离开渡口。   “看来,此番出行不是那么平静啊。”   梁山伯收回目光,心中暗道。   ……   ……. 第25章 士族鄙视链,出事了!(新书求一切)   大船可容纳数百人,高有数层。   底层都是平民,上层则都是寒门庶族,如梁山伯他们自然是居住在最上层,有单独的舱室。   从渡口过江,并非只是过到江的对面。   而是从钱塘江渡口一路逆流而上,直到钱塘县渡口。   大致需要一夜的时间。   上了船,便有船员送来船舱的钥匙。   却见这钥匙,乃是一种带着凹槽的铁片,约莫有尺许长,四九自然是上前将其收下。   先去看了看舱室。   发现这是最大的一间舱室,内里放着两张床,一张大一张小。   中间以帷幔隔开。   是整艘船,最好的雅间。   这是给梁山伯和采薇的舱室。   至于四九,只是给自己开了一间普通的舱房,就在下面一层,距离不远。   用钥匙开了房门走了进去,发现船舱并不算狭小,而且很是干净。   不过却带着一些潮气。   但这是船上,属于无法避免的事情,况且在船上能有这情况已经算是非常不错了,并没有辱没雅间的称号。   大的重物都在四九的舱室内,而采薇则是带着床铺和一应生活用品。   此刻。   采薇就开始铺开床榻,又把放着贵重物品的箱子放置在床榻下。   梁山伯看了一阵,心里想着最后上船的那一波人,有些不放心,于是便叮嘱道:“我先去甲板上吹吹风,你弄好了在甲板处寻我。”   “是。”   采薇点点头,温声说道。   梁山伯来到甲板上,此刻船已经开动,离开了岸边,正顺着河流行驶。   甲板很厚实,踩在上面有种踏实的感觉。   微风吹来,带着一股湿意,迎面打在脸上,很是舒适。   梁山伯四处打量着,却并未发现那一行人的踪迹,也不知他们现在去了哪里。   正看着,却见着祝英齐和祝英台也都安顿好了行礼,来到甲板处看风景。   三人就在甲板上闲聊着。   这艘船是从会稽朝着钱塘县而去。   如今会稽和吴郡,可谓是东晋士族文风最为浓郁之地,船上自然不仅只有梁山伯他们三位士子,还有着一些士族子弟和寒门庶子。   不过。   士族出门和寒门庶族出门却并不交流,反而各自形成圈子,泾渭分明。   梁山伯虽对寒门庶族并未有什么歧视。   但身在这个大环境之下,他也做不了什么。   总不能舍弃了自己的士族圈子,转而和寒门庶族打成一片吧。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遇到寒门庶族出门,并不去打压,而是将其一视同仁。   仅此而已罢了。   三人聊着天。   而周围的士子,听着他们讨论学问。   在看三人,各个都是身材修长,肌肤白皙,皆是身着宽袍大袖,黑纱小冠,仪态从容,潇洒恣意,想来都是士子子弟。   尤其是其中一人,身后跟着一名清丽不可方物的侍女,自身更是风神秀异、清朗隽永,卓然不凡,堪称是谪仙之表。   望之而令人如沐春风,心生好感与结交之意。   很快,一位年轻士子便凑了过来,来到三人面前。   但目光却是看着三人中风度最佳的梁山伯,拱手笑道:“在下句章县徐彻,见过三位,还未请教三位高姓,郡望何处?”   “徐彻兄客气,在下会稽山阴梁山伯。”   梁山伯微笑示意,拱手还礼。   “在下上虞祝英齐(祝英台)”   祝英齐和祝英台两人也是纷纷拱手道。   而这位士子听着三人的回答,对于梁山伯的出身,却是皱了一下眉头。   山阴梁家。   他倒是听说过。   不过就是一介下等士族罢了。   原以为梁山伯这样风度,想来应该出自高门大户,未曾想却只是一介下等士族。   反倒是另外两人,虽风度稍减,但家世出身却是不俗,当下便看着祝英齐,笑道:“莫非是祝公远先生所在的上虞祝家?”   他显得颇为兴奋。   上虞祝家,虽不是第一层次的士族,但在士族序列中,也属于中上层。   论及郡望和人脉,远远要比他们句章徐家要好很多。   句章徐家不过就是下等士族罢了,此番出游若是能与祝家交好,回家自然,定然能得父亲夸赞。   他心里这样想着。   岂不知自己这点小心思都已经被梁山伯三人给看的分明。   祝英齐和祝英台对于徐彻的态度,一下子便冷淡了下来。   上等士族的子弟看不起下等士族和寒门,这很正常。   但他徐彻区区一介下等士族出身,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处仁兄?   更何况。   难道他没有看清楚,我二人都与处仁兄十分交好吗?   念及此处。   兄妹二人不由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无奈——   都说士族中多浮夸造作之人,如今看来,这徐彻便是其中之一。   还是处仁兄风采神态清秀明达,吟啸自若,令人拜服。   有了比较,才有高下。   见了徐彻的不堪表现,祝英齐和祝英台对于梁山伯更是敬服。   此刻的徐彻还不清楚他的品行已经被祝家兄妹两人给判了死刑,还想要努力差劲话题。   但看着祝英齐都与梁山伯说话,反而对他不理不睬。   这让徐彻面露讪讪。   “神气什么,不过就是仗着出身罢了,哼……”   他看着交谈甚欢的三人,不由冷哼出声。   有心想要放一些狠话,但终究不敢对祝家出言不逊,最后反倒是埋怨到了梁山伯的头上。   在他想来。   对方既然都看不上自己,缘何会与和自己一般出身的梁山伯如此温和?   定然是此人妖言惑众,使了什么下作手段。   说不定……   他看着梁山伯的风度仪表,不无酸意的想到:说不定便是靠着美色愉人!   梁山伯倒是感觉到了徐彻眼中的恶意,但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   左右不过一介无名小卒罢了。   夜渐深。   大船已经远离岸边,此刻行到了江中心,夜风很大,风帆也逐渐拉了起来,船速不快不慢的行驶着。   三人闲聊了一阵后,都感觉腹中饥饿,因此便相约一同就食。   然而。   就在这时。   船舱深处,忽然传来惊叫声。   紧接着。   便是一阵阵喧嚣吵闹阵阵传来。   声音入耳。   梁山伯等人登时脸色一变,不由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抹凝重。   “出事了!”   ……   ……. 第26章 若此刻退去,可放你一条生路!(新书求一切)   此刻,大船上闹哄哄。   吵闹声和喧哗声此起彼伏的响彻起来。   一伙凶神恶煞的壮汉,各个手持长刀,挨个砸开船舱的大门,将所有的船员和乘客全都驱赶了出来。   但有不从者,直接便是一脚踹上去。   船上这些乘客。   大部分都是普通的百姓,胆小怕事。   而那些士族出身的士子,也都不堪大用,平日里若说谈玄论道尚且还够。   可论及武力,各个都是手无缚鸡之力。   哪怕有人想要反抗,可面对这样一群凶神恶煞的壮汉,也起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抗。   而那些船员。   虽然有着武力傍身,可终究没有兵刃。   很快。   在度过最初的喧闹之后,许多乘客和船员,就被赶到了甲板上。   而此时,十几个大汉,皆是光着膀子,手持兵刃,将甲板给围了起来。   为首一人,带着两三个手下,来到了众人面前:“各位,某人名叫燕三,混迹在钱塘江一带,专做打家劫舍的生意。”   “此次前来……”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   可话还没有说话,却忽然被一声大喝所打断。   “你们想干什么!”   “光天化日,竟然做此等不法之事,就不怕官府追查吗?!”   甲板上,站在士族人群中的徐彻站出来,上前一步,指着为首的壮汉,义正言辞道:“我乃句章徐家徐彻,家父乃是七品中书舍人,家祖官至五品给事中!”   “若你现在跪地求饶,还能饶你一条活路,否然……全家老小,定当悉数抄斩,一个不留!”   说出这话时,他脸上露出傲然之色。   身为世家子弟,家中又有父祖在朝为官,确实有傲人的资本。   这一番话出来,若是一般的小毛贼,定然会吓得胆战心惊,腿肚子打转。   然则此刻。   站在甲板上的梁山伯听了这话,却登时皱起眉头,心道要遭。   这群人胆敢劫持可容纳数百人的大船,必然是胆大包天之辈。   更遑论。   这大船乃是在钱塘江做生意,来往接送的不乏有高官名士。   可他还是敢劫持,必然是有所依仗。   徐彻说出这话,非但不会让贼子跪地求饶,反而还会激怒对方!   果不其然。   “原来是句章徐家出身!”   燕三缓步上前,看着义正言辞,傲然而立的徐彻,眼睛眯了迷,道:“却不知船上竟还有许公子这样的贵人,有所冲撞,还请徐公子勿怪!”   “哼!”   徐彻鼻孔朝天,斜视着燕三,冷声道:“既知本公子的名号,还不快些跪地求饶……”   他话还未说完,就戛然而止。   却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只见燕三眼中闪出一抹厉色,直接一巴掌甩过去,登时将徐彻给打的眼冒金星。   整个人滴溜溜旋转一圈,跌倒在地。   再抬头时,却是已经披头散发,嘴角溢血,整个人更是神情恍惚。   似乎难以置信,此人竟敢打自己。   本还想要在说什么。   但看着那大汉的狠厉凶残,以及他手中的雪亮长刀,徐彻一下子浑身一个激灵,终于醒悟过来——   此刻。   非是在句章,所面对的也不是等闲百姓。   而是一伙亡命之徒!   念及此处,心中顿时生出胆怯之意,全身战栗,抖如筛糠。   “原以为你还算是条汉子,没想到却是一个草包!”   “呸!”   见到徐彻这般草包模样,燕三眼中满是不屑:“我朝之所以积弱,被北方蛮子践踏中原,便是因为满朝上下,有你这样的囊虫存在!”   说完,还不解气的一口吐沫吐出去,直接落在徐彻的脸上。   面对这等侮辱,徐彻非但没有任何表示,反而更是身体一颤,一动不动。   他是彻底被骇破了胆。   其他壮汉见了,也都是哈哈大笑。   而见着世家出身的徐彻都被大出血,其他人更是被吓得战栗不安。   男子还好些,虽胆怯,但终究还能勉强支撑。   而诸如妇孺小孩,却是面露惊恐之色,嚎啕大哭起来。   “诸位……”   这时。   燕三面对着所有人,拱手行礼道:“鄙人这次劫船,只为求财,不敢伤了人命!”   “还请诸位多多配合,只要将身上的财物交出来,在下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一根毫毛!”   “若是不然……休怪我手下的人不客气!”   说着。   他便开始招呼着手下,挨个去讨要钱财。   这位名叫燕三的壮汉,说话挺场面,看起来像是一位义贼。   但实际上。   当他的手下前去讨要钱财时,却各个都满脸不耐。   遇到给钱慢吞吞的,直接一痛乱打,哪怕是钱财给的少了,也少不得一顿打骂。   短短时间内,便有十几个人被打的浑身是血,其中甚至还有一位老者。   见着这样的情景,其余人都是更加胆寒。   纷纷将自己的钱财给提前拿出来,生怕拿的慢了,挨一顿毒打。   人群最后。   祝英齐和祝英台并未失了风度,仅仅只是脸色略显苍白。   “糟了糟了,谁想到第一次出门,便遇到打家劫舍的强人,真是晦气!”   “处仁兄,看来这次我们少不得要破财免灾了!”   祝英齐满脸懊悔的说道。   “这倒未必。”   梁山伯淡声说道。   这话一出,祝英齐和祝英台顿时一怔。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看到梁山伯袖袍一甩,便排开众人,朝着前方走去。   “处仁兄,你这是要?”   祝英台下意思朗声询问。   “自然是要解得当下困局!”   梁山伯头也不回,朗声说道。   正值此刻,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擅动,却有一人排开众人,朝着人前走去。   当下便引起所有人的瞩目。   燕三自然也见到了梁山伯。   但见来人身着宽袍大袖,头戴黑纱冠,腰间配着长剑,相貌极为俊美。   行走之间,大袖飘飘,气度俨然。   再加上周遭众人,不乏士族子弟,却都畏惧如鹌鹑,更彰显着此子风神秀异。   郎朗如日月入怀,昭昭若明月高悬。   不由便心下为之一惊。   “阁下何人?”   燕三下意识的询问道。   此时。   梁山伯已经来到最前列,站在燕三面前。   闻听此言,不由朗声道:“山阴梁山泊!”   说着。   他目视周遭,环顾一圈后,落在燕三身上,轻声道:“若你此刻退去,梁某做主,可让你一条生路,事后也不予追究!”   “若是不然……”   他的手,落在了剑柄之上。   ……   ……. 第27章 一人一剑,真如神仙中人!(新书求一切)   他的声音极为清亮。   传开之际,整个甲板都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被梁山伯这番话给震撼到了——   他是疯了吗!   先前徐彻说出这番话,都被打了,他难道没看到?   竟然还敢上前与这般强人理论!   燕三更是被气笑了。   不可否认,梁山伯的气度确实与众不同,连他见了都不由心惊。   打家劫舍这么多年,燕三见过一些所谓的名士,但从未有一人有着面前少年的气度。   他确实对其很是忌惮。   但……   这并不足以让燕三为之惊惧。   “不得不说,公子当真是好胆量!”   “只不过……”   燕三露出狞笑:“此刻形势比人强,燕某很想知道,你有何依仗,敢让我退去!”   “凭的……自然是我手中之剑!”   梁山伯手落在剑柄之上,剑器将出未出。   这柄剑。   燕三自然是见到了。   但在他看来,如梁山伯这般世家子弟,身上所佩戴的剑器,大都是装饰之用,根本就没有杀伤力。   即便有。   在梁山伯这个看起来毫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身上,又能发挥出怎样的威力呢?   燕三身边有着十余位刀头舔血的兄弟,各个不说身经百战,也绝非常人能够制服。   他区区一介书生,莫非还能一人一剑,斩杀十余人?   当真可笑!   念及此处,燕三也失去了性质,不耐烦道:“梁公子,趁着燕某心情尚好,交出银钱,我还可免去你的皮肉之苦。”   “若是不然……”   话及此处,他面露冷厉之色。   然而。   当他这句话落下之际。   此刻祝英齐和祝英台正好因为担忧梁山伯,挤出人群。   而其余所有人也都目光注视到梁山伯身上。   值此之时。   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却见梁山伯骤然拔出腰间长剑。   “锵!”   一道清脆至极的出鞘之声响起,众人但见一道寒芒闪过。   下一刻。   一道白色的匹练划破长空,径直朝着距离他最近的一名壮汉斩了过去。   “噗呲!”   一道沉闷声响,紧接着便是‘当啷’金铁落地之声响彻,却见那壮汉骤然身体一僵,愣在原地。   手中的刀,也难以握住,落在地上。   而他的脖颈处,则是出现一道细密的血痕。   噗通!   片刻后,壮汉伏倒在地。   直到死。   双眸仍旧瞪得大大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震惊之色。   似乎……   他根本就没有意料到,自己竟然会死!   而且还是死在了一名看似没有任何威慑的士子手中。   “他……”   “他杀了老八!”   “老八死了!”   其他的壮汉,全都被吓到了,一时间竟然都愣愣出神。   哪怕是燕三,也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他根本就没有看清梁山伯到底是如何出手。   只见寒光一闪,老八便伏尸在地。   这样的剑术,威势太过惊人。   而就在燕三犹自震惊时,此刻其他手下也都反应过来,一个个看着梁山伯,眼中都露出杀意:“他居然杀了老八,兄弟们上,为老八报仇!”   “杀了他,为老八报仇!”   “给我死!”   几个壮汉,一起冲了过来。   举刀便朝着梁山伯砍去。   “不要!”   见状。   燕三下意识出声,想要阻止。   先前那恍若惊鸿的一剑,让燕三心中生出不安。   他眼光很好。   这梁山伯必然是一名剑术大家,否则的话……怎可能剑出成匹练?   这已经是宗师手段!   然而。   当他喊出这句话时,却是已然完了。   望着这些贼子还敢杀来,梁山伯眼中也露出锋芒,持剑上前。   但见寒光一闪,随即身形一退。   下一刻,只听‘噗呲’‘噗呲’两声,两名壮汉便跪伏在地。   以他圆满的奕剑术,光在剑术造诣上已经是超凡入圣,当世无人能挡。   莫说十余人,便是面临百人,也可一人一剑,来去自如。   当然,若是面临数百名军士结成战阵,各个披甲执锐,甚至还有弩弓。   梁山伯自然难以正面抵挡。   莫说他,便是古往今来数千年,也未曾有这般高手。   毕竟。   历史上那些强大武将,虽有的称之为百人敌、千人敌甚至是万人敌,并不是说他们就真的可以以一当万。   而是他们武艺高强,可以带头冲锋,能够十人敌,便可以撕开对方阵型。   因此率先冲锋的都是这种人,他们站在队伍的最前面,被称之为先登勇士,用来提升后方士兵的士气。   古代战争,打的便是一个气势。   一旦士气散了,阵型也就乱了。   战阵被冲散,人再多也是败。   因此古代战争其实打的就是军队素质,主要就在于士气和保持阵型。   正因如此。   历史上才会有那么多的以少胜多战役。   而梁山伯自然也不可能真的一人战胜数百披甲军士,否则的话,他就不是人,而是仙了!   但即便如此。   以他现如今的剑术,只要不被大军团团包围,能够有腾挪转换的余地,便是面临百人的军士,且战且退之下,杀个七进七出,也是没问题。   面对军阵尚且如此,眼下这十余名个人勇武虽出众,但不通配合,只知卖弄个人武艺的游侠,又如何能是他的对手?   何况,奕剑术精妙绝伦。   越是人多,剑法演化越是精妙。   只要在剑术造诣上超不过他,都非是他的一合之敌。   是以在这人群之中,几乎无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   杀了二人后,梁山伯不为所动,又冲入壮汉之中,但见剑光连点,身形翩然,所过之处,无不是鲜血飞溅。   贼子纷纷倒地身亡。   见了这幕。   所有人都震惊出神。   谁也没有想到,人群之中,竟然还有着这般剑术大家。   尤其是祝英齐和祝英台两人。   他们看到梁山伯出去,为其担忧,因此便挤出人群,结果就看到梁山伯一人一剑,在贼子之中来去自如。   身形翩翩,气度条畅。   剑器呼啸,犹如匹练横扫,所过之处,杀人如割草,实在是惊才绝艳。   “处仁兄,真如神仙中人!”   祝英齐看的目瞪口呆,不由怔怔出言。   祝英台虽未说话。   但看向梁山伯的目光中,也是烨烨生辉,异彩纷呈。   ……   ……. 第28章 抵达钱塘县!(新书求一切)   以梁山伯的剑术修为,对付这十余名贼子,自然是手到擒来。   短短时间内。   包括燕三在内的十余名贼子,全都在梁山伯的剑下伏诛。   但见尸体伏倒,鲜血喷溅的满地都是。   而梁山伯则是站在甲板上,大袖飘飘,浑身上下竟无丝毫血迹沾染。   这等风采,真叫所有人都看的两眼发直。   足足过了许久,众人这才回过神来,醒悟到那些劫船的贼子全都伏诛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有些表现不堪的,甚至直接跌坐在地上,露出劫后余生的表情。   在他们想来。   经历了这么一遭,真与劫后余生没什么两样了。   这时。   祝英齐兄妹也凑了过来,来到梁山伯的面前。   “处仁兄,真没有想到,你竟然还有着这般剑术修为,当真令人惊讶!”   祝英齐满脸诧异的说道。   祝英台倒是没有说话,但一双美目却落在梁山伯的身上,上下打量着。   眼中闪烁着璀璨光辉。   面对两人或是赞誉之语或是欣赏目光,梁山伯笑了笑,道:“从小体质弱,又喜爱剑器,因此一直苦练下来,侥幸摸到一些门道罢了。”   说话间,他拿出一片手帕,将剑身上的血迹擦干净,然后这才归剑入鞘。   这柄剑虽是百炼而成,但终究不是神兵利刃。   若是不擦剑身上的血迹便归鞘的话,很快就会生锈。   梁山伯这番话明显是自谦之语,但祝英齐也不好多问,只是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敬服之意。   此时。   船上的一些乘客们都在度过最初的惊恐后,纷纷反应过来,来到梁山伯的面前,表达感激之情。   “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大恩大德,我等此生不忘!”   他们是普通的百姓,连寒门庶族都算不上。   面对士族子弟,需要行礼。   再加上此刻有着大恩,是以一众百姓都纷纷跪了下来。   梁山伯避让开来,没有接受这一礼,摆摆手道:“诸位无需多礼,且各自散去吧!”   他们也知双方身份差距大,因此并不多纠缠。   在表达了感激后,便各自散去。   纷纷回到自己的舱室内,平复内心惶恐不安的心情。   而这时,那些士子和寒门庶族子弟也都纷纷上前来,对梁山伯进行感激。   值得一提的是。   徐彻也过来了。   面对着梁山伯,深深弯下腰,躬身行了一礼,诚恳道:“此番多谢梁兄救命之恩,先前却是徐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竟还在内心腹诽,此非君子所为,特意前来负荆请罪!”   梁山伯是真的有些意外。   先前此人高高在上,对他不屑一顾,本料想是一个目中无人的轻浮之辈。   他没有想到,徐彻竟还认真的过来道歉。   看来此人还没有轻浮到不可救药。   如此想着,梁山伯笑着说道:“徐兄不必这般,我出手救人也是救我自己。”   “至于此前之事……”   “徐兄既然知错能改,可谓是善莫大焉。”   “想必日后,定然能有所成就!”   说话间,他亲自上前,将其搀扶起来。   看着梁山伯这般举动,周遭的士子们更是感慨莫名。   此前临危之时,梁山伯率先而出,诛杀贼子。   而事后却谦谦君子,深藏功与名。   这样的气度,这样的涵养,让船上的士子们都是心生敬佩。   再加上今日他们都承蒙梁山伯的救命之恩,对于梁山伯自然是心生好感。   一时间感激和敬服之情,溢于言表。   至于徐彻,在梁山伯这般气度和涵养下,更是羞愧不已。   为了同梁山伯示好。   也为了弥补关系。   徐彻提议请众人一道吃饭。   正好现在他们都还没吃饭,因此众人便轰然答应下来。   徐彻喊来船长,让其摆上席面。   而十余名士子和寒门出身的子弟,或许是共同经历了一次生死,此刻倒是没有隔阂,纷纷相互交谈了起来。   一番夜宴,没有太多规矩束缚,众人饮酒作乐,直到月上中天,这才散场。   梁山伯在宴席也喝了不少酒,但这时的酒度数都不高,因此倒没有什么大碍。   但采薇却怕梁山伯除了差错,非要亲自搀扶着。   回到舱室内。   采薇服侍着梁山伯睡下,正在忙前忙后的给他宽衣。   而梁山伯则是长吐一口气,看着面前的娇俏少女,心底有些团火在燃烧。   “公子……”   采薇感受到了这道目光。   不由轻声呢喃一句,脸上浮现羞红。   但她却并未有任何拒绝的意思,反而透露着期待。   一个娇俏的侍女,站在面前,表露出任君采撷的神情,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很难忍受。   梁山伯也是如此。   但恰在此时。   脑海中忽然出现一道提示声响起。   “恭喜宿主,一人一剑斩杀十余名贼子,解锁成就【初试锋芒】,获得1000积分。”   这道声音,也将梁山伯从迷醉中惊醒。   他看着周遭的环境,随后目光挪转到采薇羞红的脸颊上。   忽而轻笑一声,手指捏住后者洁白无瑕的下巴,轻声道:“此时不便,等下次公子我定然不会放过你。”   “嗯。”   轻若蚊蝇的声音从采薇的喉间传来。   她也知道,船舱内终究有着太多不方便。   毕竟……   光是隔音,便是问题。   一夜无话。   翌日。   太阳刚出东山,大船便已经到了钱塘县的渡口。   早在大船靠岸前,四九便已经收拾好了行礼,全部撞到了车里。   当船锚落下后,梁山伯等人便纷纷下船。   下船后,便到了分别的时候。   一众士族子弟乃至寒门庶族出身,都纷纷前来和梁山伯告别。   虽只是一起待了一晚。   但梁山伯身上所充斥的那股温润儒雅的气质,以及那股风度,却让所有人都心生好感,引以为好友知己。   分别之际,自然是不舍。   “处仁兄,抵达钱塘,我们这便告辞!”   “今年八月十五中秋雅集,我等或可齐聚!”   “处仁兄,别忘了过年回家后,若有闲暇,千万要来句章寻我!”   众人都是纷纷说道。   梁山伯也是拱手,含笑道:“一定一定。”   目送着众人先行离开。   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差不多了,梁山伯看四九也已经驱使着牛车下了船,不由对着身侧的祝家兄妹道:“我们也走吧!”   祝英齐兄妹俩自然应从。   当下,便乘坐着梁山伯的牛车,朝着明圣湖而去。   牛车辘辘,一路渐行渐远。   ……   ……. 第29章 风光不与四时同,司徒左长史刘恢!(新书求一切)   钱塘县,在汉时,本属于会稽郡,为会稽郡西部都尉治。   平帝元始四年,改钱唐县为泉亭县。二十年后,又复名钱唐。   三国时,钱唐县被改入为吴国版图,属吴郡,隶扬州,并为吴郡都尉治。   吴黄武元年,置钱唐侯国。   由此成为吴国一块重要的经济文化区域。   而自从晋国立朝以来,东西两晋,吴郡都属于重要的区域,尤其是吴郡本土的四大顶尖世家——陆、顾、朱、张都是传承许久的诗礼家族。   流传至今,虽在名望及权势上比不得桓、郗、王、谢这等顶尖世家,但也绝对不弱。   在一等世家中,也是顶尖存在。   正因如此。   哪怕是衣冠南渡之后,吴郡在江东之地,也属于文化与政治和经济中心。   各地的士族子弟若是想带剑游学,必然会来吴郡走上一遭。   而钱塘县作为吴郡郡治所在,自然是更为重要。   来到钱塘后,牛车行走在官道上,可见道旁两侧往来的牛车络绎不绝,所见皆是身着宽袍大袖的士子和裙装淑女。   梁山伯和祝英齐他们要去的目的地大致相同,都是在明圣湖附近,因此便一起赶路。   前往明圣湖,要走官道。   道路修建的很是整齐平坦,道旁也都栽种着不知名的鲜花野草。   这个时节,花草大都已经开放,一时间争奇斗艳,望之颇有野趣。   目光看远些,可见不远处,有一个烟波浩渺的大湖。   湖水清澈透亮,碧波千倾。   眺望远方,只见大湖承接天地,一眼望不到边际。   “这里便是明圣湖了!”   “传闻中明圣湖又叫做金牛湖,湖中有着金牛出现,烟波浩渺,精致怡人,江东士子若来吴郡,必要游览明圣湖!”   “以前我还道是传闻夸大,毕竟今日一见,才知明圣湖果真闻名不如见面!”   来到明圣湖附近后。   见得这等景致,梁山伯三人也就不坐车,而是纷纷下车,就在道旁行走。   此刻,祝英齐在看到这精致后,便忍不住赞叹出声。   听着这话,便是梁山伯也忍不住点了点头。   后世他去过西湖。   虽也是风景秀致,但终究多了一些人为的匠气。   哪里能比得上如今这等天地造化而成的美景?   行走湖堤岸边,看着大湖,隐约可见湖心有着一些小岛,大大小小的渔船在湖中游弋,穿行于荷叶之中。   恰逢此时有微风吹来,水波泛起涟漪,荷叶为之摇曳。   加之草木鲜花的芬芳,以及湖水的湿润,空气中带着一股恬淡的气息,萦绕在鼻尖,令人深吸一口气,不自觉沉醉其中。   连梁山伯,也被这样的美景所陶醉了。   望着此情此景,一首诗便悠然而然的浮上心头。   “毕竟西湖七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   “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此诗一出。   祝英齐和祝英台都是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梁山伯。   似乎没有想到,他竟是能脱口而出这般上乘诗作。   在度过最初的震惊之后,祝英齐刚想要夸赞,可话还未曾出口,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大喝:“好诗!好诗!”   众人循声望去,却见湖水岸边,一名身着青色葛衣的中年文士朗声道:“此诗当真是诗中有画,画中有诗,仅仅开篇毕竟二字,便可称得上造句大气。”   “诗句脱口而出,可谓是大惊大喜之余最为直观的感受。”   “全诗虽跌宕起伏,却毫无任何突兀,看似形容平淡,但仔细读来,却颇有韵味,如同余音绕梁,唇齿留香,令人回味无穷!”   说话之余,他朝着这边走来。   而当话音落下之际,此人却是已经来到了梁山伯的面前。   只见这人在看到梁山伯相貌后,竟是略有失神,旋即回过神来,道:“少年郎,此诗甚妙,敢问是谁所做?”   “乃是在下。”   梁山伯拱手一礼,朗声说道。   说起来,此人的举止颇为有些突兀。   但梁山伯观此人身材清瘦,大袖飘飘,颇有风度。   哪怕是贸然上前搭话询问,却也并未有任何不适,反而只感觉到一股洒脱与率性。   真是奇哉怪哉。   莫非此人也有着类似【如沐春风】这样的状态加持吗?   梁山伯心里如此想着。   至于他心中腹诽的中年文士,听了梁山伯的话后,竟是有些动容。   不由细细打量起来。   此刻已经是正午,阳光耀眼,落在身上,映照着梁山伯身上一片璀璨。   黑纱小冠束发,葛布宽袖衫着身,站在原地,身形秀拔,气质温雅,真真是个俊秀飘逸的美少年。   更难得的是,中年文士还在这少年郎身上感受到一股温润如春风般的气度,令他一见之下,便不由心生好感。   掩下内心的惊艳,此人拱手笑道:“未曾想少年郎竟有这般诗才,真可谓是才华洋溢,已有风力。今有阁下此诗,明圣湖往后将更添三分颜色!”   梁山伯被其夸赞的有些不好意思了,忙是摆手。   风力二字,并非是风的力量。   而是一个典故。   是说西晋太康年间有一位大才子名叫左思,此人诗词上佳,冠绝群伦。   当时的西晋名士,出身颍川钟氏这等名门的钟嵘在《诗品》中称赞左思的诗作风格为‘左思风力’,意思是已经可以开宗立派,自成一支。   面对这么一位陌生文士如此极致的赞誉,梁山伯自然是有些脸红。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他自己当然是不可能做出这般好的诗词。   当然,这话也不能对外人说。   当下便拱手行礼,微笑道:“在下会稽山阴梁山伯,还未请教先生大名?”   听着梁山伯询问姓名,这位中年文士当下便哈哈大笑道:“若是旁人,想要这般问我姓名,我可不会作答,但今日见得你这般少年英杰,真是心中甚喜,你且听好了……我名刘惔。”   这个名姓一出,梁山伯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但一直站在他身后的祝英齐却是猛然一愣,紧接着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之色:“先生……莫非便是司徒左长史刘恢?”   ……   ……. 第30章 回眸一笑百媚生(新书求一切)   一开始梁山伯还没反应过来,但听到祝英齐的话,脑海中顿时就浮现出相关的记忆出来。   他也终于知道了,面前这位举止放旷的文士,到底是谁。   刘惔(dan),又名刘恢(hui),字真长,乃是东晋著名的清谈家。   刘惔出身世宦家庭,他的祖父刘宏,在西晋颇有名声,与其兄刘粹、其弟刘潢被时人称赞为‘洛中雅雅有三嘏。’   刘惔的父亲刘耽,官至晋陵太守,在仕林中亦是颇有名声。   至于刘恢此人,可谓是一尊真正的大神。   刘惔年少时清明远达,有风度才气。   他与母任氏寄居京口,因为家中贫穷,只能靠编草鞋为生。   刘惔虽住在荜门陋巷,但却怡然自得,在起初的时候,并未被人重视,唯独王导十分器重他,直到后来,随着他的年纪大了,便日渐知名,当时人都认为刘恢比之荀粲也不遑多让。   后来,娶了晋明帝的女儿,庐陵公主司马南弟为妻。   由于刘恢擅长清谈,特别喜爱老庄之学,尤其是永和年间,活跃在清谈第一线。   被誉为永和名士的风流之宗,是当时清谈的主力干将。   此人生性简傲高贵,自视甚高,若是你在才学上不如他,他看也不看,不会对你有好脸色。   但若是你能在才学上折服他,便会得到此人看重。   刘恢历任司徒左长史、侍中、丹阳尹等职,故后世称其为‘刘尹’,需是天妒英才,于三十六岁时去世,获赠前将军。   后世,《唐会要》中,将其尊为魏晋八君子之一。   所谓魏晋八君子,乃是魏晋时代,八位在不同德行能力方面俱佳,且谥号均为肃侯的名臣的合称。   如贾诩以筹谋策算、贾逵以忠诚勇敢、张既以民政才能、程昱以智勇双全、顾雍以缜密持重、王浑以风度气量、刘惔以善辨识人、庾翼以志向规略上榜。   由此可见,刘恢此人在文宗的地位。   梁山伯万万没有想到。   初次来到钱塘县,还未曾见到自己即将拜访的目标,便已经见到一位玄学大家,风流文宗。   面对这样一位文宗领袖,三人不敢怠慢。   当下又是再次拱手行礼,口呼刘长史。   “你是会稽山阴的梁山伯是吧?当真是一表人才,堪称风神疏朗。”   “若论风貌,恐也只有当年的卫玠,才能与你相比,若论诗才,也可比肩左思……真是后生可畏呀!”   这位文宗领袖,看着梁山伯,口中毫不掩饰的流露出溢美之词。   “少年郎颇合我心意,若是有暇,可来我府上。”   说着,刘恢大笑,也没等梁山伯回话,便自顾转身而去。   见状。   梁山伯不由一笑,目视着这位离去。   但就在这时,他却看到刚走了一段距离的刘恢,被一群文士围了起来。   远远的,隐约可以听到他们在说着话。   “长史为何刚来便要走,明圣湖的美景还没有看完吧!”   人群中,不知是谁询问了一句。   而刘恢听了,却哈哈大笑道:“湖景虽没看完,但老夫却已经在这一角看到了明圣湖最美景致,既如此……还在这里呆着作甚,不如去休!”   说完便走,只留下一众士子在身后。   这等潇洒风度,令人瞠目结舌。   哪怕是梁山伯见了,此刻也不由为之一愣,心下为其敬佩不已。   这般率性,真无愧永和文宗的赞誉。   目视着对方离开,等到刘恢彻底消失在视线中后,梁山伯这才收回目光。   看着祝英台和祝英齐兄妹俩,不由笑道:“走吧,咱们也继续赶路。”   路上。   祝英齐一直都在兴奋的和梁山伯讲述着刘恢的事情,并且对梁山伯能够得到后者的赏识,感到开心。   而祝英台则是就坐在一旁,含笑的看着梁山伯。   虽未曾说话。   但他眼中虽蕴含的璀璨和光辉,却愈加明亮。   当一个女人对你产生好奇时,便是她沦陷的时候。   这句话。   哪怕是放在东晋时期,也是十分受用。   梁山伯能够感觉到,祝英台眼中所蕴含的浓浓好奇和别样情绪。   得亏他知道祝英台是女扮男装,否则若对方真是个男性,他还真无法接受。   很快。   便到了一处岔路口。   行到此处,他们便不同路了,三人只好下车分别。   祝英齐和祝英台对梁山伯依依不舍的告别,言及若有闲暇,定要聚上一聚。   梁山伯自然是含笑答应下来。   目送着对方离开。   梁山伯能够看到,祝英台在走到道路的拐角处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   相比较于此前的清朗目光。   这一回眸,眼神之中蕴含了女儿般的娇憨,甚至还展颜一笑。   这样的回眸一笑,让他的心脏瞬间剧烈跳动了一刹。   不过。   祝英台很快就收敛了笑容,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若非梁山伯目力极佳,恐怕还真以为所看到的这一幕,只是幻觉。   “都道女子回眸最是妙极。”   “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   回想着祝英台的那一回眸,梁山伯脑海中心神翻涌,心脏更是为之牵动。   只觉得整个天地万物,都在这一笑容之下,黯然失色了。   他心动了!   不提祝英台身上那流传千年的故事与神话色彩加成。   光是这个女子身上的气质及品性便与众不同,便让梁山伯很是喜爱。   但。   若想真正走到一起,却非是那么容易。   哪怕此刻两人之间都互有好感。   “公子,人都已经消失了……”   这时,四九在旁边小声的提醒着:“咱们也该继续出发了。”   “走吧!”   梁山伯回过神来,轻声道。   上了牛车,和采薇并肩而坐,观赏着西湖美景。   下来便没有什么意外发生,直接到了孙绰先生隐居之所。   敲门,投递名帖和书信,然后便离开。   这次仅仅只是先行拜访,若要上门,还需要明日才行。   毕竟是拜访老师,总不能风尘仆仆的便过去。   先将自己的帖子和陈师书信送去,然后晚上修整一番,等明日精气神足时,带上礼物过去拜访。   这样,才能显示出尊重之意。   ……   ……. 第31章 琅琊王氏与太原王氏(新书求一切)   次日清晨,梁山伯早早起来,焚香沐浴,更换了衣裳,便带着四九和采薇乘坐牛车,带上昨晚采买好的束脩和贽见之礼,准备去拜访孙绰。   他所居住的地方在钱塘县城,抵达孙绰隐居之地,不过十里左右。   一路走来,道旁都伴随着溪流潺潺,清澈透亮。   偶尔见得一座座小桥点缀其上,旁边有着常年绿意的树木衬托,精致怡人。   虽然牛车缓慢,但半个时辰后,还是到达了目的地。   从车上下来,便看到远山青葱,草木掩映之下,坐落着一栋草堂小居。   草堂之前,大约数百步的距离便是明圣湖。   中间有着方圆数百步大小的草坪。   到了草坪之前。   梁山伯让四九将牛车停在一边,就让采薇在车子上,而自己则是亲自提着束脩和贽见之礼,准备前去拜访。   值得一提的是,此时这片草坪上,竟然有着数十名士子游玩。   见着此处居然有这么多人,一开始梁山伯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旋即就醒悟。   孙绰乃东晋名士。   如今虽隐居明圣湖畔,但也经常有人慕名前来,想要求得孙绰一见。   不过,这些人也都晓得分寸,并未靠的很近。   而是都在草堂外的草地缓坡上驻足。   或是游览风景,或是与好友谈玄论道,或是吟诵诗词。   总而言之。   运用一切能够运用的手段,希望可以得到孙绰的注意。   只要能被孙绰注意,哪怕只是提点一句,也受用无穷。   而若是能蒙其夸赞一番,那便可一举在江东成名。   只不过。   到现在为止,尚且还未曾有人能够得到孙绰的夸奖和赞誉。   而当梁山伯来到这里后,一开始他们本来也不在意。   只以为这又是一位想要吸引孙绰注意的士子。   但不得不说,这位士子的风度相貌当真超凡脱俗。   令不少人见了,都骤然失神了一刹。   但旋即。   他们便纷纷收回目光,复又将目光挪转到草堂门口方向。   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   一个穿着奢华的青年,站在紧闭的大门前,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而他身后,则是几个奴仆,都带着珍贵礼物,却都没有送出去。   而见着这一幕。   这些士子的脸上都带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真以为他是太原王氏的子弟,就能见到孙绰先生?”   “想他来时那副眼高于顶的模样,估计没想到自己今日也会吃一个闭门羹,被拒之门外吧!”   “谁让他先前那般高傲姿态,不过一个北呛蛮子,来到南方居也这般嚣张!”   “就是!”   “不过就是太原王氏罢了,看他嚣张的劲头,我还以为是琅琊王氏出身呢!”   众人都是低声窃窃私语。   而就在这时,也不知是谁忽然说了一句话,周遭顿时为之一静,随后便是一阵压抑的笑声传来。   这时代有两大王氏。   一者太原王氏。   而另一者则是琅琊王氏。   太原王氏也是高门望族,传自东汉王允一脉,在士族之中的郡望颇高。   祖上历代都有人任三公,更有女眷入朝为皇后。   而到了东晋,也有不少王家子弟位居朝廷高官,甚至是名士清流行列。   如王述、王恭、王爽、王恺、王蕴、王坦之等人。   然而,这般高门大户,辉煌郡望,若是放在另外一个家族姓氏上,族人足以自傲,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抬起头来,目空一切。   可在这时代。   比起另外一个琅琊王氏,就差的远了。   琅琊王氏,是长期生活于琅琊郡内的王姓望族,本来只是一郡望族。   自这一世族的奠基者王吉,由琅琊高虞徙家于同郡的临沂县都乡南仁里后,王氏在此繁衍生息长达400余年,遂以郡望为名,称‘琅琊王氏’。   琅琊王氏发展于曹魏西晋。   永嘉之乱时,琅琊王氏自临沂衣冠南渡、举族迁居金陵。   而这个时候,王氏还并不显迹,真正显迹则在于其后——   以王敦、王导为首的士族集团拥立琅琊王司马睿,建立了东晋。   并且,为了确定琅琊王氏的第一望族地位,王家特意筹谋迁都。   为此。   王导的堂兄弟王旷对司马睿进言,说如今北方的夷族太多,建议南渡将首都定在金陵,依靠长江天险,如此一来,则朝廷平定。   而在王旷提出这个建议之前,王敦、王导已经率先南下提前开辟属于王氏的根据地了。   当时司马睿毫无根基,虽在士族拥立下成为皇帝。   但却几如一个提线木偶。   如此情况下,他自然不敢反抗。   于是。   永嘉末年,整个中原地区的北方名门望族,以及朝廷机构和大小官员、甚至士族家中的佣人和鸡鸭牛马都被带过了长江。   这次以门阀士族为主要力量的大迁徙共有九十多万人,而琅琊王氏是其中最重要一支,也是占据主导地位的一支。   建武元年。   司马睿在王氏家族的拥戴之下,于建康建立东晋,中兴了晋室。   正因这一举动,王氏家族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地位名望之高其他家族根本无法取代。   在王氏势力最大时候。   朝中有四分之三以上的官员是王家的或者与王家相关的人,这时的王氏,郡望天下闻名,为当世第一。   是真正的‘王与马,共天下’。   王,便是琅琊王氏。   而马,便是司马家。   而面对拥有着这样威势的琅琊王氏珠玉在前,太原王氏的光辉,毫无疑问就被遮掩了许多。   以往太原王氏的子弟在外,但凡说出自己的姓氏,对方都以为是琅琊王氏,因而肃然起敬。   后来得知是太原王氏时,虽然也是敬重,但终究还是少了那么一份肃然。   这也成了太原王氏子弟,心中最大的痛点。   如今,这位士子明知道这青年出身太原王氏,却还要故意提及琅琊王氏,显然是有意为之。   果不其然。   被拒之门外的青年,脸色特别难堪。   回过头来,有心想要发火,但终究念及着此地不是他能撒野的地方。   只能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不过。   也不知他怀着怎样的念头,却是没有走,而是就在一旁的牛车上坐着,也不知在等待什么。   见了这一幕,梁山伯稍作沉吟,于是便提着束脩和贽见之礼,走了过去。   他这一举动,当下便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   ……   ……. 第32章 论如何成为一位名士清流(新书求一切)   “此人这是想要干什么?”   “莫非是也想前去拜访孙绰先生?”   “岂没见连太原王氏出身的王蓝田都被拒之门外?居然还想去碰运气!”   “当真可笑,若是孙绰先生能够这般容易见到,我等又岂能还待在这里?”   “枉我见他风度不凡,本以为是一位才学过人之辈,没想到竟是这般不识眼界之人。”   “且看着他被拒之门外。”   周遭一些士子见到梁山伯的这般举动,一时间都将目光投注了过来。   他们打算看热闹。   坐看这人是如何被孙绰先生的管家驱逐门外。   而那位先前被拒之门外的青年,此刻也是坐在马车上,看着梁山伯的举动,脸上的神色稍缓。   他先前被群嘲,心下正是恼怒之时。   如今见着还有人去拜访,其他人的注意力也都被吸引过去,这正合他意。   按理来说。   此刻他应该与梁山伯怀揣着同样的心情,站在同一阵线。   但他出身太原王氏,自诩眼高于顶,向来看不起他人。   如何能将自己摆在和他人同样的水平线上。   所以此刻,心里非但不是同情,反而还幸灾乐祸,认为梁山伯此举乃是自取其辱——   “我太原王氏出身,何等郡望?”   “前去拜访孙绰先生,被拒之门外,那是因为孙绰先生学识过人,孤高自傲。”   “但你是什么身份,居然也去拜访孙绰先生?”   “我倒要看看你是如何被羞辱!”   这般想着,他心里稍缓了一些。   而此刻。   众人的议论声虽小,但却依旧传到了梁山伯的耳中。   不过他却并未在意。   提着束脩贽见之礼,行走之间,木屐清脆,大袖飘飘,仪态从容。   走到门前,轻扣门扉。   很快,一名老仆前来开门,还未曾全部打开,便说道:“老爷恕不见客,小郎且离开吧,莫要再来打扰。”   说着,便要关门。   “老丈且慢。”   梁山伯不慌不忙的拱手行了一礼,笑道:“在下会稽山阴梁山伯,昨日送来拜帖和家师的书信,还请求见孙绰先生。”   听到这话,老仆仔细看了一眼梁山伯,发觉这人赫然是昨日送来拜帖之人。   想到老爷昨日看完书信后的叮嘱,当下便道:“原来是梁少郎,恕老奴眼拙,先前竟是未曾认出来。”   “老爷特意叮嘱,若是少郎今日前来拜访,可径直入门……少郎,请进。”   说话间,老仆便打开门扉,邀请梁山伯进入。   “多谢老丈。”   梁山伯拱手一礼,便朝着院中走去。   而见着这一幕。   草坪上,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他……他竟然能进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何孙绰先生能让这人进去,看这少郎仪表不凡,莫非是王谢子弟?”   一众士子议论纷纷,尽皆目瞪口呆。   原以为梁山伯也会吃一个闭门羹,可谁知此人竟然能够进去。   “此子到底是什么来头?”   “刚才我隐约听见,那少年自称是会稽山阴梁山伯,昨日便送来拜帖和书信。”   “梁山伯?恕我见识浅薄,却不知这会稽山阴县的梁家是什么来头!”   “山阴梁家,我隐约记得,好像只是一个下等士族!”   “这不可能!”   “区区一介下等士族出身,怎可能得到孙绰先生的会见,这绝无可能!”   “梁家自然不行,不过据说这梁山伯近来在会稽郡颇有名声,他擅书法,通儒玄,据说学识和书法还得到了上虞祝家老院外的称赞,会稽郡内一时闻名。”   “据说瘦筋体便是由他首创,连安石公都赞誉有加,因此近来名望颇高!”   “什么!他便是开创瘦筋体的人?这瘦筋体近来在各郡都颇为受人瞩目,不少士子都想学习,却一直未曾入门……梁少郎能有这般才学,得到孙绰先生的会见,也是理所当然。”   众人议论间,竟是已经将梁山伯最近所做的各种成就都讲述了出来。   不知不觉间。   他们对于梁山伯的称谓从先前的‘此子’到了少郎。   可见他们的心态转变。   而在说起瘦金体后。   这些士子便开始就着这个话题议论了起来,言语之间,对于梁山伯颇为推崇。   不推崇不行。   连安石公都赞誉有加,他们还能说出一个不好来?   更何况。   如今会稽吴郡及周边各地,热度最大的便是瘦筋体,士子之间聚会一旦谈论到书法,必然是绕不开这点。   所谓名士名流,曲水流觞闲谈雅集,无外乎就是谈玄论道,琴棋书画。   就如同后世的茶话会般。   不过他们更加风雅一些。   所聊的话题,都是时下热门的风雅趣事。   就比如最近的瘦金体,大家都讨论的热切,而你却一问三不知,连话都插不进去,这岂不是尴尬?   说白了。   这些士族子弟和寒门庶族出身的子弟们,其实就相当于追星族。   而那些顶尖名士名流们,就如同明星偶像。   明星偶像推荐了某个人,下面的粉丝们还不赶紧种草?   而被名士推荐的士子,因为被粉丝们推崇,也会很快的积攒到大量的名望,进而结识到更多的名士。   最终逐渐让自己也成为名士。   比如东汉末年,由汝南郡人许劭兄弟主持的月旦评,主要是对时下人物或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   无论是谁,一经品题,身价百倍,世俗流传,以为美谈。   在比如出身钟氏的钟嵘,所著《诗品》,也是同理。   这其实就是名士之间的自我经典化。   只要你身在这个圈子。   出身、学识都过人。   名士们一推荐,你立刻就立刻名望大涨,炙手可热。   而今。   伴随着祝老员外的推荐,以及隐居东山的谢安赞誉,梁山伯的名望也开始积攒起来。   名声在诸郡流传。   ……   ……   ps:   束脩(xiu):古代学生与老师初见面时,必先奉赠礼物,表示敬意,名为“束脩”,同“束修数条”。   束修,就是腌制好的猪肉,后来基本上就是拜师费的意思,也就是学费。   贽(zhi)见:谓手执礼品求见,见面礼之意。   《三国演义》第十二回:许褚曰:“吾愿取此二人,以为贽见之礼。”   木屐:提起木屐大家都以为是倭国特产,实际上木屐乃是我国古代发明。   屐,是一种两齿木底鞋,走起来路来吱吱作响,适合在南方雨天、泥上行走。是隋唐以前,尤其是汉朝时期的常见鞋履,十分普遍,属于汉服足衣的一种,后传入倭国,流行至今。   未免大家有疑惑,特此解释. 第33章 王蓝田,拜入孙绰门下!(新书求一切)   耳边听着众人的议论声,王蓝田不由握紧了拳头,脸上的表情更是在这刻变得极为阴翳。   区区一介下等士族出身,凭什么可以名声传达诸郡?   又凭什么能够见到孙绰先生?   而这些士子,对他嘲讽有加,却对梁山伯如此敬重。   他梁山伯凭什么?   想他太原王氏子弟,郡望何等尊贵,结果竟然连这么一个身份卑贱的下等士族出身都比不过!   这让王蓝田心中嫉恨的要发狂。   他也知道,自己心底的火气升上来的确实很莫名。   那梁山伯根本就没有招惹到自己头上,他也不应该怨恨。   但不知为何。   他在看到梁山伯时,就下意识厌恶,憎恨。   想要看到梁山伯吃瘪,甚至让他身败名裂!   更何况……   即便是莫名的怨恨又能如何?   他出身太原王氏嫡系,妒恨区区一个下等士族的士子,难道还有人敢说什么吗?   妒恨他,是他的福气!   是他八辈子修来的运道!   谁又敢指摘?   念及此处。   王蓝田的脸色稍缓,心中的怒火也稍稍平息。   再度看了一眼梁山伯,冷哼一声后,便让奴仆驱使着牛车,离开这里。   待在此处,也不过就是受辱罢了。   他要回到下榻之处,狠狠的泄一泄心头的火气。   ……   且不提王蓝田。   梁山伯这边,在进了院后,老仆指引着前往正厅。   到了厅门,梁山伯拖了木屐,走入屋内,正见着一名老者在厅内。   却见这老者相貌瑰奇,身着宽袍大袖,头发随意披散,显得放旷。   此刻随意的席地而坐,一手持书卷,单人弈棋。   颇有一股风神秀逸,隽永自然的气质。   梁山伯心知此人应当便是孙绰了。   当下不敢怠慢,忙是拱手行礼,朗声道:“山阴梁山伯,拜见孙先生。”   这话一出,孙绰放下手中书卷,抬眼看着梁山伯。   一看之下,当即便眼神一凝,目中露出讶然之色。   似是未曾料到,梁山伯的相貌竟是这般出彩。   东晋之时,在别人尚未了解你之前,首先看的便是两点。   相貌与书法。   见字而观品性。   相貌可令人喜悦。   而今梁山伯相貌出色,孙绰一见,心中便不由浮现出‘谪仙之表’这样的念头。   再加上梁山伯的书法他也有所耳闻。   以及此刻梁山伯身上的【如沐春风】状态加持,几乎只是一面,便让孙绰心中生出好感。   足足端详许久,孙绰缓缓点头,轻道:“且起身吧。”   “谢孙先生。”   梁山伯起身,束手而立。   却听着孙绰说道:“我昨日收到你送来的拜帖与陈道元书信。”   “陈道元乃是我昔年好友,曾一同游览诸郡,我二人虽相处时日不多,但却相见恨晚,结下深厚情意。”   “你既然是他的弟子,想来学识应当是不弱。”   “听说你才十七岁?如此年纪,名声便已远达诸郡,连我亦有所耳闻……日前我与谢安畅游,他还同我提起你,称赞你书法高绝,自有风骨。”   “又言及你言谈风貌清朗隽永,后当不减王东海,可谓是赞誉有加。”   “谢安不轻易推许人,却对你如此推崇备至,令我颇为好奇。”   “而今日见了你,方知谢安未曾骗我,当真闻名不如见面。”   梁山伯真是没有想到。   他在见到孙绰之后,首先迎来的便是一波这样的盛誉夸赞。   原本来之前他心中还颇为忐忑,想着如何该与这位大神交谈。   谁料却是这样的情景。   这让他心中松了一口气。   但梁山伯却没有丝毫的怠慢,闻听此言后,忙是拱手道:“先生盛誉,山伯愧不敢当。”   “无须如此多礼,且坐吧。”   孙绰摆摆手,让梁山伯坐下。   然后说道:“按理来说,你有陈道元书信,又得谢安夸赞,甚至诸郡闻名,我于情于理都应该将你收为弟子。”   梁山伯静静听着,等待着孙绰的下文。   果不其然。   “但……”   就见孙绰抚须一笑,道:“你终究是拜入我的门下,学我老庄之道,他人盛赞终究是他人,须得让我满意才行。”   “还请先生考校。”   孙绰笑着说道“念在你是陈道元的弟子,我也不为难你……”   “我平生除谈玄外,唯好弈棋音律,或是你弹奏一首,或是你与我手谈一局,只要为我所喜,便算通过……你想选哪个?”   梁山伯原本心中尚且还有些担心。   可听了这话后,当下便放松下来。   他虽音律并不精通。   但在弈棋之道上,却已然超凡入圣。   应对这一考核,绝对是绰绰有余。   念及此处。   梁山伯笑道:“愿与孙先生手谈一局。”   “哦?”   听着梁山伯的选择,孙绰却颇为意外,眉毛一挑道:“老夫虽喜爱弈棋音律,但于音律却并不精通,唯有弈棋却颇为擅长。”   “你既然选择弈棋,就须得在弈棋之道上得我认可……确定还要选择弈棋吗?”   梁山伯拱手道:“既然决定,又岂会反悔?晚辈就选弈棋,还请先生赐教。”   “勇气可嘉,就是不知棋艺如何。”   孙绰点了点头。   也没有继续多说,而是示意让梁山伯坐在对面,然后道:“此局,便由你来执黑先行吧。”   “是。”   梁山伯也没谦让,直接捏起黑子,便开始下了起来。   他并未用什么诡谲的棋式,而是中规中矩的开局。   以梁山伯如今的棋艺层次,早已经是超凡入圣,返璞归真之境界。   因此他也不需要剑走偏锋。   更何况。   所谓诡谲的招式,不过就是小道罢了。   随着棋局逐渐展开,原本还一脸淡然的孙绰,很快就凝重了起来。   下棋的速度也是越来越慢。   到了最后,双方下到第六十四手时,孙绰思忖了足足盏茶时间,最后颓然将棋子放进盒中,叹息道:“后生可畏啊!”   其实原本孙绰在见到梁山伯的时候便已经打算收他为弟子。   之所以提出弈棋,不过就是刚好兴头来了,再加上也想借着弈棋查看一番梁山伯的品行。   不管梁山伯最终能不能赢他,他都会将其收为弟子。   可谁知……   “孙先生承让。”   梁山伯笑道。   孙绰却摇了摇头,坦然道:“非是我承让,而是你的棋力已然到了超凡入圣的地步。”   “看似普通,实则却是返璞归真。”   “若论棋力,当今之世,恐怕无人能胜你……老夫输的不冤!”   说罢。   他站起身来,看着梁山伯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门下弟子了。”   ……   ……   ps:东晋这个题材的书在飞卢确实很冷门,写到现在收藏少的一批,几乎都快要写不下去了……   我只想知道,还有人在看吗?如果有人在看的话,希望能够鲜花、评价、月票、打赏、评论支持一番,给我一些动力……   哎,写的忐忑啊!. 第34章 孙绰问玄,微言大义(新书求一切)   虽孙绰已经正式将梁山伯收为弟子。   但在开始教授之前,尚且还需考校一番梁山伯的学识基础,如此方能展开教学。   此前梁山伯的儒学虽然精通,但玄学却不成体系,只不过依靠着后世的见识,做出一些只言片语的总结和出奇之语。   但自从当初从祝家离开,祝老员外赠送了十几本书籍,其中大半都是玄学。   路途上,梁山伯一直都在看着这些书籍。   他的记忆很好,虽不说过目不忘,但默读几遍,也就能记住。   如今,如《周易注》、《老子指略》都已经基本记住。   而北魏太常夏侯玄的《辨乐论》《夏侯子》,何晏的《论语集解》《道德论》以及裴頠(wei)的《崇有论》则只是刚刚看过一遍,初步掌握了一番。   但对于更深处的义理尚且还未了解。   不过这次考校,只是一次摸底考试罢了,因此梁山伯并未因此紧张。   他跪坐在孙绰面前,朗声道:“还请孙师出题。”   孙绰抚须,略一沉吟,便问道:“我且问你,《老子》玄之又玄,谓之众妙之门,此言何解?”   《老子》便是《道德经》,又称之为《道德真经》《五千言》。   分为上下两篇,分别是《道经》与《德经》。   士子学玄,首要便是《老子》与《孟子》。   这两篇文章,无论怎样,都是要诵读并且研究经义。   当然。   这并不是说你必须要将这著作给研究透彻,真要必须要研究透彻,这世上恐怕无人能做到。   只需要有自己的理解,自成体系,可自圆其说便可以。   但做到这一点,也殊为不易。   王弼在《老子指略》中说:“玄,谓之深者也。”   张衡也说:“玄者,无形之类,自然之根;作于太始,莫之能先;包含道德,构掩乾坤。”   玄字的本义是精微。   老子以玄作为抽象名词概念,与道、无、有等概念具有同样的意义。   “同谓之玄”就是将“同”叫做“玄”,故此“玄之又玄”就是同之又同的意思。   若是梁山伯做出这样的回答,孙绰已然是满意。   但梁山伯却有别的想法。   他想了想,便道:“所谓玄之一字,在甲骨文里并没有,不过在先秦之时,钟鼎文所记载的玄,便是两个绳子相对一撮,形成‘玄’的形状,而《老子》中的‘玄’同样如此。”   “在山伯看来,所谓玄,便是随着事物的发展,从无到有而产生的转变的意思。”   “正所谓玄者转也,转者变也。道法自然,大道不变,其中却有运行规律。”   “我想,此句含义便是掌握事物规律,按着客观规律进行,一切就尽在掌握之中。”   “如此,便能达到圣人所言的无为而治境界。”   “正如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其先后,而尽道以矣。”   话音落下。   孙绰静默片刻,似在沉吟。   片刻后,面上露出一抹笑容,抚掌笑道:“善!山伯此解,当真令人耳目一新,颇有独到之处……你的考校通过了!”   孙绰完全没有想到,梁山伯在玄学之道上竟然有这样的见底。   这让他更是高兴。   本来手下梁山伯便已经心中喜悦,未曾想却是这样的一个惊喜。   尤其是梁山伯的这一番回答,也让孙绰心中生出想要谈玄的性质。   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梁山伯的身份,开始与他谈玄论道起来。   本就对梁山伯生出好感,再加上言语投机,这一聊之下,更是让孙绰惊喜。   他能感觉到梁山伯的玄学虽不成体系,但对于老庄之道的解答却十分玄妙,时而有独辟蹊径的妙语。   这一番交流,足足行进到傍晚,才算结束。   随后,梁山伯奉上束脩贽见,又端来拜师茶水,请孙绰喝下。   一切礼成,便定下师徒名分。   值得一提的是。   梁山伯拜入孙绰门下,并不是那等只是在老师门前学习,奉上束脩学费,学完便走,以后师生之间再无关系。   这属于最基础,也是关系最浅薄的师生关系。   浅薄到出了学堂,你说自己是某某人的学生,对方都不一定认可。   而如梁山伯这般,乃是真正被孙绰收入门墙,成为关门弟子。   从今往后。   他便要继承孙绰所学,两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命运相牵。   就如同孔子的三千学生与七十二位弟子之间的区别。   更何况。   梁山伯还是孙绰的首徒。   以孙绰如今的身份和地位,收下第一个门徒,自然不是一件小事。   不说大肆操办一番,最起码也要邀请钱塘名士和好友前来观礼。   既是见证。   同时也是将梁山伯引荐给自己的好友,将他带进孙绰自己的交友圈子里。   简单的来说,就是告诉大家,梁山伯是我的弟子,以后见了我的徒弟,诸位要多多照顾,帮他宣扬名声等等。   当然。   这种事是潜规则,不能做的那么明显。   为弟子扬名,终究还是需要寻一个由头。   而如登高雅集、友人聚会便是很好的理由和场所。   因此。   孙绰在收下梁山伯后,便唤来随从。   直接当着梁山伯的面,亲笔写了一些书信。   信上的大致意思是:   我近来有些想念你们,正好明圣湖七月的风光最好,特意邀请大家一起来聚一聚,喝喝酒赏赏景。   同时,也顺带着让大家帮我看看最近新收的一位弟子,时间就定在七月二十一日,地点就在明圣湖的湖心岛上,大家一定要来,不要忘了时间。   写完后,便让随从将信分别送交到钱塘本地一些名士和官员手上。   当然。   他一些在钱塘及周边的好友,也都没有落下,纷纷都去了一封书信。   随从将书信收好,便行了一礼,离开草堂,前去送信了。   ……   ……   ps:谢谢大家的支持,关于加更,我一定会说话算话,只是写这种书需要查阅很多资料,写起来很是艰难,但是请放心,加更一定会加的,让我慢慢来。   诸位的打赏和支持我都记着的,加更也都记着呢,绝对不会忘记的. 第35章 洛阳正音,钱塘丁氏(新书求一切)   接下来,梁山伯便开始正式在孙绰门下学习。   虽然梁山伯仅仅是学玄,但孙绰所教的却并非是玄言,还有洛阳雅音。   所谓洛阳雅音,也被称之为洛阳正音。   乃是如今东晋时期的官话。   在这时代,若是不精通洛阳雅音,日后到了建康,很容易就会被那些北方名门大族所嗤笑。   自古以来。   上至夏、再到后世的清中后期,洛阳雅音就一直是各朝代的官方语言。   上古时期华、夏两部落融合后,周代时语言达到成熟阶段。   在周朝的八百年历史中,周朝士人将《周礼》及洛阳雅音传播到世界各地,而洛阳雅音也成为了官方的通用语言。   这种语法体系,也成为后来历朝历代官话的语法体系。   自汉朝以来,国语定为“洛语”,洛语承袭先秦时代的雅言,又被称之为正音、雅言、通语等。   扬雄著书《方言》,所谓的‘方言’便是与‘通语’相对。   西晋承袭汉代,以洛语为国语。   自永嘉之乱洛京倾覆后,东晋迁都建康,洛阳雅音与中古吴语结合,形成金陵雅音。   这种金陵雅音,虽然经过几次改动,但大体上仍旧与洛阳雅音相差不大。   而梁山伯自后世而来,虽普通话说得标准,但对于北方官话的洛阳雅音却不精通。   而原身又是一个南方人,同样并不精通。   但好在两世为人,让梁山伯的记忆力大增。   故而虽是从头开始学习,但进度却很快。   就这样。   孙绰直接用洛阳雅音教授梁山伯玄学,而梁山伯因为聪慧的缘故,哪怕遇到难点,但也是一点就通。   这让孙绰十分惊喜。   若是学生聪慧,那么老师在教授时,也是极为畅快的。   更不要说,梁山伯是孙绰的入室弟子。   他天资越是聪颖,日后的成就也就越高,作为老师,自然是十分欣慰且希望看到的。   至于梁山伯,也是觉得收获颇多。   而就在梁山伯在孙绰门下安定学玄之时。   与此同时。   在钱塘县,一座偌大宅院内。   “啪!”   王蓝田一把将手中的精美玉圭给摔在地上,当场被摔得稀巴烂。   “竖子!竖子!”   “该死的竖子!真是气煞我也!”   王蓝田心中十分冒火。   身为太原王氏的嫡系,家父乃是扬州刺史王述,承袭父亲蓝田侯,历任临海太守,后迁建威将军、会稽内史。   永和十年代替因北伐失败而被废为庶人的殷浩为扬州刺史,加征虏将军。   后进都督扬州、徐州之琅琊诸军事、卫将军、并冀幽平四州大中正,续任扬州刺史。   此外。   他王家又有诸多功勋高官及名士。   在整个江东江左之地,何等名望,又是何等显赫?   结果先是求见孙绰被拒,后来区区一介末等士族出身的士子居然能得到孙绰相见,甚至将其收为弟子。   而且还是入室亲传弟子,可继承孙绰人脉名望和学识。   王蓝田还听说了。   孙绰为了这个新收的弟子梁山伯,竟然打算在本月二十一日召开一次明圣湖雅集。   这是什么意思?   这是孙绰想要为梁山伯扬名啊!   这岂能不让王蓝田心生嫉妒?   虽说他出身太原王氏,郡望显赫,家父又是扬州刺史王述,身份尊贵。   但父亲王述可不止他一个儿子!   头上还有一个哥哥王坦之呢!   他这个哥哥年轻时便有才华,年轻时于郗超齐名,如今在大司马桓温账下任参军,名望远达诸君,在建康也颇有名望。   父亲极为喜爱王坦之。   他这个第二子,看似名叫王蓝田,但并非嫡长子,未来又岂能继承父亲的蓝田爵?   哪怕是现在。   他若想博得父亲的喜爱,也需要自己努力。   若是他能拜入孙绰名下,以他的家世再加上孙绰的名望,扬名立万也不在话下。   但……   “这个该死的梁山伯!”   “都是他!”   “若非是此人的出现,那本该属于我的一切,又怎会从手中溜走?!”   他越想越气,越想心头燃烧的怒火越是旺盛。   最后竟是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落,甚至连桌子都掀翻。   一时间,整个屋内一片狼藉。   这样大的动静,让屋内的侍女随从们见了了,都是心惊肉跳,连忙纷纷跪倒在地。   一个个浑身颤抖,心中惊恐。   这位公子,虽出身世家,但养气功夫却很差。   经常无缘无故的发火。   跟在公子身边的不少随从和侍女,都被其动辄打骂。   迄今为止。   杖毙、填井、流放者不下数十人。   每一个被分派到王蓝田跟前的奴仆,都十分害怕。   而今。   见着王蓝田再一次动怒,所有人都生出绝望——这一次,又是谁要倒霉?   幸好。   就在所有人都紧张不安时,此时忽有一道声音从外间传来:“处之兄,因何生这么大的火气?”   “谁让你进来的,给我滚……原来是泰之兄,还请进!”   王蓝田原本见有人这时进来,还打算怒斥一番将其杖毙以泄火气,但等看清来人,却发现居然是自己的好友丁泰之,当下忙是脸色稍缓,沉声说道。   这位丁泰之,乃是钱塘大族丁氏出身。   钱塘丁氏,虽只是下等士族,但在钱塘诗礼传家数百年,可谓是根深蒂固。   再加上这位丁泰之颇有文采,在王蓝田抵达钱塘参加的一次雅集上,与丁泰之相识,从而成为好友。   当然。   王蓝田打心底还是看不上丁泰之这般末等士族出身的子弟。   但身在钱塘,还是需要当地的地头蛇照顾,这才自以为纡尊降贵的与其结交。   两者主客坐下后,丁泰之不由询问其王蓝田生气的缘由。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王蓝田顿时就气不打一出来。   “还不是那个会稽山阴县的梁山伯!”   他冷哼一声,沉声道。   “梁山伯?”   闻言,丁泰之一愣,不由道:“此人我倒是听说过,据说这位梁山伯出身下等士族,但却颇有文采,于书法之道上颇有建树,连安石公都赞誉有加,最近又拜了孙绰先生为师……怎么,此人莫非是顶撞了你不成?”   他好奇的问道。   ……   ……. 第36章 王蓝田密谋暗害,湖心岛雅集召开在即(新书求一切)   丁泰之在提起梁山伯时,话语之中颇有羡慕之意。   由不得他不羡慕啊!   钱塘丁氏和山阴梁氏,同样是末等士族。   但梁山伯却能在短短时日,便诸郡扬名,得到谢安赞誉、孙绰收徒。   未来前途,可谓不可限量。   而他……   却只能一直困顿在钱塘这么一座县城。   所结交的更只是王蓝田这般德行学识都稀疏平常的无能之辈。   心里这样想着,不由叹息一声。   但面上还是不动声色,佯装关切的问道。   听着丁泰之询问,王蓝田正愁无人诉苦,于是便添油加醋的将此前的事情讲述了一遍。   言语之中,将梁山伯描述出一个品行败坏、德行欠缺,只知在背后摆弄是非的小人。   但丁泰之自然不会信王蓝田的话。   他十分清楚王蓝田的品行如何,于是在得知此事后,很快就明白过来。   无非就是王蓝田被孙绰拒绝相见心中恼怒,在看到梁山伯成为孙绰的弟子,因此心生嫉妒。   觉得自己堂堂太原王氏出身,却连一介末等士族都比不上。   面上不好过,自认受了屈辱。   哪怕是回到家之后,仍旧没有咽下这口气,从此对于梁山伯就记恨上了。   不过。   虽然心里明白。   但他还需要依仗王蓝田,于是便故作不知的说道:“听处之兄这么说,可见这梁山伯确实人品败坏……不过这梁山伯终究出身卑微,处之兄何必与这样的人一般见识。”   他出言安慰道。   “不行!”   “我咽不下这口气!”   王蓝田却还是依旧心头冒火,愤恨的说道:“一想起此人在钱塘上蹿下跳,我便心头火气……若是不叫此人吃一个苦头,我王蓝田妄为太原王氏的子弟!”   “泰之兄,你素来足智多谋,帮我想个办法,如何能将这梁山伯的品行揭露出来,让大家所不齿!”   “我要让其在仕林之中,无法立足!”   听着王蓝田这充满妒恨的话语,丁泰之不由浑身冒出了冷汗。   王蓝田这番话……   哪里是出一口气啊!   分明是想要将梁山伯的前途给毁了呀!   士族子弟,首重名气。   若是名气被毁,这个人从此将会中断前路,说不定还会因此获罪,再也没有崛起之机。   好狠的心啊!   丁泰之心中暗暗想着。   毕竟,这种举动太过狠辣,而且污蔑他人名声,一旦被揭穿,便是属于诬告,皆是他自己便完了!   这让丁泰之有些犹豫。   似乎是感受到丁泰之的由于,王蓝田目光注视了过来。   双眸之中,带着猩红,冷声道:“泰之兄,这件事你一定要帮我!”   “事成之后,我便给我父修书,举荐你为太子洗马!”   听到这话,丁泰之顿时怦然心动。   太子洗马,为七品官职。   品阶倒是其次。   主要太子洗马这等官职非常清贵,唯有高门大户的子弟方能担任。   一旦成为太子洗马,便可入建康为官,从此与名士清流谈玄论道!   这样的诱惑,于出身钱塘丁氏的丁泰之而言,实在是太大了!   想到这里。   丁泰之不由一咬牙,一狠心,沉声道:“既然处之兄如此诚恳,那在下也就却之不恭了!”   “正所谓打蛇打七寸!处之兄不是想要坏了那梁山伯的名望吗?”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对症下药!”   “再过不久,孙绰便会在明圣湖湖心岛举办雅集,同时为梁山伯扬名,我们大可借此机会,先坏他学问,随后败他名声!”   “让此人斯文扫地,从此在江东再无立足之地!”   闻言,王蓝田顿时大喜。   忙是说道:“还请泰之兄详说!”   既然已经踏出这步,丁泰之也就没有犹豫了。   当下便将自己的想法一五一十的全部说了出来。   ……   梁山伯并不清楚丁泰之和王蓝田针对他的筹谋。   从入门之后,他便一门心思钻入玄学之中。   孙绰不愧是青史留名的名士,具备真正的才学。   他儒玄双通,文采风流,在教授梁山伯时,虽然此前没有经验,教授的有些杂乱,但梁山伯能领悟的很快。   哪怕有疑惑的地方,只需要孙绰三言两语,便能豁然开朗。   在这样的情况下,短短几日的时间,梁山伯的玄学造诣便突飞猛进。   如王弼的玄学典籍,如今已经是经义精通。   而其他一些玄学著作,因为时间的问题,尚且还未曾钻研。   但随着孙绰讲解王弼著作,触类旁通之下,也让梁山伯对于其他玄学典籍,有了一些新的感悟。   每一日。   梁山伯的进步都非常明显。   每一日,都比前一日在玄学的造诣上更加精神。   面对这一幕,哪怕是自诩见惯了天才和神通的孙绰,也忍不住心生感慨:“我徒聪颖不凡,教你做学问,如溪流蜿蜒而下,落叶飘摇入地,能做你的老师,真乃幸事。”   “孙师谬赞了,山伯愧不敢当。”   梁山伯微笑着说道。   孙绰摆了摆手。   以他们师徒二人的关系,自不必说这些话。   结束了今日的课业后,孙绰对着梁山伯说道:“我那些老友都已经收到来信并且决定过来,两日之后便是湖心岛雅集,届时诸多钱塘名士乃至吴郡名流皆会前来。”   “此是你扬名立万,名传诸郡的一次好机会,若能在此次雅集上大放异彩,不久后你的定品之事,想来应当便吴有问题!”   “事关重大,你要好好把握,莫要出了差池!”   这番话中,满是叮嘱。   其中的关切之情,几乎溢于言表。   梁山伯听了,心里有些动容,知道这是孙师的谆谆教诲。   当下拱手道:“山伯谨记,还请老师放心。”   孙绰点了点头,便没在多说什么。   虽和梁山伯相处时日尚且不过短短时日,但对于这位弟子的品性他却已经有所了解。   虽旷达稍有不足,但颇有沉稳之气。   他既然说记在心里,那就定然会记在心里。   拜别老师,梁山伯便回到自己的居所。   他所居住之地,距离孙师的草堂不远,约莫有近千步的距离,乃是孙师的一位在钱塘的好友所赠别院。   孙绰知道梁山伯在钱塘求学,尚且没有住所,因此便将其赠与弟子。   这处别院虽和草堂相比有些小,但也是两进的院子。   足以容纳梁山伯居住。   ……   ……. 第37章 雨夜读信,伴月落眠(新书求一切)   是夜。   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梁山伯伏案在窗前,听着窗外雨声打芭蕉。   窗内,烛火被采薇点亮,以罩子护着,防止被风吹灭。   梁山伯打开书信,细细的读了起来。   这封书信,乃是家里送来,母亲梁王氏亲笔所书。   信上的簪花小字如梅花般绽放,望之令人赏心悦目。   这是簪花小楷。   乃是由卫夫人所创,卫夫人名为卫铄,字茂漪,乃是东晋女书法家,传言还是王羲之的少时老师。   能当得起书圣王羲之的老师,可见卫夫人的书法水平极为高明。   实际上也正是如此。   卫夫人家学三代渊深,从祖卫觊、从伯卫瓘、从兄卫恒,都是著名书法家、书法理论家。后来更是师承钟繇,最终学成后,卫夫人熔钟、卫之书法于一炉,变钟体的扁方为长方,娴雅婉丽,清婉灵动,后人称为簮花小楷。   实际上,簪花小楷所具备的高逸清婉、流畅瘦洁的特色,乃是对钟繇书法风格的继承。   但卫夫人在钟繇瘦洁飞扬的基础之上所创造的簪花小楷,更流露出一种清婉灵动的韵味。   钟繇曾称颂卫夫人的书法,言及这等书法如“碎玉壶之冰,烂瑶台之月,婉然若树,穆若清风。”   可谓的极高的评价。   因以簪花小楷行文柔美清丽,故而在创造出后,便深得女子的青睐。   但凡出身世家的淑女们,在幼时大都习练,能写出一手具有筋骨的簪花小楷的淑女们,也会被众人视为有才学。   母亲梁王氏未曾嫁予父亲梁文山前,本是琅琊王氏的庶族旁支。   身为王氏淑女,自然读了书,也练就了一手很是俊逸出尘的簪花小楷。   书信很长,大部分都是询问梁山伯在钱塘之后的情况如何,是否已经拜入孙绰门下,在那边生活是否习惯等等。   字里行间,满是母亲对他的挂念。   而在书信的最后,则是简单的提及了一下她在家里一切都好,让梁山伯不要挂念,专心求学。   仔细看完书信,梁山伯将书信收好。   然后铺开纸,磨好墨,开始写回信。   信中大致的内容,主要是讲述他在钱塘的所遇所闻。   包括顺利拜入孙师门下,途中与上虞祝家交好,以及来到钱塘后遇到了刘恢等等。   中间还夹杂着梁山伯在路途中所遇到的一些逸闻趣事,以及将自己所见到的美景也都描述出来。   然后便是对母亲的关切与问候。   一封信洋洋洒洒足有数千言,写到烛火都已经点燃过半,梁山伯这才搁笔。   整体看了一遍,吹干墨,然后将信纸装进信封内,以火漆封上,放置在了桌子上。   等明日早晨,让四九将其送到驿站投递回家。   做完这一切,梁山伯伸了一个懒腰,然后便拿起另外一封信。   这封信,乃是祝英台写给他的。   打开信纸,同样是满篇娟秀的小字。   但并非是女子常习练的簪花小楷,而是正统的行楷。   先不着急看信的内容,光看字,可见理法通达、笔力遒劲、一股优美姿态油然而生。   光这一点,不仅需要十年功底,尚还要有一点灵气。   非如此,不可能得这般神韵。   欣赏了一番,梁山伯这才开始看信的内容。   【山伯兄道鉴:   日前一别,殊深驰系,别来无恙?   吾与兄长已入书院,山长及讲习学识深厚,上午习声韵及洛生咏,下午讲儒经,来此虽时日尚短,却受益良多。   ……   闻山伯兄已然顺利拜入孙绰先生门下,吾与兄长欣喜万分,兄长曾言,山伯兄德才兼备,文才武略,贯古今之论,晓山海之见,德宏才羡,屡屡怀慕,心折殊深。   据闻本月二十一日,孙绰先生将在明圣湖心岛举行雅集,我和兄长或会前往,届时与山伯兄相见,临桌不胜期盼之至。   书短意长,难盛想念之情。   祝英台手肃。】   ……   一封书信,洋洋洒洒也是千言。   花笺信纸,带着淡淡馨香,梁山伯不由深吸了一口气,恍惚中,似能见得那位飒爽的女子,夜晚点着烛火临桌给他写下这封信。   书写之时,嘴角时而勾起一抹弧度,又时而怔怔出身。   想着想着。   梁山伯也不由摇头失笑。   回过神来,梁山伯磨墨,铺展信纸,然后开始写回信。   【英台兄道鉴:   昨得书笺,反复读之,深情厚意,感莫能言……】   洋洋洒洒写了数百言,随后这才搁笔。   将这封信也封好,看了一眼窗外。   不知何时,竟是风停雨住。   天地间唯有鸟虫鸣叫声响彻,夹杂着清爽空气传入鼻尖。   所见所听所感,令人不由心旷神怡。   蓦然间,心头浮现一首诗,不知不觉间,竟是将其吟诵出来:   “临床倚栏夜阑珊,窗外芳菲露珠连。”   “听聆叶瓦滴水声,雨润秋色落月眠。”   ……   ……. 第38章 湖心岛士子云集!(新书求一切)   两日时间,匆匆而过。   七月二十一日。   梁山伯早早的起身,沐浴后,换上了浆洗干净的青色细葛宽袖衫,然后便随着孙师一同前往湖心岛。   如今日这般的雅集,对于孙绰来说,一生已经参加了不知多少回。   但这次,却仍旧郑重非常。   毕竟。   这次雅集,并非只是单纯的雅集,尚且还关系着弟子梁山伯的前途。   他们师徒二人命运相牵,梁山伯代表着他的门面。   孙绰虽生性放旷豁达,但再是豁达,也不可能什么都不在意——   所谓名士。   看似闲云野鹤,不以仕途为念,高傲有风度。   但能成为名士者。   就必然是有所求、有所图。   否则的话,这个人便不会成为名士,而是隐士。   任何一位名士,都为名所累,哪怕是孙绰也不可幸免。   他在意自己的名望、家族的名望、身后世的名望。   而弟子的名望,就代表着自己身后世的名望是否属于正向。   试想。   若孙绰将梁山伯收下后,发现梁山伯品行败坏,外人一说起梁山伯,自然而然便想起他的老师是孙绰。   然后便会连带着损失孙绰的名望。   但若是梁山伯品行高洁,才华横溢,一旦成名,世人看到梁山伯这般有才华,就会想起老师孙绰。   如此一来,孙绰的名望自然就更加隆重。   是以。   此次的湖心岛雅集,无论是对于孙绰还是梁山伯而言,都颇为重要。   就在孙绰和梁山伯共泛小舟,前往湖心岛时。   与此同时。   可见整个明圣湖的湖上,渔舟小船也多了起来。   放眼望去,到处都是小舟划行。   舟船上,都站立着风度翩翩的士子名士。   粗略一算,便至少有上百人。   这些人都是要去参加雅集的士子,孙绰当然不可能邀请了这么多人。   实际上,孙绰也只邀请了自己的故旧好友,加起来也不过才十余人。   而这上百人中,绝大部分都是不请自来的钱塘本地及周边士子。   孙绰先生举行的湖心岛雅集,虽只是邀请钱塘县的一些名士和自己的知交好友。   但孙绰先生何许人也?   江东江左,鼎鼎有名的名流文宗。   是以在这次的雅集聚会上,除了孙绰之外,还有众多江东闻名的名士将会前往。   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   若能得到孙绰先生及其余名士们的片言嘉许,便可一举成名,闻达诸郡。   这样的好机会,他们怎能放过?   是以钱塘及吴郡的士子,但凡有得知此事的便立刻动身,提前赶往湖心岛。   哪怕没有请柬,也想参与这般盛会。   值得一提的是。   钱塘县再籍的户民不过四千——这都是拥有自己户籍的百姓,真实的户数当然要比这大的多。   毕竟。   在这世家门阀横行的时代,莫说一个世家大族,庄园内就可能藏着数千上万人。   便是那些耕读传家的寒门庶族,家中奴仆都少则十余,多则数百。   如钱塘高门士族有丁、朱、杜、顾、全、范、褚、戴八姓,余者还有诗书传家的寒门庶族约有百户,此外还有一些贫穷子弟也在学儒。   钱塘再籍户民不过四千,登记造册的百姓人口约莫五万上下。   但整个钱塘,真实的人口数,至少有十万人!   换句话来说。   就是这钱塘八家士族,外加上百寒门庶族,便拥有全县半数人口的奴仆,以及占据全县至少九成以上的土地。   几乎是等于举全钱塘之力,来供养八家士族和上百寒门庶族。   而整个钱塘的士子,便是由这些家族中产生。   如这次参加湖心岛雅集,可见小舟密密麻麻,风度翩翩的士子粗略一看便有上百。   这几乎便已经是整个钱塘本地所有的士子了。   当然。   这并非是说全县的士子全都来了。   毕竟钱塘有着几家书院和草堂,以及一些来此处游历的外来士子。   这百来人,应该占据着钱塘县近乎三分之一的士子人数。   当然。   前来参加的人也并非都是钱塘的士子。   还有不少士子是从外地闻讯赶来。   除此之外。   这上百士子也并非是参加雅集的全部人数……如今雅集尚未开始,还有一些士子正在赶来的路上,随着时间的推移,上岛的士子会越来越多。   按照这个趋势,超过两百人,也是大有可能。   可以说。   此次雅集一旦成功举行。   必然是钱塘近几年来,前所未有的盛会。   而经此一事,梁山伯这才算是真正的明白过来,他的老师孙绰的号召力,到底是何等的强大!   举办一次雅集。   邀请吴郡附近的知交故友二十余。   另有近两百士子闻讯而来,其中本县士子,有近半前来。   这样的名望!   这样的号召力!   真是令人悚然动容。   站在舟中,梁山伯眼神深邃,念头发散,想到了后世。   怪不得自晋以后,历朝历代都要打击世家门阀,实在是世家门阀所具备的控制力太过强大了。   世家门阀大都传承数百年,在当地势力盘根错节,威望极重,比之朝廷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以至于当地百姓只知地方门阀,却不知有朝廷法度。   若是无事倒还罢了。   一旦有事,世家站出来振臂一呼,全县响应。   短短时间内,便能控制一县的武装力量,形成规模。   就如隋唐乱世时的五姓七望和关陇八大家。   这样恐怖的影响力……   如何能不让朝廷惊惧?   所以。   自唐以后,每一次改朝换代,与其说是革新天命,倒不如说是对世家门阀的一次清洗。   脑海中想着这些,梁山伯渐渐陷入了沉思之中。   经此一事。   他对于士族的影响力,又有了一次深刻的认知。   不知何时。   陷入沉思的梁山伯忽然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便看到孙师笑道:“想什么呢?”   “我们已经到了,一起上去吧!”   “是!”   梁山伯点了点头。   旋即,整理了一番衣衫,便搀扶着孙绰,下船上岸。   ……   ……. 第39章 雅集之雅,山伯小友!(新书求一切)   孙绰的湖心岛雅集,堪称是钱塘县今年以来的头等省会。   整个钱塘县大半士子,甚至诸多吴郡之地乃至是吴郡之外的士子都有人赶来参与。   至少也有上百人,可谓是人数众多,声势浩大。   而当梁山伯和孙绰抵达时,只是辰时末,巳时初。   然而岛上却已经人来人往,好一派热闹之景。   除了有那些风度翩翩的士子以及他们来时所带着的仆从女婢众多,还有一些官吏。   有些是捕快之流,在巡检带领下,负责维持秩序。   毕竟这么多士子聚集,大半都是世家子弟,其中不乏名士,万一有不法之徒上岛,惊扰了甚至是伤到他们可就不妙了!   上百士子被惊扰,此事若是传扬出去,整个江东江左都要为之震动!   到时候,整个钱塘上至县令、县丞,下至六曹主官、典吏,包裹巡检捕快等一众人,都要被问责。   哪怕是吴郡太守,也不能置身事外。   事关重大,由不得他们不谨慎。   湖心岛不算小。   岛上有着一座水龙王庙,始建于汉时,后经过修葺,到得如今,岛上庙宇广阔,楼宇连接,又有青松翠竹与奇花异草,正是最美的时节。   此时。   在楼宇和草木掩映之下,有三三两两的士子游览着。   或是观赏美景,或是吟诵经典,或是弹琴寄思,或是清谈辩难,或是弈棋问对。   更有甚至,带着数位书童仆从,搬来桌椅书案,在此处挥毫泼墨。   他们自顾自游玩着,状态不一而足。   虽然这些士子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让孙绰及一众名士们赏识,但又不可能老老实实的等候着孙绰到来,然后献上自己的才艺——   这显得太过俗了,有失自然雅致。   所谓雅集,求的便是一个雅字。   正如前方曲径通幽处,有士子弹琴复长啸,这便是雅。   豁然开朗处,有士子挥毫泼墨写就大好文章,这也是雅。   简单的来说。   就是你要表现出自己的才艺,但不能自己去靠过去。   而是在自己正在表演才艺时,正好被名士们看到,然后被吸引,如此方才符合雅之一字。   所谓雅。   便是自然、融洽。   一切都恰到好处,妙如其分。   而当梁山伯带着孙绰来到岛上之时,一些孙绰的老友便纷纷过来打着招呼,相互寒暄着。   梁山伯便在身后束手而立,含笑以对,并未搭话。   不过。   他们还是很快便注意到了梁山伯的存在。   毕竟。   如此风雅的俊逸美少年,可不多见。   此时的梁山伯,身着青色细葛宽袖衫,头戴黑纱小冠,脚踩木屐,意态从容,身形秀拔,气质涵雅,非是等闲之辈。   这些名士虽见多过了少年英杰,但如梁山伯这般惊世骇俗的风度,还是让他们惊愕不已。   不仅仅是这些名士。   便是周围那些士子,在孙绰他们谈话时便一直分出注意力在这边,也都注意到了梁山伯的存在。   然后便一个个呆愣住了。   随后纷纷跟身边的询问,此人是谁。   而此刻,在孙绰面前的众多老者们,也都是纷纷醒悟过来。   其中一位老者笑道:“兴公,这位少年郎气清神秀,颇有谪仙之表,莫非便是你新收的弟子?”   “正要给你们介绍一番。”   孙绰笑道:“此便是我近来所收的弟子,乃会稽山阴梁山伯……山伯,我来给你介绍一番。”   说着。   孙绰便给梁山伯介绍在场的名士们。   孙绰的交友果真广泛。   面前这些老者,随意喊出一个名字,都是名士名流,甚至梁山伯还听到几个哪怕在后世典籍上也有记载的名字。   能青史留名者,自然都绝非寻常。   当下,梁山伯也不敢怠慢,纷纷行礼。   梁山伯仪态从容,气度不凡,相貌俊美,兼之身上还有这【如沐春风】的状态加持。   只要不先入为主的对梁山伯心怀恶意,几乎都会对他心生好感。   而在场这些人,都是孙绰的好友故交,又怎会故意刁难梁山伯呢?   因此。   面对着梁山伯这般风度翩翩的行礼问候,在场众人都是含笑示意。   这时。   孙绰介绍到了一位中年文士面前,刚准备开口。   却听着那中年文士笑着说道:“兴公兄,我就不用介绍……你的弟子应当是认识我的。”   这句话一出。   孙绰还未回过神来,便看着梁山伯对着这中年文士拱手行礼道:“梁山伯,见过刘长史!”   这中年文士。   赫然正是此前梁山伯拜师途中所遇到的刘恢。   永和名士,风流文宗,魏晋八君子之一!   一位哪怕是在后世,也鼎鼎大名的存在。   此刻,刘恢抚须,看着梁山伯,含笑道:“昔日东吴吕蒙曾言:士别三日刮目相待,老夫自上次与山伯小友一别,迄今不过十余日。”   “而今复又相见,山伯小友却是已然拜入兴公门下,可见你的学识品行定然兼备……见你这般出彩,我甚为欣喜。”   闻言,梁山伯长稽而拜,道:“承蒙长史挂念,山伯不胜惶恐。”   两人这一番对话,看起来很是熟稔的模样。   却是让孙绰和周围的其他人都看蒙了。   “真长(刘恢的字),山伯,你们这是……”   孙绰一时间没回过神来,下意识的询问着。   刘恢便将他与梁山伯相遇的一幕给讲述了出来。   而听着刘恢的讲述,包括孙绰在内,所有人这才知道,原来半个月前,刘恢竟还经历了这么一番雅事。   更为令他们在意的是。   梁山伯所吟诵的那一首诗。   “毕竟西湖七月中,风光不与四时同。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   众人都吟诵一遍,旋即再度看向梁山伯的目光中,便截然不同。   此前他们对梁山伯友善。   仅是因为梁山伯为孙绰弟子。   再加上梁山伯自身的风度相貌俱佳,这才让他们心生好感。   但梁山伯能吟诵出这般诗词,可见学识也是上乘。   这首诗看似简单质朴,但实际上却蕴含乾坤,嘻嘻品味之下,回味无穷,非是有深厚的学识素养支撑,不可能做出这般诗作。   这下。   众人对于梁山伯可谓是高看一眼。   对梁山伯的称呼,不再是以长辈对晚辈。   而是纷纷称呼为‘山伯小友’。   ……   ……. 第40章 王蓝田筹谋,背靠大树好乘凉!(新书求一切)   一句‘山伯小友’,看似只是称谓的变化。   但实际上,却代表着他们对梁山伯的学识认可——承认梁山伯的学识与风度,有资格成为他们的好友,进入这个圈子。   只是。   念及梁山伯的年龄实在小,再加上是孙绰的弟子,故而称呼为小友。   但即便如此。   这一句称呼,却足以让湖心岛上,其余围观的士子们,眼眶都瞪的大大的。   一句小友,所蕴含的意义实在太重了!   重到这些人都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梁山伯虽是孙绰先生弟子,但也不至于让诸位先生对其如此重视?”   “不可否认,此子风仪相貌乃至才学俱佳,但如此器重,甚至引以为友,是否太过折节下士?”   “若非亲眼所见,真真是难以置信!”   诸位士子们议论纷纷,话里话外满是惊愕和震惊。   人群外围。   看着这一幕的王蓝田嫉妒的几乎眼珠子都要崩裂出来,牙齿紧咬的咯吱作响。   “凭什么!”   “这一切都该是属于我的!”   “竖子!竖子!”   他在内心不断的嘶吼着,脸庞都因此而扭曲了起来。   一旁的丁泰之似乎感受到王蓝田的愤怒,心里有些鄙视对方的心胸。   其实他对于梁山伯的学识也是感到佩服。   扪心自问。   这首诗,他绝对是做不出来!   身为钱塘本地人,明圣湖游览了不知多少年,可却从来没有留下过这样的佳作,哪怕是绞尽脑汁做出的一些文章诗句,也都是充满匠气。   比起这般灵气充盈的诗作,确实是落了下乘。   其实在丁泰之想来,这梁山伯有着如此学识,又拜了孙绰为师,还得谢安赏识,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与其交好不行吗?   为何非要和他作对呢?   但这些话,他也没有办法说出来。   看着王蓝田如今的状况,很明显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听。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悄无声息的叹了一口气,丁泰之拉住王蓝田,小声的说道:“处之兄,莫要失了理智……且让梁山伯得意,等会便是他哭的时候!”   这句话也将王蓝田点醒。   他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怒火,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说的对……都准备好了吗?”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丁泰之立刻道。   “那就好!”   王蓝田微微颔首,目光扫视到梁山伯身上,眼神透着阴翳,嘶声道:“先让你得意一阵,等会就让你知道,敢与我作对是什么下场!”   ……   被众人围在中间的梁山伯,忽然感觉到一股恶意,下意识望去,便看到人群外围的王蓝田,此刻正一脸不善的看着他。   当即便皱起眉头。   他自问并未与王蓝田有什么冲突,但为何对方会如此充满恶意的看着他?   而就在梁山伯沉吟时,却看着王蓝田又咧嘴一笑,对他露出挑衅之色,然后便转身离开。   见状。   梁山伯眉头再度紧皱起来——   王蓝田对他的这般态度,着实有些莫名其妙。   莫名到,让他心中起了戒心。   虽然他自问并未招惹王蓝田,且与对方也没有什么冲突,更不可能有什么联系。   但梁山伯却并没有掉以轻心。   今日雅集,关乎他是否能够一举成名,事关重大,由不得出现半点差错。   否则的话,清誉尽毁。   这绝对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所以。   任何意外,他都要将其杜绝,防止危害到自己头上。   如此想来。   梁山伯眼神微闪,看了一眼王蓝田——   倘若此人真要对他使什么下作手段,那就休怪他心狠手辣了!   固然太原王氏乃是名门望族,势力庞大。   在外人看来,梁山伯何其比起来,一个如同大树,而另一个却只是蜉蝣般渺小。   但这只是外人看来!   真要惹到他头上,梁山伯必然会叫太原王氏后悔今日的举动!   心中这样想着。   固然他已经有了打算,但还是觉得要将此事告知孙师。   毕竟,如今他并非孤身一人。   身后,站着一为名满天下的名士做靠山!   念及此处。   梁山伯便走到了正与一种好友闲聊叙旧的孙绰身边,轻声示意了一声。   孙绰察觉到梁山伯似乎有话说,于是便与老友们知会一声,带着梁山伯走到了一处僻静处。   “孙师,有人要害我!”   刚到僻静处,梁山伯就长稽行礼,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   孙绰当即大惊:“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山伯立刻便将先前的事情讲了出来,包括他此前与王蓝田初见时的情景。   等梁山伯说完,孙绰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   虽说梁山伯所讲述的仅仅只是猜测,但孙绰身为名满天下的名士,又出身世家,自然是见惯了各种污人名誉的事情。   因此在听到这话后,第一时间便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无非就是王蓝田嫉妒之下,想要报复。   这种事,他见得多了。   因此,孙绰也很是重视,当下说道:“此事你做的很对,今日关乎你未来前途,若被人坏了名誉,便等于毁了前途……哪怕仅仅只是猜测,我们也不得不防!”   “你能事先跟我讲,可见你心里也是明白的。”   “此事便交予我来应对,你且不用担心,若王蓝田没有恶意也就罢了,倘若有……”   说到最后,孙绰的话语之中,透着森然寒意:“太原王氏固然势力庞大,但我孙绰也绝非软柿子好捏!”   他跟梁山伯乃至是其他名士相处时,谈笑风生,怡然率性。   看似天真烂漫,像是一个埋在学问堆里的学者。   但实际上。   任何一个出身世家的子弟,并且能成为名士者,除了那些真正的草包外,哪一个是易于之辈?   若真以为孙绰是好欺负的,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而今。   在孙绰主持的雅集上,居然有人想要对他弟子不利,孙绰又岂能善罢甘休?   梁山伯自然是明白这一点。   因此,在听到孙绰的话后,便也就放下心来。   这就是背靠大树好乘凉的道理。   面对任何事情,不用自己单打独斗,而是有人帮你撑着。   ……   ……. 第41章 须得有一技之长,山伯且留墨宝(新书求一切)   虽是聚会,但终究也是雅集。   因此。   在寒暄之后,众人便在水龙王庙中,排列而坐。   当然,能在其中拥有座位的,都是名士之流,拢共也就二十余个座位。   便是受邀前来的钱塘县令,也只是陪座在末尾。   而梁山伯则是沾了孙师的光,跪坐在孙绰身侧。   剩下那些闻讯而来的士子们,本就是不属于邀请之列,能让他们上岛已经算是殊荣,自然是没有座位。   他们都凑过来,看着座位上的那些名士,或坐或立,或谈玄或论道,或弈棋手谈,或欣赏书法山水画。   东晋朝代,人们尤其钟爱琴棋书画。   如嵇康的琴,王羲之的书,顾恺之的画都备受人追捧。   因此而留下了诸多的风雅典故。   此外,更不要说几乎是风靡东晋,人人追捧的弈棋了。   如王导、谢安、祖纳、谢弘微都嗜棋如命,此外还有袁羌、颜延之、潘茂、卢循、王廙(yi)、王义之、王坦之等都是棋界名流。   其他的东晋士子,但凡能成为名士者,都有着十分不弱的棋力。   毕竟。   东晋喜玄,而围棋乃是风雅之事,谈玄之时乃至弈棋之时,都可持娓尘,显得出尘淡然。   在《山堂肆考》中,还记载了一则十分有趣的小故事。   有一位年轻人名叫潘茂,晋永嘉末为处士,治易明诗。   一日入山,遇见两位道士在下棋,潘茂在旁站着看了很久。一道士见他这样,问他是否喜欢下围棋,潘茂回答道:“入如蛇窦,出似雁行。”老者异之,劝令学道,授以长生久视之术。   由此可见。   东晋弈棋之风浓郁。   简单的来说。   在这个时代,若是没有一技之长,很难成为令众人信服的名士。   在这些名士们率性而为之时,孙绰也没有冷落了那些围观的士子。   直接发话。   若是在场的士子有愿意献上才艺的,尽可站出来展示。   得到准许,这些士子顿时大喜。   一个个明明都十分欣喜,但还是装作矜持,或者淡然的模样,或是吟诵文章,或是写就诗词,或是展露文艺。   诸多才艺被表现出来,如走马观花一般,令人应接不暇,眼花缭乱。   其他的名士们不甚在意,唯有遇到一些真的颇为亮眼之辈,才会点头赞誉,夸奖一二。   绝大部分情况下,都是自己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毕竟。   这种才艺表演或者称之为文艺汇演,他们看得多了。   但梁山伯可是第一次看。   他颇为好奇的看着那些士子表演才艺。   不得不说。   这时代的士子比其他任何朝代都要放旷。   弹琴、论道、写诗、读文、画画、投壶、射箭、吟咏……连清啸都有。   所谓的清啸,就是大声的嚎叫。   展现自己的声音和声线。   清啸越悠长越嘹亮,便越好。   是的!   在东晋,这也算是一种才艺!   虽说大部分都很奇葩,但也有一些让梁山伯见了,也不由赞叹暗服。   总的来说,可谓是大开眼界。   此时,正好一个士子刚刚表演完才艺,其余士子尚且还未曾有人上来,梁山伯于是便将目光投注到人群之中。   却发现王蓝田正站在人群中,一脸冷淡的看着他。   眼中满是仇视和恶意。   不过梁山伯却并未在意,眼神一扫而过。   然后。   他便看到了祝英台和祝英齐兄妹俩。   祝英台原本就一直在盯着他。   此刻看到梁山伯的眼睛注视过来,当下便颇为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举止很是可爱,充满了少女的风味。   这一副举止,顿时就让梁山伯看呆了。   他虽早知祝英台女扮男装。   但却很少看到祝英台流露出少女的特质,此前的那一回眸展露笑容,令人惊艳。   而今这一俏皮眨眼,却又蕴含着少女的活泼。   两种截然不同,却又同样使人心动的少女举止,毫无疑问让梁山伯很是动心。   一时间便看的愣住了。   而祝英台。   原本还没反应过来,但等梁山伯一直愣愣看着她时,这才回过神来。   先前一个没注意,竟是忘记了自己此刻女扮男装,顿时便慌张了起来。   忙是收敛神情,挪开目光,不敢再看梁山伯。   只是脸颊。   却在这瞬间羞红。   并且一直延伸到脖颈处,使得其肌肤看起来白里透红,分外惹眼。   哪怕是梁山伯,距离着十余米远,也是看的清清楚楚。   看着这一幕。   梁山伯忍不住笑出声来。   旁边的孙绰,见着梁山伯发笑,不由问道:“山伯因何而笑?”   梁山伯忙是收摄心神,回答道:“有感刘长史之书法疏朗通透,天质自然,不由心下欢喜,因而发笑。”   此时正是刘恢挥毫泼墨的时候,刚刚写完,正在给大家展示。   故而梁山伯急中生智,忙是称赞道。   而听到这话,刘恢当即便大笑出声,道:“若是旁人这般夸赞,老夫不过一笑置之,但能得山伯小友这般赞誉,当真是让老夫欣喜若狂,当浮一大白!”   他这番话将梁山伯捧得很高。   但实际上,也并非是无故吹捧。   梁山伯虽在他们面前年纪尚浅,但所自创的‘瘦筋体’却颇为老道,甚至还得在东山养望的谢安赞誉。   近些时日以来,更是在会稽及周边诸郡颇得士族和寒门子弟追捧。   甚至诸多名士清流也都赞誉有加。   而作为‘始作俑者’的梁山伯,在书法之道上的造诣,自然就得到了大家的认可。   况且。   刘恢虽是一代文宗,但却并不以书法见长。   能得到梁山伯这位足以开宗立派的书法大家赞誉,当然足以让刘恢欣喜。   只是梁山伯听了,却道:“刘长史这般夸赞,真叫山伯惶恐,实愧不敢当!”   “哎!你若是不敢当,这世上又有何人敢当之?”   面对梁山伯的谦逊,刘恢摇了摇头,随后笑道:“山伯小友,众人皆知你书法之道已然自成风骨,何不趁此时机,留下墨宝一副?”   “诸位,你们说是不是呀?”   众人一听,都是纷纷笑着点头附和。   他们都听说过梁山伯的书法造诣不俗。   但终究只是听说,未曾亲眼见过。   是以,他们对于如今诸君所流传的‘瘦筋体’也十分好奇。   而今既然有此机会,自然要领略一番。   ……   ……. 第42章 字妙,诗妙,人更妙!(新书求一切)   梁山伯推脱不得,再加上老师孙绰也想看梁山伯挥毫泼墨一番,因此梁山伯便只好走到台前。   刘恢退开身体,让梁山伯走到书案前,待其执笔后,便颇为好奇的伸长了脖子准备观摩。   他是真的对梁山伯的‘瘦筋体’十分好奇。   近些时日以来。   诸郡士子都在谈论‘瘦筋体’,甚至引起一阵风潮。   刘恢虽不擅长书法,但却颇为喜爱观赏收藏书法,而这风靡一时的‘瘦筋体’只在上虞祝家才有。   他虽有心想要欣赏一番,但一时间却抽不来身,无缘得见。   而今日能近距离观摩,怎会错过?   梁山伯执笔,沾了沾墨水,抬头看了一番周遭的环境,稍作沉吟后,便直接落笔。   但见他用笔如飞,犹如龙蛇并走,一气呵成。   而就在一边观摩的刘恢,在看到梁山伯第一个字时,眼中便露出一抹亮色。   随着梁山伯书写,他脸上的惊喜也是愈加浓厚。   而当梁山伯写完最后一字,彻底落笔之时,刘恢更是击掌大笑,连声称赞:“妙哉,妙哉!”   “瘦筋体妙哉!此诗妙哉!山伯小友更是妙哉!”   他喜形于色,一时间竟赞不绝口。   而听着刘恢的话,其余众人也都实在被他给勾起了好奇心,忙是一个个上前,要来观摩这书法。   却见紫藤纸上,竟是有着一行小诗:   天容水色西湖好,云物俱鲜。鸥鹭闲眠。应惯寻常听管弦。   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   首先是这字。   在场这些名士,其中绝大部分都并不一定书法见长。   但在书法之道上的功力和眼力,也绝对不弱。   只见笔法外露,可见用笔细劲,结体疏朗,瘦硬有神,虽至瘦而不失其肉,尤可见风姿绰约处,当真别具一格。   一时间让众人赞不绝口。   其实严格的来说,梁山伯的书法等级远远没到这等技惊四座的地步。   但终究瘦筋体乃是他自创。   有着自创书法流派的加持,哪怕稍有瑕疵,也当属于上乘佳作!   “书法瘦劲奇伟,如屈铁断金,锋芒毕露,富有傲骨之气!”   观摩良久,一位名士做出如此评价。   而周围其他名士,也都纷纷点头,表示认可。   看过这字,众人这才有心思去看诗。   而当见到这诗时,在场所有人顿时为之动容!   这诗写的是西湖。   而且看诗的内容,明显是今日举行雅集时所发生的事情。   这说明什么?   说明此诗乃是梁山伯先前沉吟的短短时间内直接写就出来!   这是何等才情?!   又是何等风致?!   而且先前他们可是听刘恢说了,梁山伯此前初次来到钱塘便做出一首西湖诗。   在众多咏怀西湖的诗句之中,那首‘毕竟西湖七月中’至少能位列前三之列。   甚至当得第一也不为过。   而今。   这才多少时日?   竟是再度出现一首上乘诗作,这样的才情风致,让这些自诩见惯了诸多天才俊杰的名士们,此刻都被震撼的心神恍惚。   一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足足过了许久。   一位老者回过神来,惊叹道:“此诗婉丽,承袭林下之风,虽通篇写景,却景中寓情,殊为难得啊!”   刘恢也是忍不住说道:“全词意境开阔,明丽晓畅,清新质朴,读来确有耳目一新之感。”   便是孙绰,身为梁山伯的老师。   按理来说应该避嫌,但见着这样的词,也不禁赞叹出声:“词境清隽疏澹,一扫江东词坛上浮躁的花间习气!能做山伯之师,为我之幸事矣!”   一众名士们赞不绝口。   梁山伯在一旁听着,却是笑而不语。   此诗乃是北宋文学家欧阳修之作,官至翰林学士、枢密副使、参知政事,谥号文忠,世称欧阳文忠公。   后人将其与韩愈、柳宗元和苏轼合称“千古文章四大家”。   与韩愈、柳宗元、苏轼、苏洵、苏辙、王安石、曾巩被世人称为“唐宋散文八大家”。   而此诗,乃是欧阳修以观文殿学士、太子少师致仕之后,数次游览西湖,因此作出此诗。   名为《采桑子·天容水色西湖好》   此词描写西湖的天光水色,侧重于月色下的西湖,尤其着意刻画了一幅如诗如画、如梦如幻的西湖夜景。   而此刻湖心岛雅集,来往皆是风度翩翩的士子。   在场又有这么多江东闻名的名士清流,写出此诗,巧妙的暗示西湖的游客的高雅脱俗,没有功利之心:尽管游人往来、管弦声声,但是鸥鹭毫不戒备,依然安睡。   对于名士而言,要的不就是一个超凡脱俗的名吗?   此诗暗合道玄之意,读来令人感到远离尘嚣,心旷神怡,真真是直接闯入他们的内心,可谓是投其所好。   他们见了,又哪里能说出一个不好来?   是以。   见着众人这般夸赞,梁山伯并未有丝毫意外。   “此诗作,真可谓简而有法、流畅自然,与现今文坛上内容空洞,华而不实,甚至奇诡取胜之作截然不同,可谓的开辟江东文章之信风!”   “此字,若以九品评价,当为上下之品。”   “而此诗,若以九品评价,当为上上之品!”   最后。   刘恢做出这般评价。   而在场众多名士听了,却都深以为然的点点头。   上下,便是三品。   上上便是一品。   换而言之。   在场这些名士都认为,此诗当为上三品之作,哪怕是取中间值,都可列为二品——这已经是极高的评价了!   为圣人之下最高的品级!   这样的评价传开,外面围观的众多士子们,顿时一片哗然。   他们或是出身世家或是寒门庶族,各个都是十年寒窗,或许自己写不出来这般诗作,但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自然可以分辨出此诗好在何处。   只是,知道归知道。   但当真看到一个被众多名士清流统一认可的二品佳作就这样出现在面前,还是忍不住心神震动。   一时间。   众人都忍不住将目光看向了梁山伯。   却见少年郎,宽袍大袖跪坐一旁,风度翩翩,俊秀飘逸,意态闲适,颇有道玄之风。   明明被如此夸赞,但却仍旧端谨持重,不由便令人心生敬佩。   围观百余学子,绝大部分都流露羡慕之色。   当然。   还是有那么一些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好。   他人越是出色,就越是嫉妒愤恨。   就比如此刻——   就在所有人都称赞之时。   忽有一道声音在人群之中响彻——   “慢着!”   ……   ……. 第43章 泼脏水,污名声(新书求一切)   “慢着!”   一道大喝之声陡然在人群之中响起。   这句话,也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他们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便看到一名青年士子排开人群,来到场中间。   先是对着场内诸人拱手行了一礼,然后说道:“诸位先生,晚辈却有一句话,必须要在此处言明!”   “丁泰之,你想干什么!”   见着这青年,陪座末席的钱塘县令,当即便厉声喝道。   而站出来的丁泰之,心里暗暗叫苦,可面上却强装镇定,脚步动也不动。   这一幕,更是让钱塘县令颇为恼怒。   身为钱塘县令,本次雅集汇聚这么多名士,若是成功举办,那他可谓是有一大功。   毕竟县内出现这样的文坛盛会,他身为县君,自然功不可没。   但相应的。   也会有很大的风险。   一旦中间出现差池,他第一个会被拿来问责!   因此,此次雅集,钱塘县令陪座末席,最担心的就是出现意外。   本来看到众人其乐融融,他才刚刚松一口气。   可谁曾想,就在这时,意外来了——   而且还是一个士子闹出意外!   身为钱塘县令,他对于本县的士子自然是熟识。   眼前这青年,出身钱塘八姓之一的丁家,此前他前去丁氏时,也曾见到过。   那时还觉得丁泰之颇有一些才华,懂得进退分寸。   未曾想今日却做出这般冲撞之举。   真是不知进退。   而看他这次站出来,说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幺蛾子,钱塘县令岂会如他愿?   是以,根本就不想给丁泰之说话的机会,直接便呵斥道:“此地乃是众多先生雅集之所,不是你撒野的地方,还不快速速退下!”   “若在不离去,便要叫左右巡检将你拖走,届时便斯文扫地!”   他话语严厉,满是威胁之意。   丁泰之暗道苦也。   但想着王蓝田吩咐的差事,哪怕明知道此举会让众人心下不喜,甚至回到家族,也必然会被长辈训斥。   可……   事已至此,他已经没了退路。   只能一条道走到黑,抱紧王蓝田这条大腿。   如此想着,丁泰之暗暗咽了一口唾沫,看也不看钱塘令,而是对着刘恢和孙绰,拱手道:“之所以冲撞各位先生,实在是晚辈有一言,憋在心里,不吐不快!”   “放肆!”   见着丁泰之居然还在这里停留,县令当即大怒,立刻喊道:“巡检何在?立刻把这个胆大包天的丁泰之给我拖下去,锁进打牢!”   虽钱塘丁氏势大。   但他这般冲撞,可是关系到自己的前途。   为此,县令不惜让丁氏斯文扫地,也要将丁泰之给锁走。   然而。   就在巡检即将冲过来时,孙绰却摆了摆手,看着丁泰之,皱眉道:“尔是何人?此番前来,又想要说些什么?”   “晚辈乃是钱塘丁泰之,见过孙绰先生。”   丁泰之先是行了一礼,随后清了清嗓子,说道:“我曾听闻,士子虽重才,亦重操守。但若是有一个人,虽才情极高,但操行不够,敢问诸位先生,这又当如何?”   此言一出。   在场众人都是眉头一皱。   尤其是梁山伯和孙绰,更是蓦然警惕起来。   梁山伯是此前察觉到王蓝田对他心有恶意,因此一直怀有戒心。   而今见着丁泰之冲出来,说出这番话,当下便明白过来——必然是那王蓝田动手了!   当下。   他目光瞬间投注到王蓝田身上。   果不其然。   就看到人群前列的王蓝田,此刻正一脸得意的看着他,眼神之中,满是报复的快意。   而孙绰。   先前也得梁山伯提醒,故而此刻也心里明白。   不过他面上却并未动声色,依旧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晚辈前两日前去玉皇山踏青游览,却在道旁意外遇得一名女子哭哭啼啼……此地乃荒郊野外,路遇女子啼哭,自然要询问一二。”   丁泰之说道:“询问之下才得知,此女本是玉皇山脚下的农家女,每日都上山采药,谁知这日却在上山之时路遇一名士子。”   “那士子风度俊逸,仪表不凡,然而却是一个人面兽心的禽兽!”   “士子竟是想要调戏女子,农家女忠贞,自然不从!”   “岂料那士子却威胁农家女……他乃士族出身,又拜得江东闻名的老师,若是不从,必让女子家破人亡。”   “女子内心惶恐,再加上士子身边带有恶奴,因此……她便被那士子得逞,竟是在荒郊野外,行那苟且之事!”   说到这里。   丁泰之目光转到了梁山伯的身上:“经过晚辈询问,女子交代,那士子威胁他时,曾言及他乃山阴梁山伯!”   “故此……”   “晚辈今日站出来,便是想要揭露山阴县梁山伯的禽兽行为!”   “这样品行不端,狂悖无端的人,如何能与我等列为一堂!若是这样的低劣之人,也能闻名诸郡,我天下士族,岂能善罢甘休?!”   他的声音逐渐高亢,说到最后,竟是振聋发聩。   犹若平地起惊雷一般,响彻在全场所有人的耳中。   一时间。   竟是让在场两百余士子,都呆愣在原地,恍惚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但很快,他们就回过神来。   脑海中回想着丁泰之的言行,一个个登时浑身打了一个寒颤,同时心中忍不住想到——   这丁泰之,到底和梁山伯结了什么仇怨?   竟是下这般死手!   要知道。   此事真要坐实了,梁山伯的前途可就彻底尽毁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梁山伯。   目中满是悲悯之色。   而此时。   梁山伯面上虽然看起来不动声色。   但若是仔细观察的话,就能发现,他眼中闪烁着森然的寒芒!   “这是想要将他给彻底打死呀!”   在东晋,携妓游玩乃是风流之事。   传出去非但不会对名声有丝毫损害,反而还是一段佳话。   谢安隐居东山,每日都携妓游林,寄情山水,多次拒绝朝廷的征辟,这样非但没有损害他的名望,反而还让谢安的名声愈加隆重。   朝野之间逐渐有‘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的谚语。   后世诗仙李白甚至还多次写诗,称赞这样的行为。   如《送侄良携二妓赴会稽戏有此赠》中有言:携妓东山去,春光半道催。遥看若桃李,双入镜中开。   而在《书情题蔡舍人雄》中,开篇便是:尝高谢太傅,携妓东山门。   可见李白对谢安之推崇。   所以,对于士子们看来,携妓游玩只是寻常,服药饮酒也是等闲,而如饮酒作乐更是不值一提。   任凭你嬉笑怒骂,天真烂漫,哪怕就是赤奔、异装癖,这也都是真性情的表现。   但前提……   首先你要是名士!   唯有士族以及学玄的名士才可以放纵。   而若不是名士,则必须谨守礼节。   否则的话。   那就是放旷,就是不端,就是沉迷享乐的废物。   而梁山伯尚且还未曾弱冠,更不是名士。   再加上丁泰之所揭露的可不是梁山伯携妓游玩,而是强抢民女!   这若是坐实了,那梁山伯的名声可就彻底坏了!   从此……   将再无任何翻身的机会!   ……   ……. 第44章 谷心莲,破局的关键点!(新书求一切)   “好狠毒的心!”   “好毒辣的手段!”   这一刻。   所有围观的士子心中,都浮现出这个念头。   在他们看来,以梁山伯这般风度,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实在是不太可能。   虽说知人知面不知心。   但说实话,梁山伯风度无双,气清神秀,这绝非是伪装便能装出来的,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君子之气。   这样的君子,能做出这样的苟且之事?   他们第一个不信。   但……   不信归不信。   许多事情,并非是不信就能解决的。   尤其是丁泰之站出来揭露梁山伯的行径,在众目睽睽之下,梁山伯必须要给一个正面且合理的解释。   否则……   危矣!   所有人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正因如此,每个人都流露出凝重之色。   尤其是钱塘令,此刻更是满脸怒容,望着丁泰之,怒声道:“你可知道自己到底在说些什么?要是胡言乱语,定不饶恕!”   钱塘令的言语之中,都是对梁山伯的包容。   “晚辈岂敢在诸位先生面前胡言乱语。”   丁泰之此刻已经是铁了心,沉声道:“若是县君不信,请容晚辈唤来苦主证人,届时询问便可得知真相!”   这句话一出,全场更是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丁泰之居还能找来证人。   看来……   他是铁了心要将梁山伯给钉死在耻辱柱上啊!   而听着丁泰之的话,钱塘令也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做。   只能看了看孙绰,却见此刻的孙绰面色平淡,没有丝毫表示,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模样。   见状。   钱塘令稍稍稳定心神,旋即道:“丁泰之,你可要想清楚了!”   “倘若事情查出来是诬告,你的名声可就毁了……你确定吗?”   丁泰之心中闪过一抹犹豫。   他这样做,毫无疑问会得罪孙绰、刘恢以及在场的众位名士。   但事已至此,他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只能咬紧牙关,紧跟王蓝田和太原王氏的步伐。   如此想着,丁泰之一咬牙,拱手道:“还请县君,传唤人证!”   “哼!”   见丁泰之还是一门心思撞南墙,钱塘令冷哼一声,随后道:“褚巡检何在?带人证!”   很快。   一个持刀官吏便带着一名柔弱女子走了过来。   “县君,证人已经带到!”   官吏躬身行了一礼。   钱塘令摆了摆手,让其站到一旁,随后站出来,看着这柔弱女子,面相肃然,沉声道:“堂下何人?所为何事?”   “民女谷心莲,见过县君!”   女子屈身行了一礼,随后说道:“此来乃是状告梁山伯调戏民女!”   话音落下。   全场所有的士子都一片哗然。   竟然真的有女子前来状告!   而且以他们的目光,都能看清楚,此女确实是红丸已失,当下便惊疑不定。   原本并不相信梁山伯会做出这等秦兽行径的人,也都有些将信将疑了起来。   实在是真有事主亲自前来状告,这委实太过令人难以置信了!   毕竟。   在这时代,女孩重名节,一旦此事流传出去,这个女孩的名声可就毁了,还要承受十分巨大的渔轮压力。   大到这个女孩几乎无法再活下去。   倘若这是诬告的话,那这代价也太大了!   难道……   梁山伯真的做了这样禽兽行径?   一时间,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梁山伯和丁泰之的身上。   丁泰之站在场中,显得有些举足无措。   此次诬告,虽自问万无一失,但终究于心不安。   更何况……   他心里也幻想过很多次自己在雅集上扬名,成为众人焦点。   但却万没有想到,竟是在这样的境地之下。   一时间心情说不上是复杂还是快活。   相比较之下。   梁山伯则是跪坐一旁,脸上看不出丝毫情绪起伏,颇有处变不惊的名士风范。   两相对比,可谓高下立判。   但也有看梁山伯不顺眼的。   本来发生这样的事,这些人就幸灾乐祸的看热闹。   本想见到梁山伯惊慌失措的模样,结果却让他们失望,不由在心中暗骂梁山伯装腔作势。   就比如王蓝田,此刻满脸报复的快意。   看着梁山伯这般姿态,不由冷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他所找来诬告梁山伯的女人,乃是特意搜寻来的。   此女身世贫寒,而且孤苦无依,只和自己的母亲从外地而来,钱塘本地无人认识她是谁。   在找到她后,王蓝田花费重金请其配合,来演这处戏。   女子虽重名节,但谷心莲终究不是钱塘人。   演完这处戏,她便离开钱塘,届时谁又知道这档子事?   所以她很快就答应下来。   而对于王蓝田而言,谷心莲并非钱塘本地人,谁也不认识他们,等此事结束后,直接派人灭口,这样一来,便可以无声无息的将最后一点疏忽给抹平。   到时候,梁山伯就再也没有机会翻案。   如此一来,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一想到梁山伯身败名裂后的下场,王蓝田便忍不住涌现出快意的情绪。   “梁山伯!”   “我要亲眼见着你众叛亲离,亲眼见着你犹若丧家之犬!”   “如此,方能泄我心头之恨!”   ……   祝英齐和祝英台,满脸担忧的看着梁山伯。   作为朋友,他们知道梁山伯的品行,是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但……   他们相信没用,必须要拿出证据来!   要是梁山伯没有当场洗清他身上的嫌疑,哪怕只是怀疑,但只要此事流传出去,众口铄金之下,假的也能说出真的。   届时。   这就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洗掉的污点。   而面对这样的诬陷。   梁山伯……   真的能够度过去吗?   众人目光汇聚之下,此刻的梁山伯看起来很是平静。   这并不是他佯装镇定。   而是真的很平静。   因为……   当这个名叫谷心莲的女子出现的刹那,他便已经找到了破局的关键点!   ……   ……. 第45章 伪证(新书求一切)   王蓝田的诬陷,其实说到底很是低级。   但胜就胜在简单有效——   若是一般情况下,面对这样的诬陷,寻常人定然会慌了神,只知道喊冤申辩。   但一时之间找不到证据,无措之下,只能求助官府彻查。   但污人名声这种事,讲究的就是一个当场洗清。   如果不能当场洗清脏水,哪怕事后找到证据证明是他人做伪证,但这个时候,也已经没有用了。   人们只会关注你的禽兽行径,然后破口大骂,表现自己的高风亮节。   谁又会在意你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呢?   但是……   梁山伯却不同!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谷心莲的底细——   此女,可是梁祝原著中的一大反派。   她出身贫寒,一直饱受欺凌,身世也极为可怜,或许是这样的出身,让她拥有了极为深沉的心计。   原著中,几乎大部分的事件都是因她而起。   利用苏安,去打家劫舍,滥杀无辜之人。   为抢夺梁山伯而不惜杀祝英台,甚至还将对她好心帮助的祝英齐痛下杀手。   简而言之,就是一个十足十的恶妇。   当然。   此时的谷心莲尚且还没有原著中变得那么坏,仅仅只是有些心机罢了。   话归正题。   今日之所以看起来梁山伯处于被动的局面,便是因为谷心莲的出现。   那么毫无疑问。   关键点就在谷心莲身上。   梁山伯只需要证明谷心莲所说的话是假的,丁泰之的诬告自然就不攻自破。   但一般情况下,这种当众污蔑泼脏水,寻常人绝对慌张无措,定然会疏忽很多疑点。   但是……   王蓝田和丁泰之绝对没有想到。   梁山伯知道剧情,他知道谷心莲是谁,更知道谷心莲的身世经历。   如此下来,他想要栽赃陷害,也就成了不可能!   就在梁山伯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此时钱塘令已经询问完了谷心莲,得到了对方口中的供词。   这时,便听到钱塘令说道:“梁山伯,对于谷心莲的供词和丁泰之的佐证,你有什么话要说吗?”   他目光投注到梁山伯身上,眼中不由流露出一抹惋惜之色。   身为县令,他自然是知道。   若想当场洗刷这疑点,实在是太难了。   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也就代表着。   随着今日过去,此事轰传诸郡后,这个风度翩翩的少年,将彻底被毁于一旦!   “惜哉梁山伯!”   心里叹息一声。   但与之相比,梁山伯却镇定自若。   他已经找到了破局的关键点,洗刷自己的嫌疑,也就变得简单了许多。   于是,他便站起身来,先是对着众人拱手行了一礼。   随后走到谷心莲和丁泰之的面前,朗声说道:“这位姑娘,你说你本是玉皇山脚下的农家女,每日都山上采药,然后将要贩卖到药馆,这次是在三日前,也就是七月十八日登山采药之时,遇到了我,是也不是?”   谷心莲此前被重金收买时,便被告知,她今日所要诬告的乃是众多士子中最为风采俊秀的少年。   故而来时她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但即便如此,当她真正见到梁山伯时,还是被梁山伯的风度言表所震撼。   而今。   对方明知道她在诬告对方,可梁山伯说话时仍旧温润雅致,气度也清朗隽永,浑身上下带着一股如沐春风的气息,让谷心莲一时间竟是心乱如麻。   若早知这般……   她宁愿不去诬告!   但事已至此,谷心莲也没有后路。   只是。   想到今日过后,她便和这样风度的少年成为仇人,不由悲从中来,露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低声道:“是。”   但她这幅悲伤的表情却被大家误以为是提及伤心事而心悸悲伤。   梁山伯也内心暗道,此女果真不愧在原著中闹出那么多事情,当真是蛇蝎毒妇。   心计之深沉,如今便已经展露一二。   如此想着,他也没多做关注,随后又看向丁泰之,问道:“而丁士子也说是在七月十八日的玉皇山上遇到我,并且亲口从那位姑娘口中,听到了我梁山伯的名字,是也不是?”   “不错。”   丁泰之沉声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随后转身,看着钱塘令,拱手道:“敢问县君,此事的缘由是不是因为谷心莲在三日前在玉皇山上采药,路遇丁泰之,从而得知梁山伯行禽兽之事,是也不是?”   “不错!”   钱塘令点了点头,颔首道:“梁山伯,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那么如此一来的话,在下只需要证明谷心莲在三日前并未去玉皇山采药,是不是便能证明晚辈的清白?”   此言一出。   丁泰之和王蓝田顿时心中隐隐预感到有些不安。   而这时,就听着县令点了点头道:“正是这样。”   “如此一来,就好办了。”   梁山伯露出一抹笑容,轻声道:“先前这位姑娘说她上山是为了采药卖入药馆,换得银钱……如此一来,只需询问钱塘各地药馆,是否有人认识这位姑娘,答案便可知晓。”   这话一出。   丁泰之顿时脸色大变,忙是呵斥道:“梁山伯,现在是讲你所行的禽兽之事,查这位姑娘有没有卖药与本案有何关联?你莫要混淆,妄图蒙混过关!”   梁山伯则是不慌不慢,朗声道:“之所以要查,是因为我怀疑这位姑娘并未家住玉皇山下,也并未是采药女,甚至……”   说到这里,他看着站在人群外的王蓝田,似笑非笑道:“此女,我怀疑甚至都不是钱塘人士!”   “而若这一切都是虚假,那是不是就能证明……这位姑娘所说的话全都是伪证!”   “如此一来……”   “这便是丁泰之早有预谋的诬告!”   “而若想证明这一点……”   “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伴随着梁山伯话音落下。   整个会场上,一片寂静。   ……   ……. 第46章 事终了,山伯棋艺已入圣境矣!(新书求一切)   谷心莲的底细,很快就被摆到了钱塘令和众人的名士。   此女,果真不是钱塘县人士。   而在钱塘的七家药馆中,也无人认识谷心莲。   如此一来。   这桩诬告,不攻自破!   毕竟。   一切的诬告都源于谷心莲乃是玉皇山脚下采药女的基础上。   倘若这个基础都是虚假的,那所谓的禽兽行径,自然也就不存在。   当真相查出来之后,所有人看向梁山伯的目光当中,满是敬佩。   扪心自问。   若是自己处于这个环境之下,是绝对不可能想到这一点。   毕竟,谁也不会关注谷心莲到底是不是真的住在山脚下,每个人关注的都是事件的本身,而不是谷心莲这个证人。   而若在情急之下,不能想到这一点。   那自然就无法找到破局之点。   脏水也就很难洗清。   但梁山伯却能在短短的时间内,找到突破口,足以证明他的急智非同小可。   而与众人对梁山伯的敬佩,所截然不同的是。   此时站在场中的丁泰之,则被所有人投以鄙视的目光。   泼脏水,污蔑他人名声。   这简直就是小人行径,为人所不齿。   尤其是自秦以来,诬告之罪,十分重大。   一旦确定是诬告,罪责等同。   也就是说,加入你举报他人杀人,一旦查出来属于诬告,那么你便就犯了等同杀人的大罪。   而今丁泰之诬告梁山伯强抢民女,甚至做出这等禽兽行径。   事件查清之后,那么罪责也就落到了丁泰之的身上。   “大胆丁泰之,你可知罪!”   钱塘令喝斥出声,双眼通红的看着丁泰之,满心怒火燃烧。   本来一场雅集盛会好好的举办,但是这丁泰之却偏偏跳出来节外生枝。   而且闹到最后还是一场诬告!   他几乎可以想象,今日与会的这些名士,他日若在吴郡甚至江东之地游历时,提及此事,他这个钱塘令必然要声望大跌。   更关键的是,此事结束后,吴郡太守定然要遣人前来询问事情原由,倒是也少不了一顿责备。   好好的一场雅集盛会,却闹得这个地步……都怪这个丁泰之!   简直就是一个祸害精!   “大人恕罪,大人恕罪!”   感受到钱塘令的怒火,丁泰之登时跪下来,连声求饶。   “现在求饶?晚了!”   此时此刻,钱塘县令对于丁泰之是怎么看都怎么不满,甚至连带着对于钱塘丁氏也厌恶了起来。   他已经打定主意,必然要给这丁泰之甚至是丁氏一个教训。   是以当下便立刻不耐烦的说道:“来人,给我将这胆大包天的丁泰之给锁起来,关进大牢!”   “同时彻查此事,查清所有原委!”   “任何涉案其中之人,都不要放过!”   伴随着县令的吩咐,褚巡检立刻便带着差役,将丁泰之和谷心莲都押了起来。   谷心莲立刻就惊慌了起来,惊恐的大喊大叫,连声喊冤,但却无人理他。   至于丁泰之,则是勉强还维持着身为士族子弟的体面,只是脸色苍白,任由差役将他带走。   后续等待他们的,将是阴森的大牢。   以及严厉的审问。   虽说丁泰之身为士族子弟,按理不应该被关进大牢。   但也要分情况。   他诬陷的可是梁山伯!   不提梁山伯同样身为士族子弟,他身后还站着孙绰这位江东赫赫有名的名士,倘若这次对丁泰之的处理不能让对方满意的话。   他这个钱塘县令也就干到头了!   正因如此。   他才不惜得罪钱塘丁氏,也要将其关进大牢。   做完这一切厚,钱塘县令又亲自来给梁山伯和众位名士们赔礼道歉。   本来在场众人都心里不悦,但见着钱塘县令如此谦卑,也不好再发作,只能冷哼一声,便算揭过此事。   一场雅集便因为丁泰之而虎头蛇尾的结束。   上至一众名士,再到钱塘县令,下到众多士子,都恨死了丁泰之。   对于众位名士们而言,丁泰之打扰了他们的雅兴。   对于孙绰而言,丁泰之诬陷他的弟子。   对于钱塘县令而言,丁泰之则是打搅了他治下的文坛盛会。   而对于士子们而言,此次前来便是想要在众位名士面前扬名,结果因为丁泰之的打扰,让名师们没了兴致,他们就失去了这么一个宝贵的机会。   总而言之。   丁泰之的此番举动,几乎将整个雅集的人,全都得罪了个遍。   再加上他身陷诬告。   愤怒的钱塘县令,绝不会让他此后的下场好过。   与之相反的是。   梁山伯却在这样雅集中得到了莫大的好处。   首先是书法再度流传出去,被在场众位名士交口称赞。   而丁泰之的污蔑,再到梁山伯的辩驳,展露了他非同一般的急智,也为时人津津乐道。   引为一段佳话。   雅集过后。   大部分名士都告辞离开。   但一些就在吴郡附近的孙师好友,则是在孙师的草堂中住下,与孙师谈玄论道。   期间。   作为弟子的梁山伯也是一直跟随着。   每日与众多名士谈玄论儒,或是弈棋或是书法。   几日下来,众人都对梁山伯的学识和书法感到惊叹,而弈棋……则是震撼!   这些名士中,大都喜爱弈棋。   但无论是孙师,还是刘恢,亦或者其他名士,无论他们的棋艺高低与否,都未曾在梁山伯面前胜过一局。   这样的弈棋技艺,可谓是技惊四座。   当这些名士陆续离开之后,梁山伯那惊人的围棋技艺,也就随之轰传出去。   其中刘恢更是逢人便夸赞:“山伯小友的弈棋之术,近乎道哉!”   适逢身边有人,闻听此言,便好奇询问:“那比之严子卿、马绥明何如?”   马绥明,别名马朗,三国东吴著名棋手。   严子卿,名武。三国东吴著名棋手,三国吴卫尉畯再从子。围棋莫与为辈,与皇象书、宋寿占梦、曹不兴画等并称‘八绝’。   这二人一南一北,是围棋史上最早被冠以‘棋圣’之名的棋手。   葛洪所著的《抱朴子·内篇》有一句话说到:“严子卿、马绥明,于今有棋圣之名焉。”   这二人都颇得东晋士子们推崇。   晋以来,士子若弈棋,必先学严子卿和马绥明。   他们在这时的围棋界,地位颇高。   而刘恢听了这话,只是稍作沉吟,随后便不假思索道:“山伯多技艺,尤善弈棋,已入圣境矣,可为升平第一!”   这等评价一出,周遭皆哗然。   遂梁山伯之名,轰传诸郡。   ……   ……. 第47章 山间云海,玉皇山执手而立(新书求一切)   等将刘恢等人全部送走时,距离湖心岛雅集已经是过去五天了。   而钱塘令也专门遣人来回报审讯丁泰之的结果。   此人嘴角很严,任凭狱吏如何审讯,都并未供出同伙,一口咬定此事乃是自己主谋。   而在审讯谷心莲时,谷心莲也称当初只是和丁泰之身边的随从对接,并不知道有其他主谋。   虽然王蓝田并没有被供出来,这让梁山伯有些失望。   但钱塘令派来的官吏还说了一个事情。   那就是将丁泰之诬告之罪给彻底定了下来。   虽然东晋的法律宽松,纲纪不立,门阀豪强可恃势凌人,而平民则无法自处。   但涉及的却是两位士子,再加上梁山伯背后还站着孙绰这位老师,同时刘恢等一众名士不断在外为梁山伯扬名,也表明了他们的态度。   更何况,丁泰之的做法也惹怒了钱塘令。   故而任凭钱塘丁氏如何转圜,钱塘令都将其推了回去,彻底将丁泰之的诬告之罪给定了下来。   做出判决,将要流放三千里到洛阳,充入罪人营——这几乎便等于是死路一条。   换而言之。   丁泰之算是彻底完了。   就算活下来,在士族之中的名望也彻底毁了。   甚至连带着钱塘丁氏也是郡望大跌,在士族之中沦为笑柄,其家风和家教,为钱塘及吴郡各地士族所不齿。   这样的结果,也算让梁山伯稍稍有些宽慰。   只是背后暗害他的王蓝田仍旧还逍遥法外,却让梁山伯一直记在心里。   他甚至斩草不除根的危害。   尤其是在这时代,士族门阀掌握着庞大的势力和话语权。   王蓝田出身太原王氏,若是不将其解决,日后必然会给他带来极大的麻烦。   “看来要找个时间,尽快将其处理掉!”   梁山伯心里如此想到。   既然丁泰之没有供出王蓝田来,那梁山伯就只能做个剪径强人,悄无声息的弄死他。   下来几日,钱塘及吴郡之内风平浪静。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梁山伯的名声却愈加隆重,不仅郡内闻名,甚至周边各郡,也都远达乡里。   尤其是此次湖心岛雅集,更是被诸多士子谈到。   话里话外,都是对丁泰之诬告表示震惊,同时对梁山伯的急智,表以敬佩。   七月末。   祝英台和祝英齐兄妹俩邀请梁山伯前往玉皇山登高望远。   梁山伯本就打算最近出去暗地里下手做掉丁泰之,而今得到祝英齐兄妹俩的邀请,正是求之不得。   和孙师告假,言及要出去访友一番,得到孙师准许后,梁山伯第二日便早早起来。   按照此前的约定,早早的来到玉皇山脚下。   玉皇山位于明圣湖西南部,与凤凰山相邻,因明圣湖附近多隐士,而隐士喜好登山望远,故而玉皇山的山道被铺就了石阶。   当梁山伯来到这里时,稍等了一会,便看到一辆牛车慢慢悠悠抵达,随后只见祝英台一人过来。   询问后才得知,祝英齐临时有事,竟是无法到来。   故而此次登高望远,只能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一同前往。   当然。   这是祝英台的原话。   实际上,此次登高望远祝英台根本就没有和八哥祝英齐说,她本就打算自己一个人过来。   自上次湖心岛雅集结束后。   梁山伯那谈笑自若,风度翩翩的气度,便映刻在她的脑海中。   身处漩涡之下,却镇定自若,洗刷自身冤屈,可谓足智多谋。   在钱塘江的大船上,面临强人劫财,更是一人一剑,杀十余贼子,可谓神仙中人。   如此文武兼备的梁山伯,让祝英台被深深的吸引,再也无法忘却。   祝英台知道。   自己是喜欢上梁山伯了。   但她如今是男子之身,暂时还不知如何跟梁山伯坦白,可又真的很想见到梁山伯,故而只能继续以男子之身,邀请梁山伯前来。   梁山伯倒是不知祝英台的想法,两人一同登山。   走在婉约的山道上,却见山间岚气成云,幽深静谧,小路蜿蜒,景色醉人,不由沉浸在青山翠竹之中。   临近中午时分,二人便已经登临山顶。   梁山伯走到山顶之时,因一直习练剑法的缘故,身体素质强悍,故而脸不红气不喘。   但让他感到意外的是,祝英台的身体素质也很好。   来到山顶,竟仅仅只是有些微微气喘,且休息一阵后,便恢复如常。   询问之下才得知,祝英台每日都习练五禽戏,迄今下来,已然十年有余。   梁山伯这才恍然大悟。   二人站在玉皇山的顶端,不由远眺四望,只见云海成烟,聚散无常。   山下河道纵横,青山处处,更有城镇掩映其中,明圣湖做点缀,钱塘江为映衬。   整个钱塘县,美的令人心旷神怡。   望着这般美景,梁山伯只觉得心神都开阔了许多,那些蝇营狗苟都被抛却到九霄云外,站在山头清啸长吟,散发着内心的郁结之气。   在此期间,祝英台便含笑看着。   片刻之后。   梁山伯发泄结束,只觉得内心畅快极了,扭头就见着祝英台的笑容,不由笑道:“一时失态,让英台兄见笑了。”   “山伯兄这才是真性情。”   祝英台说着,走到了梁山伯的身边,与其并肩,一道看着山下远处的人间景色。   沉默良久后,忽而说道:“山伯兄,且让我为你吹奏一曲吧!”   说着。   她不等梁山伯说话,便从身后取出一支竹箫,嘬唇吹嘘,手指捺动,美妙的箫音便在玉皇山头流淌了出来。   梁山伯对音律并不精通。   但却能听出,这首曲初始欢快悠扬婉转,但随后却又平缓如流水,如细雨呢喃,但紧接着却又愁肠百结。   千般滋味,万种心情,尽数融于一曲之中。   玉皇山顶。   山峰吹拂,青松摇曳。   远处钱塘江水流涛涛,近处山间云海翻涌,山上阳光斜照,山下人间烟火。   祝英台身着青衫,站立青石之上,面对云海,吹奏竹箫,婉转的箫音恍若这秋日玉皇山上的暖阳,亦仿佛上虞祝家庄的相会,又好比湖心岛雅集的垂眸。   一片落叶无声落下,飘摇般落在祝英台的身上,又顺着发丝滑落到手臂,最后朝着地面跌落。   但在半空之时,却被一只细嫩的手掌接住。   梁山伯站在身旁,宽袍大袖被风微微吹起,他手捏落叶,望着钱塘美景,侧耳倾听身侧佳人吹奏的箫声,沉浸其中。   不知何时。   一曲终了。   梁山伯手中的落叶已然不知所踪。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娇小可嫩的手掌。   山间。   云海。   暖阳。   人间。   俊逸少年,风华少女。   执手而立。   ……   ……. 第48章 斩草要除根,逆流大势前行!(新书求一切)   “梁山伯,其实这次只是我自己来约你登临玉皇山。”   傍晚下山之时,在玉皇山脚下,临别之际,祝英台忽然红着脸说道:“我对你撒了谎,希望你不要介意……还有就是,下次我可以单独邀你出来吗?”   晚风吹拂,吹乱了祝英台的秀发。   望着祝英台红红的脸颊,梁山伯执手笑道:“当然可以。”   这句话一出,本满脸期待的祝英台顿时展露笑容。   她认真的点点头,然后在梁山伯的相送之下上了等待一天的牛车。   挥手告别,目送着祝英台乘坐牛车朝着万松书院而去。   等其从目光中彻底消失之时,梁山伯这才收回目光,朝着山外走去。   走到一半时,梁山伯才陡然想起。   万松书院就在玉皇山北,沿着万松岭走一阵便到。   原本万松书院,是原著中梁山伯与祝英台的定情之地。   而今他们二人误打误撞,竟也在距离原著定情之地的不远处,互诉衷肠。   这算不算冥冥中的注定?   如此想着,梁山伯忽然摇头失笑。   将这股思绪从脑海中驱离,旋即选定方向,便朝着钱塘县城而去。   他此次出来,并非单只是与祝英台登高望远,更怀着斩草除根的心思。   王蓝田身为太原王氏,背景深厚。   而他梁山伯虽也是士族出身,可山阴梁氏不过末等士族,对比太原王氏这样的一等士族,简直如蚍蜉和大树。   而他虽然有系统,但若想在东晋这般等级森严的地方成长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   而这王蓝田,此前害他名声,这已然是结下不死不休的大仇。   其人心胸狭窄,若不处置,终究会给他的成长带来极大的麻烦。   既然如此……   当然要将其铲除!   梁山伯早就打听好了王蓝田的居所,此刻便立刻趁着夜色赶了过去。   王蓝田在钱塘县的南边。   而明圣湖,则是在钱塘县北边。   傍晚的风很凉,梁山伯却没有感觉到半点。   他单人疾行,朝着最近的一处渡口走去。   钱塘多溪流,若想尽快赶路,还是乘舟来的快些。   此时虽是傍晚,快要落山,但还有船就停靠在岸边。   这些船夫都是随到随开,这样价格会高,但能傍晚用船的乘客办的自然是要紧事,也不在乎价格贵些。   梁山伯到了渡口之后,直接唤来一艘小船,那船夫本在打盹,听着声音,循声望来:“客官可是要用船?去哪里?”   “枫林渡口,能去吗!”   闻言,船主说道:“可以,现在开船吗?只需要不到两时辰便到,若是客官着急,还可以再快些!但价格需要涨些。”   船主说话间,还操作着小船靠了岸边,随后搭好了桥板。   “可以!我给你100钱,你载我过去……另外,在帮忙弄一些饭食来!”   梁山伯也没多说废话,直接便上了船,随手丢出一块碎银,如此说道。   “好,客官您坐稳了!”   见着碎银,船主顿时大喜,撑开小帆,当下小船便离开码头,快速行驶了起来。   站在船头,夜幕之下有凉风吹着,落在身上,很是舒服。   沉浸在这夜幕风中,梁山伯心中一片翻滚。   其实如他与王蓝田结仇,这就等是同于飞来横祸,梁山伯此前还想不明白,王蓝田为何会对他生出这样的怨恨。   但他此刻站在船头想了想,晚风吹拂之下,心思一片清明。   立刻便明悟了过来——   这实际上就是劫数!   梁山伯本不信这些神叨之言,可穿越到东晋时期,本就是超乎常理的事情,更遑论他还傍身着一个系统,这所谓的劫数就十分值得慎重对待了。   却说梁山伯的前身本是一介普通的士子,在这世界中的命运早已被固定,若是他未曾穿越占据这具身体的话,那他降临的这个身体,便会按照世界法则给他既定的轨迹前行——   读书,然后结识祝英台,上演一场使人闻者伤心见着流泪的爱情故事,流传千年,直到后世也经久不衰。   令人听了,为之动容。   这是梁山伯的命运,无可更改的命运,已经被固定死了的命运。   但自己来了,便更改了这些命运。   使得未来从既定的道路上脱离出去,让他的命运扑朔迷离看不清。   那么。   每当他继续向前走一步,自然就会有着种种未知的变化。   这些变化有好的也有坏的。   但不可否则的是,若想趁势而起,必然会波及到某些人的既定机缘和道路。   许是冥冥之中的气运反噬,又或者是世界的修正机制——扼杀一切超出掌控和既定轨道的存在。   因此也就产生了劫难。   这里说的或许有些不是很清楚。   打个比方。   就好比他此前曾念诵的那些诗词。   这些诗词本应被他们真正的主人创造出来,但梁山伯却率先吟诵。   那些本来的主人们,此刻虽还没有降生,但命运的轨迹就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被扭转了。   再比如梁山伯率先创造出了瘦金体。   那后世创造瘦金体的宋徽宗,在书法之道上的命运轨迹,也就发生了不同程度的改变。   或许后世的宋徽宗会创造一种新的书法,也或许他的书法造诣会籍籍无名。   但不可否则的是。   他的命运,终究被改变了。   梁山伯不清楚王蓝田对他的记恨,到底是世界的修正机制在发挥作用,还是这根本就是无由来的妒恨。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必须要时刻谨记非常重要的一点——   身在这个时代,若不想就此止步、若想扭转记忆中的那些乱局,若想改变大势,那就必须要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机会!   横扫前方一切阻碍,斩断一切拖后腿者!   逆流大势前行!   唯有如此,方能闯出一个朗朗乾坤。   也唯有如此……   方才是他最应该走的正途大道!   一念至此。   梁山伯心中豁然开朗。   对于接下来要行的路,也就愈加清楚。   ……   ……. 第49章 江左第一,小人筹划(加更章,求支持)   话说就在梁山伯前往枫林渡口时,另一边,在钱塘县南,一处奢华宅院内。   这座宅院贴近一处溪流,白天时风景秀美,尤其到了秋季,两岸落叶缤纷,更添意境。   王蓝田在钱塘,便居住在这里。   此时是晚上。   不知何时起了风,但听闻大风呼啸,天空中乌云重重,月光不知何时被遮盖,大地一片黑暗,有着说不出的萧索和寒意。   守在门口的护院不由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耳边,传来河水翻涌的声音,忽的一声天上出现亮光,下一刻,惊雷炸响。   点点雨滴,便丝丝落了下来。   “要变天了呀……”   守在门口的两个奴仆被吓了一跳,抬头看着这惊雷闪电,又有大风和雨滴落下来,心中隐隐出现不安。   而在宅院深处。   一处卧室内,王蓝田看完父亲送来的信,不由大发雷霆。   “真是可恶!可恶!”   “这些该死的竖子,就该一个个全都去死!”   王蓝田一把撕掉手中的信,脸上的表情狰狞且可怖。   父亲来信,是询问他在钱塘有没有顺利拜入孙绰门下。   这让王蓝田如何如何?   回答他被一个下等士族给抢了吗?   一想到这里,王蓝田就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本想设计陷害梁山伯,因此在湖心岛雅集上污梁山伯的名声,可谁知……   这样的污名之计,居然都没有将梁山伯彻底打死,反而还让他的名声更加隆重。   反倒让丁泰之陷入牢狱之中。   事后他也出面,想要将丁泰之捞出来,谁知那钱塘令油盐不进,哪怕他搬出太原王氏的身份,对方也丝毫不为之所动。   接连碰壁,这让王蓝田几乎到了暴怒的边缘。   “这梁山伯,居然这样都不死!”   “还有那钱塘令,当真是该死,居然连我的面子都不给,区区一介浊吏,哪来的豹子胆敢忤逆我太原王氏!”   “全都忤逆我,全都忤逆我,我要弄死你们!”   王蓝田爆吼连连,将整个室内的装饰都砸的稀巴烂。   “处之少爷,还请息怒。”   这时,见着王蓝田一直未曾平息下来,原本一直站在角落处的一名老者不由开口安慰着。   “息怒?你叫我如何息怒?”   王蓝田气喘如牛,暴怒道:“你听到外面现在都在传什么吗?那刘恢、孙绰还有一些吴郡名士,都快把梁山伯给夸到天上去了!”   “刘恢甚至言及梁山伯的棋艺入圣,连严子卿、马绥明都比不过,据说都传到建业范汪的耳朵里了,此人说想与梁山伯一见,若梁山伯棋艺当真如传说那般精湛,甚至要将其列入《棋品》!”   “吴郡、会稽等地士子,甚至隐隐有将梁山伯列为江左年轻一辈第一才子的苗头,区区一介末等士族的子弟,居然列为江左第一,这将我一等士族置于何处?”   “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他梁山伯何德何能?!”   王蓝田怒火中烧。   话语之中,蕴含着对梁山伯浓浓的嫉妒之意。   在他看来。   他王蓝田身为太原王氏这样的高门豪族子弟,居然接连在梁山伯的手中吃瘪。   区区一个乳臭未干的末等士族贱种,居然敢站到他的头上。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   若不将梁山伯打压下去,他王处之枉为人!   心中愤恨不已。   但王蓝田好歹还没有真正的失智,知道这是家中的老人,父亲和老祖都很依重,不好对其发火。   故而王蓝田也渐渐平息了下来。   但还是不甘心的说道:“王忠,我就是对那梁山伯看不顺眼,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弄死他?”   听着这话。   站在角落的老者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是太原王氏的老人了,乃是王氏的家生子,名叫王忠。   当初是跟着王述的父亲王承,后来又跟着王述。   再到后来,王蓝田年纪大了要外出游历,王述怕自己这个二儿子闯祸事——身为父亲,王述也知道,王处之从小就是一个惹祸精,于是便派他来照看着,防止王蓝田惹出事端来。   毕竟外界不比在家里了。   于是他便跟着王蓝田一路来到钱塘,本来拜师孙绰失败后,他便劝说过,孙绰不成还有其他人嘛。   毕竟以他太原王氏的地位,天下有名望的名士不说随意挑选,但找出几个还是没问题。   可谁知王蓝田却硬是记恨上了那个梁山伯。   非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王忠想着,那梁山伯不过就是一介下等士族出身,故而虽心里觉得不妥,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可谁知。   却因此而惹出了这样大的麻烦。   尽管此事并没有牵连到王蓝田的身上,但随着梁山伯的名望越来越大,少爷对那梁山伯却愈加的记恨了起来。   这让王忠心里不由叹息。   “少爷还是没长大呀!”   心里这般想着,王忠不由说道:“杀人,那是军户流氓才干的事情!少爷身为太原王氏,郡望显赫,岂能做出这般粗鄙行为?”   王蓝田也知道自己冲动。   闻言,不由说道:“那依你之见?”   王忠道:“那梁山伯虽出身下等士族,郡望不高,但如今背靠孙绰,又有着诸多名士为他背书扬名,已然有了成为名士的潜力。如今少爷再与对方交恶,殊为不智。更何况现在,梁山伯应该还不知道此事背后的主使是少爷您,所以少爷现在应该想办法与其结交。”   “你要我和那个该死的梁山伯结交?”   王蓝田声音陡然提高。   “正是!”   王忠缓缓说道:“与其结交成为好友,暂且隐忍下来,让那梁山伯得意一阵,然后寻觅时机等待其露出破绽,给其雷霆致命一击……如此,才是最为正确的手段!”   “这……”   王蓝田陷入迟疑之中。   让他与梁山伯结交,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但王忠说的也没错。   如今那梁山伯已然成长起来,若想对其下手,除非伺机暗杀,否则再想坏其名声,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而且,这样会很容易让自己暴露。   届时若闹出丑闻,他太原王氏必然声望大跌。   父亲知道了,绝对要狠狠的责罚他。   王蓝田仔细想了想,终究还是勉为其难的同意了王忠的说法。   “既然如此,那我就与梁山伯结交!”   “等待他露出破绽!”   “然后……将他彻底的打落尘埃!”   ……   ……   ps:这是加更的一章,求大家鲜花、评价、打赏、评论的支持,谢谢大家!!!. 第50章 王蓝田居所,豢养私兵(新书求一切)   河上小舟。   船娘给梁山伯端来做好的饭。   却是一条河鱼炖上豆腐,略微撒上一些盐,端上来时,香气扑鼻。   梁山伯早晨便去登山,直到现在已经一天没吃饭了,此刻闻到鱼香,立刻便食指大动。   适逢船娘端来麦饭,梁山伯便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虽狼吞虎咽,但却依旧风度翩翩。   片刻之后,梁山伯便填饱了肚子,看着侍奉在一旁的船娘,赞叹道:“味道不错,这是赏你的。”   说着,便从袖中取出一块碎银,放在了桌子上。   船娘见到这一幕,顿时眼前一亮。   但想到梁山伯先前给的碎银已经有不少,摇了摇头便道:“公子之前给的已经足够多了……些许河鱼罢了,不值一提,却是不敢再拿公子的钱。”   “给你就拿着,莫要多说。”   梁山伯摆了摆手。   船娘见梁山伯话说的坚决,也就将碎银收了起来。   脸上露出喜色。   其实一般这种载人的小舟,往往都是夫妻二人忙活。   丈夫撑船,称为船主或者艄公。   妻则是负责做饭,称为船娘。   一般情况下,为了多赚钱,船娘有时还会与乘客做一些皮肉生意,这都是船主默许,甚至是主动推荐的。   船主见着梁山伯上船,本也暗中吩咐了船娘。   但船娘在见着梁山伯的穿着和气度后,却是打消了这样的念头。   如此风度翩翩的人物,必然是世家子弟,不可能看的上她这样粗鄙的妇人,于是便不自取其辱了。   更何况。   这位公子给的钱已经足够多了。   加起来足以算的上他们一个月的收入。   梁山伯却是不知船娘的想法,吃饱喝足后,便站在船头,借着漫天星光月色,看着两岸景色。   又一个时辰后。   小舟到了枫林渡口。   下了船,梁山伯便径直朝着县城南门走去。   雨依旧还在下,如斜风细雨般,落在身上,显得微凉。   到了此刻,梁山伯心中反而并不着急了,缓慢前行,调整着呼吸。   枫林渡口,距离南门不到二里,虽走的缓慢,但不消片刻,仍旧是抵达。   放眼望去,只见城门处有着士兵把守,但此时到了夜间,士兵们都打着瞌睡。   梁山伯看了一眼,没有迟疑,走到一处无人的墙角。   钱塘县城墙低矮,故而梁山伯仅仅只是脚尖在地上一踏,整个人便如壁虎游墙般,翻身到了城墙之内。   王蓝田所处的宅院在城南,虽城南都是士族别院,大都墙高占地大。   但梁山伯此前便打听过,因此认准方向后,便朝着目的地方向而去。   城中有着几条小河,接连过了两座桥,再往南走便是官宦富绅居住的区域,每晚天黑时,县中巡检大部分时间都在这处巡查。   梁山伯过了桥,便到了一条可容纳牛车通行的街道上。   隐身在黑暗之中,身影快速穿行。   此时已经是秋季,夜里寒气重,淡淡薄雾在空中浮动,寒意彻骨。   再加上宵禁,因此街道上并无行人,天上有着细雨落下,散发着氤氲蒸腾水汽,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萧索。   整个街道黑乎乎,唯有街道两边高门大户府中有着光透出来,打破了寂静。   走了一阵,梁山伯停下脚步。   王蓝田的宅院已经在望了!   原本太原王氏并不在钱塘有宅子,但因为王蓝田来此求学,故而直接便从丁氏手中买下了这座别院。   王蓝田从小就骄横惯了,此次出行,带着众多女婢奴仆,吃穿住行,无不是顶尖。   而其人更是心胸狭窄,稍有不顺,动辄便是打杀,甚至调戏良家,欺压平民,堪称是恶贯满盈。   就好比他与王蓝田之间,本来就没有仇怨。   但王蓝田却仅仅只是因为他并未拜入孙绰门下,而自己顺利拜师,便对自己心生怨恨,甚至到了毁他前途的地步。   若非是自己来自前世,见识不俗,再加上有着系统傍身,换了他人,恐怕前途就真的毁了。   如此骄横之人,那就怪不得自己了。   念及此处,梁山伯眼中掠过一抹森然杀意。   此时细雨飘摇,天空中乌云深深,梁山伯隐藏在黑暗中,看着宅院门口。   夜里。   宅院门口上挂着两个气死风灯,灯下站着两个家丁,这俩家丁体格壮硕,满脸横肉,此刻都打起精神,满脸警惕的看着四周。   虽说是在县城治所,哪个贼子有胆量敢在城内放肆?   但他们毕竟出身太原王氏,士族底蕴支撑着,故而哪怕明知安全,但仍旧是很尽忠职守。   此外。   府中也有着巡查的人。   更值得一提的是,这些巡查的人中,还都牵着恶犬。   梁山伯不怕这些家丁和恶犬。   但他此行是要暗杀王蓝田,将其斩草除根,为防打草惊蛇,还是不能惊动了他们。   看了看情况,做到心中有数后,梁山伯便走到一处僻静的墙壁角落处,身形微微一用力,整个人踩着墙壁,倏忽之间从外面翻了进来,落在里面墙根处。   落下时轻如鸿毛,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在地上微微一个闪身,便靠在一颗树后。   在树后看清通往内宅的路,随后身形一闪一动,好似幽灵一般,消失在黑暗中。   此时。   风声稍慢,雨也渐渐停住。   整个宅院很大,以梁山伯估计,至少有着半顷见方。   前院和内宅连接处,还修建着一处偏院。   这院子不算大,里面也仅有三间屋子。   此时两间屋子都无光,唯有中间一处屋子亮着光,门也开着,灯光明灭,里面隐隐传来几个人的声音。   这三人,与其他的家丁和随从不同。   他们是太原王氏培养的死士。   完全是以军阵之法所培养起来的私兵。   平时看起来正常,真到了紧要关头,一旦披甲持刃,立刻便是合格的军士。   东晋士族豢养私兵成风。   普通士族家里都偷偷豢养一些。   而那些流传数百年的顶尖名门豪族,家中私兵以成百上千论。   这些私兵,在世家里属于最高机密,待遇在家族中也是诸多奴仆随从中最高。   平日里就由世家养着,若是无事,便是训练。   一旦有事,便为主家卖力甚至是卖命。   从他们记事起,脑海中便被灌输一个念头——   忠诚主家!   为主家效死!   ……   ……. 第51章 为何来我太原王氏的宅院?(新书求一切)   正是因为私兵的存在,才确保了世家的利益。   也就有了那句著名的谚语: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王朝或许会覆灭,但世家只要有着知识和私兵存在,便会一直流传下去,经久不衰。   知识。   确保着新任的皇室,上位后需要依靠他们来教化一方,稳定时政。   私兵。   则是保卫着世家的地位,哪怕皇室都不可逼迫太甚。   否则的话。   一旦触及世家利益根本,立刻便举旗造反。   凭借着自家豢养的私兵作为骨干,再加上世家在当地的威望,可在短短时间内便占据一县一郡之地,拉起万人队伍,对朝廷造成巨大威慑。   最著名的例子便是司马懿。   蛰伏数十载,终于熬到了所有人都死光,将自己熬成了文坛威望最甚的宗师,然后举起造反。   振臂一呼,天下响应。   短短时间内,打生打死那么多年的魏蜀吴三国,便为司马晋朝做了嫁衣。   是以自古以来,每当改换新朝,开国之君都会打击世家,削弱世家的实力。   只是。   有的皇帝成功,使得皇权威望极重,开太平盛世。   而有的皇帝失败,导致皇朝迅速灭亡。   而如今这三人。   便是太原王氏豢养的私兵,专门派来保护王蓝田的安全。   三人跟在王蓝田身边,除了早晚锻炼之外,便无其他事情。   今夜起了小雨,想着明日应该出不了操,因此便合计着一起吃点。   于是便搬来桌子,让小厨房做了一些饭食,顿了两只鸡,切了两斤豖肉(猪肉),又打了一些酒,便围坐在一起,听着外面的和风细雨,吃了起来。   他们是私兵,没有什么世家风范,因而一边吃一边闲聊。   “话说二公子今日又是发了脾气,一个小婢犯了错,打了三十板,竟是硬生生被打死了……”   炉火上温着酒,一个相貌粗犷的中年喝着酒,不由说到了这里。   “自打到了钱塘,二公子多次震怒,光是杖毙的、填井随从女婢,拢共都有四五个了。”   另外一人听了,也是感慨:“跟在这样的主子身边做事,真是令人不安。”   “主家的事,咱们做下人的不要多嘴。”   第三个人喝了一口酒,沉声道:“何况……这关我们何事?”   “主家待咱们不薄,每月银钱足够,在随从里是最高的,忠心着主子就是……等以后年纪大了,主家也给咱们娶个媳妇,到时候还能生个娃传宗接代,这样日子,还有什么好抱怨的。”   “你说的也对。”   闻言,粗犷男子点点头,举起酒杯,道:“来来来,咱们喝咱们的……共饮!”   三人一起举杯,各自喝光了杯中酒。   放下酒杯,相貌粗犷的男子倒是又开了话茬:“据说触怒二公子的是最近名头很盛的梁山伯……要我说这梁山伯,还真是该死,你说惹怒咱们二公子干嘛,还连累着咱们这些做下人的受气!”   “是啊!”   “这梁山伯,真是不当人子!”   三人都的附和着。   他们从小便被灌输忠心主家的念头,话里话外,自然都是对王氏的偏袒。   三人一边喝酒,一边开始怒斥了梁山伯起来。   这时。   忽有一阵凉风吹来,屋内的烛火当即摇晃起来,使得屋内一时明灭不定。   而就在这时。   噗的一声,屋内彻底暗了下来。   却是烛火一下子被熄灭,这让在屋内的三人都悚然一个激灵。   下意识看了看外面,却只感觉到有着阵阵凉风涌入进来。   除此之外。   便是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真切。   “这……”   三人站起身来,不禁对视一眼。   可在这黑暗之中,却连对方的眼神都难以看的清楚。   粗犷汉子站起身来,想要摸黑将烛火点亮。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却隐隐传来一些动静。   这声音很是轻微,但却让三人在这瞬间都不禁毛骨悚然了起来。   粗犷汉子更是将手摸到了腰间的兵刃上,想要站起来,朝着屋外走去看看情况,可刚站起来,却忽然有些迟疑。   “不对……这声音不对劲。”   “像是……”   “有人在走动!”   粗犷汉子咽了一口唾沫,眼中满是惊疑。   另外两人听了,顿时神色一变,立刻就将手摸到身侧的兵刃。   “一起出去看看?”   粗犷男子想了想,便出声说道。   其他两人没说话,但却握紧了刀,跟在粗犷男子身后。   出了屋,迎面便是一阵寒气扑来,夹杂着一些浓重的水汽,使人顿时精神一振。   可就在这时。   旁边却忽然传来一道轻微的声音。   似乎是脚步踩在水上,又似乎是石头砸落在水中,三人顿时悚然一惊。   几乎来不及反应,只是下意识的举起武器转身看了过去。   可迎接他们的,却是一道闪亮的寒芒一闪即逝。   一名私兵只觉得脖颈一凉,鲜血便喷溅了出去,整个人身体一僵,随后缓缓扑倒在地面上,却是已经毙命。   而另外一人。   却是看清了剑光的踪影,有心想要呼喊,但嘴巴张了张,却发现自己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低头一看,顿时一愣——   原来不知何时,他也已经被破开了脖颈,步入了后尘。   “噗通~”   身体砸入水中的声音响起。   连死两人,最后的粗犷汉子,终于见到了真容。   确实一名身着青色细葛大袖衫的少年郎。   头戴黑纱小冠,脚踩高齿木屐,手持一柄长剑,相貌不俗,风度翩翩,尤其是那一双眼神,更是有神且明亮,令人见了不由印象深刻。   这样俊逸的男子,让粗犷汉子愣了一刹,但旋即便回过神来,喝问道:“你是谁?为何要来我太原王氏的宅院?!”   粗犷汉子不愧是太原王氏所培养的私兵。   说着话的同时,手中的刀直接便砍了过去,没有丝毫犹豫。   他虽没有真正的上阵杀敌过。   但平日里的训练几乎已经深入骨髓,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时间便知如何去应对。   不管这人是谁,不管他是什么身份,此刻夜间袭杀王氏私兵,那就先将其擒拿——这是他的职责。   至于对方身份如何,又与王氏有何仇怨,那是主家需要考虑的事情。   他只需要完成自己的任务便好了。   而面对这人的喝问,持剑的少年并未搭话。   他自然便是赶来灭口的梁山伯。   见着这人的招式,当然知道对方的想法——确实是最佳的应对方式,但应对方式再好,终究抵不过实力的差距。   冷冷一笑,长剑一闪,直接将刀荡开。   旋即身形往前一进。   长剑轻轻一点。   双方身体错位的瞬间,梁山伯持剑前行。   而粗犷汉子,则是身体一僵,愣在原地。   ……   ……. 第52章 王蓝田之死,事了拂衣去!(新书求一切)   “噗嗤~”   细碎的血线从粗犷汉子的脖颈前飚飞而出,他脸上也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   “你……你……你到底是谁?”   他艰难的说道。   根植于血脉深处的忠诚,令他哪怕感觉到了死亡,仍旧想弄清来人的身份。   但梁山伯却是并不理会。   径直越过此人,朝着后院走去。   而那粗狂汉子嘴里则是大口大口喷着鲜血,眼神也开始逐渐涣散。   但他似乎还想要大声的呼喊,给后院的二公子示警。   可张了张嘴,除了涌出来的鲜血倒灌呛进了喉咙之外,他竟是什么都做不到。   最后——   砰的一声,身体砸落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鲜血溢出,混杂着雨水,染红了地面。   梁山伯杀了这三个王氏的私兵后,便一路朝着后宅走去。   此时雨已经散去,连风也小了许多,他没有理会其他的房间,直接来到了后院中心的主屋。   屋内亮着灯,在这夜晚,很好辨认。   梁山伯缓步走上了台阶,到了窗户下面,顺着缝隙朝着屋内看去。   可见屋内点的烛火很足,将屋内照耀的一片通明,两个人站在屋内,其中一个是老者,束手而立,恭敬的站在另外一人的面前。   而另外一人,赫然正是王蓝田。   他们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梁山伯仔细听了听,好像是在密谋筹划着暗害自己,这让梁山伯不由眼神微冷。   心想着此次前来斩草除根果真是来对了。   耐心等了一阵。   似乎因为夜深了,两人都有些倦色,老者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   出了屋,小心的关上门,王忠又回望了一眼,便叹了一口气,一头扎进黑暗之中。   ……   虽然已经和王忠商议好了如何对付梁山伯,但王蓝田心里尚还有些憋闷。   便打算唤来一个丫头来通房,发泄一番心头的火气。   但就在这时,却忽然又传来门被推开的声音。   “怎么?还有事?”   说话间,王蓝田转过头来。   然而,转过身后,所见到的却并未是王忠那张苍老的脸,反而是一道剑光从眼前闪过,紧接着他便感觉到腹部一疼,身体也开始剧烈抖动了起来。   疼痛,瞬间传到脑海深处,令他灵魂都在战栗。   他死死的盯着眼前的人,眼中带着浓浓的不解和难以置信:“你……是你……你居然敢……”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此刻的身体中,却根本就没有力气支撑着他把话说完。   梁山伯却是明白他想要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说的是……你身为太原王氏的子弟,我区区一介下等士族出身,如何敢来杀你,是也不是?”   梁山伯笑着,一把将剑抽了出来,轻声说道:“原因很简单。”   “你要杀我,我自然便来杀你。”   说完。   梁山伯轻轻一推,王蓝田顿时一个踉跄,接连倒退好几步,撞在桌子上,连忙伸手撑着,这才勉强让身体没有倒下。   感受着身体内快速流逝的生命力。   感受着鲜血从长剑贯穿的伤口中流淌出来。   王蓝田原本心头的暴怒忽然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则是无穷的恐惧。   对死亡的恐惧!   他似乎,根本就没有想到自己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他原以为。   出身太原王氏这样高门大姓的士族,自己的一生或许便在父亲的庇护下度过。   然后便是兄长庇护着他。   直到他死去。   但此刻……   看着胸前的血洞,王蓝田在度过最开始的恐惧之后,他的脸色竟是缓缓恢复了平静。   不知何时。   风停雨住,乌云消散,明月中露出头来。   天上繁星点点,伴随着月光照耀在大地上,折射出一片清冷的光辉。   望着屋外的星辰,他眼中露出一抹哀愁。   看着胸前的血洞,在看着从屋外照射进来的缕缕月光,在度过最开始的恐惧之后,他脸色竟是恢复了平静。   他没有大喊大叫,反而只是沿着桌腿滑了下去,就这么跌坐在地上。   鲜血不断的从他嘴里呕出来,他只觉得浑身发寒。   就好像小时候的冬天,他任性跑到院子里游玩,却一不小心跌落入水中那般。   鲜血急速的流逝。   生机快速的消散。   眼前出现一幕幕以往的画面闪现。   野心、追求、欲望……所有的追求。   但这些画面很快就模糊,最终眼前光线逐渐暗淡下来。   他陡然想起那时冬天落入水中的感受,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真是冷啊……”   他想着。   然后便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缓缓闭上眼睛。   片刻后,便没了动静。   杀了王蓝田,梁山伯便朝着屋外走去。   可刚走几步,便迎来走来一名老者,正是先前在屋内出现的那老人。   见着梁山伯这么一个陌生人,老者先是一愣,随后脸上陡然露出一抹惊容,他张开嘴刚想要大声呼喊。   但……   一道剑光闪过。   老者的脖颈处浮现出一道细密的血痕。   他终于张开了嘴。   嘴唇开阖间,却没有丝毫声音发出来。   下一瞬。   老者整个人身形一歪,扑倒在地面上。   却是已经死了。   梁山伯找来一块手帕,擦了擦剑身上的血迹,将其收剑归鞘后,便快速离开了宅院,朝着县外而去。   王蓝田身死,此事事关重大。   一旦流传出去,必将震惊吴郡,他需要尽快赶回。   依照来时之路赶到枫林渡口,唤来一处船家,说了回去的地址,便扬帆而行。   去是逆风,回来时顺风。   因此两个时辰后,梁山伯便已经回到了自己在明圣湖附近的居所。   恰逢此时东方刚刚亮起鱼肚白。   梁山伯将剑放回到架子上,回想着今夜的所作所为,心情仍旧激荡不已。   索性一时睡不着,于是便来到书房。   铺纸,磨墨,提笔,沉吟。   随后,下笔便写: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一诗写就,刚刚落笔。   便听着脑海中传来系统的提示声——   “恭喜宿主,单人独剑雨夜灭杀仇敌,解锁成就【任侠之气】,获得3000积分。”   ……   ……   ps:凌晨上架,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上架感言!   历时十五天,终于走到了即将上架的这一步,将于今晚凌晨12点,也就是本月26号凌晨上架!   首先感谢诸位读者对我的支持和鼓励,实在是感激不尽。   你们所投的鲜花、评价、月票、打赏甚至是评论,每一条我都在仔细的看,每一条也都记在心里。   真的很是感动!   这本书在开书之前我做了很多的设定,虽然还是有些漏洞,但可以保证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   这是一本爽文。   但因为题材的限制,也不是纯粹的爽文,不过大家放心,我是个老作者了,不会写一些毒点的,这个我还是明白的。   此外,东晋题材,算是在飞卢的第一本。   这是一个很冷门的题材,甚至在飞卢都没有多少受众,因为东晋这个时代,不同于三国、唐宋这般人人皆知,但我思忖许久,还是打算写出来。   我希望让这本书在大家看的时候,除了爽之外,还能够了解一些其他的东西。   众所周知。   晋朝,是华夏上下五千年文明中,最为混乱的一个时代!   自从东汉末年,三国归晋,司马家夺得天下后,仅仅平稳了几十年,晋朝便开始混乱不安,诸多番邦蛮夷纷纷进入中原,华夏迎来历史上最为混乱的年代。   短短的几十年间。   十几个政权交替,带来无休止的战火硝烟。   中原大地惨遭异族践踏,百姓十室九空。   八王之乱、五胡乱华……   北方大地,汉人几乎被屠戮殆尽!   永嘉之乱后,晋朝皇室、士族和百姓为躲避战乱,南下渡江,依靠着长江天险,偏安一隅。   这是一个人命如草芥不值一提的时代。   也是华夏文明的一段悲惨屈辱史。   人们提到东晋,所能想到的就是混乱。   但是……   我希望大家在看到东晋混乱之余,还能看到一些其他的东西。   这不是洗白。   正如春秋战国,群雄逐鹿,应运而生了诸子百家。   那是我华夏文明璀璨迸发的年代。   也正如东汉三国,群雄并起,同样是混乱不堪,但却出现了许许多多令人可歌可泣的人物。   东晋。   因皇室的衰弱,因世家的做大,使得民族弱与家族,发生这样的悲剧。   但同样,正如老子《道德经》所言: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这样是文明璀璨,高贵端庄的时代!   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是谢安指挥的淝水之战的时代,也是王羲之书法和《兰亭集序》的时代,更是不堪罗绮的卫玠,鹤立鸡群的嵇康,掷果盈车的潘安,琳琅满目的王戎、王衍、王敦、王导、王诩、王澄六兄弟……   同样,也是《世说新书》书中,风流蕴藉的一朝。   在这个时代,雅集、谈玄,书法,绘画,傅粉,服散,女装癖……名士们叛经离道,不拘俗礼,只崇尚于美和自然。   王羲之呼朋唤友,兰亭修褉,饮酒作诗,曲水流觞。   谢安隐居东山,携妓游林,等待东山再起。   陶渊明隐居终南,《归田园居》《桃花源记》。   竹林七贤喝酒纵歌,肆意酣畅,旷达隽永。   何晏注玄,王弼解易,卫与乐论梦,顾恺之的画,范汪的《棋品》,谢道韫的咏絮……   ……   这些,都已经化作我们文明的一部分,融入我们的骨髓之中。   我想将这些写出来,但或许因为我的文笔稍有不足,因此这些东西并不能很好的展现出来。   但我会继续努力!   话说回来。   但实际上我也已经写了很多书,经历过很多次上架,因此早已经是老司机了。   我以为自己不会因为上架而忐忑担忧,可谁曾想真的到了这一步,看着时间逐渐靠近上架的节点,心里还是有着忐忑,不安,紧张。   哪怕历经了数次上架,哪怕早已自诩成为老司机,可上架,终究是衡量一本书成功与否的标志,为自己的生计、为书的命运(我很想将这本书继续写下去),自然要担忧,要紧张,要忐忑。   好了,话不多说。   今日凌晨12点上架,订阅事关生死,还望各位读者老爷能够支持一波订阅。   要是大家想养书的话,也请大家先点一点首章订阅一下。   成绩好了,作者才能继续写下去。   订阅交给你们,章节更新交给我!   上架后绝对会爆发,上不封顶!   最后,感谢大家的支持,一路走到这里,感谢每一位投票、打赏、评论的读者老友,无以为报,唯有将文字奉上!   ……   ……. 第53章 提升技能,吴郡哗然!(第一更求订阅)   听着脑海中的提示,梁山伯停下动作。   唤出系统。   却见签到天数已经积攒了有半个多月。   而积分。   自从上次花了一些,还剩下700后,此前在船上斩杀十余名贼子,获得1000积分,这次灭了王蓝田,又得到3000积分。   总计已经有4700积分了。   签到天数暂且还不需要动用,可以继续积攒,等提升到最高时,再抽取。   不过这么多的积分,倒是可以提升一下他当前的技能。   系统中,10积分便可以将任意技能提升到初窥门径的地步,100积分便可提升到略有小成,而1000积分便能将技能推进到登堂入室的境界。   眼下四千七百积分,足够他将四个略有小成的技能,提升一个层次。   眼下梁山伯有四个技能。   君子六艺皆是略有小成,瘦金体书法到了登堂入室,奕剑术和围棋宗师都是超凡入圣。   瘦金体倘若想提升,则是需要一万积分,暂时还不够。   君子六艺倒是可以提升一番。   礼、乐、射、御、书、数。   梁山伯思忖了片刻,便决定先将礼、乐、射、御提升一番。   书和数,暂且还不着急。   书,包含书法和经文。   梁山伯在书法之道登堂入室,而在经文之道,孔孟儒学他已经纯熟,如王弼、何晏的玄学,也在孙师的教导下收获颇丰。   数则是理数、气数,既是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的运动规律,不过到了现在,大部分人都不学阴阳五行,而是单纯简单的学一学算术。   以梁山伯的数学知识,足以在这时代独领风骚,故而也不用着急提升。   因此,当前最合适的便是礼乐射御四艺。   将这四艺提升上来,便足以让他在九433月初九的登高之日上,一鸣惊人,博得高品。   如此想着,梁山伯便已经下定了决心。   当下毫不犹豫道:“系统,使用积分,将礼乐射御提升到登堂入室!”   话音落下。   伴随着4000积分的消失。   梁山伯就感觉脑海中陡然涌入一大股的记忆,这些记忆中,包含了磅礴的四艺知识。   礼之五礼,包含吉礼、凶礼、军礼、宾礼、嘉礼,俱已纯熟。   全都深深的印刻在脑海之中。   此时此刻,他就仿佛是一个沉浸古礼数十年的礼道大家。   乐之六乐,包含《云门大卷》、《咸池》、《大韶》、《大夏》、《大濩》、《大武》六套乐舞,也都被铭刻在灵魂深处,无法忘却。   此外,连带着诸多音律知识和见解,更是一股脑的灌输进来。   而今的梁山伯,虽在操弄音律上并不精通,但他却知晓各种原理及曲谱,也能分辨出一首乐曲的好坏。   若是他想自己弹琴奏乐,也可进益极快,一日千里。   打个比方。   此时的梁山伯就好像是一个资深的音乐制作人。   他听了一首歌,虽然没有曲谱,但听一遍之后便能将曲谱扒下来,甚至自己演奏。   射乃是射箭,古之射箭有五射,白矢、参连、剡注、襄尺、井仪这五种射击技能全部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   白矢,箭穿靶子而箭头发白,表明发矢准确而有力。   参连,前放一矢,后三矢连续而去,矢矢相属,若连珠之相衔。   剡注,谓矢行之疾。   襄尺,臣与君射,臣与君并立,让君一尺而退。(bcbd)   井仪,四矢连贯,皆正中目标。   实际上,这五射,哪怕当初提出君子六艺的时代,也是属于理想的状态。   毕竟。   【白失】要知道箭穿靶,这至少需要一石以上的弓,寻常士子哪能做到?   【参连】乃是连珠箭,首尾相连,也是极为困难。   能做到这一点的,称之为箭术大家也不为过了。   而其他的,也都颇为困难。   而梁山伯如今已然登堂入室,自然可以做到这一点,只是尚且欠缺一些火候罢了。   还有最后的御。   这也是按照冲锋陷阵的标准,要求驾驭马车的技术,能在军阵厮杀中来去自如。   ……   君子六艺,其实都是让士子们能够文武兼备,下马可安民,上马能杀敌。   但流传至今,却早已经变味。   君子六艺,早已沦为象征性的存在。   毕竟。   士子就应该风流任然,潇洒从容。   每天为了习练六艺,闻鸡起舞月落而眠,这又是何苦来哉呢?   杀敌报国?   有那些军户们去厮杀,关我何事?   正所谓“平时袖手谈心性,临危一死报君王,即为上品矣。”   也亏此时尚且还没有这句话的出现,不然当要在江东之地风靡,成为无数士子的标榜和口头禅。   当然。   他们标榜之时,也可能会稍作修改。   便是将‘临危一死报君王’给改成‘临危一死报士族。’   消化完所有的记忆,梁山伯使内心平复下来。   打开系统的个人界面,便见到自己的信息已经发生改变。   【姓名】:梁山伯   【积分】:700   【状态】:如沐春风   【技能】:君子六艺(礼乐射御-登堂入室、书数-略有小成)、围棋宗师(超凡入圣)、书法大家(瘦金体-登堂入室)、圆满-奕剑术(超凡入圣)   看着这样的数据,梁山伯心情大好。   满意的将系统关闭。   见着外间太阳还未出来,便直接合衣而眠,补个觉。   不过,在睡前他仔细想了一番,此次前去杀王蓝田有没有露出什么破绽。   乘船来往倒算是一个。   不过,夜晚乘舟的人也不再少说,尤其是他还是一副士子打扮。   这时代的士子尤其是名士们,经常趁着雪夜或者雨夜泛舟游会,将此称之为雅事,因此也不会有人觉得怪异。   何况那船主也不认识他是谁。   只要无人认识他,那就足以确保万无一失。   确定无疏漏之后,梁山伯这便睡下了。   而就在梁山伯补觉之时。   此时在钱塘县内。   天边已经隐隐有些光闪耀出来,过了片刻,东方出现第一缕紫气,紧接着一轮红日,出现了一个轮廓。   掩映在群山之中,将出未出。   天气已经放晴。   天高云淡,清风吹拂,再加上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雨,使得清晨后,空气清新,淡淡的雾气浮动。   东方大日红光照射在雾气之上,使得整个钱塘县都仿佛被蒙上了一层五彩斑斓的罩子。   钱塘江涛涛,明圣湖粼粼。   一片秀美绝佳风光。   一名士子乘坐牛车,来到了城南王蓝田的宅子面前,让身边的随从去扣门。   很快便有门头来开门,见着士子后,知道这是二公子的朋友,因此便直接先引着这人到了院子的客厅坐下。   “陈公子稍待,小人这便去给二公子通报。”   一个管家奉上热茶和点心,随后不卑不亢的说道。   “无妨无妨,老丈且去。”   这位陈姓士子笑道。   眼看着管家不紧不慢的朝着后宅走去,而周围侍奉的女婢随从们,也都是低眉顺眼恭谨模样,陈姓公子不由心下暗赞。   “这就是千年世家的底蕴啊!”   又想着自己能和王蓝田搭上关系,甚至成为好友,说不定也可让自己陈家,更上一步?   他这样想着,心头更加火热。   然而。   就在他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却忽然之间,听着内院传来一道嘶吼的声音。   “死了……死了……”   紧接着,一个男仆连滚带爬的跑出来,满脸惊恐之色,大声喊道。   “发生了什么?”   陈姓士子当即站起身来,有些不安的问道。   那管家也是心中有些不安,想要跑进内宅看看。   可念及陈姓士子还在一旁,只能强行忍住心神,沉声喊道:“你这奴仆,说甚么胡话……到底是什么死了?”   却还是下意识的喝斥道。   “二公子,是公子死了!”   “还有偏院的三个护院,也都死了!”   男仆哭丧着脸,满脸惊恐道。   轰隆!   值此一声惊雷炸响,管家心中猛地一跳,脸色瞬间失去血色,变得极为苍白。   ……   县衙很快就派人赶了过来。   在仵作和郎中的分别察验后,确定王蓝田身死,而且是被一剑穿胸后,所有人都脸色苍白了起来。   尤其是宅院内的诸多女婢和仆从,更是一个个面如死灰。   身为王蓝田的奴仆随从。   他们的主子却在半夜被杀,而他们却没有丝毫的察觉到动静……   他们可以想象。   一旦太原王氏得到消息,他们必然会被牵连,一个都活不下来!   尽管知道待在这里是死路一条,可这些女婢和仆从们却没有一个人敢逃跑。   不是忠心耿耿,愿和二公子一块赴死。   而是他们都是太原王氏的家生子。   他们的家人、妻儿都在王氏主家。   他们留在这里,死的无非就是自己一个人。   可若是他们跑了,妻儿老小都要被主家处死!   更何况。   就算跑,又能跑到哪里去?   且不提朝廷对于在逃奴仆十分严苛,一旦抓到,生死勿论!   光是外面那么多匪徒强盗和剪径强人,遇到了也是死路一条。   正因如此。   所有宅院内的仆从女婢们都颓然的待在这里,等待着死亡的降临。   而与此同时。   王蓝田之死,也很快传遍钱塘。   太原王氏的嫡系弟子。   扬州刺史王述的二公子,被杀死在家中!   此事简直就是骇然听闻。   在消息传开的第一瞬间,便引起一片哗然。   ……   ……. 第54章 到此为止,圣人有情而无累(第2更求首订)   王蓝田实则名为王处之。   出身太原王氏,乃是扬州刺史王述的第二个儿子。   王述平生最为钟爱长子王坦之,其次便是二儿子王处之,据闻王述高兴时,经常将尚且还小的儿子抱在膝盖上,由此可见宠爱。   而今王处之长大后,虽性格乖张,再加上才学不显,整日游手好闲,多次被王述训斥,但王蓝田终究还是王述的儿子。   是太原王氏的嫡系后辈。   如今却是死在了钱塘县,连带着三个私兵都一起被杀,这若是让太原王氏知道了,整个江东不得都要为之震怒?   虽王氏如今地盘在扬州,手伸不到吴郡来。   可最为钱塘县令,却是必须得给出一个说法来,是以下令全县彻查,找出凶手。   然而。   梁山伯去时本就没有落下任何马脚,县中也只是查出来,那凶手乃是一名使剑的高手,其他的什么痕迹~都没有。   而剑术高手,县中不多。   唯一一个还是此前刚刚在士族中扬名的梁-山伯。   他曾在钱塘江上一人一剑杀贼子十余人,解救全船上-百平民和士子。   但这又怎么可能呢?   梁山伯乃是士族出身,与王蓝田又没有什么仇怨,再加上其人品行高洁,风神疏朗,又怎会做出暗杀王蓝田的事情?   谁都不信这事会是梁山伯做的。   但耐于案情毫无进展,县衙还是派人来询问一番。   不过,未免让梁山伯和孙绰误会,心里不喜,故此是钱塘县丞亲自带着几名典吏前来,就在孙绰草堂上查问。   说是查问,只是例行公事,真正说起来,更似喝茶品茗。   闲谈之中,这位吴姓县丞便询问其梁山伯在王蓝田身死那日去了哪里,梁山伯自然是如实相告,言及自己在玉皇山登高望远。   此事有很多人知道,而且梁山伯离开草堂时还事先向孙绰告假,还有祝英台可为他作证。   这番回答,其实并不仔细。   但得知之后,吴县丞便点了点头,喝了一些茶,称赞了一番梁山伯的书法,然后便提出告辞。   草堂之外。   吴县丞上了牛车,让差役驱车赶回县衙。   身旁的典吏不由问道:“吴县丞,梁山伯的话并不仔细,县丞您为何不继续追问?”   吴县丞摇了摇头,道:“不可在追问下去了。”   “若真要细查下去还牵扯到名士孙绰,以及万松书院,那万松书院有着数位名儒坐镇,难道都要询问一番吗?”   “更何况,与山伯小友一起登高的还是上虞祝家的嫡系弟子,真要过去询问,闹出来的动静可就大了。”   “再者说了……”   “追问下去做什么?难道你还以为是杀王蓝田是梁山伯不成?”   他扫视了一眼身旁的典吏。   典吏想了想在草堂上所见的梁山伯,风度翩翩,气度出尘,当下便摇了摇头:“当然不是……梁山伯谦谦君子,风致无双,如何能做出这样的事。”   “那不就得了。”   吴县丞轻声道:“既然明知道梁山伯不是凶手,为何还要追查?这岂不是吃力不讨好?而且说不定时候还会惹得众人不悦。”   “行了,就别在瞎想了,若是追查不出,届时县君自然会发布海捕文书,我们就不操这份心了!”   说完,吴县丞便伸了一个懒腰,然后坐在车厢中,假寐了起来。   “是。”   典吏行了一礼,也就不再说话。   跟着牛车前行,只是仍旧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草堂,心里则是寻思着:那位山伯兄真真是风神秀异,德才兼备……只可惜我身份低微,不能与其结识成好友。   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士族身份真是个好东西啊……”   “可惜我没有。”   但转念,就摇了摇头,将这些不切实际的想法从脑海中驱逐出去。   ……   就在吴县丞刚走,孙绰便在草堂之内,考校起了梁山伯的学问。   “听闻你近日勤修苦读,我且问你,——攻乎异端,斯害也已,应当何解?用《论语》原书之句解答。”   草堂之内,孙绰与梁山伯相对而坐。   听着孙绰之言,梁山伯脱口而出道:“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闻言。   孙绰略微皱眉。   但并且多说,而是又问:“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何解?”   梁山伯身跪坐软榻上,身体挺直,朗声道:“君子不器。”   这话一出。   孙绰想了想,便又道:“《老子》言,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金玉满堂,莫之能守。富贵而骄,自遗其咎。功成身退,天之道也。”   面对这第三考校。   梁山伯并未如前两问般脱口而出,而是沉吟了片刻。   在此期间,孙绰也没有催促,而是端起茶盏,轻抿了起来。   待他一盏茶喝完,梁山伯说道:“有情而无累。”   说罢。   他长舒一口气,对着孙绰道:“多谢孙师提点。”   “你能明白就好。”   孙绰点点头,然后说道:“还有,这段时间你就不要出去了,老老实实在草堂做学问,每日傍晚我都会考校,若有差错……哼!”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   而身后,梁山伯则是苦笑一声。   他这是被老师关了禁闭了。   但梁山伯并未有丝毫违逆之心,反而还很是动容——   这时代的师生之情,果然很是坚固,坚固到甚至有时比起族人关系还要更加可靠。   正如眼下。   孙师之所以在吴县丞刚走时便考校学问,而且问的这是这三个问题,可谓大有深意——   首先第一个问题,攻乎异端,斯害也已。   这是《论语》中的句子,喻义是做事情过或不及,都是祸害啊!   其实是孙师知道了王蓝田之死应该是他的所作所为。   心里为梁山伯居然连夜做这样的事情感到震惊,故而才会说出这样的话,既是质问,也是提醒。   但梁山伯以《论语》原句回答: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实则是在说,此人与我有仇,先前我名声被污,便是王蓝田所为,他对我心怀恶意,我自然要报仇。   孙绰又说了《周易》的君子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便是告诉梁山伯,哪怕你们两个人有仇,你也不能这样冲动的事情,真正的君子即便有卓越的才能和超群的技艺,也不能处炫耀。而是在必要的时刻把才能或技艺施展出来,平时加强自身修养,等到机会来时,伺机而动,一举将其致命,这才是君子的报仇行为!   而不是如你这样行暗杀之举,不是真正的君子。 · ··求鲜花· ···   梁山伯给出的回答同样是:君子不器。   所为君子不器,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   意思是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器具。   另一方面,也是表明自己的志向——   既然不会形而下者谓之器,那便是形而上者谓之道。   所谓君子不器,并不是就要脱离实际,忽略现实,因为阴阳一体,道器不离,悟道总是在器中,悟道后还是在器中运用。   所以我既然学了这些技能,就要灵活运用。   我暗杀王蓝田,靠的便是我这一手超凡脱俗的剑术。   若是面临危机时不用,若是面临压抑时不用,那我学这剑术,等于将其束之高阁,又有什么意义呢?   孙绰知道了梁山伯这句‘君子不器’的意思,因此他想了想,才继续以《老子》的持而盈之,不如其已这一句回答。   这句话的意思是执持盈满,不如适时停止;显露锋芒,锐势难以保持长久。   金玉满堂,就无法藏起来了,如果富贵到了骄横的程度,那是自己留下了祸根。 .... ... .......   一件事情做的圆满极致了,就要含藏收敛。   而这,才是圣人做法,才是符合自然规律的道理。   面对这样的提点,梁山伯沉吟了许久,给出了他的答案:有情而无累。   圣人也与常人一样有七情六欲,所以称为有情,但圣人同样认为七情六欲是客观存在的,应当悲伤即悲伤,应当快乐即快乐,应当报仇便报仇,这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而一切反应结束后,自然会回归平常,不会持续困扰,视作一切理所当然,顺应大道,所以太上忘情非是无情,而是有情而不为其所累。   正如自然而然,发自内心,起之于性,所以虽有情而无累。   梁山伯以这句话做最后的总结,告诉孙绰:   他杀王蓝田并非是变成了一柄器具,被怒火冲昏了头脑,而是顺应内心深处的反应——王蓝田害我名声,我既然为之愤怒,又身怀绝技,自然要想办法报仇。   我想报仇,也就去报仇了。   报仇之后,仇人已经身死,这仇恨自然也就随之而消散,再也不会影响到我半点情绪。   正是暗合有情而无累的真谛。   正因如此。   在听到梁山伯的回答之后,孙绰这才彻底被其说服,默认了梁山伯的所作所为。   但心中终究有些不开心。   或许是不开心梁山伯做事太过莽撞。   也或许是不开心自己身为堂堂的玄言大家,竟然在谈玄论道上没有辩驳过自己的弟子。   所以公报私仇,给梁山伯关禁闭。   梁山伯摇头失笑,然后便驱散了杂念,认真看书起来。   而他所不知道的是。   孙绰这边,此刻正在自己的屋子内,看着面前摆放的那张纸。   之上,铁钩印划着一行小诗。   正是梁山伯所书写的《侠客行》。   孙绰一边欣赏,一边嘟囔着:“这小子居然把我给说的哑口无言,怎地如此急智,一点都不知道给我留点面子……若非我是他老师,恐怕就要面露难色了!”   “不过……”   “这诗写的真是不错,暗合天道自然!”   他啧啧称奇,赞叹有加。   ……   ……厂. 第55章 著书立说的想法,是为一时瑜亮!(第3更求订阅)   遍览整个魏晋。   可知所谓玄学,乃是以老庄思想为骨架,糅合儒家经义以代替繁琐的两汉经学的一种哲学思潮。其讨论的中心问题便是本末有无。   即宇宙最终存在的根据问题,亦即本体论的问题。   在哲学上,主要以有无问题为中心,形成玄学上的贵无与崇有两个派别。   贵无派认为万物统一于一个共同的本体“道”或“无”。   崇有派主张“自生而必体有”,把宇宙的全体看成是由万物自身所构成。   但无论玄学如何千变万化,无论有怎样的释义,但终究离不开“有情而无累”这一句。   也正是这一句。   奠定了魏晋玄心、洞见、妙赏、深情的风度基础,也是玄学基础。   所谓玄心,便是超越感,以更高的维度看事情的本质。   所谓洞见,就是不借助推理,纯凭直觉得来的对真理的知识。   所谓妙赏,就是对美的深切感觉。   所谓深情,就是对万事万物都有共鸣,亦可称之为共情,就如一场雨、一阵风、一片叶都会让你产生情感的体现。   不过。   哪怕魏晋如此推崇,但能做到并且同时具备这四点“四三七”者,也是殊为少见。   梁山伯被孙师关禁闭的这段时间内,一直都在精研玄学。   孙师的草堂内,有着满满一屋子的竹简和书籍,其中大半都是玄学,加在一起,至少有百万言。   而梁山伯这些时日以来,除了吃饭休息,以及每日雷打不动的习练剑术之外,便是躲到书房内,精研玄言。   何晏的《道德论》《论语集解》,王弼的《周易注》《老子注》以及所著的《论语释疑》。   裴頠(wei)的《崇有论》,夏侯玄的《辨乐论》《夏侯子》。   以及号称三玄的《老子》《庄子》《周易》,甚至连《列子》都仔细看了一遍。   如今他对何晏与王弼的玄学注解基本上已经弄清义理,裴頠和夏侯玄乃至是其他玄言书,也都看了一遍,基本理清思路。   他所看的玄言很杂,无论贵无和崇有两派,皆是观看学习。   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如此下来。   到得如今,梁山伯对于老庄之道的妙解和发挥已经了然于胸,只是还并未形成一个属于自己的体系。   但随着诵读,梁山伯发现。   这些玄学注解,都太过空洞,也太过乏尘。   就如嵇康、阮籍为代表,通过王弼玄学体系的内在矛盾,分别发展了王弼“崇本息末”与“崇本举末”的思想,完全主张无为任自然。   认为人类乃是自然的一部分,与万物和谐的自然一样,也应该和谐。   可哪怕圣人也不能真正的无为而治,有谈何普通人?   再加上后期,裴頠和向秀在嵇康、阮籍的基础上继续偏激性的挖掘,彻底继承了嵇、阮思想中颓废的一面。   使当时一些名士,如阮瞻、王澄、谢鲲等人,嗜酒极欲,光是追求表面形迹上的放达,这种放浪形骸的拙劣模仿完全压制了玄学贵无派在思想上的创造力,使它走向没落。   这样的玄学,学之何用?   也怪不得玄学到了后面,越来越空谈,越来越空泛。   在一开始的时候,玄学刚衍生时,辩难论道还需要言之有物。   但随着发展,玄言论道取胜的标准是看谁能谈的滔滔不绝,海阔天空,震慑世俗。   宇宙、星河、天地、人生、阴阳、鬼神都可以谈,唯独不能谈具体的事务,因为那是俗不可耐的鄙陋之事。   简而言之,就是胡说八道。   但你胡说八道越是厉害,就越是令人肃然起敬。   这样的清谈玄言,难怪会让东晋灭亡。   梁山伯不由想起后世他在观看典籍记载时,所看到过的一个故事——   时任江东清谈和玄言领袖的王衍,当时是东晋太尉和太傅,因其有盛才美貌,明悟若神,故而清谈之时,常自比子贡。   后来。   在被石勒抓住后,即将面临死亡时,终于幡然省悟。   一时间悲从中来,悲呼道:“呜呼!吾曹虽不如古人,向若不祖尚浮虚,戮力以匡天下,犹可不至今日!”   王衍这句话,算是给东晋这个帝国的灭亡划上句号。   但同时,也是对清谈误国这个词语所蕴涵意义的最好注解。   但可惜的是。   那个时候才明白清谈误国,却是已经悔之晚矣。   而梁山伯却想着。   自己能不能引领一种新的玄学呢?   将玄之又玄的清谈落到实地,将东晋人的审美,重新修正过来。   他知道。   若想做到这一点,殊为不易。   但梁山伯还是想要试一试。   更何况这段时日以来,梁山伯每日都坚持不懈的给自己的祖父写逸闻趣事,为梁家增添郡望。   这为梁山伯积蓄了一定的笔力,完全可以试着自己著书。   当然。   大范围的流传出去,这就是贻笑大方。   他如今尚且还未曾定品,连名士都不是,就想著书立说,说出去是要让人笑掉大牙的。   但完全可以小范围的流传。   并且。   这样的著书立说,只要能依托玄学,言之有理,获得大家认可,便能积攒名望。   如此一来。   梁山伯也便可以如谢安在东山养望一般,著书养望。   这可谓是一举两得!   等到养望功成,便可谋得高位——东晋时期,高官贵爵具是被世家大族把持,或者是被世上名儒占据。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任凭梁山伯有着千般谋略,万种豪情,但若是不能掌握权柄,又如何将这个走向错误道路的民族,给纠正过来?   首先融入其中,才能将其改变,甚至产生变革。   梁山伯想再造乾坤。   那么首先,便要融入这个旧的朝廷,占据高位,然后亲手将其打破!   而前提。   便是名与望!   心中怀揣着这样的念头,梁山伯渐渐有了想法。   这第一本书,不能太过惊世骇俗,要依托于现有的理论。   但同时,也要表达出自己的观点。   梁山伯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先从玄心、洞见、妙赏、深情这构成魏晋风度的基础上着手。   这会让他们更容易接受。   ……   下来一段时日,梁山伯便在草堂之中看书,同时在脑海中构建着属于自己著作的框架和思路。   他并未立刻动笔. ..   而是打算设定好整体的框架后,再行动笔。   在这段时间内,祝英台和祝英齐几次邀请他前去登山望远,或者明圣湖游览。   梁山伯推脱了大部分,不过也还是去了两次。   刚刚和祝英台执手诉衷肠,紧接着便拒而不见,想想都感觉是很渣的行为。   再加上梁山伯也不想让祝英台伤心,因此也就去了。   游玩之时,两人眉来眼去,态度暧昧。   祝英齐终究不是痴傻,纸包不住火,很快就察觉到了。   他对于梁山伯的学识很是敬佩,对于梁山伯的为人品德更是敬佩,因此见着祝英台和梁山伯两人走到一起,很是高兴。   但唯有一点让他纳闷不解。   那就是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走到一起的?他这个做哥哥的,为什么就一点都没察觉到?   当祝英齐怀揣着疑惑的心情询问时,梁山伯和祝英台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皆是笑而不语。   这是属于他们两人之间的小秘密。   梁山伯跟他们讲了自己想要著书立说的,他们对此感到很惊讶,但同样送上祝福。   而因此,祝英台也知道了梁山伯这段时间在做什么。   对于他埋头书堆里不能出来,表示理解。   时间匆匆划过。   距离八月十五中秋雅集举办的日子快要到了,孙师特意问了梁山伯,要不要参与。   中秋雅集,乃是每年一度的大节日。   在这一天,士子们都要登高聚会,高谈阔论,这是扬名的好时机。   梁山伯想了想,也就拒绝了。   如今他正是构思的关键时期,不好被外界打扰。   至于宣扬名声。   而今他的名声因为瘦筋体,已经轰传江东之地。   再加上拜师孙师,又有湖心岛雅集过后,诸多士子惊叹,再加上一些孙师的好友都在为他扬名,而今在江东已经是小有名气。   甚至不少人都将他与王献之放在一起相提并论。   王献之今年才十四岁,乃是书生王羲之的第1.3七子,自幼随父练习书法,少负盛名,高超不凡,放达不羁,虽终日在家闲居,但形貌举止并不显得懒散,才华气度超过时人。   王献之去岁曾与兄长王徽之、王操之一起拜访谢安。   两位兄长多谈世俗之事,而王献之却只随便说了几句问候寒温的话,在离开谢家后,客人问谢安王氏兄弟的优劣,谢安点评王献之要更胜一筹。   客人问原因,谢安回说:“大凡杰出者少言寡语,因为他不多言,所以知道他不凡。”   由此王献之闻名诸郡,被誉为江东第一。   但如今随着梁山伯的出现,他的名声传遍诸郡,使得颇多士子赞誉,且瘦筋体至今还被时人追捧,隐隐已经有人认为,梁山伯与王献之不遑多让,甚至犹自胜出。   再加上因为梁山伯的气度和相貌,颇受人追捧,倒是因此有了一个绰号别称——   江左梁郎!   但这种声音还是比较少。   更多的还是世人想到王献之和梁山伯都出自会稽山阴县,因此他们更愿意将两者合在一起。   是为——   山阴双杰,一时瑜亮。   ……   ……. 第56章 中秋月圆,良夜恹恹,不醉如何?来喝!(第4更求订阅)   梁山伯想要闭关读书。   但终究还是因为一件事,让他不得不中止了读书。   好在他的整体框架已经构建完毕,可以抽身出来了。   而这件突发的事情,则是系统的提示——   签到天数,已经积攒足三十天了!   梁山伯所得的签到系统很人性化,可以选择每日签到,获得最基础的奖励,这样的话很大概率是保底积分。   也可以积攒下来,提升奖励获取的品质。   每三十天为一周期,三十天未曾签到,则自动积攒一次最高概率签到!   而且这种可积攒的最高概率签到次数不设上限!   如今。   梁山伯便已经获得了一次最高概率的签到。   虽说当下他不需要什么技能和奖励,但这终究是积攒了三十天所获得的最高概率,梁山伯还是想要立刻体验一番。   当下,梁山伯唤出系统,毫不迟疑的说道:“系统,进行签到!”   很快,系统的提示声响彻在脑海中——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   “由于宿主积攒三十日签到,自从触发最高级别签到奖励!”   “正在获得奖励,请宿主稍等!”   “恭喜宿主,获得【琴棋书画】四绝技能登堂入室、【气运加持】状态加持。”   “检测到宿主的棋艺已经超凡入圣,特此给予进行奖励补偿。”   “恭喜宿主,获得【琴书画】三绝技能炉火纯青!”   12梁山伯立刻将目光投注到所获得的奖励上。   【琴书画】:获得此技能,可使宿主的君子三绝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气运加持】:获得此技能,可让宿主获得好运,无论做什么事情,因为气运加持,都可得到一定程度的影响。   当奖励出现的刹那,梁山伯就感觉到一股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   都是关于琴棋书画的各项知识和技巧。   当消化完后,梁山伯便觉得,此刻自己的琴棋书画,除棋超凡入圣外,其他三项也都为当时一流,甚至是顶尖行列。   此外。   【气运加持】是梁山伯所得到的第二个状态技能,这个技能比之如沐春风,要更加强悍!   正所谓时来天地同借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气运之道,玄之又玄,缥缈不定,无法捉摸。   但却真实存在。   气运旺盛时,做任何事情都顺风顺水,如有天地借力。   气运低迷时,则是崎岖坎坷,意外频繁。   这都是气运的体现。   而梁山伯所得到的这个新的状态加持,虽说看介绍所加持的气运并不算很强悍,但胜在只要佩戴上,便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   这可让他的气运绵长,哪怕不能在关键时刻扭转局面,但却是在润物细无声的情况下,潜移默化。   这两个所抽取到的技能,都让梁山伯颇为满意。   “果真不愧是最高概率的签到,当真不俗!”   梁山伯心里如此想着。   而就在他刚刚浮现此念,又有一道提示声自脑海中响起——   “检测到宿主琴棋书画都已经炉火纯青,解锁成就【君子四绝】,获得5000积分奖励。”   5000积分!   这又是一个不小的奖励!   既然得到,立刻便花费出去。   正好书、数都还没有提升上来,索性便花费2000积分,将其提升上去。   伴随着积分的消失,又是一股记忆涌入脑海。   片刻之后,这才逐渐被消化,沉寂下去。   梁山伯本以为书、数这两个君子之艺达到登堂入室,说不定还能解锁成就,但等了一阵,也没有系统提示。   让他稍感失望。   但这种心情很快就烟消云散。   今日所得到的这些,已经足够让他为之惊喜了。   琴棋书画四绝,除了棋之外,其他都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也就等于梁山伯在书法之道上,不仅仅局限于瘦金体,其他书法也可信手捏来。   而且造诣颇深。   而入琴、画也都是如此。   只要都归属这两者之列的,梁山伯都可信手捏来。   如此想着,梁山伯打开个人信息,便发现他如今的状态和先前已经是大为不同。   【姓名】:梁山伯   【积分】:3700   【状态】:如沐春风、气运加持   【技能】:棋艺宗师(超凡入圣)、圆满-奕剑术(超凡入圣)、琴书画(炉火纯青)、君子六艺(登堂入室)   【备注:技能等级由低到高分为六等:初窥门径、略有小成、登堂入室、炉火纯青、登峰造极、超凡入圣。】   与此前相比。   君子六艺,都已经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再无任何短板。   且这六项技艺,在现阶段已然是完全足够。   而琴、书、画这三者的出现和提升,更是弥补了梁山伯在杂艺上的短板,以后若是到了需要摆弄技艺的时候,也就不用单纯的只是书法了。   还有其他的技艺可以拿出来充门面。   总而言之。   这一次的收获绝对是十分巨大。   ……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众多士子都在钱塘江岸的观潮楼登高望远,以诗词寄托思念。   此外,明圣湖湖心岛,玉皇山乃至是凤凰山上,都有士子聚集。   但绝大部分的士子都在观潮楼。   据说这一次的中秋雅集,本州的中正官也将前往,那些士子们都想在中正官前留下一个好印象。   梁山伯却不愿去。   孙师外出和故友聚会,梁山伯就待在草堂内,借着烛火看着书信。   这是母亲送来的信,簪花小楷写的密密麻麻,洋洋洒洒又是数千言,字里行间,满是母亲对儿子的挂念和思念之情。   看着此信,梁山伯不由心神动容。   从屋内走出,来到院中,抬头可见月如盘,明亮透彻,寒光烨烨。   看着看着,一首诗便不自觉涌上心头。   适逢周遭无人,他也便怔怔的念诵了出来:   中庭地白树栖鸦,冷露无声湿桂花。   今夜月明人尽望,不知秋思在谁家。   一诗念完。   却忽然听闻外间传来一道声音:“此诗妙哉!”   声音清脆,恍若银铃般响起。   而当声音响起的刹那,梁山伯先是一怔,随后快步将大门打开,顿时就见着一名身着宽袍的士子站在门前。   肌肤雪白,相貌清丽。   不是祝英台,又是何人?   “英台,你怎么来了?”   梁山伯颇为诧异,又颇为惊喜的说道。   “怎么,不欢迎吗?”   祝英台笑容灿烂,说话间看了看草堂,发现只他一人,顿时便说道:“我就知道你定然不会参加这次的中秋雅集,因此便过来找你了……果然,你就在这里!”   说到这里,她还从身后拿出一物,却是两坛酒。   只见她笑颜如花:“走吧,我陪你一起去泛舟游湖,喝酒听曲!”   说完。   见着梁山伯居还在发愣,于是便直接拽着梁山伯的胳膊,朝着外间走去。   “稍等。”   梁山伯回身,将大门关上,然后这才与祝英台一道,朝着明圣湖而去。   ……   “英齐兄呢,怎没见他来?”   “他呀,他去观潮楼参加中秋雅集了……好吧,实话告诉你,我是故意把他支出去了。”   说话间,祝英台和梁山伯已经来到了湖边。   却见今夜的明圣湖灯火璀璨。   行在湖中的商船和小舟数不胜数,其间还有着挂着花灯的楼船,整个湖面都被火红的灯光给映照的一片明亮,如同白昼一般。   那些花灯船上,隐隐传来戏子咿咿呀呀的唱词声,以及乐器声,期间还夹杂着士子的叫好声。   好一派热闹非凡。   “船家,来一下。”   就在梁山伯观察着明圣湖时,祝英台已经唤来了一艘小440船。   两人登船之后,艄公便缓缓的滑动船桨,于湖面上飘荡了起来。   梁山伯和祝英台就一边看着湖景一边聊天。   “山伯,你的书构思的如何了?”   祝英台给了梁山伯一坛酒,笑着问道。   梁山伯说道:“大体框架已经做好了……我打算中秋之后,便开始动笔。”   说着,他打开了酒封,顿时便闻到一股馥郁的馨香。   “好酒!”   当下赞叹出声。   他喝酒并不多,但光闻这股酒香,便知是陈酿好酒。   果不其然。   就听着祝英台说道:“当然是好酒,这可是书院里一位老师的珍藏,被我打赌给赚来……当时你是没看到他满脸的肉疼,想想就好笑……”   祝英台和梁山伯分享着她在书院里的趣事。   两人闲聊着。   不知不觉间,两人手中的酒坛都已经喝了一半,明圣湖上的热闹也是到了顶尖,到处都是花团锦簇和欢声笑语。   望着这人间烟火气。   或许是因为酒的作用。   或许是因为佳人脸颊通红在身侧。   也或许是两者皆有。   梁山伯的心情陡然开朗了许多。   借着酒劲,梁山伯忽然站起身来,一手攥着酒坛,扬脖猛灌了一口,随后便对着那高挂天空的明月,朗声喝道:“一轮飞镜谁磨?”   “照彻乾坤,印透山河。玉露泠泠,洗秋空银汉无波,比常夜清光更多,尽无碍桂影婆娑。”   “老子高歌,为问嫦娥,良夜恹恹,不醉如何?”   月光之下。   少年身着宽袍,头戴纱冠,长身而立,熏熏然吟诵诗词。   虽少了以往的温润儒雅,却多了一股少年风华的恣意。   在祝英台崇敬的目光下。   梁山伯举起酒坛,大声道:   “来喝!”   ……   ……. 第57章 明圣湖中一曲梁祝,妙人蕴阳!(第5更求订阅)   升平元年,八月十五中秋佳节,明圣湖畔热闹非凡,有士子百姓往来,泛舟游湖,竞猜灯谜。   及至深夜。   微风吹过湖面,梁山伯酒至半酣,从祝英台身上讨要竹箫。   祝英台瞪大了眼睛,诧异道:“山伯你还会吹竖笛?”   梁山伯笑了笑,从其手中接过竹箫,左右看了看,发现没有什么好倚靠的地方,索性便直接席地坐在船上,面朝粼粼湖水,稍稍沉吟,直接便吹奏了起来。   琴棋书画四绝后,竹箫竖笛,自然也是信手捏来。   虽这是第一次拿起竹箫,但入手后便可感觉到一股熟悉的记忆涌上心头,就仿佛他已经沉浸此道数十载一般。   他也没有特意选择什么曲子,就纯粹是想到哪里便吹到哪里。   结果不知不觉间,就吹奏起了梁祝的曲目。   此时明月高悬,湖面五光十色,灯火璀璨,但似乎是气氛已经过了高处,有些稍冷寂静。   微风一吹,湖面在灯火的照耀下,显得起伏不定,好似湖底有着金蛇在狂舞。   祝英台跪坐在一旁,也不知是喝酒的缘故,还是花船的灯火照耀缘故,此刻她的脸颊看起来通红一片,一直延伸到脖颈、耳颊。   “山伯的竖笛……竟吹的这么好。”   她满目崇敬的看着梁山伯。   虽如今灯火璀璨。   可在她的眼中,却只容得下梁山伯一人。   ……   明圣湖上,微风骤起。   一股寒意涌来,令湖上不少士子百姓都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然而就在这时。   一道缥缈无端的笛声,却随风传了过来。   秋风萧瑟,缕缕笛声呜呜咽咽,看似支离破碎却又连绵不绝。   初始之时,尚且还平缓,恍若低声呢喃,令人听来不由沉浸心神,侧耳倾听。   随后逐渐欢快,恍若两小儿游玩,青梅竹马绕床弄青梅,无论士子还是平民,都不由会心一笑。   然而。   就在曲子欢快之时,突兀的低沉下去,再低沉下去,众人屏气凝神,仔细的倾听,也只能隐隐约约方可听到。   笛声还在吹奏着。   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   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   不知何时。   花灯的歌舞声消失不见,乐曲声也悄然沉寂,整个湖面一片平静,所有人都在凝神静气的倾听着笛声。   笛声欢快,他们也随之欢快。   笛声低沉,他们也随之低沉。   所有人都被这一曲笛声所吸引,使得他们的心情,也随着笛声的起伏而不断起伏,彻底的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恍惚不知多久过去,一曲笛声终了。   待得声音彻底消失后足足过了许久,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然后便恍然发现,自己竟在不觉间,为之落泪。   东晋审美的两大要素是优美和悲伤。   他们很容易就会被外界的事情所影响,继而或哭或笑。   而今。   梁山伯一曲《梁祝》吹出,虽然他们并不知道这故事的背景,但广以这曲笛声,便足以为之感怀伤感。   可以想象的是。   今夜回去之后,这明圣湖上的士子们,也不知将会多少人彻夜无眠,泪湿枕巾。   “好曲,这位公子当真是好才华.々。”   这时,忽有一道声音传来。   乍一听起来,像是一道女子的声音,清脆悦耳,如玉柱落盘,但仔细一听,却又觉得这声音破显低沉。   就感觉像是故意沉下嗓子说话一般。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便见到一艘小船缓缓飘到梁山伯小舟的附近,船头上站着一名士子。   身着宽袍大袖,头戴束发玉冠,身量颇高,至少七尺有余,比这时的不少男子都要高,但比梁山伯尚且还要稍矮一些。   其人大袖飘飘,目似点漆,丰神俊朗,英气不凡,极具风度。   此刻,便见着这士子朗声道:“此曲哀婉,听之令人动容……见着兄台的一曲笛声,方知古人所说‘余音绕梁三日不绝’诚不欺我!”   他说话之间,英气不凡,有着洒脱之气。   但脸上却又擦拭着厚厚的霜粉,显得过于白皙,似若女子。   这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出现在一人身上,顿时便叫梁山伯觉得有些怪异。   虽心有疑惑。   但此时夜间,也难以看清对方真正的细致相貌,故而将这股心思压下。   梁山伯拱手,说道:“兄台谬赞,不过偶然得之,实在当不得公子如此赞誉。”   “当得,自然是当得!”   听着梁山伯的自谦,这位少年公子却很是认真的点头。   随后又问道:“却不知此曲何名?”   梁山伯一边将竹箫还给身侧的祝英台,一边回答道:“此曲名为……《梁祝》!”   这话一出。   跪坐在一边的祝英台,顿时身体一僵。   璀璨的眸子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梁山伯,心中涌现出一股无穷的喜悦和美好。   这股喜悦和美好,似乎太过浓郁,竟是让她一时间只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呼吸都让她有些困难,脸色瞬间在这刻变得通红。   但她却全然不在乎,心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梁祝,梁祝!山伯兄这是以我们的名字命名,他这是……是要对我……”   心跳剧烈跳动,如同小鹿般乱撞。   如果不是此刻明圣湖的湖水翻涌,发出浪花的声音。   祝英台相信,她的心脏跳动声,必然能被梁山伯听到。   祝英台此刻的异常,其他人并未看到。   “梁祝?”   那公子听着这曲名,在口中低吟了两句,随后不由看了一眼跪坐在梁山伯身侧的祝英台,似笑非笑道:“兄台,取这个曲名,应该是有所寓意吧?”   梁山伯道:“自然。”   他点头承认。   “可否将其中寓意,说来一听?”   这个要求,哪怕是在东晋这个时代,也是极为无礼。   但这位公子果然是英气不凡,哪怕是说出这般唐突的话,也不会叫人感觉到半点厌恶,只觉得对方毫不做作,显得洒脱自然,极具风度。   梁山伯听了,也没有动怒,只是笑道:“足下吃粥,莫非还要追问粥从何来,哪一地所产?”   这话一出,这位公子先是一愣,随后洒然大笑。   他似乎觉得梁山伯颇有意思,于是在笑完后,拱手道:“在下蕴阳,敢问兄台何名?”   “山阴梁山伯。”   “梁山伯?莫非便是最近江左闻名,与王献之齐名,并称为山阴双杰的那个梁山伯?”   听着梁山伯自报出姓名后,这位公子颇为诧异,随后笑道:“人都言梁山伯善书法,长于剑术,又知儒玄,精于弈棋,可谓多才,被誉为江左梁郎。”   “.¨未曾想山伯兄居然还会这般精妙的乐理,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梁山伯摇头失笑道:“不过外界夸耀,实不敢担此赞誉。”   蕴阳公子笑了笑,随后船舱内传来一道声音,他听了后便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着梁山伯道:“在下便先告辞了……他日若有缘,必将再见。”   说罢,便拱手一礼,进入舱内。   船只飘动,很快便隐入黑暗之中,再难寻见。   望着此人乘舟离去的方向,梁山伯皱眉思忖。   此人颇有英气,大有一股来去自如的洒脱之风,其风度无双,想来定当是士族子弟。   只是……   “蕴阳……”   他在脑海中仔细思索着,可想来想去却想不出江东江左有姓蕴的士族。   既然想不通,索性也就不再多想。   “英台,我们回去吧!”   他对着祝英台说道。   但却未曾得到回应。   仔细一看,便发现祝英台双眸璀璨,脸颊通红,望着他时,满满的都是崇敬,不由便觉得好笑。   挥挥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这一番动作,才终于将祝英台唤醒。   “英台刚才是不是想我,因而入神了?”   他似笑非笑的问道。   祝英台看着梁山伯脸上的揶揄笑意,不由顿感羞涩,忙是道:“才不是想你呢……只是刚才听你所吹奏的曲子入神了而已。”   说完,又连忙(吗吗的)岔开话题,道:“没想到山伯你竟然还有着这般乐理造诣,那首曲子真好听,可以在吹一遍给我听吗?”   她脸上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看着这目光,梁山伯自然不会让她失望,笑着点了点头。   祝英台顿时便高兴起来。   只是她的笑容还没浮现到脸上,就听着梁山伯继续说道:“不过……此时却是不能在这里吹奏了,等回去之后,我专门吹给你听!”   祝英台本来还要询问为何,可随即就感觉到周遭的情况不对。   抬头一看。   便发现有许多的小船朝着这边靠拢过来,船上都站着士子,满脸崇敬的望着梁山伯。   先前梁山伯和蕴阳各自自报家门时,却是被周遭的这些士子得知了梁山伯在这里。   要知道。   如今梁山伯的名声在吴郡之地可谓是如雷贯耳。   剑术、书法、弈棋、儒玄、相貌,皆是被人交口称赞,盛誉不绝。   如今真人当面,他们又怎能放过创?   纷纷想要凑过来攀谈。   见到这种情景,祝英台顿时就明白过来了。   于是也就不在说话,就在一旁,安静的看着梁山伯一边应付这些士子,一边让小舟朝着岸边而去。   ……   ……. 第58章 咏絮谢道韫,与谁同坐?清风明月我!(第1更求订阅)   与此同时,在远离舟群之外的湖面上,一艘小舟内。   先前和梁山伯说话的蕴阳公子和另外一名身材修长的玉立公子,在船舱内相对而座。   相比较于蕴阳而言,这位少年看起来年纪更小,脸上还有着稚嫩的绒毛。   不过其人剑眉星目,英气飒爽,气清神秀,颇有名士之风。   此刻,这位少年公子望着面前的蕴阳,朗声道:“阿姐,那位便是梁山伯吗?”   蕴阳点了点头,透过船舱,望着远处聚集的舟群。   虽身处无灯火照耀的湖水上,但她似能透过那重重叠叠的舟群,看到其内的那艘小船。   少年公子顺着自家阿姐的目光看去,口中赞叹道:“这梁山伯果真是奇才,诗词歌赋样样精通,诗妙曲更妙,可谓是个妙人!难怪他会在短短时间内便名满江东,连叔父都对其称赞有加。”   “据说山阴梁家只是下等士族?依我看,梁家在他手上,大有崛起的希望!”   蕴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窗外。   她其实不叫蕴阳,而是陈郡谢氏出身,乃是谢奕之女,如今名满天下的谢安之女。   名为谢道韫。   近期正从父亲谢奕那里前去山阴,本打算与弟弟谢玄一道敢在中秋前回到谢家,谁知路上耽误了一些时间,因此到了中秋节日,却只到了钱塘。   二人便打算出来游船,正好观赏一番名满江东的明圣湖美景。   谁料刚来到明圣湖泛舟游览,便看到一名士子饮酒赋诗,随后还吹奏一首妙曲。   这般才华,自然是令她颇为欣赏。   她虽是女子身,但向来颇有英气,440行事潇洒旷达,宛如清风明月。   弟弟谢玄自幼大才,但却唯独对他这个姐姐崇敬非常。   甚至连父亲谢奕,叔父谢安、谢万这样名满天下的名士,都对她十分宠爱,乃是谢家才女。   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因一句‘咏絮’而名满天下。   后来,叔父谢安问她《毛诗》中何句最佳,谢道韫答道:诗经三百篇,莫若《大雅·嵩高篇》云,吉甫作颂,穆如清风。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   谢安大赞其雅人深致。   这样的才女,虽风旷无双,但在这个时代,终究因女儿身的缘故,多了很多的忧虑。   听着弟弟谢玄对梁山伯的夸赞,谢道韫却一言不发。   梁山伯虽然风致无双,清朗隽永,但终究出身末等世家。   纵然自己也很欣赏他,但他们两人之间却绝对没有什么可能——倒不是说谢道韫对梁山伯一见钟情。   而是她想着自己只是因为女儿身,所以命运却不能由自己掌握,心下有些悲伤罢了。   谢道韫虽从小深受‘礼’的影响,谨遵三从四德,但同时却又有着自己的想法。   他不反对家族给自己安排婚事,但在她想来,自己心目中的夫君形象,既要才华横溢,又要能在仕途上有一番作为。   最起码。   不能在才学比不过自己。   念及此处,谢道韫的思绪又散发了起来。   从去岁开始,家族里便开始有人来打听自己的婚事,父亲近些年来身体不大好,也有着想再离去前看到自己成婚的意思。   她父亲谢奕,曾为桓温幕府司马,官至安西将军、豫州刺史。   可谓名满天下。   谢家之所以能够全面崛起,和王家并成为‘王谢’二族,谢奕可谓是功不可没。   但无论在外界看来,谢奕有着何等功绩,在家终究是她的父亲。   父亲如今的身体不好了,他只想着能在离去之前将女儿送出嫁,否则的话,万一他先走,谢道韫作为女儿就要守孝三年……等三年守孝期满,都成了大姑娘。   谢安作为叔父,对侄女的婚事很是操心,曾想把谢道韫和王羲之的第五子王徽之配成一对。   王徽之的才华是王羲之七个儿子之中最高的,由此可见谢安的关切。   但王徽之此人生性傲慢,放荡不羁,不拘小节,名传天下的‘乘兴而来,乘兴而返’便是王徽之的手笔。   是的。   王徽之便是王子猷。   这虽是一桩妙谈佳话,但谢安却认为王徽之太过于不拘小节,又没有实干之才,就没同意这门婚事。   但最近。   王谢两家又在商量着,让谢道韫和王羲之的第七子王凝之。   但王凝之的人品才学并不出众,谢道韫却看不上。   可家中却一直在说这个事情,心情烦闷之下,谢道韫便躲了出来。   此次回到山阴老家,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只是。   光躲,却非长久之计。   她终究也到了谈婚论嫁的时候。   “唉……只恨非是男儿身。”   想着这些事情,谢道韫不由叹息一声。   ……   梁山伯却还不知道先前与他交谈的那位蕴阳公子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谢道韫。   如今他刚与众位士子闲聊一阵,随后冲出了舟群,朝着岸边而去。   很快抵达岸边,结清了舟船。   趁着夜里四下无人,梁山伯便直接牵起了祝英台的手。   这一举动,却让祝英台很是羞涩,脸上登时羞红,好在夜里看不清,也不用担心被外人看见。   但即便如此。   也让祝英台身体僵硬,手心冒汗。   毕竟梁山伯这样的举动,委实太过突兀。   她下意识的挣扎,却没有用上太多力气,自然是挣脱不开,心中羞涩之余,更是多了一些窃喜。   只是终究女孩子脸皮薄,只能岔开话题道:“山伯,先前你答应我要在为我吹一曲,(bcbd)就现在吧?”   “当然可以。”   梁山伯笑着说道:“只是,却不能在这里……”   说着。   他直接牵着祝英台往前走。   很快,便来到了玉皇山脚下。   再往前走一段路,便到了万松书院。   来到这里后,梁山伯又带着祝英台上山。   并没有直接爬上山顶,而是来到山道中途的一个拐角,此处修建着一个凉亭,专供上山的行人中途歇息。   站在这里,可以直接看到西湖的景致。   两人来到此处,站在亭中,远远的可见到明圣湖上有着点点灯火,一闪一闪,恍若星辰一般。   玉皇山道,秋风萧瑟。   梁山伯站在亭中,从祝英台手中借来竹箫,手指按捺中,缕缕箫音便缓缓流淌了出来。   当这箫声出现的刹那,便让祝英台浑身一颤。   她仔细的倾听着,被曲中的曲折凄美故事所打动。   不知不觉间,整个人沉浸在这首箫音之中,眼角逐渐湿润。   乐曲之所以是乐曲,便是因为有了高低起伏的变化,有了轻重缓急的节奏,便成了与自然一样和谐的声响。   听者的心弦被其震憾,于是便有了感动。   真正的乐声,能使人忘却世俗的欲求,获得心灵与自然的和谐,因而能长久地回旋我们的记忆中,甚至一声都难以忘却。   正如眼下,正如此刻。   祝英台相信,自己此生此时都难以忘记眼前这一幕。   难忘的是这首名为《梁祝》的曲子。   但更让她难忘的,则是中秋夜空之下,那名俊秀不凡的少年,站在凉亭之中,背对群山,面临西湖,迎着山风吹箫。   月光洒在少年的身上,恍若给其蒙上了一层清冷而迷蒙的光辉,修长细腻,洁白无瑕的手指按动着箫音的空洞,这柄普通的竹箫在这样的绝美映衬下,似乎也变得珍贵了起来。   音乐之美,可让人穿越时空,感受岁月的痕迹,哪怕历经千年,也经久不衰。   但同样。   绝美的乐声,也很容易会让人产生岁月流逝,时光短暂的感觉,就如同看到奔腾不息的大江一般。   或许,正是如此。   当年孔夫子才会才在泗水河畔,有感而发,写下了那句流传千古的名句——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而今,祝英台多么希望。   她和梁山伯之间,能够一直这样下去,再也不要分开。   曲声再长,终究有了结之时。   当一曲终了。   她幡然惊醒,这时才陡然发现,自己竟是在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怎么哭了?”   梁山伯吹完曲子,扭头便看到祝英台泪流满面,顿时就有些诧异。   “没,没什么……”   祝英台醒悟过来,连忙将眼泪擦干,说道:“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听着这首曲子,我总觉得又是开心,又是难过,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今日就这样失态了……”   她一边擦,可眼泪却始终不停的往下掉。   反倒是越擦越多。   她也不知道为何听了这首曲子后,心情会这么复杂。   他是真的开心,也是真的难过。   开心的是这首曲,以他们两个人来命名,而难过的则是有很多种。   一是为曲所伤。   而这另一部分,连她自己也说不明其中的缘由。   见着她如此伤心如此难过,梁山伯心中叹息一声,直接将其抱在怀中。   祝英台身体一僵,但旋即就松弛下来,安静的待在梁山伯的怀中,一动不动。   两人就这样默默的拥抱着。   过了许久。   祝英台轻声的呢喃着:“山伯,我们会分开吗?”   “当然不会。”   梁山伯不知她为何会由此问,但还是温声回道。   如此果决的回答,让祝英台露出笑容,头枕在梁山伯的肩膀上。   这一幕无人看到。   天地之下。   唯有清风、明月、老松与他们同坐。   ……   ……   ps:昨日上架后更新了五章,共计一万五千字,这是第六章,同样也是三千字章,求大家多多支持!. 第59章 江左第一,何谓风流?且行古之先河壮举!(第2更求订阅)   “山伯,先前你说不想去中秋雅集,我那些老友问你起,我还跟他们说你在家准备著书立言,谁料你转头就去了明圣湖还引起了这偌大轰动。”   “我看你不是不愿出去,而是不想跟我们这把老骨头一起赏月吧!”   翌日。   傍晚时分,孙绰才从外间乘坐牛~车回来。   两人刚见面,梁山伯便遭到孙师-的询问。   面对这话,梁山伯不由想起昨夜的种种,不禁笑道:“老师误会了,昨晚弟子确实是在家读书,岂料傍晚戌时,好友英台兄来寻我饮酒泛舟,盛情之下难以推托,便跟随其一起前往了。”   孙绰本就是笑问,并未真的将其放在心上。   但此刻听着梁山伯这番回答,还是忍不住说道:“饮酒泛舟,却写下佳作诗篇和传世曲目,当真令人动容啊!”   “今日我那些老友醒来之后,听闻昨晚明圣湖的事之后,可谓是痛心疾首,纷纷叫嚷着没能亲眼所见乃是一大憾事。”   “他们自己生气也就罢了,居然还把气撒在老夫的身上,骂老夫哄骗他们……老夫才是冤枉,我得知此事时,可也是一头雾水啊!”   说出这话时,孙绰还吹胡子瞪眼了起来。   要知道。   自从梁山伯拜师孙绰以来,孙师想来举止端庄,注定风度仪表,如今日这般失态的举动,可以说是前所未有。   由此可见孙师究竟是受到了何等‘委屈’。   梁山伯能说什么呢?   只能讪讪一笑,道:“老师勿怪,昨晚之所以如此,纯粹是酒后失态。”   梁山伯本想安慰一番老师。   岂料这句话一出,孙师非但没有被安慰,反而还叹了一口气。   “酒后失态若能做出这样的名篇和传世曲目,这世上也不知有多少人会沉溺醉生梦死!”   说话间,孙绰漫步走到庭院中,轻声朗诵着:“一轮飞镜谁磨?照彻乾坤,印透山河。玉露泠泠,洗秋空银汉无波,比常夜清光更多,尽无碍桂影婆娑。老子高歌,为问嫦娥,良夜恹恹,不醉如何?”   “真是好诗啊,光是起首一句,便排空而入,堪称造语奇崛,不落俗套,读来令人心神宁静……虽不属传世之作,但亦是上乘佳品。”   “仅这一诗做出,另外一曲老夫虽未曾听闻,但却能体会出意境玄妙……令人动容啊!”   说到最后,孙绰不由感慨万千。   梁山伯拱手道:“孙师谬赞,学生愧不敢当。”   “你呀,还是这么恭谦礼让。”   听到这话,孙绰看着梁山伯,说道:“说来也怪,我朝讲究玄心洞见,妙赏深情,如那些名士,人人追求放旷自然,洒脱不羁,唯有如此,方能成为名士,受人追捧。”   “可你不然!”   “虽气质泰然,神清舒朗,颇有谪仙之表,但平日里行事却谦虚恭谨,端谨持重,按理来说我朝对这样的态度并不重视,但你偏偏能得所有人喜爱!”   “老夫如此,刘恢如此,谢安如此,天下士子但凡见了你,也大都如此。”   “此外,相貌更是风华,不弱卫玠、潘安,才学超出同龄,称为江左第一,甚至连剑术、棋艺、书法、乐理都各个擅长……上天为何就如此钟爱你一人?”   “你说说,这到底是何缘故?”   孙绰很是不解。   但梁山伯听了,稍作沉吟,便认真道:“或许这便是相貌出众的人,一般运气都不会太差吧。”   孙绰:“……”   梁山伯本只是开个玩笑,谁料孙师却不说话了,当下便想要解释。   然而就在此时。   就听着孙绰缓缓点头,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你说的,确实有一番道理……或许这句话,以后在玄谈时能用到。”   说着,他便转身朝着自己书房而去。   梁山伯:“……”   这下轮到梁山伯了。   我真的只是随口一说啊,千万别啊!   看到孙师居然认真了,梁山伯凌乱了……倘若这句话真的被孙师以后说出去,甚至还被记载在史册上。   一想到后世记载玄学,其中讲到孙绰这个人时,发现他竟然说出过这么一句话,那画风……   梁山伯无法想象。   ……   “何谓风流也?”   “玄心、洞见、妙赏、深情,四者皆备者,每每与天、地、人、物俱化,斯为风流。”   数日之后。   梁山伯已经将自己所构思完整的书,写出一个序章。   完成之后,第一时间便拿来给孙师看。   孙绰对于梁山伯所要写的书早就已经期待许久。   虽梁山伯如今年纪尚轻,但他天惠聪颖,孔孟儒学早已精通,老庄之道更是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便自成体系。   其学习速度之快,让孙绰惊叹不已。   当然,这实际上只是梁山伯的君子六艺到了登堂入室的地步所导致。   但孙绰却不知道。   在他看来,梁山伯年纪虽浅,但学问却已经有了火候,不输沉浸此道数十年的老儒玄士。   而那些老儒或者玄士,虽学问扎实,但终究垂垂暮年,学问之中带着一股子腐朽气息。   可梁山伯却不同,如今尚且还是勇猛精进之时,兼之他奇思妙想颇多,所写就的文章定然会令人眼前一亮。   果不其然。   当孙绰仅仅只是看到开篇,便已经赞叹不绝。   “仅这开篇立意,便可知山伯你已经把握到精髓之所在!”   孙绰赞叹一声,随后便继续看下去。   “一缺玄心,斤斤计较;二无洞见,浅见陋识;三乏妙赏,与俗同枕;四寡深情,轻浮滥贱。”   “涵养凋零,人格坍塌,何谈风流?”   “所谓妙赏,凡一境界,其最高深微妙处,皆是“不可说”。不可说,不可说,说者便错。”   “所谓“不可说”者,并非“无”,而是“真有”,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却无言”。庄子曰:“道可得而不可见”。因不可见,故不可说。不可说是道,得道者方为大师。”   仅仅只是看到这里,孙绰便直接合上全书。   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目光转到梁山伯身上,满脸带着震撼之色:“山伯我徒,为师真想将你的脑袋剖开,看看这天地间是否真有生而知之者!”   梁山伯抿嘴一笑,道:“孙师谬赞,山伯实在愧不敢当!”   “当得!你觉得当得!”   孙绰认真的点点头,随后道:“为师可以保证,你这书若能流传出去,必将引起仕林轰动!而对于这本书……为师也仅能说上一句好字,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 ··求鲜花· ···   这话一出,梁山伯顿时愕然。   但旋即看向孙绰时,两人目光对视,随后纷纷大笑。   笑完之后,梁山伯原本紧张的心情,却是倏忽之间沉静了下来。   能得孙师这般夸赞,他也就放心了。   先前孙师虽才只是评价一个好字,但实际上却是最大的夸赞——孙绰是活学活用,直接用了梁山伯对妙赏解析中的“不可说”境界。   梁山伯对妙赏的解析中,简单的概括,便是遇到不可多言。   何谓不可多言?   踏青时,见到秀致风景,可赞一句‘好’!   登高望远时,可清啸而舒心情,莫要多说其他的溢美之词。   遇到绝妙好诗绝妙好话时,也不可说其他的话。   这便是妙赏。   正如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妙不可言,斯谓妙赏。   而孙师仅仅只是夸一句好字,可谓是暗合妙赏之道。 .... .... 0   对于妙赏的这般解释,其实梁山伯还想了其他的思路,但想来想来,又结合他所了解的魏晋风度和名士风流之气度。   再加上他陡然忆起后世唐朝时期,茶圣陆羽的‘三声好茶’典故。   相传陆羽编纂《茶经》之后名声大振,许多茶农都送来好茶,请陆羽品尝点评。   一日,陆羽得到以茶农送来的茶,在煮茶之后,一口饮尽此茶,沉默许久,叫了一声好茶。   众人以为他还有下文的时候,陆羽偏偏又顿住了,过了盏茶时间后,又说了一句:“好茶。”   只是这一声好茶,却是拉长了声调,似乎带着无尽的回味。   众人以为这回陆羽该发表评语了,可谁知这一句好茶结束后,陆羽又再次回复了沉默,一直过了许久,才再次开口,却又是一声“好茶!”   三声好茶,实是暗合魏晋妙赏之巅峰。   正因如此,梁山伯才决定这般解释妙赏。   当然。   若仅仅只是解析释义,任何一个士子都能成一家之言。   但这些释义不过就是自家观摩罢了,倘若真的拿出去,也只是贻笑大方。   所以必须要带上实践。   也就是有佐证。   对于佐证,梁山伯也有了想法。   若想尽快打开名气,甚至一举成名天下之,自然要行他人所不能行之事,率先开辟古来之先河,行惊人之壮举。   但这种开辟与壮举,必须要高雅、端庄,有格调。   如此才能让人争相模仿,引以为潮流。   而对于到底开辟什么,梁山伯早在解析妙赏时,便已经敲定了——   茶!   这时代的茶,并非是真正意义上的茶,而是茶汤。   里面放着醋、油、盐、糖,甚至还有各种香料补品,虽闻起来馥郁芬香,但喝到嘴里,滋味真是一言难尽。   哪怕到了现在,梁山伯都没有喝习惯。   若是能将茶改革,推出后世流行的清茶。   看着茶叶在清水之中上下臣服,茶水先苦后甘,暗合老庄自然之道,必然可风靡江东!   ……   ……厂. 第60章 《洞见玄心》,临近重阳!(第3更求订阅)   不知从何时起,一卷名为《洞见玄心》的书册,开始在钱塘流传,甚至在吴郡乃至是会稽诸郡都颇为风靡。   虽只是在小范围内的圈子里流转,但这本书却引起了一阵轰动。   其中关于对洞见、玄心、深情、妙赏的释义,颇为独到,令不少见过的士子都闻之则喜。   这还不算。   若仅仅只是这样的话,不过就是一卷清新可人的散文罢了,关键之处在于,书中还列举了许多作者对他释义的事例佐证。   如对妙赏,便列举了一种名为茶的雅致喝法。   作者似乎偏爱茶,仅是列举,便洋洋洒洒写了三千言。   从茶的起源,形状,作用,名称,品质。   再到制茶的用具,茶的种类,采集方法,然后便是如何煮茶,该用何种器皿,以及最后的如何饮茶。   除了这些之外,文中还“四四零”详细讲述了茶的饮用和泡煮,到最后所蕴含的意义和妙赏。   此外,作者还专门为此写了一篇茶赋。   茶。   香叶,嫩芽。   慕诗客,爱僧家。   碾雕白玉,罗织红纱。   铫煎黄蕊色,碗转曲尘花。   夜后邀陪明月,晨前命对朝霞。   洗尽古今人不倦,将至醉乱岂堪夸。   ……   此篇歌赋虽各式奇怪,但对茶的描述却让所有人都为之心动。   一时间,整个江东之地,都风靡起对茶的追捧。   不少名士都开始追求这种新式的泡茶之法。   试想一番。   处于山林深处,远观群山,取一壶清泉,生一堆木火,泡一壶自己喜爱的茶,从嗅茶的清淡,浓香,再到饮茶,品味回甘,口齿留下的香气。   当茶落入口中时,那由甘转甜,恍惚间似灵魂飘到半空,眨眼之间便偷得浮生半日闲,如一梦十年。   东晋人是伤感的,也是脆弱的。   他们放旷不羁,他们洒脱韧性,他们隐居山林,但究其根本,不过就是想在这些事情中寻找到灵魂的寄托。   而清茶的出现,在这东晋时期,就恍若寂寥荒漠的现实里寻得一块绿洲。   他们恍惚间发现,原来这看似残缺的世界里,居然还隐藏着这么一处和谐与宁静之地。   让他们可以在氤氲的茶香中,窥见花开花落,无眼耳鼻舌身意,无色声香味触法,恍若能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仅仅只是看着描述,他们便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尝试。   而在这样的心情之下,清茶很快就风靡吴郡,甚至蔓延至整个扬州。   一时间。   那些看到这篇文章的士子名士们,无论谈玄论道,还是聚会雅集,无论他们在做什么,身旁除了渺渺檀香之外,便是氤氲的茶香。   而伴随着茶的兴盛,这卷《洞见玄心》的作者梁山伯,也是进入到这些名士的眼中。   在他们想来。   能发掘出如此雅致的清茶,甚至对其还这么研究,必然是一位遁世不出的隐士。   说不准便是一位仙长或者高僧。   若非如此,很难有这般妙赏玄心。   谁料居然是梁山伯!   孙绰的弟子。   近来在江左之地名声颇盛,被誉为山阴双杰之一的梁山伯。   这真是叫他们大为震惊。   由此,梁山伯之名再度扬名诸郡,只是却又多了一个称谓:   茶圣!   东晋人风流蕴藉,看似放旷不羁,但实际上却又对欣赏的人极为推崇。   正如九品官人法,当世最高为二品,因为一品是圣人之境,无人敢与之并肩。   但除了儒玄之外。   在压制的技艺上,士子们却又颇为喜好分个高地。   单说围棋。   三国时期的《说郛》上曾引魏国邯郸淳的《艺经》,其上有言:“夫围棋之品有九:一曰入神,二曰坐照,三曰具体,四曰通幽,五曰用智,六曰小巧,七曰斗力,八曰若愚,九曰守拙。九品之外,今不复云。”   每个品级都有不同的境界和评定方法。   从七品斗力的‘受饶五子,动则必战,与敌相抗,不用其智而专斗力’,这是下上境界。   到最高一品入神的‘变化不测,而能先知,精义入神,不战而屈人之棋,无与之敌者。’这算上上境界。   而今居于建康的范汪在《棋品》中将王导列入第五品,而王导的儿子王恬和江彪则被并称为中兴一品。   乃是当时整个江东围棋的最高境界和技艺水平。   此外,钟嵘所做的《诗品》,也是将顶尖的诗作名士列入其上。   除此之外,东晋在各个行列都喜欢排列名次。   能位列一品者,都堪称是当世圣人。   而梁山伯作为茶的首创者,自然而然的就被东晋士子和推崇者,视为茶圣. ..   茶乃风雅事。   倘若梁山伯的茶圣之名一旦坐实,从此必将名扬江东,声望威隆。   当然。   这并非一朝一夕之功。   如今,仅仅只是一个起步罢了。   ……   得见自己所写的《洞见玄心》能够好评如潮,梁山伯也就彻底安心下来。   每日除了跟随着老师上午学习洛生咏,下午学玄之外,晚上还要在书房内写书。   孙绰自从看了书后,便对此书颇为入迷,时常询问梁山伯的进展如何。   尽管他也知道,著书之事急不得,但奈何心中迫切呀。   每一个看书追更的人,都恨不得作者能够一晚上完本。   如此下来。   梁山伯在八月底时,便已经完成了第二卷。   孙绰立刻便第一时间拿到手稿,仔细品鉴了起来,看完之余,又是直呼‘三月不知肉味’‘余韵悠长’云云。   不过好在倒没有继续催促梁山伯写书了。   显然他也知道,梁山伯这段时间以来一直闷头在书房内著书,应该放松一段时间。   但也放松不了多久。   距离九月初九已经不远了,梁山伯需要为定品之事而做准备了。   孙绰也问了梁山伯,打算在何处定品。   吴郡和会稽都份属扬州。   自东汉汉顺帝以来,扬州统领六郡,分别是会稽、丹阳、吴郡、豫章、九江、建邺。   扬州乃是东晋的大本营。   东晋建1.3立之初,地盘只有扬州、荆州、交州三个基本州。   这时的扬州,占据疆域颇大,几乎涵盖后世的苏南、皖南、皖中,以及浙省全部,外加上那个后世的现代化国际大都市。   当然,此时只是一个被称之为华亭的小镇。   换句话来说。   无论他在吴郡还是会稽,都会是本州大中正审核。   而孙绰之所以问这个问题,便是询问梁山伯,是否想要回会稽老家。   梁山伯想了想,才刚出来两个月不到,着实没有必要回去。   而是钱塘和山阴不过相距两百里左右,若想回去,随时都可动身。   就算回家的话,也可等到定品之后,临近年关之时。   于是他便如是告诉孙师,今年就在吴郡定品。   ……   ……. 第61章 素冠荷鼎,孙师提点(第1更求订阅)   距离九月初九定品之日越来越近。   梁山伯虽然对自己有信心,但真到了这一步,不免还是有些紧张。   毕竟定品事关重大,关乎未来前途,倘若真要的发挥不好,那可就糟了——这还不是科举,倘若科举,一次不中,还可等待下次。   但定品却只有一次。   一次没有获得品级,此生几乎也就无望了。   为了缓解紧张的心情,梁山伯便打算出去逛逛,放松一下。   听闻九曜山风景秀美,而且就在玉皇山附近也不远,因此便带着笔墨纸砚前去,准备去写生采风。   也没有乘坐牛车,而是就直接步行,沿着小道一路前行。   此时是下午,斜阳照耀在明圣湖上,折射着道道红色的弧光,远远望去,好似金蛇狂舞。   靠近岸边的地方,荷花已经合拢,但荷叶尚且清脆,伴随着秋风吹拂,阵阵清香扑鼻而来,令人闻之心醉。   不消一个时辰,便已经走到九曜山脚下,往山上而行,行至半途,忽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自空气中传来。   再转一个弯,便发现眼前豁然开朗,好似柳暗花明又一村般,陡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平台。   平台乃是一整块青石从山崖上延伸出去。   而在青石的缝隙,则是生长着十余株花草,花瓣极薄带着几分透明,身姿婀娜,叶片碧绿,在斜阳的照耀下熠12熠生辉。   而这些香气,赫然是从这些花草身上传来。   仔细一看,便发现这些花草,赫然正是兰花。   兰花,自古以来便是君子四友中‘梅兰竹菊’之一,乃是君子之花。   在诸多花草中,兰花的姿态最为优美,香气也最为馥郁,因而被誉为香祖,也有天下第一香或王者之香的称号。   《孔子家语》中记载,孔子周游列国,在从卫国返回鲁国时,偶然在一处山谷之中看到兰花绽放,便感慨:兰当为王者。   梁山伯仔细看着十余朵兰花,发现这些兰花植株较小,假球茎密集,形似卵球状。花形似荷花,花色素净淡然,此刻微风吹拂下,招摇摆动,颇为雅致。   见着这十余朵兰花,梁山伯脸上露出一抹惊容。   “这竟是素冠荷鼎!”   他几乎惊呼出声。   前世时梁山伯曾偶然看到过记载,有一种兰花名为素冠荷鼎,它的花有一荷、二素、三奇的特点,姿态优美,数量极其稀少。   在后世,一株素冠荷鼎便能拍卖出上千万的高价,可谓是十分珍贵。   而仔细看着这花的特点,与那传说中珍贵非常的素冠荷鼎何其相似?   梁山伯真是没有想到。   偶然来九曜山登高望远,未曾想居然能见到这等珍贵的名兰。   此时已然临近日暮黄昏,阵阵飞鸟扑扇着翅膀在山林中鸣叫着。   九曜山上的竹林里,青葱的翠竹随风而动,哗哗作响。   青石上,兰花的幽香静静传荡。   古往今来,文人雅客观赏兰花,甚至是描绘、写诗赞誉兰花者数不胜数。   梁山伯自然也不能免俗。   更何况还是这样名贵的兰花。   虽然在这时代,素冠荷鼎也卖不了这样的高价,甚至梁山伯也没打算将其移植,但这不妨碍他将其画下来。   自从得到画技之后,梁山伯尚且还未曾挥毫泼墨过。   正好此刻技痒,于是便直接架好自制的简易画板,在逐渐西斜的日头下,开始画着兰花。   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   水墨山水画,讲究用笔、用墨、用色、用水,但梁山伯手头边没有那么多的工具,只有一只兼毫笔。   但在国画大家手中,哪怕工具简陋,往往也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以梁山伯的画画技法,哪怕是兼毫笔,也可以做出各种效果来。   更不要提诸多画画技巧都已经融入骨髓。   比出中锋,墨分浓淡,色分深浅,水分干湿等。   伴随着梁山伯寥寥几笔,整座九曜山的的形状便已经跃然纸上。   炉火纯青的作画技艺,已然进入大家的行列。   却见这山,虽如今看来尚且还简陋,但却有着一股磅礴欲出的气势,山体就仿佛是矗立在白纸纸上。   九曜山的万千气象,跃然在眼前。   高深的国画大师,在作画之前便需要做到胸中有乾坤。   简单的来说,便是在动笔之前,做到天地尽在我手,日月藏在心中,一旦动笔,笔走龙蛇,一气呵成,如此方是上佳之作。   梁山伯直接将九曜山整体形状画完之后,便开始进行细节上的勾勒。   首先是山石、青竹、古树。   石分三面、树分四歧,山石皴法、墨色变化、树叶点染……种种技法在梁山伯的笔下被运用熟练。   色、墨搭配非常的协调。   随后,便是最为重要的兰花。   先绘出形,画出主干,随后中墨出花枝,淡墨点花瓣,浓墨点花蕊。   然后便是画出神。   这对于普通人而言极为困难,但在梁山伯手中,短短几笔,便通过环境的衬托,突出兰花高洁清雅的神韵。   半个时辰之后,梁山伯停笔。   整体的扫视着所做的水墨画。   虽然此刻看起来,这幅画已然是臻至完美,仿佛使人身临其境一般,感受到九曜山的秀美和雅致。   但梁山伯却总感觉缺了什么。   他仔细一想,便明白了过来。   九曜山的特点虽然被画出来了,但太过写实了。   单从技法上来讲,水墨画可分为写意和具象。   一般来说。   写实作品容易被欣赏,属于普通人也看得懂的范畴。   但写意作品,就比较难欣赏。   因为抽象写意,故而更主要的是看整体的气势,体味其‘神韵’或者‘神似’。   梁山伯的这幅画,单独拆开来看,山、水、树、飞鸟都很是生动有神,但融合在一起,便显得太过狭促。   在国画上,不过只是中等之作罢了。   梁山伯站在青石上,先是仔细观赏着兰花,随后又目光远眺,望着山下的风景。   只见斜阳照耀,红色的光晕透过淡淡的薄雾,投射到大地上。   让整个钱塘都沉浸在一股朦胧的氛围之中。   朦胧……   梁山伯心头忽然闪过一抹灵光。   他提笔,稍作沉吟,随后直接便在画上落笔。   伴随着他下笔。   只见画纸之上,九曜山被几片云雾遮挡,形成起伏之状。   而云海更是因为山的高低不同,形成上下之分,显得错落有致。   随后又在山上的青松旁,简单几笔,描绘出山林道观的一角。   而其后的道观主题,则是被云雾所遮掩,难以看真切。   这一切画完,此时在看,便发现整体的神韵彻底的升华了起来——   九曜山、青石、古树、道观、翠竹、溪流、飞鸟、幽兰被彻底的融为一体,油然生出一股仿佛身临深山幽谷寻访隐士,可大山云雾笼罩,难以寻到道观所在的感觉。   整体看去。   大有一股‘山色有无中’的气度,令人望之沉醉。   完成之后,梁山伯又在画的留白部分,填写了一句小诗。   《寻隐者不遇》   松下问童子,言师采药去。   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   写完诗,再留下自己的姓名。   这一副《云栖九曜山寻隐不遇幽兰图》便已经算是大功告成了。   对于自己能完成这样的佳作,梁山伯很是满意。   仔细欣赏一番,梁山伯便将其小心的收起来,准备收藏。   看了看时间,发现日头已经快要落山。   梁山伯便只能颇为遗憾的放弃这次的登顶计划,径直下山,等待下次前来登高。   ……   时间流逝。   对于许多人而440言,几天的时间不过瞬息而至。   而对于梁山伯而言,这几天他却过得十分充实。   早晨晨起练剑,上午学习洛生咏,中午间隙习练书法,到了下午诵读玄学,到了晚上时一边练习书法,一边写着《洞见玄心》。   偶尔也主动邀约祝英台,一起在明圣湖的周边踏青游玩。   日子很是充实且紧凑。   值得一提的是。   自从进入九月以来,天气便骤然产生变化,夏天的烦闷彻底的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秋天的霜冷与肃杀。   每当梁山伯晨起习练剑术之时,都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落叶纷纷扬扬洒落下来。   山间秋风阵阵,大风吹过时,远望玉皇、凤凰、九曜等山,便能看到山上的草木在一天天的逐渐枯黄。   九月六日。   梁山伯早起醒来,习练过剑术后,便和往常一般,寻找老师学习洛生咏。   谁知这次孙绰却并未教授洛阳雅音,而是跟梁山伯讲述起九月九日,登高雅集的事情。   草堂之中,孙绰和梁山伯这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孙绰侃侃而谈,而梁山伯就安静倾听着。   “登高雅集乃是士子此生的头等大事,哪怕是名门望族的士子也不敢怠慢。”   “一般情况下,中正官会在乡间走访,探查乡野遗士,但时至今日,许多士子为了提前得到中正官的赏识,会在九月初九举办登高雅集。”   “乡野之间一个县一个县的探查,太过劳神伤行,故而中正官对于这样的事情也是默许,甚至还亲自参与其中,选拔品德高尚,才学上乘之士。”   “至于如何评定人才,人才的标准为何,以及是否决定将其擢之入品,普遍情况下,是士子根据中正官的题目赋诗、辩难。”   “但这不是很重要。”   “最重要的是,要得到中正官的赏识,必须要符合中正官的心意!”   ……   ……. 第62章 中正官许询,登高前的谆谆期盼(第2更求订阅)   “时人重妙赏,辩难、赋诗不过小道,但最重要的还是要让中正官赏识。”   “如若你颇得中正官喜爱,哪怕仅仅只是一句话,一举止,都可以被选拔入品。”   孙绰说到这里,又道:“当然,你也不用担心中正官会胡乱提拔。”   “能担任州郡中正官者,或是州郡高官,或是名誉江东的清流,名望极重,故此绝不会轻易的损失自己的声誉。”   “毕竟,中正官选出的士子若是品行不端,才学不显,一旦被查出,两者都要负同等的责任,这对于中正官的清誉而言,是一种极大的损失。”   孙绰对梁山伯详细的讲述着定品上的相关缘由。   定品之事,梁山伯此前虽有所了解,但终究知之不详。   可听着孙绰一番讲述后,梁山伯这才算是恍然大悟,彻底明白过来。   首先。   九品中正制是沿袭了东汉乡里评议的传统,此制又称为九品官人法,此法中最为关键的一环,便是设置中正。   所谓中正,就是掌管对某一地区人物进行品评的负责人,也就是中正官。   中正官又有大小之分。   大体是由各州郡分别推选大中正一人,所推举大中正必为在中央任职官员且德名俱高者,掌管州中数郡人物之品评。   但也有朝廷三公中的大司徒选拔。   此外,各郡又另设小中正官。   这种小中正官一般由郡内高官或者州中大中正官推荐选举产生,但同样需要司徒任命。   大、小中正分别产生后,由朝廷分发一种人才调查表,在该表中将人才分为九等,上上、上中、上下、中上、中中、中下、下上、下中、下下。   此表由各地大小中正以自己所知将各地流亡人士,无论是否出仕皆登记其上。   表内详记年藉各项,分别品第,并加评语。   小中正襄助大中正审核后将表呈交司徒府复核批准,然后送交吏部,吏部将依此进行选官,或者作为此后对官吏的升迁与罢黜参考。   然后。   便是品评士子。   中正官品评士人,主要看三个方向,分别是家世、行状、定品。   家世便是家庭出身和背景,主要是指父祖辈的资历仕宦情况和爵位高低等。   这些材料被称为簿世或簿阀,是中正官必须详细掌握。   行状便是士子个人品行才能的总评,相当于品德评语。   最后则是定品。   原则上,定品依据的是行状,家世只作参考。   但晋以后,尤其是东晋时期,就完全以家世门第来定品级。   出身寒门者行状评语再高也只能定在下品,而出身豪门者行状不佳亦能位列上品,正因如此,才形成了‘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的局面。   总正官定下的品级,也被称之为乡品,和士子的仕途密切相关。   任官者其官品必须与其乡品相适应。   乡品高者,做官的起点,也就是起步、起家官,往往为清流之官。   如梁山伯的老师孙绰,袭封长乐侯,起家太学博士,短短时间,便成为一郡太守,如今只是赋闲在家。   但无论是谁都看的出来,孙绰赋闲也只是暂时。   要不了多久便又能被启用。   届时,必将更进一步。   这种清流之官升迁较快,且容易受时人尊重。   而乡品低者做官的起点往往为浊官,升迁也慢,受人轻视鄙夷。   中正观所评议的人物一般为三年调整一次。   但中正对于自己所评议的人物,可以随时予以升品或降品。   一个人的乡品升降后,官品及居官之清浊也往往随之变动。   自晋以来,为了提高中正官的权威和威望,朝廷一般是禁止被评的士子诉讼喊冤。但中正官如果定品违法,朝廷要追查其责任。   脑海中想着这些,就听到孙绰继续说道:“扬州乃是我朝根基,故而扬州大中正一般由司徒担任,不过小中正的名选却已经下来了.々。”   “今年的小中正司徒本属意我,但因你之故,为避嫌,所以我请辞不就。”   “不过,我已经知道今年会稽、吴郡、豫章三郡的小中正乃是由许询担任,此人初身高阳许氏,颇有才藻,善于属文,好游山水,寄情自然,乃是有名的征士。”   “许询为人刚正,终身不仕,但与我私交甚好,他知你是我徒,应该会对你另眼相看!”   听着孙绰的话,梁山伯不由点了点头。   他总算知道为何天下士子都希望拜入那些名传天下的名士门下。   不仅仅是因为这些名士饱读诗书,才学甚高,更因为这些名士们交友广泛。   那些有名的士子们都与其有着联系,往往不是故旧便是门生。   而若是拜入这样的老师门下,便等于是一只脚迈入名士圈层,另一只脚则是迈入了显贵行列。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拜入名士门下,便可以省去数十年苦功,谁又不想走这样的终南捷径呢?   就比如梁山伯的老师孙绰。   在名选尚未公布之前,便已经得到大小中正的名单,甚至都知道这些中正官们都负责哪些区域。   这是何等的恐怖能量?   梁山伯深吸了一口气,道:“多谢老师提点,山伯必将全力以赴,博得高品而回!”   孙绰笑而拂须。   “对你我是颇为相信。”   “别的不提,单以你的才貌,被定为上品也绝非难事!”   ……   九月九日,称之为重九,九为阳数,故重九亦叫重阳。   自汉以来,民间在该日有登高的风俗,所以重阳节又称登高节,还有重九节、茱俞、菊花节等说法。   汉代《西京杂记》中有记载,时有宫人贾佩兰称:“九月九日,佩茱俞,食蓬饵,饮菊花酒,云令人长寿。”   后东汉时,汝南县里有一个叫桓景的人,他所住的地方发生大瘟疫,桓景的父母也因此病死,所以他到东南山拜师学艺,仙人费长房给桓景一把降妖青龙剑。桓景早起晚睡,披星戴月,勤学苦练。   一日,费长房说:“九月九日,瘟魔又要来,你可以回去除害。”   并且给了他茱俞叶子一包,菊花酒一瓶,让他家乡父老登高避祸。   九月九那天,他领着妻子儿女、乡亲父老登上了附近的一座山。   把茱俞叶分给大家随身带上,瘟魔则不敢近身。又把菊花酒倒出来,每人喝了一口,避免染瘟疫。   此后,每年九月初九,都要佩茱俞、食篷饵、饮菊花酒,以求长寿的习俗,便在民间传开了。   永嘉之乱后,北人南渡,这个习俗也就传到了南方。   这一日。   重阳佳节。   梁山伯一早便起来,洗漱沐浴,焚香净手,然后换上一身崭新的青色细葛宽袖衫,头戴黑纱小冠,脚踏高齿木屐,大袖飘飘,顾盼之间,风神秀异。   整个人看起来剑眉星目,英姿勃发,此刻长身玉立,恍若谪仙临凡,令人望之心生好感。   今日。   便是重阳定品之日。   为了这一天,梁山伯已经等待了许久,此刻早已经是整装待发,信心蓬勃。   走出院子,准备和孙师说一声便前去,来到正厅后,却发现孙师也已经大袖飘飘的坐在案几前等着他。   望着这一幕,梁山伯不由心中一动,有些感动。   很明显。   孙师这是心中挂念,故此比他起的还早,就是为了给他加油助力。   心中如此想着,梁山伯躬身行礼。   孙绰微微颔首,望着梁山伯。   却见这位弟子仪表堂堂,才貌无双,堪称是风致高远,清秀明达,不由便暗暗点头。   “.¨容仪伟丽,才藻美赡,我徒此去玉皇山,必能博得高品!”   他称赞了一声,然后有叮嘱了一番,便亲自送着梁山伯出门。   随后。   竟是又打算亲自驾车,载着梁山伯前往登高雅集之地。   梁山伯一开始并不同意这样,毕竟身为弟子,哪能让老师驾车相送。   但孙绰却是执意要送,还说:“预祝我徒马到(吗吗的)成功。”   梁山伯拗不过,只能让其驾车。   吴郡将定品之地就放在钱塘县内,位于玉皇山上。   此山三面环山脉,一面临水,论及风光,可谓一绝。   而登高雅集,自然要放在最为典雅的地方。   草堂距离玉皇山只有五里,孙绰驾车的速度并不算很快,但却很稳,几乎让梁山伯感觉不到晃动。   坐在车内。   梁山伯能够感觉到孙师对他的谆谆爱护和期望之心。   心下动容的同时,更是打定主要,必须要博得一个高品回来。   屋里的路途,一刻时间便到。   梁山伯下了马车,向着孙绰拱手道别,只是临走之际,却又被孙师叫住。   在梁山伯疑惑的目光下。   就见孙绰从马车上取下一小节茱俞,然后插在了梁山伯的腰间。   “今日重阳,既是登高雅集,怎忘了带上这个……且拿好。”   孙绰拍了拍梁山伯的手,叮嘱道创。   话语之中,满是挂念感谓。   梁山伯认真的点点头,再是拱手一礼,然后转身上山。   身后。   孙绰站在原地,目光定定的看着梁山伯上山的身影,眼神追随,饱含期许。   ……   ……. 第63章 玉皇山顶,原来是故人!(第3更求订阅)   钱塘县旁,万松书院附近,有玉皇山。   因风景秀丽,山上修建有石阶、凉亭,站在山上可遍览明圣湖和钱塘景色,故此常有士子百姓前来登山眺望,在吴郡之地颇有名气。   而今日,玉皇山更是热闹非凡。   当梁山伯登山之时,只见山道上不少士子正在攀登着,各个着宽袖戴黑纱冠,风度不凡。   除了士子之外,尚且还有许多穿着宽袖直裾裙,梳着发髻的淑女。   淑女不参与定品。   但士子定品并不会拒绝旁观者,因此她们此来,便是为了观摩吴郡士子的优雅风姿。   事实上。   每年的定品之日,除了参与的士子之外,还会有当地的乡绅、淑女以及官员等。   毕竟这是当地的大事,汇聚的也都是本地适龄的顶尖才学之士,但凡稍有身份,又岂能错过这样的文坛盛事?   此时尚且还是晌午,太阳并未完全升起来。   因是秋季,空气中有着薄雾弥漫,山道旁的草丛树梢上,还隐隐可见一些霜寒,山中鸟语花香,丝丝甘露垂于青翠竹叶上,欲要滴落下来却又不落。   山脚下有着一个小小村庄,有着青烟缭绕,一些农人也已经出门。   山谷中,几只飞鸟时而展翅翱翔,划出优美的弧度。   清晨的玉皇山,风景极佳,令人见了不由目眩神迷。   一个时辰之后。   梁山伯便来到了山顶。   此时是巳时初,太阳已经升起,但山上还是有着水气弥漫,秋风吹着,透出寒意。   但这却丝毫不能阻挡士子们激动的心情。   玉皇山顶,不过百丈方圆大小,但此刻却有着不少士子四处闲逛起来,或是单独一人,或是三五成群。   所440做的事情也是不一而足。   长啸轻吟者有之,与好友辩难者有之,登高望远者有之,弈棋吟诗者有之。   甚至梁山伯还看到,有几个士子让仆役搬来桌子,然后在山顶寒风中,写字作画,冻得手都通红,却还要强自维持风度。   这让梁山伯不禁莞尔失笑。   而当梁山伯到来之时,所有人都目光注视了过来,脸上带着愕然之色,随后便跟身边的人闲聊,似乎在问此人是谁。   却说梁山伯如今虽然名声传播极为广泛,但见过他相貌的却并不多。   更何况此刻山顶上的士子,还有很多都是从钱塘之外的吴郡、会稽、豫章三郡而来,自然是没见过梁山伯。   但好在山顶上已经有钱塘本地的士子,在见着梁山伯后,当即便眼前一亮。   有与梁山伯说过话的,或者自忖身份也不差的,上来与梁山伯见礼。   而只是远远见过梁山伯却没有交情的,也都和身边的人介绍着来人的身份。   “什么?”   “此人便是梁山伯?”   “莫非他便是首创‘瘦筋体’,引得谢安赞誉,刘长史称为小友,孙绰收为弟子的梁山伯?”   “最近扬州之地颇为引得众人瞩目的清新散文《洞见玄心》就是这位梁山伯吗?”   “传闻中,山阴梁山伯天才英博,亮拨不群,其风度秀逸,身姿出尘,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可谓是久仰大名啊!”   一众士子都是议论纷纷。   议论之中,自然就提及到了今日最关心的定品之上,故而许多人都开始好奇了起(bcbd)来。   “这位梁山伯,如此天资,也不知他能被选为何等品阶?”   此言一出,众人就纷纷猜测了起来。   然而,就在这时,却有人开口道:“依我看,这位梁山伯,今日最多也就四品罢了!”   “四品?怎可能这么低?!”   “就是啊!若是梁山伯只被定为四品,那今日我等又有谁能超过四品以上?”   “绝不可能!”   其他士子都是下意思的反驳。   可先前说话的士子却冷笑出声:“若梁山伯出身其他士族,自然不可能这么低。”   “但据我所知,山阴梁家不过只是末等士族罢了,梁山伯能入四品已然是极限……就这,还需要靠着中正官极度赏识方可纂之入品,否则的话,说不定还只能被选为五品乃至五品之下。”   “非是顶尖士族,终究不能确保万无一失的成为上品啊!”   说到最后,他不由感慨出声。   而这番话说完,却让在场不少寒门庶族甚至是末等士族的子弟沉默。   末等士族也就罢了,最不济也能入品。   而那些寒门庶族出身的士子,哪怕是有才学,但也有可能因为身份的限制,无法被选入品级。   即便是选入了,也只是最为低等的九品、八品……顶天了也就七品。   而士族出身,就算你是一介草包,只会认识一些字,都能被选入九品以上。   所以此刻。   在场不少人都是摇头失笑——   连自己能否定品还无法预知,又何必去为梁山伯定下几品而担忧呢?   毕竟。   人家梁山伯再怎么说,也能入得六品以上的行列。   这样一想,许多人都是将心中那股杂乱念头驱散出去,聚精会神,做着自己的事情,等待着中正官的到来。   任何一场雅集,所追求的都是一个雅字。   想要从众人之中脱颖而出,自然是要彰显出自己鹤立鸡群的地方。   登高雅集和其他雅集一样,士子们都要表露出自己的风雅来,因此老老实实的等待中正官点评,便属于中庸之才,如朽木般不堪入眼。   简单的来说。   便是展露出自己的玄心、洞见、妙赏、情深。   如此方能得到中正官的赏识和看重。   其他人都在做着自己的风雅事,而梁山伯则是和祝英台及祝英齐两人,在崖壁上的一处栈道旁,观看群山之景。   而就在他观摩之时。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惊喜的声音——   “山伯兄,你果然在这里!”   梁山伯循声望去,便看到祝英齐和祝英台两人快步走了过来。   “你们怎么来了?”   梁山伯颇为诧异的问道,说话间,将目光看向祝英台。   他发出这问也是正常。   祝英齐早已定品,而祝英台又是女性,虽是扮做男装,但定品却是需要探查阀阅,摸清根底。   这么一来的话,她女扮男装的事情,便会当场露馅。   按理来说,这两人不应该会来这里。   “我们这次过来,是想着山伯兄今日来定品,故此来为你助力。”   祝英齐说道。   末了,又补充一句:“当然,最主要的还是来见证山伯兄你扬名天下,名列高品的那一幕。”   “是啊!是啊!”   祝英台笑着说道:“所以我才和兄长一起过来……山伯兄,你可要好好发挥哦!”   笑语之中,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些女儿姿态,显得颇为俏皮。   听着他们的话,梁山伯有些动容。   这两人特意过来为他助益,这份举动,让他很是欣喜。   如此想着。   梁山伯笑道:“那就谢过英齐兄和英台的鼓励,我会好好努力的!”   三人闲聊着。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山顶上的人越来越多。   最后竟是连山道上都站了不少人。   一时间,整个山顶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直到巳时末,山道底下忽然有一阵骚动,喧哗声也陡然传来。   随后便听到有人喊着:“中正官到了!中正官到了!”   不少士子的目光都投注过去,梁山伯也是如此。   只见不远处山脚下,一名身形略微有些消瘦的老者,在吴郡太守袁崧和钱塘县令及众多属员的簇拥下,走了过来。   而看着被簇拥在中年的那名老者,梁山伯顿时便是一愣。   “这……”   “这位老者……”   梁山伯有些难以置信的对着身旁的祝英齐问道:“英齐兄,中间的那位丰神俊朗,气度不凡的老者,莫非便是许询许玄度?”   “是啊!这可是我们会稽郡有名的征士,小时候我还和家父一起拜访过呢!”   祝英齐点了点头,说道。   而听着祝英齐的话,梁山伯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这位许询许玄度,他此前便见过!   那时他刚刚穿越来的时候,梁山伯乘坐牛车前去拜见老师陈道元,结果却在道旁遇到两位老者。   站在前面的那位老者赠送给他一块玉佩。   梁山伯给他写了一首诗。   然后双方便错身而过。   当时梁山伯并不知道给他玉佩的老者是何身份,只是后来在瘦筋体传播出去后,他听说东山安石公曾称赞过他的书法。   当时梁山伯的书法只在祝家有流传,谢安又是如何得以见到?   梁山伯第一时间便想到那位道左相逢的名士。   按照梁山伯的推测,送他玉佩的老者,应该便是谢安!   可他没想到的是。   当日从未说话的另一个老者,竟然也是一尊文坛宗师!   许询!   出身高阳许氏,乃会稽内史许皈的次子,总角秀惠,众称神童,长而风情简素,有才藻,善属文,时人士皆钦慕仰爱之。   乃是有名的征士,好游山水,经常随王羲之、谢安一起游宴吟咏,也是曾经参与兰亭集会的名士之一。   许询善析玄理,乃是如今清谈玄言的领袖之一,与他的老师孙绰,并称为一时文宗,而今担任会稽、吴郡、豫章三郡之地的中正官,访查乡野遗才!   而这样的文宗领袖,竟也与他有着此前的缘分!   不得不说。   当真是造化玄妙!   ……   ……. 第64章 千载得失是非,名列第一!(第4更求订阅)   许询上山途中,虽与身旁的吴郡太守袁崧笑谈,但眼睛却一直扫视着周围。   等其上山之后,迎面看到远处山崖边的梁山伯时,当即眼前一亮,直接对着身侧的袁崧道:“山松兄,我来为你介绍一位英杰。”   说着,便带着吴郡太守袁崧走到了梁山伯的面前,笑道:“山伯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闻言。   梁山伯拱手一礼,笑道:“当日晚辈却不知是安石公和询公当面,如有冒犯,还望询公勿怪!”   “岂会怪罪?”   许询笑道:“也幸好当时你不知我们的身份,否则的话……我和安石兄又岂会得知那等妙诗与妙字?”   “想当初道旁初见,我与安石兄见到你之后,便知你未来必闻名江左……果不其然啊,如今不过才区区两月,你便已然名动诸郡,江左闻名。”   “如今再看,当初安石兄赠与玉佩,果然是明智之举,而今流传出去,便要成为一段佳~话了!”   听着这话,梁山伯洒-然一笑。   而周围的其他士子们,此刻却早已经瞠目结舌。   许询这话中的意思,分明是表露出他和梁山伯之前此前便已经相见过,而且还颇得许询喜爱。   甚至……   似乎当时连安石公也在场,并且还将自己的玉佩赠与了梁山伯?   玉佩价值倒在其次,主要都是士子的心爱之物。   能将之赠送出去,便带着对你的喜爱。   这岂不是说……   就在众位士子们猜想之时,旁边的吴郡太守袁崧却是笑问道:“询公此言何意?这其中莫非还有一段佳话不成?”   他这句询问,可谓是一记十分恰到好处的助攻。   许询当下便笑着将当初他和谢安一道游览山阴,于道左遇到梁山伯的那一段经历给讲述了出来。   而听了这话后,袁崧顿时恍然大悟。   望着梁山伯,笑道:“未曾想,竟然还有着这样一段佳话!”   这确实称得上是佳话!   一个是名满天下,号称‘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的谢安。   而另一个则是尚且籍籍无名的弱冠少年。   两者道左相逢。   仅仅因为少年的一首诗、一幅字便将自己的贴身玉佩送出,这样的洒然之举,当真是无与伦比。   尤其是梁山伯此刻名传诸郡,展露自身才华,更显得当时谢安的举动颇具慧眼。   这又如何不是一桩可以被人静静乐道的美事呢?   而其他围观的士子们,在听了这话后,也都是恍然大悟。   联想到当初梁山伯瘦筋体出现时,谢安曾亲口夸奖,赞誉不绝。   那时他们还以为安石公仅仅只是对梁山伯的书法比较喜欢,谁知他们之间竟然还有着这样一段缘分!   念及此处。   众人又忍不住心中生出一个新的想法——   这梁山伯,到底是什么人啊!   他到底有着怎样的魔力,竟然能让这么多名士对其心生好感?   天下玄言文宗,永和名士孙绰,亲自将其收为弟子。   刘恢长史,将其视为小友。   上虞祝家祝老员外,对其书法德行交口称赞,至今还在会稽为梁山伯扬名,每逢外出,必提梁山伯和瘦筋体。   隐居东山的谢安也对其赞誉有加。   现在连江东鼎鼎有名的征士许询,也是对梁山伯颇为喜爱,态度亲昵。   除此之外。   梁山伯的书法、剑术、弈棋、诗赋、阅历、学识也都被诸多名士在外传扬、称赞。   这梁山伯……   自从出现在世人眼前,才短短不过两个月的时间,便已经得到这么多人称赞和喜爱。   据说最近梁山伯还在著书立说。   若是他人,在未曾定品之前便著书立言,几乎是贻笑大方。   可梁山伯所写的《洞见玄心》流传出去后,可谓是惊艳四座,被诸多名士和清官争相传阅,盛赞不绝。   他所首创的‘瘦筋体’,乃是时下最热门的书法字体,得到许多士子追捧。   他所推行的‘清茶’,更是被不少名士赞赏,称之为‘古来玄妙雅致之最’、‘文人士子书房四友之外,不可或缺之物’、‘茶圣’、‘风雅无双’……   这诸多的赞誉,加诸于一身。   谁都清楚,这几乎便等于是一位名传天下的名士清流即将冉冉升起。   可清楚归清楚。   亲眼见到,终究还是心中震撼。   一时间,许多人都将目光投注在梁山伯的身上,眼神之中,皆是不可思议和崇敬。   迎着众人的视线,感受着他们目中所流露出的羡慕之意,梁山伯心里很清楚,这是许询在为他扬名,感动之余,也是拱手说道:“询公厚爱,山伯……实是愧不敢当!”   许询并未在说什么。   而是直接一把挽住梁山伯的手臂,道:“你我之间,也算是故友重逢,说这些就见外了……走,且随我游览玉皇山景致!”   说着。   他便亲自和梁山伯把臂同游,在周遭众多士子羡慕且震惊的注视下,遍览风光。   和梁山伯闲逛之时,路途上到处都是士子,于是许询时不时的对路上的士子点评一二,或是提出问题,听他们的回答。   如此下来。   直到中午时分,已然是听取了数十位士子的辩难,同时也给出了评价。   中午就在山上就事,梁山伯被许询邀请着吃饭,一同就食的都是太守袁崧和郡中的长史、幕僚。   这样的殊荣和待遇,更是被其他士子们看的瞠目结舌,心生艳羡不已。   吃过午饭。   许询又和梁山伯聊天。   他并未特意的考校梁山伯的学问。内   许询作为孙绰的好友,他很明白,梁山伯能成为孙绰的弟子,绝非寻常之辈。部   因此。群   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更类似于好友之间的辩难论道。梧   许询乃玄言领袖,一代文宗,可谓是才华横溢,无论儒玄,几乎是信手捏来。一   而梁山伯虽年纪尚轻,但才学也已经登堂入室。韭   虽在学识底蕴上比不上许询,但梁山伯毕竟见识要更加广博一些,所涉及的领域也更驳杂一些,常有惊人妙语。依   故而能和许询辩论个你来我往。2   两人一番辩论,越说越是兴奋,大有一股相见恨晚之意。祀   时光飞逝。⑵   当他们恍然醒悟过来时,却发现已然是下午申时三刻。思   从吃完午饭他们便开始辩论,恍惚之间,却已经是两个时辰过去了!(   辩难之时,尚且还沉醉其中感觉不到,此刻停止下来,立刻就发觉口干舌燥。三 · ··求鲜花· ···)   但即便如此,许询仍旧是有些意犹未尽:“和山伯小友谈玄论道,真是一件极为快意的事情啊!”   事实上。   若非此刻日头西斜,而他还需要评选诸多士子的才学和风雅,他真不想停止下来。   ……   日头西斜。   太阳即将落山,红色的光辉洒遍山头,映照着整个玉皇山鲜红一片。   山上,诸多士子或是被考校学问,或是表演才艺,他们的表现都被许询记在心里。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   绝大部分的士子都已经完成了评选。   而就在许询准备加班加点,完成最后的评选之时,却忽然在此时,听到一声琴音——   “铮!”   一道如同金铁交加,仿佛平地陡然炸响的惊雷般,蓦然在耳边响起。   而这一道琴声响起的瞬间,渺渺的琴音便陡然传播了出去,席卷整个玉皇山顶。   玉皇山头上,几乎所有人都为之一愣,随后下意识的将目光投注到声音传来的方向。   却见山崖边,老松之下。   一名身着青色细葛宽袖衫,头戴黑纱冠,相貌俊逸,气度出尘的少年,面临红日云海,正在拨弄瑶琴。 .... .... 0   他认真的在弹奏着,可动作却显得随意至极。   神态从容,表情泰然,修长的手指拨弄琴弦。   如流水般的琴声,便从其指缝间缓缓流淌而出,让所有人的心神都在这瞬间安静了下来。   “这……”   “竟是一首未曾听闻的琴曲!”   许询目光一愣,脸上露出动容之色。   许询好音律,虽自己并不擅操弄琴箫,但却十分喜爱听。   以往去好友处拜访,必要让好友将家中舞姬喊出来,表演琴曲箫曲。   所以若论对琴曲的了解,许询虽称不上前几,但也算是颇深。   但以他的见识,也未曾听闻这曲子。   如此想着。   他便不再多想,立刻便沉浸在琴曲之中。   只觉得这琴声,刚开始时曲调悠然自得,颇有一股飘逸洒脱的格调,随后忽然变化音调,以滚拂技法,刻画出一种豪放无羁,任情自然的隐士态度。   至于其他人,也都在此刻沉醉在乐曲之中。   所有人都似乎看到了这样的一副画面:   渔夫和樵夫在青山绿水间,悠然自得。   他们或是在河中捕鱼,或是在山中伐木,完全摆脱了凡尘俗世的羁绊,自得其乐,沉醉渔樵之中。   良久之后。   “铮!”   伴随着最后一道琴声的响起,而后逐渐平静,最终消失不见。   一曲彻底终了。   但山顶上,不少人尚且还沉醉在琴声之中,无法自拔。   难知过了多久,许询率先醒悟过来,咂摸了一下嘴巴,问道:《此曲意味深长,神情洒脱,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橹声之欸乃,隐隐现于指下……山伯小友,此曲何名?”   “渔樵问答。”   梁山伯放下瑶琴,轻声回道。   “渔樵问答……好名字!”   许询复述了一遍,似在沉吟,又似捉摸,片刻后,感慨道:“千载得失是非,尽付渔樵一话而已!”   “今日评选士子一百三十有二,山伯小友当列为第一!”   ……   ……厂. 第65章 名列二品,孙师的教诲,准备回家!(第1更求订阅)   这场重阳雅集,终于在太阳落山前结束。   许询将所有的士子全部选拔完毕,吴郡、会稽、豫章三郡,共计选出一百三十二名入品士子。   不算很多,但也绝对不少。   其中士族出身的子弟占据大半,唯有寥寥不足二十人寒门庶族之地,被擢入九品行列,但绝大部分都是八品、九品,唯有三人名列七品。   即便如此,梁山伯看到那三名寒门子弟,也已经是感恩涕零,激动的无以言表。   此外。   士族出身的弟子,大部分都集中在五品和六品行列,只有少部分成为四品和三品。   而能够位列二品中,也仅有两人。   其中一人,乃是出身陈郡琅琊王氏出身,书生王羲之的第六子,名为王操之。   操之工于草隶,十三岁时便随父参加过那场著名的兰亭之会,少有盛名,高迈不羁。   虽闲居终日,容止不怠,风流为一时之冠。   如今年纪轻轻,却已经名传江东。   此次前来定品,不出意外,便成为了二品。   而相比较于王操之,最让众人意外的则是另外一位被定为二品的士子,居然是梁山伯!   这简“四四三”直就骇然听闻!   不可否认,梁山伯才学、和雅技在今日这么多士子中堪为最高。   可他终究只是出身下等士族啊!   士族之间,也有着潜规则。   高门大姓最高可二品甚至是一品,中等世家最高可名列二三品,但末等的三流士族,子弟最高极限不过四品罢了。   九品官人法施行这么多年来,被评为二品的士族士子虽不多,但能以十六岁的年纪就被列为第二品,而且还是出身下等士族,绝对是前无古人!   他们甚至可以想象,若是此事流传出去,必将轰动整个江东之地!   虽对许询给梁山伯定的品级有所异议,但这终究是中正官的权利,因此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而许询也没有任何解释的意思。   在此事完结之后,他便率先离开,只是在走之前,却单独唤来梁山伯。   “山伯,我将你擢为二品,你是不是有所诧异?”   许询看着风度依旧的梁山伯,笑吟吟的问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   当时听许询宣布结果时,他却是心中掀起了波澜。   在他想来,以自己的出身,所能获得的品级,最高也不过才四品。   但没有想到……   竟然直入二品。   梁山伯当时在许询说出这句话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虽然志在一品,但其实打的主意是等三年后的复核时,中正官会有一次修改评语和定品的机会。   那时他经过三年的养望,早已经名传天下。   获得二品乃至是一品圣人之境的把握也会大很多。   岂料……   如此想着,就听到许询说道:“山伯小友,我之所以这么做,实则是有原因的。”   “虽你我二人之间相处并不多,但君子之交不在乎时间,而在于品德操行……我能看出你心有大沟壑,腹中有乾坤,非是等闲之辈。”   “我不知道你有着怎样的志向和理想,但山伯小友作风行事都颇和我心意,自然要尽我所能,助你一臂之力……我虽是名士,但却不喜入仕,能帮你的也只到这里了……”   “至于将你擢入二品后的流言蜚语,山伯小友可完全不用去理会,那些人,不过就是一群庸俗之辈罢了。”   “《庄子·秋水》云:井蛙不可以语于海者,拘于虚也;夏虫不可以语于冰者,笃于时也;曲士不可以语于道者,束于教也。山伯小友,临行之前,便将这句话送给你,还请自勉之!”   “另外,若有机会,或可前往山阴,拜访安石兄一番,他对你可是颇为好奇,早想见上一面了……”   听着许询的谆谆教诲,梁山伯心中不由动容。   他万没有料到,许询竟然会对他袒露这样的胸臆,实在是令他倍感意外的同时,也大为感动。   当下深深躬身,拱手一礼,认真道:“询公恩义,山伯……无以为报!”   见状。   许询朗声大笑,随后便转身离开,径直下山去了。   梁山伯站在山顶上,望着许询在人群簇拥下离开,举止洒脱,言行坦荡,颇有名士气度。   “这便是魏晋名士的风度和性情吗?   他怔怔地站在原地,心里如此想着。   只是沉默的看着山道。   难知过了多久,直到太阳终于落下,山顶上的士子们都已经走了,这才回过神来。   “山伯兄,恭喜你被擢入二品之列!”   这时。   祝英齐才走到身边来,话语之中带着羡慕之意,却无丝毫嫉妒之心,由衷的祝贺着。   梁山伯洒然一笑,道:“主要是询公恩义……还要多谢英齐兄和英台等我,时候也不早了,咱们一起下山吧!”   祝英齐和祝英台自然赞同。   三人便一起下山。   期间,梁山伯和祝英齐便闲聊着,而祝英台则是满目崇敬的看着梁山伯。   第一次参与雅集,便被位列二品。   这是何等惊才绝艳的才情?!   几乎令人听了都为之动容。   这也使得她心中对于梁山伯的崇敬都快要抑制不住了。   ……   日暮西山,夜幕降临。   秋风吹拂,寒意涌动。   梁山伯将祝英台和祝英齐送回到万松书院,然后便自己一个人回到了草堂之内。   刚进屋。   便看到老师孙绰端坐在厅内,正翻看着棋书,自己弈棋。   “山伯回来了。”   见着梁山伯进来,孙绰颇为淡定,自顾自的下棋,但话语之中却还是透露出他的关心:“定了几品?”   他并未问梁山伯有没有入品——   以梁山伯的才学和相貌,必然是能够入品的。   如今所需要在意的是究竟被定了几品。   闻听此言,梁山伯笑着说道:“二品。”   吧嗒……   此言一出。   孙绰原本捏着棋子的手当即一颤,棋子也跌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二品?”   他站起身来,显得很是意外:“原本我以为,许询或许会将你擢入三品,但我终究还是小看了他的勇气……竟是直接将你擢入二品!由此可见,许询真的很欣赏你。”   梁山伯想着许询为他的所做作为,也不由感动的说道:“询公与我一见如故,我们谈玄论道了数个时辰……能得询公厚爱,实是山伯的幸运. ..”   孙绰也显得很是欣慰。   他看着梁山伯,身形笔挺,如春柳青竹,长身玉立,无论才貌还是颖慧,皆是上乘之选。   能收到这样一位弟子,真是他孙绰的幸运。   心中这般想着,孙绰不由说道:“如今你被定为二品,以这样的年龄和出身,堪称是绝无仅有,诸郡定然会有一些眼红小人的流言蜚语对你中伤,但这些都不足挂齿。”   “且不说是否公道自在人心,你的才学大家也是有目共睹,自然不会轻信,但你也需做好心理准备,勿要被其所影响。”   孙绰说出这番话,便是担心梁山伯心情脆弱,故此提前告诫。   梁山伯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过是一些有可能会出现的猜测和流言蜚语罢了,自然不会对他产生丝毫的影响。   见着梁山伯点头,孙绰便又道:“而今你已经成功入品,下来便是养望!”   “无论是走仕途还是成名望清流,皆需要隆重声望……我朝历来便有以名望而起家高官者,这一点还须谨记。”   梁山伯认真的点头,将其记在心里。   东晋重风度,平时笑谈风月,不讲丝毫俗事。   但只是在外在的表现罢了。   还是那句话。   真要是不在意任何东西,那些名士便应该会成为隐士。   一旦成为名士,必然便会为名所累,必然会有所追求。   哪怕许询。   虽生性放旷,乃江东有名的征士,朝廷数次征辟皆是不从,也是有所追求。   在比如,那些士族。   倘若真不争,也不可能会有数千上万的奴仆,家中田产万顷了。   眼下他们师徒二人荣辱与共,在自家草堂关起门来说话,自然是坦言相对,毫无隐瞒。   唯有如此。   孙绰才能知道梁山伯的打算,才能为1.3梁山伯尽量铺平道路。   两人就着此时聊了许久,直到月上中天,梁山伯注意到孙绰有些疲惫,于是便提出告辞。   只是在离开之前,却忽然说道:“孙师,如今已然定下品级,我打算近期回一趟家……家中母亲挂念,我想尽快将这个消息告知家慈,让母亲放心,还请孙师准许。”   闻言,孙绰说道:“这乃是为子之孝,我岂有不准的道理?”   “不过……”   说到这里,他却话锋一转,道:“回家之后,你可在山阴县拜访安石兄……安石对你颇有赞誉,此前不知也就罢了,而今既然知道对方的身份,当要前去拜访一二。”   “还有……”   “我记得你明年开春便可行弱冠之礼了吧?”   “等你行弱冠之后,便可带剑远游,一方面是增长见闻开阔视野,另一方面也是结交好友传扬名望,这一点你也要提前做好准备。”   梁山伯其实也心存了游历的想法。   本来就算是孙绰不说,他也打算找个机会说出来,而今,孙师此言可谓是与他不谋而合。   念及此处,梁山伯便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   ……. 第66章 钱塘县丞,来给老安人报喜!(第2更求订阅)   虽说已经决定回家。   但也并非是说走就走。   在离开钱塘之前,先是入县城,拜访了一番刘恢刘长史,感谢刘恢对他的照顾和厚望,当天便在刘恢家吃了一顿饭,晚上还手谈几局。   直到第二天,这才离开。   随后又去拜访了钱塘县令。   在县衙官署,钱塘令对梁山伯进行了颇高的评价,先是对他在钱塘江上斩杀十余贼子,解救上百的百姓报以感谢,称赞了梁山伯的剑术高超。   然后又赞誉他的学识和雅艺造诣。   一番交谈,直到下午时分,梁山伯才得以离开。   走时,还被钱塘令恳请留下一副墨宝,最后梁山伯拗不过钱塘令的热情,只能挥毫泼墨,写了一副字,这才回到草堂。   在草堂内,梁山伯又跟孙师拜别,依依不舍的告别后,才让四九驾驭着牛车,和采薇一起赶路,回抵钱塘。   值得一提的是。   就在梁山伯拜别老师好友准备回家的这段时间内,因为许询擢梁山伯入二品,确实也在仕林之中引起了一番热议。   不少人都对此表示质疑,认为梁山伯缘何能被选入二品?   当然。   这些质疑一旦流传出来,大部分都会被其他士子表示不屑:若是连梁山伯这样的才学风貌都不能入二品,那这世上,又有何人可入得?   这话一出,质疑的士子当即便哑口无言。   世人都不是傻子。   自然是清楚梁山伯12的才学顶尖,再加上梁山伯也是士族出身,并非是寒门庶族子弟,虽擢入二品有些惊世骇俗,堪称是前无古人,但终究也没有让人无法接受。   一是因为许询此举,并未动士族的根本利益,说来说去,梁山伯也是出身士族。   二来则是近来梁山伯名望激增,《洞见玄心》在扬州流传,茶道更是逐渐蔓延整个江东,梁山伯之名,已然轰传州郡之内。   名望之盛,甚至都与王献之齐名,被誉为山阴双杰之一。   是以。   若这样的才学和风貌都入不得二品,天下间又有谁有资格被擢入二品?   除此之外。   还有一件事,也是让梁山伯注意了一番。   那就是太原王氏。   自从王蓝田死在钱塘后,太原王氏的反应很是激烈,立刻就派人前来调查,甚至还问责了钱塘令,责令钱塘令和吴郡太守,务必要尽快抓住真凶。   据说王氏的态度很不好,让吴郡太守袁崧很是恼火。   他出身陈郡袁氏,也是顶尖门阀之一,与琅琊王氏、陈郡谢氏、兰陵箫氏并称为四大姓。   从西汉时,他们陈郡袁氏便已经显赫一时。   东汉时期更是搬迁到汝南,成为当地第一望族,汝南袁氏,四世三公,世传孟氏《易》学,门生故吏遍天下,何等显赫?   虽然到了如今。   袁氏的郡望和门阀稍有不如,但也是顶尖士族。   你区区太原王氏,一个北边来的北呛,算什么玩意,也敢来呵斥我?   在这样的情况下,袁崧对于太原王氏直接闭而不见,甚至还多次和身边的随从埋怨:王氏跋扈,处之之死,乃自取也。   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王氏嚣张跋扈,王蓝田能落到这个地步,肯定是咎由自取,自寻死路。   言外之意,是嘲讽太原王氏家教不行,以至于让王蓝田落得这样的下场。   这句话一出,太原王氏顿时也就恼怒了起来。   我太原王氏的子孙在你钱塘境内遇刺身亡,你不帮忙寻找凶手也就罢了,居然还嘲讽奚落?   太原王氏必不与你陈郡袁氏干休!   两大顶尖士族,于是便这样隔空对骂了起来。   倒是让其他士族们,看了一场好大的热闹。   但这些,就不关梁山伯的事情了。   就在梁山伯回家之时。   与此同时,在山阴县。   一辆牛车停在了梁家的大门口,牛车内下来一个身着官服的官员。   他乃是山阴县的县丞,此次前来便是为了给梁家报喜——   山阴梁家子弟梁山伯,今年九月九日于钱塘玉皇山上,被小中正暂列位二品,经过郡中公议,已经下发到县内。   这不……   此次便是过来传达。   按理来说,这种事吩咐一个县中典吏便可以,但想到梁山伯被擢入二品,以及近些时日以来梁山伯的名望,他还是决定亲自过来走一趟。   他站在地上,看着面前的偌大梁府,不由唏嘘之中又带着一抹感慨和难以置信。   谁能想到呢?   原本梁家在山阴也算是一方豪强,可惜梁文山梁太守在任上病倒,梁家瞬间家道中落,只剩下孤儿寡母和一些在老家什么事情都不懂的族中长辈。   偌大士族,竟无一名男子可担重任,这自然就成了其他人眼中的香饽饽。   他可是听说了。   就在前段时间,县中几个家族便打算在今年十月初的察举中,动一番手脚,将梁家从士族牒谱排名中剔除出去。   一旦做到这点。   以梁家如今的话语权和地位,恐怕瞬息之间就会被县中的那些寒门庶族所一拥而上,分食干净。   然而。   就在所有人以为此事已然成为定局,堪称十拿九稳之时。   梁山伯却忽然出现了。   先是与祝家交好,名声传到县中,然后远赴钱塘游学,拜入江东名士孙绰门下。   得了这么大的靠山不算。   居然连谢安都对其赞誉有加。   尤其是近一个月以来,各种梁山伯的事迹不断流传出来,他们山阴县有着王谢两大家族,其他士族也不少,在整个扬州乃至是江东,都属于文风顶峰。   仕林之中每每出现大事,都会第一时间收到消息。   正因如此。   所以他们才愈发的感知到梁山伯如今的可怕。   如此年纪便有了这样大的成就,而今又在雅集上被许询列为二品,再加上他受这么多名士赏识……   这一桩桩、一件件……   几乎便等于他未来的道路已然是一帆风顺,假以时日,必将成为名传江东的文宗清流。   而梁山伯定品之事传回来之后。   原本对于梁家还虎视眈眈的几个寒门庶族,立刻偃旗息鼓,再也没了动静。   短短两月。   从危机四伏的局面,陡然间到风平浪静。   这种能力……   哪怕是自诩见惯了大风大浪的县丞,也不由瞠目结舌,心下震撼。   对于那位尚且未曾谋面的梁山伯,更是多了一些好奇。   摇摇头,将这些想法从脑海中驱散出去。   县丞便吩咐身边的差役前去叩门,并且还特别吩咐,态度温和些。   “咚咚咚!”   大门被敲响。   很快,旁边的角门被打开,一个老仆见着差役的模样,不由询问道:“敢问公人此来为何?”   对于不认识的官差,一般都称之为公人。   差役很是客气的说道:“老丈,此乃山阴县丞当面,还请老丈速速进去通禀你家主人。”   闻听此言。   老仆顿时一个激灵,他下意识的看向差役的身后,便看到一名中年身着官府,正在马车旁等待着。   当下不敢怠慢,连忙说道:“还请稍待,我这便回去通禀老夫人。”   说完,便转身回去了。   梁家很快就得知县丞前来,一时间整个梁家都紧张了起来,还以为是梁家犯了什么事。   唯有梁王氏毕竟出身大家闺秀,这时站出来,强自镇定,让大家都不要惊慌,然后吩咐人将县丞请进来,她亲自前去会客厅接待。   梁家的主家如今只有梁文山这一脉,而其他都不过是旁支443。   梁文山去世后,便只剩下梁山伯这么一个男丁,但此时梁山伯还在外远游,遇到事自然只能由梁王氏这位六品诰命夫人支撑起来。   其他的旁支身份太低,   会客厅内。   县丞拱手对着梁王氏行礼,口中笑道:“下官,见过老安人。”   “许县丞客气了,还请入座。”   梁王氏让县丞坐下,主客分别落座后,仆人奉上茶水,这时梁王氏便笑问道:“敢问许县丞,此次来我梁家,所为何事?”   县丞坐在位置上,看着居然是梁王氏出面,不由在内心感慨梁家的人丁稀少。   但转眼又一想。   梁山伯已然定品,接下来梁家兴旺发达也是指日可待。   如此想着,这位县丞便拱手笑着说道:“老安人,此次前来,却是要给您报喜来着!”   “许县丞说笑了,却不知这喜从何来?”   梁王氏有些疑惑的说道。   县丞也没有卖关子,直接便将此次前来的目的给说了出来:“老安人恐怕有所不知,梁家梁山伯在钱塘游学,拜入江东名士孙绰门下,得谢安赞誉、刘长史引以为知己,今年九月初九玉皇山登高定品,更是颇得询公喜爱,被擢入九品官人法中的二品之列!”   “老安人,梁家兴盛在即呀!”   说完之后。   县丞又是拱手,表示祝贺。   而梁王氏在听了县丞的话后,脑海中却是嗡了一下炸响。   她整个人更是瞬间坐直了身体。   双手本来贴合着放在腹部,此刻却是陡然间捏紧。   此时此刻。   她面上看起来没有丝毫异色。   但实际上。   心中已然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脑海更是只剩下一道声音,在不断的回响着——   “二品!”   “二品!”   “我儿山伯……被定为二品!!!”   ……   ……. 第67章 景星麟凤,会稽马文才!(第3更求订阅)   在送走了许县丞之后,梁王氏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一时间喜极而泣,眼中流淌出泪水来。   旁边的丫鬟和仆人见了,都是惊慌,有些不知所措。   好在梁王氏很快就收敛情绪,立刻便召集梁家的子弟,连旁支也喊来,又请了族老前来,准备前去祖祠,将此事告知梁家的列祖列宗。   梁家子弟不多,主家除了梁王氏和梁山伯这一个男丁之外,唯有三家旁支。   加在一起,梁家人口也不超过三十人。   在得知梁山伯被定为二品后,整个梁家都欢欣鼓舞。   这时代的家族凝聚力很高。   往往家里若是出现一位天才俊杰读书种子,那可是举族之力培养。   梁山伯是主家的唯一男丁,未来要继承梁家主脉,他能闻名郡内,对于整个梁家都有着益处。   正因如此。   在得知此事后,族老们纷纷出动,前往祖祠,然后便在梁王氏的主持下,跪拜祷告,告慰梁家的列祖列宗。   梁王氏更是跪在丈夫梁文山的灵位前,念叨了许久,话里话外都是对梁文山的思念以及对梁山伯的夸赞。   让梁文山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儿子梁山伯身体康健前途顺遂等等。   做完这一切后。   梁王氏除了祠堂,便吩咐着梁家的子弟去县衙,开始为梁山伯活动。   虽然已经定下品级,但这只是暂定,真正定下来,还要等询公将名单报到大中正那里,也就是司徒府和吏部。   此外。   县中乡议、郡中品议等流程也不能疏忽。   中正官定下品级后,还会有官员前来回访,探查被定品的士子出身郡望如何,乡间评论如何。   如若士子身份造假,或者乡间风评不好,被定下的品级还是会被剥夺,甚至连带着中正官都要受到责罚。   说白了就是打造人设。   给梁山伯在县中树立一些正向的引导。   尽管梁山伯本来就品德俱佳,再加上县中也不会有人在这个时候非要得罪梁山伯,是以几乎可以确定无有差错,但终究还是要确保十拿九稳,不能出现丝毫差错。   总而言之。   伴随着梁山伯的定品,整个梁家士族都动了起来。   自打梁文山病逝在任上后,梁家如遭重击,就此一蹶不振,梁家的子弟都很惶恐,充满着对未来的迷茫。   但这些迷茫,都已经尽皆消散。   取而代之的则是那股子属于士族的自信和风度。   若仅仅只是家中一个子弟定品,他们还不会产生这么大的变化。   但梁山伯所得到的是二品啊!   哪怕是那些一等士族的子弟,想要获得二品也是殊为不易,更遑论是他们梁家这样的末等士族呢?   更不要说。   梁山伯还是孙绰的入室弟子,还有诸如谢安、刘恢、许询这样名满天下的名士清流欣赏,未来前途已然是不可限量。   只能行冠礼之后,养望造势,便可被择官录用,成为清官,自此梁家一飞冲天,恢复往昔梁文山在时的兴盛。   甚至……   让梁家更上一层楼!   怀揣着对未来的美满期许,梁家的子弟们办起事来,也是精气神十足。   更不要说。   据说近来会稽郡的郡主薄夫人邀请梁王氏前去道院赏花,甚至上虞祝家的老夫人也邀请梁王氏游览曹娥江。   更不要提,山阴县的县令夫人和县中诸多士族的女眷,也都是纷纷邀请。   这几天时间以来。   县中不少人都私下里议论。   “梁家,出了景星麟凤,自此大不一样了.々!”   ……   钱塘江边。   梁山伯正在等船过江。   站在渡口处,放眼眺望可见远处的观潮楼矗立江边,巍峨雄壮。   观潮楼位于凤凰山与江干一带,乃是观赏江景的最佳地点。   据称每年八月十五,钱塘江大潮时,山上堤岸处车如水流,人潮涌动,争相观赏,可谓是锣鼓喧天,旌旗招展。   据闻在大潮来临的那一天,还会有弄潮儿下水,彼此追逐、嬉戏、呼喝,每每潮头拍案,都掀起数丈乃至数十丈高的水浪,犹如万马奔腾汹涌而来,令人望之心惊。   不过现在潮水已经退去,虽还有波浪翻滚,但却是看不到那种犹若万马奔腾之势,雷霆万钧之力,势不可挡的奇景了。   当初来的时候,梁山伯还想着有机会来观钱塘江大潮,未曾想还是错过。   真乃是一个憾事。   如此想着,梁山伯不由叹了一口气。   而这时,不远处行来一辆牛车,缓缓朝着渡口便靠拢。   牛车停下。   就见着上面下来一个年轻的士子,身着宽袍大袖衫,身材修长,风度翩翩,相貌也是不俗,更难能可贵的是,其身上还带着一股其他士子所没有的英气。   那士子下了牛车后,发现渡口有许多苦力,灰尘很多。   年轻士子左右看看,发现一旁的小树林中有着空地,而且林中已经停了一辆牛车,于是便让仆役将牛车驱赶过去。   他们见牛车上只是坐着一个身穿粗葛短打的仆役,因此并未在意,连招呼都没打,两个仆役直接便把牛车牵到一边,系在一处木桩子上。   结果也不知是他们的动作大了一些,还是牛没搞清楚指令,以至于多走了几步路,所拉着的车厢就一下子撞到了旁边的牛车车厢上。   车上的四九一个没注意,顿时就被掀翻了下来。   他站起来后,并未第一时间查看自己有没有受伤,而是看着车厢内的各种物品有没有被损坏——   这车厢内,可都是其他名士官员送给少爷的礼品。   其中还有少爷老师孙绰送给老主母的补品和书籍,皆是十分珍贵,要是损坏了那可就糟了。   打开车厢一看,顿时便看到几个盒子都被撞开,一些药品和文房四宝被撞散在车厢的木板上。   见到这一幕,四九顿时便急了。   忍不住抱怨道:“你是怎么驱使牛车的?旁边还有这么大的空地,怎么就能撞上来?”   “撞了也就撞了,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听着这话,一个仆役不由呵斥道:“在敢废话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   四九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看着这两个仆役一个个气势汹汹,目中无人的模样,便知来头不小。   四九想着不能给少爷惹麻烦,于是也就没有再继续说话。   而是愤恨的看了他们一眼,随后自顾自去收拾凌乱的盒子去了。   见状。   这两个仆役不由冷哼一声,脸上露出一抹嗤笑之色。   这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被那名士子看在眼里。   但他却并未多说,甚至看也不看四九一眼,只是扫视着远处的江面。   没多久,他收回目光。   想着让仆役去渡口处问问,下一艘船要何时到来。   却在这时。   他的眼睛猛然扫视到四九正在卷起一副画。   此刻画已经被卷起一半,但剩下的一半,仍旧能看出几分神韵,让他不由眼神为之一凝。   “.¨这幅画……有点意思。”   这名士子走到牛车前,也没询问四九,直接将其拿在手中,欣赏了起来。   四九见了,当即便忍不住说道:“你这人怎么一点都没有礼貌,不经过同意就拿东西……这是我家公子的,快还给我!”   士子没有理会四九,仍旧在欣赏着画。   但站在他旁边的仆役却是指着四九的鼻子呵斥道:“又不是什么名贵之物,我家少爷看看又怎么了?”   “那也不能不经允许便拿,这是偷……你快还给我!”   四九急了。   这幅画可是少爷亲笔所做,平日里甚是宝贵,在收拾行李的时候,还特意嘱托他要好好保管,勿要损坏了。   眼下这个士子带着恶仆,一看便知不是好人。   要是让他们损坏了少爷的画,四九真不知道该如何交差。   如此想着,他便想要上前将其夺过来。   而那士子身后的两名奴仆见了,当即便是大怒:“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冲撞我家少爷!你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顶撞了,杀了你都无法泄罪!”   说着。   他们便要上前来打四九。   这里的吵闹,也将正在观潮的梁山伯所惊动。   他听着身后传来的喧闹声,不由皱眉,转身便看到四九被几个人围起来,看样子,对方似乎(吗吗好)还想动手。   梁山伯立刻走了过去,大声喊道:“住手!”   “你们是什么人?”   梁山伯说话之时,脸上带着愠怒之色,手更是按在了剑鞘上。   而此刻。   听着这喝声,两个仆役和那名士子也都下意识抬头看过来。   眼中当即露出一抹异色。   “少爷!”   见到梁山伯,四九也连忙高声喊了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   梁山伯皱眉问道。   听到询问,四九不敢隐瞒,连忙将先前所发生的事情都讲述了一遍。   而随着倾听,梁山伯心中当即便明白过来——   无非就是一个纨绔士子带着恶奴的事情。   一时间不由皱眉看去杂。   那士子听着四九喊少爷,便知此人就是正主。   心里原本对于四九口中的少爷还并不在乎,可此刻见着梁山伯的风度仪态甚是不凡,心下顿时被震慑住了。   在看梁山伯的眼神有些不善,士子目中无人的姿态稍稍收敛了一些,转而拱手一礼,解释道:“在下只不过是见着这样的妙笔心喜,因此这才行了鲁莽之举,还请兄台勿怪!”   说完,他又笑道:“在下会稽马文才,还未请教足下高姓,郡望何处?”   ……   ……. 第68章 回抵山阴县,暗中发展势力的设想!(第4更求订阅)   在梁祝的故事中,马文才出身士族门阀,气度不俗,虽与梁山伯为敌,也仅仅只是因为喜欢祝英台。   更值得一提的是。   此人文韬武略齐全,兼之心狠手辣,可谓是一名有着枭雄之姿的士子。   实际上,梁山伯在见到祝英台以及王蓝田和谷心莲后,就不止一次的曾想过,马文才是什么样子。   他想过很多可能。   但唯独没有料到,他与马文才的相见,竟然会是这样的一副场景。   这让他有些失望。   此人与自己想象中的形象,有着太大的出入。   倘若四九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拥有如此心胸和品行的马文才,即便心狠手辣,文韬武略又能如何?   不过就是小人之流,称不上枭雄之姿。   固然马文才仍旧是出身士族门阀,甚至父亲现在还是会稽太守。   但……   又能如何?   失去兴趣的梁山伯也懒得与他虚与委蛇,当下便冷声道:“称不上高姓,在下不过区区无名之辈罢了,当不得阁下如此大礼!”   说完。   正好见着一艘大船正在靠岸,便让四九驱使着牛车赶到渡口处等待着。   梁山伯也紧随其后,前去。   竟是看也不看马文才一眼。   身后。   马文才没有料到梁山伯居然这样无视他,不由心中生出不悦。   旁边的恶仆见了,更是添油加醋道:“什么玩意,居然也敢跟公子您摆脸色……公子,要不要我们过去修理他一顿,给您出出气?”   他这话不说倒好。   说了更是让马文才心下恼怒。   “说的甚么鬼话,是想给公子我树敌不成?”   马文才呵斥道:“要不是你们两个恶奴无礼,又怎会如此?!”   听着这呵斥,两个奴仆很443是委屈。   我们是狗仗人势不假,但公子您之前的态度也很是无礼啊!   只是这番话,他们也只能在心里腹诽一番,却是不敢说出来。   眼看着船到了渡口,俩奴仆驱使着牛车过去。   而马文才则是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前面的梁山伯,眼神阴翳。   他虽训斥自己的奴仆,但对于梁山伯先前不理会他,还是耿耿于怀。   不过。   他终究还没有失了智。   虽还不知道梁山伯的身份,但光看其气度仪表,便知道非是等闲之辈,因此并不敢轻举妄动。   上了船后,马文才便暗地里吩咐仆役去打量着梁山伯的身份,探查一番这是何人。   若是士族,那便酌情对待。   若是寒门庶族,自然是将之打压。   好让他知道,敢得罪我马文才的下场。   只是,马文才的想法注定要落空。   尽管两个仆役费尽心思想要打听,却都不能查出什么消息来。   而梁山伯自打上了船之后,也是一直呆在自己的舱室内,并未出面。   最后,直到大船靠岸,梁山伯乘坐着牛车离开,马文才也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和底细。   渡口处。   “公子……”   一个奴仆眼中露出一抹探寻之色,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在他面前。   马文才看着梁山伯一行离去的方向,脸色阴晴不定。   足足过了许久,这才说道:“算了……本公子还有其他要事,就暂时不要管他,事后私底下打听一番就是了……咱们走,回郡守府!”   说完,他便率先转身离开。   ……   牛车上。   梁山伯泰然坐在车厢内,捧着一本书看了起来。   而赶车的四九则是时不时回头看一眼。   在走出好一段距离也没有发现后面有人追上来时,他这才说道:“公子,那几个人没有跟过来……幸好,先前可把我吓死了。”   自上船以来,对方就一直在打探他们的身份,几乎是明目张胆。   而下船后,更是一直盯着他们。   这让四九颇为紧张,还以为对方是想要劫道报复,因此在下船之后,便立刻驱使着牛车,载着公子和采薇离开。   “看把你吓得……”   看着四九这一副紧张的姿态,采薇不由捂嘴一笑,说道:“四九你真是糊涂了,也不想想咱们公子文武双全,剑术超群,十几个贼子都不是对手,那区区几个人还能打得过咱们公子吗?”   而听了这话,四九也是一愣,一拍脑袋道:“对呀,我怎么把这茬忘了!”   “有公子在,我怕什么呀……怕的应该是那几个恶人才对!”   说着,他这才算是彻底的放松下来。   “行了,别搞怪了,专心看路。”   梁山伯感觉到车厢有些摇晃,于是索性便将书收起来,轻声说道。   这一声叮嘱,让四九顿时肃然起来,专心的看着道路。   再度回到山阴县境内。   虽仅仅只是两三个月,但却让他心中生出一股恍若隔年的感觉。   透过车窗,可见到道旁的树木叶子都已经枯黄,微风一吹便纷纷扬扬洒落。   去的时候,尚且还是青翠。   而今回来,却已经变了样。   目光看的再远些,可以见到一些农田和村庄,田中隐约有着农夫在伺弄着庄稼。   而河岸小溪边,则是妇人在浆洗衣服。   这个时节的天气已经十分寒冷,河水更是冰凉,梁山伯可以想象,那些妇人的手都绝对已经冻得通红。   看似民生多艰。   但实际上。   能得到这样的安稳生活,已经是百姓们的愿望了。   他们所要的并不多。   无非就是想着世道太平,能吃饱肚子,家中有些余粮,房中有些积蓄,能娶个媳妇,能生个娃传宗接代。   然后活着。   仅此而已。   但恰恰就是这样的朴素愿望,却在这个时代显得弥足珍贵。   南方偏安一隅,尚且能过着眼下的平稳生活,但梁山伯却知道,即便是这样,也已经过不了多久了。   今年是升平元年。   按照梁山伯所知道的,就在这一年,前秦苻坚即位,称大秦天王。并且苻坚唯才是举,任用王猛为相。   同时(bcbd),前燕迁都于邺。   整个北方大地,再度风起云涌。   而在接下来的几十年间内,整个北方大地都将成为一片白骨之地,任由各方势力登场。   此外。   在南方,桓温也是枕戈待旦,一方面志在北伐,而另一方面,也是谋求篡位。   各方势力纷乱如麻。   留给梁山伯的时间……已然是不多了。   如此想着,梁山伯心中不由生出一些急切了。   但他也知道,任何事情都急不来。   如今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已然是颇为迅速了。   虽这只是起步和开始,接下来尚且还有更远的路需要走。   但下面每一步都必须要走的更加扎实,更加稳重。   “持如履薄冰心,行勇猛精进事!”   唯有如此,方才可以。   不过……   梁山伯转念一想。   而今他已经定为二品,虽只是暂时,但想来应该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或许……   到了可以培养属于自己的班底的时候了。   “高筑墙、广积粮!”   “同时……”   “暗中蓄养私兵、发展势力,以待时机!”   他轻声呢喃道。   但问题又随之来了,若想蓄养私兵发展势力,就需要人手和钱!   人手不缺。   这时代到处都是流民。   而且士族的领地内,哪怕是朝廷轻易都不可入门。   完全可以召集可靠的流民,建一处别院,训练私兵。   关键之处就在于钱!   需要很多很多的钱!   无论是蓄养私兵还是暗中发展势力,都需要大笔的钱!   梁山伯脑海中有些后世的记忆,完全可制造各种对此时的人们而言,比较新奇的玩意。   如肥皂、牙刷、香水之物。   甚至连造纸、活字印刷若是必要的也可以搬运出来。   造纸也就罢了,此时便已经有各种草纸和紫藤纸。   若是他能制造出后世的宣纸,必将成为一大杀器,敛财无数。   但活字印刷却不然!   此物太过惊世骇俗,若是搬运出来,毫无疑问是等于触动了士族的根本利益。   毕竟,士族掌控天下的根本和基础就在于知识。   一旦他将其制造出来,天下大半的士族都要将他视为仇人。   届时,他在东晋将会寸步难行,举世皆敌!   就算要制造,也要等自己有一定的实力才可以。   先将活字印刷剔除,梁山伯脑海中逐渐形成一些现如今可以弄出来的产物。   “肥皂、牙刷、香水这些生活用品,可以推行!”   “造纸、酿酒也获利甚多。”   “此外,让家中种植茶树,专门炒制上等茶叶,以我之名气和所撰写的《茶经》,必将掌控‘茶’的话语权。”   “假以时日……梁家的茶,必能成为江东最为顶尖的茶品!”   梁山伯脑海中逐渐有了一个雏形。   只是……   将这些东西制造出来不难,难的是如何将其推广出去。   梁家虽是士族,但只在山阴县有些声望。   即便是靠着他的名气,也不过只能在会稽和吴郡内铺开商路。   其他的地方就鞭长莫及了。   若是细水长流,逐渐打开名气,这样做自然是没有问题。   但梁山伯想的是尽快获得一大笔银子,自然想要尽快的将这些货品铺开,最好在整个江东普及。   而此时能有这般实力的,唯有那些顶尖的士族门阀。   但与那些顶尖士族合作,焉知他们在看到惊人的利润后,不会心生贪念,转而将梁家踢开?   以梁家的体量,根本就没有反抗的力量!   所以……   他必须要寻找一个底蕴强大,实力足够,但同时又与他私交甚好,确保不会背刺的士族。   而这个士族……   他略作沉吟,心中便已然有了想法。   只是能不能行得通,尚且还需要亲自见过才知道。   ……   ……   ps:每天四更,每天的总字数加一起超过一万三千字!在飞卢虽然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了!   而且这本书和其他不同,大家也都看的出来,涉及到许多的资料需要查阅,写起来很是艰难。   实际上每天写四章,我都要从下午一点写到凌晨两点,至少十二个小时!大家看我更新时间就能发现!   看在我这么努力的份上,求各位书友多多支持!拜谢!!!. 第69章 新的签到,准备种茶!(第1更求订阅)   山阴县,梁家。   梁王氏今天和山阴县的县君夫人拜访道院,乞求家人平安,游览了一天,早已是身体疲惫。   刚刚吃完晚餐,脸上便露出倦容。   在两个婢女的服侍下洗漱了一番,刚准备入睡,却忽然听到前院传来一阵~喧嚣声。   “发生了什么事?”   梁王氏询问道。   梁家的宅院很大,从前院到这里,至少有着数百步的距离,她也是有些-听不清。   “老主母,奴婢过去看-看。”   一个婢女温声说着,然后便准备去前院看看情况。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   却听得前院传来呼喊声,随后便是急促的脚步从由远及近,犹如疾风骤雨般靠近。   便见着一个仆人跑进来,望见梁王氏后,立刻便兴奋的喊道:“老主母,老主母,公子回来了!”   闻言。   梁王氏顿时喜出望外。   顾不上再去洗漱,当下便说道:“快,快随我一起迎迎。”   她自顾朝着前院走去,旁边的两个女婢连忙搀扶着,生怕老主母摔倒了。   刚走了没几步,便看到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长身玉立,相貌俊朗,大袖飘飘,气度出尘。   赫然正是梁山伯。   “娘,我回来了。”   见着母亲,梁山伯立刻上前行礼。   梁王氏忙是挽住儿子的手臂:“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让娘看看……”   她上下打量着梁山伯,摸了摸脸,最后才道:“瘦了,这才两三个月不见,就瘦了这么多……不过我儿看起来更高了……吃饭了吗?怎么是赶夜路回来的?这太危险了。”   母亲一连便问了几个问题,话里话外满是关切。   儿行千里母担忧。   梁山伯虽只是出去两个月,相距不过两百余里,但儿子不在眼前,就会让做母亲的担忧。   但梁山伯还是能听出母亲话语之中的喜悦。   当下他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着说道:“这不是想早点回来吗……家里还有吃的吗,一路赶回来,都饿了一天了。”   “吃的有……小云,快去吩咐厨房端来饭食。”   梁王氏连忙指使着仆从。   片刻后,饭堂内,下人已经点起了烛火。   青铜所制的烛台上,有着红晕光芒照耀,洒落满屋。   屋内摆放着一张矮脚案几食案。   此时案上已经摆放着一些食物,有荤有素。   一股香气扑鼻而来,让梁山伯不由食指大动。   他确实是一天没有吃饭了,腹中本就饥饿,此刻闻到这味道,再也忍耐不住,于是便狼吞虎咽了起来。   不过在吃之前,还是记得问了一句四九和采薇。   在得知厨房也顺带给他俩做了一顿饭后,梁山伯这才放下心来。   眼看着梁山伯狼吞虎咽之时,仍旧有着一股风度,梁王氏面上不禁露出一抹慈爱与欣慰。   这就是她的儿子!   让她引以为豪的儿子!   一刻钟后,吃完了饭,梁王氏亲自端来茶水,让梁山伯润润嗓子,随后奴仆们将碗碟都撤了下去。   而这时,梁王氏才开始与梁山伯闲谈了起来。   屋外寒意弥漫,秋风将树枝吹得哗啦作响,落叶都纷纷飘落下来。   而屋内温和如春。   梁山伯给母亲讲述他在钱塘拜入孙绰门下时的经历,讲述他与刘恢相识的趣事,讲述他在登高雅集定品之日,如何被许询赏识,以及讲述梁山伯在钱塘的点点滴滴。   在梁山伯讲述的时候,梁王氏便一直在倾听着。   脸上的笑容从始至终都挂在脸上,从未消散过。   一番讲述,直到月近中天,母亲脸上露出浓浓的倦容时,梁山伯便准备退出,请母亲歇息。   然而母亲还是想要听一会。   还是梁山伯劝解着,说他现在已经回来了,明天又不会走,母亲早些歇息,明日在听也不迟。   梁王氏这才作罢。   回到自己的院落。   发现屋子已经被采薇收拾的很利落,各种从钱塘带回来的物件,也都安置好了。   梁山伯赶路一宿,也有些疲惫,于是简单洗漱了一番,上塌入睡了。   只是。   在他入眠之前,却忽然想到今日距离上次签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又积攒了一次最高概率的签到。   当下便唤出系统,毫不犹豫的命令签到。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   “由于宿主积攒三十日签到,自从触发最高级别签到奖励!”   “正在获得奖励,请宿主稍等!”   “恭喜宿主,获得【香薰之道】登峰造极技能,获得10000积分。”   香薰之道?   梁山伯第一时间将目光投注过去。   【熏香之道】:获得此技能,可让宿主了解制香、燃香、品香、熏香之技艺,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熏香之道,早在春秋战国时期便已经出现,主要是为了入睡和掩盖气息。   东晋王嘉所著《拾遗记》中记载,燕昭王二年,波弋国贡‘荃芜之香’。   不过。   在秦汉以前所焚烧的乃是一种名为兰蕙的香草,直到汉武帝时期,岭南逐渐与中原贯通,由于武帝好道,南方诸郡纷纷贡献珍奇,香料也就传入中原,由此兴盛。   发展至今,也已经成为了士子雅艺的一种,不过比之琴棋书画诗酒茶要更为小众一些。   当然,这里所说的小众只是相对而言,士子们对此了解并不精深。   但实际上。   几乎每一位士子的书房、卧室内,都会放着一个熏香炉。   无论下棋、读书、还是入睡,都会将其点燃,可起到助眠、定神之功效。   但总的来说。   这个技能对梁山伯并未有太大的用处,但总也是一个登峰造极境界的技能。   有,总比没有好。   伴随着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等梁山伯将其消化完之后,他便成为了一个沉浸香道数十年,堪称是制香和沉香大师的存在。   而在认真了解了制香技艺后,梁山伯才知道自己此前对香道的了解是多么的片面。   天下香料何其多,各种不同的香料配合,能发挥不同的作用。   就如中医中所推崇的君臣佐使。   增一份香料或者减一份香料,所产生的效果便会有所不同。   更不要说,让一些原本看起来普通的香料,放到一起点燃后,更是会起到各种神奇的效果。   致幻、昏迷、窒息、助睡、定神……   可杀人于无形,也可带来助益。   总而言之。   熏香之道,深沉浩渺如烟海,若是发挥得当,能起到极大的作用。   此外。   还有10000积分,也算是一笔不小的收获。   毕竟,若是正常按部就班的签到,积攒三十天也不过只能得到3000积分罢了。 · ··求鲜花· ···   而今能得到一个登峰造极境界的技能和10000积分,已然是运气不错了。   打开个人信息,便看到数据如下:   【姓名】:梁山伯   【积分】:13700   【状态】:如沐春风、气运加持   【技能】:棋艺宗师(超凡入圣)、圆满-奕剑术(超凡入圣)、熏香之道(登峰造极)、琴书画(炉火纯青)、君子六艺(登堂入室)   看了一番,梁山伯颇为满意的将其关闭,随后便闭目入睡。   ……   翌日。   梁山伯早早起来习练剑术,洗漱一番吃了早餐后,又回到书房读书习字。   学无止境。   虽然梁山伯有系统,完全可以靠着积分将学问提升上去。   但多学习,总会增加自己的见识。   等到巳时一刻,便看到母亲梁王氏也起来了。   梁山伯前去问安,随后跟母亲提及了种茶一事。   “种茶?”   梁王氏显得很是诧异。   山阴县地处南方,在会稽郡内,道旁和山上到处都是茶树,何必要专门去种茶? .... .... ...   见到母亲疑惑,梁山伯也没多说,直接将自己所写的《洞见玄心》给拿了出来,让母亲观看。   母亲虽是女子,但毕竟出身琅琊王氏,从小饱读诗书,足以称得上才女。   即便不如谢道韫这样的咏絮之才,但当初也被长辈评为蕙质兰心,自然是很聪慧。   在看完第一卷之后,她当即抬起头来看,眼中带着亮色,询问道:“所以山伯你是打算让咱们梁家自己种茶,然后专门售卖上等茶叶?”   “娘亲说的不错。”   梁山伯笑着说道:“如今我所推行的这种清茶,在整个扬州都颇受追捧,甚至开始逐渐蔓延到其他州郡。”   “可以料想的是,日后必然会风靡整个江东!”   “虽在茶叶的品质上,我们山阴比不得钱塘和吴都等地,但儿子撰写《茶经》,虽如今尚且年轻,但已有茶圣之名,江东各地的士子名士们若想要品尝上等清茶,自然要向我看齐!”   “一旦他们得知我梁家种植茶树,我梁家的茶,必然会大受追捧!”   听到这话,梁王氏不由点了点头。   她显然也是明白了梁山伯的打算:“所以……”   “以我之名,将梁家的茶做成顶尖珍品,走上层路线,专供名士清流,如此一来……”   “堪称暴利!”   梁山伯掷地有声的说道。   “既然我儿由此心,那为娘的自然支持……咱家在山阴有地五十三倾,你打算种植多少茶树?”   梁王氏问道。   梁山伯说道:“至少要留下一半种植粮食,这是根本不能动摇!”   “至于剩下的全部种上茶树,聘用奴仆照料,悉心呵护……虽在地利上比不得钱塘和吴都的茶,那就在人力上下仔细功夫,只要质量上乘,只需一年……我梁家便可赚来大笔银钱。”   随后,梁山伯便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而梁王氏就仔细听着,但听到最后还是不免叮嘱道:“贩茶虽是好行当,但我儿万不可亲自涉身其中,否则流传出去,容易遭人鄙夷。”   “娘放心,孩儿省得。”   梁山伯笑道。   ……   ……厂. 第70章 工匠制造,购买奴仆(第2更求订阅)   商贩之流,自古便被士子所鄙视不屑。   认为那是阿堵物,沾染铜臭,俗不可耐。   梁山伯自然不会亲自参与。   所以他打算把这件事交给家里人来做。   梁家虽然族人稀少,主家就他一个男丁,但旁支还是有着一些人。   他们虽是旁支,但终究还是梁家人,一直都居住在梁家里,只不过因为都是农人,故此并不能担当大任。   但种植、照料茶树,却是没有问题。   日后等他打开名气,让他们组织商队,更是适合。   而且也不用担心他们会吃里扒外。   毕竟都是梁氏族人。   这时代族人才是最为可靠,往往家族里若是出现一位读书种子,那都是举全族之力培养。   族人就相当于是亲人。   更何况。   梁家的旁支都依附着主家过活,一身性命都寄托在主家身上,要是他们敢吃里扒外,甚至背叛梁家,少了梁山伯这一支主脉的庇护。   别说他们能不能保住这么大的家产,光是每年的征丁都能要了他们的命!   毕竟。   若没有士族的身份庇护,官府和差吏的层层剥削,甚“四四三”至每年的检籍,都足以让普通的百姓掉一层皮。   而那些依托于士族之下的佣户,他们带着田产和人投靠到士族内。   虽然是送田送人,但这样一来,却免了被官府剥削,寻常的官吏差役也不敢来打秋风。   毕竟。   佣户和田产,都属于士族的产业了。   谁有胆子敢来士族的产业内,敲剥油水?   莫说是普通的官吏,哪怕是朝廷,若无正当由头,或者士族并未犯了抄家灭族的大罪,也不能擅自没收!   这是士族的根本利益。   谁敢动,谁就是与天下士族门阀为敌,谁就要为此付出代价!   正因如此。   只要梁家主脉一天不倒,那旁系就绝不敢生出其他心思。   在眼下这种情况,将这种商贩之事交给旁支来办,正是合适不过。   想到便做。   当下梁山伯便以母亲的名义唤来全族的人,在祖祠举行议会。   在会上,梁山伯详细讲述了此事,决定拿出二十五倾地来种植茶树。   梁家其他的族人自然没有异议,纷纷答应下来——正好茶树种植有春秋两季,春季在二月下旬到三月份,而深秋季节则是在十月份到十一月份,尚且还有充足的时间让他们准备。   定下了这事后,众人便一哄而散,纷纷开始去做事了。   他们按照梁山伯的吩咐,勘察哪里的田产适合种植,同时又四处收购茶树,一时间闹的满城风云。   整个山阴县都知道,梁家要开始种茶了。   不过他们并不意外,反而还露出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   县中许多士子甚至还颇为期待,决定等梁家的新茶产出后,便去购买。   但凡知道清茶的,谁人不知梁山伯‘茶圣’之名?   作为茶圣种植的茶树,定然与其他茶树有着不同之处。   而就在时人议论纷纷之时,梁山伯则是在做着另外一件事。   召集庄园内的奴仆,从中挑选出工匠,准备让他们将肥皂、牙刷、宣纸给造出来。   这时代的世家,庄园内有着数千上万的奴仆,其中各种作坊应有尽有,几乎等于城中之城,完全可以自给自足。   梁家虽然没有那么多的奴仆,连佣户带奴仆加在一起也仅仅才两百余人。   但铁匠、木匠甚至是造纸匠等却都有。   毕竟,这些匠人都是士族庄园内必备的。   ……   “山伯小郎君,家里的工匠都在这里了,其中裁缝之术几乎每个妇人都会,铁匠则是有两人,会木工的则是有十余位,造纸匠连学徒加在一起也只有三人,还有其他的工匠,林林总总加在一起,总共有一十七人。”   梁家庄园内,四九指着面前的十余人,轻声说道。   梁山伯目光投注上去,就见这十余人都穿着粗葛短打,有老者有中年,脸上都带着风霜之色,但并不饥瘦。   显然。   在梁家做工,虽然不能让他们大富大贵,但也没有饿着。   “小郎君,不知您喊我们来,是有什么吩咐吗?”   见着梁山伯的注视,这十几人都有些紧张,其中一个老者不由出声说道。   “是这样的,这次唤你们来,是想让你们做一些物件。”   说着。   梁山伯便从怀中拿出一叠纸,直接在桌子上摊开:“这些是我所画的图纸,你们看看,将其制造出来有没有难度?”   闻言。   十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为首的老者率先拱了拱手,然后便走了过来。   其他人见状,也都围了起来。   却见图纸上所画的图形惟妙惟肖,但形状却很怪异,让他们分辨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小郎君,您画的图很准确,只是此物我们此前从未见过,将其打造出来应该不是问题,但需要一段时间去摸索。”   他们没有问这有什么用途,只是观察一阵后,便给出自己的答复。   听着他们的答复,梁山伯说道:“耗费时间没有关系,只要能将其打造出来,所需要的材料要多少有多少。”   “现在我给你们讲解一番,这些东西都有什么用处……”   说着,梁山伯便走到图纸前,指着图纸给他们细心的讲解了起来。   “此物名为牙刷,以鬃毛缚在木头上,会起到牙齿清洁之效果……”   “还有这种,我名为牙膏,可……”   “此物名为肥皂,也可称之为香皂,以松香、草木灰、油脂融合,具体的做法是……”   “还有这种纸,我名为宣纸,具有质地绵韧、光洁如玉、不蛀不腐、墨韵万变的特点,比如今市面上的纸要更好……”   ……   梁山伯将他所做的各种物件都详细的讲述出来。   听着在场的十余个木匠都时不时惊呼出声,在看向梁山伯的目光中,也逐渐变得尊崇起来。   他们都是老匠人了,沉浸在自己的技艺中最少的一位也有十年以上。   因此。   他们很清楚梁山伯图纸上所画的这些物件到底有着怎样重要的意义。   毫不夸张的说。   一旦被制作出来,必将大受追捧. ..   就说牙刷和牙膏。   在以往都是用杨枝的一端打造成刷状蘸药或香料刷牙,还有直接咀嚼杨柳嫩枝清洁牙齿的,即“晨嚼齿木”。   用这种方法清洁完牙齿后,嘴里会特别苦涩,而且会有各种木屑的碎末,哪怕漱口也很难弄清。   但有了牙刷和牙膏就截然不同。   从今往后,清洁牙齿将会变得更加便捷且具有风度。   不用再像以前那样,刷完牙之后需要一直呸呸呸,将口中的渣滓吐出,很是不雅。   还有诸如香皂、酿酒、宣纸,也都是十分新奇的玩意,但作用却都很大。   他们可以想象。   一旦这些东西出现在世面上,必然会引起风靡。   一个时辰之后,梁山伯将这些步骤全部讲清楚,确定他们都明白了之后,便问道:“按照你们预计,多长时间可以将这些东西制造出来?”   他们想了想,说道:“除了牙刷可以很快做出来,其他的都至少需要两个月的时间。”   “要这么久?”   梁山伯皱眉道。   两个月后,都已经快要十二月了。   他心中有着计划,必须要在年前将这些都造出来,否则的话,便会打乱他的设想。   为首的老者道:“小郎君虽然给我们讲的很清楚,但此物我们此前都不了解,还是需要进行试验和摸索,我们人手太少,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做到,就算是两个月,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才能办到。”   闻言,梁山伯当下便说道:“人手少的问题你们不用担心,我会尽快让人请一些匠人回来,我只有一个要求,务必要在最一个月内,将这些都制作出来。”   听到这话,老者朗声道:“只要人手足够,我们绝对可以在一个月内完成,请小郎君放心!”   ……   结束了这一次会议后,整个梁氏庄园便彻底热闹了起来。   所有的匠人都开始紧锣密鼓的工作起来。   而梁山伯也在1.3第二天,便和四九一起乘坐牛车,前往县城的集市上购买奴仆。   如今北方战乱,每年都有偷偷渡江的百姓,而南方也并不是很太平,故此牙行之中的奴仆很多。   这些卖身的人,成分都很复杂。   有的是从北方偷渡而来,被官府抓到。   有的则原本是自由民,但因为官府层层敲剥,活不下去,或者欠了钱,被人卖入牙行。   也有的是犯了事被官府抄家。   总而言之,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山阴县的牙行很大,进去后可以看到许多奴仆都被锁着,分列在道路的两行,身上都插着草标如同货物一般被展示。   当梁山伯来到这里的第一时间,就有一个人牙子迎了上来。   他见着梁山伯气度超然,相貌仪表皆是不俗,登时心中一惊,走到面前,便立刻拱手行礼,诚惶诚恐道:“小人草奴,见过这位小郎君……公子此来是想要买奴仆吗?”   “不错,前来挑选一些会手艺的奴仆买回去。”   梁山伯轻声道。   这话一出,那牙行的人牙子顿时笑逐颜开。   ……   ……. 第71章 七十万钱,研制成功,时机已经成熟了!(第3更求订阅)   这时代的士族门阀里都有大量的奴仆,而这些奴仆主要分为两种。   一种是佣户的,带人带田来投靠,主要是为了获得庇护,同时为主家做事。   而另一种是所谓签了卖身契的。   奴仆的卖身契有两种,一种是所谓的“死契”,就是终身制的,从此成为主家的奴仆,一辈子都无法赎回,哪怕是生了儿女,也要成为家生子。   另一种是可赎回的,一般是家庭遇到了暂时的危机,才选择卖儿卖女,若父母经济条件改善,可以选择赎回,这种被称为“活契”。   值得一提的是,东晋实行税契制,其征税对象规定为三大类,即“货卖奴婢、马牛、田宅”契约。   也就是说,在这时代,人口买卖如货物田产一般,需要收税。   梁山伯所要买的自然是死契。   人牙子便带着梁山伯来到了死契人口的区域。   却见这是一处长长的巷子,两边都有人被锁起来,男女老少皆有,头上都插着草标,一个个脸色死灰,见到来人了,才稍稍振作精神。   “小郎君,这些都是懂得手艺的死契,却不知您对挑选的奴仆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   人牙子恭敬的问道。   “并无要求。”   梁山伯说道:“只要有一技傍身便行,数量无要求,人越多越好,另外……这些匠人若是有家人,可以一并带上。”   听到这话,人牙子颇为诧异的看了一眼梁山伯。   奴仆无自由。   往往主人家去买奴仆时,也仅仅只是买自己需要的人,12如奴仆的家人是向来不会管的。   故此许多沦落为奴仆的人,大都流离失所,从此一生都无法在见到。   而这位小郎君还特意提及可以一并买回来。   “小郎君是个心善的人。”   哪怕是人牙子,也不由肃然起敬。   尊敬归尊敬,但该赚的钱还是不能少了。   一番挑选,人牙子找到了足有六十多名工匠,都有一技之长,所会的包括木工、铁匠、筹算、造纸、造房。   甚至还有两个工匠会制作砚和墨,倒是让梁山伯颇为诧异。   询问一番才得知,原来以前本是一家书香门第的奴仆,主家犯了事被抄家,他们也被牵连贬为奴仆。   这些工匠外加他们的家人,共有三百人出头。   其中老者、妇孺和孩童就占了大多半。   人牙子仔细给梁山伯算了价格,会手艺的工匠价格高,抢手的甚至需要七千钱以上左右,手脚健全的青年价格其次,年轻的女孩再其次,最后便是老者和孩童。   最便宜的,甚至才三百钱。   三百钱,在山阴连一亩地都买不到。   可见人命在此时是多么的卑微,比之草芥都不如。   最后算下来,需要七十万钱。   看似价格很贵,但实际上却让梁山伯买了足足三百人!   算下来,平均一个人才两千三百钱左右!   更何况。   这七十万钱里面还包括了对官府的纳税。   东晋的奴仆交易市场,一旦买卖双方谈拢价格后,牙行便会请市集上的官府相关人员出面,为买卖双方制订契约作保。   使得具备法律效应,得到官府承认。   但所要付出的代价便是,每一千钱,要收四百钱进官府,其中卖家出三十钱,买家出十钱。   这笔钱,被称之为估税。   梁山伯身上没有带这么多钱,便跟牙行商议,让他们将人送到梁府,到了地方后便会跟他们结清银钱。   牙行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   买完这些人,梁山伯也就径直回去了。   他本还打算买一些手脚健全的青年回去准备充当私兵训练,但买完这些人已经将梁家的积蓄耗费了大半。   剩下只有不到二十万钱还需要等这些物件都制造出来后,扩建作坊用,不能乱花。   梁山伯也只能暂且打消这个念头。   反正蓄养私兵之事还不用着急,等生意都步入正轨,有了余钱在做打算也不迟。   翌日。   三百奴仆被牙行送了过来。   梁家和牙行一手交钱,一手交契约,做完这笔交易后,便代表着这两百余人从此便成为了梁府的私有奴仆。   “你们都记好了,梁家心善,把你们和家人都买了回来,以后记得勤恳些,好好报答……这样的好人家可不多!”   牙行的人走之前,还对着这些奴仆提点了一句。   这些人听了都是诚惶诚恐的点头,然后纷纷对着梁山伯跪倒下来,连声感激。   身在牙行这么久。   他们自然都明白,一位肯将工匠的一家都买回来的主家,绝对是心善的人。   正因如此,他们都心存着感激。   同时打定主意,以后要好好报答。   身为奴籍,被主家买了之后,他们的命运和未来就与主家所牵连。   主家飞黄腾达,他们固然不可能同样跟着鸡犬升天,但能过的生活也会好些。   更不要说他们的孩子,也能在家里干活,成为家生子,得到主家信赖。   除了不得自由之外,在其他方面比之自由民差不到拿去。   甚至生活还要更好。   但若是主家倒霉了,被抄家,他们这些奴仆,也会跟着倒霉,而且下场往往会更惨。   自此。   他们便在梁家安顿了下来。   家中空闲的房子不多,难以安置这么多人。   于是梁山伯又让买回来的这些奴仆自己动手造房子。   梁家的宅院虽在城内,但庄园却在城外。   整个山阴县,梁家有五十顷地,除了一些零散的之外,主要被划分了三大块。   一块在城南,约有十顷,另一块在城东,约有十六顷。   这两块地都是上好的水田。   此外,在山阴东山附近,还有着二十来顷山田,这些将会成为未来的茶田。   剩下的一些田产则是零零散散分布山阴各地。   梁山伯打算将庄园就放置在山田内。   未来这里也会成为梁家的工匠作坊主要地址。   毕竟这里靠近东山,远离人烟,就算日后有什么秘密,也能避开外人的窥探。   值得一提的是。   梁山伯将工匠一家全部买回来,固然有怜悯之意,但同时也是提防。   这些技艺是梁家得以获利的根本。   未来等香皂、宣纸、白酒等物风靡江东后,必将会让许多人窥探。   将这些工匠的亲人都安置在梁家,就不用担心他们学会核心技艺后为利所动——家人都在这里,除非他们抛妻弃子,否则的话,谁又敢叛逃?   而真正能抛妻弃子的人,又如何能在这个时代立足呢?   ……   随着一笔笔钱撒出去,奴仆的房子也一座座被盖起来。   马上就要到十一月份了,再过一段时间就冷了,他们必须要在这期间将房子弄好,这样才能不至于挨冻。   此外。   伴随着这四十多位工匠的到来,也都开始各司其职。   梁家的作坊内,对于肥皂、宣纸、牙膏、白酒等物的研究也随之加快了进度。   几乎每天,进度都肉眼可见。   尤其是在进入到十月后。   肥皂、白酒和牙膏被相继研制成功。   十月中旬。   就在梁山伯再次积攒下来一次最高概率签到的时候,作坊那边传来了好消息。   宣纸也试验成功了。   当两个造纸工匠满身大汗的带着宣纸来见梁山伯时,绕是梁山伯也一瞬间失了神。   那质地绵韧、光洁如玉,在阳光的照耀下,恍若凝脂一般。   赫然正是货真价实的宣纸!   梁山伯手指触摸了一番,仔细看了看纹路,然后又亲自动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大字。 443   “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润墨性强……好!好!好!”   梁山伯连声称赞,一连叫了三声好:“果然是我所要的这种纸!”   看到梁山伯认同,这两个工匠原本脸上还一副紧张的模样,此刻顿时喜笑颜开。   “能这么快研制出来,可见你们是用了心!”   “四九,告诉账房,所有的工匠都赐一匹布五缗钱,另外,今年年关,也要大肆操办一番!”   梁山伯朗声说道。   听到这话,这两个工匠顿时大喜。   一匹布,哪怕是最便宜的粗布,也需要百钱以上。   而五缗钱,便是五千钱,等同于五两银子。   对于他们而言,可谓是一笔巨款。   挥挥手让他们下手,梁山伯在书房中,心中更是高兴的难以自持。   如今,宣纸、白酒、牙膏、香皂都已经研制成功。   而香水,也被梁山伯亲自提取出来。   这多亏了他拥有登峰造极境界的熏香之道,熟知制香之理,因此在短短的时间内便提取出各种香水。   回头只需要将这些流程告知工匠,便可大规模生产。   有了这些东西。   梁山伯的诸多计划和设想,也都可以随之展开了!   “看来……”   “是时候去拜访谢安了!”   “希望此行,能够得偿所愿!”   他强压下心中的喜悦,深吸了一口气,心里默默想到。   是的。   梁山伯的想法便是寻求与谢氏合作。   这是经过他沈重考虑的。   东晋两大顶尖士族,琅琊王氏他不熟悉,而陈郡谢氏的谢安曾与他有过一面之缘,而且还曾当众夸赞过他。   有着这样的渊源,梁山伯心中自然是更为属意谢氏。   当然。   最为重要的是。   梁山伯对于那位名传千古的咏絮才女谢道韫,真的充满好奇。   ……   ……. 第72章 拜访谢安,入冬第一场雪,叩开谢氏大门!(第4更求订阅)   十月十七,清晨。   山阴县大雾弥漫,空气中散发着寒意。   此时已经是入冬,天地一片冰寒,带着肃杀万物的冷落之感,秋叶落满了地面,梁家庄园中时有寒风阵阵,大风吹过,干枯的树梢和干草丛中,隐见冰霜。   庄园之外,不远处有着一个小小的村落,村民十数代繁衍都在此。   在村落不远处的山上有着一眼泉水,活水不断涌出。   哪怕冬季也不结冰,形成一条小小的溪流蜿蜒流过小村,一路东流直入江中。   就是这眼泉水形成的小溪,给人们带来了饮用和灌溉,让人们逐渐在这里聚集起来,最终形成一个村落,取水都仰仗于此。   这些村民大部分都是梁家的佣户。   这世道生计艰难。   虽然他们是有户籍的生民,但官吏敲剥,层层搜刮下来,生活也艰难。   于是便纷纷将田产并入梁家,得到梁家庇护,只需要上交四成所得便可。   别看梁家白得四成,这已经让佣户们感激不尽了——其他士族最少都是五成起步,甚至还有要七成!   而若是不寻求士族庇护,每年的官吏敲剥和收税,能让他们留下留下两成都算好的。   并入梁家后还能留下六成,而且还免了官吏的敲剥。   等于纯得到六成的粮食。   除此之外,每年也只需要前去入丁。   丁忧便是每户人家出一个青壮,在县衙的组织下,在县城内修修桥、铺铺路,干一个月活。   虽然累了点,但有着梁家的庇护,总不会被派遣到危险的地方。   这也让他们每年能够留下一些余粮。   是以这个小村庄的百姓们,对于梁家都很是感激。   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去征求梁家的意见。   对他们而言,梁家说的话,比官府县衙还好使。   这也是许多依附于士族之下百姓的常态。   此时。   村庄内已经升起了渺渺炊烟,与雾气凝结成一起,彼此交织。   远处东方的群山,一轮红日正在逐渐升起,绽放出万道红光将大地渲染的一片嫣红。   也带来一股暖意。   再过一阵,村子里便热闹了起来,一些农夫们开始上田。   梁家的二十顷山田刚刚种上茶树,有的还没种完,正是忙碌的时候。   二十顷,便是两千亩。   这么大的地方全部种上茶树,需要好一阵忙碌,一整天劳作下来也是辛苦。   但好在主家体恤人。   不仅早上给熬了浓粥——是真正的浓粥,筷子插在粥里都不倒,还有咸菜就着吃。   中午的时候更是给炒了菜,甚至还放了肉,据说每天都割三十斤肉!   要知道,每天去种茶树的只有上百个佣户,三十斤肉,这就等于每人都能吃上几大块!   这可了不得!   晚上结束了干活后,他们走的时候主家还会送半斗米。   乖乖!   他们从未见过这么心善的主家。   按理来说,佣户给主家干活,只管饭就行,有的甚至都不管饭。   但梁家非但管饭,而且还能每天半斗米。   虽然不算多。   但这却是主家的善心——   这半斗米其实就是救济粮。   到了冬天,总有家里困难的,有了这半斗米,总能养活家里人,挨过这个冬天。   以前梁王氏便是个心善的,颇得佣户们尊敬。   而今山伯小郎君回来了,更是体恤。   现在许多佣户,在私下里都对梁山伯既是敬畏又是尊崇。   成了大官人还能这么心善,真是难得。   他们都教导自家的娃,要记得主家的恩德,好好为主家效力。   正因如此。   梁山伯如今年纪虽轻,可在梁家上上下下近百佣户和奴仆,合计五百余人的群体中,却已经树立了威严和威信。   辰时两刻,梁山伯已然习练好剑术洗漱完毕,又吃了一顿早餐。   出来后,便看到四九已经将贽见之礼全部装到了牛车上。   这些礼物并不多。   两条鲜鱼。   三斤腊肉。   香皂两块。   茶叶半斤。   宣纸一打。   香薰一瓶。   牙刷和牙膏十对。   此外,便是砂糖、京果、雪枣、麻花、果脯等特产。   礼物不算贵重,甚至对于所拜访的谢氏而言,显得很是轻薄。   但却是梁山伯特意准备。   所有东西都以盒收之,纸固其口,作土物馈送。   毕竟陈郡谢氏,江东两大顶尖门阀之一,何等珍贵之物没有见过?   若送钱财宝物未免太过俗气,但若不送又有失礼道。   故而思前想后,便送了这样的礼品。   其一是彰显雅致。   其二便是凸显宣纸、香皂、茶叶和香薰、牙膏等物。   此次梁山伯前去拜访谢安,一方便是对谢安此前的提携表示感谢,无论如何都应该登门道谢一番。   其二便是推销这些产品。   只是士子之间谈到财货未免显俗,所以梁山伯这才将其当做礼物送去。   便是希望能让谢氏用的时候察觉到这些礼物的特殊和利润。   如此一来。   不用梁山伯提及,谢氏自己便要想方设法与梁家合作。   这样想着,便听着四九过来说道:“少爷,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々。”   “那就出发吧!”   梁山伯点点头,随后便上了牛车。   谢氏宅院就在山阴县内,距离庄园不过一个多时辰的路程罢了。   此行梁山伯只和四九一起前去,伴随着四九一声呼喝,牛车便辘辘前行。   只是在这个时候。   原本暖阳的天气,却忽然渐渐阴沉了下来。   寒风骤起,乌云密布,气温也是陡然一降。   四九望着天色,不由缩了缩脑袋,道:“少爷,看天色,估计是要下雪了……咱们今天还去吗?”   梁山伯坐在车内,看了一眼窗外的天空,随后道:“踏雪前行,岂不妙哉?”   听着这话,四九点了点头,专心的驾驭牛车起来。   而梁山伯坐在车厢内,望着窗外越发阴沉的天空,脑海中思绪纷飞。   虽已经做了准备,但一想到即将前去拜访谢安,梁山伯还是忍不住心情激动,难以自持。   谢安!   出身陈郡谢氏,曾祖谢缵,曹魏时任过长安典农中郎将,祖父谢衡,是西晋有名的儒学家,号称“博物多闻”,“以儒素显”,任过博士祭酒、太子少傅、散骑常侍一类的文官。   而父亲谢裒更是东晋太常,永嘉之乱时携家南渡,在东晋政府中担任过侍中、吏部尚书等要职。   出身在这样的顶尖门阀,谢安在德行、才学、风度上十分不俗。   在四岁时,名士桓彝见到他都不由大为赞赏,称赞道:“此儿风神秀彻,后当不减王东海。”   谢安早年无意仕途,隐居东山,携妓游林,寄情山水,结果却获得更隆重的名望。   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   后来出山后,更是在淝水之战上,以八万晋军战胜八十万前秦军队,被誉为江左风流宰相、历史上有雅量有胆识的大政治家。   可以说。   谢安一人,便足以代表着整个东晋风流与雅致。   甚至玄心、洞见、妙赏、深情都仿佛是专门为谢安所创。   而面对这样的一位人物,梁山伯又怎能不紧张且激动呢?   马车渐渐前行。   缓缓朝着目的地而去。   行至半途,雪下来了。   起先尚且很小,但短短时间内,便已经飘起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由天而降,洒落在地面上。   很快,地面上便已经铺上了一层雪白。   四九坐在车厢前,穿着厚厚的棉衣,驾驭着牛车缓缓的前行着。   道路上,只留下两条细细窄窄的车轮印。   ……   谢安所隐居之地,就在曹娥江中游东岸的东山湖,此地有着谢氏的一处别院。   成语‘东山再起’便是起源于此。   除了谢安隐居所处的这偌大宅院外,周遭大片的土地,也都属于谢氏。   被种植着各种鲜花异草和果树,甚至还有大片的竹林。   每当春秋季节,景致极为美妙。   而在谢安隐居东山湖的这段时间内,整个东山湖的谢氏别院(吗吗好),也成了江东除建康外,文风最为浓郁之地。   谢安身为天下闻名的顶尖名士,自然是吸引了诸如王羲之、孙绰等名士云集于此,皆有居室在东山。   此外,刘惔(刘恢)、支度、许询、于法兰等人,都时常前来与谢安聚会。   而如近些年来名扬江东的名士,如琅琊王氏、陈郡袁氏、高平郗氏、颖川庾氏等顶尖士族门阀的子弟,哪一个没有前来拜访,得到谢安赞誉?   东汉时有汝南郡人许劭兄弟主持《月旦评》,对当代的士子诗、文字、画等品评、褒贬,能得褒奖着名声大增。   而今。   能得谢安赞誉者,更是名望大涨。   如梁山伯,当初便是因为得到谢安的赞誉,名声一举轰传州郡,甚至整个江东闻名,继而有了‘山阴双杰,一时瑜亮’的美誉。   被世人称之为江左梁郎。   可见谢安声望之隆杂。   而今。   在东山湖谢氏别院,谢安隐居之地。   一辆牛车缓缓抵达,停在了门口。   随后从车上下来一位身着宽袖大袖,头戴银冠,脚踏木屐,面如冠玉身材修长的少年。   他站在门前,目光眺望,随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叩开了谢氏的大门。   ……   ……. 第73章 原来竟是谢道韫,惜哉梁山伯!(第1更求订阅)   “公子所为何来?”   门被打开,一个年轻的仆人探出头来,望了一眼梁山伯,不由被这股风度仪表所震动,面露讶然之色。   “在下乃山阴梁山伯,此次特意前来拜访安石公!”   梁山伯拱手一礼,随后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道:“此乃我师孙绰亲笔信,还请转交安石公!”   “山阴梁山伯?莫非是山阴梁家的梁少郎?”   那仆人一愣,随后说道:“既是山伯小郎君前来,还请稍待,容在下这便去通禀。”   说着,他便结果书信,拱手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见着这仆从这般风度,梁山伯心下也不禁暗赞。   顶尖门阀,果真名不虚传。   其家风严谨如斯。   而想到这里,梁山伯忽然想到一则趣事。   东汉末年有一位儒学大家和经学大师,名为郑玄。   郑玄治学以古文经学为主,兼采今文经学,他遍注儒家经典,以毕生精力为儒学注解,使经学进入了一个‘小统一时代’,生平著有《天文七政论》、《中侯》等书,共百万余言,世称‘郑学’,乃是汉代经学的集大成者。   其人家学严谨,家中的侍婢都俱通《诗》。   有一日,一女婢触怒了郑玄,被罚跪在台阶前。   旁边有一个女婢经过时,便问道:“胡为乎泥中?”,此婢应声曰:“薄言往愬,逢彼之怒。”   意思是询问你为何跪在泥地里,而女婢则回答不小心说错话,被家主惩罚。   由此可见风雅。   脑海中想着这些,梁山伯便站在门口,静静等待着。   没过多久。   一名管家模样便带着数位女婢从门中走了出来,见到447梁山伯后当即便拱手一礼,道:“老爷有请,还请梁少郎随我前来。”   “有劳老丈了。”   梁山伯拱手笑道。   “不敢当。”   老者说着,便径直在前引路。   而梁山伯便跟在身后,整了整衣衫,扶正头冠,便一甩袖袍,踩着高齿木屐,朝着谢氏门内而去。   谢氏别院依着东山湖而建,形成一个半圆。   院落很大,建筑楼宇古朴非常,其内栽种着青葱翠柏点缀其中。   此时乃是上午。   雪花纷纷落下,将庄园蒙上一层白,放眼望去,空灵古朴,清净悠然。   一路走在小径中,梁山伯闲庭信步,观赏着院中景致。   不得不说,确实别有一番味道。   足足走了数百步,这才穿过前院,抵达后院。   到了这里,管家便不可前行,拱手行了一礼致歉后便无声退去,然后便是两名靓丽的女婢代为引路。   又走过一院,迈过一座圆门,随后拐了一个弯,梁山伯便发现视线中的景色为之一变。   一个偌大的亭子出现在眼前。   亭中有个水池,与东山湖相连,湖中种植着诸多莲花,空净非常,但此时乃是冬季,便是连荷叶都有些枯萎。   但料想等明年夏季,荷花绽放,必然雅致非常。   此外。   水池上立着一座八角凉亭,四周皆以帷幕垂落遮挡。   远远望去,只能隐约见到三道身影在凉亭之中,似在观赏着湖景。   “山伯小郎君,老爷便在此处。”   旁边的婢女低声说了一句,然后便悄无声息的退到一边,默默垂手而立。(bcbd)   梁山伯点了点头,随后便走到凉亭前,先是拱手一礼,说道:“在下山阴梁山伯,前来拜见安石公!”   “进来吧。”   过了片刻,亭中出现一道清朗的声音。   “是!”   梁山伯轻轻掀开帷幕,便见到凉亭内有一中年坐在躺椅塌上,手中持一钓竿,正在亭中垂钓。   其人身着葛衣大袖,头戴玉冠,大袖飘飘,卓然不凡,仅仅只是看一眼,便有一股气度悠然而生。   此人。   忽然便是梁山伯曾在道旁所遇到的那位士人。   也既是大名鼎鼎,流传千古,青史记载的谢玄,谢安石!   就在梁山伯打量着谢安时,后者也在看着梁山伯。   他本就对梁山伯很是期待,先前听着对方来到院子后,只听着院中步履清晰,有一人踏雪而来,嘎吱作响。   旋即,便看到帷幕被掀开,出现一名少年。   其人身着青色细葛大袖衫,头戴银冠,大袖飘飘,长身玉立,兼之相貌俊朗,往哪一站便有一股隽永气质扑面而来。   就如清风朗月,松间净石,令人望之而心生好感。   哪怕是谢安。   此生见到了不知多少青年才俊。   如王羲之的几子,如他谢氏诸位后辈,再如陈郡袁氏、高平郗氏、颖川庾氏、太原王氏等诸多顶尖士族的子弟,杰出者数不胜数。   但在他看来,却未曾有一人能在才貌风度上,比之眼前少年更为超然。   “山伯小友,我们又见面了!”   谢安笑着说道。   闻言,梁山伯也是洒然一笑,拱手一礼,道:“此前不知路旁所遇的竟是安石公,多有得罪,还望海涵!”   “无妨!”   谢安摆了摆手,然后便仔细打量了梁山伯。   只觉得越看越是欣喜,不由喟叹道:“当初重阳定品之日,玄度给你的状语是‘清心玄旨,姿才秀远’,比之逸少第七子,与你同列第二品的王操之还要好。”   “时人皆是诧异,但殊不知……今日得见你后,我倒觉得,玄度给你的评价尚且不足啊!”   说到这里,谢安又是感慨又是欣慰道:“当日便觉得以你之才华,必能江东闻名。”   “未曾想这才短短时日,便无人不识,人言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而今这才三月,山伯小友便在诸郡扬名,可见才学风度不俗!”   他一番夸赞,却让梁山伯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能微微一笑,有些赫羞道:“安石公谬赞,实在愧不敢当。”   见状,谢安不由哈哈大笑。   随后一甩袖袍,说道:“你我一见如故,不必拘谨,山伯小友……坐!”   谢安招呼着梁山伯坐下。   凉亭中有着一个软榻,梁山伯便直接坐了上去。   这时,就听着谢安道:“山伯小友,我来给你介绍一番……此乃我之侄女道韫和侄儿幼度。”   梁山伯进来便看到亭中还有两人对弈,只是先前并未细看。   此刻听着谢安介绍,梁山伯这才仔细看去。   就见着其中一人看起来也是少年,脸上尚且有青涩绒毛,不过风度不凡,相貌也是不俗。   梁山伯心知此人便是历史上大名鼎鼎的谢玄。   而另外一位……   梁山伯看了一眼后,登时便愣住了。   “竟然是你?”   梁山伯有些诧异。   此女相貌出尘,带着一股英气,极具风度,身着宽袍大袖,举止之间颇有一股林下风气,令人望之动容。   不是他人。   赫然正是中秋时节,梁山伯在明圣湖上所遇见的那位蕴阳公子。   而这位蕴阳……   竟然是谢道韫?!   就在梁山伯为之诧异之时。   谢道韫站起身来,拱手一礼,洒然笑道:“山伯兄,我们也是再度相见了!”   这时。   她看着梁山伯,目中满是掩饰不住的欣赏。   “怎么……你们认识?”   见着梁山伯这般表情,再听到侄女谢道韫的这句话,谢安当即便有些好奇。   于是谢道韫便将他们此前第一次见面时的事情给讲述了出来。   谢安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竟然早就见过,而且相遇之时还发生了这样的逸闻趣事。   “一盘飞镜谁磨?”   听了之后,谢安不禁赞叹道:“仅此一诗可见风雅!却不知那首曲,又该是何等深情……可惜我竟不知山伯还会音律,恨不能亲身所听啊!”   此刻。   梁山伯也终于回过神来。   听到谢安的话,不由笑道:“这有何难?安石公若是愿听,晚辈再演奏一番便是。”   谢安自然是表示愿意。   于是梁山伯便取出随身携带的竹箫,就在亭中吹奏了一曲《梁祝》。   东山别院,凉亭之上。   梁山伯对着小池,吹奏起来。   寒风呜咽,雪落纷飞,丝丝缕缕的箫音连绵不绝,或是低沉,或是活泼。   箫音低下去时,在场众人屏息凝神,侧耳倾听,箫音活泼时,众人又不禁会心一笑。   难知多久过去,一曲终了。   谢安感念其中,一时不能自拔。   许久后,这才谓然叹息:“此曲甚妙,如余音绕梁,回味无穷。只是太过哀怨悲情,令人不禁心悸,感慨万千。”   “山伯啊,为何这世间会有这样悲情的故事呢?”   东晋人容易感伤,而谢安洞见玄心,妙赏深情,自然更是容易被感怀。   梁山伯正收起竹箫,闻听此言后,想了想,才道:“许是因为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情不知所终,一往而殆吧。”   “好一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听着这话,谢安登时便为之动容。   他怔怔的看着梁山伯,良久后才赞道:“余尝以放旷风流,闲雅温和自居,可今日见着山伯小友,方知雅趣才情之高,令人艳羡!”   说完。   他顾盼左右,又感慨道:“惜哉山伯!”   这一句感慨,余韵悠长。   可见谢安此刻内心是多么的不平静。   这一句惜哉,并未是可惜梁山伯。   真正的意思是:可惜他陈郡谢氏,虽为江东顶尖士族,但却未曾出现如梁山伯这般天纵之才。   是在叹息梁山伯为何不是谢氏的子弟啊!   此刻,幸好没有外人在场。   若是不然的话,必然会震惊失态——   谢安对梁山伯的欣赏,竟至于斯!   ……   ……. 第74章 冬日围炉论道,害羞的谢道韫(第2更求订阅)   谢氏别院内。   谢玄如今年岁尚小,至今不过才十五岁,不过古人早慧,十五岁便已经是翩翩美少年,稍稍展露出一些后来谢羯、谢车骑的风采。   然而此刻,他听着叔父对梁山伯的夸赞,还是不由震惊失色。   身为谢氏族人,谢玄自幼便崇拜父亲和两位叔叔,其中谢安更是被他视为楷模。   在谢玄与谢安相处的过往事件中,他深知叔父虽然性情闲雅温和,处事公允明断,不专权树私,也不居功自傲,寄情山水,任意自然。   但实际上。   叔父为人却很有风骨。   唯有真正入得他眼的人,才能成为知己好友。   且这些知己好友大都~是同辈。   年轻后辈中,一个也无。   换句话来说,在年轻一代中,也唯有梁山伯被他认可,称呼一声小友,引为-忘年交。   这是何等的重视?!   更不要说到了最后,叔父竟是还发出‘惜哉山伯-’这样的感慨。   这就让谢玄对梁山伯忍不住再度高看一眼。   他是性情中人,自幼聪慧,且理解能力强,所以若是他人无有才学,便不屑一顾。但若有真才实学,兼之品德高洁,也会与其交好。   故而此刻,谢玄也对梁山伯不由敬仰了起来。   相比较于弟弟谢玄对梁山伯的敬仰,谢道韫则是怔怔的望着梁山伯,美目中露出璀璨的光泽,看起来颇为好奇。   而此时,谢安感慨之后,也便回过神来。   开始考校梁山伯的学问。   此时大雪纷飞,天地一片白。   亭中有着帷幔阻挡了寒风,又有暖炉炭火烧的正旺,故而哪怕是凉亭,也没有太过寒冷。   棋坪便还放着一个小火炉。   火炉中温着清茶,两人便围着火炉,一边喝茶,一边辩难。   一开始还是谢安询问梁山伯回答,但随着梁山伯每次都能不假思索的回答上来,谢安的考校也是越来越精深。   到了最后,两人甚至已经开始辩难论道。   谢安儒、玄皆是精通,再加上还多才多艺,善行书,通音乐,故此辩难论道之时,并不局限于儒玄经学,甚至还包含乐理、书法乃至天地万物和自然规则。   梁山伯对于易经了解不深,但他有见识,兼之才思敏捷,往往能口出妙语,说出一些令人耳目一新眼前一亮的解释和回答。   谢安本就不是迂腐之人,而梁山伯的回答可以说是每每都能点中他的内心。   正因如此,谢安很是高兴,谈兴也是愈发高涨。   兴致浓时,还要与梁山伯手谈两局——他从传闻处得自梁山伯棋艺精湛,被孙绰认为是国手,但谢安自忖在弈棋知道造诣颇深,自然想要比个高下。   只是一局下来后,当梁山伯表示是否还要继续下棋时,谢安却颓丧的摆了摆手。   这让旁边围观的谢玄和谢道韫不禁捂嘴轻笑。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到,心目中无所不能的叔父吃瘪。   但话又说回来。   山伯小郎君的棋艺当真精湛。   不过区区数十手,便让叔父生出无力回天之感。   自认在弈棋上讨不到好处的谢安,又和梁山伯辩难起来。   只不过这一次,除了经学和乐理之外,还加上一些对行军布阵乃至是治理天下的考校。   谢安本以为梁山伯对这些定然不熟悉,可谁知梁山伯还是回答了上来,其中有一些设想和想法,简直是独辟蹊径,闻所未闻。   其中,对于‘治大国如烹小鲜’这句,梁山伯的解读更是精髓,堪称是鞭辟入里,令他不由大呼妙绝。   而梁山伯也是感慨颇深,对谢安更为敬服。   东晋文人士子对行军布阵鄙夷不屑,将军户是为下三流的存在。   即便是而今的大将军桓温,名传天下,甚至去岁还刚刚收复洛阳。   但迄今为止。   仍有不少士族私下里嘲讽桓温,认为其不过一兵户,对其很不看待。   出身桓氏的桓温尚且如此,更不要提其他武将了。   在东晋这时代,几乎没有任何地位,任何一位士子都能不屑甚至打骂苛责。   对于武事自然也是极为不屑。   然而谢安身为名满天下的名士清流,却能谈论文武,这让梁山伯暗暗感慨。   怪不得谢安日后出仕后,大都是临危受命,多次镇守一地,负责军事,甚至还能在淝水之战中指挥八万晋军战胜前秦八十万大军。   也怪不得谢玄能在广陵挑选良将,训练精兵,选拔了刘牢之、何谦等人,并训练出了大名鼎鼎的北府兵。   此外。   谢氏的谢石、谢琰也都颇懂军事,甚至连谢道韫都英姿飒爽,不弱男子,而咏絮之才更是被历代才女所争相效仿。   相比较而言。   作为同时代的另一个顶尖家族琅琊王氏,在家风一项上,便比不过。   比如,谢安东山养望,故有‘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的名望,而出山之后,确实没有辜负众望,挽狂澜于既倒。   但王羲之的崭露头角,则是‘东床快婿’——王羲之无意间坦腹东床,被当时的太尉郗鉴选为女婿,传出去后,此事即成一段佳话。   在比如。   王羲之的七子虽各有才华,但在性格上却各有各的缺点。   王徽之生性傲慢,放荡不羁。   王凝之虽端谨持重,但才华不显。   这一点,比起谢氏的谢玄、谢石、谢琰、谢灵运、谢道韫等就大大不如了。   历史上,谢道韫曾嫁给王羲之的儿子王凝之。   后来王凝之任会稽太守,孙恩、卢循叛乱,战火绵延到会稽。   在这危急时刻,王凝之不仅不组织兵力抵抗,居然焚香祈祷神灵保佑百姓不遭涂炭,请求上天派天兵天将与叛军抵抗。   结果城破,王凝之及其子女殒命。   而此时的谢道韫身为一介女子,竟然毫不畏惧,手持利刃带领家中女眷奋勇杀敌。   最终,因寡不敌众而被俘。   孙恩一度要杀她的外孙孙涛来威逼她,面临这样的境地,谢道韫亢声而辩:“事在王门,何关他族?此小儿是外孙刘涛,如必欲加诛,宁先杀我!”   这一番话,凛然不惧。   叛军首领孙恩有感于谢道韫的才华之出众、品德之高尚,又见她如此大义凌然,不但没杀其外孙,还派人护送她们离开。   由此可见,谢氏和和王氏家风的不同。   谢家教育子弟文武并重,论才华不输王家,而论武功谢氏更是独占鳌头。 · ··求鲜花· ···   可能王氏唯一有把握胜出的,就是家传的绝学书法了。   不得不说,王羲之虽为书圣,但在家族后辈子弟的教育上,就太过于重文轻武,于时局眼光和子弟教育上稍有不如谢安。   这些念头不过是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只是。   想到谢道韫之时,梁山伯却不由看了一眼端坐在一旁的女子。   不知为何,在梁山伯看过去的时候,总是能在谢道韫的身上,感受到一股清新慰藉,疏朗不羁的气质。   适逢谢道韫也感受到了梁山伯的视线,目光注视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刹那。   望着对方眼中的璀璨光辉,梁山伯只觉得整个人心神为之一颤。   ……   不知不觉,日以黄昏,天色将晚。   梁山伯回过神来,想要拜别。   但谢安却意犹未尽,还想挽留,打算与梁山伯秉烛夜游,促膝长谈。   只是梁山伯却说大雪漫天,担心母亲担忧,故而需要回去。 .... .... .......   谢安不在挽留,只能叹息一声让梁山伯离开。   不过。   在梁山伯走的时候,却是赠与梁山伯一些礼品,最后挽着梁山伯的手送到庭院门口,言语诚恳的邀请梁山伯务必要有暇便来。   梁山伯自是答应下来。   如此,谢安方才满意。   让谢玄和谢道韫一起相送,自己则是洒然一笑,回到了凉亭之中。   谢氏大门外。   “幼度留步,道韫也请留步,在下这便告辞了!”   梁山伯拱手,对着谢玄和谢道韫说道。   “处仁兄路上慢行,下次记得将你的《洞见玄心》带来,定要让我好好品鉴一番!”谢玄拱手一礼,满是钦佩的望着梁山伯。   “幼度放心,下次定然带来。”   梁山伯微微一笑,又对谢道韫点了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而这时,谢道韫却忽然开口道:“山伯且慢行!”   梁山伯回过头来,颇为疑惑的望着谢道韫。   便听着对方说道:“处仁兄下次前来,可否能谱一新曲给我听?”   说出这句话时,她的眼神明亮,看起来清澈透净,如山谷幽谭一般,深邃而使人沉醉。   梁山伯能从这目光中感受到一股期待。   他想了想,然后说道:“可以。”   此言一出,谢道韫脸上顿时露出一抹笑容。   当这一抹笑容出现的刹那,梁山伯只感觉天地为之一宽,日月也随之高悬。   这世界。   刹那间变得清新了起来。   他登时便看的痴住了。   好在此刻谢道韫也感受到梁山伯的异样,笑容很快就消失,然后对着梁山伯拱了拱手。   看上去举止依旧洒脱。   只是,若细看的话,却能看出她的耳颊有些嫣红。   也不知……   究竟是冬季的冷风吹拂所致。   还是心底的羞意上浮。   使她具备林下洒然气质的同时,更增添一抹娇俏与可人。   梁山伯深深的凝望她一眼。   然后转身。   大袖飘摇间,踏雪而去。   ……   ……厂. 第75章 迫切与野心,事不可急(第3更求订阅)   “处仁兄才情高远,我所不能及也!”   谢府门前,谢玄望着梁山伯远去的方向,不由叹服出声:“能与这样的人结识成为好友,真乃人生一大快事!”   谢道韫并未说话。   仅仅只是看着在雪中缓慢前行的牛车,行经之时,车后留下两道车辘印。   与万物融为一体。   见着这景,一时怔怔无言。   ……   牛车上,四九正在赶车,而梁山伯坐在车内,不由回想着凉亭中谢道韫的风采。   此前。   梁山伯是不相信一见钟情的。   但在见了谢道韫之后,他才明白,原来这世上真的有一见钟情——他觉得自己已经深深的被谢道韫的所吸引了。   虽然在东山别院与谢道韫并未说几句话。   可其身上那股气质和风度,却让梁山伯很是着迷。   只不过……   莫说他若想娶谢道韫会有怎样的阻碍,毕竟他只是一介末等士族的子弟,即便如今名传州郡,未来甚至大有可为,但想娶谢氏女,仍旧是一个十分艰难的事情。   他们之间,可谓是隔着一道巨大的鸿沟天暂。   哪怕谢安颇为欣赏自己,愿意促成这样的好事“四四七”,但谢氏的其他族人呢?   更何况。   他与祝英台已然定下了私情。   祝英台出身上虞祝氏,也是出身高门贵族,祝老员外对他极为欣赏,他未来能娶到祝氏女,在外人看来已然是高攀。   而今仕林之中,若是有人得知他居然对谢氏女心存情意,恐怕各种流言蜚语便会接踵而至,他纵然不惧,但谢道韫呢?   在者说了。   他又怎能做出放弃祝英台的举动?   至于将两女同时娶了。   这简直就是笑话!   士族出身何等尊贵?   虽说士族中的女郎大都被家族安排联姻,婚姻不由自主。   但联姻的目标也都是同等级别的士族。   顶尖士族,只会与顶尖士族通婚。   如谢、王两族的女子,真要论起身份和家世,比之皇族公主都更加尊贵,又怎会共侍一夫?   梁山伯毫不怀疑,但凡他有半点这样的念头,无论祝氏还是谢氏,无论谢安和祝老员外此前对他有多么欣赏,都必定会在第一时间反目成仇。   因为。   梁山伯此举几乎等于将这两个士族的脸面踩在脚下。   梁山伯思来想去,都觉得短时间内,根本就没有两全之法。   但再是转念一想,却又不禁自嘲一笑。   “梁山伯啊梁山伯,你是何等贪婪?”   “这才哪到哪,便想着同娶祝氏女和谢氏女……真是胃口包天!”   他摇了摇头,将这股念头从脑海中驱散出去。   只是。   垂下去的双手,却不自觉的紧握了起来。   若只是士子,哪怕成为当世名士清流,带领梁氏成为顶尖门阀,自身也位极人臣,开府仪同三司,想同娶两人,也是绝无希望!   但……   若能逐鹿中原,定鼎天下,坐那九州之主,情形自然大不相同!   这一刻。   梁山伯对于发展自身势力的念头,更加迫切了起来。   发展势力需要大量的银钱!   而此行他前去拜访谢安,已然做好铺垫,而今就看谢氏的反响了。   若此法能成,必可在短时间内获取大量钱财,使他发展的时间大规模缩小。   但若是此法不能成……   那就只能按捺心情,一步一步缓慢发展。   想到这里,梁山伯不由长吐了一口气。   ……   牛车辘辘前行,约莫两个时辰后,便到了城中的梁府。   母亲梁王氏见了后,又是一阵嘘寒问暖。   此前梁山伯为了研制那些东西,一直都住在城外的梁家庄园,虽距离县城不过数十里远,但他和母亲却已经有许久未曾见到了。   儿行千里母担忧。   哪怕明知道儿子距离不远,可这些时日不见,终究还是挂念。   晚上吃了饭。   梁山伯和母亲梁王氏在暖厅内围炉谈心,给母亲讲述他去谢氏东山别院,得到谢安的赞誉。   母亲听着,脸上不由露出骄傲而自豪的表情:“我儿风度卓绝,当然安石公赞誉。”   梁山伯又说他在谢氏府结识了谢奕的子女,谢玄和谢道韫,并且还和他们成为了好朋友。   母亲听到这,又说道:“谢氏家风极好,既然是谢豫州的子女,必然也是有才学和有道德的……近来我与几位士族夫人一同游览,也听谢玄的名号,博闻强记,性情端庄,而今才束发之年,便有谢氏宝树的美誉。”   “谢道韫更是谢氏才女,江左闻名,乃是天下一等一的名媛。”   说完。   她忍不住感慨道:“我儿能和他们成为好友,是一桩好事。”   梁王氏亲眼见着梁山伯走出梁家,从籍籍无名的少年郎,到如今拜师孙绰,结识名士,名冠州郡。   自己的儿子能有这般出息,做母亲自然是与有荣焉。   不由越看越是欣喜。   母子两人便这样闲聊着。   直到华灯初上,母亲年岁大了,有些困倦乏累,梁山伯让母亲歇息,随后就告退了。   ……   下来几日,梁山伯便一直在府中读书习剑。   位于东山的梁家庄园,也在十一月中旬,也就是梁山伯积蓄到第二个最高级别签到时,终于将奴仆的房子全都建造完毕。   就在庄园旁边的小村庄内,围着小溪建造了几十栋小院。   这下子,三百位新到来的奴仆终于不用挤在一起,每一户都能拥有属于自己的房子。   人力不要钱。   但建造房子所需要的材料以及伙食,却花费了十余万钱。   再加上东山的二十顷山田,因为采购和种植茶树,在十月上旬结束后,各种费用加在一起也花了十五万钱。   此外。   研制香皂、牙膏、香水、酿酒等所需的原材料,和扩建作坊,同样花费了二十万钱。   本来钱还不够,最后还是母亲卖掉了山阴县里的两个店铺,又当掉了自己的一些首饰,才凑够钱。   至此。   梁家身为士族的积蓄,足有上百万钱,便这样消耗一空。   百万钱。   这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是他们一辈子都很难挣到的财产。   但这笔钱对于士族而言,却不算多。   毕竟,任何一个士族都流传百年,百年的积蓄,自然极为庞大。   但梁家成为士族没多久,这些年来的大部分积蓄又全都买了地,故此才能有这五十顷地——   光这五十顷地,便最少等同于五百万钱!   这还是往少了算. ..   由此可见士族的财富之惊人。   当然。   这时代也没有人会卖地——唯有破落户、过不下去了,才会将地卖掉。   话说回来。   如今梁家积蓄为之一空,但好在尚且能够自给自足,因此还能勉力支撑着。   但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不能寻找财源,梁家很快便要捉襟见肘——马上,就要到腊月,紧跟着就是年关了。   梁家拿不出钱,如何能购买年货,同时给佣户们下发赏赐?   梁山伯内心也有些焦急。   但他也知道,此事急不来。   因而只能耐心的等待着。   ……   而与此同时。   谢氏的东山别院内。   此时雪已经停了,但还未曾化去。   屋檐和墙顶,挂着一层薄薄的雪,方圆望去,天地一片素净。   谢安躺在凉亭的软榻上,前方则是一个女子正在吃箫吹奏,而他则是微眯着双眼,似沉浸在乐曲中。   自从上次梁山伯吹奏一曲《梁祝》,余韵悠长,令谢安时时回味。   依靠着当时的记忆,他大致的将曲子谱出来,让家中的女婢吹奏复原。   这些时日以来,无论是何等技艺精湛的乐女,都不能完美的复原出梁山伯所吹奏的格调,这让谢安不禁时常扼腕叹息。   至于唤来梁山伯吹奏,他不是没有想过。   但梁山伯乃是他的忘年交,学识广博,风雅无双。   若将他唤来,仅仅只是为了吹奏一曲,这有将其视为乐师,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嫌疑,等于是折辱。   故而谢安也只能自己在别院中感慨。   因为太过挂念,近几天甚至连睡觉吃饭都不安稳。   而这时。   一名侍女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轻轻的给谢安换着茶水。   她是谢安的贴身侍婢,虽连妾都算不上,但在女婢之中却颇高,一直受谢安恩宠。1.3   谢安感受到轻盈的脚步,因为并未睁眼。   只是这时,却忽然闻到一股清香。   这不同于女子身上的胭脂水粉的厚重香味,也不同于檀香的浓郁。   初闻时,有如橘香,却又带着一股清淡。   随后却又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檀香氤氲,令人不由自主的便沉下心来,最后,则有一股恍若雪松的味道萦绕鼻尖,弥久不散。   令人仿佛于大雪之时,置身青松密林,油然生出旷达的情绪。   嗅着嗅着,谢安只感觉内心都随之沉静下来。   “浣春,今日用了何等香料?”   他忽然睁开眼眸,轻声问道。   听到谢安的声音,名为浣春的女婢忙是停下手中的举止,轻声道:“回老爷,这是前日里主管下发给婢子的香料,奴婢也是不知……只觉得这香料很好闻,因此就用了一些。”   说完,她有些惊慌也有些失措的说道:“莫非是此香不妥吗……婢这就将其换掉。”   “无妨!”   谢安摆了摆手,想了想,又道:“你去将总管唤来,我有事问他。”   ……   ……. 第76章 事成,与谢氏达成合作!(第4更求订阅)   浣春站起身来,随后有些忐忑的前去唤来总管。   很快。   一个老者快步走了过来,来到谢安面前。   他本以为谢安有要事要询问,因此步子走的急,到了这里有些微喘。   而这时却听着谢安询问关于此香的事情。   听到这话,总管颇为诧异,但他身为谢氏总管,做事滴水不漏,稍作沉吟,很快便想起来:“老奴想起来了,这香料是山阴县的山伯小郎君上次来时送过来的贽见礼。”   “除了香料之外,还有其他的一些东西。”   老者说道。   谢安倒是没有想到,此物竟然是梁山伯送来。   他想了想,便道:“你去把山伯小友所送来的礼品全部带过来。”   老者点点头,然后转身离开。   片刻之后,便见他带着两个仆从,搬运着一堆礼盒过来了。   谢安先是将这些礼盒全部打开,却见里面都是一些新奇的玩意,有些东西他根本就弄不懂到底是有何作用。   而这时,他却忽然看到一个盒子中,放着一打洁净如雪的白纸。   他将手触及上去,只能感觉到一股细腻嫩滑的触感浮上心头,这让谢安颇为诧异——   身在谢氏,天下间何等顶尖的纸没有用过,可却从未见过这般洁白稠密,纹理纯净的纸。   一时没忍住,谢安立刻就挥毫泼墨,在纸上书写了起来。   仅仅第一个字写完,写完的手就为之一颤。   而等他随意写了几个字,放下笔时,心12头却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这纸……这纸……”   谢安已经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来形容了。   韧而能润、光而不滑、润墨性强、洁白稠密、纹理纯净……   一个个词汇出现在脑海中,却都不足以形容。   最后,他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此纸的出现,将会改变整个文坛!”   虽说自从西汉时便已经出现了纸的制作。   而到了东晋时期,纸张已经破位广泛的在士族和寒门之间流传,为人们所使用。   造纸术在不断的提高,造纸的原料也越来越多样化,纸的名目也逐渐繁多。   如竹帘纸、藤纸、鱼卵纸、网纸、布纸等等。   谢氏自己的庄园内,便有着一个偌大的造纸作坊,这些纸都能制造出大半来。   然而。   这些纸因为或是纹理粗糙,或是外观不雅,再加上容易被损坏,稍有不慎便会碎裂,因此难登大雅之堂,一直也未曾成为主流。   故此竹简仍旧还在存在,纸张只是用于简单的记录。   真正重要的东西,还是需要以竹简来保存。   然而。   手中触摸着这洁白光华的白纸,谢安不由揉捏了一番,却没有发现丝毫的破损之处。   更重要的是,用这种宣纸题字作画,可以清晰的看到墨韵晕染完美,层次也十分分明,可以十分完整的将书法的神韵展现出来。   他当即便明白。   这样的纸一旦出现在江东之地,必然在短时间内风靡!   如此想着。   他问道:“有没有单子?”   “有。”   老者迅速回答,从身上取出一张纸。   谢安翻看了清单,终于发现了这些礼品的名称以及用途。   “牙刷可代替柳枝,配合牙膏可起到清洁牙齿的作用……此物若是出现,无论是在家漱口还是外出,都可免去许多麻烦。”   “还有这白酒,有着色清透明,清冽甘爽,香气浓郁回味悠长的特点,比之如今的酒要更为醇厚!”   “……”   谢安一个个看下去。   当看完之后,他又唤来人,将这些全部试验了一番,在得到奴仆的反馈之后,谢安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些东西,将会产生巨大的利润!”   名士不谈俗物。   那只是在外面不谈,实际上关起门来,每个人都不能免俗。   要不然士族何以拥有这么多财富?   而谢安虽然风雅无双,但从他不鄙夷武将,文武兼备就能看出,他的眼光很好。   故而他立刻便意识到,这些东西,绝对会在天下间广为流传,大受追捧。   由此,每年产生的利润,至少可达到数十万两!   这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财富?   谢氏的产业,全部加在一起,每年可得两百万缗,也就是二十万两黄金!   一缗就是一贯,约等于一千钱。   换算下来,便等于是两百万白银!   而梁山伯所送来的这些礼品,看似普通,但其中却蕴含着巨大的商机。   尤其是宣纸。   每年江东那么多士族要习字、作画,所耗费的纸几乎是海量。   就算有大半人不用宣纸,但只要此纸流传开来,每年所能获得的利润也是不可估量。   简单的说。   这些物件,足以可以让谢氏每年的所得银钱,至少增加五分之一!   念及此处,绕是谢安也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片刻后。   回过神来的谢安立刻说道:“现在派人,持我名帖前往梁家,邀请山伯小友来东山别院雅聚……等等!我亲自写一封名帖!”   说罢,谢安便直接抽来宣纸,写了一封名帖,随后装入信中,递给了管家。   这位老者能在谢氏别院内担任管家,自然也是有能力的人。   当下也是明白过来事关重大,因此立刻便唤来一名奴仆驾车。   很快。   一名谢氏的奴仆便驾驶着牛车,载着管家迅速朝着梁家方向而去。   ……   东山别院。   梁山伯正在屋内习练书法。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采薇忽然从前院快步走了过来,见到梁山伯后,立刻说道:“小郎君,谢氏管家前来,持安石公名帖,邀您于明日前往东山别院雅聚。”   此言一出。   梁山伯写字的动作并未有任何凝滞,反而说道:“将谢氏管家迎到客厅,奉上清茶,我稍后便至。”   “是。”   采薇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而梁山伯则是依旧面色沉静,直到将一张纸抄写完毕,这才放下毛笔。   抬起头。   才发现已经是下午傍晚时分。   夕阳西下,唯有一些红晕仍在照耀。   远望窗外,便可空中水汽氤氲,农田村庄之外,诸多山峰若隐若现。   一片怡然之景。   “谢氏……终于来了!”   轻舒一口气,梁山伯面上露出一抹笑容。   前往客厅,会见了谢氏的管家,看过名帖后,梁山伯当即便直言,明日一定会如约而至。   管家这才躬身告退。   梁山伯将其相送到门口,目视着对方急匆匆的驾车离开,直到对方消失在视线中时,梁山伯这才转身回到院中。   ……   翌日,梁山伯便乘车前往谢氏别院。   在见到谢安之后,先是闲谈雅聚,随后谢安便自然而言的提及到了白纸。   梁山伯自然是如实告知,此乃他们梁氏造纸作坊所研制而出。   听到梁山伯的话,谢安赞叹道:“此物远甚于当今世面上的所有纸张,若能流传,必将风靡江东!”   闻言,梁山伯心中一动。   他知道,真正的戏份来了。   当下也就故作苦恼的说道:“好叫安石公知道,如今我也是有这个想法,但奈何梁家势微,无法铺开商路,如之奈何?”   说完,他便抬起头,目光看向了谢安。   谢安本来还正欲说话,但此刻看到梁山伯的目光后,当即便是一愣,然后便放声大笑。   “好你个梁处仁……看来你早已经打好腹稿,盯上我了吧!”   谢安何等人杰?   在听到梁山伯这番话后,又联想到梁山伯此前送来的贽见礼,顿时便明白过来。   梁山伯本就已经做好了算计。   就等着他谢氏上钩呢!   虽然知道被算计,但谢安却并不恼怒,反而觉得447梁山伯颇为有趣。   更何况……   这些物品所带来的,确实是实实在在的可怖利润。   而接下来。   既然这层窗户纸被捅破,说话也就方便了许久。   两人立刻便就着宣纸等物进行讨论了起来。   两人一致认为此物不宜太便宜,但也不宜太贵。   便宜则挤压其他士族的造纸作坊,树敌太多,太贵又难以打开商路,哪怕此物有谢氏一族为其背书,风靡江东,但能买得起的终究只是那些上等士族,寻常的士族乃至是寒门庶族都买不起。   每年所得也是不多。   经过梁山伯和谢安商议,决定将这种纸的价格定在比当今市面上最贵的纸,涨上三层便可。   如此一来。   既不与其他士族为敌,同时价格也不会太贵,可让所有士子都能购买。   无非就是高门士子随意可买,而寒门庶族咬咬牙也能买。   讨论完这点,两人便不约而同的不在提及此事,反而都转移话题,品茗论道了起来——   纸张他们两个讨论讨论也就罢了。   毕竟这可以勉强扯上一个为天下士子谋福祉的理由。   但如白酒、香皂这些纯粹的商品,就实在不适合他们来商议了。   完全交给手底下人。   如此一来,虽然增加了沟通的时间,但经过两家不断的传话,最终还是确定下来了分成比例——   谢氏给了两个方案。   一是谢氏直接出资十五万两黄金买下宣纸、白酒、牙膏牙刷、香皂和香水这些配方,从此这些东西就不再和梁山伯有任何关系。   第二个方案则是梁家出配方和技艺,谢氏出店铺人手和商队,按照比例分配利润。   梁山伯自然是选择第二个方案。   然后两家就此商讨分配利润比例。   经过数日的磋商之后,终于定下来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比例。   ……   ……. 第77章 王献之,腊月年关(第1更求订阅)   三七分成。   梁家得三成,谢氏得七成。   在得到这个结果后,梁山伯没有多做思考,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虽然看起来,梁山伯掌握着配方,只得到三成利润,太过吃亏。   但实际上,还是他赚了!   配方有时候值钱,但有时候也并不值钱。   主要还是看双方的需求。   这些东西说白了,对于谢氏而言,并不算十分的重要。   哪怕在整个江东铺开,也不过能够给谢氏每年的利润增加几十万两罢了。   若是行不通,对谢氏也造不成任何损失。   而要得不到足够多的利润,谢氏也不会特别用心。   但对于梁山伯而言,这些利润却影响着他接下来的设想与计划能否顺利且尽快的展开。   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自然是追求让利给谢氏,希望对方能尽心尽力,多上上心。   这样的话,他所能得到的利润也会更多。   其次。   梁家和谢氏合作后,梁家只需要出技术和配方,其他的一切都由谢氏来处理,如店铺、人手、商队等等。   且后续等这些商品都展露出暴利之后,更是会有各种庞大的世家盯上。   若仅仅只是梁家,在这样的顶尖势力窥探下,根本就没有丝毫反抗的实力。   而有着谢氏在前面顶着,他梁家便可以躺着拿钱。   更不要说。   借着此事,梁家和谢氏有了利益纠葛,便等于搭上了谢氏这条大船,从此在东晋也算是有了一个强有力的保护伞。   不再是任人拿捏的处境。   有着谢氏的照拂,梁氏在这个时代,总算是有了一些立足的实力。   当然。   虽然梁山伯已经接受了比例分配,但总不能就这样答应下来,还是要多多争取一些。   十一月底。   两家终于确定了所有的细节。   在维持三七不变的基础上,谢氏会先付给梁氏五万缗(约等于五千两黄金),同时答应将会稽郡和吴郡的市场交给梁家。   而其他的地方,全部让谢氏来布局。   梁山伯对此已然很是满意,因此便答应下来。   当天。   他便将配方交给了谢氏,同时还将自己庄园内的工匠派遣过去,帮助谢氏的工匠掌握技术后,才会回到梁家,为梁家的作坊生产。   而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   谢氏和梁氏便开始紧锣密鼓的联系,双方迅速的进入蜜月期。   谢氏打算赶在年前将作坊都建好,然后等年后立刻就铺开商路,将这些东西贩卖到整个大晋的覆盖范围。   此外。   谢安也时常邀请梁山伯前去东山别院相会。   两人或是谈玄论道,或是弈棋品茗,或是切磋乐理。   谢安深深的被梁山伯的才学和雅艺所折服,多次在公开场合称赞梁山伯。   言语之间,赞誉甚隆。   而两人也在短短时日内,便成为一对交情颇深的知己。   他们这样密切的联系,很快就传播出去,整个山阴县诸多士族无数人都瞠目结舌。   谁也没有想到。   梁家居然能得到谢氏的青睐。   而梁山伯更是被谢安引为知己好友,赞誉不绝。   一时间。   在升平元年的年关末尾。   梁山伯的名望飞快传播,整个会稽郡乃至是扬州都如雷贯耳。   身在建康的朝廷大员,都有不少人听到了梁山伯的名号。   至于其他州郡,也是广为流传。   一时间。   梁山伯迅速成名,天下皆知。   ……   山阴县纷纷扰扰,但却未曾打扰到梁山伯。   这段时日以来,梁山伯一直在读书习剑,时而谢安遣人来邀请他前去东山别院聚会,在东山别院内,梁山伯也结识了不少山阴本地的士子。   如琅琊王氏的庄园也在山阴县。   有一次谢氏的东山别院聚会时,梁山伯也见到了王操之和王献之。   操之丰神俊朗,器宇轩昂,在谢氏他曾挥毫泼墨书就自己最为得意的草隶,着实是笔走龙蛇,令人叹为观止。   献之而今还不到束发之念,只是刚从童子到少年过度,脸上还有青雉的绒毛,很是活泼,也有些高傲。   一开始的时候对梁山伯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但等梁山伯展露了自己的书法后,王献之便立刻态度转变。   每次梁山伯书写时,他都凑过来,想要观摩。   平时的时候,也是梁山伯去哪,他就跟到哪里,纯粹就像是一个跟屁虫。   但每当梁山伯目光投注过来时,他又装作大人的模样,双手背负,鼻孔朝天,令人看了忍俊不禁。   别看他如今小的时候这么好笑,但梁山伯却知道,献之的成就,在书圣七子之中,属于最高。   王献之自幼随父练习书法,以行书及草书闻名,但是在楷书和隶书上亦有深厚功底。   唐代的书法家张怀瓘在《书估》中,将王献之的书法书法列为第一等。   宋朝黄长睿也曾云:“王氏凝、操、徽、涣之四子书,与子敬(献之)书具传,皆得家范而体各不同。凝之得其韵,操之得其体,徽之得其势,涣之得其貌,献之得其源。   当然,七子之中属王献之书法造诣最高,与父亲王羲之并称“二.々王”,享有“小圣”的美誉,又与张芝、钟繇、王羲之又并称“书中四贤”。   由此可见书法天赋。   此外,还有一些其他士族的年轻子弟。   一开始都很高傲,尤其是再见到谢安对梁山伯尤其重视时,更是心中不服。   但随着和梁山伯接触几次,他们就全都老实了——   无论君子六艺还是琴棋书画,梁山伯都俱为上等。   其中在弈棋之道上,更是堪称为国手棋圣。   谢玄喜好围棋,每当梁山伯对弈时,他都来围观,因此曾计算过。   在谢氏东山别院,梁山伯共对弈三十六局,未尝得一败绩!   而且往往都是在五十手内,便取得巨大的优势。   哪怕有士子死撑,但下到七十手时,也无力回天,不得不弃子认输。   除此之外。   如茶、剑这些雅艺,他们更是连比都不敢比。   谁人不知梁山伯撰写《洞见玄心》,隐隐有茶圣之名?   谁人不知他剑术超群,曾在钱塘江上一人一剑斩贼子十余?   自此。   山阴诸多士子,各个心悦诚服,五体投地。   而正是因此。   梁山泊才陡然发现,自己不觉不觉间,已然远超同侪,到达了另外一个层面。   虽说这与他所期望的目标尚且还有些遥远。   但这却代表着他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并且给自己打下了一个扎实的根基。   合抱之木,生于毫末;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   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   时间匆匆划过,来到了十二月。   年关将近,山阴县内所有人都开始准备过年的年货。   梁家也开始采买大量的年货。   从腊月初八开始,便已经陆陆续续下发奖赏。   无论是佣户还是奴仆,都会得到一些钱财和米面粮油肉食。   每一户佣户可得米面二十斤,肉五斤,油一斤,另外还有一千钱。   奴仆稍少一些,但每一户也有十五斤面,三斤肉,一斤油,八百文钱。   虽然不多,但却是梁家的赏赐,自是欢喜。   而在梁家担任管事、内宅丫鬟、账房、佣户头目之类的,所获得的要相应多些。   如四九一家。   他父亲看着梁家在山阴县的一个铺面,四九母亲在给梁王氏身边做老婆婆,他们俩都在梁家干了一辈子,深得信赖。   四九是家生子,从生下来就被梁王氏喜爱,赐了如意和银锁,十岁时就在梁山伯身边做书童,如今都已经五年了。   他们一家算是最得梁家信赖。   每年过年所得的赏赐都最多。   今年更是被梁王氏赐下了五十两银子,二十亩地,甚至梁王氏还打算给他们取消了奴籍,但四九父母却是不愿,只说要跟着主家。   梁王氏又劝了一句,但四九父亲却是不愿,最终也只能了了。   随着天气越来越寒冷,年关也愈发接近。   前些天下了一场雪,到了月中,朝廷的衙门都已经封门,山阴县的县衙也都关了,但巡检司却加紧了巡逻——年关将近,对于士族甚至是寒门庶族而言,是好(吗吗赵)事。   但对于普通人而言。   年关,真的是一个大关。   贫苦之家,一场大雪下来,要么冻死,要么饿死。   往年每年冬季的时候,巡检司都能在道旁或者一些屋内发现一些死去多时的百姓。   这还是山阴县这种士族扎堆的地方,又是属于朝廷中枢,都已经这般模样,难以想象其他地方,到底是何等的场景。   对于这般状况,谁也无能无力。   哪怕是梁山伯而今也没有办法,他只能力所能及的帮助一些能帮助的人。   在梁府门口和城门处支上几口大锅,让府里的奴仆每日早晨和下午施粥,散给穷苦百姓。   也有一些其他的士族在座。   就如梁山伯便看到谢氏在县城内的府邸门前,也支起了大锅,每日施粥负。   每年冬季施粥的事情,梁府一直在做。   再加上梁文山治水有功,又累倒在任上,百姓们都看在眼里,知道这是好官。   是以梁家虽然在山阴县的众多士族中郡望并不多么出奇,但在周遭的乡邻中,却颇有名望。   梁王氏更是受人尊敬。   据说那些曾经得到梁府救济的穷苦人家,有的甚至在家里立了长生牌位,乞求上苍保佑梁王氏和梁少郎身体康健。   ……   ……. 第78章 恩威并施,心安处既是故乡(第2更求订阅)   梁氏东山庄园,附近的小河村。   村子如今有八九十户,约莫五六百人居住。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梁家的佣户奴仆,只有少数则是外来在此定居。   如今已经是腊月中旬,距离过年只剩下不到十几天的时间了。   几乎家家都已经备好了年货,米面粮油都放置在了家里的米缸和坛子。   有些稍稍赋予家的,院子里挂上了腊肉。   张成早早的起床,简单的用柳枝洗漱之后,便在父母的叮嘱下,出了门。   此时是早上,原本未曾化开的雪都被彻底冻结成了冰,远望山中,也被蒙上了一层水气。   哈一口气,都能看到清晰的白雾,显得寒意极重。   村子里不少人都出门了,见着他都是打着招呼:“小成,你老娘让你来领主家的赏赐吗?”   “是啊,许大叔早!”   张成抿嘴一笑,显得有些拘谨,随后又很有礼貌的打着招呼。   张成如今十五岁,原本家在句章县,父母是木匠,虽然不是什么富家,但也有些余资,因此张成小的时候也曾读过一些书,认得一些字。   张成本以为以后自己也会继承父亲的手艺,成为一个木匠,或者成为一位士子,若能侥幸定品,便能改变家里的命运。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   父亲在丁忧时出了意外,被大石头砸中了头,当场就死了。   官府给了二两银子当做抚恤,然后便不管了。   剩下他们俩孤儿寡母,自然就被盯上了。   句章的一个士族吃绝户,不仅将张成家里的十亩田给吞了,更是将他们一家都打为贱籍,一路辗转卖到了山阴县。   后来。   因为张成读过书,认得一些字,被梁家看中买了回来。   主家仁义,允许带着自己的家人,因此张447成得以和自己的母亲来到了梁家,住在了小河村。   刚来的时候,他们怀揣着对未来的迷茫和恐惧,不知自己的前路在何方。   后来听说主家说要给他们盖了房子,并且一户一屋还带院子时,张成几乎都不敢相信。   但随着这段时日住下来,周围的邻居也对他们也很好,张成这才逐渐踏实下来。   他明白,这是遇到好主家了!   至此,张成和他的母亲逐渐安心下来。   母亲不止一次的跟他说,以后要记得好好报答主家的恩情,张成自然是答应下来。   经历过那样的悲惨遭遇后,才会清楚的明白。   如眼下这般平静的生活,到底是多么的可贵。   而这一切。   都是梁家给予他们的!   张成,决不允许任何人将这来之不易,恍若新生般的生活给打破!   谁都不行!   怀揣着对梁家的敬畏和恩德,张成跟随着人流朝着庄园走去。   而他身边则是同住在小河村的许岩大叔。   这位许岩大叔不是梁家的奴仆,而是佣户,据说投靠梁家已经几十年了,从他父亲这代便已经跟着,也算是老人,目前是个头目,管着十户佣户。   此时,这许岩正在跟身边的人说着话:“主家据说年后要在郡里开商铺,卖作坊里的那些东西,是不是真的呀?”   “当然是真的,我家老头子就是作坊里的,这可是山伯小郎君亲口说的。”   一个妇女道:“小郎君还说了,等店铺开起来,还要请一些会识字算术的过去当掌柜和管事,让咱们这些家里有会识字的可以过去报名,进行筛选呢。”   “对了……”   说到这里,这妇女看到在许岩身边闷着头往前走的张成,忽然说道:“小成,大娘记得你不是会认字还会算术吗?等会去庄子里也报个名,万一入选成了管事,以后可就不一样了。”   张成听了这话,顿时就有些怔怔:“啊?我……我只是奴仆,也能去报名吗?”   “瞧你这话说的,小郎君都说了,只要会识字算术的都可以去报名!”   妇女笑着说道。   说完,却又叹了一口气:“哎……说来我家那混小子,要是会识字就好了,要是能成了管事,那以后的日子可就红火了。”   “是啊。”   许岩也点点头。   周遭的其他汉子们,也都是沉默不言,皆是叹一口气。   这时代,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就是识字读书。   只是。   连耕读传家的寒门庶族都很艰难。   而如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想要读书改命,又是何其艰难?   张成在一边听着,虽看似闷着头走路。   只是心里却在不断的想着。   “我也能报名……若我能成了……成了管事……”   这些念头在心中不断翻滚着。   很快,张成便随着人流来到了庄子内。   远远望去,却见已经排了长长的队列,至少有数十人。   张成便在许岩的身后排起了队伍。   排队之时无聊,张成便四顾看看,很快就发现另外一边的不远处居然还站着几个汉子。   各个都是脸色苍白,面无血色,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这让张成很是不解。   这马上就是大过年的,主家还给发了赏赐,怎么却不见高兴?   如此想着,他便拉了拉前面许岩大叔的衣袖,询问了起来。   许岩顺着张成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撇了撇嘴道:“他们啊……是几个懒汉,去年便偷奸耍滑,不怎么干活,被主家发现,老主母心善,只是减了一些他们的地。”   “本想着他们今年能努力上进些,谁知他们还是再犯,甚至还想私藏粮食!被小郎君发现后直接将他们给赶出梁家,还要扭送报官,任凭他们哭(bcbd)喊求饶也没用……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说来也是活该,遇到这样好的主家还想偷奸耍滑,真是要遭雷劈!”   许岩话里话外都是对着几个懒汉的鄙视和不屑。   而张成听了也是心中一凛。   同时对于那几人的目光,也变得鄙夷了起来。   队伍前进的很快,每个领到赏赐的都是喜笑颜开,然后便带着丰厚的赏赐回家,张成看着他们扛着米袋,拎着肉条,不由吞咽了口水,眼中也带着羡慕。   很快,就轮到了许岩大叔,等其领完之后,就到了张成。   “张成,作坊木匠,和其母生活,住小河村丁13号,对不对?”   一位管事坐在桌子前,核对着身份。   张成快速的点了点头。   管事见状便又道:“主家赐杂粮一石,精粮二十斤,肉十斤,油两斤,粗布半匹。”   这话一出,队伍中的不少人都投注来羡慕的眼神。   这种赏赐,可比其他普通的奴仆和佣户贵重多了。   这就是会一门手艺的好处啊!   不少人心中都是暗暗想到。   旁边有一个仆从开始给张成当中清点赏赐,而桌前的管事则是看着张成说道:“你一家刚来,按理说不应领取,但主家仁德,眼看着年关到来,赐予这些……定要谨记主家的恩义,来年好好干活,晓得嘛?”   “是!”   张成认真的点点头。   管事这才满意,微微颔首,然后道:“这些东西一次搬不完可以分几次般,东西就放在这里,没人敢动。”   “对了……”   “我记得你是会识字算术对吧?等搬完了这些东西,可以去那边登记报名,试试能不能入选。”   管事想起了这事,于是便叮嘱了一句。   张成自是感激涕零,忙是又道谢。   他走到一边,看着一个仆从将属于自己的粮食分别称量好,装到袋子里。   肉、油之类的,也是当众切割,丝毫都不少。   一切弄好后,张成才开始搬运,他年纪轻,力气小,如此来回三趟,才算是完全搬回家。   最后一趟回去的时候,他还特意去另外一个管事那里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若能成为管事的话,以后自然是大不一样。   只是他对此也并不抱太大的希望,报名无非就是为了一个念想罢了。   ……   “哗啦啦……”   丁13号,张成家。   将一石粗粮倒在缸中,眼看着粮食进入缸中,发出哗啦啦的声音,最后粮缸被装了一半,张成脸上露出一抹满足的神色。   除了这半缸粗粮,以及被袋子包着的二十斤精粮被填进了粗粮里,屋内还挂着十斤肉——三斤腊肉,三斤五花,还有四斤鸡肉。   另外还有两斤油。   母亲正摸着那半匹布,嘴里絮叨着能给张成做两身新衣服,余下的布说不准还能扯一个短打。   听着这话。   张成眼睛看向窗外。   此时太阳落山,夜幕降临。   小河村有着渺渺炊烟升起,夹杂着一些肉香和米香。   刚得了赏赐,一些家里自然迫不及待,想要大快朵颐一番,这种饭与肉的香,令人闻起来不禁陶醉。   若是侧耳凝神的话,似乎还能听到其他家院中传来的欢声笑语。   听着听着,张成忽然咧嘴一笑,眼泪也不觉间流淌了下来。   大半年以来的不安与惶恐。   到了这里。   终于算是彻底定下。   不用在担心未来,也不用在为之迷茫。   张成并不知道‘我心安处既是故乡’这句话,但此刻,心神安宁的张成,却觉得十分的安定。   “以后……”   “这是就是我的家了。”   他心里这样想着。   ……   ……. 第79章 天涯共此时,只是风沙大(第3更求订阅)   “这是给你的红包,这一年辛苦你们了!”   母亲梁王氏拿出一些红封,分别交给了院中的一些婆婆和婢女。   她们都是喜笑颜开,连连道谢。   “多谢老主母,多谢小~郎君!”   丫鬟婆子又是道谢,然后见着梁山伯摆了摆手,这才欢天喜地的-做事去了。   自腊月以来,家家户户开始制年糕、缝新衣、办年货、掸尘、扫地、疏沟。   梁家也不例外。   今日便已经是腊月二十九了,需要将家里的尘土都扫出去。   春节扫尘由来已久,《吕氏春秋》都有记载。   按照民间的说法,因“尘”与“陈”谐音,新春扫尘有“除陈布新”的涵义,目的是要把一切穷运、晦气统统扫出门。   故此每逢春节来临之际,家家户户都要打扫环境,清洗各种器具,拆洗被褥窗帘,洒扫六闾庭院,掸拂尘垢蛛网,疏浚明渠暗沟。   因而今天又是最忙的时候。   除此之外,还要挂桃符。   不过在梁家,今年的春节,除了桃符之外,尚且还多了两项活动:贴对联、剪窗花。   采薇带着一些丫鬟小婢剪窗花,而梁山伯则是凉亭之中写着对联。   一个个带着美好寓意的对联被他写在红色的纸上,然后被分别挂在了门前。   腊月三十日,便是除夕夜。   西晋周处的《风土志》:除夕之夜,各相与赠送,称为“馈岁”;酒食相邀,称为“别岁”;长幼聚饮,祝颂完备,称为“分岁”;大家终夜不眠,以待天明,称曰“守岁”。   这一天晚上,梁家灯火通明。   ……   “新年快乐!”   山阴县梁家,所有的梁氏族人聚在一起,举杯宴饮。   喝得是梁氏酒坊自酿的白酒。   此酒因为色泽纯白,醇香馥郁,再加上有着清冽甘爽的口感,因而被称之为仙人醉。   这种酒,等开年之后,便要在整个江东铺开。   除了会稽和吴郡由梁家售卖之外,其余之地都会是谢氏铺展,所获利润三七分账。   众人一起举杯畅饮。   喝完酒,便坐在一起吃饭。   年夜饭,梁山伯并没有让婆子做一大堆饭菜,而是弄了一个铜炉锅,每人面前摆放着一个,涮着火锅吃。   此时已经有这种铜炉,但都是用来煮肉糜。   而且士族就算煮了肉糜,也都是分而食之,显得没有滋味。   正好现在是新年,没有太过拘束,因此便直接将其弄了出来,一是为了改善一番口感,二来则是聊做怀念的。   毕竟。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所过的第一个春节。   蕴含着不一样的意义。   屋外寒冷,但屋内因为有不少铜炉火锅,故此显得热气腾腾。   梁山伯捞着锅里的蔬菜和肉,大快朵颐。   肉是羊肉。   菜是青菜。   按理来说,青菜在这时代的冬天根本就不可能出现。   但梁山伯早就有所准备,在入秋的时候便特意在庄园中开辟了一些搭棚,手把手教着工匠种植温室蔬菜。   到了现在。   几个月下来,虽然因为技术的原因,这些绿菜长势不是很好,但终究也能吃上一些。   因产量不多,就没有拿出去售卖。   除了自家留着吃之外,其它的则是赠给好友。   如谢氏、祝氏以及山阴县本地的一些士族。   对于梁氏能在大冬天拿出绿叶蔬菜,这些士族都很震惊。   而对梁山伯比较了解的谢安更是第一时间让管家过来,询问这是不是新的技术,并且打算合资,以后每年冬天都推出,也能获利不少。   梁山伯自然是一口答应下来。   对他而言。   但凡能跟谢氏加深联系,都是值得做的!   更不要说,还能赚钱。   锅里有花椒,这是蜀中所产,价格及其高昂。   但为了一尝所愿,梁山伯还是在锅里放了许多,   再加上一些其他的香料,总算是弄出了一份低配版的火锅。   不过……   有些美中不足的是,终究还是少了辣椒,让人觉得味道差了点。   但在这时,已经算是不错了,梁山伯也没有什么好奢求的了。   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大家自然也就不可避免的闲聊了起来,整个屋内,气氛热烈。   转眼之间,时间便已经到了午夜。   母亲梁王氏年纪大了,便在老婆子的服侍下,回房休息了。   而梁山伯则是走到了院中。   外间下着大雪,鹅毛般飘落。   不知不觉间,忽然响起了爆竹的声音。   原来已经是过了午夜,来到了新的一年。   梁山伯就这么在庭院中漫无目的走着,来到了一处地势较高的阁楼上,站在栈道上,看着整个山阴县。   他就这么看着,怔怔无言。   不知过了多久。   梁山伯忽然感觉肩上被披了大氅,旋即一道温润的声音自耳边响起:“外面冷,小郎莫要着凉了。”   却是采薇。   梁山伯目光看去,就见采薇穿着袄裙,头发被束着,笑脸在寒风吹拂下,变得通红。   眼睛晶莹,嘴唇红润。   看起来很是可人。   被梁山伯这样的目光盯着,采薇有些害羞,肉眼可见的耳颊红了起来。   她连忙转过头,半是转移话题,半是好奇的说道:“小郎刚才站在这里好一阵了,是在想事情吗?”   梁山伯摇了摇头。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道:“采薇姐姐做过梦吗?”   采薇摇了摇头。   梁山伯说道:“我曾做过一个梦,一个无比真实的梦。”   “在那个梦中,我活了数十年,所有的一切都很真实……”   “在梦中,我最爱吃的就是铜炉火锅,经常会呼朋唤友,唤来许多人坐在一起吃,每次都很热闹!”   “在那个梦里,我从小孤苦无依,一个好心的人收养了我,每年我都和他们一起吃铜炉火锅,只可惜啊,后来就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许是白酒喝的醉了,也或许是此刻望月思人,梁山伯打开了话匣子:“采薇啊,在梦里的那个世界,我看到有能在天上飞的铁鸟,还有能在地上跑的铁车,不用马车拉也不用人拉,速度可快了!”   “从山阴到建康,两个时辰不到就能抵达了!”   “还有一种巴掌大的小盒子,能够让人千里之外联系到另外一个人……” · ··求鲜花· ···   “我到现在都分不清,那到底是个梦,还是真实了。”   他说着,采薇听着。   只是,起初她听得不是很懂,眼中露出迷茫之色,后来听到最后一句话时,终于眼前一亮,觉得自己听明白了一些,笑着说道:“许是如庄子梦蝶那般?”   这话一出。   梁山伯愣了一下。   但片刻后,他却忽然一笑,揉了揉采薇的脑袋,轻声道:“或许吧……”   ……   寒冷的夜空,明月高悬。   噼里啪啦!   巨大的爆竹声响彻,不断的在耳边炸响。   却是梁家也开始点燃爆竹。   一些孩童正在将竹子扔进火堆里,每当炸响,都会高兴一阵。   而那些大人们则是在旁边含笑看着。   这些声音,在梁山伯的耳边不断响起,不过他的注意力却已经不在这里。   在他的视线中,天地之间,只剩下一片洁白。   那是漫天的雪花在飘舞。   从天上纷纷扬扬,落在地上。 .... ..... 0   寒冷刺骨的夜空之下。   爆竹声此起彼伏响起,但梁山伯却感觉不到丝毫。   除夕夜,山阴县家家户户点灯,整座城恍若不夜天。   天上明月高悬。   虽不是月圆,却明月如勾,异常明亮。   这一刻,有万家灯火自在长明。   这一天,是千里家园团聚之日。   梁山伯含笑听着爆竹的声音,恍惚间,似乎听到了有一个声音隐隐传响,带着熟悉而又略显陌生的声音:“朋友们,我可想死你们了……”   他忽然想到了以前。   在这个时候,或许那个世界的人们也同样在团聚吧!   他想到那个世界,天上飞的铁鸟,地上跑的长龙,道旁的路灯,不夜的城市,以及无数普通而又不普通的寻常人……   回不去了!   他心里默默的想着。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新年快乐!”   梁山伯抬起头,轻声说道。   似在跟别人诉说,又似乎在对自己呢喃。   月光照及在他的脸上,竟然映照出泪痕。   他竟然不知不觉间,泪湿两行。   采薇隐约听到梁山伯在说话,只是却没听清。   抬起头,正想询问,却忽然发现梁山伯居然流泪,顿时就有些失措:“小郎君,你……你怎么流泪了?”   “不要担心。”   梁山伯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笑道:“只是风沙太大,迷了眼……”   ……   ……   ps:花椒是我国自古既有的本土作物,最早有文字记载是在《诗经》里。   ps2:上架以来,几乎每天都是一万三千字,只有多没有少。因为作者的手速慢,再加上需要查阅大量的资料,所以若是更新缓慢的话,还请大家稍稍体谅一番!   实际上,能保证眼下的每日一万三更新,作者几乎每天都是坐在电脑前十个小时以上,每天都累的腰酸背疼。   倒不是抱怨,只是有些无聊苦闷,每天都对着电脑,人都快要疯掉。   故此想跟大家聊聊天,说说话。   话不多说,我继续码字了……厂. 第80章 青玉案,山伯可否吹奏一曲?(第4更求订阅)中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转   千门万户瞳瞳日,总把新桃换旧符。群   正月初一,清晨。:   冬雪停歇,整个山阴县被蒙上一层云雾,显得湿气极重。3   幸好今天的阳光很好,虽然太阳还未升起,不过已有一些红色的光将彩霞晕染,使得云霞翻滚间,形成诸多神奇的景致,瑰丽无比。7   爆竹声此起彼伏的响彻,从凌晨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停歇过。1   四九打开梁家大门,几乎是同一时间,点燃了爆竹,此乃开财门。7   全家都起床后,采薇等人拿着糖果糕点、摆在供桌上。2   初一的早餐,需要吃素食,饭桌上主要是些米粥和年糕等,象征着团圆的寓意。9   早餐之后。1   梁家族人汇聚一堂,无论长幼,皆是穿着崭新的衣服,在梁家祖祠向祖先跪拜,敬献椒柏,屠苏酒、胶牙饧,下五辛盘。1   因为主脉只有梁山伯这一支,故而是由梁王氏在最前列,其次则是梁山伯,旁支的其他族人只能在祠堂之外。9   跪拜之时,唱喝不断,还有敲锣打鼓,热闹不绝。   东汉崔提在《四民月令》记载:“正月之朔,是为正日。躬率妻孥,洁祀祖祢。及祀日,进酒降神毕,乃家室尊卑,无大无小,以“四五零”次列于先祖之前,子妇曾孙,各上椒酒于家长,称觞举寿,欣欣如也。”   此乃风俗,寓意请求祖先降下福德保佑子孙。   正月初二,亲友交贺,互相拜年。   正月初三,花鼓戏举灯笼巡游,大锣大鼓开道,后有乐队,队伍的最末尾都有大量的小孩跟着,每当花鼓队到了一处,村村都要点燃爆竹,同时发放糖果点心。   这是孩童最为开心的时候,一哄而上。   这样的热闹,将会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正月初十,祝英台和祝英齐过来祝贺,一起在梁氏的东山别院饮酒作诗。   当晚,二人在东山别院留宿。   第二日,梁山伯带着二人前往谢氏的东山湖别院,前去拜见谢安。   正值王氏的几个弟子也都在谢氏拜访,于是便一起宴饮,酒至半酣,梁山伯挥毫泼墨,作诗一首,技惊四座。   正月十二,祝英台和祝英齐回家,走时带着梁山伯给祝老员外写的祝福词。   正月十五,上元节,庆祝元宵,祭奠灶王。   做完这一切后,这个年,才算是真的过完。   原本今晚山阴县城中有上元灯会,据说灯火辉煌,昼夜通明,极为盛大,许多士子都相邀梁山伯十五这日前去,不过梁山伯都婉拒了。   不是不愿去。   而是另有其他事情——   夜幕之下,整个街道灯火辉煌。   梁府门前,停下了一辆牛车。   牛车前,站着一位身着宽袖,头戴玉冠,长身玉立,英气十足的士子。   此人相貌如玉,唇红齿白。   正是谢道韫。   此刻。   梁山伯站在门前,望着灯火映照下的谢道韫,脸庞被照耀的通红一片,虽对方敷了厚厚的脂粉,掩盖绝美的姿容,但依旧还有着属于女子的清丽。   以及独属于谢道韫一人的脱俗。   说来也是怪哉。   梁山伯所结识的两位女子。   无论祝英台还是谢道韫,竟是都喜欢女扮男装。   莫非这就是东晋风流吗?   连女子竟也洒脱如斯!   他这样想着,自己竟是不禁笑了。   谢道韫不知梁山伯在想些什么。   此时看着梁山伯,朗声笑道:“山伯兄,正值上元佳节,若不共赏花灯,关上圆月,岂非憾事?”   “蕴阳兄既然所请,敢不从命?”   梁山伯故意喊谢道韫的假名,而听了这话,后者登时感觉脸颊有些发烫,不由白了梁山伯一眼。   这一眼,流露万种风情。   让梁山伯不由爽朗一笑,走下台阶,朗声道:“蕴阳兄,你我且步行。”   谢道韫自无不可。   于是两个人便弃了牛车,漫步而行。   上元佳节,有着不少人手指花灯在街上穿行,家家户户门前也都挂着灯笼。   他们这处是城南,还不算热闹,据说最为热闹的则是主干街道。   因此两人便前行,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便来到了主街上,当迈步街上的瞬间,顿觉眼前豁然一亮。   无数争奇斗艳的花灯闪耀,来来往往的人群摩肩接踵。   整个山阴县都在这瞬间亮如白昼,一片璀璨。   山阴县还只是县城,据说在建康,到了上元节时更为璀璨。   “戏场周围五千步,执丝竹者万八千人。声闻数十里,自昏至旦,灯火光烛天地。”   由此可见上元佳节的热闹。   不过,仅仅只是这样,便已经让第一次见到这等盛况的梁山伯不由瞠目结舌。   此刻。   他终于理解古诗中,诸如‘万户皆集会,百戏尽前来’、‘灯树千光照,花焰七枝开’这类诗词的描写,并非夸大。   而是真实的表现在眼前!   此刻。   无数人三五成群相邀着、呼唤着、嬉笑着。   涌出巷口,融入大街,汇进似潮喧闹欢腾的人流。   人们兴高采烈地燃放爆竹,挥舞灯笼,观赏绚丽多彩的灯火,评论着、嬉戏着、赞叹着。   见着这样的清净,梁山伯不由诗意大发,吟诵道:“玉漏银壶且莫催,铁关金锁彻明开。谁家见月能闲坐?何处闻灯不看来?”   听着这诗,身侧的谢道韫不由目光流转到梁山伯的身上,双眸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烨烨生辉。   “蕴阳兄何至于如此看我?”   梁山伯被其盯的有些纳闷,不由笑问道。   “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些过往的画面。”   谢道韫感慨,随后又道:“虽易地而处,节日也有所不同,但意境却何其相似!”   “那是怎样的画面呢?”   梁山伯问道。   谢道韫却是不答。   只是从身上拿出一柄竹箫,就这样一边走着,一边吹奏。   箫声悠悠,人更灿灿。   听着这箫声,望着身侧人,梁山伯不由沉下心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曲终了,祝英台持着箫,笑语盈盈的望着梁山伯。   而见到这一幕,梁山伯终于是明白过来了。   谢道韫所说的画面,赫然是去年中秋,在明圣湖上,初见他的那一幕。   那时,同样是满船灯火,一湖星辉,他先是吟诵一诗,随后吹奏《梁祝》。   想到这里。   梁山伯也是笑了:“我明白了……蕴阳兄是想听我吹奏一曲了!”   “山伯兄果然聪慧。”   谢道韫眼神明亮,笑着说道:“谢氏别院时,你可是答应我,下次见我时要新奏一曲……如今我抛砖引玉,却不知山伯兄可还说话算数?”   “自然是算数。”   梁山伯点头,但随即他却莞尔一笑,故意摇了摇头,说道:“只是如今,我却毫无头绪……蕴阳兄也知道,一首新曲,须得心有意境才可. ..”   听到这话,谢道韫不禁有些失望。   但她很快就振作起来,说道:“妙曲自然要有妙境才可……为了山伯兄的新曲,我等得了!”   说完。   便将竹箫收回,然后和梁山伯继续同游灯会。   看花灯,猜灯谜,赏舞狮。   一番游览,不知不觉间,时间已然过去许久。   而天上,竟是悄无声息间飘起了雪花。   初始时尚且还很小,但很快就变大,如同鹅毛般飘落下来。   许多百姓都开始带着花灯回家——这样的大雪,一不小心就会着凉冻着。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   梁山伯和谢道韫也开始决定离开。   两人坐上一辆牛车,梁山伯的牛车则是在后面跟着,准备先将谢道韫送回去。   行至中途,谢道韫端坐在对面,又问了一句他可有灵感。   梁山伯摇了摇头。   谢道韫哦了一声,然后便扭过头去。   值此时,一阵风吹来,掀起车窗的幕帘,同时也将谢道韫的发丝吹的凌乱。   外间的灯火照耀进来。   落在谢道韫光洁的脸上,犹若给白玉蒙上一层红霞,美的动人心魄。   看着看着,梁山伯竟是痴了。   外面,大雪纷飞,北风呼啸,挂在各家各户门前的灯笼随风招摇。   车厢内。   梁山伯看着谢道韫,而后者则是视线挪转到他处。   一时寂静,唯有牛车前行,发出辘辘之声。   此时无声胜有声。   难知多久过去。   牛车忽然一停,便听着车厢外传来车夫的声音:“小姐,到了。”   谢道韫应了一声,然后看着梁山伯,沉默片刻,缓声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下车,谢道韫朝着不远处谢氏的宅院而去,而梁山伯则是驻足在原地,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   眼看着谢道韫就要进入门内,却在这时。   梁山伯忽然开口说道:“且慢!”   谢道韫应声转身,面1.3露疑惑。   只是,还不等她询问,便看到梁山伯拱手一礼,道:“可否借蕴阳兄竹箫一用?”   话音落下的瞬间。   谢道韫先是一怔,随后陡然展颜一笑,整个天地,都在这刻,恍然失色。   她从腰间取出竹箫,朝着梁山伯走去。   说是走。   但实际上更应该称之为小跑。   来到梁山伯的面前,谢道韫有些微喘的将竹箫递到了梁山伯的手中。   然后便露出侧耳倾听状。   山阴县城,上元佳节。   谢氏门前,灯火璀璨。   北风呼啸,雪花纷飞。   梁山伯长身玉立,手持竹箫,指间按捺。   但听箫声悠悠,丝丝缕缕,绵绵不绝。   一曲落下。   梁山伯悠然长叹,吟诵一诗。   东风夜放花千树。   更吹落、星如雨。   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   笑语盈盈暗香去。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   ……   ps:终于赶在12点将这章更新出来,今日四更一万三千字完成!. 第81章 开办族学,欲要负笈远游的计划(第1更求订阅)   过完元宵,这一个年关才算是真正的过去。   百姓们又要开始一年的忙碌,为了生计而奔波着。   县衙也开始开门,朝廷的官吏们,都回到了自己的职位上。   清流闲官们依旧活跃在文坛上,谈玄论道,雪中赏景,悠游自在。   而被清流们所鄙视的所谓‘浊吏’,依旧还埋头于案牍之中劳行。   值得一提的是,在过完年后,梁家一位年迈的族老亲自去了一趟县衙,并且带回了梁山伯的县中乡议结果。   评价很是正面。   “尊老纯孝,果敢质朴。”   可谓是极佳的评语了。   若非梁山伯走的是九品官人法,说不定都能以举孝廉入仕——当然,纵然有这个可能,但举孝廉的名额也不一定能落在他的头上。   山阴县士族何其多?   不说王谢两家,其余士族都数不胜数。   哪怕梁山伯风头再盛,也绝无可能在这么多士族的夹缝中得到。   话归正题。   县中乡议得到这样的评论,已然是极为不错。   更何况,伴随着乡议的结果出来,玄度公给梁山伯擢入二品的评语‘清心玄旨,姿才秀远’也随之流传,一时轰动。   若是再年前,恐怕得到这个评论的梁山伯,必然会遭受非议——区区下等士族出身,怎能得到这样的评语?   要知道。   一同被列入二品,出身琅琊王氏的王操12之所得的评语,与之相比也稍有不如。   但随着春节前后,梁氏和谢氏的密切交流,再加上梁山伯不断的被谢安赞誉,以及梁山伯自己的才学过硬,在谢氏的东山湖庄园内,硬生生通过诸多雅艺,折服山阴众多士族的士子。   是以到了此刻,诸郡士子们已然没有争议,仅剩下敬服。   此外。   便是过不多久便会展开的郡**议,等这一关过去后,再送交大中正也就是司徒府,梁山伯二品的级别,也就彻底定下来了。   下一次复核,便是三年后。   中正官将会按照士子在这三年的经历,或是升或是降。   一些人甚至都在暗暗猜测。   如今梁山伯已然是二品,下次会不会有希望晋升为一品。   虽说一品乃圣人之境,当世无人能及。   但……   茶圣,终究也是圣啊!   不过做这样猜测的只是小范围流转罢了,并未扩散开来。   绝大部分人还是认为梁山伯会定格在二品。   至于一品?   希望不大。   不管外界如何纷纷扰扰,梁山伯仍旧是一如即往。   读书,写字,习剑,吹曲。   我自巍然不动。   ……   书房内。   梁山伯正翻看着账簿。   面前一位老管事正在汇报着各种情况。   开年以来,梁家的各种作坊也都已经开始大规模的生产。白酒、香皂、牙膏牙刷、宣纸、香水等物,都在囤积着,只等在会稽和吴郡两地开起来店铺后,便可将货拉过去。   原本梁氏只在山阴县有一些店铺,去岁为了筹措资金还卖去一些,仅剩下寥寥三间。   因此还需要再买一些店铺。   关于这点,老管事也进行了讲述:“已经派人去各地购买店铺,基本上店铺位置都挑选好了,没有什么问题……最关键的商路和渠道,因为小郎君您的名望,在郡内没有什么阻力。”   “至于吴郡,也有孙绰先生和刘长史打招呼,所以也都进展顺利。”   “不过……”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不过什么?”   梁山伯询问道。   老管家道:“如今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家里缺少店铺的掌柜和管事……能当店铺管事和掌柜的必须要信得过,且能识字会算术,如此才能独当一面。”   听到这话,梁山伯不由皱了皱眉。   这时代会算术能识字的人不多,但凡出现一个,要么是士族出身,要么便是寒门庶族,最不济也是举族之力供养出来的士子。   此外便是士族之中的奴仆家生子之类。   梁山伯此前在山阴挑选奴仆,着重选择了会手艺和识字的人,但总共也才选出寥寥几十人,可见人才的短缺。   想到这里,他忽然想起年前在庄园内搜寻会识字算术的奴仆和佣户。   于是便从桌子上拿起另外一个账本。   这上面记载着所有当初报名的人,他们的识字水平,能否会筹算等基础的信息。   梁山伯仔细翻看了一下,发现从全族数百奴仆之中寻找识字和算术的人选,最终竟然只有二十七人。   其中绝大多数还都是最为基础的认字水平。   也唯有寥寥几人才可堪一用。   梁山伯勾选了这几个人的名字,然后递给了老管事:“这几个人可以先让家里的老人带一段时间,等能独当一面了,便外放出去吧。”   “至于短缺的识字算术人选……我这里有两个法子,你听好。”   老管事当即露出聚精会神的模样。   不过梁山伯并未继续说,而是摆摆手,示意老管事先行坐下。   等其告谢坐定之后,梁山伯才说道:“这其一,我可先行从谢氏借用一些经验丰富的管事,一方面可解决族内暂时短缺的掌柜管事,另一方面也能带着族里一些精明能干的佣户仆人,等族里把这些经验学到之后,便可担当大用。”   “其二,则是要我们自己培养。”   梁山伯感慨道:“以后家里的奴仆,但凡是适龄孩童,可寻机灵、聪慧的教授学问,而佣户的孩子,也要寻找跟着家里时日久的……至少要跟着十年以上。”   “这些孩子,族里专门延请经师,为他们授课,不求对学问精研多深,至少要能写能读,其次则能精通算筹之学。”   第一条说出来,老管事还是点头。   但等到第二条时,他却有些迟疑:“小郎君,第二条措施,真要施行的话,会不会时间太久了点?”   “久也没关系。”   梁山伯道:“哪怕再久,终究也需要拥有我们自己人……若是不培养的话,我梁家的店铺岂不是一直用外人的掌柜?”   经此一事,让梁山伯深深的明白。   人才还是需要培养。   否则的话,日后需要用时,便捉襟见肘。   更何况。   他未来有大志向。   身边十分紧缺有能力的附庸。   若是能自己培养,哪怕耗时久了些,但终究是自己人,信得过——若是品行不端,甚至吃力爬外,正好也能在培养的这段时间内,将其剔除出去。   听着梁山伯的解释,老管事恍然大悟,不由道:“还是小郎君想的周到长远。”   梁山伯又接着道:“至于这第三条,仍旧是去牙行买回来会识字、会筹算、会技艺的奴仆,这条要一直做,价格贵点无所谓,将他们的家人全部带过来。”   “只要他们人来了,以后总能为梁家带来收益。”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第二条,先统计族内所有适龄的孩童……如今时间紧缺,先从十岁到十五岁之间的少年开始教起,进展更快。”   “等以后暂时不缺了,五岁的孩童便可启蒙入学。”   “当然,有恩便有罚,还是要恩威并施才可……这其中的度,便交予你来把握。”   随着梁山伯一条条讲述下去,老管事都是认真记下来。   等到梁山伯说完后,老管事不由感慨道:“这些佣户奴仆们,能遇着小郎君,真是天大的福源和造化。”   学文识字。   在这时代,本就是士子和寒门的专属。   寻常人想都不要想。   而梁山伯开办族学,让奴仆佣户之子都能入学,这对于那些450连自由身都不是的奴仆而言,如何不是福源造化?   简直如同逆天改命了。   听着这感慨,梁山伯笑了笑,并未说什么。   随后又和老管事聊了一些具体的细节,一直到黄昏时分,老管事这才告辞离开。   望着对方离去的背影,梁山伯舒了一口气。   族内的事,暂且算是告一段落。   等这些商铺和谢氏的商队都顺利展开,梁家也就有了源源不断的收入,那时他便能顺利发展势力。   只是势力要发展,自己的未来也要发展。   梁山伯打算等做完这些事后,便去负笈远游,游览整个江东。   一直呆在山阴,纵然赚到大笔钱也没有用。   若想施展一身所学,还是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真正的出去走一走看一看。   如此,方能开拓视野。   同时也能增长声望。   谢安东山养望,而梁山伯则打算一路远行养望——光是养望无用,名望再大,也只是欣赏。   梁山伯要做的是如开辟了玄学之风的王弼、何晏这般,受到无数人追捧,拥有无数信徒。   这需要梁山伯开创出属于自己的思想。   而对于开辟怎样的思想,梁山伯已经想清楚了——   心学!   以格物致知,身体力行的行为,引灵整个时代的潮流和风向,开创属于他的时代!   只有这样。   才能在这晋朝,迅速崛起,获得一大批的簇拥和死忠!   但想要抛出心学的理论,必须要他亲自走上一遭。   否则的话。   光是纯粹的原理,自己都未曾实践,别人难道就不会怀疑吗?   梁山伯的打算是,最迟在二月份时出发。   但需要先处理完手头上的杂事,将一切都安排妥当。   如此,方能无后顾之忧。   ……   ……. 第82章 预备管事张成,聘请的寒门先生郑朝(第2更求订阅)   随着梁家作坊的全力生产,张成作为一个工匠,也逐渐忙碌了起来。   每天都忙碌的脚不沾地。   但好在主家给的伙食不错,饭菜里都有油星,甚至隔两天还能吃到肉——这种日子,哪怕当初他父亲还在时,也不敢想象。   而在这样的日子下。   一开始的时候张成还想着前面报名的事,但随着越发忙碌,也就将这事抛在脑后,不再去幻想。   这一日。   张成在作坊内结束了一天的劳作,回到加后,便看到母亲正借着昏暗的日头给他缝着衣服。   母亲在另外一个作坊。   据说那边的活计就是洗鬃毛,然后将洗干净的鬃毛细密的排列在一个小木棍上,做成牙刷。   母亲那边的活比较轻松,因此每次下工后,都借着天还没黑,帮他做衣服——用的是当初主家赏赐的半匹粗布。   “小成回来了……娘这就去做饭。”   见到自己儿子回来,母亲张刘氏也就不再缝衣,站起身来,就准备去做饭。   张成点了点头。   走到一旁水池边,用木瓢舀了一瓢水在盆里,就直接凉水洗了脸和手。   这股冰凉,让他不禁打了一个激灵。   这时,就听到外面有人在喊着:“张成,木匠张成是不是住在这里?”   这声音响起时,张成愣住了,刚将杂粮下锅的张刘氏也愣住了。   就在两人愣神的功夫,一个青年进了院子,见了张成便说道:“小成,有人来找你……是主家的管事,说要找你有事说。”   主家来人?   听到这话,母亲张刘氏当即就有些紧张,忙是擦了擦手,看向了张成,忙不迭道:“儿啊,主家为何要来找你?你……你该不会是犯了什么错吧!”   “主家对咱那么好,你可不能做那丧尽天良的事……赶快出去跟管事说清楚。”   说着,母亲张刘氏便打算拉着张成的手臂出去。   “娘,应该不是坏事,您别担心。”   张成按住了母亲,安慰道。   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此前报名的事情,或许……   张成没敢继续想下去。   而是安慰了母亲一番,随后便自己朝着门外走去。   刚走出门,就迎面看到两个人走了过来,为首一人张成见过,正是一位管事。   “你就是张成?”   那管事看着张成出来,便询问道。   张成镇定心神,略一拱手,说道:“是我,敢问管事来找小人所为何事?”   “祝贺你!”   “在本次报选中被选上,成为了外放管事的备选!”   在确定张成本人后,这管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拱手祝贺,说话很是客气。   而听到这话后。   原本看到热闹,都凑过来围观的邻居们,都是瞬间一片哗然。   他们显然没有料到,张成居然真的被选中了!   从作坊内的工匠,成为了外放管事的备选!   那可是管事啊!   哪怕只是随意一个店铺的杂役管事,终究也是管着几个小厮,更不要说日后若是得到看重,还能成为一个店的掌柜。   张成也瞬间心脏狠狠跳动了一下,心神都因此而恍惚了起来。   “真的成了……真的成了….々…”   此时此刻,他满脑子都萦绕着这个念头。   而就在张成仍旧愣神的时候,就听着管事继续说道:“话我已经带到,记得务必要在三日之后前去明善堂报道,届时将会有谢氏的管事带着你们……跟在他们身边要多看、多学,将经验都学到手,莫要辜负主家对你的信任!”   “好了,话不多说,我还要去其他几家传达,你做好准备,莫要遗忘了时间!”   张成听了,又是连忙道谢。   这管事则是摆了摆手,就此离开。   周围的邻居也都凑过来,纷纷道喜,七嘴八舌的说着话。   脸上都露出羡慕之色。   成了管事,虽说要在外奔波,但能开视野、能得主家的信赖,能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一些。   能不羡慕吗?   张成和周围的长辈们拱手道谢。   好不容易人群散了,张成回到家里,便看到母亲也是一脸喜色。   “我儿……”   母亲张刘氏嘴唇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什么话也没说出口。   最终只能一拍大腿,站起来道:“庆祝,今天要庆祝……家里还剩一斤腊肉,全都给做了吃!”   ……   三日后。   张成穿着母亲连夜赶制出来的新衣服,早早的出门。   衣服是双层,中间夹着棉絮,哪怕是在这寒风之下,也温暖如初。   他起来的很早,故此来到明善堂后,发现也才他一个人刚到这里。   张成便找了一个避风处等待了起来。   没多久,就有人开始渐渐来了。   半个时辰后,人都到齐。   又一会,管事也到了。   先是分配一下他们这些被选中的人归属的问题。   此外。   又让他们认真学习经验,莫要辜负主家的期盼。   话说的不多,甚至称得上很简短。   但包括张成在内的所有人,都听得很是认真——他们都很清楚,这样的机会来自不易,因此分外珍惜。   接下来便是等待谢氏的管事到来。   在这期间,张成偷偷数了一下,发现加上他在内,总共有十三个人被选中。   这十三个人中,除了几人会跟着梁家自己的管事外,其余人都是跟着谢氏的管事。   张成就被分配给一位谢氏的管事手底下学习。   其实张成更想跟着自家的管事出去,毕竟都是梁家的下人,相互也能照拂着。   但老管事也说了,谢氏分派来的人,各个都经验更丰富,跟在他们手下的,能学到更多的东西。   因此,张成也就免去了其他的念头。   没等多久。   约莫也就两刻钟的时间,谢氏的几位管事便来了,双方相互见过之后,管事们一番寒暄,张成他们就在一旁束手而立,没有插话。   很快,他们谈妥。   张成也见到了带领自己的一位谢氏管事。   却是一个老者,身材清瘦,颌下留着胡须,说话间总是未语先笑,令人不由心生好感。   老者询问张成一些问题,得知了他的一些大致情况,然后便点了点头,说道:“老夫姓陈,以后你可称呼我为陈掌柜,未来一年将由老夫来带着你,能学到多少本是全看你自己的眼力,知道吗?”   张成忙是点头,对着老者拱手行了一礼。   “行了,你先回去吧,今晚收拾东西,明日便带着行礼跟我一起出发……咱们要去的地方可是在句章,离这里虽不算远,但也有数十里,以后想回来,怕是不容易,只能等到过年了。”   陈掌柜说着。   张成自是点头应答。   当晚。   张成回到家里,将这事说了一番,母亲张刘氏不由抹起了眼泪。   倒不是不愿意让儿子出去——这样的好机会,他怎能阻止?   实际上,连行礼她早就已经帮儿子收拾好了。   作为母亲,自然希望儿子能出息些,只是身为母亲,终究不舍。   张成也是心情沉重。   第二天临行前,母亲握着张成的手,细细叮嘱着:“.¨放心的去,好好的学,莫要挂念家里,莫要让主家失望!”   “是!”   张成拿着包裹,沉重的点了点头。   临别之际,又给母亲磕了一个头,这才转身离开。   ……   这日。   梁山伯在凉亭内读着书。   四九引着一个中年人进来了。   此人见着梁山伯后,当即便拱手行礼:“在下郑朝,见过山伯小郎君!”   “无需多礼,还请看座。”   梁山伯摆了摆手,让其坐下。   随后采薇端来清茶,两人分别一杯。   梁山伯便看着,却见这郑朝约莫三十许岁的模样,皮肤有些黝黑,此刻十分拘束的在梁山伯面前坐着,屁股也只挨着椅子三分之一,不敢坐实。   郑朝本是山阴县的一位寒门学子,家里耕读传家,也有数代。   但传到他父亲这代后,父亲好赌,卖了家里的田,后来更是走夜(吗李的)路回家一不小心掉进河里,捞上来时,已经淹死了。   郑朝读书刻苦,但读书所需笔墨纸砚,无一不需要耗费大量家资,家中本就因为好赌的父亲而一贫如洗,如今仅剩下一个母亲,再加上田产也所剩无几,再也无力支撑着他读书。   正好被梁山伯请来,给族学的童子们,担任经学老师。   争吵寒门出身,学问自然不算多么精通——读过《论语》数篇,《算经》也有所涉及。   真要去雅集定品,估计九品都难。   但用来给族中的童子开蒙,已经绰绰有余多。   心下这般想着,梁山伯说道:“事情想必此前都已经给郑先生说了。”   郑朝点了点头,道:“学生已然知晓。”   “先生能来,我很欢喜……这样,先生来我梁氏,每月授课二十天,从巳时初到申时末(早九晚五),中午管饭,每年给先生十五缗束脩,此外年节都有额外的酬礼,你看如何?”   听到这话。   郑朝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站起身来,拱手道:“学生多谢山伯小郎君,说来惭愧……这些酬谢,真是解了学生的燃眉之急,实是感激不尽!”   说着,他又郑重下拜,身体深深弯下。   ……   ……. 第83章 远游前的签到,连续五次最高级别!(第3更求订阅)   随后,梁山伯又和郑朝谈论了一会,询问了一番郑朝的学问和知识。   后者都是诚惶诚恐,颇为拘束的作答。   而今梁山伯虽然年轻,但名声已经轰传诸郡,往来结交的都是名士清流,自身更是颇有名望,在仕林之中有着清誉雅望。   郑朝哪怕身在乡里,也多有耳闻。   在这样名满州郡的士子面前,郑朝自然是拘谨。   一番闲谈,梁山伯也算是彻底弄清了郑朝的学问位于何等地步——几篇论语被他被的滚瓜烂熟,只是对经义尚且不是很了解。   除了算筹之外,其他的雅艺基本都不精通,甚至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这也是寻常寒门士子,或者耕读传家的学子普遍情况。   家里种地供养读书,能识字已经算是十分艰难,哪里还有余钱去学习琴棋书画这样附庸风雅的技艺呢?   一番交流之后,茶续了三回,郑朝觉得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便打算提出告辞。   但在走时,却听着梁山伯说道:“而今既然定下了西席,当要有见礼……”   说着。   梁山伯便让四九端来一些礼盒,腊肉,赠与了郑朝。   郑朝自然又是千恩万谢,这才回去了。   郑家在山阴县壶口村。   从梁家出去,一路朝着山阴县城之外,出了城,又步行走了七八里,总算见到了村口的大榕树。   见状,他又不禁加快了一些步伐。   路上,有村里的人见到了郑朝,都是打着招呼。   但随后见到他手上提着腊肉礼盒,都是一愣:“郑朝,你这是……”   “讨了一份活计,这是东家给的见礼……钱爷450爷这是要去哪?”   郑朝拱了拱手,恭谨的说道。   “去村口看看,迎迎我大儿。”   钱姓老者随口说着,又看着郑朝一眼,目光在他手中的腊肉礼盒上流转了一圈,心里想着,光是见礼便有这些,郑朝这小子的东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这郑家,耕读传家那么多年,也没读出什么章法来,父亲更是好赌败光了所有的家产,本想着孤儿寡母活不下去,谁料这郑朝居然又找了活计?   心里这般想。   不过面上却不动声色。   他开口,淡淡的说道:“既然找了活计,那当要好好干才是,莫要辜负了东家的期许。”   “钱爷爷说的是。”   郑朝一拱手,如此说道。   老者微微颔首,然后背负着手,踱步离开。   郑朝站在原地注视了一阵,然后才转身离开。   很快到了自己家,却是三间破败的草房。   回到家后,郑朝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番,顿时让母亲和妻极为欢喜,母亲看了这提回来的十斤腊肉,不由感慨着:“真是好多年没见着了……”   郑朝的妻眼睛望着。   儿子更是流出了口水。   让妻去把这腊肉挂好,吩咐今晚吃顿好的,郑妻顿时欢天喜地的拿着腊肉去了。   而郑朝则又在这正屋内拆开了礼盒。   四色礼盒,分别装着砂糖、雪枣、麻花、果脯,各个都有二斤。   而最下面,则是一个小小的木盒,打开之后,却见居然是一块碎银,三缗钱。   碎银约有二两重,三缗钱便是三千钱,又等(bcbd)同于三两银子。   合计起来,这就是五两。   见得这些银子,郑朝和老母亲眼睛都感觉要看花了——这些钱,在以前不算什么,家里虽然穷,但总也能拿出来。   但自父亲沾染上赌以来,家里一贫如洗。   尤其是将父亲给埋葬,更是借了一些钱,这半年以来,他们莫说碎银,连上百枚的五铢钱都没见过。   老母看着看着,不由上手摸了起来,脸上也流露出一抹缅怀之色。   足足过了许久,这才感慨道:“这梁家是个善心的人家,你以后去教学问,定然要用心才是。”   “我听你说梁家愿意给十五缗的年俸,这就是十五两了,以后积攒些银子,把原本丢的田给买回来,这家里也就再度兴旺起来了。”   “就算你年岁大了,没了做学问的希望,但你儿子还有希望,孙子还有希望,总有一天咱们郑家会出人头地。”   母亲这话,可谓是老成之语。   若是以往的郑朝,心里懵懂,恐怕还并不能完全理解。   但这半年来的经历,尝遍人情冷暖,郑朝已经彻底的成长。   故此听了这话后,郑重的应着:“母亲说的是,孩儿都记下了!”   ……   延请西席只是个小事,办完了之后,梁山伯就在院中细细思忖着。   如今已经到了一月底。   这段时间以来,家里的店铺已经相继开起来,诸多掌柜和学徒也都已经抵达。   前些时日谢氏也发来消息,第一批货都已经大规模的产出来了,就等铺开上市,便可售卖了。   对此,梁山伯很是期待。   除此之外。   家里其他的杂事也就已经都处理的差不多了。   再将族学的事情弄好,家里就再也没有忧患了,他也可以放心的外出远游。   至于梁山伯原本设想的,购买一些奴仆加以训练,培养私兵。   梁山伯细细想了一番,觉得还是有些不妥。   奴仆买回来后,虽然生死系于主家之手,不用担心叛逃,可蓄养私兵终究是大事——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私兵对于顶尖门阀士族而言,不算什么秘密,属于人人皆知,人人不言的规则。   没有人会将这事情摆到台面上。   大家都在桌子底下,偷偷的弄。   只要不显露出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皇室即便知道了,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对于普通的士族而言,你就决不能暴露!   万一要是走漏了风声,那就是抄家灭族的祸事。   涉及的士族必须要处理。   哪怕处理的只是一个替罪羊,家族还可继续保存,但这终究是要处理!   毕竟这是维护皇室的态度问题。   而梁氏如今只有梁山伯和母亲梁王氏。   真要将蓄养私兵的事情暴露出来,又有谁能来当这个替罪羊?   故此对于梁山伯而言,必须要慎重!   所以。   梁山伯经过考虑后,还是决定先购买一些青壮奴仆,以家丁护院的名义,对其稍稍加以训练——只是传授一些行伍队列之法。   能够起到保护、警示的作用便可。   而真正的私兵,只能等日后才能启动了。   为了将这个计划也落实,梁山伯不得已又在家中再度耽误了一段时日。   等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时,却已经来到了二月份的中旬。   此时。   梁山伯已经积攒到了五次最高级别的签到,而就在这时,梁山伯向母亲拜别,决定外出远游。   不过。   在远游之前,他决定先将所积攒的五次最高级别签到给使用。   ……   夜晚,梁府书房之内。   梁山伯对窗而坐。   外面是明月高悬,一轮圆月如盘般高挂在空中,清冷且明亮的月华光辉投映下来,蔓延到桌子上,使桌子映照着一片霜白。   虽已经是春季。   但仍旧寒风料峭。   尤其到了夜晚,回寒刺骨,若是寻常人穿的单薄些,一不小心吹了这风,很大概率便要感染风寒。   只不过梁山伯穿的厚实,身体素质也强,自然不惧。   实际上。   自从他剑术大成以来,因为奕剑术是调动肉身的极限,故此每当他使用剑术时,身体也在缓缓的被改造者。   到得如今,梁山伯感觉自己的身体素质比之最初,最少强悍了几倍。   他曾试过单手提起院中的石凳——那石凳足有五十斤,寻常人双手抱着都很费劲。   后来梁山伯也试着聚了聚石桌。   足有三百斤的石桌,他单手难以举起,但双手使力,也是能够将其抱起来,而且并不是很吃力。   虽还不清楚极限在哪。   但可见他的身体素质确实强了许多。   定了定心神,梁山伯唤出系统。   却见日历上,代表月份的一栏,有几个月闪耀着金色的光泽。   正是他未曾领取的最高级别签到奖励。   从去岁十月、十一月、十二月、到今年的一月、二月,正好五次。   积攒了五次,能获得怎样的收获?   梁山伯心里这样想着,不由默念着:“系统,签到!”   “检测到系统积攒到五次最高级别签到,请问是否全部进行签到?”   “是!”   没有丝毫犹豫,梁山伯回答着。   话音落下。   脑海中寂静片刻,随后提示声陡然响起——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   “由于宿主积攒三十日签到,自从触发最高级别签到奖励!”   “正在获得奖励,请宿主稍等!”   “恭喜宿主,获得100000积分。”   一次响彻之后,系统又再度接连响起提示。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连续签到,正在触发其他最高级别签到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土木建造】炉火纯青技能。”   “恭喜宿主,获得50000积分。”   “恭喜宿主,获得【张仲景医术】登峰造极技能。”   “恭喜宿主,获得【红薯】一石。”   ……   伴随着一道道提示声终于落下,梁山伯终于有暇开始打量所获得的诸多奖励。   ……   ……   ps:西席:旧时家塾教师或幕友的代称. 第84章 放出红薯的时机不对,提升君子六艺!(第4更求订阅)   【土木建造】:获得此技能,可使宿主在建造术上达到炉火纯青的境界。   【张仲景医术】:继承医生张仲景的医术,推陈出新,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红薯】:源于另外一个遥远的大陆,经过神秘而强大的系统,使得它出现在宿主的眼前,共计一石,约有百斤。   ……   两个技能,还有一百斤红薯。   此外。   便是总计十五万的积分。   这五次最高级别的签到奖励,看似收获并不算很好。   但实际上。   梁山伯在看这些奖励后,却露出欣喜~的神色。   土木建造倒还罢了,对于梁山伯而言,用处并-不算很大。   但张仲景的医术,而且还是推陈出新,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作用便极为恐怖了。   而今在这晋朝,医疗手段并不完善,往往一个感冒发烧说不定都能要了人命。   梁山伯身体素质虽强,并不需要这些医术手段,但母亲梁王氏,还有他身边的好友亲朋、恩师长辈,却十分需要。   有了这身顶尖的医术傍身,若是遇到紧急情况,便不会束手无策。   最后。   在梁山伯心中最为重要,也是收获最大的,便是这重达一百斤的红薯!   红薯,又名山芋、红芋、地瓜、红苕、番薯。   之所以将其称之为番薯,主要是因为它是‘外来品’‘舶来品’之故。   在历史上应是十六世纪末,明朝时期传入中土。   后世学者陈世元在《金薯传习录》中援引《采录闽侯合志》记载:“按番薯种出海外吕宋。明万历年间闽人陈振龙贸易其地,得藤苗及栽种之法入中土。”   时值闽中旱饥,振龙子经纶白于巡抚金学曾令试为种时,大有收获,可充谷食之半。   在后世,红薯的亩产可普遍达到六千斤,甚至高产栽培可达万斤以上。   在如今这个时代,普通的田产只不过亩产一石半。   哪怕是上等水田,也不过亩产两石至三石半的时代。   简直是一大必杀之器!   虽说后世亩产达到六千乃至是万斤乃是一次次培育和肥料的结果。   在这时代,亩产定然会有所减少。   但哪怕只有亩产千斤,比之此前的粮食也已经算是增产最少五倍!   增产五倍的粮食!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可以活民无数!   一旦将其投放出来,若是能够大力推行,恐怕不要二十年,便可让红薯遍及大江南北。   从此百姓再无饿肚之忧患!   如何能不让梁山伯欣喜?   不过……   他很快就冷静下来。   “红薯虽然是一大杀器,一旦放出来,必然可活命无数,但同时……这同样也是一个祸患!”   “而今江东之地,士族遍地,就算立刻献出红薯,最终的结果也不过就是沦为士族的私产!”   “对于普通百姓的环境,依旧没有任何改观。”   “更何况……”   “而今江北,前秦和大燕仍旧虎视眈眈,另有诸多番邦部族践踏中原,贸然将此物推行出去,一旦被北方蛮夷得到,这无异于资敌!”   本来晋朝的士卒和朝廷就孱弱,还有士族拖后腿,就算能够得到番薯,最终的结果,对于整体的国力并没有太多提升。   反而都进了士族的口袋。   相反。   若是让北方那些游牧民族得到番薯,一旦他们将番薯种在北方的广阔平原上,恐怕不消时间,诸多番邦异族实力都要翻倍上涨!   游牧民族为何要入侵中原?   便是因为他们生活的地方苦寒,因此盯上了物产丰饶,气候正常的中原。   由此展开自春秋战国,一直延续至今的厮杀。   若是让那些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游牧民族,不用再为担心粮食,人口立刻便可暴涨。   用不了二十年,凭借他们的骑兵之利,足可席卷天下!   这对于中原而言,绝对是灭顶之灾!   所以……   “红薯当然要献出来,献出此物,便可获得泼天大功,使我个人名望瞬间席卷天下,达到顶峰!”   “但绝不是现在!”   “必须要等我势力有成,能够确保红薯出现后,哪怕被异族得到,也不会使局势崩盘的时刻!”   “而在此之前……”   “还是维持高筑墙,广积粮的原则,先在我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种植红薯,囤积数量,等到时机成熟,一举放出,推广到整个天下!”   梁山伯心里如此想到。   他也知道。   若是能早一日放出红薯,说不定便能挽救许多人的性命。   但为大局计。   必须要有所取舍得失——此物所蕴含的意义太过重大,稍有不慎便是崩盘的结果。   故而!   哪怕是梁山伯,也决不能、也不敢冒着华夏衣冠被覆灭的危险,将其亮出来。   否则一旦出现不可挽回的局面,那他便是千古罪人!   如此想着,梁山伯也就稍稍冷静了下来。   将红薯先接收,直接就出现在自己的屋内。   随后,梁山伯便开始接收技能。   伴随着心念一动,一大股的记忆便出现在脑海中。   有关于土木建造的一切知识,都融入了脑海之中。   与之一同融入的是,源于医圣张仲景一生的医药医理和医术知识,在推陈出新后,被灌输进了脑海,牢牢的印刻在灵魂深处。   永远都无法忘怀。   此刻的他,已然成了一位建造大家和医术宗师。   接收融合了这些技能后,梁山伯便将目光落在了积分上。   签到获取了十五万积分,再加上此前所剩余的一万三千积分,便已经有了足足十六万三千积分。   他现在所获得的技能。   除了棋艺宗师、奕剑术在超凡入圣之外。   如棋书画在炉火纯青,君子六艺则在登堂入室,正好可以将他们提升一番。   技能提升,从登堂入室到炉火纯青,需要一万积分,再到登峰造极需要十万积分,而超凡入圣则需要一百万积分。   眼下这十六万积分,足以让梁山伯提升许多技能等级。   首先,君子六艺要提升一番,这是基础。   伴随着念头一动,六万积分便随之消失。   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团团庞大的记忆涌入脑海,等他将其消化完毕后,便看到君子六艺,已然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还剩下十万积分。   梁山伯思考着该提升什么。 · ··求鲜花· ···   君子六艺,琴棋书画这些都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任何一个技艺,都堪称为大家。   在现阶段已然是足够使用,甚至绰绰有余。   而诸如刚刚得到的建造,不过就是旁枝末节,于梁山伯而言无甚大用处。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提升君子六艺中的射艺!   之所以选择这一技艺,主要是考虑到此后要负笈远游,走遍江东之地,很可能会遇到各种危险状况,将射艺提升上来,再加上他的超凡入圣级别的剑术,足可以做到远战进攻都所向无敌的地步。   念及此处。   梁山伯直接便将十万积分全部消耗,提升在了射艺之上。   刹那间。   一大股的记忆再次涌入脑海,使得梁山伯对于射艺的造诣更加精深。   虽还未曾实验。   但凭借着映刻在灵魂深处的经验,梁山伯自信,诸如百步穿杨、七星连珠这些绝顶箭术,完全可以施展出来,且是信手捏来,毫无压力。   至此。   积分消耗完毕,只剩下寥寥三千七。 .... ..... 0   打开个人信息界面,可见梁山伯的数据如下:   【姓名】:梁山伯   【积分】:3700   【状态】:如沐春风、气运加持   【技能】:棋艺宗师(超凡入圣)、圆满-奕剑术(超凡入圣)、熏香之道(登峰造极)、君子六艺-射(登峰造极)、君子六艺-礼乐御书数(炉火纯青)、琴书画(炉火纯青)、土木建造(炉火纯青)   眼看着无论是技能的数量还是等级都提升了一大截,梁山伯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随手关闭了数据信息。   就见此刻已然是夜晚,于是直接洗漱一番,便入榻歇息了。   ……   翌日清晨。   梁山伯早早起来,一如既往的习剑、吃早餐、洗漱,然后便乘坐牛车前往城南。   此次是打算寻一把强弓!   半个时辰后,便到了此前所购买剑器的铁匠铺前。   仍旧还是上次那位老者前来迎接。   在看到梁山伯时,他显然愣了一下,但随后反应过来,将梁山伯迎入屋内。   上了热茶,便询问梁山伯的来意。   “上次在你这买了剑器,用了几次觉得很是趁手,此次前来,是准备购买一把弓,一把强弓!”   梁山伯轻抿了一口茶,缓缓道:“还是和上次一样,不要拿寻常的弓来哄我,将你这最好的弓给取出来!”   听着梁山伯说出这话,这位铁匠铺的掌柜更是面露怪异之色——   这位看穿着打扮,明显是士族子弟。   结果上次来买铁剑,这次更是来买强弓!   这行为举止根本就不像士族出身啊!   心里虽然这样想,但他还是没说什么,直接便让手下一个徒弟去将他所珍藏的弓给取出来。   晋朝在诸多律法上沿袭东汉。   不禁刀剑。   弓也无所谓——许多猎户打猎需要。   但弩和甲胄却不可私藏。   哪怕私藏一副,一旦被发现,就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   ……   ps:今日一万四完成,大家看完可以点一点自动订阅呀,我是不会找代写的,请大家放心呀!厂. 第85章 两石强弓,长亭古道,负笈远游!(第1更求订阅)   刀剑和弓之所以不禁,便是因为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因为百姓在生活中的许多地方都需要用。   宰杀牲畜要用刀,士子游历要用剑,猎户打猎要用弓。   而且一般猎户的弓,都是最为普通的几斗弓,杀伤距离也就在十几步之内。   其次。   全面禁武对于朝廷而言,实在太难了——   冷兵器打造的门槛太低,随便一个铁匠铺就能打把菜刀。   再加上士子有佩剑的习惯,所谓“剑胆琴心”,属于身份的象征。   所以全面禁武成本太高,而且也不现实,就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最为重要的则是,自古以来,皇权不下乡。   自秦汉到如今,任何一个王朝,统治的触角最多延伸到县一级,县以下,大多是士族或者家族自治。   这是因为古代信息传递能力有限,无法维持更加深入的统治。   在这种情况下,县以下想要维持稳定,就必须要允许百姓拥有一些兵器。   但弩和甲胄不同。   甲胄,受限于锻造冶炼技术的限制,铠甲的制造和保存都很难,每一副铠甲都十分珍贵。   连国家在整体上所能够拥有的铠甲,“四五零”都十分有限。   故而,在军队之中,往往也只有校尉以上的军官才有资格穿戴一副铠甲。   若能身穿铠甲,则刀剑弩箭不能伤。   就比如梁山伯曾经读过一本史书中有记载,明末的袁崇焕,在广渠门之战中,被后金士兵射成了刺猬,可因为重甲保护,愣是毫发无伤。   “时贼矢雨骤,公与余两肋如猬,赖有重甲不透。”   故而,只要拥有一副铠甲,哪怕是个普通人,都能仗之以一当五,甚至以一当十!   而弩可以连发,且毫不费力。   普通人持之都能破甲。   如梁山伯,而今有着超凡入圣的圆满奕剑术实力,若是普通人,哪怕是千人唯独他也怡然不惧,可杀个七进七出,来去自如。   但若是数百名披坚执锐的士卒形成队列围杀,他也要跪!   正因如此。   甲胄和硬弩,在某以方面上来讲,更趋近于是战略性的武器。   而朝廷判断一个人是否有谋反之心,就看此人是否私藏了甲胄、硬弩!   一旦发现,私藏硬弩者流放,私藏甲胄者抄家!   没有丝毫例外!   脑海中想着这些,就见着一个大箱子已经被抬了上来。   老者也没有故作神秘,直接将其打开,但见箱子中一股桐油的气味铺面而来。   旋即,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弓便出现在眼前。   却见这大弓,有将近一米二长,呈褐色,通体暗淡,没什么光泽,透着古朴、沧桑之意,给人一种年代非常久远的感觉。   梁山伯将其拿在手中,顿时感觉手中一沉,粗略一算,至少是两石弓!   此时便听着老者颇为缅怀的说道:“此弓流传甚久,据说东汉时期便已经存在,曾为蜀山后将军黄汉升所使用,距今已然有百年的历史,为二石四斗弓,若能拉满,两百步内可穿三层铁甲,两百五十步内可穿两层甲,三百步内可穿单甲,四百步内可穿皮甲……”   “不过……这也只是传说罢了。”   “此弓到了老朽手中,已然有三十年,虽时时辛勤照料,但时至今日,也未曾见有人能够将其拉满,更未曾见过此弓穿甲。”   说着,老者感慨一声,看向了梁山伯,说道:“少郎可需要这把弓?若是觉得太重,我这还有八斗弓、一石弓、一石四斗弓!”   “不用!”   梁山伯触摸着弓身,似乎能感受到弓身上传来的冰凉,一时间心中极为欣喜。   在见到这把弓的第一时间,他便喜欢上了。   心里也已经认定就是这把了!   所谓一石弓和二石弓,其计量方法是把一把弓固定在墙上,然后往弓弦上挂重物。   等弓完全被拉开时,弓弦所悬挂的重物的重量,就是这把弓的弓力。   二石弓,便等于若想拉满这把弓,至少需要一百公斤的力量!   以他如今的力量,虽能拉满这把两石四斗弓,但也拉满不了几次……最多十次,便会肌肉酸痛。   但没关系。   梁山伯的身体素质每天都在上涨,他完全可以等到将这张弓运使如意的地步。   好弓不多见,若是错过了,梁山伯定然会后悔。   因此。   他直接便决定,把这把弓给买下来:“我就要这把弓了……却不知掌柜打算卖出多少钱?”   听到这话,老者笑道:“此弓强度太大,寻常人根本拉不开,故此待在老夫这里已然数十载都未曾重见天日……宝珠不可蒙尘,我见少郎也非是俗人,若是诚心想要的话……”   “需八万七千钱!”   老者这番话,听听也就罢了,梁山伯并未在意。   只是这价格,他却摇了摇头:“有些贵了……我出四万钱!”   “这万万不可!至少也要八万五千钱!”   老者头摇的跟拨浪鼓似得。   两人一番讨价喊价,最终以六万七千钱成交。   梁山伯说道:“身上钱未曾带这么多,你派人将弓送到城内梁府,自会有人与你结清。”   老者自然是点头应答。   这一番交易,两人都是极为满意。   老者能卖出这数十年都没有出手的硬弓,得了一大笔钱,而梁山伯却得了这么一件宝物。   虽价格很贵,但在他看来却很值得。   买完了弓,梁山伯便乘坐牛车回家了。   只是在路上,他却想起一段记载。   “传闻三国时期的蜀汉黄汉升,能在马上左右开弓,持两石弓而例无虚发,又该是何等风采?”   想起这事,梁山伯不禁有些期待自己能够将这强弓随意拉开的那一天。   ……   夜晚。   梁山伯和母亲梁王氏聊着天。   他即将负笈远游的事情,母亲已经知道。   虽然心里十分不舍。   但她也知道,儿子大了,终究要张开翅膀,出去走走看看。   更何况知子莫若母,梁王氏很清楚,他这个儿子眼中有山河,心中有沟壑,小小的山阴县和区区一个会稽郡,根本就留不住他。   他志在朝堂天下,有着远大抱负。   身为母亲,她唯一能做的便是祝福。   以及,在儿子临行前,不厌其烦的嘱咐。   梁王氏此刻一边在急忙给儿子缝制着鞋履,一边说道:“我儿,外出远游辛苦,你还是把采薇和四九带上吧,四九帮你赶车,采薇好歹能服侍着你……这一路艰难,一个人远行何其劳苦?”   这话一出,原本在一边给梁山伯缝制衣服的采薇,顿时便竖起耳朵,神情之中满是期待之色. ..   而梁山伯则是笑道:“娘,我这一次是负笈远游,又不是在钱塘求学。”   “孩儿身强体壮,一个人孑然一身无甚牵挂,若是带上四九和采薇,反而还拖累着我的行程……采薇服侍您那么多年,难道你就舍得让她离开啊。”   “还有四九,天天跟着我,说是我的书童,结果字也不识多少……想想以后,孩儿若是成了名动天下的名士,结果身边的书童却大字不识一筐,岂不让人笑话?”   “正好我远游这段时间,就让四九在学堂读读书,增长一些见闻。”   听着梁山伯这些理由,梁王氏一时哑口无言,不知该说些什么。   许久后,才摇头笑道:“你呀你,就是借口多。”   梁山伯笑了笑。   而在一边的采薇,听着梁山伯的话,情绪却一下子就低落下来。   她也知道自己跟着出去,势必是拖累小郎君,可知道归知道,心里终究还是难过。   ……   翌日清晨。   梁山伯带着采薇连夜帮他收拾好的行礼,准备出发。   这次他并未带上任何人,而是孤身一人前行。   不过,为了出行,他还是临时租用一辆牛车,将他送到曹娥江边。   坐在车上,梁山伯和母亲告别。   只是母亲万分不舍,一再想要相送。   梁山伯无奈,只能搀扶着母亲前行。   一路走,一路叮嘱。   直到到了山阴县外第一个长亭古道边,梁山伯停步,对着母亲拱手行了一礼,道:“娘,别在送了,回去吧……勿要感染了风寒。”   梁王氏攥着梁山伯的手臂,很是不舍的叮嘱着:“娘不送了,不送了……你在外要好好照顾自己,千万记得注意安全,莫要让娘担心,知道吗?”   “知道了娘,孩儿一定会小心谨慎1.3,绝对不会受任何伤的!”   梁山伯忙又是一阵安慰,好不容易让母亲的情绪平稳下来。   转眼又看到旁边的采薇也是流下眼泪,只要将其眼角的泪水擦干,轻声道:“莫要伤心,又不是见不到了……”   听着梁山伯这话,本来正哭着的采薇也不顾泪痕,忙是呸呸呸,道:“小郎君莫要胡说,干嘛要咒自己……要记得保重。”   “知道啦,采薇姐姐最是放心不下我。”   梁山伯答应着,随后笑着抚了抚采薇的头,温声道:“采薇姐姐也保重,照顾好娘。”   说完。   他对着前来相送的众人拱手一礼,道:“各位,都请回吧!”   话音落下,对着母亲摆了摆手,便转身离开,上了牛车。   牛车辘辘,载不动许多愁。   梁山伯坐在车内。   不用回头,他也知道母亲定然和采薇四九他们还在路口望着他。   虽早已做了心理准备。   但真当到了分别这一刻,梁山伯心中也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忧愁。   多说人生最苦是别离。   不外如是。   ……   ……. 第86章 春风拂柳笛声残,天下谁人不识君?(第2更求订阅)   一轮红日跃出东山,阳光很是耀眼,投映而下,驱散了大地的寒气,散发出一些温暖。   官道上。   一辆牛车辘辘,缓缓前行。   道旁的田地里,有农夫正在侍弄着庄稼,虽然对于农民而言,只有播种和收获时最为忙碌。   但实际上而言。   农民一年到头,都没得空闲。   雾气已经被驱散,道路上有着牛车和行人过往,只是在遇到牛车时,都是退到路边,等其过去后,才会继续赶路——   能乘坐牛车的,都是士子,绝非他们普通人可以招惹。   是以都远远的避开,态度恭谨,绝不前去触霉头。   到了下午时,牛车便行到了曹娥江畔。   按照事先的约定,送到这里后,牛车就需要返回,梁山伯结清了钱,那车夫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而梁山伯则是背着竹背篓,在江边等待着船只。   他将先乘坐船,从曹娥江一路到达钱塘江,然后抵达钱塘县,拜访孙师。   探访一番,请教一些学问,然后才会继续路上,游历四方。   至于他在山阴的儒学老师陈道元陈师,在回到家时,梁山伯便已经前去探望。   只是却得知陈师已经远游。   询问去了哪里,草堂里也无人知道,只说是去拜访老友。   梁山伯无奈,只能叮嘱一句,等陈师回来一定要派人来告诉他。   但谁料陈师这一个年都没回家。   梁山伯走时,只能写一份信,送到陈师的草堂,希望12等他回来可以看到。   此时船还没来,梁山伯左右看看,便看着周围有一遮风挡雨的长亭,于是便走了过去,进到里面。   将背篓放下,落在地上时,发出‘咚’的一声沉闷响声。   这竹背篓足有大半人高,重量足有百斤以上。   里面装着一些书,还有笔墨纸砚,另有母亲为他准备的换洗衣物。   此外则是一些钱财。   足有十两的黄金,共有两锭,每锭五两。   此外,在他的衣服夹层里、腰带夹层里、甚至鞋履夹层里,还都夹着数量不等的金叶子和金豆子,这是为了预防万一。   另有发簪、纱冠这些配饰,虽外表不显,但实际上却都是金玉材质,必要时也能换取一些钱财应急。   除了这些一应生活之物外,便是腰间所佩的剑器,背后背负的硬弓,以及三十支让自家铁匠铺打磨出来的铁箭。   这些东西加起来,林林总总足有一百多斤。   换成其他士子,别说背着负笈远游,能抱起来都已经殊为不易。   但梁山伯却并不觉得负担很重,反而很是轻松。   站在亭中,感受着微风的吹拂,梁山伯不由轻舒了一口气。   然就在这时,忽闻一道箫声从远处响起,如丝如缕,连绵不绝。   这乐曲高拔出尘,清隽秀远,在这初春的暖阳下,恍若一缕美妙的春风吹拂,吹绿了路边的野草,也吹弯了江边的垂柳。   听到这箫声,梁山伯登时心神一动。   整个人都瞬间平静下来,静静的倾听。   那箫声婉转,愈来愈近,也愈来愈清晰,同时,所蕴含的情感也愈来愈哀婉,恍若一名女子正独坐在闺房中幽怨,对镜自哀。   但同时,又有一股飒爽的英气与不甘。   这样矛盾的曲调,若是一般人吹来,定然是十分怪异。   但在这箫声之下,却是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令人不由沉醉在其中。   不知何时。   梁山伯也取出一柄竹箫,站在长亭之中,对着料峭寒风,手指按捺,吹奏了起来。   霎时间。   两道箫音相互应和,相互缠绕,彼此交融。   如同深深相爱着对方的男女,终于鼓起勇气冲破一切障碍,拥抱在一起,互诉衷肠。   ……   难知多久过去。   箫音终于停止,渺渺消散。   忽的寒风吹来,吹起一片叶子纷飞,来到了梁山伯的面前,他信手一捏,将其捏在掌心之中。   这是一枚枯黄的叶子,许是去年落下。   经过一个冬天的雪雨霜寒,又经阳光照耀,已然彻底的干枯。   只要微微用力,就能将其碾碎。   他将叶子丢出去,看着风吹之下,叶子飘舞,最终落到了曹娥江中,然后便随着江水一路涛涛往前。   在梁山伯做出这些举动时,那吹奏箫曲之人一直都未曾开口。   似乎在等着梁山伯先说话。   梁山伯却是沉默,片刻后,他将竹箫放回箫管中,收入背篓里,然后将背篓背起:“对着江对岸,那边箫声传来的方向拱了拱手,然后想了想,又朗声道:“等我回来!”   他没有在多说什么。   言罢,便朝着岸边渡口而去——船,已经来了。   船靠岸,梁山伯上了船,片刻后,便离岸而行。   而在曹娥江对面,一片芦苇丛后。   青葱玉立,风度翩翩的少年郎转身,朝着一处亭中走去。   “阿姐,山伯兄已经走了。”   亭中做着一名身着宫裙,身材高挑的士族女郎,蕴藉旷达,气质不俗。   正是谢道韫。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而今的她,穿的却是一身女裙,彰显着清丽脱俗,恍若天上仙子般的容颜。   听到弟弟谢玄的话后,谢道韫并未说话。   她只是目光远眺着梁山伯乘船离去的方向。   在她的视线中。   船已经变成了一个黑点,再也难以看清。   “阿姐……既然想的话,为什么不去见他一面呢?”   谢玄此刻望着阿姐这样模样,不由好奇的问道。   “你不懂。”   谢道韫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虽然他的弟弟谢玄年少聪慧,但终究也只是一个少年。   于他而言,见梁山伯一面自然是容易。   可见了又该说些什么呢?   索性不如不见。   以一箫曲来表明心迹。   而梁山伯,也同样会以箫曲,并且给了他一个不算承诺的承诺。   这就足够了!   “走吧,回去了……父亲的身体越来越不好,已经多次催促我们回去,过两日便向叔父告辞,回抵建康吧!”   谢道韫收起那些杂念,率先转身离开。   弟弟谢玄站在原地想了想,又看了一眼梁山伯离去的方向,然后便转身跟上。   原地。   曹娥江水,涛涛流淌,似永远也不会停歇,一直向前。   ……   船不大,也不过三丈见方,除了梁山伯之外,舟中尚且还有三个行人,两位老者在下棋,第三人则是在旁观。   见了梁山伯后,也没打招呼,只是拱手一礼,然后便继续下棋围观了。   梁山伯也不以为意。   径直将竹背篓放下,寻了一处干净的椅子坐下,便拿出一本书看了起来。   虽是走水路,但若想抵达到钱塘县水域,也需要一天的时间。   他拿着书,眼睛虽落在上面,可心思却飘散到不知何处。   曹娥江渡口,那吹奏箫声之人,虽未曾露面,但梁山伯却知道,绝对是谢道韫!   只因这一箫曲,乃是当日谢道韫和梁山伯在山阴县观赏上元节等会时所吹奏的曲子一样。   当日梁山伯曾此曲何名,谢道韫没说。   但他光听曲便明白,这是一首蕴含着男女之情较为隐晦的曲子。   后来谢道韫问梁山伯可有新曲,便是在追问梁山伯的答案。   而梁山伯并未立刻吹奏,谢道韫自然以为梁山伯是拒绝,于是就心情低落。   但她终究不是寻常女子,一路上竟是一再追问。   而就在谢道韫抵达谢氏门前,大雪纷飞之际,梁山伯吹奏一曲《凤求凰》又赋诗一首《青玉案》。   至此,两人都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但是。   他们两人因为出身的原因,这段情意却暂时不能挑明,只能故作不知。   而今。   梁山伯负笈远游,谢道韫按耐不住,却又不好现身,只能吹奏一曲送别。   想着这些,梁山伯不由深吸一口气。   他想娶谢道韫,便已然是道阻且长。 450  更不要说。   梁山伯还挂念着祝英台。   这两个女子,他一个都割舍不开。   而以他如今的身份,哪怕能娶一个都是邀天之幸,同娶两位士族女郎,何其艰难?   但……   再是艰难,也要为之努力。   念及此处。   梁山伯不由暗暗下定决心。   这时,他忽然感觉天气阴沉了下来,抬头一看,却发现不知何时阳光已然被遮蔽。   只见千里之地,黄色乌云弥漫,带着压抑的昏沉之意,日头上只剩下一点余光。   风也陡然变大,呼啸吹过,令人不由身体发寒,紧了紧衣物。   下棋的两位老者下意识打了一个寒颤,忙是吩咐船家将暖炉给烧起来。   而梁山伯则是来了兴致。   他将心头那些颓废一扫而清,站到船头,看着因为大风呼啸,而变得湍急起来的涛涛江水。   水浪翻涌,惊涛拍岸。   一时间,这让他心中生出豪情来——   纵然再是艰难又何如?   有着超凡入圣的剑术。   还有着诸多技能傍身。   更有系统为臂助。   何愁不能在此世争得一片天机?   此去游历,正是我崭露头角,潜龙出渊之时!   念及此刻。   梁山伯不由诗兴大发,迎着扑面而来的呼啸寒风和惊涛巨浪,大声吟诵着。   “千里黄云白日曛,北风吹雁雪纷纷。”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今日远游……”   “便是我扬名天下的起始!”   他心中豪情万丈。   而当他话音落下之时,船舱之内,忽然传来一声叫好。   却见那原本正在下棋的两位老者,此刻棋子都已经落在棋坪上,但此刻却不在意。   反而都将目光投注到梁山伯的身上。   “少年郎真是好诗才、好志气!却不知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郡望何处?”   ……   ……. 第87章 舟上三名士,盛德绝伦郗嘉宾!(第3更求订阅)   听着这声音,梁山伯才恍然醒悟过来,先前心绪激荡,竟是让这几人给听到了。   不由回头,却见说话的竟是先前一直观礼的中年男子。   见状,梁山伯便稍感歉意的说道:“晚辈一时失态,吵扰了诸位长者,还请勿怪……在下山阴梁山伯,见过诸位。”   “山阴梁山伯?”   听着梁山伯这话,这中年男子登时一愣,随后便忍不住说道:“莫非是那位首创‘瘦筋体’,得安石公赞誉,而今名传江东诸郡,被誉为‘山阴双杰’的梁山伯?”   这话一出。   原先一直对弈的两位老者,也皆面露惊奇之色,显然是颇为诧异。   梁山伯没料到,在船上随意遇到一些乘客,也都能得知他的名号。   不过看这说话的中年男子,头戴银冠,身穿青色长衫,身量中等偏上,面容显得有些清瘦,唯有一双眼睛颇为引人注意,很是锐利有神。   嘴唇则是有些薄,不说话时紧抿着。   看面相应该不大,也就二三十岁左右,但颇为奇怪的是,却蓄有长长的美髯,言谈之间,有一股自然流露的威严和清贵。   显然应当也是一位士子。   说不定还是出身不凡,听说过他的名号也是正常。   如此想着,便拱手道:“如若山阴没有第二位梁山伯的话,那想来先生口中所说的便是晚辈了。”   “真是未曾料到!”   见着梁山伯答应下来,这位美髯中年啧啧称奇。   眼神也忍不住打量着,却见面前的少年郎,身着细葛大袖衫,头戴银冠,脚踏高齿木屐,衣袖飘飘,气度隽永,往哪一站,便有一股潇洒出尘,气清神秀之感。   尤其是这般相貌俊朗无比,令人看了都不由心生喜悦和好感。   不仅是这中年人。   便是另外两位清瘦老者,也都是暗暗点头,显然是颇为欢喜。   被三人以这样的目光盯着,虽知他们只是欣赏,但梁山伯还是觉得心头有些发毛,不由忙是拱手道:“十年修得同船渡,相逢即是有缘,而今同坐一船,却不知诸位先生名号?”   “十年修得同船渡?此句当真有趣。”   那中年人口中咂摸一遍这句话,然后看着梁山伯,笑道:“近些时日以来,我等在江东早已闻你大名多次,言及山阴梁山伯风致高远,仪度不凡,颇有谪仙之表,言谈举止更是妙语频出,但凡与你相识,都推崇备至。”   “以前我还不信——这世上,哪怕五铢钱恐都不是人人喜欢,何况人呼?”   “不过……”   “今日见了梁山伯,却知传闻所言非虚……玄度言你‘清心玄旨,姿才秀远’我看真是恰如其分!”   此人先是对梁山伯一番推崇,随后这才上前一步,拱手一礼,朗声笑道:“老夫郗超……今日得见山伯小友,甚是欣喜.々!”   这话一出,梁山伯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但旋即却陡然想到了什么,顿时瞪大了眼睛,惊呼出声到:“莫非先生便是美髯公郗嘉宾?”   这话一出,郗超和另外两位老者当即哈哈大笑。   “看来山伯小友也是知道老夫的名号。”郗超一拂颌下美髯,笑容满面道。   梁山伯却是不敢在放肆,当下又是拱手一礼,郑重道:“郗嘉宾名传江东,又是大司马帐下参军,天下间何人不知?”   梁山伯称赞了一番。   这位郗嘉宾,名为郗超。   看名字颇为偏僻,但实际上,却是而今江东仕林中,大名鼎鼎的一位人物。   正所谓大才盘盘谢家安,江东独步王文度,盛德绝伦郗嘉宾。   谢家安便是谢安,安石公。   王文度便是太原王氏王坦之。   而郗嘉宾便是郗超。   谢安自不必说。   王坦之出身太原王氏,乃是王述之子,年轻时与郗超齐名,曾任大司马桓温的参军,袭父爵蓝田侯,后与谢安等人在朝中抗衡桓温。   桓温死后与谢安一同辅政,累迁中书令、领北中郎将、徐、兖二州刺史。   如今王坦之已然扬名天下,与其弟王处之王蓝田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而郗超,出身高平郗氏,是东晋老资格的门阀。   乃是太尉郗鉴之孙,其父郗谙是徐州刺史,王羲之是其姑父。   论起家族郡望,高平郗氏的声望不在王、谢、桓、庾之下。   而出身这样家族的郗超更是当世奇才,史称“卓荦不羁,有旷世之度,交游士林,每存胜拔,善谈论,义理精微。”   谢安曾直言,郗嘉宾的才学操行在他谢氏诸多子侄之上。   他年少便多智,当初尚且还在弱冠时,便遇到大司马桓温。   桓温英气高迈,很少推崇他人,但在与郗超交谈之后,被深深的折服,常常对身边人说郗超深不可测,因此尽心礼待,而郗超也一心追随桓温,两人结下深厚友谊,不久又被授为散骑侍郎。   此人在进入桓温军帐后,一直在桓温军府效力,可谓是桓温第一幕僚,智计深沉,是桓温最为倚重的智囊谋主。   桓温的两次北伐,郗超都是主谋军师。   由此可见一斑。   脑海中想着这些,这时便看到郗嘉宾朗声大笑,然后又分别给梁山伯介绍身边的两位老者:“山伯小友,我来给你介绍一番——”   “这两位乃是我之好友,陆纳陆祖言,现居吴兴太守;这位则是刁彝(yi)刁大伦,而今为吏部侍郎!”   伴随着郗超介绍完。   两个老者都是对着梁山伯含笑点头示意。   而距离梁山伯较近,头戴高冠的老者,名为陆纳,此刻笑道:“未曾想,今日得见我江东这般年轻俊杰,幸甚至哉!”   而另外一个身材略微雄壮,有着中等身材的老者,则是刁彝,此刻也是笑道:“我对山伯小友的‘瘦筋体’颇为喜爱,此字堪称是铁钩印划,有风气傲骨……原本见着这字,便想得见创出此字的人,今日总算了却此念。”   听到这话,陆纳不由笑道:“那大伦兄今日见了山伯小友,心下何如?”   刁彝毫不犹豫道:“自是极为欣喜。”   听了,陆纳放声大笑,刁彝也是面露笑容。   而梁山伯在旁,听着这两人的名姓,却是心神不断震动。   陆纳,字祖言,乃吴郡陆氏出身,司空陆玩之子。   陆纳少有清操,贞厉绝俗,初辟镇军大将军、武陵王掾,州举秀才,后来太原王述雅敬重之,引为建威长史,一路累迁黄门侍郎、本州别驾、尚书吏部郎,吴兴郡太守。   而刁彝,字大伦,乃东晋大臣尚书令刁协之子。   此人少遭家难,年幼丧父,却心怀大志。   王敦嘶吼,刁彝为父报仇,斩仇人党,以首祭父墓,随后向廷尉请罪,朝廷感念,特意宽恕,因此而天下闻名。   历任尚书吏部郎、吴国内史。   这两人,再加上盛德绝伦郗嘉宾,都可谓是大有来头。   梁山伯万没有想到。   在这么一个前往钱塘的小船上,居然能得遇三位名动江东的清流。   心中虽然有些震动,但梁山伯面上却不动声色,再度起身,与他们二人分别见礼。   四人这就算是认识了,于是便直接在船舱中闲谈起来。   主要是梁山伯和郗嘉宾说话,而陆纳和刁彝则是继续他们先前未曾结束的棋局。   郗嘉宾对于梁山伯很是喜欢,言语之中颇有推崇,态度之热情,让梁山伯都颇为诧异。   不仅仅是梁山伯诧异,哪怕是陆纳可刁彝也都心存诧异。   虽说梁山伯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年轻俊杰,但郗嘉宾何至于如何敬重?   他们心有疑惑,但总不能在这时询问出来。   徐超却是不管他们的疑惑,和梁山伯交流之中,除谈玄论道之外,甚至还有各种时事杂文,哪怕一直谈到夜间,也要点灯遨游,彻夜长谈。   梁山伯虽然被对方的热情搞的有些诧异。   但郗超能成名这么多年,还是桓温大司马的首席幕僚军师,智谋眼界都颇为不俗。   再加上极其务实,非是寻常清谈之人,他与其交流一番,也是自觉感悟颇多。   就这样。   两人一直聊到翌日清晨,直到小船行到钱塘,船主提醒,梁山伯才恍然发现,他要下船了(吗李的)。   彻夜长谈一宿的郗超,仍旧是精神奕奕。中   他站在船头,颇为不舍的握着梁山伯的手臂,感慨道:“.¨山伯虽善谈玄,但却非是清谈之辈,说话见解颇有见地……能与山伯相识,真乃我之幸也!”转   “可惜我还要去建康述职,不能与山伯秉烛夜游,山伯若是他日来到建康,千万记得来寻我!”群   梁山伯能感觉到,郗超这番话绝对是发自内心的说出来。3   这一夜的畅谈,他对于郗超的感官也是很好。7   此人出身高门大姓,论及姿容、才华、风骨都是第一等的人物,眼界见地颇为务实,不是那等只会挥着麈尾终日清谈、不理实务的所谓名士所能比拟。⑴   在这时代,这样的人真是寥寥无几多。7   能与其结识,梁山伯也是颇为高兴。2   因此也就说道:“能与郗嘉宾相交,固是我之幸也……等我去了建康,必要叨扰!”⑨   “那就好!”1   得到梁山伯的答应,郗超这才点点头,随后颇为畅快的解舟而去。1   梁山伯站在岸边,目视郗嘉宾站在船头的渐渐远去的模样。⒐   心下不由暗暗想到:“果真不愧是盛德绝伦郗嘉宾,这等风度,常人所不能及!”   ……   ……. 第88章 引荐给桓大司马,阔别数月终见孙师(第4更求订阅)   船上。   郗超直到再也看不到梁山伯的身影时,这才回到舱内。   刁彝早就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忍不住问道:“郗参军,这梁山伯虽说近来风头无俩,但何至于郗参军如此折节下士?”   陆纳也颇为好奇的将目光投注过来。   据他所知。   郗超年少时便卓越超群,放荡不羁,有旷世之才,且喜交友,在士林中交游广泛。   但这不代表郗超对什么人都会热情。   唯有学识操行被他所敬佩之人才会与其结交。   而梁山伯虽然才学足够,操行高洁,但郗超也完全没必要如此热情,哪怕是当时面对王坦之都尚且没有如此。   看着二人的疑惑,郗超不由笑着说道:“山伯小友盛才美貌,明悟若神,虽年轻,但名声已然远达诸郡,可见才学……我曾听闻山伯还善雅技,尤其以诗赋、剑术、茶论、乐理、弈棋为人称道,仕林中隐有‘五绝’之名。”   “连安石公都对其推崇备至,可见定然是天才英博,亮拨不群之人。”   “面对这样的人,能够与其相识,我又怎会不高兴呢?”   闻言。   陆纳和刁彝不由面面相觑。   他们总觉得郗超对梁山伯这般热情,并非只是他说的这么简单。   但对方既然不愿说,他们也不好逼问,只是暗暗在心中记下来,想着以后若是见到梁山伯,或也可对其态度热忱——这总不会是错的。   两人如此想着,也就不再去纠结此事,而是继续下棋起来。   陆纳、刁彝皆是对棋痴迷,一路乘舟前往建康,路途遥远,若非围棋,对他们而言,真是难以消磨时间。   而郗超也就继续在旁边围观。   眼睛虽注视着棋盘,但心里却在散发着思维。   他之所以对梁山伯这般热忱,除了梁山伯操行学识为他450所敬佩之外,更因为另外一个因素——   此次郗嘉宾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便是因为奉了桓温之名,前来会稽东山请谢安出山。   此前朝廷数次征召,谢安皆是不就,而今郗超亲自去请,希望能得偿所愿。   郗嘉宾也希望能在桓温帐下与谢安一同共事,故此他使劲了浑身解数,想要将谢安请出。   但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他在谢氏的东山湖别院虽然受到谢安的热情招待,但对于他所提及的出山之事,谢安却一直避左右而言其他。   每日都是请府中舞女来跳舞,与郗超一起携妓悠游,好不自在。   如此几天下来,谢安虽然未曾直言放弃,但郗超已然明白谢安的想法,故此就放弃了此念。   转而和谢安谈玄论道了起来。   而通过和谢安闲聊,却发现谢安对于山阴县的一名名叫梁山伯的后辈极为推崇,言语之中颇多赞誉,这让郗超十分不解。   他从未见过谢安如此推崇一个人。   随后他便询问。   然后便从谢安口中听到了这么一句话:“山伯小友善学识,有操行,知进退,明是非,懂儒玄,通武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谈玄论道无所不能,若论操行,可谓德才兼备;若论仪表,堪称风姿详雅。”   “当年桓彝曾说我风采神态清秀明达,后当不减王东海,但在我看来,山伯小友吟啸自若、风致高远,见识器量,清越弘远,可比王茂弘!”   “若说有人生而知之,山伯小友当仁不让!”   王茂弘,则是名相王导!   当年便是他联络南方士族,安抚南渡北方士族,协助琅琊王司马睿建立东晋,先拜骠骑大将军、仪同三司,封武冈侯,又进位侍中、司空、假节、录尚书事,领中书监。   与其从兄王敦一内一外,形成而今‘王与马,共天下’的格局。   这样的人物,受无数士子推崇备至。   可就是这样的存在,在谢安口中,那位梁山伯则能与其比拟。   甚至……   郗超回想起谢安说出这段话时的语气神台,似乎在他看来,这样的评价显然还不足以评论梁山伯。   这也就是说。   在谢安看来,梁山伯其实比之王导,要更为风采俊秀?   这怎么可能?!   郗超下意识的就不敢相信!   但梁山伯终究还是被谢安推崇,因此他也就将这个名字记下,将信将疑。   而后无功而返,打算回抵建康时,未曾想却在船上遇到梁山伯,当即他就来了兴致。   首先梁山伯的风度仪表,便让郗超眼前一亮。   随后又一番谈玄论道,郗超果然发现,梁山伯的才学操守都颇为不俗,令他都心下敬佩。   但为了确定这梁山伯是不是只会空谈,他接下来还有意识的引导话题到治理国家和文物之事上。   让他没有想到的是。   梁山伯仍旧能够侃侃而谈,而且不论是治理民生还是军阵之事,都颇为精通。   这就让他十分动容了。   在这个绝大部分所谓的名士,只不过是靠着服散女装癖、以及挥着麈尾终日清谈、不理实务的大环境之下,竟然还有这么一位真才实学甚为顶尖的人,如何能不让郗超心喜?   于是。   这位郗超郗嘉宾,大司马桓温的首席幕僚军师,也就对梁山伯推崇备至了起来,心中更是隐隐有了和梁山伯成为至交好友的念头。   原本因为没有请到谢安,而有些遗憾的心情,也都一扫而空。   虽然谢安未曾请出山,但能在路途中遇到这样的俊杰,岂不正是‘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哉?   郗超心里想着,等回到建康后,或许可在大司马面前进言,邀请这位梁山伯去帐下任幕僚,想来也是一大收获。   这般思忖,郗超竟是归心似箭,恨不得一日千里,立刻便回到建康,面见大司马。   ……   与此同时。   梁(bcbd)山伯这边也已经乘坐牛车,前往明圣湖边的孙绰草堂。   约莫一个时辰后,便已经到了。   与车夫结清车资,梁山伯便径直敲门。   很快,门扉被打开,一名老仆探出头来,见着梁山伯后,当即就露出喜色:“原来是山伯小郎君,快请进来……”   说着,便让开身形,让梁山伯进来。   “孙师在草堂里吗?”   梁山伯走进来,询问道。   “在,老爷正在一个人摆棋。”   老仆一边引路,一边说道:“小郎君一别数月,老爷很是想念……过年回老家时就在挂念,到了这还在挂念,几乎每天都要询问,你何时回来。”   “如今小郎君终于来了,想必老爷见了,定然会很开心。”   说话间,老仆便已经引着梁山伯来到了厅外:“老爷就在里面了,小郎君径直入内就好。”   “多谢。”   梁山伯道了一声谢,将背篓放在屋檐下,然后便褪去木屐,只着足衣,朝着屋内走去。   刚进去,便嗅到一股檀香萦绕,屋内侧厅,孙师正在棋坪前跪坐摆棋,很是认真。   见状,梁山伯走过去,同时拱手道:“孙师……”   他正要说话,却听着孙师忽然开口道:“老许头,老夫说了正在摆棋,无事不要来打搅……”   他一边说,一边扭头。   话未说完,便看到一名长身玉立的少年郎站在面前,先是一怔,随后面露喜色:“山伯……你回来了?”   “是啊!”   梁山伯拱手说道:“家中诸事已然处理完毕,因此便立刻赶来拜见老师。”   说完。   他又面露歉意,道:“先前听许老丈说恩师这些时日很是观念,学生真是惭愧,还请孙师莫要介意。”   “你我之间,何必说这些……快来坐下……做我面前。”   孙绰急不可耐的说道。   梁山伯洒然一笑,便来到了孙师面前坐下。   师徒二人之间也就开始闲聊起来。   主要还是孙师询问,而梁山伯回答。   他将自己过年前后这几个月的时间简要的说了一番,诸如与谢氏合作,又和谢安成为忘年交,以及在谢氏庄园所结识的一些好友。   梁山伯静静的讲述,孙绰也就静静的听。   直到梁山伯说完自己过年期间的经历后,孙绰这才感慨道:“这些时日以来,我也听闻了一些有关你的传闻……听说谢安对你颇为推崇,言语之间满是赞誉,而今在扬州诸郡已然轰传,整个江东都大名鼎鼎。”   “至于你与谢氏合作,这更是一个最好的选择。”   “谢氏家风颇好,自谢安、谢奕、谢万以降,下一代子侄也都是颇有操行,他们都是值得结交的人。”   “在这一点上,王逸少就稍有不如。”   对于梁山伯的选择,孙绰给予了肯定。   随后,孙绰又有些急切的说道:“罢了罢了,你我师徒之间先不说这个……阔别数月未曾相见,且先来陪我手谈一局,让为师看看你的棋艺有没有涨进。”   听到这话,梁山伯微微一笑,道:“那老师这次可莫要在悔棋了。”   自从孙师下棋一开始怎么也下不过他后,先是不愿和梁山伯下。   但耐不住心痒,只好又找来梁山伯下棋,但每次一旦出现劣势,都想要悔棋。   早已是惯犯。   “那都是过去了。”   听着梁山伯旧事重提,孙绰忙是摆手,然后神秘一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为师这几个月一直都在精研弈棋之道,颇有所得,今日定然不会悔棋!”   “但愿如此。”   听他话说的这么满,梁山伯却是不信。   果不其然。   半个时辰后——   “等等,我看错了,重下重下。”   “不对不对,先前没考虑清楚。”   “让我悔一子,就这一次。”   ……   ……. 第89章 拜别远游,编撰医典,将一身所学融会贯通!(第1更求订阅)   和孙师待了数日,梁山伯将自己想要外出远游的想法说了出来。   而在听到他所说的这番话后,孙绰并未有阻止,反而表露出赞同。   “作为老师,我很赞同你的举动。”   草堂厅内,孙绰跪坐在蒲团上,说道:“而今,你的学问已然颇为精湛,继续呆在这里,我也不能在传授你什么,不过就是徒耗时间~罢了。”   “正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以你的年纪和学问,正该在这个时候负笈远游,见到更多的景致,看到更多的风景,学以致用,方-是大道。”   “也唯有如此……”   “方能让你更好的领悟圣人教-诲。”   孙绰缓缓说道。   在他看来,梁山伯虽然年轻,但十分聪慧,常常能举一反三,说出惊人之语。   且他做学问也很扎实,孔孟儒学和老庄之道都已经纯熟,义理也都研究透彻,甚至还形成了自己的体系,这一点在《洞见玄心》中,便可见一斑。   人人都喜欢聪慧的弟子。   但有时弟子太过聪慧,反倒会生出烦恼来。   就如孙绰,他尤记得梁山伯初来时,只是儒学扎实,玄学虽有妙语,却如无根之萍般,没有基础。   但这才短短的时日,便将玄学融会贯通。   甚至还推陈出新,拥有了自己的注解。   这样的天赋,每每想起,他都忍不住为之感慨。   孙绰的想法,梁山伯并不知道。   但此刻听了孙师的话后,也是点了点头,道:“是,所以弟子才打算外出游历一番,将自身所学融会贯通。”   “你能有这般想,可谓是走了证道!”   孙绰说道:“许多所谓读书人,数十载闷头读书,著书立说,看似成为一代大儒,一代名士,但充其量不过一介酸臭腐儒或清谈无能之辈罢了!”   “学问学问,重在学,但同样更重在问。”   “心中若有问,不亲自实地的走一走解开内心疑问,反倒只想着从故纸堆中找出一两句圣人言论来为自己注解……这样的书,这样的学问,真是不做也罢!”   孙师的言语之中,对于这样的腐儒和清谈之士颇为不屑。   孙绰虽是玄言诗代表,属于当今谈玄论道的代表,但他却有的放矢,端谨持重。   颇为看不惯那些靠着服散、女装癖、以及做一些骇人听闻的举动,亦或者只靠着空谈,便想要搏出位之辈。   事实上。   一开始的时候,玄学还是有的放矢,双方你来我往,属于真正意义上的辩难。   但后来,正是因为这些人的混入其中,导致谈玄论道愈来愈脱离实际。   取胜的标准变成了看谁能谈的滔滔不绝,海阔天空,震慑世俗。   实际上。   这样的风气虽然已经泛滥,但许多有识之士已经颇有微词了。   诸如孙绰、谢安、许询、郗超等名士,便对那些所谓的空谈之辈,便很是不待见。   而梁山伯对于孙师的这番话,也很是赞同。   他身处这个时代,虽也学老庄,但他所学的老庄,只是为了方便自己融入这个时代罢了,然后可以让他去改变这个时代。   就如他所写的《洞见玄心》这本清新散文,虽然所写的看似都是毫无意义的事情,但却都是从身边的小事出发。   引导他们能够关注身边事,而不是一味的清谈。   当然。   梁山伯并不奢望仅凭这一本书,就能扭转他们的认知。   主要还是获得簇拥,然后行改天换地之事。   当然,仅凭这区区一卷《洞见玄心》自然还不够,所以梁山伯又祭出一大杀器。   阳明圣人的心学。   格物致知,知行合一。   当初王阳明龙场悟道,立功、立德、立言于一身,成三不朽之事,成就冠绝一代,封为圣人!   获得无数弟子簇拥,影响后世无数人,世称姚江学派。   他此时将这一学说抛出来,就不信成为不了当世圣人!   “行了,不说这个。”   就在梁山伯如此想着的时候,此时孙绰摆了摆手,然后看着梁山伯问道:“你打算何时出发?”   梁山伯道:“后日便要出发!”   “这么急?”   孙绰没想到梁山伯要走的这么急,一时间有些愣神。   想到梁山伯即将远行,他心里也忍不住生出不舍来。   但作为老师,他很清楚的明白——   纵然不舍,也不能阻止。   雏鹰不可能永远在老鹰的庇护之下,想要让雏鹰飞的越高越远,唯有大胆的让雏鹰展翅高飞。   而梁山伯,毫无疑问是雏鹰中最为强壮的一只,他的未来会飞的更高,也会飞的更远。   他有更加广阔的天空!   坐井观天,岂止知天地之大?   是以,听了这话后,孙绰只能强行抑制住内心的不舍,说道:“既然已经做好打算,那就好好准备,要带的东西都要带好,莫要有所遗漏。”   “还有,记得好好照顾自己,在外游历时一定要多些心眼……我知你剑术超凡,但有时光凭剑术是不够的,人心叵测,难以揣度,务必要小心为上!”   “你走的那天就莫要来跟我告别了……自古离别最伤情,我有些难以承受。”   “但要记住!”   “老师永远在钱塘等着你,等你游历归来,等你名扬天下,等你一鸣惊人!”   说完之后。   孙绰便挥了挥手,示意让梁山伯离开。   而自己则是背过身体,继续摆着棋子。   见状。   梁山伯张了张嘴,却也什么话都没说出口,只能躬身行了一礼,然后便转身离开。   “弟子告退。”   ……   两日后。   梁山伯带上所有的行囊,全都装载竹背篓里,临行之际,还是来到了厅内,想要向孙师告别。   只是进屋后,却并未发现孙师踪影。   询问老仆才得知,原来孙师一大早便出门了,不过却在屋内给他留了东西。   梁山伯有些诧异。   进了屋便发现,桌子上摆放着两本书。   一本是孔子的《论语》,一本则是他自己的毕生所学记载。   翻看之后,梁山伯便发现字迹写的有些杂乱,甚至还有错字污点……这对于名士而言,根本就是不应该存在的疏漏。   但却就这样出现在这本书籍里。   唯一的答案便是,这是孙师得知他即将远行,于是便在这两日的时间内,匆忙将自己对儒玄的感悟记录下来,想到哪里写哪里,以至于完全没有时间修改。   此外。   桌子上尚且还放着一些金叶子和出行必备之物。   望着这些,梁山伯不由心下动容。   虽然知道这里无人,但梁山伯还是认真的拱手行了一礼:“弟子……拜别恩师!”   说完。   他便将这些属于老师的心意,装进自己的背篓里。   然后转身离开。   老仆亲自送着他出门,临别之际,梁山伯将一封信交给许老丈,让他帮忙将此信送到万松书院祝英台手中。   然后便挥了挥手,一甩袖袍,迎着春风踏上了路途。   身后。   不知何时。   孙绰出现在草堂门口,他望着梁山伯离去的方向,眼神平静中带着不舍。   除此之外。   更多的,   则是期盼!   ……   离开草堂之后,梁山伯找准了一个方向,便顺着这个方向一路前行。   他并未特意的寻找目的地,而是想到哪便走到哪。   一切,都任凭自然。   在这一路上,他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东西。   有的在书中记载,有的则没有记载,而梁山伯都一路看了下来。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以脚丈量大地,体会天地之宽广,领悟圣人之道理。   在这一路的路途中,他遇到了许多的人。   有好人,有坏人。   有士子,有老农。   除此之外,他还遭遇过拦路大劫的匪徒,以及心怀不轨的贼偷。   因为林恩穿着不俗,相貌仪表也颇为不凡,但却是自己背着偌大的背篓,且身边却并无随从,再加上他游历时从不愿委屈自己,一路上并不在意钱财的消耗。   因此很容易就被许多人给盯上。   有强盗、有扒手,有游侠、有奴仆,甚至还有龙阳之好,垂涎他相貌的士族子弟。   但这些人,无一例外都在梁山伯的剑术之下,折戟沉沙。   连丝毫反抗的实力都没有。   甚至有一次,他路过一处大山,遇到一伙剪径的强人,将其打跑后,直接尾随上山,然后一人一剑,将整个山寨覆灭,杀了一个来去自如。   这一路走来,梁山伯遇到了不同的人,也看到了不同的风俗,更走过了许许多多的村镇乡里。   有的对外来者很是排斥,有的则非常热情。   有的秩序混乱,有的秩序良好。   有时他遇到不平事,会出手相助,有时遇到重病在身的良善之人,也会行医救治。   甚至有一次,他在一处县中发现了此处横行瘟疫,然后便留了下来,依靠着自己的医术,进行救治。   最终将瘟疫遏制。   然后在无数人感激崇敬之下,飘然离开了这里。   他走时,全县无论士族还是百姓,悉数前来相送,足有万人相送出城,堪称是万人空巷。   此外。   他还经常入山下水。   若是遇到学识颇好的士子,便与其谈玄论道,山中若有隐士,更是前去探访。   遇观而入,遇庙而拜。   时而诗性大发,便赋诗一首。   或是技痒难耐,便对月操琴。   他这一路走来,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也看到了许许多多的事情。   他的学问正在不断的精进,他对阳明圣人的心血理解也越来越透彻,他的身体素质越来越好,他的剑术和射术也愈发精湛。   甚至,连他这一身医术,也在一路上的治病救人下,越发的纯熟。   他开始通过自己所知的医学常理,加上自己治病救人时的经验,编撰医经,并且逐渐的完善。   他在观中与道人论道,在寺中与和尚说禅。   他向老农请教种田,他与医者切磋医术,他和商贩同行游商,他和侠士劫富济贫。   一路走过,留下的不仅是梁山伯的脚印,更是梁山伯的传说。   他的名望伴随着时间的过去,越来越隆,他的事迹也随着所走之地,越发为人所知。   而他的一身所学,也伴随着四处游历,逐渐的融会贯通。   在一处荒僻的山脚客栈之中,梁山伯停下脚步,关在屋子内,足足十天十夜未曾出去,饿了就让小二送饭来,困了就直接在屋内休息,终于将自己一身所学的医典编撰出来。 · ··求鲜花· ···   这部医典,足有三十万言,哪怕是写在纸上,也足有两寸厚。   写完这部医典后,梁山伯才终于第一次的出门,整理了一番仪容,然后在客栈内就餐。   打算吃完饭便继续上路。   而当他出现在这小小的客栈酒楼里时,原本酒楼内不少扯着嗓子说话的百姓,以及一些带着刀剑的任侠,都下意识的放低了声音。   他们瞠目结舌,一时间看愣了。   而那些所谓的县中任侠,看着梁山伯的穿着,目光露出贪婪之色。   梁山伯感受到酒楼内的变化,举目望去,目光所过之处,所有人都不敢与之对视,连忙低下了头。   他们都被梁山伯那目中所流露出来的超然所震慑。   但随后,他们就回过神来。   再度看向梁山伯时,发现对方除了气度仪表超然一些,并无什么特殊之处——尽管梁山伯的身侧带着剑。   但在他们看来,这柄剑也只是装饰品罢了。   就是一个普通的带剑远游的外乡人而已。   这下他们就放松下来。   酒楼内的所有人再度恢复咋咋呼呼。   而这时,他的酒菜也上来了。   菜是寻常小菜,酒是当地自酿的土酒,并无什么出奇之处,但梁山伯却不以为意,颇为自在的吃了起来。   然而。   就在这个时候,一位带着剑的年轻人来到了梁山伯的面前,低声说道:“这位公子,你快离开这里。”   “为什么要离开?”   梁山伯看着他,饶有兴趣的说道。   “我得到消息,胡老三盯上你了……他是本地最有名望的游侠,手下有着十几人,平日里专门干些打家劫舍的勾当,他打算将你给抢了,如果你不走的话,就来不及了!” .... ..... ...   年轻人急声说道。   听着这话,梁山伯想了想,道:“多谢你的好意,但我并不想走……听说附近的罗浮山风景秀美,还有仙人隐居,我打算登山寻访仙人。”   “你这人怎么就不听劝呢?”   听到这话,年轻人了急了:“再不走说不定连命都没了,居然还想着登高寻仙……真要被胡老三抓住,莫说没有神仙,便是真有,神仙也救不得你!”   梁山伯洒然一笑,并未在说话,只是施施然的自顾自品酒吃菜。   他虽然没有在说话,但这个态度却让年轻人已经明白了。   “真是自寻死路!”   见状,他只能丢下一句话,然后便急匆匆的走了。   而梁山伯,则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年轻人离去的方向,脸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神情。   若非他耳聪目明,听到了这青年与其他人在店外密谋之时,恐怕真以为他是个热心肠。   若是一般人被他这么一吓,真要带走了,估计才是真正的落入对方的陷阱之中,人财两失。   如此想着,梁山伯摇了摇头,继续吃饭。   而另一边。   那青年走出客栈后,一拐弯就来到了一处凹坑里。   此刻这里已经有十几个人正在蹲守着,见到青年来,为首一个相貌凶恶的壮汉不由追问道:“怎么样?那人来了吗?”   “那就是一个读书读傻了的士子,听到我那么吓唬,他居然一动不动,还说要登山寻仙。”   青年没好气的说道:“任凭我口舌费劲,也始终不愿走。”   听到这话,在场众人都是皱眉。   “胡大,那人会不会是有恃无恐啊!我们该怎么办?”   一个带着刀的任侠,忍不住看向为首之人。   那姓胡的面相凶恶壮汉,一时间拿不定注意,只能询问道:“老陈,你确定那人真的是个肥羊?”   “确定!”   一个身形消瘦的年轻人说道:“一个月前他来的时候,我亲眼见到他包裹里漏了黄,至少有这个数!”   说到这,他拿手比了一个拳头大小。   这至少是十两!   十两金,便是百两银!   等于十万钱!   他们张这么大,何曾见过这么多钱?   见状。   在场这么多人都忍不住呼吸一滞,眼中都露出垂涎和贪婪之色。   “干了!”   胡老三也没按耐住内心的贪欲,说道:“不管他有什么来头,不管他是不是有恃无恐,这么大的一个肥羊摆在面前,没理由放过!”   “他不是要登山寻仙吗?那我们就在他登山的时候给弄死,然后去客栈抢了包裹就跑!”   “就算事后追究,又能怎样?”   “咱们这些人,哪一个人身上没有背着人命官司?”   “干了这一票,大不了时候进山里躲几天,巡检也找不到我们,等风头一过,便能潇洒自在!”   “至少十万钱,足够让我们每家都起三间房!”   胡老三一咬牙,狠声说道。   而当他说完,不少人的呼吸都粗重了一些。   旋即。   在场所有人眼中都露出狠厉之色:“胡大,我们听你的!”   “干了这一票!”   “这小子相貌还这么俊,我建议别弄死了,回头卖到其他地方,说不定也能捞一笔!”   这些人很快就商议好,然后便在胡老三的吩咐下,都隐藏了起来。   等待着肥羊自己走出来。   ……   ……厂. 第90章 罗浮山上老神仙,抱朴子葛洪!(第2更大章)   梁山伯吃完饭,在客栈掌柜复杂的眼神中结清了饭钱,然后便出了客栈。   他之所以在这里停驻脚步,是因为听说罗浮山有仙人隐居,远近闻名,因此便想要前来探访,与这位道长论道。而今这时代的佛道,能够出名者,都必然有真才实学。   如高僧法显,他是第一位到海外取经求法的大师,以65岁的高龄从长安出发,经西域至天竺寻求戒律,游历30余国,收集了大批梵文经典,前后历时14年,于义熙九年归国。   比玄奘更早两百年!   在比如释道安,卫氏望族出身,七岁启蒙,学习诗、书、易、礼、春秋等儒家书籍,12岁出家为僧,学习佛理,53岁南下襄阳,在襄阳研究佛学15年,颇有建树,为佛教领袖。   在比如慧远,从小资质聪颖,勤思敏学,精通儒学,旁通老庄。   二十一岁时,偕同母弟慧持前往太行山聆听道安法师讲《般若经》,于是悟彻真谛舍俗出家,随从道安法师修行,慧远引老庄义为连类以解说佛经《高僧传》,及以道家道体的永常不减,来诠释法性,为净土宗之始祖。   再如第一位修行有成的坤道魏华存,5岁启蒙,喜好读书博览百家,精通儒学五经和老庄之道,从小志慕神仙,为天师道女祭酒,上清派第一代太师,尊称紫虚元君、魏夫人。   这时代的佛道大家,都会受到士子拜访,然后免不了谈玄论道。   若无真才实学,还想远近闻名,简直就不可能。   因而。   与那些靠着奇装异服或者怪癖举止成为名士,但内里却毫无点墨的所谓清流相比,佛道大家却更有含金量。   这一路游历,梁山伯与不少佛门高僧和道门高功论道谈玄,颇有收获。   而今,既然能得知罗浮山上有高人,自然要拜会一番。   更重要的是。   梁山伯听闻那位道门高人名为稚川先生。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梁山“四五三”伯便心中一动。   如果真是他记忆中的那位,那这罗浮山上的道人,可就颇有来头了。   自然不能错过。   至于那胡老三一行,若是惹到头上,自然是将之随手解决。   出了客栈,梁山伯径直朝着罗浮山的方向而去。   刚到山脚下,他便停下了脚步,眼神平静的望着前方。   在他的面前。   出现了一行人。   与此同时,他身后,也出现了一行人。   两拨人将他的前后路全部围了起来。   “啧啧,还真是俊啊……若是卖给那些老爷们,光这一副皮囊,少了十金都不行!”   前面,为首的凶恶的汉子,眼神贪婪的望着梁山伯,毫不掩饰的惊叹。   这时代士族的子弟各种癖好都有,如娈童、龙阳更是数不胜数。   而梁山伯这相貌,若是被那些人看到,定然愿意花大价钱。   他心里这样想着,对于将梁山伯拿下的想法也就更加坚决。   而这时,站在壮汉旁边,也就是此前对梁山伯‘好心’说话的青年大声说道:“这位公子,站在我身边的就是胡大,赶紧把你的钱交出来,我还能帮你说说话,留你一条小命,若是不然的话……”   “不然怎样?”   梁山伯平静的看着他们,淡声说道。   “怎样?”   “当然是先抢了,然后把你卖给那些大人物!”   旁边的一个壮汉瞪着眼睛喊道。   说完,还看着梁山伯,不耐烦的说道:“我告诉你,别想着跑!”   “这罗浮山周围人迹罕至,根本就没人能看见,就算有人看见,也绝不敢来救你!”   “巡检也有我们的人,都在盯着,短时间也过不来!”   “我劝你老老实实给钱,死了其他的心思,免得临到头来还要吃一番苦头!”   虽说在他的设想中,就算梁山伯给钱,他们也要将其给绑起来,卖给有特殊癖好的士子。   而之所以这么说,就是为了避免节外生枝,故此威吓。   此刻。   所有人都盯着梁山伯,只等他拿出钱财来,便会立刻一拥而上。   他们可是知道。   眼前这人绝对是一个大肥羊!   来到小镇没多久,但无论是身上穿的还是所用,皆是顶尖奢侈。   连奖赏给店小二动辄都是十余枚五铢钱。   来到这镇上才十几天,据说足不出户,但每日吃穿用度却无一不精,至今已经花出去五两银子!   这样的大肥羊,且先不说卖了,光是他身上的钱,全部抢下来,他们说不定未来都吃喝不愁!   一想到这里。   面相凶恶的胡老三心中更为期待了起来。   只是,他看着梁山伯依旧平静的脸色,不知为何,心里忽然涌现出一抹不安来。   若是寻常的百姓,遇到他们这些游侠,恐怕早就吓得尿裤子了。   但眼前这人,却仍旧平静如水,好似完全不在乎的样子。   纯粹傻了?   还是……   有恃无恐?!   他看向梁山伯腰间所悬挂的剑器,顿时心中一突。   但又仔细一想,这人看起来瘦弱,毫无威胁,就算学了一些剑术,也不过就是中看不中用罢了。   何况他们这里有着十几人,这人再厉害,难道还能一人一剑打过他们十几人不成?   想到这里,他顿时就安心了下来。   但为了稳妥,还是打算快速解决,因此便道:“这位公子,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赶紧把钱交给出,要不然……”   他的话没有说完。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了。   在他的面前,一道剑光突兀出现,充斥了整个视野。   视线中。   手持长剑的身影在他的兄弟中间来回穿梭,剑如光,来去自如。   他的瞳孔在急剧扩散,眼睛也猛然瞪得浑圆,一抹恐惧之色,在他脸上不断浮现,但还未等彻底化开,便已然凝固。   “剑……剑仙……”   他心中刚刚生出这个念头,就觉得眼前一黑,再也没了意识。   ……   当天晚上。   一个猎人下山,途径罗浮山脚下,骤然见着十余具尸体伏倒在地,登时吓得魂飞天外。   当他报案随后巡检司来人时,仵作发现这十余人赫然正是当地臭名昭著,正被县衙通缉的胡老三一伙。   消息传来,整个乡里震动。   尤其是梁山伯所居住的客栈掌柜,在得知这件事时,更是心中惊骇的无以复加。   他稍稍知道一些内幕消息,知道胡老三一行人想要对谁下手。   但如今。   胡老三全部身死,动手的是谁,自然不言而喻。   “难道那人还是一位豪侠不成?”   客栈掌柜想着,不由心神胆寒。   ……   罗浮山,占地近三百平方公里,共有大小山峰四百余座、飞瀑名泉近千处,山势雄伟壮丽,自然风光旖旎,素有岭南第一山之称,秦汉以来,号称仙山。   《后汉书》中的《郡县志》中记载:“博罗有罗山,以浮山自会稽来傅之,故名罗浮。”   意思是说罗浮山是罗山和浮山撞在一起形成的。   但这只是传说。   司马迁将罗浮山比作粤岳,乃是道家名山第七洞天,与西樵山并称为南粤二樵,故又有东樵山之名。   一路沿着山道前行,但见山径幽深,有着苍松古木矗立。   沿途而上,时而能见凉亭和望台,一些士子和淑女登山望远,静谧中又带着雅致。   山路曲折。   梁山伯攀岩而上,半个时辰后,便到了山腰,抬头看去,就见着山顶上,青松翠柏间有着一处道院若隐若现。   于是他便一鼓作气,直接登上了山顶。   来到了道院前,就见道观周遭静谧非常,有着青松翠柏相映,渺渺檀香悠然散发,令人不由心下为之一静。   梁山伯定了定神,走到道院门口,这里有着一名身着细葛道衣的小道士手持拂尘把守着,望见梁山伯来,当下便打了稽首,道:“这位居士,道院而今暂不接待俗客,还请回吧。”   “不接俗客?却是为何?”   梁山伯有些诧异。   “我师正在闭关炼丹,须四十九日,如今正是最为关键时刻,未免俗客前来打扰,故此才做了封院的举动。”   说着,这小道士一甩拂尘,面露歉意之色。   梁山伯没有想到竟然这般不巧,刚好遇到道院封观。   虽心下有些失落,但还是有些好奇的问道:“却不知尊师的道号是?”   “吾师道号抱朴子!”   小道士稽首道。   还真是这位道门高人!   传说抱朴子葛洪在罗浮山结庐炼丹,开创的金丹派源远流长,乃是道教的得道高人。   未曾想竟然真是在这里遇到。   葛洪出身江南丹阳郡句容葛氏,乃是士族出身,三国方士葛玄之侄孙,祖父做过东吴的吏部尚书,其父官至邵陵太守。   其人性格内向,不善交游,只闭门读书,涉猎甚广,后来师从左慈学道,号葛仙公。   永兴元年,加入吴兴太守顾秘的军队,任将兵都尉。   因作战有功,后东晋开国时,朝廷赐爵关内侯,食句容二百邑。   司徒王导曾邀他出任咨议参军、散骑常侍,葛洪皆推辞不就,他一心向道,无意仕途,后隐居罗浮山,修行炼丹,著书讲学。   葛洪这一生不仅在道教经义上颇有研究,著有《抱朴子》内外两篇,共七十卷,论述神仙方药、养生延年和人间得失,世事臧否。   还精通医学,撰有医学著作《玉函方》一百卷,《肘后备急方》三卷,内容包括各科医学,其中有世界上最早治天花等病的记载。   是著名的道家炼丹家和医药学家。   这样的隐士高人就在眼前,结果却无言得见,让梁山伯一时心中遗憾。   他站在道院门前,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愿就这般离开。   于是便跟小道士说道:“小道长,在下仰慕尊师许久,如今却不能相见,甚为憾事……我只在此处停留三日,在下写一封书帖,若尊师三日内出关,还请小道长能将信递上。”   这小道士见梁山伯风度仪表皆是不俗,言谈举止更非常人,心下就生出一些好感。   此刻听到这话,则是点头答应了下来。   于是梁山伯便直接拿出笔墨纸砚,在道院门前的青石上写了一封信,递给了小道士。   小道士将信郑重的收下,然后又问道:“敢问居士何名?”   “山阴梁山伯. ..”   言罢。   梁山伯便背着背篓,转身下山。   ……   等梁山伯回到了客栈后,便已然是傍晚了。   此刻夕阳落下,落日的余晖将大地渲染的一片蕴红。   梁山伯刚回到客栈,便感知到周围人看待他的目光已然不同,变得敬重与畏惧了起来。   他也不在意。   唤来一个小二,让其送来热水和吃食,便回到了自己的屋内。   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行礼,发现并未有人翻动过的痕迹,这才微微颔首。   没多久。   门被敲响,梁山伯打开门,便看着客栈的掌柜带着一名小二在面前。   “这位公子,先前有所怠慢,还请勿要见怪。”   掌柜拱手一礼,然后拿出一个小木盒,诚恳道:“这是小店的赔礼,还望公子一定要收下!”   他态度摆的很是谦卑,言语之中满是乞求惶恐之意。   梁山伯稍作沉吟,便将赔礼收下,同时淡声说道:“下不为例。”   “是是是,小的明白。”   看到梁山伯收下,掌柜这才松了一口气。   然后又是对梁山伯一番奉承,直到梁山伯摆了摆手,他这才告辞离开,同时还表示梁山伯这段时间内,在店里的食宿都会免掉。   等其走后。   梁山伯打开了木盒,发现里面放着十两银子,不由就是一笑。   客栈之所以如此惶恐,甚至还送来赔礼,便是因为当初他露了富的地方便是在客栈。   倒不是说这客栈是黑店。   无非就是某个店小二与胡老三之流勾结,专门盯着外来的肥羊,赚点外快罢了。   其中各种缘由他也不想在深究,左右胡老三等人已经被他全都杀了。   见着客栈又这般识趣,他也就懒得在追究。   等小二送来热水和吃食后,梁山伯吃了饭又洗了澡,然后便入榻休息。   随后两日,梁山伯便一直在客栈中等待着。   可惜直到第三日,他要出发时,也没有看到有罗浮山的道士来请他,这让梁山伯不由感到有些可惜。   好不容易来了一趟罗浮山,结果却未曾见到这位传说中鼎鼎有名的道门高人,实在是一件憾事。   下次若想见到,怕就难了。   收拾好了行礼,梁山伯在掌柜的相送下,离开了客栈。   他准备继续上路,四处游历。   然则刚刚出了客栈门,便见着一位手持拂尘的中年道人来到客栈处。   自称是罗浮山道院的道士,奉家师之命,前来请山阴梁山伯前去一见。   听到这消息,梁山伯顿时喜出望外。   他没想到,就在这最后一天,居然迎来了转机。   当即表明身份,和这位道人去了罗浮山。   而当他走后,客栈中诸如掌柜和一些附近的人,却都愣在原地,面露不可思议之色。   一是震惊于罗浮山上的老神仙居然会请人上山会晤。   那位老神仙隐居罗浮山,炼丹采药,但却未尝有人能够得见。   而今他亲自邀请,着实是个稀罕事。   二来则是想到梁山伯的名姓。   “山阴梁山伯,莫非便是那位游历四方,素有‘神医’之称的梁山伯梁少郎吗?”   一个商贩不由震撼的说道。   “定然是那人!”   “传1.3闻中这位梁少郎清朗俊美,有出尘之姿,且步行丈量天下,背着大竹篓,腰间佩剑,不正是他吗?”   “梁少郎医术精湛,剑术无双,医能活死人肉白骨,常常出手救治,剑则仗义出手,阻不平事,号称医剑双绝,没成想今日居然得见,真是一大幸事啊!”   周围的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着,话里话外,皆是崇敬之色。   伴随着梁山伯一路游历,所过之处,都会留下他的传说。   而今。   梁山伯的名望已然是越来越隆重。   在士族之中传播的是他的雅艺,诸如琴棋书画诗酒茶,已然是传播甚广。   但对于普通的百姓而言,他们对于那些雅艺并不是很懂,也不敢兴趣。   只知道梁山伯医术很厉害,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据说挽救了许多濒死的人。   而一手剑术更是超群,曾经单人独剑覆灭一个山寨,来去自如,恍若剑仙。   比世上最厉害的游侠还要厉害,简直就是大豪侠。   据说许多乡里任侠,私下里对梁山伯都颇为崇拜,许多人甚至还希望能够拜入梁山伯门下学习剑术。   这样的声望,可见一斑。   那客栈掌柜没想到这风仪无双的少年郎居然就是最近名声大振的梁山伯,一时间又是激动又是庆幸。   而就在山下小镇尚且为此事津津乐道时。   罗浮山上。   梁山伯已然跟随着中年道人,来到了道院门前。   一位老道,已经在此处等待多时。   举目望去。   但见幽静道院之前,青松翠柏之下。   一位身材高大,须发皆白的老道,手持娓尘,笑语盈盈的看着他。   形貌瑰奇,风神疏朗,一股飘然出尘气息,油然而生。   见状。   梁山伯快走一步,深深拱手行了一礼,朗声道:“晚辈梁山伯,拜见葛仙翁!”   ……   ……   ps:这是大章!. 第91章 三不朽,葛洪教诲,证道之路!(第3更求订阅)   “传闻中梁小郎风度无双,气清神秀,有谪仙之表,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葛仙翁看着梁山伯,笑道。   闻言。梁山伯微微一笑:“仙翁谬赞,实在愧不敢当。”   他顿了顿,又道:“学生久仰仙翁大名,因此便想来寻访,冒昧前来叨扰仙翁隐居之地,还请勿怪。”   “有甚可怪罪?”   葛洪朗声大笑,说道:“三日前梁小郎拜访时,老道正到了炼丹的紧要时节,未能出来相见……今日炼丹未成,本是心情不佳,结果却从我徒处得知梁少郎来拜访,得到书信后,老道立刻便派人前去相请。”   “所幸梁少郎还未曾远行,终于将你请来。”   “如此看来,老道倒是庆幸那一炉丹并未炼成,否则的话恐今日便见不到了梁小郎了!”   说完,他一甩娓尘,道:“梁小郎无须这般拘礼,快请进,我们入内说话。”   说着。   葛洪便直接将梁山伯请进道院之中,直接挽着手臂,一起来到了静室内。   双方宾主落座后,有小道童送来清茶。   屋内檀香氤氲,茶香渺渺。   葛洪抚须笑道:“梁小郎远游四方,这一路所行之事,老道亦是有所耳闻,真是令人敬佩。”   “不过是力所能及罢了。”   被葛洪这般夸赞,梁山伯有些不好意思,谦虚道。   “梁小郎实在谦虚。”   葛洪一脸郑重道:“力所能及,说来简单,实际做到何其难哉?”   “纵览天下,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者,寥寥无几,而梁小郎能秉承己心,格物致知,正心诚意,这等品质,属实令人动容。”   葛洪对于梁山伯很是推崇。   他幼年时丧父,家道中落,贫无童仆,以砍柴为生。   换来的钱财大部分都买了纸笔,在劳作之余抄书学习,常至深夜。   或许便是因为幼年时的这段经历所导致,以至于后来时,葛洪虽然名传天下,为世人所敬重,但他仍旧不改初心。   结交好友不看家世背景12,只看雅俗学问。   唯有雅士和有学问的人才能被他敬重。   而梁山伯负笈远游,以脚丈量大地,一路所见皆是恪守本心,传播学问,能与老农问田事,能与士子谈儒玄,能与隐士论雅艺,能与商贩论得失……   以自己的所见所闻,印证自己的所学。   古有三不朽,立功立德立言,其中功业最是下品,而著书堪称不朽,德亦在其中,而今梁山伯虽年轻,但在德行之上却已令人敬重,立言上更是初显端倪。   此外,更能正心诚意,修身持己。   这样的人,又如何能不让人敬重而推崇呢?   这也是为何,葛洪这位道教高人,在得知梁山伯前来拜访后,立刻便让弟子前去邀请。   实则是如梁山伯这样的‘雅士’,若是不能一见,葛洪自问也要遗憾终生。   而梁山伯,面对葛洪这位名传千古的仙翁如此热情的推崇,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不过他很快也就放松心态,与葛洪交流了起来。   葛洪精通道教经义,对炼丹和医学颇有研究,诸多雅艺也是多有涉及,尤其主张道士兼修医术。   “古之初为道者,莫不兼修医术,以救近祸焉。”   而梁山伯有着登峰造极境界的张仲景医术,甚至还自己编撰了三十万言的医典,再加上他也是涉猎繁多,故而两人交流起来,可谓是一见如故,相逢恨晚。   最为高兴的便是葛洪,在得知梁山伯编撰医典时,立刻便请求想要一观,而当梁山伯拿出来时,他立刻就看了起来。   厚厚的三十万言,葛洪一边看一边和梁山伯讨论,如饥似渴般。   在这时代,从来还没有医者系统的编撰过医典,即便是有,也大都有疏漏错误,参考价值不高。   但这本梁山伯编撰的医典,可是他一路走来,以自身一身医术所学和切身体会的病例经验凝结而成,对医术之道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葛洪自然是看的如痴如醉。   直到夜幕降临,葛洪幡然醒悟过来后,发现已然是深夜,这才感慨颇深的说道:“真是一本医家著作……有此典籍,后世医者可为师矣!”   感慨完后,再度看向梁山伯的目光时,便已经截然不同。   圣人云三不朽之事。   上者立言,中者立德,下者立功。   而梁山伯编撰医典,著书立说,便已然是不朽之举,为后世医者之师,从此被尊为医圣,千古留名,香火不绝。   毫不客气的说。   这就是一尊当世圣人在眼前,葛洪又如何能不敬重?   “山伯小友,你所编撰的医典实在是价值惊人,令我受益良多!”   “只是我还有许多疑问未曾明白,你当要再次多住一段时日,让我讨教才是。”   葛洪开始出言,想要挽留梁山伯住下。   梁山伯正好没有去处,再加上也想和葛洪这位大学者大医家探讨医学,说不定也能补全自己的医典,因此自然就没有迟疑的答应下来。   葛洪当即大喜,遂命道院的道童去整理房间。   道院很大,其中有着不少客房,梁山伯便就此住下来。   每日都与葛仙翁一起品茗辩难,讨论医学。   除此之外,还涉及到孔孟儒学,然后包含到老庄之道。   又从老庄之道,谈到宇宙万物。   又从宇宙万物,论及农家田事。   天象、地理、万物、儒学、雅艺、甚至是种田、炼丹等等……几乎是想到哪里便说到哪里,醒来就交流,饿了就吃饭,困了就入睡。   如此下来,转眼便是半月。   这日,梁山伯正和葛洪弈棋,结束之后,葛洪看着棋坪上的结果,不由谓然长叹,看着梁山伯,感慨道:“外人皆言,山伯棋艺已然入圣境矣,而今与你对弈,才是传言非虚……半月下来,对弈二十七局皆败。”   说着,他将棋子掷入盒中,道:“罢了,不下了。”   “仙翁承让。”   梁山伯笑着说道。   葛洪摇了摇头,透过窗户,看了一眼外间的绿意山景,悠然叹息道:“山伯,你何时要走?”   “仙翁怎知我要出发?”   听着这话,梁山伯笑着问道。   葛洪笑了笑。   他知梁山伯正在负笈远游验证所学,而今远游还未结束,自然不会停下脚步。   这次能在他这里长住半月,已然是两人一见如故原因。   “你虽未曾说话,但实则心中却依然生出立意,只是念及我的缘故,才勉强留下,我又岂能不知?”   葛洪说着,又笑道:“这次能跟你一起畅聊半月,真乃我人生中最为快意的事情。只可惜,你要远游,而我亦要离开了……这次一别,也不知何时才能再见。”   “仙翁要走?”   梁山伯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的问道:“这里不是仙翁的道场所在吗?您要去往哪里?”   “吴郡,钱塘!”   葛洪道:“我徒郑隐在钱塘的一处道院,这次来信邀我前去,与我徒多年不见,趁着身子骨尚且还算硬朗,当要去看上一看……否则的话,此生怕是没有机会了。”   说出这番话时,他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感怀之念。   而今之时,交通不便,路途艰难。   往往一次别离,可能便是永别。   再加上葛洪如今的年岁也大了,已经是七十岁的高龄,长途跋涉一番属实艰难。   梁山伯听了这话,也是有些伤感。   葛洪与徒郑隐一别多年,这次尚能前去相见。   但他与葛洪这一别,下次再见的可能便极为渺茫了。   虽与葛洪相处不过半月的时间,但他内心中已然对这位老者心生敬意和好感。   仙翁真是一位令人敬佩的道人。   无论学识还是操行,都让梁山伯很是尊崇。   他多希望能与这样的人相邻为伴,甚至还生出就这般与葛洪一道在罗浮山结庐的念头。   只可惜。   这世上总有身不由己之事。   哪怕是葛洪,也不能挣脱。   见着梁山伯流露伤感,葛洪安慰道:“山伯啊,何必流露出这般姿态。”   “你我之间能够有这么一段经历,足以让你我感念终生……上天能让你我相见一次,已然是邀天之幸。”   “何必在强求其他呢?”   “倘若真是有缘,未来或许终有再见之日……”   说到这里,他洒然一笑:“何况我去的是钱塘,等你远游归来,你我之间或许就能在钱塘相见。”   “他日若能同游泛舟明圣湖,亦是人生一大快事哉!”   听着这话,梁山伯也是逐渐心情被其疏解。   当晚。   梁山伯和葛洪一起谈论道经。   第二日。   道院门前已经有牛车停驻,两个道士正在搬运着行礼往车上放。   而葛洪则是站在道院的门口和梁山伯说话。   葛洪要走,梁山伯也要走。   索性两人便一起下山,顺便也能为对方相送一段路。   于是两人便同乘一车。   牛车走的很慢。   但走的再慢,终究也有尽头。   罗浮山下,梁山伯和葛洪终于到了不得不分别的时候。   临别在即,葛洪握着梁山伯的手,叮嘱道:“我知山伯你志向高远,这一点从你负笈远游便可看出……只是当要小心为上!”   “这人间诸象,天地万物,皆环环相围而生,民被官围,官被君围,君被国围,国被天下围,天下被宇宙围,宇宙被造物围,而造物最终又被芸芸众生所围。”   “围之愈广,其势愈大。围大势大,势大围大。此为弈棋之道,亦是天道和人道。”   “你为围棋圣手,当知这天下大势,皆以围地为目标,然必以取势为根本。”   “子子枢要,方可成势。”   “势坚则地围,势弱则地断!”   “山伯当要谨记啊!”   听着葛洪的谆谆教诲,梁山伯点了点头,本心里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最终。   所有的情绪也只化作一句保重!   “你也保重!”   葛洪挥了挥手,与梁山伯告别。453   马车前行,很快便跑出去很远的记录。   望着梁山伯逐渐从视线中变小,最终再也看不到,坐在车中的葛洪不由喟叹一声:“少年英杰,不外如是。”   “只可惜啊……”   “老道这一去,却是见不到一位当世圣人证道的那一刻了!”   话语之中,透露着浓浓的惋惜。   或许梁山伯自己因为‘身在山中’的缘故,还没有体会出现。   凡夫俗子也看不出异常。   但葛洪和梁山伯谈玄论道半月之久,从他的言谈举止和学问之中,却能感觉到,梁山伯正在逐渐归拢自己的一身所学。   或许要不了多久,他就能从负笈远游中,明悟道理。   届时。   这大晋,或许便要出现一位当世圣人!   ……   原地。   望着葛仙翁离去的方向,梁山伯矗立良久。   直到葛洪的身影从视线中彻底消失后,这才收回目光。   他心中很是沉重,也很是伤感。   葛洪道德高尚,有长者之风,令他很是尊重。   但今日却这样分别……   “保重!”   心里这般想着,梁山伯叹息一声。   随后紧了紧身上的竹背篓,再度看了一眼葛洪离去的方向,便转身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   他……   也要继续前行,验证所学了!   收起伤感的心思,梁山伯继续前行。   他仍旧和以前一样,没有目的的前行,沿着心中的指引,走到哪里,便是哪里。   在这样漫长的旅行中,他攀爬过大山,见到了山的雄奇壮丽,也看过大湖,见证了湖水的瑰奇秀美。   更走到过海边,见证了大海的波涛和壮阔。   他一路走过,留下了许多的足迹,也留下了许多的传说。   他去过一个很是偏僻的村庄,这个村庄与世隔绝,竟是并不知道外界的变化,完全只顾自的生活着。   很像是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   村庄并不排外,在见到他后,很是热情,村民们为他进行了盛大的欢迎仪式。   村中德高望重的长辈,亲自来与他交流。   他也去到过海上,甚至到了一处海岛内。   海岛里有着渔民,一年四季都以打渔为生,梁山伯在这里和他们讨教打渔,传播自己的学问。   待了半月后,他便在岛上所有渔民的相送下离开。   继续着自己的旅程。   ……   ……   ps:三更一万五千字!. 第92章 步履山河,知行合一,圣人之境!(第1更求订阅)   梁山伯依旧走在路上。   他爬过高山,涉过渗水,见到了各种天地异景,也看过诸多万物生灭。   同样,也见过了各种生灵的善恶。   在这段旅程中。   他看过出身高门望族的士子,有的谈笑自若,从容旷达;有的粗鄙不堪,喜怒无常。   他也看过出身贫苦的年轻人,有的自力更生,辛勤努力,所得钱财换取笔墨,凿壁借光,发愤图强;也有的偷鸡摸狗,无所事事,虚度生涯。   然而。   从容旷达的士子,却因侍女一桩小错,将其仗责填井,道旁遇到的老农言语冲撞,暗中伺机报复。   而粗鄙不堪喜怒无常,甚至常常欺行霸市的士子,却能在冬日里大开粥棚,施粥百姓,救人生机。   更有打柴少年,终得名士看重,亲自教导,却因财物生贪念,行盗窃之事。   而乡间地痞,却在道旁遇到落水老者,毫不犹豫的跳水救人。   ……   他犹如一个作壁上观的老僧老道一般,坐看他人的善恶,然后便明白过来。   原来这世上。   许许多多的善人或者恶人,其中他们本没有善恶之心。   这世上,有着太多太多都是不好不坏的普通人。   无论他们是行善还是作恶,都要看机缘。   放旷从容的士子,因为心情不佳,而将侍女仗责填井,事后却又深深自责,难以面对内心。   欺行霸市的士子,虽施粥救人,但家中田产尽是依靠巧取豪夺,不过为了宽慰自己罢了。   打柴的少年,窃取钱财,事后内心悔恨,当夜又将其放回,冬日在名士门前长跪不起,负荆请罪。   乡间地痞,救下老人后,竟胁恩图报,多次上门勒索,最终逼死老者。   他就这么一路看下来。   而就在这样奇妙的旅程中,梁山伯体会着圣人的教诲,如同观摩到了世界的本源一般,与自身的所学相互印证。   这些所见,这些所闻,让梁山伯十分喜悦。   他渐渐的有了一些体会,也有了一些感悟。   他所走过的地方,留下的除了他的足迹,还有着他的学识。   他的名气越来越大,甚至到了最后,他刚刚到达某个地方,当地的名士大儒便已经相邀他前去谈玄论道,印证学问。   就这样,他逐渐的有了新的想法,然后便开始编撰属于自己的著作。   一边编撰,一边印证。   他的学识和学说,受到很多人的认同,有人对他赞誉有加,也有人对他推崇备至。   渐渐的。   开始有人跟在他的身后,与他一起游历远行。   开始时只有一人,后来渐渐增多。   再后来。   他便是带着一个足有数百人的队伍。   每到一地,当地的郡县长官和大儒经师,都大为震动,亲自出来远迎,以礼相待。   他仍旧很年轻,至今才不过弱冠的年轻。   风采卓然,有谪仙之表。   但他的学问和学识,已经被许多人认同,跟在他身后的人,都称呼他为‘梁师’,言语之中,地位等同当时大儒名士。   但他仍旧和此前一样。   背负着大背篓,徒步而行,上山下水,遇观而入,见寺则拜。   在他身后,有跟随着他的士子见之不解,于是询问:“梁师为何道观也拜,佛寺也礼,难道梁师有什么疑惑需要道祖或者佛陀来开解的吗?”   梁山伯摇头。   士子追问。   梁山伯道:“道法自然,佛法亦自然,求不得也解不得。”   士子继续问:“既然如此,梁师又为何要入观拜佛呢?”   梁山伯回答:“佛说参禅,道曰悟道,参的是心,悟的是己。”   士子懵懵懂懂,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将其记录下来。   收录于《梁子·入观拜寺篇》。   他们将梁山伯当做大儒,将梁山伯这一路走来,所说的话,都记录下来,名为《梁子》。   这一路上,许多跟在他身后的人有疑惑时,都会去询问梁山伯。   如他们路过一处寺院,时有风吹幡动,一僧认为是风动,一僧认为是幡动,其余的弟子看了,也都在议论不已。   争论不休之下,众人只好前来询问梁山伯。   时值梁山伯站立山巅,坐看云海,闻听此问,当即答道:“非风动,非帆动,唯心动尔。”   众人闻之恍然。   有士子正欲将其记录,却在此时,又听着梁山伯说道:“风吹幡动,是风动,是幡动,同是仁者心动。”   然后。   就在士子皆是面面相觑时,又听梁山伯做出第三答案:“风吹幡动,不离风、不离幡、不离心。若离风则幡不曾动,若离幡则不见风动,若离心则不知何为动……此为‘心既理’,诸生应知,需谨记在心.々。”   众人皆点头应诺,随即将三答尽皆记录。   然后他们便继续上路。   只是。   此刻,所有跟随在身后的士子,心情都陡然间兴奋了起来。   他们隐隐约约间感知到了什么。   只是还不能确定。   但看向梁山伯的目光中,却带着难以言喻的崇敬。   就如同朝圣一般,跟随着前行。   ……   站在山巅,感受着清凉的山风吹过。   这些山风很是湍急,但当抵达到梁山伯的身边时,似乎就变得清缓了许多,无形之中将自己的速度缓慢。   犹若清风拂面,又如徐风而来。   令人倍觉舒爽惬意。   算算时日,他从家里出来负笈远游,也已经是三年过去了。   在这三年的时间内,梁山伯步履山河,将江东之地不少地方走一一走过。   诸如扬州、荆州、徐州、交州等地。   这些不同的风景,一路的沿途所见所闻,都让他开阔了视野,受益匪浅。   他自身的所学,在这远游之中,不断的融合,又不断的推陈出新,但却又在不断的否定。   他在内心里告诉自己。   行此一遭不过只是为了将王阳明的心学抛出来,简单的来说,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只需要他将其提出来。   提出来就可以了。   但梁山伯却不愿。   他固然是重蹈圣人覆辙,但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怎能没有自己的解读?   只是,每当他似乎掌握到了什么,却又感觉到似乎没有掌握。   但就在他为此怅然若失之时,却又在某一刻,忽然有了一刹那开悟的感觉。   像是远远望见,又稍纵即逝。   想是从此有点不一样,却又没什么不一样,稀松平常却又未必寻常。   这种感觉宁静而深邃,伴随着一众类似‘法喜’的高峰体验。如截断河流般,断断续续不成体统。   这样的心绪起伏,让他感到有些痛苦。   此刻的他,就如同王阳明圣人悟道前的情景——我想成为圣人,我也知道自己想成为圣人,所以我在为成为圣人的道路上努力着。   但……   问题在于,什么才是圣人?   朱子在《大学》的《格物补传》里言及:   “所谓致知在格物者,言欲致吾之知,在即物而穷其理也。”   “盖人心之灵莫不有知,而天下之物莫不有理,惟于理有未穷,故其知有不尽也。”   “是以大学始教,必使学者即凡天下之物,莫不因其已知之理而益穷之,以求至乎其极。至于用力之久,而一旦豁然贯通焉,则众物之表里精粗无不到,而吾心之全体大用无不明矣。”   “此谓物格,此谓知之至也。”   阳明圣人当时的理解是全知且全能。   任何领域全部精通,任何技能全部学会。   所以他佛、道双通,诗文、书法、兵法、理学、骑射也都擅长。   而今,梁山伯也是类似的这个状态。   游历三年,签到三年。   梁山伯的君子六艺,已然全部都推进到了最为顶尖的超凡入圣境界,其余的雅艺也基本上返璞归真,技近乎道。   但他还是没有领悟。   他虽然抛出是他人的心学,但不想仅仅只是将其掌握,他想要的是将其研究透彻,甚至以此明悟。   打个比方,现在他对于心血,只是懂了。   懂了自然就懂了,一通百通。   可明悟却需要自己去悟,更像是从学生到老师的转变。   但悟道说来容易,真要明悟何其艰难?   “难道真的只能在生死存亡,绝境之中才能悟道?”   梁山伯心里这样想着。   当初王阳明悟道之时,环境极其恶劣。   当时的龙场,尚且是属于穷山恶水的境地,带来的奴仆吏员一个个都因为气候环境而死了。   感同身受之下,再加上对于自己命运和未来的担忧。   他不知道家里的情况如何,也不知道这是否就是终点,更不知道会不会有锦衣卫来结束他的性命。   每日都处于担惊受怕的情况下,他觉得自己也命不久矣。   他想改变这个状况,于是心中便生出了一个念头——   “圣人处此,更有何道?”   他想要成为圣人,于是便在这个时候想着,圣人若是遇到和他一样的境地,会怎么做呢?   王阳明在贵州龙场给自己做了一个石头棺材,每天晚上就睡在里面,日思夜想。   然后终有一天晚上。   风雨之夜,天空突然狂风呼啸,一道惊雷闪过,他突然大彻大悟,从石棺材中坐了起来,一阵长啸。   这啸声照亮山河万朵,划过历史的长夜。   他想通了。   “圣人之道,吾性自足。”   为什么我要问圣人在这里会这么做呢?我就是圣人,应该问我自己,我该怎么做。   由此证道成圣。   也成为了史上著名的龙场悟道。   而今,梁山伯也到了这个地步。   他也遇到了这个关卡。   只是他暂时没有突破,也没有明悟,因此梁山伯只能停下脚步。   他在这座山上驻留了下来。   每日都登上山顶,看着云海翻涌,看着日生日落。   山腰处,那些跟随着他的士子就看着他,或是静坐,或是站立,不一而足。   自从身后有人跟着他以来,有的人一直跟着,有的人则受不了这样的苦而离开。   兜兜转转,人来人往。   他没有细数到底有多少人,但想来应该有数百人。   ……   梁山伯停留在这里,已经有数个月。   每日餐风饮露,条件困苦,甚至还会会经受风雨摧残。   许多人受不了这样的苦,已经离开。   仍旧留在下面的,只有上百人左右了。   这日。   梁山伯依旧和往常一样,登上了山顶,去观看日出。   此时太阳还未曾出来,梁山伯便盘膝坐在往常经常坐的青石上,怔怔的看着远处的云海。   山下,一些人已经苏醒,或是在洗漱,或是在准备吃食。   他听到有人在交流,也听到有人在走动。   “少爷,你跟着他每日在这里受苦,到底是为什么呢?”   “还有啊,山上那个人好奇怪,一坐便是一整天,他到底在想什么呀?”   一道憨厚的声音传来。   “你这憨货,不懂就莫要多说……梁师是在悟道。”   一道训斥的声音传来。   “悟道?”   那道憨厚的声音再度响起:“.¨什么是悟道呀?为什么要悟道呀?我不懂。”   “你不懂就对了,你要是懂了,天下都是圣人了。”   他口中的少爷毫不留情的说道。   梁山伯听到了这番对话,不由莞尔一笑。   然后再度看向东方天际。   可看着看着,忽然却为之一愣。   “悟道,悟道……道是何物,为何要悟?”   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个念头。   他立马就想要否决,同时打算以王阳明圣人的龙场悟道来去辩驳自己内心的这个想法。   但是。   他想起了阳明因念‘圣人处此,更有何道?’忽中夜大悟格物致知之旨,不觉呼跃。   顿悟出:圣人之道,吾性自足,向之求理于事物者误也。   所谓的性,便是良知。   从本体上来说,人人皆有良知,人人都是圣人。   但既然如此,又为什么圣人和凡人区别的?   他这般想着。   脑海中逐渐就浮现起这一路游历远行,所看到的那些人间善恶。   “这世上,有着太多太多都是不好不坏的普通人,无论他们是行善还是作恶,都要看机缘。”   是了!   凡人的本心被尘埃蒙住了,会受欲望驱使,从而干出很多违背良知的事情。   而圣人时时知晓我只是大道的载体,其本心与大道合一的,所思所想所行依自己的良知而动,自然不会干出违背伦常之事。   这也是圣人和凡人的区别之所在。   究其原因,便是自我、本我、真我、超我的境界。   我本就是我。   既然我是我,又为何去寻找真的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梁山伯陡然之间眼前一亮,眸中带着兴奋的光芒。   正值此刻,东方的金乌升起。   红色的光芒照耀万方,将云海渲染的一片金黄。   阳光温暖如春,山间微风如纱。   伴随着太阳的升起,伴随着下方刚刚从睡梦中起来的士子们,他们那喧哗的似幻似真的声音,传入了梁山伯的耳中。   这一刻,他背对着所有人,阳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恍若给其蒙上了一层璀璨的光辉。   如同世尊拈花,迦叶微笑。   他脑海中一点灵光出现,似若明珠一般,照破山河万朵。   脑海中无数的所学,以及这三年来走遍的大地,遍及湖海溪河,名山大川(吗李好),个中发生了多少事情,见证了多少故事,都湮灭在这阳光之下。   不,不应该是湮灭,而应该是融合。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   “悟道本就是一个修道得道的过程,也是一个认识自我的过程。”   “王阳明所悟的道,就是六祖的‘自性’,也是老子的‘非常道’,它们是同一个东西,也是宇宙间唯一的真实。   “至于真实,亦是落入二元的相对境,因为体悟有界,法身无界。”   “在内寂,在外活,寂活一体。”   “而我既然存在,那便是真!”   “若我为真,想要悟道,又何须向外去求?径直由我体内去取便是!”   “就如心想事成,我认为它存在,它便真的存在,我认为会发生,它便真的发生!”   “道不可寻,佛不能求……放下之后,才是真我!”   念及此处,梁山伯忽然放声大笑。   时至今日。   梁山伯终于是彻底了却了。   他明悟了,但也称之为没有明悟。   因为他放下了悟道的执念,自然也就了没了悟道的概念。   但梁山伯却从心底发现自己心境透彻,只觉得天地为之一宽,日月为之高悬。   这世界。   在他眼中已然大不一样。   这并不是说梁山伯就此成为圣人,掌握什么经天纬地的神通,也没有无穷寿数——那就是玄幻仙侠了。   梁山伯依旧还是梁山伯。   他仍是他。   只是比之此前,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道。   道不可名状,却玄之又玄,其中滋味无法向外人言说壮。   唯有一点。   那就是心境从此变得透亮,再也不会因外物而被打扰。   如果非要找个词来描述而今的梁山伯,那么唯有一句话最为适合——   有情而无累。   而就在他品味着此刻的心境变化的同时。   脑海中也适时传来一道提示声。   “恭喜宿主,明悟道理,解锁成就‘证道之路’,获得称号:圣人之境!”   ……   ……. 第93章 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第2更求订阅)   【圣人之境】:获得此状态,可具备圣贤气质,言谈举止无不达到返璞归真境地,令人肃然起敬。   光看介绍,看起来似乎与【如沐春风】状态有些相似,但实际上却截然不同。   【如沐春风】,只是令人心生好感,见之心喜。   而【圣人之境】则是令人心中肃然,不敢在面前造次。   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境界。   将这称号佩戴上去,梁山伯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打开了系统界面,查看起他如今的个人信息:   【姓名】:梁山伯-圣人之境   【积分】:124000   【状态】:如沐春风、气运加持   【技能】:琴棋书画(超凡入圣)、圆满-奕剑术(超凡入圣)、君子六艺-礼乐御射书数(超凡入圣)、医术(超凡入圣)、熏香之道(登峰造极)、土木建造(炉火纯青)、冶炼技艺(炉火纯青)、匠造技艺(登峰造极)……   这就是梁山伯三年以来的收获。   通过每月最高几率的签到奖励,得到了八个新的技能,大都是在炉火纯青或者登峰造极的地步。   除此之外。   便是签到所的积分,这些积分都让梁山伯消耗在了君子六艺、琴棋书画、医术等方面。   如今,它们全都已经攀登到了超凡入圣返璞归真的地步。   现在的梁山伯,和三年前比起来,已然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也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   他看着自己的信息,心中如此想到。   只是……   在回去之前,尚且还需要处理一件事情。   关闭界面。   梁山将目光投注到下方上百名士子身上。   这些人此刻都已经起身,全都将目光投注到了梁山伯的身上。   先前梁山伯悟道之时,虽然没有闹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动静,但还是让一些人注意到了他的变化。   一传十十传百之下,所有人都紧张的注视过来。   而此刻。   在他们看来,面前的梁山伯已然和以前截然不同。   若说以前的梁山伯,只是气质温和,令人有如沐春风之感,仿佛春日里站在草坪上,感受和煦的微风般,令人心情舒畅。   那么现在的话。   就是在这样的状态上,又多了一股凛冽的气质。   恍若寒冬的凛冽,令人乍一看之下便不由得心中肃然,不敢造次。   但等他们仔细的感受时,却又发现什么都感受不出来。   甚至连先前那股如沐春风的感觉都无法探知出来,只能发现面前站着一个普通人,极为普通的人。   但你就是不能在这么一个普通的人面前,心中生出任何小觑的心思。   毫无疑问。   这样的状态是极为诡异的。   甚至让绝大部分人都有些难以适从。   之所以说是绝大部分人,那就是还有457一小部分,已经察觉到了,那一丝特殊——   “梁师……”   一个士子怔怔无言,过了片刻后,他脸上陡然露出一抹惊喜之色,快步上前,在距离梁山伯尚且还有十余米的距离便停下来。   然后深深的躬身,拱手行了一礼:“恭喜梁师,今日悟道矣!”   当他的声音落下。   紧接着便有十余个士子立刻跟上,齐齐躬身行礼:“祝贺梁师,今日悟道!”   剩余的士子愣了一下。   但他们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没有丝毫的迟疑,立刻躬身行礼,开口祝贺。   只是。   当他们弯下腰时,内心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在此之前,他们跟随着梁山伯远行,一开始只是被梁山伯的行为举止所影响,但后来,便是逐渐被梁山伯的学问见识所影响。   这期间有人加入,有人退出。   认可梁山伯学问的士子,自然加入进来,无法认可的学子,便可中途退去。   这其实便是一个相互淘汰、相互选择的过程。   但随着梁山伯的学问越来越完善,许多士子也都逐渐意识到……梁山伯此行的远游,或许便是梁山伯的证道之路。   他们心中浮现了这个猜测,但是那时还不敢确定。   毕竟。   猜测梁山伯在证道,也仅仅只是因为看到典籍上有记载——   当初孔子带众多弟子周游列国,铸成《论语》而成至圣。   孟子追孔子之路,游走与列国之中,铸《孟子》而成亚圣。   老子倒骑青牛西出函谷关,传《道》《德》两经。   庄子隐居南华,浮生一梦逍遥游,留下《南华真经》。   孔孟儒学,老庄之道。   从春秋之时迄今为止的四大至圣先师,每位都有着自己的证道之路。   在比如佛经中记载的释迦悟道菩提树下,明心见性等……   每一位圣人悟道的过程都有所不同。   但无一例外。   他们都经历了一段远游,最后归于沉寂,然后将毕生所学融会贯通,破开知见障,超脱自我。   而梁山伯的负笈远游,看起来和典籍上诸多至圣悟道的过程是何其相似?   再联想到梁山伯儒玄双通,诸多技艺也都学究天人。   故此哪怕证道真的希望渺茫,可他们心中终究还是有着这么一份期盼!   正所谓朝闻道,夕死矣。   若能亲眼目睹圣人证道,这又该是何等的幸事!   正因如此,一些人还是记载下梁山伯的话语,同时对于梁山伯更加的虔诚,跟随在身后,以弟子自居,侍奉梁山伯。   然后,梁山伯就在这里停下了脚步(bcbd)。   最初时,他们还以为梁山伯有所感悟,将要悟道。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梁山伯没有丝毫变化,有些士子就心中失望了。   在他们想来。   遍数春秋以来,历经多少年,涌现多少名士大儒,可他们终究一起也没有堪破这层壁障,梁山伯又凭什么能行呢?   估计是无法证道了。   再加上野外的山上条件艰难,他们无法接受,于是便离开了。   每一天都有人离开,这么长时间下来,从原先最多时的上千人,到如今只剩下不到百人。   但这百人。   却是对梁山伯学识最为认可,也是最为尊崇的人。   这些人中,有的是被这种新的学问所吸引的士子,也有寒门子弟,更有被感召的游侠,甚至是种田的老农。   而今。   这些原本不可能凑到一起的人,却因为梁山伯的学识,而聚集在一起,共同见证。   见证……   一位当世圣人的出现!   “诸位且起身吧!”   梁山伯坐在青石上,轻声说道。   闻言,众人纷纷起来。   站在最面前,也是每日侍奉梁山伯最为恭敬,同时也负责《梁子》记录的士子,此刻则是再度拱手,道:“今闻梁师悟道,弟子喜不自禁,还望梁师能赐下传承,教化众生……弟子颍川荀氏荀籍,愿拜入梁师门下,还请梁师准许!”   说完,他便直接伏倒在地,大礼参拜。   见状。   那上百人中,也陆陆续续跪伏在地,齐声道:“我等,愿拜入梁师门下,还请梁师准许!”   望着这一幕,梁山伯不由心下感慨。   来此世四年时间,其中三年游历,将一身所学融会贯通,于云海顿悟证道,开宗立派,走出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步,且是最为辉煌的一步。   从此……   一朝成名天下人。   上百士子跪伏,以求拜入门下。   这在这个时期,乃至是秦汉时期,也唯有至圣先师,方有这等名望和资格了。   虽说自春秋以降,到得如今晋朝,这期间有无数大儒名士招收弟子。   但那些大儒只是开私塾、学堂,所传授的也只是‘知识’罢了。   归根结底,还是圣人的学说。   而大儒,只是帮助圣人传播学说。   唯有那些顶尖大儒,拥有了属于自己的思想,才能成为一个流派。   打个比方。   孟子学的是孔子的儒学,继承了孔子的道统,但却能提出自己的思想,由此封为亚圣。   虽还是儒学,但已经是属于他孟子的儒学。   属于圣人之学。   所以天下士子学儒,便会称之为孔孟儒学。   而其他名儒,因为并未提出属于自己的核心思想,只是在圣人学说的基础上加以理解和注解,由此开创一个个流派。   这也是儒学八门的由来。   归根结底,还是孔子的儒学。   是根本意义上的不同。   就好比现在。   他们现在拜入梁山伯门下,所学的便是圣人学识,所继承的则是圣人道统。   就如梁山伯提出心学的学说,以后这些弟子所学的知识,便会被归纳与梁氏心学的范畴。   他们在这个基础上开创的流派,也就成为心学的分支。   而未来。   在仕林文坛之中。   也就出现了除孔孟儒学、老庄之道的第三个学术——梁氏心学。   脑海中想着这些,梁山伯笑着说道:“我之学说,主张有教无类,你等既愿拜我门下,便先暂列外门行列,若能入门者,可列入门墙,继承我之道统!”   听了梁山伯的话,众人纷纷应诺。   圣人学说非是等闲,不会直接传授出精深之处,也是正常。   “还请梁师传道!”   荀籍恭敬的说道。   闻言。   梁山伯也没有卖关子的意思,直接就坐在青石之上,背对云海,开始讲述了起来。   “我所参悟之道,名为心学。”   “圣人之道,我性已足,由而“心即理”、“致良知”、“知行合一”三说,诸生悉听。”   点名自己的学说名称,然后便开始讲述了起来。   在他讲述之时,台下的众多士子都开始如痴如醉的听了起来。   梁山伯讲的很散,甚至咋一听没有丝毫章法。   但对于这些士子而言,却恍若在他们的心神之中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窥见的是一种全新的奥义,这种参悟新知识的感觉,就好像是炎炎夏日的三伏天忽然有一盆凉水批头盖脸浇灌下来。   令他们所有人都心神战栗,只觉得魂飞天外,不能自持。   这当然不是梁山伯所讲述的心学有什么神奇奥秘,或者说蕴含天地至理。   其实仅仅只是因为心学有深奥,同样也有浅显的部分。   而浅显的部分,足以让每个人都能有一种恍然大悟,好似如雷灌顶的感觉。   这也正是为什么当年“心学”会成为“显学”的一大重要原因。   因为在心学中,着重‘心既理,心无外物’,这也是奠定心学的基础。   就像有人问,我如何才能成为圣人?   而心学给你的答案则是:我自己便是圣人,圣人便一直存在你的心中。   这更像是一种激励。   就跟佛门禅宗讲每一个人皆可成佛,但需要“放下屠刀便可立地成佛”一样,容易被接受,所以在传播上也更容易激励个人。   说的简单点,有些类似“成功学”。   如此下来。   再加上梁山伯所佩戴的【圣人之境】和【如沐春风】状态加持,让人先天便受到震慑,不敢造次,自然很容易就沉醉其中,成为心学的狂热簇拥。   当然。   浅显之处,终究只是为了心学的传播。   一门学问,唯有研究的人多了,才能窥见内核,才能见到精髓。   天下间绝大部分人都只是芸芸众生,都只是普通人。   他们做学问,绝大部分是真的受到了圣人感召吗?   并不是。   只是为了名、利罢了。   而梁山伯传播心学,哪怕世上绝大部分人只知道了表层,但人多了起来,终究会有人看到内核的‘知行合一’。   “知”容易,“行”艰难。   但,哪怕学心的士子,百人之中,能有一人看到“行”。   倘若看到“行”的百人中,能有一人真正的去读万卷书,行千里路,明悟实践方能出真知,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个道理。   那么……   士子轻浮之风,便能为之扭转!   哪怕只能改变丝毫,梁山伯也已经可以做到俯仰不愧天地。   而接下来的几日。   梁山伯便一直讲述着心学的精髓。   如此下来,转眼之间,便已经是三日之后。   这一天,梁山伯讲到下午,忽然住口,随后道:“讲道三日,至此了解……诸生若有疑惑,可尽皆询问。”   “明日,我便要离开了!”   本来众人尚且还意犹未尽,可听着梁山伯这话,却顿时大惊失色。   一个个都流露不舍之意。   荀籍更是跪伏在地,悲泣道:“先生要离我们而去吗?”   “莫要做这般姿态。”   梁山伯淡声说道:“庄子知北游曰,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我明悟大道,当要验证自身之道,岂能在此处久留?”   “你等既然听我讲道三天,也愿拜我门下,当要恪守传承,谨记: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为善去恶是格物。”   众人皆是点头称是。   随后,众人知道梁山伯要远行,不敢在耽误,只能忙是克制住内心的愁苦,将内心的疑惑询问出来。   而梁山伯也是一一作答。   很快,便已经到了日暮黄昏。   梁山伯给最后一个人解答完毕后,看了一眼全场所有人,然后说道:“诸生,我心学讲究知行合一心无外物。”   “唯愿尔等往后义无反顾,再无彷徨左右……无论富贵显达,贫穷困窘,亦或是刀斧加身,亦如是也!”   说到这里,他似是感慨,又是自语,低声道:“须知……尔胸中原是圣人矣!”   听到这最后一句话。   在场所有人都是心神一颤,恍若一枚黄钟大吕在内心之中响起。   正值此刻。   远处落日的余晖照耀,洒落下来,将大地渲染的一片晕红。   云海之中,投映出万道的橙色橘光。   在这一瞬。   梁山伯战起身来,望着远处的云海,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张开双臂。   光芒映照在他的身上,恍若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   似一瞬,又似万年。   这样迷幻的一幕,就此定格在所有人的脑海中。   让他们久久都不能忘怀。   而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接下来,更让他们无法忘怀的一幕出现了——   梁山伯背对苍生,面对红日云海,张开上臂,悠然轻吟:   “人生天地间,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一诗落罢。   梁山伯袖袍一甩,飘然远去。   ……   这样的一幕,被荀籍完整的给记录下来。   后来。   梁师云海悟道,传播心学三日,教化众生便自从流传下来。   而关于梁山伯最后感慨的那一句诗,更是被荀籍和一众弟子记录下来,刻撰在讲道旁的石壁上。   自此,此处被称之为悟道台。   无数士子怀揣向道之心前来吊唁圣贤。   后世有名士来此,见得讲道岩,又回想起梁师大弟子荀籍在书上的记载,纵观云海翻涌后,感慨评价:   “胸中自有万古,眼底更无一人,俯仰古今,时人多矣,从未有道及此者,此二十二字,真可以泣鬼惊神。”   此外。   尚有史书为之记录。   “时晋升平四年,高祖负笈远游,随从者众。值三年,于仙室山落足,观云海而悟道。”   “讲道三日,观日暮而落,孑然叹息,人生天地,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   “由此做仙室山观云海诗二十二字,展露气吞万里之象,由此初现峥嵘。”   ——《大乾·太祖圣皇本纪摘选》   ……   ……. 第94章 回抵山阴,百姓夹道相迎!(第3更求订阅)   升平四年。   梁山伯负笈远游归来,回到了山阴县。   去时初初展露头角,雏鸟清鸣。   而归来时,已然是名震天下,江东皆传。   人尚且还未曾到山阴县的境地,山阴县令携县中乡绅父老便已经在县城十里之外的驿站外等待。   有诸多士族的家主,致仕还乡的老臣,德高望重的乡绅,名传诸郡的清流……都是在山阴县乃至会稽郡,甚至是整个江东都有名望的人。   林林总总,足有三百余。   尽皆翘首以盼。   若是三年前,梁山伯尚未负笈远游时,虽名望轰传州郡,但念及年纪尚浅,终究也只是后生晚辈,只是比之同龄少年更为优秀,因此得到长者前辈~的喜爱。   但如今。   梁山伯仙室山观-云海悟道。   伴随着他归来之时,这个消息也传-到了江东之地。   据说。   当江东之地朝野上下得知此事后,尽皆大为震动。   诸多士子甚至是士族家主,名动江东的存在都尽皆派人想要邀请梁山伯前去会晤,甚至一些人还亲自乘坐牛车而来,只为聆听新的圣贤之言。   而远在建康的司马皇室也为之震动,据说皇室已然派遣黄门前来探听消息真伪。   倘若消息为真,不日便有赏赐传下。   当世出圣!   这对于朝廷而言,可谓是极大的吉兆,代表着上天的眷顾和认可。   而在晋朝,司马皇帝本就是篡位得天下,可谓得国不正,最希望做的便是抹除后患。   而今当朝出现一位圣人,这岂不是代表着上天承认晋朝得国之正?   这样的情况下。   晋室如何能不高兴呢?   除此之外,梁山伯悟道成圣,论及在仕林中的学问地位,甚至都在他们之上。   相互之间交流,自然是平辈论等。   他们再也不能小觑。   也不敢小觑。   小觑开宗立派的梁山伯,那其实就等于小觑他们自己。   毕竟。   梁山伯开创新学都嗤之以鼻,那他们这些学老庄孔孟的人,又算得了什么?   哪怕不认可梁山伯的学问,也只能在学问上争辩分高低,而不能在其他地方折辱。   话归正题。   且说这些乡绅父老们正在翘首以盼等待着,没等多久,便远远的看到一架牛车从远处缓缓而来。   这些人当即就精神一振,迎了上去。   等到了近处。   便发现牛车上,坐着一名身着宽袖衫,头戴黑纱玉珠冠,长身玉立,貌若谪仙的弱冠青年。   此刻正襟危坐,嘴角含笑,虽并未说话,也没有什么动作,但却油然生出一股清朗隽永,吟啸自若的气度,恍若清风拂柳般,令人心神舒畅,但仔细一望,却又能感觉到一股舒朗肃然,令人不由心下敬畏。   “传闻山阴梁处仁形神俱貌,风姿详雅,颇为不俗,而今一见,防止传言果真非虚……当真是风致高远,貌若潘安,可与卫玠论等。”   “更难得的是梁先生姿才秀远,亮博不群,可谓是有子建(曹植)之才!”   “难不成这天下间真有生而知之,天生为圣之人吗?”   “可怖可畏啊!”   见着梁山伯。   此刻在场的三百余人,其中绝大部分脑海中都浮现出相似的念头出来。   不过这念头还没在脑海中存在多久,因为此刻梁山伯已经来了,当下便纷纷相互见礼。   “我等恭迎梁先生!”   在乡老的带领下,众人率先朝着梁山伯拱手行礼。   “诸位实在折煞晚辈。”   梁山伯忙是还礼,拱手笑道:“此次回家,本只是打算休息一番,未曾想却闹得如此阵仗,真叫我难以适从,恍然失神……还叨扰了诸位长辈,当真是罪过。”   听着他这笑谈中带着谦虚之意,众人都是露出笑意。   “虽地位飙升,却能不骄不躁,仍端谨持重,可谓是德才兼备,风度条畅。”   众人心中这样想着,对于梁山伯的评价也是再度高上一层。   古往今来,不乏天纵之才。   但有的恃才傲物,有的却端庄持重,不卑不亢。   虽说无论是恃才傲物也好,端庄持重也罢,这都不影响他的个人未来成就——只要有才华,终究能够锥处囊中。   但说到底。   世人还是对端谨持重,潇洒从容之人,更具有好感。   就如此刻。   他们有心结交梁山伯,而梁山伯也是给足尊重,故此场面上极为和善。   使得众人对于梁山伯的感官就更好了。   正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   便是这般。   双方在这里闲聊了几句,随后便在乡绅的提一下回县,于是众人便簇拥着梁山伯朝着县内而去。   到了县城之内,诸多百姓士子更是夹道欢迎。   街道两边,站满了围观的人,他们都想看看这位当世圣人。   而当见到梁山伯后,果然没有让他们失望。   士子被气度所折服,淑女们则是被他的相貌所吸引,纷纷投来炙热眼神,有些胆子大的,甚至还堵在梁山伯的车前,投掷鲜花和瓜果,表达喜爱之意。   一时间人群拥堵,牛车难以前行。   不过好在这个时候,巡检过来将人群疏散,这才让梁山伯得以通行。   一位老者不由笑着说道:“古有潘安掷果盈车,建康看杀卫玠,而今以梁先生之风貌,与其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另一位老者也是笑谈道:“也就是山阴县的百姓尚且矜持一些,倘若梁先生有朝一日去了建康,当要小心有性命之忧啊!”   这话一出,顿时引起一阵笑意。   其中一位年轻的士子,更是边笑边说道:“我却不认同……天下皆知梁先生剑术超群,当不会有性命之忧才对。”   “此言差矣。”   先前说话的老者一本正经道:“我说的性命之忧可不关乎剑术身手……试想梁先生的相貌和风度,建康淑女们岂会不动心?”   说到这里,他自己却是哈哈大笑。   这一笑,众人先是一愣,随后纷纷都明白过来了。   “是极是极,梁先生危矣!”   “看来真有性命之忧啊!”   众人哈哈大笑。   梁山伯也是摇头失笑。   他倒是没有想到,原来这时代,便已经有人‘开车’了,而且车技还是如此精湛。   说话间,梁山伯便已经快要到了梁府。   跟随的众人也都纷纷散了,表示告辞。   他们知道梁山伯外出游学三年,刚刚回来,想来定然是要与家人团聚一番,因此并未有人立刻邀请梁山伯参加宴会雅集,只是纷纷在走时提及不日将会拜访。 · ··求鲜花· ···   而梁山伯则是和他们一一拱手告别。   便可之后,众人才逐渐散了。   梁山伯也得以松了一口气,从牛车上搬下自己的背篓,同时准备给他租来的车夫结清车资。   谁知就当他拿钱时,那车夫却拒绝不要。   并且说道:“梁先生乃当世圣人,虽老朽并不懂学问,但也知梁先生为我山阴争光添彩。”   “何况先生坐了我的车,还是为老朽一家积攒福德文气,老朽感谢先生还来不及,我又岂能要钱?”   说罢。   车夫便赶着牛车,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梁山伯见状,也只能作罢。   背着背篓,转身敲门。   很快,角门被打开,探出一个头来,见着梁山伯,先是迷茫,随后顿时一愣。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并非是幻觉后,当即便面露兴奋:“小郎君?是小郎君回来了?”   “是我,还看什么呢,赶快开门。” .... ..... .......   梁山伯笑道。   那门房连忙打开大门,同时还兴奋的大声喊道:“小郎君回来了,小郎君回来了……”   一言出,整个梁府当即被轰动。   “小郎君你可算回来了……老夫人好早之间便已经在等着您了,您快过去吧!”   门房兴奋的说着。   同时见着梁山伯还在背着背篓,又说道:“小郎君把背篓给我就行,我给您拿到屋内,先去见老夫人吧。”   “也好。”   梁山伯将背篓取下,放在地上,笑道:“那就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   门房笑呵呵的说道。   梁山伯微微颔首,便朝着内宅而去。   而门房仍旧的满脸的兴奋。   他也是梁家的老人了,打小就在梁家长大,属于家生子。   小郎君外出游历三年没有回来,他们眼见着老主母一日比一日思念,都盼望着小郎君回来。   而今终于回来了,又如何能不高兴呢?   “等老主母见了,定然会很高兴。”   他想到这里,不由咧嘴一笑。   随后摇摇头,走到背篓前,打算将其背回到梁山伯的院内。   可谁知他一拽,那背篓竟然纹丝不动。   直到他使用了吃奶的劲,才堪堪将背篓挪动一丝。   “这……这怎么这么重啊!”   “至少也得有两百斤吧!”   他回想着小郎君先前毫不费力的将其背着,心中就有些骇然。   另一边。   梁山伯回来的消息,也传遍了整个梁府。   不少仆从都赶来,想要跟梁山伯问安。   而原本正在院内焦急等待的梁王氏,得知这个消息后,也是立刻就站起来:“山伯回来了?采薇,快,快扶着我去见我儿!”   她颇为焦急的想要往前院走。   但就在此时。   却听到一道声音响起——   “娘!”   循声望去。   便见他朝思暮想的儿子,已然出现在面前。   三年外出,终得回家。   这一刻。   所有的思念之情立刻涌上心头。   梁王氏的双眼立刻就被泪水打湿。   ……   ……厂. 第95章 入账白银一百七十万两!(第1更求订阅)   屋内。   梁王氏看着梁山伯,越看越是欣喜,越看越是满足。   远游三年,一朝归来,母子二人在度过了最开始的情绪发泄后,终于可以一起平静的坐下来说说话。   主要是梁山伯在说,梁王氏在听。   梁山伯说着自己这三年来的经历见闻,主要还是捡一些有趣的事情来说,而母亲就含笑听着,时而脸上露出一抹慈爱。   这三年来,梁山伯虽然未曾回家,一直在外远游,但他的事迹却一直在江东之地流传。   故此梁王氏也能打听到。   她对于梁山伯所将的这些趣事,私底下不知已经翻来覆去回想了多久。   但她还是愿意听。   毕竟,这是儿子回来之后亲口在讲述——只要能看到自己的儿子,她心里就是欢喜的。   而这一聊,便从白天到了夜晚。   母亲今天一个白天便一直在精神紧绷等待着,看到梁山伯后更是情绪起伏过大,到了晚上,终于不可避免的有些疲惫,面上露出倦容。   于是梁山伯便想让母亲入睡。   但梁王氏却一直在说着自己不困,总是牵着梁山伯的手,让他再说一会。   最后。   还是一旁的采薇在旁边说了句,小郎君长途跋涉刚回来,这都晚上了,让小郎君好好休息一番。   母亲听了这话,这才回过神来,连忙让梁山伯回去休息。   梁山伯笑着告退。   只是在走之前,还是想着为母亲把了把脉。   梁王氏虽才不到知天命的年纪,但这时的人普遍寿命不高,梁山伯怕母亲的身体不好,提前调“四五七”养一番。   不过这一把脉便发现,母亲的身体很是健康,除了因为年岁上来脉搏没有年轻人那般有力之外,其他的一切都很正常。   梁山伯这才放松。   但他在离开后,还是叮嘱了伺候母亲的老婆子,开了一个养生的食谱方子,以后给母亲做这些。   这方子,是当初他自罗浮山上,与葛洪交流时所得。   除了这方子外,葛洪的《肘后备急方》三卷,以及后世已经失传的医学著作《玉函方》一百卷全都摘抄记录了下来。   可谓是收获甚多。   想起葛洪,他便记起当初在罗浮山与葛洪分别,定下的钱塘之约。   也不知如今葛洪是否还在钱塘。   若在的话,当还有重聚之日。   脑海中想着这些,梁山伯已然回到了自己的院中。   采薇已经帮忙放好了热水,梁山伯进了木桶,准备好好的泡个澡洗漱一番。   谁知没多久,采薇便穿着纱衣走了进来,见着梁山伯,当即便盈盈一礼:“小郎君,采薇帮你擦背。”   水汽氤氲升腾,使得屋内一时朦胧。   透着雾气,梁山伯可见采薇脸色微红发烫,从脸庞一直延续到耳颊,看起来很是可人。   见了。   梁山伯洒然一笑,道:“也好。”   采薇顿时笑逐颜开。   ……   翌日清晨。   梁山伯早早起身,将胳膊从采薇的脖颈下抽出来,动作虽轻容,但还是让其睫毛一颤,缓缓苏醒了过来。   “啊……小郎君要起来了吗?我这便帮你宽衣。”   说着,采薇便要忍痛起来。   但却被梁山伯阻止:“你先睡吧,不用管我……今日便休息一番,勿要在劳累了。”   听了这话,采薇觉得自己脸色有些发烫,很是害羞。   但还是很乖巧的听话,复躺了下去。   自己洗漱了一番,换了一身细葛宽袖衫,长身立起,在地上伸展了一番腰骨,只觉得神清目明。   也不耽搁,径直向屋外走去。   此刻天刚蒙蒙亮,但见远处的云霞卷荡,只是红日还未曾出东山,仅有一些红霞照射而出,投映在云雾中,在地平线上卷起几多变化,端得瑰丽莫测,   如今是三月间,桃花盛开,一些奇花异草争相绽放,显得瑰奇,使人心胸也开阔。   深吸了一口气,梁山伯便开始活动。   先是习练了一番剑术,又写了一些字,然后便去向母亲请安,陪着一起吃了早餐。   等做完这一切,便已经是巳时一刻了。   让府里准备一辆牛车,他等下要用,随后梁山伯又简单梳洗一番,便朝着门外走去。   等他到了门口,却见牛车已经听闻,而赶车的赫然是他的书童四九。   三年未见,四九也从当初十四五岁的童子变成了现在的少年。   个子高了些,也稍微壮实了些。   这三年他在族学读书,看来也是有效果的,身上竟是带了一些书卷气,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书童了。   看到了梁山伯,他很是高兴,唧唧咋咋的和梁山伯讲述了一番自己这三年来的经历,并且还颇有卖弄之意的当众背了一段论语。   梁山伯耐心的听完,然后笑着说道:“不错,能背的这么顺畅,可见是用心读书了。”   “那是当然。”   得到梁山伯的夸赞,四九更是高兴,不由兴奋的说道:“这段时间以来,我可是一直都在认真读书,连学堂里的郑夫子都夸我认真呢。”   “还有啊,公子你可不知道……”   他给四九讲述起自己在学堂读书是多么的刻苦,多么的认真。”   一开始梁山伯还认真的听,但听着听着发现四九居然说个不停,梁山伯连忙喊停:“行了,别贫了,知道你认真……以前怎么没见你嘴碎呢,赶快赶车吧,带我去东山庄园。”   四九嘿嘿一笑。   然后便赶车,朝着东山庄园而去。   牛车辘辘,缓缓前行。   沿途过往的百姓见到是梁府的车,都是纷纷避让,站在路边,目视着牛车经过,眼中露出尊崇之色。   自梁山伯悟道之事流传开来,江东之地,别的地方不说,扬州、荆州、江州、徐州四地可谓是大名鼎鼎,如雷贯耳,堪称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山阴县的百姓们自然是有所耳闻。   士子们谈论之时,都言必称先生,颂必赞圣贤。   百姓听不太懂,但也知道梁山伯是位圣贤。   而既然是圣贤,必定是地位尊崇,品德高尚之人。   再想着梁家每逢冬日,梁氏老主母都要广开粥棚施粥,这样心善的人,自然值得尊敬。   可以说。   而今的梁家在山阴县,或许权势不如其他郡望高的士族。   但在声望上,却有过之而无不及。   坐在车内的梁山伯并不知外面发生的情况,此刻他正在车内端坐着,脑海中想着事情。   游历三年未曾回来,之所以去东山别院,便是去看看这三年以来,家里的产业发展如何。   以及梁家和谢氏之前的合作,都有着怎样的进展。   这三年游历,他在各地也见到了谢氏商铺中所售卖的各种物品,诸如宣纸之类,一经发售,立刻便引起轰动,无数士子将其视为宝物,在整个江东,可以说销量很大。   而诸如牙膏牙刷、香皂、香水之物,也都在庶族寒门之中风靡。   也不知道究竟能获利多少?   梁山伯很是期待。   一路前行。   一个时辰之后,便已经到了梁家在东山的庄园。   当得知梁山伯前来时,整个庄园内的诸多管事都赶来迎接。   ……   一刻钟后。   梁山伯坐在屋内,听着众多管事汇报这三年来的梁家产业。   总体而言,发展的很是不错。   这三年来。   梁家的店铺开遍了会稽和吴郡两地。   虽然只是两个郡。   但梁家依靠着梁山伯给出的各种物品,也获利颇丰。   “目前,家里在会稽郡共有商铺一十三家,酒楼四家,客栈三处;而在吴郡,共有商铺十七家,酒楼五家,客栈两处。”   “每年光是酒楼和客栈,两郡总计可获利白银五千两左右,而宣纸等物,则可获利六万两左右,再加上还有一些其他的行当,杂七杂八算下来,总计年入越有七万两白银。”   两郡之地,年收入白银七万两!   这便等同于,每年收入七万缗,黄金七千两!   当然,要抛开开支。   但即便如此,一年的利润,至少也有五万两白银!   这一年的收入,便已经比往年整个梁家数十年的积累还要多!   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变化,主要是此前梁家仅在山阴有几家商铺,而且利润也并不高。   此外便只剩下几十倾田产,粮食获利并不算多,再加上还要消耗,因此一年抛去开销,换算下来,也只能剩下几十万钱。   其中绝大部分还都用来继续卖地。   而今因为宣纸等物在两郡专卖,吴郡和会稽的士族较多,销量又好,故此收入暴涨后又接连开店铺,买酒楼客栈,如此下来,雪球越积攒越大,最终到了这地步. ..   梁山伯听他们讲述了一翻,又查了查账本,发现确实没有人动手脚,不由暗暗点了点头。   “不错,可见你们是用了心的……店铺交给你们,我也放心!”   “全赖小郎君的名望,借着山阴梁氏的招牌,两郡各地的店铺和生意都很是顺利,没人来添麻烦,因此进展都很不错。”   听着梁山伯的夸赞,一众管事都是笑着说道。   “虽有梁府的招牌,但你们能发展这么快,也是用了心……好好做,家里不会亏待你们。”   梁山伯淡淡的说道。   “是!”   众人唯唯应诺。   不过,这时就听着梁山伯继续开口,指出了一些账本上的小问题,诸如哪些做得并不是很妥当。   这番话虽然他说的很是平淡。   但在场众人听了,却是心中凛然。   这便是御下之道了。   恩威并施。   同时,还从他能指出账本里的一些小问题,让这些管事们知道,他并不是四肢不勤,五谷不分的书呆子。   不要妄想蒙骗。   这番敲打果然是有用。   这些人对于梁山伯的态度更加小心了起来。   随后又闲聊了一阵,梁山伯便摆摆手让他们退下。   等到管事们都走了之后,原本一直站在角落未曾开口的一个年轻人,这时走了上来,对着梁山伯拱手行了一礼,然后便将一份账本送到了梁山伯的面前。   梁山伯仔细的看了起来。   这并不是家里的账本。   而是梁家和谢氏合作的账本。   里面记载着这三年来,两家合作所获得的收益。   谢氏的商铺遍及整个江东,所以当宣纸等物出现后,很快就在江东之地引起了一番热潮。   宣纸和白酒颇受士子们追捧,士子习练书法需要用到宣纸,几乎是成堆成堆的买,销量极大,甚至超出了谢氏管事的预测。   以至于最初的时候他们所准备的量完全不够,最终还是再度扩建了一些工坊,才堪堪满足需求。   白酒的销量也不差,士子们聚会雅集之时,几乎必备此物。   但因为白酒酿制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故此谢氏并未多产出,仅仅只是限量供应。   市面上已然是供不应求。   此外。   牙膏和牙刷以及香皂,更是备受追捧,因为洗漱简单便捷,很快就流传各地,如今依然是士子和寒门子弟的必备之物。   至于香水……   当今整个江东之地,但凡淑女的闺房中没有一瓶1.3香水,都不好意思出门。   在这样的情况下,每年的获利达到了二十万两黄金。   换算成白银便是两百万两!   仅仅只是梁山伯,每年便能得到黄金六万两,等同白银六十万两。   这样大的利润,连谢氏的人都被惊到了。   而江东的其他士族,更是注意到了这惊人的利润,然后便开始调查。   幸好有谢氏在前面顶着,未曾查到梁家的头上。   但如此大的利润,仅仅只是谢氏一家也无法独占。   其他的士族也都纷纷开始仿制。   其中牙刷已经被仿制出来。   而宣纸,因为其他士族纷纷江家,宣纸的价格也不得不降下来。   其他的诸如香皂、香水、白酒等物,还能保持着专卖。   但收入也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些影响,稍稍有些下降。   但按照谢氏管事的预测,除了最初的几年因为这些东西刚出来,各地觉得新鲜,因此会哄抢。   等过几年之后,便会下降,然后维持在一个比较稳定的区间。   但年利润不会跌破十万两黄金。   这样的结果也让梁山伯很是满意了。   这三年下来。   从谢氏总共分到了约有十五万两的黄金,总计白银一百五十万两。   再加上梁氏自家所得。   如今的积蓄,已然达到了接近一百七十万两白银!   这绝对是一笔十分庞大的数字!   而有了这笔钱财。   梁山伯原本心中所指定的诸多计划,也终于可以开始一一施行了!   ……   ……. 第96章 一别三载,再会谢安,岌岌可危的谢氏门第!(第2更求订阅)   下来几日,梁山伯便一直在东山庄园督查作坊,检视各处。   一番巡视后,梁山伯发现,各种的作坊都经营的井井有条,无论是规模还是工匠人手都得到大幅度的增加。   这三年来,梁家和山阴县的牙行一直合作着,但凡有一技之长,都会将其买下送到这里来。   会手艺的工匠、读过书的学子、甚至是被抄家的犯官之后,只要没有犯过忌讳,都会包揽过来。   这也导致如今梁家的奴仆和佣户,加在一起已经超过了千人之数。   东山别院旁的小河村,现在已经有了两三百户人家。   据说县衙已经打算将小河村列为一乡,并且在小河村附近设置一里亭。   里亭其实就是县以下的治所单位,类似派出所。   东晋沿袭秦汉制度,“大率十里一亭,亭有长。十亭一乡,乡有三老,有秩、啬夫、游徼。三老掌教化;啬夫职听讼,收赋税;游徼徼循禁贼盗。县大率方百里,其民稠则减,稀则旷,乡亭亦如之,皆秦制也。”   亭有亭长,乡有乡老。   也就是说,自秦汉代县以下的地方是积里为亭,积亭为乡,积乡为县。   但在汉制里面,一里大约百户,层层累积,则每乡已有万户之众。   而秦汉制度万户以上称为大县,显然与此演绎存在矛盾。   故此这属于比较理想化的制度。   故而自秦汉以来,许多县以下的乡镇,只要是十里之乡,都可设置一乡,乡里三老主要是掌教化的乡官,主要由乡里德高望重人来担任。   毕竟三老的作用主要是调节纠纷,甚至是缉捕盗贼之作用,有时还负责征税。   自然需要大家信服。   也既是想要担任乡三老,所需要的‘能率众者。’   三老都是斗食吏,属于最基础的吏员,但因为三老掌管当地教化缉捕,对于稳定地方秩序起到几位重要的作用,故而哪怕在官职上很小,但在地位上却不小。   《汉书·高皇纪上》记载:“与县令、丞、尉以事相教,复勿徭戍。以十月赐酒肉。”   这就是说,这些三老是县官们的被咨询者,他们也因此免除了徭役,每年十月,县官们还要慰问奖赏他们。   甚至还可以直接向朝廷反应当地地方官员的政绩,还能参与国策讨论,若12有皇帝视察,宴请当地乡绅时,乡三老都必然是在席位之中。   正是因为具备着这样的重大意义,所以当山阴县令透露出这个消息时,梁山伯立刻就心神一动。   若真能在小河村设置乡亭,那所代表的意义可就大了。   虽说乡亭制度沿袭至今,已然快要成了摆设,但终究还占据着名分。   小河村设置的乡亭,三老必然是由梁家掌控或者把持,地位虽然低,但有了游徼这个可以缉捕盗贼的职位,梁山伯就能光明正大的聚拢当地任侠,将其组织起来,加以训练。   虽然人数不能太多。   但只要有二十人,一旦训练成,也就了骨干。   关键时刻,便是一股不可忽视的力量。   关键是有了这个身份,聚集游侠也就没了问题,若是有人生疑,大可以义正言辞的说是为了维护地方治安。   谁都挑不了刺!   唯一麻烦的就是小河村迄今不过三百户,民才千余,其中绝大部分还都是奴仆,唯有几十户是佣户,这点倒是有些麻烦。   但……   认真说起来,也并不是特别的麻烦。   梁山伯想了想,然后便亲自写了一封名帖送到山阴令的府上,然后第二日前去拜访。   梁山伯的前来,让山阴令颇为诧异,甚至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尤其是当梁山伯提出愿与县君共乘牛车,观赏县中景致时,更是让山阴令赶到颇为的荣幸。   他虽是一县之君,但只是寒门出身。   而在山阴县内,士族无数,不少人都不把他这个县令放在眼里。   倒不是说对其冲撞无礼,主要是他许多的政令都需要与诸多士族探讨过后才能施展,以至于他在县中有着颇多桎梏,平日做事也束手束脚。   而今梁山伯这么一位名满天下的名士对他如此礼遇,自然是让他很是惊讶。   受宠若惊之余,也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但这些不安,很快就消失——   当两人同乘牛车来到东山附近时,两人看着东山附近的秀致美景,梁山伯忽然提及东山近来有盗贼袭扰,使得梁家的奴仆无法安心采茶匠作。   县令不是傻子。   在梁山伯说出这番话时,他便骤然想起最近有关于是否在小河村设置乡亭的筹划,因此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县令没有犹豫,立刻便表示,言及小河村而今也聚集了不少百姓,正好可设立一乡,设三老负责教化缉捕,等他回到县衙后,便着手承办此事。   同时。   他还承若让巡检以后巡查县中地界时,多来此处游荡一番。   得到想要的回答,梁山伯自然是颇为满意。   当日便在东山庄园邀请县君宴饮,隆重招待,同时还专门为其赋诗一首,让这位县令大为满足。   哪怕是走的时候,脸上的笑容都没有断过。   梁山伯而今是何许人也?   当世圣人。   其诗赋更是一绝。   而今梁先生亲自宴饮,甚至还专门为他做诗,这若是传出去,必将引为一段佳话,哪怕是一郡太守得知此事,恐怕都要为之艳羡。   而这却仅仅只是设置一个毫无用处的乡亭便能换来,对于县君而言,不费吹灰之力,岂能不欣喜?   而对于梁山伯而言,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   算是互利共赢,皆大欢喜。   几日之后。   县中便召开共议,县令、丞、尉,乃至是乡绅等都前去,商讨出小河村设置乡亭的决议。   决议自然是通过。   县中将呈报给郡中,批准,郡中将会备案送到建康朝廷。   虽然还有程序需要走,但基本上来说,已经是十拿九稳了。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等决定下来后,将会由梁氏的族老担任三老。   如此一来。   整个小河村这十里之地,就基本上纳入梁家的掌控范围了。   这倒不是说十里之内就可以肆意妄为,而是有了一定程度上的自由——   比如,聚集县中任侠,光明正大的训练。   处理完这事后,紧接着谢氏的一位管事便上门了,自称受三老爷之命前来邀请梁山伯前往东山湖别院一叙。   谢氏三老爷自然就是谢安。   梁山伯心中有着筹划,正想与谢安见一面,于是在听到这消息后,便答应了下来,约定明日前去登门拜访。   “如此,那小人便回去这般禀报了!”   听到梁山伯的答复,这位谢氏的管事,态度很是恭谨的说道。   然后便在梁家仆人的带领下,出去了。   等其走后,梁山伯想着三年前,他在游历之前做所的那个准备。   游历之前,他无论是实力还是名望都不够,在江东之地虽崭露头角,但终究人微言轻。   而今……   三年游历,云海悟道,一朝成名天下知,声震江东之地。   那些准备,应该可以派上用场了。   ……   当天下午。   梁山伯在一位管事的陪同下,乘坐牛车前往另外一处田产前去视察。   这处田产,位于山阴县之外三十里。   本来此处只有梁家的两顷地,但后来随着梁家有钱,便又开垦了一些荒地,迄今为止,此处已经有接近十顷。   而这十顷地,则是种植着梁家的一种新式庄稼。   因为事关重大,所以十顷地全都被围了起来,每日还有青壮巡视,日夜不停,防止有人潜入。   当梁山伯到达后,便看到一望无际的地垄上,到处都是青绿色的藤蔓,长势喜人。   农田里。   还有不少的佣户及奴仆正在劳作,或是顺苗(为了方便后续的采收以及使不必要的枝叶消耗养分,将田间的红薯藤往一个方向理清),或是铲除杂草。   “按照小郎君的吩咐,我们将那一百斤红薯种在春季和夏季都进行了播种,育苗、扦插……首批一百斤的红薯,只是种了一亩地。”   “收获之后,足足得到了三千斤!”   “第二年,我们挑选其中个头姣好的红薯进行育苗,两千斤的红薯,足足种了二十亩地!”   “而第三年,二十亩地的收成有所下降,但还是维持在每亩两千五百斤左右,总共收获了红薯五万斤!”   “直到第三年,又优中选优,选育出来的的红薯苗共用了四万斤,种植了五倾地……按照我们的推测,预计今年将会收成红薯一万三千石左右!”   一位管事正在汇报着种植情况。   而他说出这番话时,回想起当初第一年刚刚收获红薯时的场景——   不过一百斤的红薯,只种了一亩地,结果一年收成下来,居然有三千斤!   这可是亩产三十石啊!   当初所有负责红薯的农人都疯了,只觉得自己看花了眼!   可事实就是这样摆在他们的面前,由不得他们不相信!   而其后,当他们依旧按照梁山伯的吩咐,继续挑选个头更好的红薯一年年种植。   结果在短短三年的时间内,便从原先只能种植一亩的一百斤红薯种子,增长到现在可种植五百亩,收成一万三千石!   要知道。   按照现在平均亩产一石至一石半,上好的水田可亩产两石到三石半左右,五百亩,最高也不过才能得到一千五百石左右!   可这……却有了足足一万三千石!   这简直就骇人听闻!   每年亩产,足足翻了十倍!   倘若这名为‘红薯’之物能够推广出去,天下间,又岂能还有饿死的百姓?   念及此处。   管事看向梁山伯的目中,更带着崇敬和敬畏。   外人都说自家的小郎君乃在世圣人,文采斐然——这些他不懂。   他只知道。   百姓所求不多,无非便是吃得饱,穿得暖。   小郎君所给出的这种名为‘红薯’的粮食一旦推广出去,必将活命无数,受世人尊崇。   而若这样的人不是圣贤,又有何人能称得上圣贤?   就在管事心里这般想着的时候,此刻梁山伯也是微微颔首,点了点头。   他对于红薯的种植结果,显然也是颇为满意。   亩产两千五百斤左右,虽然比之后世动辄七千斤到上万斤,显得相差有些大。   但后世终究是有着化肥的加成。   而今的种植技术尚且还很是浅显,能有着这般成果,已经算是不错。   “有了此物……”   “足以改变当今之世的格局啊!”   看着眼前那长势喜人的红薯藤,梁山伯喃喃的说道。   亩产三千斤左右的粮食,在冷兵器时代,代表着什么不言而喻。   当初红薯刚传入中原时,乃是明朝。   明朝也确实发现了此物的重要性,但可惜的是,却是迎来了小冰川时期。   堪称是天灭大明。   最终,反倒是被清朝捡了便宜,然后开创了所谓的红薯盛世。   清康熙、乾隆年间,民间百姓连饭都吃不饱。   诸如‘民食不充’、‘百姓生计大不如前’这样的描述,都出现在臣子的奏章甚至是康乾的圣旨之上。   没办法。   康熙只能亲自下旨给直隶,言称可种植红薯,圣旨上出现诸如“广劝栽植”的字眼。   在其大力推广之下,红薯大规模种植,由此在中原成了仅次于稻米、麦子和玉米的第四大粮食作物。   也正是因此,清时的年产粮食增产了一亿两千万石粮食!   比之大明万历年间,足足增加了一倍有余。   算是盛世吧?   但可笑的是,这样的所谓‘盛世’,却在乾隆之后的嘉庆年间,便爆发了川、楚、陕的百姓起义、东南海疆的蔡牵起义,以及北方的天理教起义。   起义军甚至直接冲进了皇宫之内,史书记载,言及此乃“酿成汉唐、宋明未有之事。”   这样的事情,显然不是一个盛世应该发生的。   这也因此,被人笑称为红薯盛世。   但不得不说。   红薯的存在,确实可以让百姓填饱肚子,且足以在遇到天灾之时,活民无数。   摇摇头,将这些念头从脑海中驱散出去。   梁山伯看着这位管事,说道:“做的不错,可见是用心了!”   “小郎君的吩咐,我等不敢怠慢!”   管事恭敬的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又在田间地头走了一番,叮嘱了几句,随后这才离开。   翌日清晨。   梁山伯早早的起来,洗漱一番后,便带上几块红薯,乘坐早已准备好的牛车,朝着谢氏东山湖别院而去。   辰时两刻出发,巳时一刻抵达谢氏庄园门前。   四九上前叩门,前去通报姓名。   片刻后。   谢氏大门洞开,谢安亲自前457来迎接。   若在以往,梁山伯前来,也不过只是从侧门入门。   而今。   他前来拜访,谢氏却要开大门。   这并不是说谢氏势利眼,而是当初他只是尚未弱冠的年轻士子,根本没有资格让谢氏开正门。   但如今身份却是不同。   谢氏自然要以礼相待。   在见到梁山伯后,谢安和梁山伯相互见礼,随后便是嘘寒问暖,言语之中满是关切。   随后。   便挽着梁山伯的手,朝着院内走去。   到了屋内,双方斌主宾主落座之后,谢安仔细打量着梁山伯。   却见此时的梁山伯,三年未曾相见,除了丰神俊朗,潇洒从容不变之外,还更多了一些如渊凝滞,令人肃然的气息。   令人见了,便心下敬畏。   这让谢安不由暗暗点头。   又想着梁山伯这三年来的成就,更是令他唏嘘不已。   不由感慨着的说道:“当初与你谈玄论道时,尚且还只是尚未弱冠的少年!而今一别三载,每每回想起,都仿佛还是昨日,可你已然名动天下,声震江东!”   “真是令人不胜唏嘘啊!”   谢安的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感慨。   这三年来,他谢氏的情况也发生了极大的动荡。   先是堂兄镇西将军谢尚去世,其后谢奕被朝廷迁为都督豫司冀并四州诸军事、安西将军、豫州刺史、假节。   谢奕当了一年的豫州刺史,结果第二年便在任内逝世,朝廷追赠镇西将军。   前后两年,谢氏两大重量级人物去世,这给谢氏带来了重大的打击。   幸赖还有四弟谢万支撑着,继承哥哥谢奕的官位,任西中郎将,持节监司、豫、冀、并四州诸军事,兼任豫州刺史。   然而。   谢万虽然颇有才华,但高傲豪纵,目中无人,熟知谢万的王羲之深知他的秉性,知道他担任豫州刺史很容易就酿成大祸,因此便写信劝说桓温不要以谢万外镇,但桓温没有接纳王羲之的建议。   桓温正巴不得豫州出乱子,自己好趁虚而入,他自然不会反对,反而乐见谢万上任。   王羲之见状,又亲自写信给谢万,劝他要与士卒们同甘共苦,但谢万也并不理会。   谢安见此十分忧心。   他不得不亲自慰问和勉励谢万的部下,更写信让谢万与手下的将帅们多见面、多对话,不要表现得那么高傲。   然而。   当谢万召集众将时,却完全不知该说些什么。   最后没办法,竟是用着如意指着一众将领们说:“诸将皆劲卒。”   这些将军们都已经成了将领,可谢万还以兵、卒称呼,自然就被武将们认为是谢万折辱,因此对其十分忿恨。   果然。   谢万便饮下了自己的苦果。   去岁,也既是升平三年,谢万与北中郎将郗昙兵分两路,北伐前燕。   结果兵败,被贬为庶人。   而今谢氏门第岌岌可危,再加上谢氏的子侄辈尚且都还没有历练出来,这也至于让谢安也到了不得不出山的时候了。   这般想着,在看着风神秀彻的梁山伯,不由便是心中一叹。   “我谢氏,缘何没有山伯这般俊杰?”   ……   ……. 第97章 谢安的联姻想法,每亩年产二十石,意义何如?   当初谢安初见梁山伯时,便发出过这般类似的感慨,说了一句可惜梁山伯不是他谢氏的子弟。   那时尚且只是可惜。   而今。   可惜却已然变成了可叹。   从当初的欣赏,到如今的期盼。   意思截然不同。   其中所蕴含的意义,更是天差地别。   遍数如今的谢氏。   谢万已经被贬,五弟谢石才能不算很拔尖,六弟谢铁的才华更是不显,泯然众人。   兄长谢奕的两个子女,谢玄和谢道韫都是天纵之才,但可惜他们都在服丧,道韫更是女子,难以出仕。   而他的二兄谢据颇有才华,但早年去世,留下两个儿子,谢朗和谢允。   其中谢朗善言玄理,文词艳丽,可惜年少体弱,时常卧病在床,难以支撑。   至于谢允,年少时英俊刚毅,博览群书,可惜却颇好道学,有遁世脱尘之志,早些年便辞官入道,上了武当山修道去了。   而他自己的两个儿子,至今年岁尚且还浅。   四弟谢万的儿子谢韶少有辞藻,被时人誉为谢氏诸子之最,但如今也是年岁较浅,尚且还难以担当大任。   思前想后,而今他谢氏,也唯有自己出山,才能支撑着这偌大门楣。   脑海想着这些,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随后望向了梁山伯。   “山伯名望远达江东,又文武兼备,德行操守俱是上佳,其若入仕,必犹如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而我谢氏与其交好,甚至因为宣纸等物,将谢、梁梁家的利益捆绑至一起,日后谢氏子弟步入仕途,也能得其提携。”   谢安这样想着,内心稍稍有些安慰。   但他也明白。   仅仅只是这样的联盟,并不算很牢固。   世家之间唯有通婚,结成两姓之好,才能算真正的牢固。   念及此处。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道韫至今尚且还未曾婚配……”   兄长谢奕尚且还在时,便一直为她这个女儿的婚事操心,谢安也为其寻找了一些年轻俊杰,原本他内心中是属意从琅琊王氏七子之中挑选。   他曾想把谢道韫和王羲之的第五子王徽之配成一对,但王徽之生性傲慢,放荡不羁,让谢安有些不喜。   挑来挑去,便知剩下一个王凝之。   这王凝之虽说才华皆是不如几位兄长,但胜在踏实稳定,道韫嫁过去,也不会受到欺负。   只是……   现在他却改了主意。   此前梁山伯虽说才华横溢,但终究家世稍逊一筹。   而今,梁山伯人前悟道,开创心学,已然成当世圣人,追随者众。   名望轰传诸郡。   或许论及家世郡望比不得琅琊王氏。   但要论起前途,梁山伯要远远比王凝之等人更为远大。   更重要的是。   梁山伯所开创的心学,奠定了梁家就此成为了圣人门庭。   无论沧海如何流转,无论朝代如何更迭,梁家都将屹立不倒,就如同孔家嫡系——历代皇室登基,都要给孔家给予尊重。   凡是儒家士子,谁不给孔家三分颜面?   而梁氏。   也已然有了这样的资格和地位!   正所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世家延续,往往都是和世家联姻,而梁山伯这样几乎等同于与世同休的世家,岂不是最为合适的联姻目标?   再者说了。   梁山伯无论是个人风姿、才学、操行、品德乃至是雅趣,在各方面都胜过王家诸子。   这样的珠玉就在眼前。   谢安又怎会放过?   越想,谢安越是觉得此事可行!   他侄女道韵风姿卓绝,有林下之风,再加上家世,当世几乎无人能配得上她。   遍数江东少年英杰,只有梁山伯……也唯有梁山伯!   而一旦梁、谢两家结成同好,自此两家携手,哪怕在这乱世,也当有立足之地。   一想到这里,绕是谢安,也不由想要的迫切的促成此事。   不过好在他心中尚且还有理智尚存。   “此时不急.々!”   “若想促成好事,尚且需要问问道韫的意愿……唯有如此,才能去探听山伯的意愿。”   如此想着,谢安便逐渐的冷静下来。   梁山伯并不知谢安的想法。   此刻听了谢安的赞誉,不由笑道:“安石公谬赞,实在愧不敢当。”   听着梁山伯如此谦虚,谢安更是满意。   他本就已经属意梁山伯为谢氏女婿,此刻自然是越看越是满意。   随后。   两人又一起辩难解疑,谈玄论道。   梁山伯已然明悟心学大成,再加上这些年来,学问都提升到超凡入圣的地步,一身所学融会贯通。   故而辩难之时,虽不能说字字珠玑,但也是妙语不断,发人深省。   让谢安听了,更是内心大为震动。   一番辩难之后,竟是将谢安给辩驳的不知所言。   卡壳许久后,他终于摇头叹息,感慨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山伯学问,果真入圣境矣。”   这时。   就见着一个女婢走了进来,盈盈一礼,轻声道:“老爷,已然到了午时,是否要用餐?”   听到这话,谢安看了看窗外,才知原来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中午。   他看向梁山伯,说道:“山伯,今日便留下来与我一起用餐何如?下午当要弈棋一番才是。”   “长者请,岂敢辞?”   梁山伯笑着。   谢安也是一笑,随后便准备挽着梁山伯的手臂,朝着饭厅走去。   不过。   就在这个时候,却听到梁山伯说道:“安石公,今日晚辈来吃饭,可不是空手来的。”   说话间。   他拿起一直放在旁边的篮子,掀开布帘后,却见篮子中放着数块形状各异,表皮淡红的刮过。   谢安这时才注意到,看了一眼后,不由好奇的问道:“这是何物?”   听着谢安的询问,梁山伯却是卖了一个关子。   “还请安石公稍待,容许晚辈卖一个关子!”   说着,他将这个篮子递给了旁边的女婢,道:“请将此物送到厨子处,在锅中蒸煮一刻时辰,然后端上来,请安石公品尝!”   女婢看了一眼谢安。   谢安也被梁山伯的举动给弄疑惑,但他同样也生出了好奇。   因此摆了摆手,让女婢听从梁山伯的话做。   等其走后,谢安还想询问,但梁山伯却是不言,只是说着等安石公品尝过后在说。   一刻钟后,梁山伯和谢安在饭厅之中端坐。   在谢安的面前,碟子中,放着两块红薯。   清香扑鼻,沁人心扉。   谢安闻了闻,不由有些意动,在看到梁山伯的示意后,他立刻就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仅是第一口,轻软甜糯的口感便浮上心间。   谢安登时眼前一亮,随后很快便将一整个红薯吃完。   “安石公,如何?”   梁山伯笑着问道。   “清香软糯,颇为可口……此物何名?”谢安问道。   “红薯!”   梁山伯回答道。   然后又问道:“若是以此充当食物,安石公觉得此物是否成为百姓的又一口粮?”   听到这话,谢安摇了摇头:“百姓已然习惯五谷,若想大规模推行此物,恐怕颇为不易。”   这话是中肯之言。   虽说这红薯确实清香可口,但自从春秋以来,百姓便已经习惯了在春耕时节种植五谷,其他的物种,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这一点,梁山伯也清楚。   但是……   梁山伯笑语盈盈,轻声道:“可……若是我说此物一旦种植,每亩地能年产十石甚至是二十石……安石公觉得此物能不能大规模推行出去?”   梁山伯这句话说的声音并不大。   但在谢安听来,却恍若平地一声惊雷,瞬间响彻在耳边。   他整个人一下子愣在原地,脸上也露出一抹难以置信之色:“.¨你说什么?!”   因为太过震惊,他甚至一下子站起身来。   将自己面前的案几都推倒。   但此刻,他却完全顾不上。   只是将目光落在梁山伯的身上,沉声问道:“山伯不是在戏言捉弄于我?”   他想要从梁山伯的脸上看出一些开玩笑的表情。   但结果显然让他失望了。   只见梁山伯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朗声问道:“安石公,你也是知农事的,应当知晓,而今一户,当至少有四至十口人,朝廷初立时,每户都分得田产百亩!”   “但时至今日,因为兼并之故,许多百姓家中只有地十亩左右,这可谓是贫寒之家,难以为继。”   谢安点了点头。   虽然对于农田之事并不了解,但也明白,十亩地不过能产出十五至二十石左右的粮食。   而若是自由民,每年的赋税徭役便需要上交至少三分之一,这还是往少了算,但即便如此,也只剩下十石到十三石。   此外。   尚且还有各种苛捐杂税以及斗食小吏的敲剥,最终能剩下五石粮食,已然算是邀天之幸。   一家就算只有七口人,倘若有青壮两人,其余皆是老幼妇孺,但倘若想满足正常的活动和生命所需,每日耗粮至少两斤!   如此下来。  (吗李赵) 看似五石的粮食,好像坚持坚持也能满足一年的所需?   其实不然!   除粮之外,尚且需要盐和一应生活用品,这都需要购买。   农家无其他收入,只有以粮食兑换。   如此算来,十亩所收之粮,连半年都难以为继!   而这还算是好收成的时候。   若是遇上天灾,立刻便是难以为继的状况,稍有不慎便是家破人亡。   而这时,便听着梁山伯继续说道:“但若是有了此物则是不同庆。”   “此物名为番薯,适合各种土壤种植,哪怕是旱田、山田,也完全不影响收成!”   “不瞒安石公,此物乃是我意外得来,然后便在家中的田地常识性种植,经过三年试验,发现此物可在每年的春夏之际种植,每亩可收获十五至二十五石!”   “寻常百姓一户只有十亩左右之地,哪怕只在地头稍稍种一些,再加上自己院子墙角种些,每年足可增加数百斤粮……关键时刻,便可救命!”   “而诸如山田、丘陵地带,百姓年入不好,完全可在山田、旱田地种植红薯,一来不会占用上好的水田,二来,那怕是遇到干旱,谷物枯萎,红薯也能很好的成长。”   “安石公……”   说到这里。   梁山伯指着自己面前的红薯,沉声说道:“这样的东西,蕴含着怎样的意义,想必安石公比我清楚!”   ……   ……. 第98章 居草堂而知天下事,歃血为盟,永结同好!(第1更求订阅)   话音落下,整个室内一片寂静。   谢安当然清楚,并且比绝大部分人都清楚……一个足以亩产20石左右的粮食,一旦问世,所产生的意义,到底是何等的重大!   但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才深深的知道,这其中的可怖和难以置信。   每亩年产20石!   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匪夷所思!   哪怕直到现在,谢安都感觉如在梦里,下意思的就想要否决。   可梁山伯紧接着所说的话,却打破了他内心的不真实。   “晚辈外出游历三年,让家中一直在种植,第一年百斤种子收获三千斤!   “第二年种植两千斤,收获五万斤!”   “第三年种植五倾之地,收获一万三千石!”   “安石公可能不信,但事实上就是这样。”   梁山伯平静的说道。   谢安深吸了一口气。   他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正在开口之时,却回想起来,摆摆手让周围的仆从们都先离开。   很快。   整个屋内便只剩下他们两人。   此时的谢安,竟是直接不顾仪态,来到了梁山伯的面前,面色肃然,沉声说道:“山伯贤侄,有什么打算?”   他这话问的没头没尾,但梁山伯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这般足以堪称是‘神物’的红薯,梁山伯突然拿出来,自然不仅仅只是让谢安见识一番,必然是有打算和筹谋。   谢安聪颖,在震惊之后便明白了过来,因此才有此问。   梁山伯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将此物献上去!”   “献给朝廷?”   谢安皱着眉头,问道。   “安石公智谋过人,何必要如此试探……”   听着谢安的话,梁山伯却笑了。   但紧接着他就肃然了起来,郑重说道:“自然是献给桓大司马!”   “而且……”   “是以梁氏和谢氏我们两家的身份,一起献上去!”   这句话一出,谢氏的眼眸中,顿时闪过一道精芒:“此言当真?”   “这是自然!”   梁山伯说道:“如今局势,安石公比晚辈看的清楚,永和五年时,朝廷欲乘石虎新死荡平关河,以殷浩任都督扬、豫、徐、兖、青、五州军事,统军进取中原。”   “九年,殷浩趁前秦内乱457之际,自寿春率大军北伐前秦,以姚襄为前锋,结果却在许昌困阻,退回洛阳后却又遭逢大败,而桓大司马借机上疏指责浩连年北伐败绩,粮械尽失,反以资敌,帝遂废殷浩为庶人。”   “其后,桓大司马亲率大军北伐,结果收复洛阳,自此声威大震,独揽朝政……原本还能与他争锋的殷浩也已经沉沦,建康满朝上下,何人能与其争锋?”   “而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梁山伯目视谢安,沉声道:“升平二年,原本北伐收复的司隶、豫州、青州、兖州等地再次失陷,大司马野心志在天下,定然会再度北伐,欲要收复失地,且据我估测,必然就在近些年间……届时一旦功成,桓大司马在天下的名望,谁人能及?”   “下面,无外乎便是夺取帝位……今年朝廷封桓大司马为南郡公,并将其原有爵位临贺郡公降为县公,封授给其次子桓济,这显然不能满足桓大司马!”   “所以,近三年内,桓大司马必然有所动作!”   听着梁山伯的讲解,谢安点了点头。   梁山伯所说的这些,他自然也是明白。   事实上。   升平二年司隶、豫州、青州、兖州等地失陷,谢万也正是因此而兵败,被贬为庶人。   只是让谢安惊讶的是,梁山伯居然对局势观望的如此清晰。   谢安知道,那是因为他谢氏乃是顶尖门阀士族,人脉和消息网络通畅,这也使得他虽然在山阴隐居,但却能知天下事。   可梁山伯却仅仅只是一个士子,此前又游历三年,不在朝中,居然也能推测中朝野之间的动向。   在看此刻的梁山伯。   气度轩昂,锋芒毕露,言语之言一副胸有成竹,智珠在握的神情。   这与诸葛孔明当初在茅庐之中便知天下三分,何其相似?!   他定定神,将这些震撼掩盖下去,说道:“所以,山伯欲要将红薯献给桓温,是认为大司马能胜?”   “非也!”   梁山伯摇了摇头。   这个回答,就让谢安颇为不解了。   红薯这等神物,一旦献出必然会得到丰厚奖赏,而梁山伯没有献给朝廷反而献给桓温,无非就是认为桓温能够功成,从而做从龙之臣。   可他居然不认为桓温能胜?   那将红薯献给桓温,其意义到底在何处?   谢安心有疑惑,于是便将其询问了出来。   梁山伯说道:“升平元年,苻坚建立前秦,此人众略山河,励精图治,又任命汉人王猛为相,与民休息,加强生产,近些年又覆灭北方诸国,可谓兵多将广,实力强大。”   “而慕容儁(jun)建立前燕,其人有大志,当时石季龙死,赵、魏大乱,慕容儁图兼并之计,以慕容恪为辅国将军,慕容评为辅弼将军,阳骛为辅义将军,慕容垂为前锋都督、建锋将军,简精卒二十余万以待时机。”   “而今,前燕拥有冀州、兖州、青州、并州、豫州、徐州以及幽州等地,如此庞大的帝国,实力不容小觑!”   “其人又先后多次进犯我朝边境,甚至一再进驻洛阳,河南诸郡除洛阳外其实都被前燕所夺……桓大司马虽心有大志,颇有雄才,但想要在这慕容儁面前占据好处,殊为不易!”   “更不要说旁边还有前秦虎视眈眈……那苻坚可不是好相与的,若是遇到机会,定然会扑上来!”   “再者说了,江东诸多士族也不会坐视桓大司马北伐成功!”   “可以说,天时地利人和,大司马都不拥有,若是不北伐也就罢了,一旦北伐……”   后面的话,梁山伯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其中的意思,却是十分清楚。   谢安点了点头,然后微微颔首,示意梁山伯继续。   梁山伯轻抿了一口茶水,继续说道:“而我之所以决定向桓大司马献上红薯,有几番考量。”   “其一,朝廷虽借谢家之首,制衡桓家,但桓大司马却与谢氏私交甚好。”   梁山伯说着,脑海中却想起桓谢两家的恩怨情仇。   桓家自桓温以来,一度控制东晋的政权,而谢家的之所以能够全面崛起,也离不开桓温的支持。   谢奕、谢万能够当上豫州刺史,有桓温力挺的成分。   之后谢万被贬,也是桓温直接造成。   但这是为了各自利益。   后来。   谢安出仕,尽管朝堂之上和王家牵制桓温,但谢安私下却仍旧与桓温交情颇深,算是通家之好。   而后来的名将谢玄,在出仕时,也当过桓温掾及桓温弟弟桓豁的司马,也正是在这里的历练,让谢玄组建除了名噪一时的北府兵。   可以说。   桓温的军府几乎成为了谢家的跳板,见证了谢氏的兴衰。   而后来谢安当了卫将军后,也投桃报李,容纳了桓家人在他的军府里历练。   “其二,大司马虽再次北伐成功的可能性很小,但目前在朝中威势无人能及……将红薯献给大司马,更获取更大的利益。”   “其三……”   说到这里时,梁山伯顿了顿,继续说道:“谢家如今门庭岌岌可危,急需支撑郡望;而安石公也知我胸怀大志,欲要一展抱负!”   “遍览当今江东之(bcbd)地,也唯有在桓温桓大司马的帐下,才能很快的展露头角,拥有实力!”   梁山伯说出这番话之时,谢安就一直在认真听着。   前面两个理由说出来时,他的神色尚且如常。   但等到梁山伯将第三个理由说出来时,谢安看向梁山伯的眼神中,已然显露出震惊之色。   而就在谢安仍自震惊之时,梁山伯继续说道:“安石公,事已至此,晚辈也就直言不讳了!”   “谢氏的品行操守我是信任的!这三年来,咱们两家合作销售那些物品,谢氏的帐做的很好,从未有过丝毫克扣我梁家的利润!”   “谢氏投之以木瓜,梁家自然要报之以琼琚!”   “而红薯……”   “便是晚辈的投名状,只为和谢氏永结同好!”   说完。   他便目光如炯的看着谢安,眼中露出锋芒之色。   在这样的锋芒之下,哪怕谢安都感觉到了十足的压力,一时间竟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他脑海中正在疯狂的转动着。   红薯之物,且先不说献给谁。   光是此物一出,便要占尽天下名望。   此外,正如梁山伯所言,他谢氏自谢奕和谢万或是病逝病逝被贬之后,已然显露颓势,只剩下他谢安一人……可以料想的是,桓温定然已经再度派遣人前来邀请他。   若是能够献上红薯,桓温必然大喜。   而如此一来,他谢氏所能获得的好处,自然不言而喻。   而今桓温居长江上流,势力已经割天下之泰半,在朝中威望权势无人能及……献红薯给桓温,必然能利益最大化。   最后。   梁山伯才学顶尖,文武兼备,眼中有山河,胸中藏天地,如今又开创心学,假以时日,门生故吏必然遍布天下,若能与其结成同盟,好处也是不言而喻。   可以说。   梁山伯拿出红薯,并且言及此乃投名状,只为和他谢氏永结同好,算的上是一份大礼!   尤其是对于如今的谢氏。   更不亚于雪中送炭!   可以说,谢氏与梁家同盟,几乎没有任何风险!   而既然如此……   “而今听君一席话,真可谓是振聋发聩!”   谢安目视着梁山伯,沉声说道:“山伯既有如此大志,我谢氏自然不甘落于人后……既如此,那便以红薯做投名状,献予桓大司马又如何?!”   “至于永结同好……”   说到这里。   他陡然从梁山伯的桌子上拿出一把割肉用的刀,直接对着自己手心一划,滴落在桌子上的酒水中。   随后,沉声说道:“今日,安石代表陈郡谢氏,以家族百年之郡望,和梁氏歃血为盟,从此永结同好,共同进退!”   见状。   梁山伯哈哈一笑,随后也是直接拿起刀,对着自己的手心一划,落在酒水之中:“梁山伯也代表山阴梁氏,以家主百年之郡望,和陈郡谢氏歃血为盟,从此永结同好,共同进退!”   两人的血水交融,随后分别倒入两个碗中。   “若有违此誓,天地鬼神共诛之!”   齐声之下,两人将血酒一饮而尽。   自此,盟约定下。   这种约定,属于君子之约。   哪怕时候反悔,也可以随意作废。   但任何一种誓言盟约,其实都并不是不可作废,区别在于两者是否愿意遵守。   倘若真的都恪守立下的誓言,几乎便等同于刎颈之交。   关系很是牢固。   而在定下盟约之后,谢安和梁山伯就放松下来了。   随后两人便开始讨论如何将此物献上去。   虽然已经定下了要将红薯献给桓温,但该怎么献,如何献,怎样能利益最大化,也是及其深奥的学问。   两人就在屋内相谈密谋,一直到傍晚时分,夕阳将要落下,梁山伯这才提出告辞。   谢安没有挽留,亲自送梁山伯出门,目视着对方乘坐牛车回去。   直到梁山伯的身影消失在眼中,才悠然叹息一声,发自内心的感慨道:“真乃国士哉!”   他想着自己和梁山伯在室内说话之时,其人身上所透露出的从容和锋芒,不知为何,竟陡然想起了北魏的曹操。   曹孟德少年时,桥公祖、何伯求均以命世之才许之,甚至以子孙相托。   唯有许子将也就是主持月旦评的许邵对梁山伯很是不屑,认为曹操乃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在孙盛《异同杂语》中也有记载:“太祖尝问许子将,我何如人?子将不答。固问之。曰:子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太祖大笑。”   翻译过来就是曹操经常问许邵,我是什么样的人?   许邵不愿回答,曹操就一直追问。   最后许邵没办法,才说道道:你是太平天下的能臣,乱世的奸诈英雄。   这虽是许邵鄙薄曹操之意。   但实际上,却也是对人莫大的夸奖。   而今。   在谢安看来。   梁山伯已然也是这样的人!   只是。   他在做出这个评价时,心中对于梁山伯所拥有的只是欣赏,而没有任何的鄙视。   甚至,他心里还在思忖着。   “光有盟约怕是不够,若想两家关系更为紧密,当要联姻才是!”   “正好道韫将要守孝期满,可以探探她的口风了……”   ……   ……. 第99章 位列一品,士族二等,天助大司马邪?(第2更求订阅)   除了谢府,梁山伯坐在回家的牛车上,此时夜晚,星光点点,四九借着星月光辉赶路,显得黯淡,只好又点了灯,得以照亮前行的路。   但顾忌安全,仍旧走的很慢。   车马辘辘,梁山伯坐在车内,脑海中细细思忖着。   其实这次和谢氏托底,属实有~些冒险。   不管他与谢氏有着怎样的渊源,与谢安又有着怎样的私交,谢氏终究是一个庞大的士族,还是东晋最为顶尖-的士族之一。   这是整个谢氏的士族,而非是谢安一个人的谢氏。   这些士族门阀,其实都势力庞大,知交故友遍天下,哪怕谢氏如今看起来显露颓势,但和谢氏联姻的士族,绝不会坐视不管——   这就是世家的人脉圈。   所以如今谢氏的岌岌可危,只是明面上的罢了。   任何一个世家都有狡兔三窟之法,绝不会将注压在一个人的身上。   就如此前的谢氏。   谢家几人之中,谢安的兄长谢奕为豫州刺史,豫州是谢氏的根基,可积累钱财。   而谢尚为抚军将军,依附在桓大司马门下,拥有一定的兵权。   谢安则是隐居避世,积累士林清誉。   这三者相辅相成,足以让陈郡谢氏在军、政、民三者中都拥有顶尖声望,确保郡望不坠,再加上琅琊王氏等诸多士族相互抬捧。   足以确保陈郡谢氏,不可能那么简单的衰弱。   就比如此前谢奕和谢尚先后去世后,陈郡谢氏和诸多其他家族便推出了谢万,继承兄长豫州刺史之位,持节监司、豫、冀、并四州,接任西中郎将之职,同时都督淮南军事,权重一时。   而在这之前不过就是一郡吴兴太守,却因此而一跃成为豫州刺史,位高权重,督促四州军事。   这几乎是世袭豫州刺史了!   若说背后没有陈郡谢氏的郡望加成,谁能信?   而今,虽说谢万北伐吃了败仗被贬为庶人,但仍旧还有着谢安。   只要他一出仕,看似岌岌可危的谢氏境地,立刻便随之改变。   当然。   这倒不是说谢安就会不遵守他们两人之间的盟约。   实际上,梁山伯寻找谢安结盟,并且决定将红薯献给桓大司马,也是经过慎重的考量,并且是符合谢氏的利益。   谢安如今也到了不得不出仕的地步。   而谢安若想出仕,重振谢氏门楣,必然也是要入桓大司马帐下。   如此一来,这自然就和梁山伯的利益相同。   再加上梁山伯也并非等闲之辈,未来前途大有可为,谢安自然会和梁山伯走在同一阵线上。   尽管这样的联盟并不是十分的稳固。   但梁山伯自信。   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他逐渐掌握大权。   整个陈郡谢氏,会彻底的被绑在梁家这架马车上,再也难以下去!   他所要的,并非只是依附于谢氏,而是正如谢氏借着桓温充当跳板,梁家也要将谢氏作为跳板,站在整个江东的顶尖行列。   甚至是……   站在整个天下的顶尖!   ……   这段时间以来,山阴发生了一些不小的事情。   首先是桓大司马帐下的参军郗超,再次前来山阴,邀请谢安出山。   众人对于这一次郗超和谢安的会面很是期待,毕竟谢安名满江东,有着‘安石不肯出,将如苍生何’之美誉,一旦出山,必将震动世人。   当然。   也有人私下认为,谢安名誉过甚,世人对他太过期待。   即便是谢安,也不能改变什么。   一时间众说纷纭。   此外。   便是建康朝廷,专门派人前来,征召梁山伯入仕。   五经博士,八品国子监祭酒,加封七品中书舍人,秩六百石。   这样的起家官职,真可谓是十分丰厚了。   当消息传到山阴县时,整个仕林都为之轰动。   毕竟。   无论是五经博士,还是国子监祭酒,乃至是中书舍人,虽官职不算高,但却都是十分清贵,而且起家便是正七品,秩六百石。   顶尖士族的子弟出身,也就是这般官职了,甚至有些才只是区区九品令史。   而梁山伯的清贵官职,只要稍加历练,不需要几年时间,便是秩两千石的一郡太守。   这显然是十分丰厚。   不过再是转念一想。   以梁山伯如今的名望,这样的起家官职,也并非很难接受。   所有人都以为梁山伯应该是无法拒绝。   然而。   让诸多士子们意想不到的是,梁山伯居然拒不受召,婉拒了朝廷加封的官职。   这一举动就让众多士子们有些看不懂了。   其他的士子不受征召,还可以说是想要养望,以求获得更大的名气。   但梁山伯的名望已然震动江东,再是养望,又能养到什么地步呢?   难不成梁山伯并不愿出仕不成?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那便是梁山伯的定品,在经过三年考核之后,经过小中正官许询,再加上扬州大中正以及司徒府、吏部一致认可,最终将梁山伯的定品提升至一品行列。   九品官人法,位列第一品。   这个消息一出,算是彻底证实了梁山伯的圣人之境。   至此。   他的名望再度轰然轰传,彻底震动江东之地,被无数士子视为名满天下的顶尖名士。   而且绝非是那些只会谈玄论道,异形女装服散的名士之流。   是真正具备真才实学的名士!   天下士子,已然将梁山伯视为和谢安、王羲之、郗参军、孙绰、许询同等的名士。   诸多顶尖士族的子弟,甚至都打算负笈远游来山阴,希望能拜入梁山伯门下,师法心学奥义。   除此之外。   则是还有着一个消息。   伴随着朝廷征召而梁山伯不就,紧随而来的则是负责士族品级的谱牒司发文,将在今年的检籍中,将山阴梁氏提升至二等士族。   这显然是因为梁山伯之故。   而这个消息传出来虽然同样令人诧异,但比之上一个,却就有些稍有不如了。   毕竟,真要说起来,以梁山伯而今的名望和仕林中的地位,山阴梁氏虽说郡望、阀阅不足,但也足以成为江东一等一的士族,只在那些顶尖门阀之下。⑦   如今只是位列二等,着实没什么好说的。0   但谱牒司也是心里苦啊。3   原本山阴梁氏只是三流末等士族,能将其提升为二等,已然算是很艰难了。2   若是直接迁为一等,朝野不得震动?①   故而他们只能“徐徐图之”。⑥   外界纷扰且不提。2   梁家。2   梁山伯再一次将司马昱派来的人送出,看着其乘坐牛车离开后,梁山伯这才轻舒了一口气。0   自从朝廷任命的官职被梁山伯拒绝之后。   这位朝廷的宣旨长史便接连登门。   明明他是六品官职,而梁山伯只是一介白身,但在梁山伯的面前,态度却十分谦卑,甚至有隐隐讨好之意。   梁山伯明白。   定然是朝廷,亦或者说司马昱下了死命令,务必让他将梁山伯请出山。   这也是为何此人接连登门,言语讨好的缘故。   说到这里,就不得不说一番而今建康的朝廷局势。   由于先帝晋康帝驾崩突然,这使得当今陛下司马聃在两岁时便继位。   由于继位之时年纪尚浅,故此暂时由褚太后掌政,并由何充辅政。   后来何充过世,便改由蔡谟与琅琊王司马昱辅政。   琅琊王司马昱总统朝政之后,先后进位丞相、录尚书事,为了对抗权威日益深然的桓温,他引名士殷浩等人辅政,结果殷浩反为桓温所废。   而今在桓温的大势之下,司马昱虽说尚且还能与之争锋,但威望也大不如前。   这也让司马昱陡然明白过来,他身下虽然还要许多士族拥护,名士也颇多,但终究只是一群只会谈玄论道的清流之士,真正有才学能干实事的却很少。   故而梁山伯出现后,他才会给予如此丰厚的赏赐。   希望能够将梁山伯征入建康。   以梁山伯的才学,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他的一大臂助,帮助他对抗桓温。   不过……   司马昱的打算显然要落空了。   此时的他无论如何都不清楚,梁山伯虽还在山阴县内,但实际上却已经属意桓温,并且决定献上投名状。   念及此处。   梁山伯不由便想到了谢安。   “也不知安石公现在的进展如何了……”   ……   谢氏东山湖别院。   院中小池,池上凉亭。   谢安和郗超相对而对。   此刻清风徐来,水波不兴,旁处有乐工舞妓正在吹奏舞动,两人便一边欣赏,一边说着话。   相比较于上次来到这里,此次的郗超就显得极为高兴。   因为这一次的谢安并未如此前那般带着他绕圈。   反而就在庭院中与他对弈闲谈。   再联想到如今谢氏也已经先后几位或是病逝或是被贬,谢安出仕的机会,极其之大。   他绝对有可能将谢安邀请入大司马账下。   而桓大司马若能得谢安加入,必然再度威望大涨,如虎添翼。   果不其然。   当欣赏完美妙的歌曲和妙曼的物资,谢安摆摆手让所有人退后下。   郗超直接便开门见山,讲述了此次前来的来意:“安石公,此次前来,超还是奉大司马之命,邀请入西府……超实不相瞒,大司马如今正准备第三次北伐燕军,倘若功成,便可中兴晋室,名垂青史,还请安石公与我一道,共镶大计!”   听着郗超的话,谢安并未立刻拒绝,甚至也没搭话。   而是笑语盈盈的说道:“嘉宾可曾见过梁山伯?”   “自是见过!”   闻言,郗超点点头,道:“上次来安石公处,安石公曾对梁山伯极力推崇,后来我从安石公处离开前往建康,中途却遇到梁山伯,与其共乘一舟……”   “哦?”   谢安倒是不知道郗超和梁山伯居然还有这样的一段经历,于是便好奇的询问。   郗超也是仔细的讲述了一番,尤其是梁山伯所言的“十年修得同船渡”,让谢安听了,更是不由感慨:“梁山伯真乃无双妙人哉!”   “是啊!”   郗超也是颇为认同的点点头:“梁山伯那时正欲负笈远游,雅致无双,当时我便看出此人颇为不俗,事后回抵建康西府时,还曾向大司马推举梁山伯,可惜那时梁山伯已然远游,便只能搁置下来……如今想来,却是已经三年过去了,至今回想起那日的场景,还觉得一切恍若昨日。” · ··求鲜花· ···   说出这些时,郗超不由的感慨颇深。   而谢安则是笑着说道:“嘉宾既然如此推崇,何不再去请梁山伯来大司马账下出仕呢?”   “我也想啊……”   郗超苦笑道:“安石公又不是不知道,而今桓大司马在仕林始终名望欠佳,安石公秒人慧眼,可洞悉朝野,自然能分辨事实,我才有把握请安石公入大司马帐下。”   “可梁山伯……此人虽才学颇好,德才兼备,但恐怕很难知时局之事,估计对大司马是有着误解……再加上如今他已然名震江东。”   “将之邀请过来,难如登天啊!”   郗超说着,便摇头叹息。   显然是对于桓大司马痛失梁山伯这么一位大才而感到万分的惋惜。   可此刻谢安听了这话,却笑道:“郗嘉宾没有试一试,怎么就能知道结果呢?”   这句话一出。   郗超先是下意思的便想要反驳,但随后却又忽然为之一愣。   他已然说了,邀请梁山伯殊为不易。   但安石公却还说出这么一番话,显然不是随口说说。   安石公何许人也?   自然是颇有深意。   因此听了这话后,郗超脑海中快速转动,很快他就似乎捕捉到了什么,不由眼前一亮,急促问道:“安石公的意思是……”   “梁山伯与我私交甚好,平日闲谈常慕桓大司马北伐之举,愿追随大司马骥尾,一展所学,北伐中兴,为国效力!”   说着,谢安便将梁山伯对桓温的印象以及天下局势给讲述了出来。   当然。   对于桓温的负面评价自然就隐藏了过去。 .... ...... 0   而郗超听了谢安的话,顿时颇有一股‘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的念头。   一时间。   他又是欣喜,又是诧异。   欣喜的是梁山伯这样的有才之士,居然对大司马如此崇敬,甚至还愿入大司马西府门下效力。   诧异的则是没想到梁山伯居然有这般见识。   这让郗超不由感慨道:“昔日居于南阳的诸葛孔明高卧隆中,却能知天下时事,使刘备大为惊异,引为军师,后得其相助,果然成就三分伟业。”   “而梁山伯而今不过弱冠,就有如此精深识见,真是令郗超颇为敬佩……桓大司马求贤若渴之心,重实干之才、轻视那些只会清谈的名士,若是梁山伯真愿意前来,必然极为重视,绝不会有丝毫怠慢!”   郗超显得很是高兴。   可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就在郗超兴奋之余,就听着谢安继续说道:“梁山伯知桓大司马既负天下之望,眼有山河,心有沟壑,因此愿助大司马一臂之力……”   说着,他便拍了拍手。   一位谢氏的管事便捧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放在了郗超的案几之上,掀开红布,随后便悄无声息的退走。   “安石公,这是……”   郗超看着托盘上有小儿手臂粗,类似长条状的物体,心里有些不解,眼神望向谢安,露出探寻之色。   “嘉宾应该不曾知晓此物……此乃是一种新式的谷物杂粮!”   谢安轻笑着说道:“此物名为红薯,每岁亩产可达二十石左右,比之当即的五谷岁收足可增产十倍……乃是梁山伯特意培育而出,献给桓大司马,助桓大司马一臂之力!”   说完,他便看向了郗超。   却见此刻的郗超,已然彻底愣在原地。   事实上,当郗超听见此物可亩产二十石左右时,便已经在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彻底的呆愣在原地,心神恍惚,不能自持!   郗超能文能武,乃桓温帐下第一军师。   多年来一直随着桓大司马征战南北,自然是知兵事的。   而自古以来,军伍最为重要的便是粮食!   正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若是粮食足够,军队和将领在外打仗时,便可没有后顾之忧。   而桓大司马前几次北伐,每次之所以被士族牵制,其中有一方面的原因便是因为天下粮食大都在士族手中掌控,若是不能得士族支持,军队便难以为继。   而此前琅琊王司马昱提拔殷浩,使其北伐。   其人失败之后,之所以被贬为庶人,便是因为大军一旦开拔,便消耗无数钱财粮草……北伐兵败,使得朝廷损失无算,自然要泄怒。   更重要的是。   而今天下的田亩,哪怕是上好的水田,亩产也不过三石到三石半左右。   再加上诸多赋税,导致许多百姓都难以为继。   而若是这名为‘红薯’之物真能岁收亩产达到二十石。   郗超可以想象。   不需要十年,江东将会变得极为丰裕,而桓大司马更能一展抱负,再无后顾之忧的率军北上。   这还仅仅只是表象。   红薯之物一出,几乎便等于可活民无数。   谁能拿出来,谁就可以占尽天下民心。   而梁山伯拥有此物,不去献给朝廷,却献给了桓大司马……   郗超深吸了一口气,强行抑制住内心的震撼,喃喃自语道:“若非真是天助大司马邪?”   ……   ……厂. 第100章 谢安东山再起,新亭百官相送,三人筹谋!(第3更求订阅)   翌日清晨。   整个东山庄园萦绕在青烟之中,显得清净非常。   此时太阳将出未出,不远处的山中竹香鸟语,种植在院中的青竹上,叶子青翠,一丝甘露垂于青翠竹叶,欲滴下来却又不落。   梁山伯早早起身,在习剑洗漱后,便出门乘坐早就准备好的牛车,前往新亭。   谢安被桓温大司马帐下参军郗超说动,将要出山为官,任桓温帐下司马。   这几日,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会稽,无数士子为之震动。   他们猜到谢安会出仕,但没有想到,谢安居然会去桓温的西府。   难道安石公就不知道桓温狼子,有篡位之心吗?   为何还要去帮助桓温?   许多人都不理解。   但这些人大都是寒门或者下等士族的子弟。   真正有才学见识,懂得而今天下局势的人都很清楚,安石公前去桓温帐下是必然——以谢氏如今的境地,唯有在桓温的西府,才能给谢安足够的舞台。   至于去朝廷。   以谢安的名望,难不成还要其去当一地县令?这等同于折辱。   但若是上来便授予高位甚至是比秩两千石的大员,又太过与礼不符。   毕竟。   谢安此前终究只是一介白身。   而唯有在桓温帐下,出任司马,虽也只是六品,但却是直接对接大司马桓温。   况且以陈郡谢氏和谯国桓氏的交情,再加上桓温对谢安的推崇,在其手下听职,可谓是绰绰有余。   一路乘坐牛车而去,但见路上有着不少牛车同行,哪怕是出了城,仍旧可见“四六零”到车如流水。   时不时也能看到一些步行的士子,皆是高冠博带,气度不凡。   这些都是前来相送的士子和百官。   谢安在东山养望数年,名望声震江东,与王羲之可谓是江东双壁,风头乃是数一数二。   可以说,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天下士子注视着。   如今他即将出山为官,无数士子和周遭百官自然要来为他送行。   而送行之地,便在新亭。   路上。   那些牛车和士子见到梁山伯所乘坐的牛车,认出是梁府的车,在经过时,都是特意掀开床帘,对着梁山伯打招呼。   而步行的士子,更是特意在道旁停下脚步,只等梁山伯经过,便拱手为礼。   养望三年,再加上朝廷征召不就,也让梁山伯获得了偌大名声。   比之谢安、许询、王羲之、郗超、孙绰等都不遑多让。   甚至在某些方面,还要更甚。   “梁先生,久仰大名,近来可好?”   “梁先生身在山阴县,在下早就想去府上拜会,只是一直未得时机……下来若先生有闲暇,还望能相聚一番,不吝赐教。”   “梁先生之学问精深莫测,令人动容……我次子对心学颇为向往,想拜入先生门下学习,不知梁先生若有时间,能否见一见犬子?”   “梁先生也来送别安石公吗?哈哈哈,同去同去!”   ……   一位位士子和老者,都对梁山伯笑语盈盈,态度温和。   而梁山伯也都轻笑着和他们聊天。   很快。   他周围就聚集了不少牛车,将道路都挡住,后面的牛车都停在路上,难以通行。   眼看着不是法子,梁山伯自好下车,建议大家一起下车,边走边聊。   众人自然是求之不得。   因此便纷纷下了车,结伴而行。   而他们的牛车,则是在后面跟着。   今日梁山伯特意焚香沐浴,换上了新衣,一袭青色细葛宽袖衫,以银冠书法,腰间配着谢安所赠送的美玉,脚踏高齿木屐,相貌俊美,仪态从容。   行走之时,大袖飘飘,颇有谪仙之表。   而说话之时,更是笑语盈盈,有着如沐春风之感,却又令人心下敬畏,不敢造次。   望着这般凤仪举止,众人心中都是暗暗点头称赞:“果真非是常人。”   一路走,一路聊。   梁山伯君子六艺,琴棋书画皆是精通,儒道佛玄更是融会贯通,故而和众人说话时,无论他们询问什么,都能从从容回答,这般深沉不见底的学问,深深的将他们折服。   当一路走到新亭之时,已然是两个时辰过去。   而这些士子对于梁山伯则是更为敬重,说话之时,也都带上了敬意。   此前梁山伯虽悟道封圣,但终究学问还并未宣扬出去,许多士子对于他的学问到底如何也不清楚。   而今日这一番交谈。   他们总算知道,当世圣人到底是怎样的风姿。   新亭之地,一座长亭矗立。   而此时,在这里已经聚集了大批的士子。   会稽各县的士族子弟,全郡的官员,林林总总加起来至少有数百人,各个高冠博带,衣袖飘飘。   除此之外。   尚且还有许多的百姓自发前来,夹道相送。   合计人数足有数千,再加上旗帜飘飞,牛马嘶鸣,远远望去,场面很是震撼。   梁山伯到了之后,大家认出他,当即便将其请到了前列,来到了人群之前。   就见着谢安和郗超正站在一起,和一位老者寒暄着。   因为距离较远,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他们面露笑容,而周围的几位名士也都是一副轻松之态。   一位位士子上前,送别谢安,并且给予祝福。   而谢安也都是拱手还礼。   很快。   谢安便来到附近。   这时,站在梁山伯前面不远处的一位官员,头戴高帽,在与谢安相互见礼表示送别祝福后,却又笑着道:“安石公屡次违背朝廷的旨意,拒不收召,高卧东山,携妓悠游。”   “江东诸郡士子都常常议论,言及‘安石不肯出,将入苍生何’而这次却应桓大司马的邀请,出山任西府司马……安石公啊安石公,如今你已经出山,却要将江东百姓如何面对出山为官你的谢安石呢!”   听到这话。   谢安不由摇头失笑,拱手道:“安石何德何能,能让江东百姓如此期待?”   “此次出山,也不过是临危受命罢了……安石不敢豪言,惟愿能一展抱负所学,不负江东父老的期盼嘱托罢了!”   说着,他面露愧色,对着这官员道:“茂琰,你就不要在取笑我了!”   这官员老者听了,却是哈哈大笑。   这位官员乃是朝廷的御史中丞,名叫高崧,字茂琰,乃是扬州本地人,出身清溪高氏。   说起来,也是一位奇人。   其父亲高悝,以孝顺著称,寓居江州,刺史华轶辟为西曹书佐。   后来华轶兵败,高悝将华轶的儿子藏匿了一年时间,赶上天下大赦才让他出来。   晋元帝赞许高悝的德行,宽恕了高悝,并让他出任参军之职,其后一直担任高级官职,官至丹阳尹、光禄大夫,封为建昌伯。   有这样的一位父亲,高崧自然也不是普通人,在他年少时便好学,精通史书,年少时,时任司空的何充便夸赞他明惠知礼。   何充主政扬州时,也安排高崧担任主簿,颇为看重。   此后,高崧转任骠骑主簿,又被推举为秀才,授太学博士之位,一路青云,直到父亲去世,然后便辞官回家守孝。   值得一提的是,他的父亲高悝因为纳妾而遭遇诉讼被贬退,等到高悝去世时,高崧心想着不能让父亲就这样蒙受不白的冤屈而下葬。   这样的话,他父亲岂不是一辈子的冤屈都无法洗刷,死了也要受人唾弃。   越想越是想不通的高崧便到了廷尉处自请囚禁,为他的父申诉冤屈,并且还停丧五年不下葬,表示决心,同时接连上了几十篇表疏。   终于,他的孝心打动了皇帝,帝亲自下诏,为其父平反。   “悝备位大臣,违宪被黜,事已久判。其子崧求直无已,今特听传侯爵。”   意思是高悝担任大臣的职位,因违背法令被贬退,案子早已判定。   但现在他的儿子高崧不停的在申请重审,朕只好依顺他,恢复高悝爵位并允许他承袭爵位。   而因为这件事,消息传来后,高崧备受朝野称赞,官拜中书郎。   如今又已然升迁,成为御史中丞,加封侍中之位。   属于两千石之上的三品朝廷大员。   在送行的诸多百官之中,或许名望有人超过他,但在官职品阶上,他算是在场最高。   而他这次过来,其实是在会稽办事,结果正好得知谢安出山前去西府任职,因此便特意赶来相送。   两人闲聊着。   而梁山伯驱散了脑海中那些念头,也就走了过去:“安石公!”   听着声音,谢安抬头一看,发现是梁山伯,当即便眼前一亮. ..   “山伯也来了……有你相送,我真是太开心了!”   谢安顿时一把挽着梁山伯的手臂,很是欣喜的说道,然后又说道:“我来为你介绍一番,这是高崧高茂琰……茂琰兄,这就是而今在江东之地大名鼎鼎的梁山伯!”   “山伯见过御史中丞!”   梁山伯并未因为自己现在的名望轰传江东而有丝毫自满,仍旧是将自己摆在晚辈的位子上,率先行礼。   而高崧见着梁山伯如此知礼,又望着他相貌俊秀不凡,长身玉立,气度超然,心中也充满好感。   当下便开口说道:“都说山阴县出了一位圣贤,风仪无双,以前我还道不信,但今日见了山伯你,哪怕如今尚且还不知你学问,但仅仅是这芝兰玉树的气度,便可知才华也定然通神。”   夸赞一番后,他也对着梁山伯拱手一番,以示尊重。   先前说话,是站在前辈长者的角度。   但随后拱手行礼,却是对梁山伯学问的尊重。   仅此一个举止,梁山伯便知高崧也是一位妙人,不禁对其也心生了一些好感。   随后,梁山伯也对郗超行了一礼,打着招呼。   郗超同样还礼,眼神带着璀璨,满是欣赏之意,道:“山伯,你真是让我颇为震惊……三年前因为缘分我们同乘一舟,那时我便与你一见如故,知道你日后定然会扬名江东,没想到你竟是这么快就做到了,真是了不起!”   梁山伯笑了笑。   谢安还要去和其他的士子打招呼,于是梁山伯和高崧、郗超三人便站在原地闲聊。   三人都是互有好感,而郗超本就对梁山伯更是一见如故,再加上谢安那一席话,让他对梁山伯更多了一份‘自己人’的亲近。   因此三人闲聊之下,可谓是惺惺相惜,大有相见恨晚之意。   言语投机,时间飞逝,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   而这时。   日头也已经快到了正午。   可现在还有许多士子赶来,若是谢安继续打招呼的话,恐怕今天都走不了。   见状。   谢安也只能对他们致以歉意,然后打算出发。   其他人也都理解,因此并未强加挽留,只是又是相送了一程,随后这才道别。   不过。   就在众人分别之际,谢安却趁着无人注意,小声的和梁山伯说道:“山伯,等下人群散去了后,再赶来见我一!”   听到这话,梁山伯便心中一动。   他知道。   这应该是谢安要跟他说去西府之事了。   因此便点了点头。1.3   郗超和谢安上路。   两人带着十余个随从,渐行渐远。   而梁山伯则是坐上了牛车,让四九驾驭着,跟在其后,直到前行了二十余里,来到了一处道旁的亭中,终于见到了谢安和郗超。   梁山伯下了牛车。   来到亭中,就见周遭有着一座小小的池塘湖泊,此时清风阵阵,垂柳摇曳,水面泛起涟漪,景色很是怡人。   三人便在亭中,一边吹着风,一边说话。   谢安说道:“山伯,红薯之事我已经转告了嘉宾……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要亲自与桓大司马面谈,所以关于你入西府之事,尚且还需要等待一方!”   闻言,梁山伯拱手道:“安石公所言,晚辈明白……晚辈便在山阴等待便可。”   谢安点了点头。   而这时郗超开口道:“山伯,你我一见如故,三年前在小舟之上我便想将你引入西府,可惜你外出游历,却是不得而成!”   “我本以为今后你我二人便没有共事之机会,未曾想居然还有这般际会!”   “山伯放心,等到了西府,我定然会和安石公一起,为你进言征你入西府……山伯有经世之才,若能得你相助,何愁大业不成?”   听着这话。   梁山伯拱手行了一礼,道:“如此,便多谢郗参军和安石公了!”   郗超和谢安都是点点头。   随后他们又与梁山伯闲谈了一番,便就此分别。   梁山伯站在亭中,目送着二人上了马车,扬尘而去。   ……   ……. 第101章 山阴养望,再逢陈师!(第1更求订阅)   自从送别谢安后,梁山伯的生活便恢复到平静之中。   红薯已经被谢安和郗超带了五十斤,他们将持此献给桓温,同时为梁山伯进言,征召入西府。   对于最终的结果如何,梁山伯其实已经能够猜测一二,与他所筹谋的计划应该没有差别。   而他如今在山阴,所能做的便只有一点。   那就是等待!   在山阴县,继续蓄养声望,轻易不抛头露面。   此外,尚且还要招收一些士族子弟以及寒门子弟。   士族的子弟可为他带来助益和力量。   这位士族出身的子弟,便打上了梁山伯的标签,从此一荣俱荣,一损俱荣。   而他背后的士族,更是会与梁山伯交好,为他扬名。   不过。   哪怕是士族子弟,也并非就来一个招收一个。   同样要看品行、悟性。   若是品行悟性不够,自然就将其拒收。   而寒门的子弟,之所以招收,主要也是为了寻找在野遗才。   寒门固然难处贵子。   但天下士族才多少?寒门庶族又有多少?   在这么庞大的基础上,总会涌现出一些真正的英才来。   更重要的是。   寒门子弟在这时代难以出头,而梁山伯一旦将其收为弟子,便能得其忠心——   以梁山伯时至今日的声望和地位,任何寒门子弟能够拜入他门下,便等同于一步登天。   这样的知遇和赏识之恩,哪怕是肝脑涂地都难以偿还。   换句话来说。   只要他招收进来一位寒门子弟进来,那么此人此生将会彻底的被绑在梁山伯的身上,且忠心耿耿。   当然。   寒门子弟不能招收太多,否则的话会过犹不及。   所以每一个寒门子弟,都要优中选优,选择最为聪慧,同时品德操守也都让人很是满意的。   唯有如此,方能不会辜负他的企盼。   而自从谢安离去之后,就陆陆续续有着不少士12子而来,想要拜入梁山伯门下。   其中有士族出身,也有寒门出身。   而在如此严苛的条件下,梁山伯也已经收到了十三名弟子。   这十三人中,其中有八人是记名弟子。   剩余五人,则是已然入门。   这五人中,都是当初梁山伯负笈远游时,跟随在他身后的士子,其中出身颍川荀氏的荀籍便赫然在列。   荀籍乃荀蕤(rui)的独子,乃是颍川荀氏的嫡支。   荀蕤乃是如今建康朝廷的大臣,被封为金紫光禄大夫荀崧的儿子,北中郎将、徐州刺史荀羡之兄。   起家秘书郎,稍迁尚书左丞,仪操风望,雅为简文帝所重。   值得一提的是,去岁朝廷讨论平蜀之功,欲以豫章郡封赏桓温,荀蕤止封,朝野上下都为之侧目。   然后……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荀蕤被免去了建威将军、吴国内史的官职,然后被打发到了东阳太守。   颍川荀氏,在汉时可谓是声名赫赫,乃天下名门。   荀籍八世祖荀淑,为汉朗陵令,汉顺、桓帝时之名满天下的大儒。   七世祖荀绲,为汉济南相。   五世祖荀彧,为汉尚书令,侍中,光禄大夫,魏武谋臣,追赠太尉。   一直到东晋,仍旧显赫。   但相比较起汉时的威望而言,就稍显不如。   尤其是如今的荀氏主脉,只剩下荀蕤尚且还在活跃,其余人的成就大都不值一提。   虽说荀蕤的弟弟荀羡,目前还是北中郎将、徐州刺史,但独木难支。   终究还是失去了往昔的辉煌。   荀氏也着急寻找助益。   适逢此时,梁山伯远游,被荀籍所注意,然后被其学问所吸引,便跟随在其后,到得梁山伯悟道大成后,荀籍更是跪伏拜师。   此事被荀氏知道后,可谓是十分大喜。   梁山伯出身的山阴梁氏虽然不值一提,但他本人却已然成为当世圣贤,开创一门学派,为世人所尊敬。   日后必将开宗立派,门生故旧无数。   荀籍拜入门下,成了梁山伯心学的大弟子,且先不说继承圣人学问的大弟子身份,梁山伯的人脉圈,也是荀氏颇为需要。   故而在事后。   荀氏特意派人前来,送上丰厚的束脩贽见之礼,作为荀籍的学费。   梁山伯在沉吟之后,也就将其收下,并且当众将之列为入室弟子。   除了荀籍对心学确实颇有研究之外,更因为梁山伯也看上了荀氏的力量。   荀氏如今虽在朝中力量不足,但毕竟是数百年世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身为荀彧的嫡系子孙,但凡自报家门时,说一句荀令公后裔,谁人不肃然起敬?   更不要说。   荀籍对待自己甚是恭敬。   且他自己的悟性也颇为不错,性格也沉稳,能踏实的做学问。   或许他身为心学大弟子,并不能很好的将其发扬光大,但绝对能够将其很好的继承下来。   而梁山伯所需要的,便是如荀籍这样的人。   此外。   其他的入室弟子中,也都是此前便跟随着他的士子,全都是士族出身。   而刚刚招收进来的八名记名弟子中,五人是士族出身,最后三人则是寒门,各个都极为聪慧。   在梁山伯看来,无论是资质还是悟性,都是一时之选。   若得好好培养一番,日后定能独当一面。   他们对于自己能够拜入梁山伯门下,也是极其的惊诧和难以置信,但紧随其后则是欣喜若狂,对于梁山伯所传授的学问,可谓是如饥似渴的汲取着,不敢有丝毫懈怠。   哪怕梁山伯的其他士族子弟们晚间休息或者打算外出踏青时,他们也不放过丝毫学习的时间。   而这样的状态……   其实就是寒门子弟中,绝大部分有上进心的常态。   寒门上进艰难。   若想定品,就要付出比士族子弟成倍甚至是数倍的辛勤。   而伴随着梁山伯的弟子越来越多,传授心学的学问也越来越精深,他的声望也在急速的增长着。   最直接的体现便是。   现今负笈远游的年轻士子,若是来到会稽郡,必然会来到山阴拜访一番,希望能得到梁山伯的点评。   但凡谁能被梁山伯夸奖一番,也会登时郡内扬名。   此外。   今年定品,会稽郡太守也派人来问,是否要担任郡内的小中正。   在接到这个消息时,梁山伯可谓是颇为感慨了一番。   遥想三年之前。   他还是一个在定品之前紧张的士子,而今转念间,却已然有资格担任小中正,决定其他士子的命运和未来。   小中正是一个颇为清贵的事情,一般都是选择当地名望之士。   而中正在雅集上所选出的士子,一般也都与本届的士子有着半师的名分,可以说好处颇多。   但梁山伯想了想后,还是决定拒绝。   他虽然现在有资格担任中正官。   但终究还是年纪尚浅。   固然无人会说什么,但私下定然会鄙薄之。   况且。   即便是担任小中正,也无非就是挑选会稽郡内的士子罢了——他现在与会稽郡内的士族,大都私交甚好。   没有必要做这个事情。   而且以他的年纪一旦担任小中正,必然会成为众人目光注视的焦点。   稍有出现差池,对自己的清誉都是一股莫大的损失。   正如谢安所说。   他现在所需要的是安静养望,减少抛头露面。   可以自己在家里写一些文章歌赋,或者邀请士子来家小聚,但如非必要,尽量减少在外面的大规模聚会。   这其实就有些类似饥饿营销。   越是名望大,就代表着别人希望能够见到你。   而别人越是见不到你,你的名望就会越来越大。   所以。   梁山伯在这段时间便一直都沉下心来,安静的教授学问,同时去写自己的著作。   古来三不朽,立言、立德、立功。   梁山伯此前所写的《洞见玄心》终究只是一个清新的散文,算不得真正的学术著作。   而梁山伯如今既然已经开创新的学术,自然要留下自己的文章,以传后世。   值得一提的是。   他所编撰的三十万字医典,也已经在诸郡流传。   据说甚至都已经传到了建康的太医院,许多太医在见到这本医典时,都惊为天人,言及这本医典的出现,可谓是为后世医者开了大道。   也因此,梁山伯在杏林中,有了医圣的名号。   ……   这一日。   梁山伯正在习练书法,却忽然看到四九走了进来。   见到梁山伯后,并未立刻冒冒失的说话,而是站在一边束手而立,静静等待着。   这三年的学堂经历,让四九也静下心来,变得沉稳了许多。   等到梁山伯一篇大字写完,四九这才开口道:“小郎君,陈师草堂派人过来了。”   闻言,梁山伯顿时面露诧异之色。   陈师草堂?   这不是教授他儒学的陈道元陈师所住的地方,怎么会突然派人来?   莫非……   是陈师回来了!   梁山伯忽然想到了这种可能,于是连忙说道:“人在哪里?快带我过去!”   “就在正厅内……”   说着,四九便引着梁山伯朝着正厅而去。   很快,梁山伯便来到了正厅,正好见着陈师草堂内的那个老仆人站在堂内。   见到梁山伯后,老仆当即便拱手行礼,然后直接说道:“小郎君,老爷回来了,派我来给你传句话,若是有时间,可以过去看看。”   “陈师当真回来了?!”   梁山伯很是惊喜。   随后说道:“拜见陈师,哪里还需要有暇?这便过去……四九,快去备车!”   “是!”   四九答应了一声,随后便急匆匆朝着外面而去。   “老丈,随我共乘一车回去吧。”   梁山伯问道。   “不了不了……老仆何德何能可以与小郎君同乘一车。”   老仆连忙摆手,又道:“何况老仆来时也驾了牛车,若是不将车赶回去,老爷出门可就要步行了。”   闻言。   梁山伯点了点头,也就没再多言,只是叮嘱了一句,让他回去时小心,然后便急匆匆的望着院门口而去。   看他的脚步,竟是显得颇为急促。   片刻之后,一辆牛车在四九的驾驶下,载着梁山伯朝着县城之外而去。   城中一路畅通,只是到了县城之外460却因为道路有些坑洼,故此难以行走。   好在牛车缓慢,梁山伯倒是并不觉得有颠簸。   但这刻他却觉得牛车太慢了也不好。   自从三年前回家过年时,没有得见陈师,至今已然有接近四年的时辰未曾和陈师相见。   陈师虽说并不出名,但品行操守俱是上佳,可谓是真正的儒士。   如清清明月般,令人心生敬意。   在梁山伯和陈师相处的这段时间内,他能清楚的感受到陈师对自己的爱护和期许——对他而言,这世上对自己好的,除了母亲梁王氏之外,便是陈师。   而他对陈师也是如此。   在梁山伯的心中,即便是如今的玄学老师,孙绰孙师都比不过。   四年未曾相见。   梁山伯自然是极为焦急。   但再是焦急,终究也不能跨越距离和时间。   伴随着牛车辘辘前行,沿途偶尔会途径一些民居,远远望去,那些村庄里房屋错落矗立,农田井然有致,阡陌交通,鸡犬相闻。   一片田园之象。   随后。   牛车前又过了竹桥。   这座桥,便是当初梁山伯第一次和谢安和许询相遇时的地方。   不知为何。   当他经过这里后。   原本焦急的心情,竟是忽然之间安静沉凝了下来。   又是小半个时辰。   牛车终于来到了一处小湖边。   这处小湖的四周并无其他住所,唯有一栋小院,靠着湖,安静的矗立着。   走到小院之前,站在门扉之前,本来还心情急切的梁山伯,不知为何,竟是忽然有些迟疑。   这当然不是近乡情怯。   更类似于和家人分别许久后,有些不敢与亲人相逢的紧张感。   按理来说。   这四年间,他已经算是衣锦还乡——   九品官人法位列一品。   名望江东,成为顶尖名士。   开创心学,收了十余弟子,天下士子敬仰之。   他已然有了比之陈师大许多的成就,足以挺直腰板。   但……   梁山伯仍还是紧张。   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轻轻的抬起手指,在门扉上敲响。   片刻后。   屋内传来一道声音:“何人来此?”   话音落下后,没多久,一名身着青衫,头戴方巾的儒士从屋内走出。   这道身影是那么的熟悉。   当他出现的刹那,梁山伯第一眼便认出来。   此人——   赫然正是一别四年的恩师。   陈道元!   ……   ……. 第102章 道左遇劫匪,原是青史留名孙无终!(第2更求订阅)   “弟子,拜见恩师。”   屋内。   师徒二人相对而坐。   在度过了最初相见时两人的激动后,此刻都稍稍按耐住内心的喜悦,得以在草堂内坐下来静静的闲聊一番。   陈道元望着跪坐在自己面前的俊美少年,脸上不禁露出一抹欢喜。   一别四载。   他的这位弟子比当初印象中要更为出尘,潇洒从容、俊秀飘逸,郎朗如日月入怀般,望之心喜。   他亲自搀扶着梁山伯起身,然后说道:“山伯,你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当年为师便知道你一定能有出息,果不其然,短短几年便已经名扬江东之地,成为顶尖名士……为师真替你感到高兴。”   “全赖陈师栽培……若非陈师悉心教导,梁山伯又岂能有这般成就?”   梁山伯恭谨的说道。   如谢安、许询、刘恢,甚至是自己的玄学老师孙绰,或许都带着一些功利性的心思去结交。   但对于陈师,他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而且没有其他任何的想法。   纯粹只是被陈师高尚的品格所折服,然后又因为陈师对他的照料,而生出依赖和好感。   又如伯牙之于子期,管仲之于鲍叔牙。   他与陈师之间,真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听着梁山伯的话,陈道元不由摇了摇头,笑道:“我可教不了你这些大学问……这都是你的勤勉和悟性,才能让你有着这般成就……如今你已经出师,还开创了自己的学问,却记得能来看我,为师真是高兴。”   “哪怕现在去死,都算是了无遗憾了——毕竟,等到了下面,老夫也能吹嘘自己教出了一个圣人弟子。”   见状。   梁山伯再次躬身俯首在地,认真道:“陈师既为山伯的老师,那便是一辈子的老师……还望陈师定要好好保重身体才好。”   “而且……”   梁山伯抬起头,笑着说道:“真要吹嘘,难道不应该在这世上,看着您的徒子徒孙们,恭敬的称呼您为圣人之师才是人生一大快事吗?”   这话一出。   陈道元先是一愣,随后却哈哈大笑。   然后一边扶起梁山伯,一边笑道:“我徒山伯,真是妙人哉……既如此,那我当要多活几年才是。”   梁山伯笑而不语。   随后,他又询问其陈道元这几年来去了哪里。   毕竟他离开时杳无音讯,一走便是近乎四年,梁山伯自然有些担忧。   而陈道元也没有隐瞒,直接便讲述了出来。   原来自从梁山伯离开后,陈道元也就在随后接到了他一位远在建康的亲戚来信,邀请他前去小住一段时日。   陈道元在山阴也就梁山伯这么一位弟子,而今梁山伯既然走了,陈道元心想着也无甚事情,索性便去建康看看,顺便也能为梁山伯提前打听一些建康的时局。   或许日后梁山伯就能用得到。   只是当他到了建康之后,还没住几日,他这个亲戚便被迁往豫州任职,陈道元也就一同前去,打算看看豫州风光。   可谁知下面,形势风起变换。   谢万与郗昙一同北伐前燕,结果大败而归,导致豫州大部分沦陷,陈道元和亲戚也就陷入敌境之内。   幸好陈道元的亲人官职并不算高,未曾引人注目,因此在沦陷后,他这个亲戚并未被清算,反倒是趁乱逃了回来。   两人一路昼伏夜出,耗时许久的时间,最终渡江归来。   结果刚回到晋朝境内,就被军士当做细作抓住,好说歹说,总算是没有给抓去当苦力。   一路历尽千辛万苦,总算是回到了建康。   陈道元也就回到了山阴。   在讲述这段经历时,陈道元虽然讲的很是平淡,但梁山伯却能从这段话中,听出其中的凶险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   陈师在这段时日内,竟然经历了这样的生死磨难——   一个早已知天命的老者,却陷入敌国境内,然后靠着智慧和毅力,从敌军的重重封锁中逃离,渡江归来后,本以为能松一口气,却又被当成细作。   虽然最后能平安的回到建康。   但这其中,定然有着无数的艰辛以及堪比九死一生的局面。   若是换做他人,恐怕早就死在半路。   但陈师,却硬生生的回到了山阴,而且若非是他主动说起的话,外人根本就不得而知。   这是怎样的心智和毅力啊!   连梁山伯听了,都不由为之动容。   同时。   心中也涌现出一股浓浓的后怕。   “好了,不用在为我担心了,我这不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吗.々。”   陈道元看到了梁山伯的表情,不禁安慰着笑道。   “幸好是没事,要不然,弟子真不知该如何面对了。”   梁山伯朗声的说道:“陈师,下次,就千万不要在做这样危险的事情了,就算是远游,也万不可渡江去往江北了。”   “就算是想去,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陈道元摆摆手道:“再过几年,就彻底的走不动了。”   说着,他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次的经历,虽然看似对陈道元没有太大的打击,但实际上定然还是对他的身体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损伤。   以陈师如今的年纪来看。   这种损失几乎是不可逆的。   如此想着,梁山伯也不由心中叹了一口气。   只能想着,回头给陈师也把把脉,开一个调养的方子,好好的养养身体。   “好了,这些不痛快的事都已经过去了,就不要再提了!”陈道元感觉气氛有些压抑,于是便摆了摆手,对着梁山伯说道:“几年不见,我们且来弈棋一番。”   “为师听说你已经有了围棋圣手的名号,但为师的棋艺也是大有涨进,且来争一番高下。”   说着。   陈道元便兴致勃勃的摆出围棋棋盘来,想要和梁山伯对弈。   梁山伯自然不会拒绝,于是便在屋内和陈师对弈了起来。   对弈一局,陈师以失败告终,但他却兴致不减,接连对弈。   一直到日暮时分,陈师这才从兴头上醒悟过来,将棋子掷入盒中,脸上流露出一抹尴尬之色,良久后,这才感慨道:“山伯的棋艺……果真令人难以揣测。”   说着,他看着窗外的天色,道:“你快回去吧,马上便要天黑了……”   梁山伯忍住好笑的心情,拱手告退。   陈道元亲自送梁山伯上车,目送着其乘坐牛车离开,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后,陈道元便转身回到了屋内。   看着桌上的棋盘,脸上露出一抹沉思之色:“山伯的棋艺怎么就增长了这么多……不行,我还是得多多摆棋才可。”   “身为老师,学问上比不过弟子,总不能处处都比不过……”   他说着。   于是便点燃了烛火,拿起棋书,研究了起来。   另外一边。   梁山伯坐在车中,想着先前离开时,陈师那纠结的神色,不由便露出笑声来。   和陈师相处时,虽然所说的话并不多,但却让梁山伯颇为轻松且自在。   就像是在自己家一样。   就在梁山伯回想之时。   却在此刻,梁山伯忽然神色一动,脸上的笑容陡然收敛,转而露出一抹冷意。   “停车!”   梁山伯对着四九低声喊道。   四九不解,但还是很快就驱使着牛车停下,然后这才回过头询问,道:“小郎君,怎么突然要停车?”   梁山伯并未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从车厢内走出来,对着前方朗声道:“这位兄台,既然跟了这么久,何不该现身一见?!”   这话一出,四九当即大惊。   看小郎君这意思,莫非是有剪径的强人不成?   此时太阳已经落山,天色阴沉黯淡了下来,星辰的光芒尚且还并不明亮,使得大地上显得晦暗不明。   四九顺着梁山伯的目光方向看过去,但却什么都看不清。   空气中一片寂静。   “若是阁下再不出现,那我可就要走了……”   梁山伯说道。   片刻后,见着来人还是不曾现身,他便让四九驱赶着车离开。   然而。   就在四九即将驱使牛车出发之时,却忽然听到一道声音自不远处响起:“慢着!”   话音落下的瞬间,一道黑影,出现在数十步外。   因为夜晚光芒黯淡,看不太真切。   只能依稀辨别出,此人的身形颇为高大,体格也很是魁梧,穿着粗布麻衣,手上也拿着一柄长刀,拦在了道路的中间。   “好叫小郎君知道,在下本想前往江州参军入伍,但谁知在路上却遭遇盗贼,使得盘缠被偷,无法继续前行,所以这才冒昧拦车,只希望小郎君能够给一些盘缠……若能准许,在下感激不尽!”   “放心,在下只为求财,绝不会为难小郎君的性命!”   那人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四九不由将目光看向了梁山伯。   梁山伯望着前方那人。   虽他藏身在黑暗中,使得常人看不清楚,但以梁山伯的目力,却能音乐看清身形的轮廓,跟能看清,其人脸上被蒙上了黑纱,似乎并不想被人看到脸。   而他虽然持着长刀,但刀却并未出鞘。   这也就代表着其人并未有杀意。   但是。   梁山伯能够感觉到,此人的实力应该很强。   虽说比之自己有所不如,但对比寻常人而言,绝对算是凶猛。   况且。   此人说话之时,中气十足,毫无任何虚与委蛇,想来也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   当初游历之时,梁山伯也见到了不少拦路抢劫的强人,但却从未有人能有此人这般气度的劫匪。   梁山伯顿时就生出了爱才之心。   在联想着对方既然是去江州参军入伍,因为他也没多说什么,直接从怀中掏出一个钱袋,在手中掂量了一番,道:“既然阁下是打算去江州参军入伍,当是一位好壮士!”   “这里有二十两银子,聊做盘缠,望壮士能顺利赶赴!”   说罢,他直接将这钱财甩了过去。   钱袋犹如劲风一般激射而出,那人眼看着一个黑影飞纵而来,眼皮挑了挑,但还是千钧一发之际,将其一把抓在手中。   只是身体,却不自觉的晃了晃。   “阁下真是好大的力气!”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仅仅只是梁山伯将钱袋甩过来的这个动作,其中所蕴含的强大的劲力,便让这人知道,梁山伯的身手也是不凡。   他知道。   这是牛车内的这位公子方他一马,因此躬身行了一礼,恭敬道:“公子大恩,在下没齿难忘!若他日相逢,孙无终必然回报今日大恩!”   说完。   他便转身想要离开。   但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却忽然被喊住。   “慢着!”   声音传来。   这位名叫孙无终的壮汉转过身来,望着梁山伯,面色不变道:“公子莫非是反悔了?若是不相信,在下可以写一个欠条……”   “非也!”   梁山伯打断了他的话,询问道:“敢问阁下可是出身晋陵郡人士?”   这话一出。   名叫孙无终的大汉愣住了,有些诧异道:“阁下……怎知我出身晋陵郡?”   梁山伯并未说话。   但此时他的脸色,却十分的怪异。   名叫孙无终。   又是晋陵郡人士。   这是遇到了一位史书记载的武将啊!   孙无终,虽说并不如谢安这些文人般出名,但他在史书上却也是被记载的一名武将。   出身晋陵,时谢玄招募勇士,组建北府军,用来对抗前秦符坚。   而孙无终同彭城刘牢之、东海何谦、琅邪诸葛侃、乐安高衡、东平刘轨、西河田洛等人因为骁勇一同被入选刘牢之被任命为参将。   曾参加过淝水之战,颇有功勋,后来被授予冠军将军、冀州刺史。   直到元兴二年时,为时任大将军的桓玄所害。   值得一提的是,当初孙无终升任将军后,后来建立南朝刘宋皇朝的开国皇帝刘裕刘寄奴,当初在刚刚从军时,便是在孙无终的帐下任军司马,因为勇猛,而被孙无终赏识。   后来,被孙无终推荐到刘牢之麾下当了参军。   也正是在刘牢之的麾下,由此展开了刘裕辉煌的一生——   刘裕自此走向巅峰,对内先是平定孙恩和桓玄之乱,随后又消灭桓楚、西蜀、卢循、刘毅、司马休之等割据势力,使南方出现百年未有的统一局面。   对外也相继消灭南燕、后秦等国,降服仇池,又以却月阵大破北魏,收复淮北、山东、河南、关中等地,光复洛阳、长安两都。   永初元年,刘裕代晋自立,定都建康,国号“.¨宋”,即位后,又派兵南征林邑国,使其全境归附,开创了江左六朝疆域最辽阔的时期,为元嘉之治打下坚实的基础。   明人李贽誉之为“定乱代兴之君”,也有“南朝第一帝”之称。   尽管,这并非是孙无终的功劳。   但实际上。   刘裕自幼家贫,若非孙无终赏识,恐怕此人也很难出头,即便出头,崛起的时间也不会这么快。   说孙无终是刘裕的恩人,也不为过。   而孙无终,虽然在史书上只有这么短短几句的记载,但能在谢玄招募北府军勇士之时,被其赏识,可见也是一员大将。   事实上,孙无终也确实勇猛非常,在淝水之战上屡获功勋,甚至累功升迁到冠军将军和冀州刺史。   能以寒门出身,出任为秩两千石的封疆大吏,主政一州,可见孙无终其人的才学和勇武,颇为不凡。 (吗王的)   没想到。   这样一员史书留名的武将,居然会和梁山伯在这样的境地下相遇。   不得不说,真是造化神奇。   原本梁山伯还想着自己若是组建私兵,当要寻找一位勇武之士,而这孙无终,不正是最合适的人选吗?   尽管他现在和自己不熟识。   但其寒门出身。   此刻正是最为窘迫之时。   若能将其折服,当不失为梁山伯的左膀右臂!   “既然遇到,那又岂能让其从眼前离开?”   心里这样想着。   梁山伯走下牛车,朝着孙无终而去,出声道:“我虽不曾去过晋陵郡,但却也有所耳闻,晋陵有一位壮士,勇武非凡,颇有名气,乡里任侠中,颇有名气,自然有所耳闻。”   听着梁山伯这话。   孙无终放下了心里的惊疑。   他躬身行了一礼,有些惭愧的说道:“不过是一些虚名罢了,今日落得这般境地……真是令人惭愧。”   说着,他便想要将银两放下,转身离开。   毕竟。   本来拦路劫财便已经让他心里颇为难堪,但想着若没有盘缠,便无法到江州参军,只能逼迫自己做出这样的事。   可结果抢劫时,还抢到了一位听说过自己名头的士子身上。   这样的羞愧,直叫他内心羞愤难安,恨不得找一块缝隙钻进入。   如何还能在这里久留?   “打扰阁下了,孙无终这边退走!”   留下一句道歉,孙无终就要羞愤离开。   但就在此时。   却听着梁山伯说道:“孙壮士若是就这般走了,江州参军,光耀门楣的想法难道要就此放下了吗?”   这话一出。   孙无终的脚步,顿时就为之一顿。   “在下梁山伯,乃山阴梁氏出身。”   梁山伯先是自报家门,随后拱手笑道:“孙壮士的勇武,在下颇为赏识……却不知阁下可愿早就一番丰功伟业?”   此言一出。   孙无终转过身来,目光看向梁山伯,脸上流露出震惊和诧异之色。   ……   ……齐. 第103章 折服名将孙无终,一剑败落!(第3更求订阅)   梁山伯这个名字,而今在江东之地已然是如雷贯耳,说无人不知不人不晓有些夸张,但但凡是个士子,但凡稍稍有所了解江东之地的名士,都会知道。   孙无终自然也是听说过。   但正是因为听说过,所以才震惊诧异——   梁山伯这样一位出身士族,又名震江东的存在,居然对他颇为赏识,而且还说出这么一番话。   这是什么意思?   孙无终想到这里,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忽然猛地一跳,他问道:“敢问梁先生,却不知……您此言何意?”   梁山伯并未回答他的话,而是自顾自道:“而今若非士子便想建功立业,就须得在桓大司马账下任职,你应当也是想去桓大司马的军帐之下,是也不是?”   孙无终点了点头。   “桓大司马重视才学之士,较为不看重出身,无论士庶只要有才能,皆可出头!是以天下寒门士族出仕,皆是以去桓大司马帐下为荣!”   “但……桓大司马既负天下之望,想要重用一介寒门子弟,也势必会引起其他士族的非议。”   “孙无终,你即便去了江州,若想出人头地,试问须得多久?”   听到这话,孙无终已然是明白了过来。   他站在原地,脸色阴晴不定。   他此次从晋陵赶往江州,便是想要出人头地,光耀门楣。   但正如梁先生所言,以他寒门出身,哪怕在桓大司马的军帐之下,想要出头,也是殊为困难。   毕竟。   去岁才刚刚结束战乱,下一次北伐,还不知是什么时候。   难道他就真的要在军队之中,蹉跎岁月,等待那一个无法预测的北伐之机吗?   一想到这里,孙无终心中便有些沉重。   他又抬头看了看梁山伯,只见着后者站在原地,身着宽袍大袖,头戴银冠,风度飘飘,仪度不凡。   就像是那些高门望族出来的士子般。   但孙无终却知道。   梁先生并非是那些只会清谈论玄的士子,他尚且还有一手颇为不俗的剑术——不说当初梁山伯在钱塘江客船上,一人一剑斩杀贼子十余人的事迹已然传遍江东。   单是梁山伯负笈远游时,多次传出他单人独剑剿灭多个山贼寨子,便可见实力不俗。   而今又是天下闻名的名儒,号称在世圣人。   可以预想的是,此人一旦出仕,必将一飞冲天,前途伟岸。   前段时间朝廷派人征召,起步便是八品国子监祭酒,七品中书舍人,秩六百石——这样的起步,对于他而言,几乎便等于是他的此生追求的终点。   既然我前途晦暗,那何不寻一位明公追随?   忽然间,他脑海中蹦出这样一个念头。   而当这个念头出现的瞬间,他就陡然眼前一亮:“是了是了!”   “梁先生也说很赏识我,再加上我曾听闻梁460先生招收了不少弟子,除了士子外,尚且还有寒门庶族的子弟,这也就说明梁先生对于寒门并不排斥。”   “若我能拜入梁先生门下……这不太可能,但……但是,若我能追随梁先生,是不是未来前途便有望?”   “而且看起来,梁先生似乎也有意招揽我……”   念及此处。   他的心脏猛然跳动了一番。   他只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是那么的荒谬。   可是……   倘若梁先生并不想招揽自己的话,为何又要对他说这些?   想到这里。   他不由一咬牙,直接上前,深深躬身行了一礼,拜倒在梁山伯的面前,沉声道:“还请梁先生教我!”   见状。   梁山伯知道时机已经成熟,因而笑着说道:“我且问你……可愿跟随于我?”   此言一出,孙无终顿时彻底确定了下来。   这位梁先生确实是想要招揽自己。   但是……   对于梁山伯的招揽,他并未有任何不满,反而还觉得很是荣幸,颇有一股受宠若惊的感觉。   毕竟。   这时代的寒门想要出头,实在是太艰难了!   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绝不仅仅只是说说。   是完全真实的存在!   一位寒门出身的士子,哪怕你才华惊人,在九品官人法中,最高也只能定为七品——这便已经是极限了。   而士子,最低便是七品。   而等到了出仕之时,差距更是极大。   士族的子弟,最差起步都是九品令吏或者一县主薄。   而士族中的优秀子弟,更是起步便是郡丞、内台正令史,甚至是太子冼马、中书舍人、诸卿尹丞、诸军长史等官职。   若是换成武将品级。   便已经是杂号将军级别。   这也就是说,士子们出仕便等同于他们这些武人一辈子拼死拼活后,所能获得的官职。   在这样巨大的阶级差异之下。   寒门子弟的存活空间实在是太小了。   想要出头,何其艰难?   是以。   对于他而言,能够得到跟随梁山伯这样天下皆知的大名士身边,还是一个莫大的荣幸。   说句不客气的话。   尽管孙无终对自己的武略颇为自负。   但这天下间,比他厉害的人多不胜数。   倘若梁山伯放出话要招募武将,天下寒门不知几多人想要投奔而来。   他孙无终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   正如梁山伯所言,就算他硬气不愿追随,非要去江州,几时才能出头?   正因如此。   在听了梁山伯的话后,孙无终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跪倒在地,感激涕零道:“孙无终,愿为明公效力,鞍(bcbd)前马后,在所不惜!”   “很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走到孙无终的面前,亲自将其搀扶起来。   仔细打量着孙无终。   却见此刻的孙无终,尚且还只是少年的模样,约莫也就才刚刚弱冠,脸庞很是年轻。   但身材很是魁梧,至少有八尺。   所用的兵刃更是一柄宽刃环首刀,往那一站,颇为威武。   梁山伯越看越是欣喜。   正所谓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这样一员大将收入囊中,比之梁山伯岁入数十万两白银,还要为之高兴。   “而今既然跟随明公,那这银钱在下也就不需要了,还请明公收下。”   这时。   孙无终将钱袋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灰,便想要还给梁山伯。   他在做出这个动作时,还颇为羞赫,显然是想到了之前不得已拦路劫财的行径,为此感到有些耻辱。   见状。   梁山伯笑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每个人都有困难之时,这钱你收下……”   听到这话,孙无终顿时脸色涨红,想要说些什么。   但不等他开口,就听到梁山伯继续道:“别着急,我之所以让你收下,便是让你知耻而后勇!”   “昔年韩信尚有胯下之辱,后来成就一番伟业。而今日之事,或许此时来看,是一个耻辱。但假以时日,功成名就之时,焉知这不是一件令人值得称道的佳话?”   梁山伯笑着说道。   而孙无终听了,也是点了点头:“多谢明公劝慰。”   他不在归还,而是就此将钱袋挂在腰间,正如梁山伯所言,他要将此放在自己的面前,时刻提醒自己。   见状。   脸上笑了笑。   然后便让四九乘着车,而自己则是和孙无终在地上步行。   他亲自抓着孙无终的胳膊,并肩而行。   如此举动,让孙无终顿时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把臂同游。   这便等于在梁山伯心中,他是将自己视为一个真正值得欣赏的人,并不只是一个单纯的武人。   这样的赏识。   让孙无终瞬间热血上涌,直欲愿为梁山伯肝脑涂地也在所不惜。   而这时,就听着梁山伯便走边说道:“你现在且先我梁氏的东山庄园暂且住下,等过些时日,如果不出意料的话,桓大司马应该会征我入西府,届时你便可随我一同前往……以你的身手,在西府定然可很快就展露锋芒!”   而听到这话,孙无终心中又是一震。   他去江州参军入伍,虽说自问武艺过人,但最多也只能从小兵开始做起。   至于入桓大司马的军府,能担任司马、参军、记室的可都是顶尖士族的名士。   诸如陈郡谢氏、瑯琊王氏、高平郗氏、太原王氏、吴郡顾氏等。   无一不是江东的顶级门阀。   这些士族子弟,只要在桓大司马的军府中历练几年时间,出来后都可成为坐镇一方的豪强。   不是一州刺史、便是一郡太守。   当然了。   普通的寒门庶族出身过去了,可能也会被征召,但无非就是做一些供人驱使的污浊小吏。   即便能有所历练,出来后也不过还是士族子弟的副手。   而以梁山伯的名望,倘若真被征召入西府,又怎可能会做这般污浊小吏呢?   最大的可能便是司马、参军等官职。   而明公若有这般权力……   念及此处,孙无终登时便兴奋起来。   他立刻对着梁山伯行礼,沉声应道:“还请明公放心!无终任凭明公驱使,必鞠躬尽瘁,为明公效死!”   这话一出,便等若是彻底定了君臣名分。   梁山伯点了点头。   随后又与孙无终一路相谈,不知不觉间,便已经到了到了东山庄园内。   吩咐一名管事打扫一个房间,随后又嘱托道:“此乃晋陵孙无终,今日投效于我,身手过人,且郑重对待,莫要等闲视之。”   管事自然是点头称是。   而这时,梁山伯又对着孙无终说道:“这段时日,你且安心住下,另外家中尚且有些护院,若有闲暇,可以将之操练一二。”   “为明公分忧乃是小人的职责所在,还请明公放心,无终定然会办妥此事!”   孙无终沉声说道。   他知梁山伯交代自己办这事,是信任,同时也是考核——看看自己是否有真才实学。   倘若只有这一身武艺的话,那自然有武将的培养之法。   但若是自己还能展露武略之才,那自然就有更好的培养之法。   听着这话,梁山伯点了点头。   而孙无终见着梁山伯没有其他吩咐,也就告辞退出,随着管事下去。   等其走后,梁山伯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孙无终的投效,总算让梁山伯最为紧缺的大将人选得以落实。   固然他现在还暂时不能被托付秘密,但梁山伯自信,能够将其掌控。   无非就是时间问题罢了。   “那么……”   “接下来便是到了施展计划之时!”   站在自己的院中,梁山伯看着夜空之景,不由暗暗想到。   ……   晚上。   孙无终躺在自己的屋内,回想着今日的经历,只感觉如在梦中一般,有着浓浓的不真实感。   先是因为走投无路,迫不得已拦路劫财,未曾想却遇到了名动江东的梁山伯梁先生,结果还被其赏识,收为麾下。   这简直就是匪夷所思。   说出去,恐怕无人会相信!   但事实,就这样真切的发生在他的身上。   这叫孙无终不由得心头一片火热。   他很清楚。   当认了梁山伯为明公之后,他未来的命运……   就将大不一样了!   怀揣着对未来的期盼,孙无终缓缓进入了梦乡。   翌日清晨。   孙无终早早醒来,洗漱之后,便拿着自己的环首刀在院子中演练了起来——孙无终虽是出身寒门,但他的刀法却颇有章法。   这是孙氏家学。   据说自三国时便流传下来,所习练的刀法更是专用于战阵骑兵之战。   一招一式,虽简单,但却是最为实用的军阵厮杀之法。   是真正经过战场习练出来的杀人之术。   此外。   孙无终还学了家传的兵法,虽说家里的兵法很是简陋。   但这时代,能识字的都不多。   而孙无终出身寒门,能识字,又会兵法,再有着这般勇武的军阵厮杀刀法,已然算是将才之种。   若能得到好的培养,日后也能成为一员大将。   正因如此。   孙无终才会对自己的武略颇为自信。   演练了一番,使得身上出了汗,孙无终便收刀。   这时便听到旁边传来一道叫好。   抬起头才看见,不知不觉间,梁山伯已然是站在一边。   见状,孙无终连忙行礼:“明公!”   “无需多礼。”   梁山伯摆摆手,笑着说道:“你这刀法颇为凌厉,已然是有了火候,若能得到真正的实战,定然很快蜕变。”   “不过……我观你这刀法似乎更适用于马战,莫非是家传吗?”   孙无终恭敬的回答道:“明公慧眼,这刀法正是在下家传绝学,自三国时流传至今,至今已然百年。”   “好刀法……你我且来试验一番如何?”   梁山伯赞叹一声,随后颇为有些技痒,如此说道。   闻言。   孙无终稍加迟疑,但随后想到传闻中梁山伯的剑术颇为不凡,因此也就点点头,答应了下来。   梁山伯让一个仆从去取他的剑器,很快,仆从便将梁山伯的长剑取来。   两人分别站定后。   在梁山伯喊了一句开始后,孙无终朗声道:“明公,得罪了!”   话音落下,他便持着刀冲了上来。   仅仅只是普普通通的一招挥砍,但却迅如疾风,快若闪电,仅仅只是眨眼间,便已然来到近前。   这一刀势大力沉。   还未曾临身,梁山伯便感觉到一股劲风扑面,刺的皮肤都生出汗毛倒竖之感。   这可谓是梁山伯自从剑术大成以来,所见到的最厉害的武人。   但比之他而言,却还是有些不够看。   只是却依然让他生出见猎心喜之感。   当下不退反进,向前就是一个冲步,长剑直接往前一刺。   孙无终没想到梁山伯居然会冲上来。   毕竟他力气很大,而劈砍又是刀法中最为势大力沉的一招。   哪怕是未经过训练的普通百姓持刀劈砍,经验丰富的老兵也需要先闪躲。   可梁山伯却是冲了上来。   这让孙无终心中有些犹豫,生怕伤到了明公。   然而。   就在他心中刚刚闪过这道念头时,却忽然感觉到头皮一阵发麻,紧接着便看到剑光一闪。   “铛!”   下一刻,只听着金铁交加之声响彻,孙无终只觉得手上的环首刀传来一股巨力,差点都无法握住。   还不等回神。   一抹深然剑光便已经抵住他的脖颈喉咙。   他能感觉到,梁山伯并未有杀意。   可当剑身落在脖颈时,身体还是本能的感受到寒冷的剑气,这让他后背登时沁出冷汗来。   “你大意了。”   梁山伯收剑,笑着说道。   孙无终却是摇了摇头,脑海中仔细品味着先前那一剑。   且先不说那快若惊雷,让他都难以看清的一剑到底是如何刺来——连剑都看不清,又如何能抵挡?   而抵挡不了,自然是一招败落,丧失性命。   此外。   梁山伯的力气也十分之大,这一点,在刀剑相接时他便感受到了。   当时他差点都没有握住环首刀,虎口都隐隐作痛。   传闻中。   梁山伯剑术无双,一人一剑,犹若神仙中人,隐隐有着剑圣之名。   当时他还不信。   梁山伯能一人一剑杀十余名贼子,固然有些实力,但也没有传说中那般夸张。   而今日见了。   虽只是一招,但窥一斑而知全豹。   孙无终可以确定,梁山伯的剑术和身手已然是此世巅峰。   能出其右者,此世怕是不超过五指之数。   如此想着,孙无终看向梁山伯的目光中,就更加尊敬。   “明公实力高强,让无终望尘莫及!”   这句话,他说的是心悦诚服。   闻言。   梁山伯说道:“无终莫要灰心,你这环首刀适用于马战,在地上发挥不出实力,等入了军阵,在战马之上方显你家传刀法的真本色!”   话及此处。   梁山伯又笑道:“且去洗漱一番,然后跟我一起去别院逛逛!”   孙无终自是应答。   ……   ……   ps:三章一万六千字!. 第104章 梁师学问,真是微言大义!(第1更求订阅)   接下来几日,梁山伯便在府中静修,读书习剑。   闲暇之余,则是去小河村看看孙无终操练的家丁和乡里任侠。   家丁则大都是奴仆,战斗力不值一提,但经过系统性的操练,若是遇到盗贼,也能有一些用处——尽管在山阴县不太可能会遇到盗贼。   此外。   自从小河村被设置了一处乡亭后,一位梁家的子弟也成为了游徼,故而手下距离了一批附近乡里的任侠。   说是任侠,但在老实本分的百姓眼中都是不学无术,只知道舞枪弄棒呼来喝去的混混。   这些任侠实力虽然也就那样,但比普通的农人却强了许多。   何况还重然诺,有侠气,易冲动,一旦能够将其收编,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稍加恩惠,便能为你抛头颅~洒热血。   而且。   他们经常在街头厮混,对于县中甚至是县外的三教九流都有所接触,能够打听到一些十分-隐蔽的事情。   这也是梁山伯所需要的。   这些任侠被聚集起来后,孙无终过去操练。   一开始他们对于孙无终还颇为不服,但孙无终终究实力强悍,虽比不过梁山伯,但对于这些游侠儿却是绰绰有余。   随着他将这些人教训了一番后,一个个都老实了下来。   梁山伯偶尔看一阵,发现孙无终的操练方法颇有章法,足以见得是有传承和真本事的,因此也就放心下来。   ……   院中。   梁山伯正在给众弟子们传授经学。   “正所谓吾性自足,不假外求,因为所有的理,天理、真理、人生的道理,都在我心里,不在我心外。”   “……理在心中,不在心外,便是心既理。”   梁山伯讲完一段。   刚准备询问,便看到一位士子皱着眉头,疑惑问道:“梁师,学生有些疑惑……倘若人世间有那么多理,我们的心都能装得下吗?恐怕还是应该向心外的事物上去寻求一些理吧!”   “就比如我朝重孝,而孝是在我们的心外,还是在我们的心理呢?”   他的话落下后,其他士子也都微微颔首,露出疑惑之色。   梁山伯问道:“我且问你,你孝顺高堂之前,可曾去向别人讨教过如何孝顺父母?”   “这自然是没有。”   这位学生摇头道。   梁山伯又问:“那你可曾问过高堂,应该如何孝顺他们?”   学生闻言,摇头道:“孝顺何须去问,身为人子用心侍奉便是。”   “这就对了!”   梁山伯笑着说道:“孝之理不在高堂身上,自然也不在外人身上。只要你真有孝顺之心,孝顺的理自然就出来了。”   “倘若这个理,真在父母或者外人的身上,若是父母仙逝,你为何还知道孝顺的这个理呢?”   “由此可知,这个理就在你心里。”   说到这里时,梁山伯似乎有些感悟,因而并未停止,反而继续说道:“至圣先师仲尼再没有提出仁这个理之前,很多人也在行仁的事情。”   “但诸生试想,如果仁这个理在仲尼的身上,那他离开我们已经很久了,我们为什么心里还有个仁的理在呢?”   此言一出。   在场诸生都是面露疑惑之色。   他们自然知道,在心学中,这便是心既理。   但答案并非仅仅只是这么三个字便可。   他们还要思考其中的逻辑和内涵。   梁山伯抛出这个问题后,就并未再多言,而是在一旁静静等待着。   没多久。   大弟子荀籍便眉头紧皱,略有些揣测的说道:“梁师想要告诉我们的是:一切我们所认为的、流传在世的理,其实都在我们心里。”   “只不过,我们并不知道,或者并未将其显现出来,只是把它变成了一种行为和言语罢了,会下意思的觉得这就是对的,然后便会这么自然的做出来了。”   “而这也就是心既理的真谛之所在。”   听着这回答,梁山伯点了点头:“荀籍所言不错。”   “还是先前的问题——为什么很多人听到一些理就觉得很对,而另外一些理便下意思的排斥,这是因为一些理和我们的内心是契合的。”   “之所以能够和心契合,便是因为我们的心中本来就有它,他本来就存在于我们内心之中。”   “所谓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因此,我的心外什么理都没有,但所有的理却都已经在我们的心中。”   说到这里,梁山伯又将话题牵引到之前的问题上,继续回答道:“人言道百善孝当先,评孝道重心莫重迹,若重迹天下无孝子……所谓无善无恶心之体,便是这个道理。”   “一切都尊崇内心的选择,若能问心无愧,俯仰天地也不假外人辞色也!”   听着梁山伯所说的话,诸生都是陷入了深思。   而梁山伯站在一边,也是感慨颇深。   古来诸位圣人,若说最为超然物外的,当属老子,而最能教化世人的,又当属孔子。   但最为让梁山伯为之钦佩的,首推王阳明。   老子超然若仙,远离凡尘俗世。   孔子太过理想,追求心灵完美。   这两者,都似人非人,令人只会尊崇,却难以亲近。   而王阳明却不同。   他学习的目的便是为了成为圣人,而且毕生都在朝着圣人之路前行。   正如每一位士子、儒生,学习圣人学问,在内心的深处,最初的理想都是继承圣人绝学。   只是普通人没有坚持下来。   或者悟性、资质不够,无法顿悟成圣。   而王阳明做到了。   他成圣了,但却让世人生出一种‘我上我也行’的想法。   正如世人一旦学到心学的粗浅学问后,便会觉得这颇似一股‘成功学’的味道,有自我催眠的作用。   便是这个道理了。   说白了,这实际上就是道和术的差别。   有人以术求道,有人以道化术。   而王阳明则是直接入道,而后有术,目的性更强。   “我明白了!”   荀籍面上露出惊喜之色,急声说道:“梁师之所以说心既理,便是因为世人将心和理分作两边,所以才会有许多的问题。就如同春秋五霸尊王攘夷,其实都是为了一己私心,便不符合天理。”   “但是有人却说他们做的符合天理,这是因为他们的心还不纯正,往往会羡慕他们的事功,只求外表做得好看,实则与自己的内心毫不相干。将心与理分作两边,就会流于霸道虚伪而不自知。” · ··求鲜花· ···   “先生是要告诉我们这个道理,对不对?”   荀籍面上露出一抹窥探了大道般的喜悦,兴奋的说道:“正如有人得了道,却坐着不动,而梁师悟道,却往天下山河处走,这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不同。只要在心上用功,不去心外求义,这才是至纯至真的王道。”   “善也!”   听着荀籍的解答,梁山伯点了点头,赞许的说道:“子籍心学,已然入门矣!”   这句夸赞,让荀籍更是笑逐颜开。   他站起身来,对着梁山伯躬身行了一礼,恭敬道:“多谢梁师传道!”   梁山伯微微颔首。   随后看了看天色,便道:“好了,今日的讲学便到此为止,诸生若有疑惑,可私下寻我,也可询问荀籍,就此散学吧……记得下次来时,将自己所领悟的写下来,呈交于我。”   众弟子闻言,都是站起身来,躬身行了一礼。   然后才缓缓退下。   路上。   众弟子结伴回去。   迄今为止,梁山伯已然招收了二十余名弟子。 .... ...... 0   其中绝大部分都是士子,寒门庶族出身,也唯有五人。   若在其他地方,士子和寒门绝对泾渭分明,但在梁山伯这里,无论士子还是寒门都是相敬如宾,融洽的生活。   这倒不是说这些士子们就真是对寒门子弟包容了,而是在他们看来,这些寒门出身的士子能够和他们一样入梁师门下学习,那自然便是有所特长,可以被他们视为是同一类人。   正因如此。   这二十余位士子才没有分成派别。   而此刻。   一位名叫岳玄之便一边走,一边沉吟着梁师在先前所讲的课程。   他是才刚刚拜入梁山伯门下,尚且还没有几日。   在心学的精研进度上,尚且还没有跟进,所以学的有些吃力。   此刻自己仍旧是未曾思考明白。   自己想了一阵,却总是觉得似懂非懂,好像把握到了,却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把握到。   学问之事,事关重大。   这让他心中稍稍有些烦躁。   但他很清楚,任何不懂的事情,都绝对不能自己瞎捉摸。   一定要学会就要询问,因此他便快步走到最前列,来到荀籍的身旁,拱手道:“荀师兄,先前梁师所讲的精要,小弟还是没有明白,可否请师兄帮忙解惑?”   荀籍本来也在思索着,听到这问,便笑着说道:“师弟何处不懂?”   岳玄之说道:“致良知这一点,到底该如何致?良知又该如何取?”   闻言。   荀籍便直接说道:“你把衣服脱了。”   “啊?”   岳玄之愣了一下,望着周围的师兄弟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不由愣在原地。   而就在他愣神之中,却听着荀籍道:“你看……这不就是良知吗?”   “我让你当众脱衣,你明知不妥,因此而犹豫,便是因为良知的影响……而今良知便在你的身上,又何必去来问我呢?”   说着,荀籍拍了拍这位师弟的肩膀,感慨道:“梁师的学问,真是微言大义啊!”   话音落下,他便袖袍一甩,飘然而去。   ……   ……厂. 第105章 谢安来信,探望谢道韫,送上助攻的谢琰!(第2更求订阅)   转眼间便已经到了六月中旬。   距离安石公离开已经有了一个多月,在这段时间里,梁山伯一如既往的家中读书习剑,教育弟子。   这日,他正在临窗读书,忽有仆人前来,递上了一封书信,言及乃是身在建康的安石公专门给他写的书信,让谢氏送过来。   听到这话,梁山伯将信接过来,那仆人便很是有眼色的离开。   窗轩边,梁山伯借着日光便看了起来。   打开信笺,但见有数张纸,写着密密麻麻的字。   并未细看内容,先看这字迹,可见随意洒脱、圆劲古雅,虽是信笔之作,但结体匀整安稳,显示书写者气优雅的情态,正是号称书品第一的谢安亲笔。   人说见字如面。   光只是看这字,便让梁山伯不由想起和谢安雅聚的时日,真是令人感怀快活。   稍稍稳住心神,梁山伯便看起了信上的内容,一字一行的品读了起来。   半刻钟后,梁山伯轻舒了一口气,将信纸放在桌子上,眼中流露出一抹思索之意。   谢安给他所写的这封信,内容很多,但大致意思其实就是告诉梁山伯,他目前已经抵达了建康,并且入了西府,成了桓温帐下的司马。   此外。   他也已经将红薯之事告诉了桓温,大司马果然欣喜若狂,而对于献上此物的梁山伯更是极为感兴趣。   谢安还将梁山伯的才学德行操守告诉了桓温。   再加上郗超郗嘉宾在一旁美言,桓温立刻表态,要征辟梁山伯入西府任参军——虽仍旧是七品,比之谢安的司马要低了一品,但桓温西府的参军之职,比之建康的七品官职,可要高贵太多。   而今天下,世人对于桓温大多心中鄙薄之。   但却都十分期望能够如桓温的西府,谋求司马、参军、室记、公府掾,属等官职。   在西府内稍加锻炼,出来后便可主政一方,最次也是尚书丞,尚书郎,或者治书侍“四六零”御史,公府从事中郎将,廷尉正等官位。   好的则是一郡太守,或者是不掌兵的刺史。   一郡太守,便是一方豪强了。   若能再进一步,成为了长官一州军政的刺史,那更是属于封疆大吏,成为朝廷上层大员。   而能入桓温帐下为参军、司马、室记的都是顶尖士族门阀子弟甚至是名士清流,其中不乏如谢安这般去时已然过了而立,甚至接近不惑的老者。   便是知天命的顶级士族门阀出身,也都为数不少。   而梁山伯如今不过弱冠年纪,一旦征辟便是西府参军,此事若是传出去,必将震动朝野,天下皆惊。   梁山伯也是甚为欣喜。   不过。   谢安在信中也说了,虽桓大司马已然决定征辟,但此事尚且不能一蹴而就,却是需要梁山伯再演戏一番。   其实就是在入西府前,把声势搞大些。   演上一出三征三不就的戏,一来为梁山伯再揽名望,二来也是让世人知道——梁山伯这位在世圣贤,在桓大司马的三顾茅庐之下,入了西府——梁山伯连朝廷征辟都拒绝,却来了我西府这里。   岂不是代表着,我桓温更受天命眷顾?   按照谢安所说,西府先是会派出一位长史来,梁山伯推辞不就。   然后再派,梁山伯再是不就。   如此两次下来。   第三次郗超郗嘉宾将亲自相邀,梁山伯这才勉为其难答应。   如此三次下来,既是成就了桓温三顾茅庐、礼贤下士之风,也能为梁山伯扬名。   梁山伯当初看史书时,便知桓温好名。   而今从其行事之中,才算是真正领教到了。   但这毕竟是互利共赢之事,梁山伯自然不会推辞。   因此稍作思忖后,便写了一封信,唤来一名仆从,将信送到谢氏,言及务必要谢氏交到安石公的手中。   做完这一切,梁山伯才轻舒了一口气,来到了院中。   此时不知不觉间,却已经是夜晚。   推窗望月,但见初升的皎月从楼廊外照进来,洒落的满室清辉。   铺在地上的栏影被室内的青铜灯的光茫模糊,微风吹拂之下,烛火摇曳,墙院角落的竹林婆娑,但却有显得一股沉静。   入西府已然是十拿九稳,而且确定是参军之职,这等若是让梁山伯的筹谋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只等郗超郗嘉宾一到。   他这真正发展属于自己势力的一步,才算是真正迈出。   按理来说,完成这样的筹划,应该让他心中高兴,但此刻却只感到一股寂寥。   他忽然想起祝英台和谢道韫两人。   祝英台自他负笈远游后,便已经回到了祝家,这段时间以来,但有闲暇之时,都会邀请梁山伯前去上虞游玩。   而谢道韫,应该其父谢奕病逝,如今还在服孝期间,梁山伯也见不到她,也不知现在怎样了。   也不知她心情是否开解些了。   梁山伯心里这样想着。   然后他便回到屋内,写了一封信,然后唤来四九,让其找个时间将信送给谢道韫。   四九自然是答应下来。   然后竟是当晚便出发,借着月色星光赶路,一路将信送到了谢氏东山湖庄园——自从谢氏渡江后,祖宅便搬到了这里。   而谢奕病逝后,自然就埋在了祖宗所在的山中,谢道韫和其弟谢玄便在这里搭建草庐,服孝三年。   至今已然快要服孝期满。   草庐之中。   谢道韫和谢玄正披麻戴孝,在室内静坐,为其父看顾香火。   这时,忽有一名谢氏的仆役轻手轻脚的进来,跪伏在地,低声道:“道韫小娘子,梁氏梁先生送来一封信给您。”   这句话一出,正在静坐的谢道韫和谢玄登时便是一愣。   梁氏能称得上先生的,唯有梁山伯一人。   正因如此,两人不由对视一眼,随后谢道韫说道:“且将信给我。”   谢道韫接过信,只见着信上寥寥写着几行字。   用的是如今风靡江左的瘦筋体,笔锋清瘦,舒展劲挺,至瘦而不失其肉,颇为赏心悦目。   仔细一看,便看清信上内容:   “山伯白:   升平四年六月十五日夜,解衣欲睡,月色入户,欣然起行。但见庭下如积水空明,水中藻荇交横,盖竹柏影也。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去日拜访,欲要手谈一局,还望勿怪叨扰。山伯顿首。”   望着这信和信上的内容,谢道韫一时痴愣。   而旁边的弟弟谢玄却是目光扫视了过来,见着信上内容,不由啧啧称奇:“山伯兄真是才行高隽,令人敬佩,仅此一信,便可见风骨气度。”   “至于这字,都道梁山伯字品可列一品,几与书圣比肩,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谢玄还在旁边赞叹有加。   他虽是谢氏子弟,学的也是谢安的行书,但此前在见过梁山伯的瘦筋体后,便颇为喜爱。   私下也曾临摹过,至今已然临摹了两三年时间,自诩颇有火候,哪怕是在如今江东所有学瘦筋体的士子当中,也可称为前列。   但今日见了梁山伯这位首创瘦筋体的书法大家,才知什么是真神韵,真风骨。   一时间不禁见猎心喜,便打算将信拿过来,仔细欣赏一二。   然而。   他刚做出取信的动作,便看到谢道韫手腕一翻,将信给收了回去:“你想干嘛?”   谢玄说道:“阿姐……我就是看看,欣赏一下山伯兄的书法。”   “这是山伯兄给我的,想欣赏自己去找山伯要去。”   说罢,谢道韫便将信小心的叠好,藏在怀中,然后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见状。   谢玄不由小声的嘀咕着:“不就是心上人的信吗,那么小气……”   他嘀咕着,让谢道韫听着,不由回头瞪了一眼。   感受着杀气,谢玄当即闭口无言,老老实实的跪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不敢再言。   但此时的谢玄却不知道,他这‘心上人’三个字,却在谢道韫心中,掀起了涟漪。   几个月前谢安在和梁山伯谋划之后,也曾和谢道韫提及与梁山伯联姻之事。   谢道韫万没有想到,三叔父居然会说出这事。   在谢道韫的心中,梁山伯文韬武略兼备,才学操行也是高洁,比之王凝之、王献之之流好了不知多远,是谢道韫心中最为适合的夫君人选。   只是她终究也是女子,哪怕有林下之风,也觉得脸色发烫。   故而只是含糊其辞说现今还要为父守孝,一切都请三叔父做主云云。   女孩子只要说出请家长做主,那便是不反对且赞同的意思。   故而听了这话后,谢安当即便心领神会,表示等梁山伯行弱冠,入了西府后,便会提起此事。   谢氏乃是顶尖士族门阀,按理来说,即便联姻,也是应该寻琅琊王氏、高平郗氏、吴郡顾氏、太原王氏这些顶尖士族。   而山阴梁氏只是末等……如今刚刚升为二等士族,但在高门豪强看来,也不过就是和寒门庶族无异,根本就没有资格联姻。   但梁山伯自身才学绝巅,已然可以开宗立派,品行操守更是令人值得称道,再加上梁氏和谢氏已然歃血为盟缔结盟约,梁山伯自然就有了和谢氏联姻的资格。   当然。   谢氏里尚且有一些人并不赞同。   诸如谢万还是持有异议。   他认为梁山伯虽个人才学不俗,但郡望家世却不值一提,与之联姻有损陈郡谢氏的声望。   但谢安终究是谢氏如今的支柱。   何况谢道韫自己也并不反对,甚至连谢玄也持有赞同期许之意。   谢氏的一众子侄辈更是人人称颂。   大势之下,谢万也没有办法,只能这样为之,只是对于梁山伯却无端由的看不上眼,处处挑刺。   这是题外话。   此刻谢道韫来到草庐的院中,想着梁山伯给他来信中的话语,不由抬起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月色如盘,高挂在空中,清冷的光辉洒落,照耀在草庐和草木之上,仿若给其披上了一层银辉。   低头看去。   但见庭院中清澈透明,可见一道道影子交错纵横,这是竹子和柏树的影子,此刻随着微风摇曳摆动,好似精怪般张牙舞爪。   但在谢道韫看来,却是充满了雅趣。   “何夜无月?何处无竹柏?但少闲人如吾两人者耳……”   “山伯兄,原来你现在是这样的想法吗?”   她心里这样想着,心里很是欢喜. ..   ……   翌日清晨,梁山伯早早的起来,洗漱一番后,便让四九驾车,载着他前往谢氏的祖地。   牛车缓慢。   不过好在路途并不算遥远,不到两个时辰,便已经到了。   却见这是一座小山,如今六月中,山中草木繁盛,诸多鲜花绽放,相映成趣。   而就在这山林草木和鲜花之中,掩映着一处简陋的草庐。   草庐不大,只有三间屋子,外面以木桩围成院墙。   牛车刚停下,谢氏的一个小僮仆便已经看到,立刻走来帮忙牵着牛车。   正好见到梁山伯下车,见状,他当即啊了一声,便说道:“原是梁先生来了……我这便去通报。”   说着。   竟是连牛车也忘了牵,直接转身朝着屋内而去。   身后的四九本来正在搬东西,感觉到牛车一晃,在看那小僮仆一溜烟跑了,不由张了张嘴,有些瞠目。   好在他还记得这是灵堂之前,因此没有喊出声来。   但憋了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冒出一句话来:“好家伙……”   梁山伯倒是洒然一笑。   这时,正好便见着谢道韫和谢玄出来迎接,在柴扉前,众人相互见礼。   “山伯兄,你来了。”   谢玄笑着打招呼。   梁山伯道:“此前外出远游,回到家时才惊闻幼度父亲之噩耗,特意来拜访一二,还望节哀。”   谢玄摇了摇头,看着四九已经将牛车绑好,因此便道:“请进吧。”   梁山伯进了草庐,先是在正堂上了香。   香案上,摆放着谢奕的灵位,香火氤氲,梁山伯郑重的行了一礼,又是拜了拜。   这时。   谢道韫和谢玄以及先前那个小僮仆都是跪伏在地回了一礼。   礼成之后。   几人移步到侧厅,主客落座后,谢玄正倒着清茶。   而梁山伯这才开始仔细看着谢道韫。   却见几年未见,谢道韫比之以往更为消瘦了一些,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是守孝清苦所致。   不过好在的是,精神却很好。   而谢道韫也感受到梁山伯的目光,虽有些羞涩,但却并未移开眼神,四目相对。   他能感觉到谢道韫眼神中的惊喜和开怀。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   也不知多久。   忽有一道声音打破了这寂静——   “阿姐和梁先生是不是在深情对视呀……”   这声音有些奶声奶气,还故意压低声线。   但在这寂静时刻,却是那么的清晰。   梁山伯和谢道韫都是回过神来,不约而同的挪开目光。   梁山伯倒是无妨,洒然的循声望去,却见说话的是先前那小僮仆,但见不过七八岁的年纪,肌肤细嫩,显得乖巧可爱。   此刻则是跪坐在谢玄身后。   他感受到梁山伯的目光注视,不由往谢玄身后躲了躲。   但眼中却露出一抹狡黠之色,显出孩童心性。   “山伯兄勿怪,小孩子胡言乱语……这是吾三叔父的次子,名叫谢琰……还不出来给你的梁先生见礼。”   谢玄解释着。   随后扯着小僮仆的衣领,将他拽出来。   那小童便老老实实的行了一礼,口中称呼着:“琰见过梁先生……”  1.3 认认真真行了一礼后,他又很是好奇的问道:“梁先生,我听说阿姐可能要嫁给你,那是不是以后你就成了我姐夫啦?”   “阿琰!”   他这句话刚出,便见谢道韫目光一瞪,又羞又怒的道:“你在胡说什么!”   “我哪里有在胡说……是玄哥说给我听的。”   谢琰噘着嘴,将火力转移到了谢玄的身上。   于是谢道韫又把目光挪转到了谢玄身上,眉毛一挑,似乎就要发作。   谢玄自小跟在阿姐身边,自然知道这是阿姐恼羞成怒的征兆,连忙解释道:“阿姐勿恼,这是谢琰在作怪,我这就去修理他……”   说着,他一把提着谢琰的衣领,一边朝着门外走去。   看样子,是打算将谢琰给修理一番。   这一情景,让梁山伯看的忍俊不禁,不由露出笑容来。   他没有想到,后来参加淝水之战,联合桓伊和谢玄击溃前秦军队,封望蔡县公,后来更是镇压孙恩起义、平定王恭叛乱,东晋大名鼎鼎的将领谢琰,此刻竟是这么调皮。   不过……   不得不说,当真是好助攻!   梁山伯目光转到谢道韫身上,却见后者此刻眉毛轻挑,露出恼羞之意。   当然。   相比较于恼怒而言,还是羞涩更为多些。   毕竟。   当着梁山伯的面,说她以后要嫁给梁山伯,哪怕是谢道韫,也只觉得脸色发烫。   感受着梁山伯的目光,谢道韫只能移开目光,看向别处,同时轻声道:“舍弟年幼,还望山伯兄勿怪。”   “当然不怪。”   梁山伯笑道:“我倒觉得舍弟纯真可爱,率性自然……日后当要有不俗成就。”   说着,他自己竟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听着这笑声。   谢道韫再也忍不住,竖眉望来,眉宇之中满是羞怒煞气。   ……   ……. 第106章 千古会稽山,顾恺之父子(第3更求订阅)   梁山伯来了之后,三人便在草庐之中辩难问玄,但大都是谢玄在说,而谢道韫却有些沉默寡言,并未有以往的清丽。   梁山伯知道。   尽管她什么都没说,但父亲的病逝,还是让她内心之中颇为难受。   为了排解她的苦闷,因此在吃过了中午饭后,梁山伯提议,带着谢玄和谢道韫去登高望远,歌咏长啸,发散心中的郁结之气。   服孝期间,并非是只能呆在草庐之中,守着父母的坟茔,终究是三年,这不现实。   只需要在三年的服孝期间,不穿花色的艳丽的服装,不参加宴会应酬,夫妇之间不要同房,也不能生孩子,戒绝酒肉便可。   其他的,诸如登高望远,或者短暂的从草庐中出去一会,散发一些郁结之气,是完全没问题的。   而之所以要守孝三年,实则是因为古人认为一个人从母亲的腹中落生,直到两岁的时候才能生活自理,再加上十月怀胎,以及坐月子的一个月,大概前后三年都是在父母的怀抱中长大的。   这三年也是最辛苦最劳累的三年,所以在父母亡故之后,子女要在父母坟边盖房守丧三年,以报答父母三年辛苦养育之恩。   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说法,就是认为人在死后的三年内是可以轮值复活的,守孝三年是为了等待亲人复活。   诸如“杜康做酒柳林醉,醉死三年又还生。”便是这个道理。   因此。   在听着梁山伯的提议后,姐弟两个都很意动。   但谢玄看了一眼谢道韫和梁山伯,还是摇了摇头,12道:“还是阿姐和山伯兄你们去吧……阿姐已经许久没有出去了,山伯兄你正好排解一番……这里不能缺人,我就留在这里照看父亲的灵位吧。”   闻言。   谢道韫看了一眼弟弟一眼,道:“也好。”   于是梁山伯和谢道韫两个人就沿草庐旁的小径,向着山林的深处方向缓步行去。   这里是会稽山,山势并不高,占地也不大,但却是浦阳江和曹娥江的分水岭,梁山伯虽是山阴县人,但也是第一次来到这座在晋朝颇具传奇的名山。   但见两边碧水绿树,映衬着会稽山,处处散发出古朴典雅的韵味。   登山之时,偶尔可见沿途的山道上,有着一些文人学士所留下的痕迹。   山中鸟鸣蝉响,但因为清凉,却并未给人吵闹之感,反而有一种愈发安静的感觉。   “千岩竟秀,万壑争流,草木蒙笼其上,若云兴霞蔚……真是好山,怪不得安石公和逸少都会来此定局。”   看着看着,梁山不由赞叹着说道。   此时是午后。   因为是六月中的夏季,阳光格外明媚,道旁的树叶和草木都生长的十分繁盛,诸多不知名的野花也是形成一团团的生长着,吐露着花蕊,争相绽放,姹紫嫣红。   适逢此刻有着阵阵微风吹来,这些鲜花和草木都随风摇摆,放眼望去,好似大地上出现了一簇簇的锦缎般。   令人心情愉快。   谢道韫闻言,不禁侧头看着梁山伯,就见午后阳光迎面映照,身侧俊美的少年,身着素色的服饰,头发以一条丝带束着。   因为是来看望她,所以穿着很是素净,但因为相貌俊美,加之五官清秀,脚下踩着高齿木屐,行走之时,一派从容气度,令人见了不由心中生出喜悦来。   她忍不住说道:“山伯以前来过这里吗?”   “没有。”   梁山伯摇了摇头,道:“说来莫要笑话我……这尚且还是我第一次登会稽山。”   谢道韫闻言,说道:“这有什么好笑话的,我来这里也不多,以前来到山阴,都是每年祭祖时,平日里也就三叔父喜欢游览会稽山……听说这里冬日时的景致最为好看,山伯若是喜欢的话,可以在冬天时过来看看。”   听到这话,梁山伯不由笑了。   谢道韫有些好奇,不知梁山伯因何发笑,因此便问了出来。   梁山伯说道:“会稽山风景虽好,但在我看来,仍不如身边人好……冬日里若是道韫愿意陪我登山,或许我才会有兴致。”   听着这话。   谢道韫有些害羞,但更多是还是无端一喜,脸颊的梨涡更是乍现但随即却又隐去,白了一眼说道:“山伯兄莫要胡乱言语。”   梁山伯笑了笑。   先前只是故意调笑了一句,但过犹不及,多说容易引人厌烦。   因此梁山伯也就不在多言,转而和谢道韫一起专心致志的登山观看风景。   山不高,这对于梁山伯而言很是轻松,但谢道韫是女子,再加上服孝三年,身子愈发清瘦,虽没有不堪风吹的娇贵,但等会稽山也将她累的不行。   因此梁山伯为了照顾她的速度,便不得不放缓速度。   有时遇到稍微陡峭一些的山道,尚且还需要扶着,其中不可避免的会遇到一些肢体的接触。   这让两人心中都有一些微妙的心情变化,但却都没点破,而是故作不知。   只是。   等到他们登山山顶时,梁山伯尚且脸色如常,可谢道韫却脸色嫣红,从脸颊一直到脖颈、耳颊,恍若云霞蒸蔚,比之春来绽放的桃花还要引人注目。   谢道韫感受到梁山伯稍稍炙热的目光,不禁害羞的挪开眼神。   但见她睫毛轻颤,望向他处。   但就在这时,她却忽然看到了什么,不由轻咦一声,道:“山伯兄快看——”   梁山伯顺着她目光方向看去,就见不远处一片青松翠柏掩映之后,竟然有着一处草庐。   而在草庐的门前,有着一口泉眼,形成溪流,朝着山下流淌。   不远处,居然还有着一处凉亭,就修建在一处山崖的延伸突出之处,与草庐、树林相映成景,看去非常雅致。   这明显不是民居。   谢道韫见了,不由说道:“我竟不知会稽山顶有了这么一间草庐……看其修建的如此雅致,想来应是一位隐士,山伯兄,不若我们去看看吧?!”   梁山伯自是应答。   两人走了过去,正准备轻叩门扉,却听着不远处传来一道大喝响起:“忒那小贼,来我住所前干什么?是不是想偷东西!”   话音落下。   一道身影便快速的朝着这边跑来,一边跑,还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木棍,一副气势汹汹的模样。   不得不说。   这人飞奔而来的架势,和那一声大喝,着实将梁山伯和谢道韫两人吓了一跳。   但等看清来人时,却又忍不住忍俊不禁的笑出声来。   只因这人大约十二三岁的模样,身穿着并不合身的青色细葛长袍,头上原本带着纱冠,但随着剧烈的跑动,却是已经松开。   身材也很是厚重,脸庞更是有些发圆,尤其是那一双眼圈,乌黑发亮,好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了一般。   “忒那贼子,还敢发笑,且看我将你二人擒下,送交官府!”   看到梁山伯两人非但没有被他震慑住,而且还在发笑。   这少年郎顿时就大怒。   但他自以为的大怒,在梁山伯和谢道韫看来,非但没有任何杀伤力,反而更显呆憨。   见状。   谢道韫更是不禁抿嘴轻笑。   而梁山伯总算是笑过头来,拱手道:“少年郎且慢,我等二人非是贼子,乃是登山望远的士子,因偶然间看到这处树林之后有着草庐泉眼,赶到雅致,想着此处应当是住着一位隐士,因460此前来拜访。”   “你说我这里雅致非常还住着隐士这话倒是不错,还算有些眼力!”   少年郎听着梁山伯的话,先是洋洋自得,随后又道:“但你二人说自己是登高望远的士子,我却不信……总不能你说什么,我便信什么吧。”   “这……”   听着少年郎这样说,梁山伯和谢道韫都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少年郎以为是梁山伯被说的哑口无言,不由冷笑连连,道:“被我说中心事了吧,哼哼……”   但殊不知。   此刻梁山伯心里想的却是:莫非这时代的小孩都是这么调皮的吗?   好在就在此时。   不远处的凉亭内却有一道声音传来:“长康……莫要胡闹!”   话音落下。   便见到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两名奴仆走了过来,其人身材清瘦,身着细葛宽袖衫,风度翩翩,望着梁山伯和谢道韫,拱手笑道:“犬子顽劣,两位勿要在意。”   梁山伯和谢道韫也都是拱手还礼,连道不敢。   随后梁山伯将他们二人之所以来到这里的原因给解释了一番。   听着这话,这位中年男子点了点头,将那少年给拉出来,道:“恺之,还不快向两位道歉。”   少年听了,却是有些不愿。   但终究不敢违逆父亲的命令,只能勉强一拱手,算是倒了一个歉。   而这时,中年人则是拱手道:“两位,在下顾悦之,相逢即是缘,不若一同入草庐一叙,也算为犬子先前的冲撞赔礼道歉。”   ……   ……   ps:今日写的稍微少了些,加在一起只有一万二,主要有些头疼,等明日看看能不能多写一些,届时多更一点。   另外,请大家多多投票支持,打赏、鲜花、评价、订阅,多谢!!!!!. 第107章 虎头虎脑顾恺之,谢道韫的小心眼!(第1更求订阅)   顾悦之?   听到这名字,梁山伯登时心中一动。   再想到先前这位中年男子喊那个少年‘长康’,他陡然间眼神有些变化,看向那个虎头虎脸的少年时,脸上露出异色来。   等双方到了草堂内,主宾落座之时,梁山伯这才拱手问道:“敢问顾先生,可是出身晋陵焦溪顾氏,如今的扬州别驾?”   “少年郎竟然知我?!”   听到梁山伯一语叫破他的名字,顾悦之显得很是诧异。   而梁山伯听了他的肯定后,当下就了然。   绝对没跑了!   顾悦之,字君叔,晋陵无锡焦溪人。   此人少有义行,与琅琊王司马昱同年,然早生白发。   后来入朝时,琅琊王曾问其故。   顾悦之对曰:“松柏之姿,经霜犹茂;蒲柳之质,望秋先零。”   这番回答,可谓是颇和司马昱之心,身为欢喜,当即将其引以为好友。   后来,殷浩北伐兵败,顾悦之抗表弹劾,殷浩亲故多谓非宜,顾悦之决意以闻,又与朝臣争论,故众无以夺焉,时人咸称之。   如今,顾悦之是扬州别驾。   当然。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儿子,名叫顾恺之!   乃是大名鼎鼎的画圣,被后人尊崇为国画之祖、山水画祖。   顾恺之博学多才,擅诗赋、书法,尤善绘画。   精于人像、佛像、禽兽、山水等,时人称之为三绝:画绝、文绝和痴绝。   谢安深重之,以为苍生以来未之有。   后人论述他作画,意存笔先,画尽意在;笔迹周密,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还把他和师法他的南朝宋画家陆探微并称顾陆,号为密体,以区别于南朝梁张僧繇、唐吴道子的疏体。   顾恺之作画,意在传神,其“迁想妙得”、“以形写神”等论点,为后世传统绘画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这样一位知识渊博而有才气,在古代画史上声名显赫画圣,居然……   是一个杠精?!   梁山伯看着仍在一边虎头虎脑的顾恺之,只觉得心里有些凌乱,再也无法直视他了。   而顾恺之这时也感觉到了梁山伯的目光,不由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然后便眼神瞪了过去。   他此时完全没有想到。   因为自己的这个举动,使得他的形象在梁山伯心中愈发崩塌了起来。   反而看梁山伯挪开眼神,还以为自己胜过了他,因此显得自得。   而这时,梁山伯则是笑道:“原是扬州别驾当面,真是失敬……在下山阴梁山伯,见过先生。”   “山阴谢道韫,见过顾别驾。”   谢道韫也是拱手见礼。   这下就轮到顾悦之惊讶了,原本他远远的看到自己儿子与两位士子争辩,而对方看去还甚是清雅从容,因此立刻阻止,防止小儿惹祸。   可谁知,这两位竟然来头如此不小。   一位是出身陈郡谢氏,拥有咏絮之才的谢氏才女谢道韫。   而另一位更是在江左名声赫赫的梁山伯!   顾悦之顿时坐不住了,忙是站起身来,再度躬身行了一礼,致歉道:“真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谢氏女郎和梁先生当面,在两位面前,却是不敢称先生……先前小儿冲撞之过,还望两位千万不要介意.々。”   他很是惶恐。   虽自己是扬州别驾。   但他无论是出身还是名气,在这两位面前都不够看,倘若对方先前真因为顾恺之的冲撞而心生恼怒,那可就糟了。   哪怕梁山伯和谢道韫都是风流蕴藉之士,非是心胸狭隘之人。   但不怕万一就怕一万。   顾恺之是他此生最大的骄傲,万不可因为这样的事情,而让顾恺之在仕林之中损害清誉。   是以此刻他显得颇为紧张,甚至有些惶恐。   好在梁山伯和谢道韫都不是拘泥之人,因而也是连声劝慰,表示不甚在意,顾悦之这才放下心来。   而顾恺之此刻也懵了。   谢道韫和梁山伯的名号他是听说过的。   在他很小的时候,便听说过咏絮才女谢道韫,当时心里还颇为向往,认为这样的女子真是令人敬佩。   而梁山伯负笈远游,云海悟道更是轰传江东,如雷贯耳。   他心里也是向往的紧。   可谁知……   自己心中两大楷模,居然被自己一下子给全顶撞了。   顾恺之此刻真是欲哭无泪。   一时间跪坐在席位上,真是坐立难安,手足无措,脸上更是表情扭到一起,看着梁山伯张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什么声音都没发出来,只能是表情纠结。   因而显得他双眼的眼眶更加黝黑,令人看去忍俊不禁。   而谢道韫和梁山伯乃至是顾悦之见了,都是不禁哄堂大笑。   梁山伯更是心中涌现恶趣味,抹着顾恺之的头,道:“长康啊长康,听说你小名叫虎头,如今看来真是虎头虎脑,和貊一般,憨态可掬。”   (注:貊就是熊猫。)   谢道韫更是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揶揄道:“处仁此言,真是妙哉。”   三人又是哄堂大笑。   只有顾恺之苦着脸。   三人都是雅趣之人,因此闲谈之下可谓是言语投机,不觉间时间飞逝。   等他们醒悟过来时,便发现日头西斜,却是已经黄昏了。   于是梁山伯和谢道韫便携手告辞,顾悦之便亲自相送,一直送到山道处,方才拱手告别。   ……   两人下山。   途中回望了一眼,发现虎头虎脑的顾恺之仍旧还在摆摆手,不禁对视一眼,皆是洒然一笑。   谢道韫更是笑着说道:“都道顾氏恺之少年多才,尤善画技,乃顾氏一杰。没成想居然这般痴憨可爱。”   “是啊。”   梁山伯笑着,道:“就是有些杠。”   “杠?”   “就是坚硬的横木……你没发现他的性格很是执拗认死理吗?这不是杠又是什么呢?”   听着梁山伯的解释,谢道韫想了想,然后便深以为然的点点头:“处仁兄的总结,真是鞭辟入理。”   梁山伯说道:“以后若是我们有了孩子,可不要生出这么杠的才是。”   听到梁山伯突然说出这句话,谢道韫一下子被惊到了。   左右看看,发现四下无人后,才又羞又恼道:“处仁兄休要胡说。”   梁山伯爽朗一笑。   没有在得寸进尺,而是岔开话题,谈起了其他。   两人就这么一路结伴而行,朝着草庐而去。   小半个时辰后,终于是到了。   在草庐门前,和谢道韫拱手道别。   本来此次前来探访谢道韫,是要与其手谈一局,但此刻天色已晚,夜里在这里也不合适,因此便约定下次有暇再来看她,皆是弈棋手谈。   说完后,梁山伯便洒然一笑,借着星月之辉,飘然而去。   而谢道韫则是就站在原地,远望着梁山伯下山离去,直至身影消失在目光中,仍旧未曾走动。   “.¨阿姐,别看了……人都已经走了。”   “在看可就成望夫石了。”   这时,谢玄不知何时出来,站到了谢道韫的身侧,望着梁山伯离去的方向,轻声说道。   “就你话说。”   这句话将谢道韫从出神中唤醒,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朝着草庐之内走去:“回去抄录《洞见玄心》一遍,要不然不准睡觉。”   “啊——不要吧阿姐!姐夫的《洞见玄心》足有三万七言,抄完的话三天都不用睡觉了。”谢玄惨叫一声:“小心下次山伯兄来了,我向他告状,说你泼辣,让山伯兄不要娶你。”   “还敢多言?抄两边!我亲自盯着你,抄不完没完。”   谢道韫的声音拔高几度。   “阿姐你也太小心眼了!”谢玄悲鸣一声,哀嚎道:“山伯兄速来救我啊……”   “你还不知道阿姐本就是小心眼?别喊了,叫破喉咙山伯兄也不会听到,乖乖去抄写,早点超写完还能早点入睡……”   ……   梁山伯在乘坐牛车回到东山别院后,便洗漱一番入睡了。   而悲惨的谢玄,却仍旧苦熬着抄录梁山伯的《洞见玄心》,浑身战战兢兢。   没办法,凶恶的阿姐就在对面虎视眈眈的盯着。   由不得他不害怕。   自打小时,他们兄妹几个人便对自己的阿姐又爱又怕,(吗王的)又敬又畏。   便是因为谢道韫除了才华横溢外,更是心眼很小,谁要是让她不高兴一时,那她就会让对方不高兴一天。   晋司空顾和的外孙张玄之,有一妹妹,因为十分宠爱,再加上他妹妹在江东也颇有名气。   但时人都认为张玄的妹妹比不上谢道韫。   张玄便对谢道韫很是敌视,只是无法从才华和相貌上攻忓,于是便拿谢道韫的小心眼来挖苦。   还有。   历史上,谢道韫再嫁到到王家之后,有一次回娘家,心里十分不高兴。于是谢安就问缘由。   谢道韫便气愤的回答道:“同一家的叔父中,就有阿大、中郎这样的人物,同族的兄弟中也有就有封(谢韶)胡(谢朗)遏(谢玄)末(谢渊)这样的人物,没想到,世间还有王凝之这样的废物!”   由此可见谢道韫的心眼和口舌,实在称不上大度。   而下来一段时日,梁山伯便依旧恢复了往常的生活。   写文、习剑、授徒。   平静而充实。   然而,这样的日子在半个月之后,便再一次被打破——   建康桓大司马派了西府一位长史而来,言及要征辟梁山伯如西府为长史!   消息一出,仕林哗然。   ……   ……齐. 第108章 谢万要见梁山伯,此子可为军中劲卒!(第2更求订阅)   西府的征辟,在仕林之中引起一阵哗然。   毕竟。   这可是桓温的西府,而今占据天下泰半势力,能入西府者,都必须是顶尖士族出身,而今却来主动征召梁山伯入西府。   这简直比当初朝廷的征召,还要令人震撼。   但更让他们震撼的,居然是梁山伯的态度——   不就!   梁山伯还是拒不出仕!   这一举动,更是让众多关注着此事的士子们纳闷了。   谁也不清楚,梁山伯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朝廷征召不就,西府征召也不就,那到底是想干什么呢?   难道就真的只是想守在山阴县内,教书育人,传下自己的道统,并无其他大志了?   他们猜不透。   但这并不妨碍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西府又一次派人前来,言及要征辟梁山伯入西府任征西椽,但梁山伯依旧不从。   接连两次拒绝。   让不少人都对梁山伯大为敬佩,一时间名声轰传,再次席卷整个江东之地。   时人皆是称颂不已。   而就在外界对此交口议论时,处于风口浪尖的梁山伯,则是和往常一样的生活,甚至还更为低调了起来,连带着外出游玩都少了许多。   不过对于和谢道韫及祝英台同游,却是一次没少。   偶尔去上虞,在曹娥江附近与祝英台游览,获得去会稽山,与谢道韫望远登高,以及弈棋手谈。   日子过得倒也充实快活。   只是却在七月中旬时,梁山伯在和谢道韫再一次游玩,即将分别之际,谢道韫却和梁山伯提起了一件事——   谢万想要见梁山伯一面。   得知此事,梁山伯万分诧异。   谢万自从北伐兵败之后,谢万被贬为庶人,先是回到建康修养,后来身体愈发不好,因此便回到了山阴静养。   而梁山伯也知道谢万看不上自己,谢安再离去时,虽提及等谢道韫服孝期满便商议婚事,但谢万却一直阻止,只是碍于谢安的权威,再加上谢氏子侄辈也都赞同,因此这才作罢。   但在梁山伯想来,谢万应当是仍旧看自己不顺眼,可谁料此刻却主动要求见自己。   似乎是察觉到梁山伯的诧异,谢道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四叔父自从回到山阴后,身体便越发差了,虽然一直调养静修,甚至还专程差太医署的太医来调养,但却一直都不见好转……北伐兵败,四叔常常自怨自艾,或许也正是因为郁结之气沉于心中,身体才不见好转。”   “太医院说若是无法排解,恐怕四叔父时日无多……”   说到这里时,她情绪有些低落,道:“四叔父其实对你并无恶意,只是一直没463有见过你所以才有一些误解……其实四叔父人不坏,只是性子太过偏执,有些眼高于顶,但只要才学能使他敬佩,他态度会很好的……”   “先前他阻止我们之间的……”   联姻两个字,她终究是有些不好意思说出来。   是以直接跳过了这两个字,然后露出期盼之色,道:“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如果可以的话,与我四叔父见一面,他定然会释怀的。”   听到谢道韫的话,再看着她那期盼的神色,梁山伯不由的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并未真的将谢万对他的不屑放在心上。   正如谢道韫所言。   谢万在历史上并不是一个恶人,实际上他少时便才器隽秀,只是有些喜好炫耀罢了,加之有些偏执,因此在器量上显得并不如他几位兄长。   但实际上。   抛开刚愎自用和好大喜功之外,谢万也算是一个真性情之人。   尤其是梁山伯陡然回想起,似乎谢万在被贬为庶人后,便郁郁寡欢,最终在升平五年,朝廷将要将其起复时,却病重身亡。   而今已然是升平四年的下半年,按照历史进程,此时的谢万应当已然是病入膏肓……   而他现在忽然想要见见自己,或许便是想在他生命的尽头,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谢道韫的一生良人吧。   如此想着,梁山伯莞尔一笑,执着谢道韫的手,笑着说道:“不要担心!我并没有真的放在心上,他终究是你的四叔父,我又岂能和他成为仇人,难道在你心中我就是这么小心眼的人吗?”   “放心吧!明日我便去谢氏拜访万石公……”   说到这里,梁山伯还故意洋洋自得,道:“以我的才学,定然能马到功成,将四叔父折服,对我顶礼膜拜,赞叹不绝!”   “自恋。”   闻言,谢道韫瞥了梁山伯一眼。   但她心里的郁结终究还是被排解出来,因而看起来高兴了许多。   又是和谢道韫闲聊了一会,梁山伯这才拜别离开。   回去的路上,梁山伯从牛车的窗户里,能看到谢道韫仍旧还在路口注视着他,目送他离去。   这让梁山伯不禁心中涌现一股暖流。   她真是一个极好的女子。   以前梁山伯在诵读史书书,读起谢道韫的故事时,便只觉得这样的一个女子,在东晋这个时代,真真是将魏晋之风骨,“真名士自风流”演绎的淋漓尽致。   后世历朝历代以来,更不知有多少人艳羡谢道韫的风骨。   诸如曹雪芹所写的《红楼梦》,梁山伯不知道林黛玉姓林,是不是取自谢道韫的“林下之风”,但林妹妹出场的判词里的有一句“堪怜咏絮才”,可见作者对谢道韫的推崇。   除此之外。   《三字经》中说:“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把谢道韫和蔡文姬齐名。   《隋书·经籍志》载有她的诗集几十首,《艺文类聚》保存其《泰山吟》和《拟嵇中散咏松》两首诗,《全晋文》收其《论语赞》……   除文采之外,武略也是颇为不俗。   孙恩叛乱时,贼兵冲至城内,时史书记载:“凝之妻谢道蕴,弈之女也,闻寇至,举措自若,命婢肩舆,抽刀出门,手杀数人,乃被执。”   可见勇武。   当时梁山伯就在想。   这样的一位奇女子,在这世上有谁能配得上她呢?   他仔细想了想,便觉得这世上恐怕只有谢道韫她自己才能配得上自己。   而当梁山伯真正见到谢道韫时,那明圣湖畔的初识,再到东山别院的一见钟情,直至山阴县上元节的灯会中,众里寻他千百度的蓦然回首,谢道韫身在灯火阑珊处的回眸……   随着了解愈深,梁山伯更是愈发深爱。   他逐渐了解,原来谢道韫也并非如史书上记载的那么完美,她也又小性子,她也会小心眼。   她会哭,会笑,会闹。   会翻白眼,会喝斥训骂,也会纵酒高歌。   她一个普通的女子。   但她却又并不普通。   最起码,在梁山伯的心中,无论他的心情会怎样,在看到谢道韫时,总会感觉天地为之一宽,日月也随之高悬起来。   这位出身陈郡谢氏的姑娘。   就仿佛从林间走来,逐渐朝着他靠近,谈笑洒然,疏朗不羁。   梁山伯很清楚——   此生,他都无法离开这个女子。   而且。   他们也永远无法离开。   只是……   梁山伯内心很纠结的一点是,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和祝英台的事情?   又该如何跟祝英台,解释自己跟谢道韫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梁山伯就忍不住摇头叹息。   且先不说这两个女子是否愿意共侍一夫。   即便他们当真愿意。   陈郡谢氏和上虞祝氏都不会同意。   哪怕是梁山伯,也绝无可能。   此时梁山伯很是庆幸,幸好桓温快要征辟他入西府。   否则的话。   真要谈婚论嫁起来,一旦被两人得知对方的存在,真就是修罗场一般了。   而入西府的这段时间内,婚事就要暂时搁置,他也可以徐徐图之了。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梁山伯感慨着,长吐出一口浊气。   ……   翌日。   梁山伯沐浴更衣,准备前往谢氏府邸。   因为四九今日身体不适,侍奉孙无终来向梁山伯禀报操练的结果,得知此事后,便自告奋勇,决定为梁山伯驾车。   牛车辘辘,一路行到陈郡谢氏的府邸。   此时谢氏早就得知梁山伯将在今日拜访,故而门口已经站着仆役,在见到梁家牛车停下后。   一位仆役前来帮忙牵着牛车,而另外一位仆役则是回转到府内通报。   梁山伯刚下车,便看到一位谢氏的大门洞开,一位相貌风度皆是不凡的少年郎,正在门口等候。   看到梁山伯后,这位谢氏少郎当即躬身行礼,言语恭敬的说道:“在下谢韶,见过梁先生……因家父身体有恙,因而由我来迎接梁先生,还望勿要介意。”   听到这话,梁山伯不由笑道:“传闻谢氏诸子最优秀者,为封、胡、羯、末,而万石公之子谢韶居其首,由你来迎接,我又怎会介意?”   听着梁山伯的夸奖,谢韶微微一笑,又是躬身一礼。   随后退后一步,肃然的道:“还(bcbd)请梁先生入内,家父已然在厅中等待!”   梁山伯微微颔首,于是便在谢韶的引领下,径直入内。   此时。   正厅之中。   室内被点上了檀香,又有帷幕垂落,幽静雅静。   一名脸色苍白的老者正坐在厅中主位上,却见他身形清瘦,五官瑰奇,身披鹤氅、手执铁如意,神情有些懒散,带着一抹疲倦之色,正跟几位山阴各地的士子闲聊着。   而就在此时。   他们忽然感觉心有所感,下意识看向门口。   透过厅内,就见着不远处一名青年士子,在谢韶的带领下,朝着这边走来。   但见这青年,身着宽袍大袖,头戴黑纱小冠,脚踩高齿木屐,面如冠玉,步履从容,行走之时,袖袍飘飘,一片泰然气度,带着如沐春风之感,又有端谨持重之气,令人望之不由心下肃然,为之起敬。   此时临近午时,橙色的阳光洒落下来,落在院中,也落在青年身上,恍若蒙上一层灿烂霞光。   青年士子来到厅门口,当中褪下木屐,只着足衣入内,来到厅内后,施施然拱手行礼,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泰然自若的笑道:“在下梁山伯,见过万石公,见过诸位。”   不得不承认。   梁山伯能江左闻名,声名赫赫,除了才学德行俱是兼备外,更有着气度和相貌加成。   正如此刻。   梁山伯在众人注视下,施施然走来,携带神秀气,裹挟清朗风,恍若谪仙临凡,令人目眩神迷,几乎无法抑制。   谢万虽然一直对三哥谢安将谢道韫嫁给梁山伯有所异议。   但那只是因为梁山伯出身家族低微,被他所看不上眼,认为梁家联姻,会有损陈郡谢氏的郡望。   但对于梁山伯的举止风貌,他却是挑拣不出丝毫瑕疵。   甚至内心之中都在忍不住的赞叹。   “人皆言山阴梁先生才貌无双,才华自不必说,已然轰传江东,人尽皆知,而今这仪表风度更是不输卫玠、潘岳,真真是得天所眷,令人心下艳羡。”   如此这般想着。   谢万站起身来,将铁如意放在案几上,然后略一拱手道:“梁先生到了,快请入座吧。”   在场的其余士子们,也都纷纷站起来,对着梁山伯拱手行礼,齐声颂念梁先生。   而今梁山伯虽然刚及二十,尚且年轻,但因为才学令人侧目。   江东士子们已然是不能等闲视之。   连谢万这样成名已久的前辈都不可轻视之——还放下铁如意拱手行礼。   莫说他们这些年轻一辈的士子了,若不见礼,那就相当于普通的士族子弟见到了谢安、王羲之而不打招呼般,属于无礼的表现。   要是被人看到了,说不定就要在私下传:此人放浪不羁,目无余子等等。   放旷。   对于天下闻名的名士清流而言,是美名佳话。   但对于尚未出名或者是学儒的士子而言,便是放浪形骸,举止不端。   是要被人所鄙夷不屑的。   说白了。   其实就是地位的问题。   当你能够被众人认可后,你的地位上来了,无论做什么,大家都会觉得理所应当。   但你若只是一个仕林小透明,却想和名士们一样通过某些举止想出位、出圈,那就是自寻死路。   梁山伯坦然受之,随后略一拱手还礼,然后便在一位谢氏仆役的安排下,坐在了谢万下手边的位置。   这个位置便是除了今日的主人谢万外,他的位置最高。   孙无终也是跟着坐在了梁山伯的身后。   仆役见了,于是便又在孙无终的面前搬来一个案几和蒲团。   他的体格很壮,又高又大,故而坐下后,立刻便吸引了在场不少人的瞩目。   众人皆是啧啧称奇。   毕竟。   这么高大的人,在这时代很是少见。   而谢万见了,或许是因为他曾出身军中,故而特意询问了梁山伯一句此子何人。   梁山伯笑道:“此乃晋陵郡孙氏无终,家传武艺,身手不凡……乃我门客,非等闲视之。”   梁山伯言语之中对孙无终很是重视。   但在场的其他人听了,却都不以为然。   而谢万更是略一颔首,铁如意往虎口一敲,赞许了一声:“此子身材魁梧,若入伍,可为军中劲卒。”   听着这话,梁山伯不由瞠目结舌。   原本他以为谢万能够吃一堑长一智,谁知居然还是没有受到任何教训——   当初谢万领豫州刺史,与郗昙一同北伐前燕。   结果却是兵败被贬庶人。   之所以造成这样的结果,除了谢万无将帅之才外,便是因为他恃才放旷,常常做出一副名士派头。   哪怕就算是行军打仗,也是摆出一副踏青游览的姿态,甚至还在行军途中吟啸饮酒。   对待自己军帐下的将领们也是孤傲不群的模样。   在北伐之前,需要犒赏三军之时,谢安因为担忧,因此去信让谢万给诸将动员,不求让谢万和士卒们推衣衣之,推食食之,但起码要跟他们熟悉,让众位将领们能够信服他。   结果谢万倒好。   将众位将领们召集来之后,却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终竟是挥动着如意,指着那些将领说:“诸位皆是劲卒。”   东晋的时代,武将地位极地,士子们常鄙薄之,背后将其称之为兵户。   而这些将领都是军官,称呼他们为劲卒,这便等同于是折辱。   那些将领们差点就直接在军帐里动手,将谢万给杀掉。   而在北伐之时。   谢万与当时的北中郎将郗昙兵分两路前进,谢万先遣征虏将军刘建修治马头新城,自己就亲率部众打算支援洛阳。   然而郗昙因重病发作,不得已退回彭城。   谢万却以为对方是因前燕兵强而退,于是仓卒退兵,士众哗然,结果军队就这样溃败了,谢万只能狼狈逃还。   在这期间,那些被他折辱的将领们,本来打算趁乱将谢万杀掉,幸好他们还念及着安石公在军队出发前,曾亲自抚慰他们,因此才没有兵变。   按理来说。   吃了这样大的亏,谢万应该反省自身。   可他倒好,还是我行我素……   要知道。   孙无终再怎么也是他亲自带来的人,而且言语之中也已经提及孙无终不可等闲视之,结果谢万还是这样说。   要不是梁山伯知道他性格本就如此,并非是刻意针对。   换做另一个人,早就怫然不悦,甩袖而去。   这般想着,梁山伯内心摇头不已。   “堂堂陈郡谢氏,家风素来为时人称道,怎谢万就这般孤高自傲?”   ……   ……. 第109章 梁山伯点评,谢万发病(第3更求订阅)   这些念头只在梁山伯心中闪过。   士子雅聚,无非就是谈玄论道,或是弈棋手谈。   是以谢万出题,让这些士子们辩难,至于梁山伯则是就在一边观看。   到了如今他的学识和名望,已然不是等闲年轻的士子了,不可轻~易下场。   若是下场。   等闲士子也都甘拜下风。   毕竟。   梁山伯能自创一学派,且如今心学更是轰传江东,颇受仕林追捧,可见梁山伯的学识浩瀚,谁又会不知进退-的来寻梁山伯辩难?   即便是找上来,也只是请梁-山伯点评一二。   若能得到一些赞许,那便如同被谢安、王羲之、许询、孙绰赞誉过一般,当即名传州郡,为世人所知。   简单的来说。   如今梁山伯的地位已然和同龄的士子是两个层次了。   能与他辩论者,唯有谢安、王羲之及一众名传江东的大名士才可。   至于其他雅艺——   而今世人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梁山伯琴棋书画,君子六艺,剑、茶、诗、酒等无一不精,无一不晓。   瘦筋体纯粹老练,已然隐隐可与书圣王羲之比肩。   剑术更是轰传江东,被仕林誉为一代剑圣。   而棋、茶、诗、赋、琴等诸多技艺,更是被时人称道。   这样的情况下,谁又能去自取其辱呢?   是以此刻在大厅中。   就见诸位士子谈玄论道,彼此你来我往。   而谢万则是跪坐在一旁,身披大氅,手持铁如意,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掌心,面露沉醉之色,似乎很享受这样的场景。   而梁山伯也是端谨持座,含笑倾听着。   其他的士子倒也罢了,谢万的儿子谢韶,不愧为谢氏诸子中最优者,风头甚至盖过谢玄,才学确实值得称道。   但见他跪坐在席位前,辩难之时旁征博引,语速清晰,逻辑严谨,思维缜密,加之思维敏捷、辨析锐利,对手稍有疏漏即会被他揪住漏洞,然后引经据典,从容辩驳。   因此。   几位士子很快就被他一一问住,然后纷纷败落。   转眼间,便已经是一个时辰过去。   而场内众人也都是辩论的口干舌燥,只能暂且休息,各自饮茶,聊坐休息。   这时,就听着谢万笑着问道:“梁先生,听了诸生问难,可有点评?”   此言一出。   堂内诸生都是竖起耳朵,露出倾听和期待之色。   便是谢韶也是放下茶水,下意识的端正坐姿,等待着梁山伯的评点。   闻言,梁山伯笑着说道:“万石公在此,安有晚辈评点的资格,安石公莫要取笑了。”   谢万却是摇头。   “梁先生而今名震江东,才学绝巅,如何没有评先的资格?还望梁先生莫要谦虚。”   说着,谢万侧耳,露出期待之色。   见到这一幕。   梁山伯知道无法推脱,因此便扫视了堂内一圈。   被他目光扫过之处,那些士子们都是眼神明亮,内心按捺激动——这可是而今的大名士。   得其称赞,便可立刻在州郡闻名啊!   且不提他们心中如何期待,梁山伯环顾一圈,稍作期待后,便说道:“钱塘全氏子全丰之,才思敏捷;山阴徐氏子徐彦,风神疏朗;句章许氏子许伦,言表超然;山阴……”   梁山伯一番点评,有的点评很好,有的点评则是中庸。   得到好点评的士子喜笑颜开,拱手行礼。   得到平庸点评的士子则是失望备至,但还是没有失了礼数。   最后,梁山伯的目光落到了谢韶的身上。   所有人都想知道,梁山伯这位名震江东的名士,会如何点评谢氏诸子中最为优秀的谢韶。   谢万作为谢韶的儿子,自然是最为关注。   虽面上看起来不甚在意,但实际上身体也微微前倾,流露紧张之色。   毕竟。   谢韶乃是他的大儿,是他这一脉最有前途的后辈。   而今他被朝廷贬为庶人,自己已经意兴阑珊,唯一的希望就落在了谢韶的身上,自然对他的前途很是在意。   而梁山伯作为名震江东的名士。   他的好点评或许对于谢韶的前途上限增长作用不算很大。   但绝对却可以影响着到谢韶的清誉。   面对众人的期待,梁山伯缓声说道:“谢封(谢韶)思维敏捷、辨析锐利,宏达有远略,清朗存隽永,明悟若神,可与安石公比肩。”   此言一出。   堂内众人皆是动容。   梁山伯对于谢韶的评价,可谓太过誉了。   尤其谢万,更是身体一颤,看着梁山伯,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话未说出口,仅仅只是深深看了一眼,随后缓缓点头道:“山伯此言,实在过誉了……阿封,还不拜谢梁先生?”   谢韶此刻也回过神来,立刻对着梁山伯拱手道:“穆度,谢过梁先生赞誉。”   梁山伯摆了摆手,表示无须如此。   随后众人便又开始闲谈起来。   然而,就在闲谈之时,也不知为何,谢万忽然身体一抖,脸色也变得愈发苍白起来,似乎有什么病症发作。   这一幕情况被众人看到,顿时全都懵了,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只是旧疾犯了,莫慌……”   谢万伏倒在地上,摆了摆手,让大家不要惊慌,随后又对着谢韶道:“阿封,搀扶我回屋。”   谢韶很是着急。   立刻过去将谢万搀扶起来,同时说道:“快去请郎中来。”   原本侍奉在一旁的几名奴仆立刻慌慌张张的便跑出去,准备请郎中。   但就在此时,旁边的谢万却忽然说道:“阿封糊涂……眼前就站着一个医术圣手,何须去请外面的庸医?”   “就请梁先生帮我看看吧。”   说话间,谢万勉强抬手,对着梁山伯行了一礼。   听了这话,谢韶看着梁山伯,眼中有些迟疑。   但旁边的一位士子却好似醒悟过来一般,开口道:“我记起来了,梁先生非但才学高,医术也是十分出众……据说负笈远游时,也曾以一手医术创下偌大名声。”   听到这话,谢韶也终于回过神来,又惊又喜道:“那真是太好了,还请梁先生出手相助!”   “莫要慌张……且先搀扶着万石公去榻上,我来看看。”   梁山伯点了点头,然后便和谢韶一道,搀扶着谢万朝着屋内走去。 · ··求鲜花· ···   很快。   谢万便已经躺在榻上,却见此刻他的脸色已经愈发的苍白起来,甚至连说话都费劲,气喘如牛。   梁山伯看了一眼,心中便已然有数,但为了确定,还是把了一下脉。   随后,便对着身边焦急如焚的谢韶说道:“家中可有银针?速速取来……另外,点上烛火。”   不用谢韶说话,旁边一个奴仆立刻便飞快的跑出去,没多大一会,便飞奔而来,怀中还抱着一个木箱子。   打开之后,就见着一个布囊中。   摊开,之间大大小小数十枚银针遍布其中。   梁山伯一枚枚取下银针,放在烛火上炙烤消毒,然后便一阵阵落在了谢万的各个经脉上。   他落针并不快,但却十分稳定,往往每一针刺进去,都十分的准确。   恰到火候,妙到毫巅。   很快,便已经刺进了十余枚银针。   而这时,原本还脸色苍白的谢万,已经大为缓和,不再如之前那般呼吸不上来的气喘,脸色也恢复了一些红润。 .... ......... .......   又是盏茶时间。   数十枚银针齐数刺进谢万周身的各大经脉穴位,而当他完成时,谢万也已经缓缓入睡。   梁山伯轻舒了一口气,然后又把脉一番,待将谢万的身体状况都弄清楚后,他这才站起身来。   “梁先生,怎么样了?”   谢韶立刻上前来问道。   “出去说。”   梁山伯指了指外面,谢韶自然是点头。   来到外面,谢韶便开始仔细的询问病情。   而梁山伯也是如实道:“我观令尊的身体大为空虚,且积蓄了许多毒素,再加上郁结之气积蓄体内,导致身体五脏失调,若是不加以调养,怕是时日无多……”   这话一出,谢韶顿时大惊失色。   他整个人都脸色苍白了起来,难以置信的说道:“这……怎,怎会如此?!”   他有些不敢相信。   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终究也没敢反驳梁山伯的话,只是连番的说着怎会如此。   梁山伯道:“之所以会这样,便是因为令尊经常酗酒服散所导致,使得身体一直得不到好的调养。”   “酗酒服散?”   谢韶听了更是大惊失色:“家父喜好喝酒倒是真,但服散……不可能啊!家父一直都不服散的……是了是了,定然是被褫夺了官职后,家父心中郁结,因此服散!”   “糊涂,真是糊涂啊!”   谢韶痛心疾首。   甚至都开始说起自己父亲的不对来。   他万万没有想到,父亲在北伐兵败后,居然会服用五石散!   而今江东之地,虽说有许多士子服散,但对于陈郡谢氏而言,向来是不服散。   如谢奕、谢安、谢据等人,对五石散更是不屑一顾,甚至严令不得谢氏子弟服散,一旦发现,必将严惩不贷。   可万万没有想到……   父亲居然会冒着家规的风险,沾染五石散这等害人之物!   “梁先生,您可有医治之法?”   谢韶此刻终究也没有丧失理智,看向梁山伯,长身稽首,深深拜倒,声泪泣下道:“还望梁先生出手救治!”   ……   ……厂. 第110章 五石散,孙绰登门来访!(第1更求订阅)   看着谢韶此刻一脸苍白,神情颓然的模样,梁山伯不由在心中叹了一口气。   此刻他也算是明白,为何历史上的谢万会在北伐兵败后,这么快便病逝。   罪魁祸首便是五石散!   东晋服散成风,许多士族子弟都会服用五石散。   五石散,又称之为寒食散。   其中含有五种药物,葛洪所述为“丹砂、雄黄、白矾、曾青、慈石也”,此外也有是以“钟乳、硫黄、白石英、紫石英、赤石”为配方。   尽管“五石”配方各不相同,但其药性皆燥热绘烈,服后使人全身发热,并产生一种迷惑人心的短期效应。   长期服食寒食散会导致体内燥热,严重者中毒而死,实际上是一种慢性中毒。   服食寒食散,会全身发热,所以必须要想办法散热。   于是乎宽大的袍服成为了时尚,不仅看上去飘飘欲仙,而且便于散热,清爽舒适。   不仅如此,长期“嗑药”,会让皮肤变得敏感,非常容易磨破,于是柔软的旧衣和光滑的木屐也成为了名士们的标配。   此外,要散热自然不能宅在家里,外出散步因此成了名士们最喜爱的运动之一,称之为“行散”,必须疾步行走到出一身汗方好。   但有时候走着走着,燥热难忍,索性脱了衣服,于是连裸奔也变得见怪不怪了。   其实这种散热,实际上就是排毒,通过这些方法,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排出寒食散的毒素,延缓恶果的到来。   而如果散热不当,就会五毒攻心,留下各种后遗症。“四九七”   严重者舌缩入喉、痈疮陷背、脊肉溃烂,甚至当场丧命。   可是。   此药若服用一段时间,就会上瘾,让人明知是饮鸩止渴,却也欲罢不能。   明明是一种毒物,但为何会流传如此之光?   便是因为宣扬五石散的始作俑者,是玄学大师何晏!   此人是三国时期曹魏大臣,是曹操的养子兼女婿,少年富贵,开玄学清谈之风。   他之所以服散,便是因为在他看来,服五石散“非唯治病,亦觉神明开朗。”   也就是说。   他认为吃了五石散之后会感觉神清气爽,精神极佳,思维敏捷,仿佛升仙,可以更好的展开清谈,或者纵情享乐。   而何晏可谓是当时的顶尖名士,在他的推崇之下,整个仕林中顿时便掀起一股服五石散的风潮。   结果。   服用五石散之后,以美貌闻名的何晏很快就变的十分可怕。   书上是这样记载:“魂不守宅,血不华色,精爽烟浮,容若槁木,谓之鬼幽。”   值得一提的是。   也正是何晏开创了异装癖——   此人喜欢在服散之时穿着妇人裙服,行步自顾其影,敷粉薰香,自恋到了极点。   而在何晏之后,服散之风更是流行。   诸如嵇康等竹林名士,包括皇甫谧、王羲之等一众名流,都嗜服寒食散。   而此物,一直流传到南北朝时期,荼毒甚广,遗害数百万人!   至于谢万。   兴许便是在被贬之后,于建康偶然接触了五石散,然后便抱着排解的心思服用,结果……却一发不可收拾。   如今。   他虽然服散不过两三年,但因为一直酗酒享乐,再加上被贬后自怨自艾,身体很快就垮掉。   如今,已然是病入膏肓。   哪怕梁山伯医术精湛,但此时想要挽救,也已经是回天无力。   可看着谢韶声泪泣下的模样,梁山伯终究还是不忍,于是便道:“这样吧,我书写一方,你让万石公好好服用,每日三次不断,若是调养得当,或许能延长一些寿数。”   “切记!”   “万不可让万石公在沾染五石散和酒这样的东西,否则的话,神仙难救!”   谢韶垂泪点头,表示记了下来。   然后梁山伯便吩咐奴仆拿来纸笔,写上了一个方子,交给了谢韶。   谢韶看过后,立刻便让奴仆去按方抓药。   等其走后,谢韶这才长身拜倒,深深的行了一礼,由衷道:“多谢梁先生救命之恩,此恩厚重,无以为报!”   “我等之间,无须如此。”   梁山伯拜拜手笑道。   说话间,有女婢走出来,言及谢万已经苏醒,让梁山伯和谢韶过去叙话。   于是两人便一起走进屋,赫然见到谢万已经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靠着枕头坐了起来。   看到梁山伯进来,谢万略带歉意的说道:“梁先生,多谢了……”   梁山伯笑了笑,并未言及其他,而是说道:“万石公勿要忧虑,不过一些小问题罢了,待好好调养,很快便能好起来。”   闻言,谢万摇了摇头。   “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他叹了一口气,满是悔恨的说道:“想必梁先生也已经看出来了……当初一念之差,却落得如今这个下场,虽说中途也察觉到,因此悔恨,可惜却已经沉浸太深,难以自拔!”   听到这话,梁山伯看了一眼谢韶,随后道:“正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万石公能心存此念,说明还不是药石无救……下来当要好好保重身体才是。”   “谢韶如今年纪尚浅,又如此出类拔萃,正是建功立业之机,难道万石公要让他因为你的事情而耽误了大好前程吗?!”   “就算不为自己的身体考虑,也应该为谢韶考虑一番,万石公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听到这话,谢万道:“梁先生说的是,此事过后,我定然下定决心,将之戒掉,好好调养身体,绝不会耽误了我儿的前程!”   他满脸坚定的说道。   这时代若是亲人死去,子孙后裔要为之守孝三年。   梁山伯这么说,便是告诉谢万,倘若继续这么下去,时日无多。   而谢韶正值风华正茂,难道要因为他的享乐而让谢韶在最应该奋进的年纪里,回乡守孝,枯耗三年光阴。   谢万显然也是听懂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么回答。   他们两人说话期间,谢韶就在一边侍奉着,但眼泪却一直流淌着。   其后。   梁山伯又和谢万说了一会话,眼见谢万精神疲惫,让其睡下休息一番后,这才提出告辞。   谢韶出来相送,亲自将梁山伯送到门口,目送着梁山伯坐上牛车远行后,才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   院中。   那些士子因为还记挂着谢万的身体,没有离开。   见到谢韶后,都是凑上来,关切的询问着着。   谢韶也是安抚了一番,告知他们家父只是因为郁结成疾,由梁先生开过药后,已然无甚大碍。   他们这才放下心来,然后纷纷告辞。   ……   自从见过谢万离开后,下来一段时日,梁山伯便回到了梁氏庄园内。   值得一提的是。   他的免状终于是下来了。   从建康送了回来。   而送来免状的人,则是让梁山伯颇为诧异,却颇为惊喜——   “孙师,你怎么来了?”   正在院中习剑,却被奴仆告知,一位老者来寻访他,梁山伯过去后才发现,原来这人竟然是自己的老师,孙绰!   当下便是喜出望外。   直接便在门口,对着孙绰恭敬的行了一个大礼。   “怎么?不欢迎老夫来吗?”   孙绰含笑说道。   “孙师说笑了,您能来,山伯真是喜不自禁……孙师,还请快入内!”   亲自迎着孙绰进了梁府,来到了主厅之中。   分别落座之后,孙绰打量着梁山伯。   却见自己这位弟子,一别那么长时间未见,风度言表比之以往更为出众,且气质也愈加超凡脱俗,当下便心中满意,笑着说道:“这次过来,一是回乡看看;二来则是给你免状。”   说着,他便将自己手中所持的锦盒放在了桌子上。   “免状?”   梁山伯一时间愣住了。   孙绰却放声笑了:“人都说我徒山伯聪颖若圣,天资不凡,但在我看来,却是一个小糊涂……你自定下品级之后,到现在已经多久了?”   “在此期间,除了听到官府的传言之外,可见到有什么凭证没有?”   说到这里,他抚了抚颌下的胡须,指着梁山伯笑道:“你呀你,真是糊涂……定下品级之后,竟然连自己的免状都没有取回来。”   “要不是这次我去建康游历,与一些好友谈玄,其中一位好友在吏部任职,询问我为何你的免状还没有人来取,我还真不知这件事. ..”   听着孙绰的话,梁山伯终于是明白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原来定品之后,居然还会有免状下发!   而免状,其实便是吏部和司徒府以及中正官下发的凭证,类似后世的‘段位证书’之类。   按理来说,梁山伯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   但他一直以来都把这茬给忘了。   而母亲和族里的人也都以为梁山伯的免状并未拿回来,可能是在其师孙绰手里,因此并未询问。   结果就闹出这样的一个大乌龙。   得知前因后果后,哪怕是梁山伯也不由暗自笑话自己——真是糊涂了。   自来到这世界,最初所求的便是这么一个免状,结果真得到了,却又放在吏部未曾去取。   若非孙师带回来,恐怕直到许久后,他都不会回想起来。   想到这里,梁山伯不由哭笑不得的跟孙师解释了起来。   孙师更是啼笑皆非。   “行了,快打开盒子,看看你的免状吧!”   孙师提醒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   但却并未立刻打开。   而是让一个仆役打来一盆水,净手擦干之后,这才将锦盒轻轻打开。   但见盒中放着一个绢制免状。   将其从中取出,定睛看去,就见绢制之上,写着他的名字和籍贯郡望,此外上面有大司徒司马昱的朱砂印鉴、吏部尚书的官印,以及郡内小中正许询的印鉴。   这代表着免状的合法性。   以后吏部选官、升迁、调任便会查看免状。   便等同于后世的‘毕业证’。   当然。   效果要比之‘毕业证’更加重要。   看着这代表着一品的免状,哪怕是梁山伯,此刻也不由内心感慨。   诸多筹谋、努力,最终只为这一纸免状,而今终于是到手了!   就在梁山伯尚且为之怅叹感慨之时,这时梁王氏却也过来了。   她本来在后院,后来得知梁山伯的老师过来了,孙绰乃是儿子的老师,又是大名士,不可等闲视之,因此便也亲自过来见礼一番。   梁王氏到来后,两人又是一番行礼,随后这才分别落座。   在得知孙绰还送来梁山伯的免状后,更是欣喜若狂,在焚香净手后,将免状接过来,看了又看。   眉眼之间,满是抑制不住的笑容。   看着这一幕,梁山伯也是由衷的感到开心。   足足过了许久,梁王氏这才回过神来,终于想起孙绰还在此处,于是便颇为不好意思的说道:“让孙先生见笑了,实在是为我儿1.3欣喜,一时失态。”   “老安人这是真性情!”   孙绰笑着说道:“而今山伯已然在江东闻名天下皆知,连大司徒司马昱都派人来征召他入朝为官,甚至大司马桓温也多次派人来征辟。要不了多久,山伯就要步入仕途,前途不可限量!”   “日后老安人可有享不尽的福气了!”   听到这话,梁王氏虽然也是笑容满面,但嘴上却说着:“荣华富贵再好,终究抵不过我儿平平安安,为娘的,只愿他建康顺遂,一生无忧。”   晋人总是悲伤的。   听着梁王氏说起这个话题,孙绰也是感慨万千。   又是闲聊一阵,梁王氏便回到后院,让梁山伯好好招待孙师,勿要失了礼数。   梁山伯自是唯唯应答。   “山伯,你随我出去走走吧。”   目送着梁王氏离开后,孙绰转过头来,轻声说道。   梁山伯自然是答应下来。   于是两人便同行,在梁府内闲逛了起来。   府中虽不大,但在偏院内也有一个花园,此刻正是七月中,鲜花着锦之时,两人在花园的亭中坐下,一边看着亭中景色,孙绰说道:“这次回来,给你送来免状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也是来看看你,然后回家住一段时日……过些天,我可能便要去建康常住了。”   “常住建康?”   梁山伯有些诧异。   孙绰道:“司马昱派人来征我去建康,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当授散骑常侍之职!”   ……   ……. 第111章 临行前的准备,修建坞堡的打算!(第2更求订阅)   说出这事时,孙绰还颇为伤感。   在他想来,自己这一去,恐怕在想要和梁山伯相见,便就难了。   可谁知梁山伯听了,却面露惊喜之色。   随后便将桓温将要征辟自己入西府的事情原委讲述了出来。   听着梁山伯的一番讲述,孙绰也是喜出望外,抚着胡须道:“如此一来,你我师徒二人也就能在建康相聚了,真可谓是大好事。”   说着,又感慨道:“郗超是西府智囊,乃是桓大司马最为倚重之人,安石公又颇得桓温敬重,你入西府后有此二人助你,当能确保无虞!”   “不过……”   说到这里,他却话锋一转,面色有些肃然,沉声道:“山伯,为师有些话却要不得不告诫你一番。”   “还请孙师教诲。”   梁山伯轻声问道。   “你入西府虽有郗嘉宾和谢安相助,应当是安然无事,只是桓温对你如此敬重,再加上你的身份特殊,一旦入西府,势必会引起北地和三吴士族对你的猜忌。”   “要知道,桓大司马虽然权倾朝野,但也有一些士族并不都服从他,如陈郡殷浩、甚至是琅琊王氏乃至是太原王氏……甚至是陈郡谢氏,都有可能会反戈一击。”   “士族之间并未有绝对的利益,也没有绝对的友谊,这一点你需要须知!”   “别看如今的桓大司马权威日益隆重,但掣肘之事也有不少,你入了西府,当要少说多做,闲时清谈为好,切莫涉及是非,以免惹祸上身……老师跟你说这些,并非是不让你施展抱负,而是建康不比会稽、吴郡!”   “建康乃我朝权力漩涡之地,各方势力复杂,哪怕是顶尖的王、谢两族,稍有不慎也会行差踏错,遑论是你?”   孙绰一脸肃然的说道。   而梁山伯也是慎重的点头。   他当然知道孙师说的这些都是中肯之言,提点之语,唯有最为亲密之人才会这么叮嘱。   而且。   正如孙师所言,建康的形势却是太过复杂。   若以为入了桓大司马的西府就能平步青云,这是在是有些太过异想天开。   不说桓温权倾朝野,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他有谋逆之心,以至于桓温的西府和聚集在司马昱身边的朝廷之间,又是亲近、又是疏远的关系。   再加上北地门阀和江左士族的相互鄙视和不屑。   当年三国之时,孙权定国号为吴,根据地便是吴郡、吴兴12、吴会,流传至今,合称三吴。   而五十年,永嘉之乱时,大批的北方士族为了躲避战乱故而来到三吴之地定居,前前后后南渡的人口加起来足有近百万,这几乎占据了江东人口的六分之一。   三吴之地的士族和百姓们认为北方人南下,是在抢占他们的地盘,损害他们的利益,所以很是不满。   正因如此。   三吴士族经常在私下里对南下渡江的北方士族称之为北伧,而北方士族也瞧不起南方士族,将其称之为貉子。   所谓北伧(cang)便是北方的野蛮人。   而貉(mo)子就是土狗的意思。   江东本地士族觉得北方人野蛮,是一群被胡人打的狼狈逃窜的丧家之犬。   而北方士族觉得江东人粗俗,认为他们是一群没有见过世面的土狗。   反正就是互相鄙视。   而这样的鄙视,除了在乡野之间,甚至连朝堂上都屡见不鲜。   最典型的代表便是江东本地的陆、顾、朱、张,这是颇为有名的吴郡四姓,很是排外。   此外还有东吴周瑜的后代吴郡周氏等等。   而北方则是以王、谢、郗、庾为首。   南北两地的其他士族,大都是围绕在这两大阵型之下,以建康为中心,朝廷、西府为阵线,双方你来我往,时而大打出手,时而相互攻讦,关系很是复杂。   相比较之下。   会稽则是较为平和了一些。   虽也在扬州之内,但因为靠近海边,且文风浓郁,多是大儒隐居之地,因而这些复杂形势要较为少些,士子们来往时都是闲谈风月,悠游望远,少却了勾心斗角。   算是一片难得的净土。   孙绰便是担心梁山伯在会稽待得久了,认为建康也是这么容易,怕他栽大跟头,于是这才有了这番提点。   梁山伯自然是懂得孙师的良苦用心,因此郑重的点头,拱手道:“孙师教诲,学生铭记在心,他日入了西府,定然会小心谨慎。”   孙绰点了点头,便没有在多说。   他知道梁山伯的性格,旷达不足,但稳重有余。   既然已经表示明白,自然就会将其深深的记住,不需要他在多言和操劳。   每每想到这里,孙绰都忍不住感慨。   此生能收到这样的弟子,真是他的一大快事。   随后,师徒二人又在亭中闲聊了一阵,期间孙绰考校他的学问,梁山伯都圆满的回答上来,这让孙绰很是满意,却又忍不住感慨道:“山伯而今的学问,已然青出于蓝,我再也教不了你什么了。”   梁山伯则是笑着回答:“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孙师永远都是山伯的老师,这一点哪怕过去再久,也无法改变。”   这句回答,让孙绰不由哈哈大笑。   适逢此刻已然是夕阳西下,临近傍晚。   于是孙绰便打算回去,临走时又见了一面梁王氏,与其告别后,便离开了。   梁山伯出门相送,亲自将孙师搀扶上了牛车。   临别在即,两人约定在建康相会,这才分别。   望着牛车辘辘行事在街道上,很快便消失在眼前,梁山伯不由轻舒一口气,抬头看看天际,只见西山天际云霞卷荡,在地平线上卷起几多变化,端得瑰丽无穷,令人望之沉醉。   静静的看了一会。   直到所有的红霞全都消失,夜幕降临大地,甚至是星辰都出现时,一直在旁边侍奉的仆役,忍不住小心翼翼的说道:“小郎君,天色晚了……”   这声音将梁山伯从出神中拉回来。   他回过神来,再度看着天色,发现已然是夜晚了。   月亮升起在城东的城墙头,清冷的光辉洒落在大地上,万物静美,溪水缓缓的流淌着,发出轻微的哗啦声。   此时一阵风吹来,吹着门口花丛和树梢为之晃动。   花树的影子摇曳不定,错落有致,形成斑斑点点的形状。   百日的喧嚣和吵闹,此刻都归于沉寂,好似昏睡了一般,落针可闻。   “原来已经到了夜晚。”   梁山伯喃喃的自语着。   又看了一眼城东的树梢月,深吸了一口气,道:“走吧,回去吧……”   话音落下,他转身朝着府内而去。   ……   八月初。   建康传来消息,桓大司马西府将派郗超郗嘉宾亲赴山阴,请梁山伯出山,任西府参军。   消息传出来之时,作为桓温的心腹智谋,天下闻名的郗超,已然乘舟在路上,不日便将抵达山阴,游说而今名动天下的梁山伯。   此事一经传开,天下哗然。   郗超虽只是参军,但却是桓温的心腹智谋,西府最重要的军师,乃桓大司马最为倚重之人。   由其亲自出动前来邀请,这规格已然等同此前在东山隐居的谢安。   这岂不是代表着梁山伯如今的地位,在桓温心中,和谢安不相上下?   众人皆是震惊。   这还不算。   有西府的士子私下宴饮之时,还曾言说,桓温对山阴的梁先生久仰已久,据说本打算亲自邀请,只奈何自身军务缠身,因此只能委托郗嘉宾前去。   当然。   桓温是不是要亲自前去邀请,纯粹只当传闻,听个乐呵就是。   但郗超确实真是动身了。   而且据说已然在半路,要不了多久便能抵达会稽郡。   这下子,整个天下又将目光投注到了会稽山阴县,投注到了梁山伯的身上。   所有人都想知道。   面对郗超亲自前来游说,面对如此大的阵仗,这位最近几年来,时有消息传来的山阴梁先生,到底会不会出山!   而就在众人为之瞩目之时。   此时在山阴县内,梁家庄园之中。   梁山伯正在做临行前的最后安排。   这次前往建康不比游历,一旦前去,很可能几年时间内都无法归来。   而家中除了他,也就母亲还能管些事,但母亲年纪也大了,不可能事事躬亲——梁家族里的其他人也大都无甚见识,哪怕现在已经开始帮忙处理家中的产业,但也不是短时间内能够担当重任。   年轻一辈尚且还在学堂,更不能添加负担。   所以他需要在临行之前,将家中的事情都安排好,这样才不至于出岔子。   庄园里的议事厅内。   老主母梁王氏坐在主位上,此外还有家中的一些族老和兄弟也都赫然在列。   此外。   梁家的大小管事、外派掌柜也都全部召回。   可以说,整个梁家但凡有些身份的,此时都赫然在列。   经过这数年来的发展,梁氏的各种产业都发展很快,诸多管事掌柜们加在一起,也有了五十多人。   可谓是十分庞大了。   此时。   先是老主母梁王氏开口,勉励了一番这些时日以来所有人的努力和勤苦,同时还言及等开会过后,都可去账上支取一些奖赏。   众人都是纷纷躬身行礼,对老主母表示感谢。   然后梁王氏便将会议的主持交给了梁山伯,自己就在一旁听着。   梁山伯本一直在旁边跪坐着,听到这话,先是对着母亲梁王氏躬身行了一礼,又对着族内的族老长辈们行了一礼,随后这才开口道:“这些时日以来,诸位都颇为辛苦,母亲仁德,都在看李,故而给予大家赏赐……”   这话一出,众人又都是纷纷对着梁王氏行礼,口中喊着:“老主母仁德。”   梁王氏含笑摆手。   等安静下来后,梁山伯又道:“而今诸位或许有所传闻,进来仕林中流传着建康桓大司马要来征召我入西府……此事是真,要不了多久,西府郗参军便要前来。可能过不了一段时间,我便要离开山阴,前去建康。”   众人听了,又是面露欣喜。   他们这些管事虽然不是士子,但也都是在市面上行走,自然知道桓大司马是何等人物。   而今自家小郎君能得桓大司马征辟为官,那就等于是前途光明。   他们这些依附于梁氏的管事奴仆们,自然是更为欣喜——主家兴旺,他们才有更好的日子过。   这个道理,他们都很清楚。   一时间又是拱手恭喜。   梁山伯摆了摆手,厅内便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聚精会神,静静等待着小郎君说话。   时至今日。   伴随着梁山伯的名气越来越大,他的威望也是愈加隆重。   整个家中,下至奴仆杂役,上至管事、掌柜无不是对他十分敬重,不敢有丝毫逾越。   满堂寂静之下,梁山伯说道:“临行之际,因此来分配一番家中的产业和事务。”   “这数年来,梁家变化很大,时至今日,家中田产六十五顷,仆役两百三十户,人口两千余,算上佣户,足有三百户还多,口数接近三千人……这是一个极为庞大的数字。”   “在山阴诸多士族之中,除顶尖士族外,哪怕是在二等士族中,也已经算是中上游水准……但那些士族五一不是百年发展,而我山阴梁家有这么多的变化,少不了诸位的努力。”   众人听了,又是躬身行礼,言称不敢。   梁山伯微微一笑,又是道:“如今家中产业已然到了这么一个极为庞大的地步,家族也日益兴旺,许多事情却是需要交割清楚。”   “首先的家中田产,如今已然到了六十五顷……足有六千五百亩,这已经不少,日后家中的田产,最好不要超过万亩之数,良田百顷,过犹不及,我梁家就维持在八十顷左右便好。”   “而商铺,就只在会稽和吴郡两地……其他地方不要触及,但这两郡之地维持好,便可确保梁家千百年世家之根本。”   “家中每年岁收白银而今除去开支外,超过万两之数,这些钱,除了大部分积攒下来外,每年可拿出一部分修桥补路,粥棚布施……家中钱财这么多,总要有所回馈,梁家一家是无法将天下的钱全都挣过来的。”   “既然得到这么多,便要拿出一部分——这样做,能在郡县的百姓之间,维持我梁家的声望和口碑,积善之家必有余庆,能得郡县之内的百姓交口称赞,梁家哪怕没落,也能维持百年余泽。” 497  “另外,我梁家的管事在外行走时,也需要待人和善,这并不是要你们处处忍让,而是不可仗势欺人……其他士族管不住,但我梁家,但凡出现仗势欺人者,必然以家法处置,诸位须知!”   说到这里时,梁山伯的语气十分生硬,带着肃然。   数十位管事听了,都是唯唯。   “当然,若是其他士族欺负到头上了,也不必害怕!而今我梁家在江东之地虽不算顶级,但也绝非软柿子……无论遇到任何事,以直报怨,以德报德便可。”   众人又是躬身行礼。   说完这一段,梁山伯又道:“最后,则是我梁家的佣户……”   这时代。   任何士族里面都有着许多佣户。   佣户并非是奴仆,而是有财有田的自耕农,因为迫于生计,只好带着田产投靠士族,希望得到庇护。   太平时期,自然是人人都愿意做自耕农。   但身在乱世,自耕农的生活可谓是极其艰苦。   不仅需要缴纳田租,还要向官府纳赋税、服徭役,一年下来,所剩根本就不多。   而若是举家投靠到士族里,成为其荫户,便不需服徭役,也不需要纳赋税。   他们只需要为主家干活,此外每年将自己的田产所得上交一部分便可。   一般情况下,只要祝家不太过于苛刻,那么附身在士族之下,就是绝大部分自由民自耕农的梦想。   此前梁家破败之时,都有数十户佣户,而今梁山伯声望愈加隆重,自然是有越来越多的人希望成为佣户。   事实上。   每年都有上百户自耕农想带着田产投靠,但梁家因为不在需要,因此也就纷纷婉拒。   而今,梁山伯既然要走,自然需要将这一方面的事情给处理完毕。   “首先,寻常的佣户已然不需要,重点在于会一门手艺的,有一技之长的!”   “而今我梁家有铁匠、裁缝、营造、造纸、纺织、木匠、酿酒等工匠,若想让梁家自给自足,尚且还有不足,这一点需要一直招揽。”   “不局限于奴仆,可以在全县甚至是全郡,但凡有所发现,都可以将其迁来山阴。”   “此外……梁家还需要建造坞堡。”   “如今家里钱财足够,等我离去之后,家中可以在庄园这里建造一个坚固的堡垒,图纸我已经画好,只需要按图修建即可,平日里我梁家的人和佣户奴仆就生活在这里,若是遇到危险,大门一关,便可拥有自保之力……”   伴随着梁山伯的讲述,所有人一边听着,一边不禁沉醉在梁山伯所勾勒的前景之中,无法自拔。   坞堡其实就是一种可生活和防御的堡垒住所。   江东许多大士族都有修建。   此前梁山伯去上虞所看到的祝家庄,其实就是一个偌大的坞堡。   梁家以前没钱,因此无法修建,而今既然银钱颇多,自然需要将其修建起来。   如此一来。   哪怕日后出了乱子,有着坞堡,再加上梁山伯早有准备。   当可确保后顾无忧。   ……   ……. 第113章 郗超抵山阴,山伯远行赴建康!(第3更求订阅)   八月八日。   在众目睽睽之下,西府参军郗超自建康而抵达山阴,随后一路来到了梁府。   梁山伯亲自迎接,两人一番商议宴饮,从下午直到晚上,夜间郗超便在梁家住下,和梁山伯一道促膝长谈,抵足而眠。   翌日。   山阴诸多士子宴请郗嘉宾。   席上,郗超当众宣布,梁山伯已然受任西府参军之职,不日便将抵达建康,前去赴任。   这个消息一出。   整个山阴为之震动,偌大会稽为之传播,甚至随着时间的推移,还在朝着整个江东江左之地而流传。   可以想象的是。   梁山伯如西府,必将会成为年前的一件大事,备受世人瞩目。   相比较于外人的震惊莫名,梁府内则是一片喜气洋洋——自家小郎君入朝为官,起步便是桓大司马帐下的参军。   参军乃是参军事的简称。   这官职起源于汉末,《宋书·百官志》述其来源时有:“参军,后汉官,孙坚为车骑参军事是也。”   在最初之时,参军并非是常设职务,只是一种比较清贵的临时职务,为主帅的副手或高级参谋。   一般都是在请到某些名士名臣后,因为官职都固定,在没有立功之前无法暂时将其提升上来,因此先迁为参军,可以一起商议军事。   等立了功后,便可顺理成章的提拔到中枢。   在三国时,参军便逐渐成为了一种固定的军职,大都是谋臣军师有着经国才略之流,才能担任。   东晋以后。   参军已经纯粹只是一种将军府的幕僚,而且规定了品级为七品,秩六百石。   但尽管如此,也是十分清贵。   如庾亮起步任丞相参军,如郗超而今则是大司马参军,如陶渊明曾任镇军参军,如刘牢之入伍时也是谢玄参军。   像是郗超,出身于高平郗氏,也是历任抚军掾、征西椽后,才升任到大司马参军之职。   非是顶尖世家、豪门望族的出身,想要担任这种官职,无异于痴心妄想。   而梁山伯起步便是桓大司马参军,可见桓温的敬重尊崇。   在这样的情况下,梁府内又如何不会为此而高兴呢?   只是。   相比较之下,母亲梁王氏虽然高兴,但内心更多的还是不舍。   儿子这一去,便又是少则一年,多则数年不能归家。   作为母亲,怎能不担忧和牵挂呢?   但再是牵挂,作为母亲他也知道,这个时候,自己不能成为儿子的负担,哪怕内心再是不舍,也决不能表露出来。   否则的话,便会耽误到儿子的前途光景,这非她所愿。   梁山伯此次出行,已然决定在八月十二日正式启程,还剩下三四天的时间,整个梁家上上下下都在为他的建康之行作准备。   毕竟。   这是关系到一个家族荣辱兴衰的远行。   等梁山伯一旦成功入西府,山阴梁氏的声望将会再度提升一个层次。   说不定有生之年,可以看到梁山伯升任一流士族行列——那又该是一副怎样的光景?   为此,所有人都无比确保梁山伯此行的顺利。   首先是出行所需要的行礼。   除了笔墨纸砚、被褥和生活行礼之外,还有到了建康所需要的钱财——建康乃是京城,在那里生活大为不易,梁山伯到了后,总不能委屈了自己,最起码也要购置一处宅院。   好在梁家这几年积攒下了丰厚的家资。   六月份时,谢氏又结算了一次分成,这使得梁家的积蓄加在一起足有两百万两白银之多。   换算成黄金,便是二十万两。   这次梁山伯出行,按照主母梁王氏的打算,是打算让梁山伯直接带去万两黄金,也好直接打开突破口。   好在梁山伯还是阻止了——   真要带万两黄金,光是箱子都要装好几大箱,这太过招摇了。   梁山伯本打算随便带个百两黄金便好,随便在建康买个宅院,真要实在不行,还能借住在谢氏的宅院里。   但梁王氏却不认同。   说如今梁氏也不是寻常士族,何况他此次过去是赴任为官,没有自己的宅院这成何体统?   再者说了……   梁山伯都和谢氏已经决定联姻,这事梁王氏也都知晓了,这时还去谢氏家住着,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梁山伯是当了赘婿。   这有损梁山伯的清誉云云。   一番交谈之下,梁山伯还是被迫带上了千两黄金。   等同于万两白银,千万五铢钱!   这笔钱,哪怕是在建康,都足以买到一处地理位置都很好的大宅院,而且是绰绰有余了。   此外。   则是梁山伯此去建康所要带的长随奴仆。   此次不比此前梁山伯江东之地负笈游学,他此次乃是直接前往西府任职,所以身边需要有得力的助手和长随使唤。   按照梁王氏的考虑,当然是要带上大群的仆役和女婢,但这排场太大,她自己也知道不妥——显得有些暴发户的潜质。   因而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让梁山伯带上几个人。   首先是书童四九,跟着梁山伯时间最久,再加上这些年来也是一直在读书,如今颇为伶俐且识文,还知道梁山伯的习惯,当然要带上。   然后则是一个梁氏族中的小伙子,名叫梁辰之,今年十七岁,性格比较憨厚,而且也是在族学中读了书的。   更关键的是,这个梁辰之身材颇大,体格也挺壮硕。   只比孙无终稍矮一些。   平日里在家一直都是种田,后来小河村有了游徼,他便成了其手下帮丁,经常和乡里的一众任侠呼来喝去,学了一些技击的手段,再加上被孙无终操练了一阵,等闲三五个壮汉近不了身。   带上他,能保护着梁山伯了。   哪怕梁山伯不需要保护,也能让梁辰之做一些力气活——还是族里的亲戚,可靠且忠心,有什么需要见不得人的手段,都可以让梁辰之来做。   这是梁王氏的原话。   母亲虽然是妇道人家,但终究是世家出身,见识自然多。   她知道梁山伯如今是天下闻名的名士,每天不知道多少双眼睛盯着,许多事情都无法亲自去做,自然需要一些人来帮他打下手。   而梁辰之便是这个作用。   梁山伯也就答应了下来。   事后还亲自去见了这个梁辰之,果然是体格壮硕,而且力气不小,若是在军中,必然也是先登勇士这个级别。   更关键的是,性格很敦厚老实。   在得知可以跟着梁山伯去建康时,十分欣喜,然后跪在了梁王氏面前,瓮声瓮气的表示,绝对不会辜负主母的嘱托,必然会保护好大哥云云。   此外。   梁山伯外出也需要一个踏实稳重的老人跟着,他能帮助梁山伯待人接物,可以做到面面俱到。   这个人选,最终落到了原本跟着母亲一块过来的老管家身上。   这老管家具体叫什么已经不知道了,只知道姓陈,乃是母亲嫁过来时跟来的管家,以前是王氏培养,来到梁府后,便成了梁氏的外宅总管。   这些年来,办事诚恳踏实,稳重老道,出事游刃有余,颇为长袖善舞,此次则是让其出动,跟着梁山伯一起去建康。   最后则是采薇。   本来梁山伯是不打算让采薇跟着。   毕竟此次前往建康入西府,并非只是简单的在建康做事。   很有可能过不了多久,桓温便要决定北伐,届时又将开启战乱,一个女眷跟在身边,总是有诸多不妥。   但梁王氏却说梁山伯这一去至少是一年,多则数年,本来身为母亲就担心,若是身边没个女眷照顾怎能行呢?如洗衣之类的细活,四九又干不来。   再去找其他丫鬟女婢,她也不放心,还是采薇最为合适。   不得已,梁山伯也只能应了母亲的邀请,答应带上采薇。   梁王氏这才满意。   八月十二日。   此时是上午辰时两刻,红日跃出东山,只是阳光却不耀眼。   临近中秋,秋风萧瑟,树叶吹落而下,许多树枝都已经开始光秃秃了,带着一股萧索的气息。   而在梁氏的庄园内,则是行驶出来两辆马车。   为了梁山伯的这次出行,一改此前的牛车,而是专门买了几匹马。   其中两匹拉车用。   一辆车上载着货物和陈老管家,另一辆车上则是梁山伯和采薇乘(李的的)坐。   另外还有两匹,则是孙无终和梁辰之乘骑。   四九和另外一个族内会驾车的小伙子,分别驾驭马车,随着梁山伯出行。   这就是梁山伯此行前往建康的所有人选了。   此外。   郗超也是骑着马,跟随梁山伯一道前往建康。   当出门之时,看着萧瑟的秋风和大地,离别的情绪当即便涌上心头。   母亲心头涌现出不舍来,一直相送。   这期间。   马车辘辘前行。   许多梁氏的佣户和奴仆们,知道梁山伯今日将要远行,因此都三三两两的站在道旁为梁山伯送行。   当梁山伯的马车过来时,他们或是拱手,或是躬身,甚至还有拜倒在地。   有的嘴里念念有词,默默的为梁山伯祈祷;有的则是上前来跟梁山伯说一些祝福的话语。   这期间,梁山伯一直都是跟着马车前行,遇到这些人,都是拱手还礼,或者笑着说两句话。   闲暇下来,便挽着母亲的手,前行。   直到送出城外十里长亭处,望见远处的人山人海,母亲这才驻足,和梁山伯依依告别。   她知道。   到了前面长亭,便是另外一个天地。   她作为母亲,只能送到这里。   …尽…   ……. 第114章 长亭送山伯,中秋对月歌!(第1更求订阅)   前方的十里长亭,已然有着不少人在驻足停留。   那都是等待着送别梁山伯的会稽郡内士子和诸多官员。   “娘,回去吧……”   见状,梁山伯轻声说道:“外面风大,小心受了风寒,届时还要让儿子担忧。”   “没事,我就在这里看着你,不碍事的……你过去吧。”   梁王氏很想在再看着自己的儿子,因此摆了摆手道。   梁山伯心知母亲还是不舍,但离别在即,他只能狠下心对着母亲告别,在深深行了一礼后,便转身离开,朝着长亭而去。   他没有回头。   但仍然能够‘看到’,母亲定然还是站在道旁驻足,目送着他远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目光的尽头,仍旧是不肯离去。   城外的第一个十里长亭,向来是人们告别的地方。   而今。   梁山伯将要远行前往建康赴任,会稽郡内的众多士族,足有二十多家,包含琅琊王氏、陈郡谢氏,甚至是上虞祝氏、乃至是大大小小近百个寒门庶族的家主,堪称是是悉数到场。   此外,还有梁山伯的众多弟子们,以及会稽郡内的大小官员,早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   其人数和规模,几乎不下于当初谢安离开时的场景。   而距离上次谢安离开,也才过去很短的时间,这让许多当初去送过谢安的人,都忍不住为之感慨——这位出自山阴末等士族的梁山伯,而今真的已然成为名动天下的名士了!   不知多少人都心中生出这样的感慨。   当然,这番心思转瞬间就消失了,因为梁山伯此刻已经过来了。   所有人立刻涌上来,对着梁山伯表示祝贺和祝福。   一时间,诸多溢美之词涌入耳中。   谢安坐在轮椅上,由谢韶推着,来到了面前。   “万石公也来了?”   见着来人,梁山伯微笑着拱手行礼。   谢万看着此刻的梁山伯,心中百转千回,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随后道:“山伯,原本我对你是看不过眼,但事实证明,还是我三兄看人的眼光更为准些……”   他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也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最终。   满心的话语,只化作一声叹息以及一句祝福:“此去一路珍重,若遇难事,可寻我三兄安石商议!”   500梁山伯自是点头唯唯,后又叮嘱,劝万石公好好吃药修养,缓缓调和身体,未来说不定便能痊愈。   谢万自然是听从。   此时的他早已没了颓废之心。   但朝廷的征辟他还是不愿意赴任,而是索性将所有的雄心壮志都放下,转而一心一意的去教育自己的儿子谢韶。   谢万虽晚喜好炫耀,但在文采上却颇为不俗。   比之谢安也只差分毫罢了。   实际上。   谢万颇有雅量。   永和初年时,名僧支遁回剡县,建康名士皆聚到征虏亭为其送行。   蔡子叔提前到达,坐在了支遁的身侧,听支道林说《即色游玄论》,而等到谢万石到来时,支遁的身边已经坐满了人,这使得他不能靠近支遁听其妙论。   恰好这时蔡子叔有事起身便离开了,谢万石便趁机坐在了蔡子叔的位置上,听支道林谈玄,一时间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等到蔡子叔回来后,发现谢万占了他的位置,顿时大怒,冲上去就猛然拽谢万的坐垫,直接把谢万石连人带坐垫都掀翻在地。   然后蔡子叔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而谢万此时因为跌倒在地,使得头上的纱冠和头巾都脱落了。   围观的其他人本以为谢万会勃然大怒,可谁知谢万竟然只是整了整衣服和头冠,然后从容就座,继续听支道林谈玄沉醉其中。   这一幕,让当时围观的人都赞叹不已,认为谢万的雅量非常。   后来大司徒司马昱听说了后,对谢万十分赏识,不断的提拔谢万。   谢万长于议论亦能写文章,曾经以渔父、屈原、司马季主、贾谊、楚老、龚胜、孙登及嵇康八个隐士和显士写了《八贤论》,又以此文给孙绰看并与其辩论。   殷浩和王羲之都对其的文采学问颇有赞誉。   而遍数谢万的缺点,其实就是一个不够谦虚,除此之外,无有什么瑕疵。   而且他也知错就改。   当初谢万在寿春失败后,回来给王羲之写信说:“我很惭愧,辜负了你一向对我的关怀照顾。”   由此可见。   其实谢万的长处并不在军阵之中。   如果他当时没有当豫州刺史,而是在朝廷中枢之中的话(bcbd),或许会更好一些,得以留名。   而如今谢万自己也认识到了自己的缺点,并且加以改正,专心致志的培养谢韶,想必日后的谢韶在成就上,也会更上一层吧。   对于谢万的选择,梁山伯暗暗的赞同,又和万石公说了一会话,和谢韶也行礼一番。   这时便见到当初和梁山伯一起在登高雅集上定品的王操之走了过来。   两人一起行礼后,就听着王操之凝实梁山伯,轻声道:“山伯兄此去建康,预祝顺遂——另外,他日或许我也就到了西府,希望会有和山伯兄一起共事的那一天。”   听着这话,梁山伯笑道:“会的。”   说话间,上虞祝氏的祝老员外也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祝老员外已经年过五十。   这时代的人因为大都寿数不长,能活过五十都已经算是长寿,故而三十岁都可自称老夫。   此刻祝老员外年逾五十,可谓长寿,他到了之后,周围一众士子和官员都是行礼。   梁山伯也是立刻行礼,又惊又喜道:“祝老员外怎也亲自来了?”   “来送送你。”   祝老员外笑呵呵的说道。   梁山伯汗颜道:“劳烦祝老员外亲自出来,真是让晚辈心中惶恐……中秋风大,祝老员外当要保重身体啊!倘拖因为送我而感染了风寒,那真是让晚辈百死莫恕了!”   “说甚些不吉利的话。”   祝老员外连忙打断梁山伯的话,随后朗声道:“你我乃是忘年交,得知你将去建康赴任,老朽虽然年迈,但又怎能不来?”   “山伯,你我当初相识,至今已然数年,真是时光匆匆……原本见你时我便知道你未来大有可为。”   “如今见到你有这般成绩,老朽真是为你感到开心!”   梁山伯能够听出来,祝老员外这番话说的十分诚恳,因此也是心中动容。   不由握着祝老员外的手,认真的说道:“若非当初祝老员外赏识,山伯焉何有而今这般成就?祝公的恩情,重如泰山,叫山伯没齿难忘!”   说完,当下便对着祝老员外深深躬身行了一礼。   ……   “梁先生,此去一别,再见不知何日,还望珍重,勿忘乡土!”   会稽郡马太守笑着,随即一摆手,身旁一个仆役端来酒水,呈到梁山伯的面前:“还请饮下此送行酒!”   闻言。   梁山伯看了一眼站在马太守身旁的马文才,见着对方眼中流露出的恭敬之色,回想起上次回到县中,与这位太守之子所发生的不愉快。   当时便并不以为意,而今他已然名动江左,那些所谓的不愉快更是如过眼云烟般消散——不是矛盾消失了,而是以他如今的地位名望,实在没必要揪着这些事情不放。   这般想着,当下洒然一笑,于是端起马太守的送行酒,一饮而尽。   这时,不知是谁说了一句,言及梁山伯的乐理乃是一绝,值此临别之际,希望梁山伯可以吹奏一曲,聊做纪念。   梁山伯也没有推诿,当下便让采薇取来竹箫,而后便在这长亭之下吹奏了起来。   悠呜的箫声一起,原本喧嚣嘈杂的长亭里顿时为之一静。   天地间一片安宁,只有箫声呜呜咽咽,恍若流水一般伴随着风,传遍每一个人的耳中。   在场前来送别的士子们,无论是士子还是官员,都是一边侧耳倾听,一边看着吹奏竹箫的青年,一时间不由愣在原地,沉醉其中。   天地之中,长亭之外。   秋风呼啸,落叶纷飞。   俊美的青年手指按捺,美妙的乐声便这样传出。   不知何时。   一曲落下,梁山伯爽朗一笑。   随即收起竹箫,对着周围众人拱手一礼,便转身而去。   值此时一股落叶伴随着风飘起,同时也掀起了梁山伯的衣袖。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但见远处阳光的照耀下,落叶纷飞交织,梁山伯衣袖飘飘,如仙远去,径直消失在道路尽头。   这样的风度,这样的举止,登时让众人看的瞠目结舌,一时不能自己。   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唯真名士自风流!”   ……   曹娥江。   祝英台正站在渡口边,静静的等待着。   她知道长亭中人多,即便过去,也不能和梁山伯找到说话的时机,因此并未过去,而是就在这里等待着。   没等多久,很快就看到远远的两架马车行了过来。   赫然正是她朝思暮想的梁山伯。   梁山伯此刻也看到了祝英台,原本先前见到祝老员外时他还疑惑为何未曾见到祝英台,未曾想却是在这里等待。   当下便走了过来。   渡口处有着大船,足以载着马车和行人,因此陈管家和四九他们便安排着马车和人上船,并不来打扰。   郗超也是远远的站在船头上,看着远处的曹娥江涛涛流水。   所有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打扰这一对即将分别的男女。   涛涛的江水奔流不息。   梁山伯和祝英台四目相对。   两人都没有说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他们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其中的不舍。   难知多久过去。   梁山伯忽然一把将祝英台拦在怀中,而后者被这样突然袭击,也只是身体骤然一僵,但随后就放松下来。   这个拥抱,似乎彻底打破了祝英台心中的故作坚强,只见她双眸亮晶晶,似乎想要流泪却又强行忍了下来,只有眼眶显得湿润。   “山伯……”   她本想舍不得,可话到最后,却变成了:“一路珍重。”   梁山伯想说些安慰的话。   但此刻任何的语言都是那么的苍白无力,他只能将祝英台无法克制、在眼角划过的眼泪擦拭,道:“莫要哭了,我给你吹奏一曲吧。”   祝英台点了点头。   梁山伯便拿出竹箫,手指按捺,在这曹娥江渡口,吹奏了一曲。   箫声总是那么呜咽且令人伤心。   祝英台听着听着,眼泪便如断了线的珍珠般,不停的滑落,任凭她如何擦拭,也都无法擦拭干净。   ……   “等我回来!”   梁山伯站在船头,朝着岸上大声的喊道。   此刻,船已经离岸,但犹见对岸的佳人仍旧站在岸边,一边留着眼泪,一边唱着诗经中的曲,那是《郑风·子衿》: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   “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纵我不往,子宁不来?”   “挑兮达兮,在城阙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   离开山阴后,梁山伯并未直接前去建康,而是跟郗超提及,希望可以先转道前往钱塘。   孙师虽然已经从钱塘离开,但在钱塘,梁山伯尚且还和葛洪葛仙翁有一个约定,正好在前去建康之前完成,否则的话,却不知要什么时候才能相见。   在得知是去拜访葛洪后,郗超自然是答应下来,没有丝毫不满,甚至还很是欣喜。   船只虽然行的很快,但因为是并不顺风,故而行的稍微缓慢了些。   只好在一处靠近江边的镇子停靠,寻了一处客栈住下来。   只是没想到这处客栈居然是梁氏自家的产业,在得知梁山伯来时,掌柜立刻赶来,一直服侍在前后。   每每的睡了一宿,第二日清晨,梁山伯再是出发,直到午时便到了钱塘县。   并且成功的在凤凰山上的道院,见到了葛洪。   于是梁山伯和郗超便在道院中住了下来,三人谈玄论道,好不快活。   八月十五日,中秋佳节。   三人同游明圣湖,在船上饮酒观赏灯火。   面对着明圣湖的灯火盛况,梁山伯酒至半酣,观景有感,当中作诗一首《中秋明圣湖对月歌》:   长风霾云莽千里,云气蓬蓬天冒水。   风收云散波乍平,倒转青天作湖底。   初看落日沉波红,素月欲升天敛容。   舟人回首尽东望,吞吐故在冯夷宫。   须臾忽自波心上,镜面横开十余丈。   月光浸水水浸天,一派空明互回荡。   此时骊龙潜最深,目炫不得衔珠吟。   巨鱼无知作腾踔,鳞甲一动千黄金。   人间此境知难必,快意翻从偶然得。   遥闻渔父唱歌来,始觉中秋是今夕。   ……   ……   ps:今日又是一万三完成,写完这章,便已经是掀开新的篇章了。   接下来,主角将要前去建康,自此天下谁人不识君,拉开一个崭新的煌煌大世。故事很精彩,希望大家可以继续支持,看梁山伯如此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以自身之力,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看梁山伯北伐中原,开疆拓土,成就一代伟业!   敬上!   ……   ……. 第二卷 名动天下 第115章 入建康,此去天下皆知!(二合一求订阅)   升平四年八月十六日。   中秋刚过。   梁山伯乘坐马车,与郗超一同上路,自钱塘前往建康。   两地相隔接近六百里,且一路上还有山水阻隔,交通很是不便,若想赶到,至少需要十天到半个月的时间才能抵达。   好在梁山伯和郗超都不着急赶路,因此一路悠游自在,如同游山玩水般,白天和郗超一起缓缓前行,间或谈玄论道,交流时事,偶尔来了兴致或者看到美妙的风景就停留下来,弈棋一番或者操琴弄箫。   遇观而入,见寺则拜。   到了傍晚时,便直接就近寻找客栈住下,或是和郗超抵足而眠,秉烛夜游,或是自己一人彻夜咏叹。   值得一提的是。   这些时日以来,梁山伯每每行经到一处客栈,一旦被得知是梁山伯和郗超同行时,客栈掌柜都是亲自赶来招待,命令伙计准备好酒食,可谓是~关怀备至。   而当地的世家庶族也都是闻讯而来,登门拜访。   梁山伯而今已然名传天下,不说江左之地家喻户晓,但只要是读书人家,谁人不知山阴出了个梁先生?   谁又不知梁先生才学高绝?   以前梁先生只在山阴闭门不出,所以无缘得见,但今天既然碰到,当然不能错过!   是以每当梁山伯入住客栈时,都会被许多人上门前来拜访,然后便是一番高朋满座的情景,然后不得已便只能延迟离开,住上两日这才能继续出发。   而每当他和郗超打算结清房钱时,都被告知,要么是房钱已经被结清,要么是客栈免了房费。   从这一点上来看,倒还是节省了钱财。   但老是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这一路六百里,若是每到一地都要被士族围上来,莫说十天半月,便是两个月都到不了建康。   更何况。   那些士族已经得知梁山伯和郗超回返建康,从钱塘前往建康,最近的路途是绕过太湖南岸,经过湖州和溧阳,而许多在必经之路上的士族,都已经等待多时。   郗超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个情况。   因此和梁山伯商议了一番后,还是决定绕道前行。   这样一来,虽说路途遥远了些,但却少了这些喧嚣和麻烦,也不用费尽心思去和这些士族打交道。   想到便做。   两人当即决定,从南湖(嘉兴)绕道,经华亭而过吴郡,然后走无锡、晋陵、丹阳、京口而达建康。   这样的路途,比之先前的六百里,可谓是大大增加,使得路途足足有千里之遥。   但好在路途上少了人打扰,因此对于梁山伯和郗超而言,倒是更加轻松了许多。   南湖到华亭,约有两百多里,梁山伯和郗超两人每日只行进六七十里,因此三四日才到达。   华亭也就是后来的松江府,也既是那个著名的国际化大都市,但如今这时却还只是一处荒僻之地。   秦时乃是一处驿站,汉时迁移流民而来,逐渐聚集,形成村镇,到了后面,才逐渐繁荣起来。   东汉建安二十四年,华亭一名最早见于史志,当时陆逊因功被吴王孙权封为华亭侯。   按秦汉时的体制,以郡统县,县以下设乡亭。也就是说,当时的华亭只是浙东会稽郡由拳县东部的一个亭罢了。   直到陆逊被封侯之后,华亭才开始闻名天下。   溯源松江名称,乃因华亭唯有松江有山也有水。   山为天目山余脉,谓之“九峰”;水为长泖、大泖、圆泖、谓之“三泖”。   有山便有谷,山水拥伴,水名“谷水”是也。   是以又有华亭谷之名。   除了华亭这一名称之外,松江尚且还有其他别称,诸如茸城、五茸、鲈乡、鹤城、云间等等。   这些别称的背后,皆是一段段令人传为佳话的典故。   云间,典出陆云在洛阳与名士荀隐联对之句“云间陆士龙”。   茸城、五茸之称,是因为古时松江水草肥美,因而有梅花鹿多见。   鲈乡则是因松江盛产鲈鱼,故称。   鹤城,与“华亭鹤”有关。   值得一提的是,关于鹤城的【华亭鹤唳】典故尤为出名。   三国名将陆逊之孙陆机,文采出众,文章冠世,诗重藻绘排偶,骈文亦佳,被誉为“太康之英”,与弟陆云俱为西晋名士。   晋武帝司马炎最倚重的大臣张华曾说“伐吴之役,利获二俊”,言外之意是把陆机、陆云兄弟当作平定东吴的最大的收获,由此陆机、陆云兄弟名气大振。   时有“二陆入洛,三张减价”之说。   历任太傅祭酒、吴国郎中令、著作郎等职,与贾谧等结为鲁公二十四友。赵王司马伦掌权时,引为相国参军,封关中侯,于其篡位时受伪职。司马伦被诛后,险遭处死。   幸而成都王司马颖爱才,出手搭救,此后便委身依之,为平原内史,世称“陆平原”。   八王之乱时,司马颖讨伐长沙王司马乂时,用陆机为主帅,统领兵士二十余万。   陆机请辞,成都王不允。   没办法,陆机只能统兵作战,可手下部将却见这个主帅书生气十足,都不服从他的指挥,再加上陆机缺乏作战经验,结果损兵折将,大败而归。   适逢有人诬陷陆机与长沙王有私,市井中也出现【陆机将反】的流言,成都王遂派人抓捕陆机。   陆机闻讯,苦笑着脱去战袍,临刑前叹道:“华亭鹤唳,岂可复闻乎!”   这时的华亭多湖泊沼泽,再加上水草和芦苇茂盛,因此每年都有很多的水鸟和鹤,时而振翅高飞发出鸣响,给人以空旷悠远的感觉。   陆氏的家就在在华亭,陆机从小在这里长大,每日都听着鹤唳成长,因此,在临终钱,才会有这样的慨叹。   当梁山伯来到华亭时,正值傍晚时分。   只见着远处的夕阳之下,无数飞鸟振翅高飞,鸣叫声此起彼伏不断响起。   两人听着这声音,一时怔怔无言。   片刻后,郗超不由感慨道:“曹植信魏世之英,陆机则晋朝之秀,虽同时并列,分途争远……华亭鹤唳,年年复闻,陆平原可安息矣。”   听着这话,梁山伯却是摇了摇头。   “怎么?处仁有其他想法?”   郗超见梁山伯摇头,不由好奇的问道。   “非也,只是想起了张步兵。”   梁山伯笑着说道。   张步兵实则便是张翰。   出身吴郡四姓之一的张氏,少时便富有才情,为人舒放不羁,旷达纵酒,当时人将他喻为三国魏时“竹林七贤”之一的阮籍,因阮籍曾为步兵校尉,人称阮步兵,故而也称他“江东步兵”。   他追随贺循至洛阳做了齐王的官,但他并不快乐,时常思念江南故乡,于是萌生隐退山林、远离乱世之念,后终弃官回乡。   据《晋书·张翰传》记载:“翰因见秋风起,乃思吴中菰菜、莼羹、鲈鱼脍,曰:‘人生贵适志,何能羁宦数千里,以邀名爵乎?’遂命驾而归。”   他想起了往昔的乡居生活与家乡风物,尤其思念吴中特产、味道特别鲜美的菰菜、莼羹、鲈鱼脍,于是诗笔一挥,写下了著名的《思吴江歌》:   秋风起兮木叶飞,吴江水兮鲈正肥。   三千里兮家未归,恨难禁兮仰天悲。   从而留下了莼鲈之思的典故。   梁山伯虽然未曾说这典故,但郗超显然也是明白了梁山伯所要说的话,不由摇头失笑:“人生贵适意尔……可人在世上,谁又能那般轻易的挣脱樊笼?”   梁山伯却是不以为然。   在他想来,其实就是选择的不同。   张翰与陆机是同乡,同为吴郡四姓中的顾、陆、朱、张之一。   张翰因不愿卷入晋室八王之乱,见祸乱方兴,因而在八王之乱爆发前,借口秋风起,思念家乡的鲈鱼,从而辞官回乡,“营别业于枫里桥”,远离纠纷,得免于难。   此后平平安安寿终正寝,临行前著有文章数十篇传世。   而陆机热衷名利,他的好友江南名士顾荣、戴渊等都劝陆机辞官回到江南,可陆机仗着才能声望,志在匡正世难,所以不从。   后来八王之乱,陆机做了大都督,本就是三代为将,再加上还是客居他乡做官,结果却位居群士之上,这让王粹、牵秀等都生出怨恨之心,从而也埋下了祸根。   最终兵败,惨遭横祸,被夷灭三族。   这样的结果,不可谓不令人唏嘘。   当然。   这并非是梁山伯贬低陆机,而是人贵自知。   张翰自知无力牵涉其中,因而果断抽身离开,著书立说,教化一方。   陆机志在中兴晋室,却不识时务,不明大势,最终落得这般下场,只能令人感慨。   这些念头在梁山伯脑海中翻涌一番也就消散。   两人也并未在这事上多言。   此刻太阳将要落山,云霞被照耀的通红一片,在地平线上卷起几多变化,瑰丽雄奇。   两人静静欣赏了一番,也就离开。   当晚便在华亭寻了一处客栈竹下。   翌日太阳刚出,一行人便继续前行。   行经松江将要摆渡过河,此时渡船尚且还没来,一行人站在渡口边,只见金色的阳光洒落下来,照耀在遥远处的山岭上,漫天的红霞自山岭的间隙中溢出,顽强的冲入了那浑成一片的苍青色山石和树木中,似是在努力的将它们分开。   此时是深秋,昨夜下了一场小雨,今日秋雨停歇,山中被蒙上了一层水气,寒意极重。   淡淡的雾气笼罩在山岭上,在阳光折射下,反射着七彩的光。   远远望去,迷幻且美丽。   令人不由失神。   “此是何处?”   郗超也被震撼到了,不由拉过一个路人询问道。   那路人见梁山伯和郗超都衣着华贵,气度也是斐然,当下便恭敬道:“此是九峰山。”   闻言,郗超不由赞叹道:“原来这边是云间九峰……早有听闻,今日见了,果真不凡。”   说完。   又看向梁山伯,说道:“处仁,来此云间九峰,不若一同登高?”   梁山伯自是点头。   云间九峰他也有所耳闻,据记载,九峰在松江境内,呈西南、东北走向,断续起伏,逶迤13.2公里。   依次名为小昆山、横山、机山、天马山、辰山、佘山、薛山、厍公山、凤凰山。   此外。   尚有小横山、钟贾山、卢山、北竿山等,虽与九峰一脉相连,但其名未入九峰之列。   此九山,自古就有“云间九峰”的雅称,后世黄公望画的《九峰雪霁图》就是松江九峰。   而今既然来了,当要登高望远,看一看松江风光。   于是两人便直接转道朝着山岭处行去,不消片刻,便来到了山脚下。   山下有着一处竹林,亭中有一凉亭,亭钱有一块青石横亘面前。   上刻一行字:“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笔画转折间苍劲巍峨,又带着缥缈出尘气息,见字见人,可见得留字之人的风骨,只可惜写字之人并未留下署名,却是不知到底是哪位隐士所留。   这让梁山伯和郗超都颇为惋惜,引以为憾事。   山并不高,两人不过一个时辰便已经到了山顶,站在顶端往下看去,就见偌大松江遍览无余,飞鸟草丛尽收眼底,一片大好风光。   值此时太阳完全升起,照耀在山顶上,笼罩在梁山伯和郗超的身上,朝阳洒下的晨光披在了他们半边身躯上,身上的衣袍随风摇摆。   恍惚间,他们似乎被融入了进去。   “这样的美景若是不能将其留下,真是憾事……郗参军,我欲要作画一幅,还请稍待。”   梁山伯见猎心喜,不禁有些手痒。   而听了这话,郗超更是露出大为感兴趣的神色,说道:“山伯还会作画?”   梁山伯笑道:“略知一二。”   “山伯既然能说略知一二,那定然不俗!”   郗超很是欣喜,说道:“请山伯挥毫,我且在此闲逛,等画好,当让要我一睹为快先。”   梁山伯唯唯。   随后,郗超就在周遭闲逛了起来。   而梁山伯便唤来四九将笔墨纸砚取来,然后自去寻了一处视角合适的高点,放置自制的画板,开始画了起来。   云间九峰的山势神韵早已蕴藏在心中,因此,当宣纸铺开后,他直接提笔便画,如行云流水般。   云来山更佳,云去山如画。   高山之上,云雾缭绕,山色因云彩的飘忽不定而忽明忽暗,忽隐忽现。   云彩则因山的高低不同而有上有下,错落分布。   梁山伯则是抓住‘云间’的意境,短短时间内,便已经将九峰的大致轮廓描绘出来,紧接着便又开始点缀。   以各种技法和笔墨一点点的为这幅画带来神韵。   而今他的画技早就已经达到了超凡入圣的的地步,画这么一副山水画,自然是轻松惬意。   很快。   不过才两个时辰左右,一副《云间九峰秋日图》便已经跃然纸上。   但见整幅画作形神兼备,意蕴盎然,将云间九峰的玄妙尽数融入三尺纸中。   看着这样的成果,哪怕是梁山伯都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显然他对于这幅画很是满意。   而这时再去寻郗超郗嘉宾,却发现他竟然不在附近,于是梁山伯便在山中寻找了起来。   很快,便在山顶的另外一面,找到了郗超。   梅树之下,两位老者端坐在一块巨大的青石之上,相对而坐。   他们的面前摆着棋坪,正在弈棋手谈。   而郗超则是正负手站在一边,聚精会神的观摩着。   见状,梁山伯不由晒然一笑。   他知郗超喜好棋道,但因为自知围棋技艺不精,因此不多下,反而却喜欢围观别人下棋,仅仅只是看着,都能让他大为过瘾。   正如当初在钱塘乘舟时初见郗超,便在一旁围观陆纳和刁彝。   而今则是在围观两位老者士子。   虽然觉得有些有趣,但梁山伯也是走了过去,就在棋坪边四五步的地方站定,负手观看了起来。   此时这两位老者的棋局已经下到了尾声,正在进行最终的博弈。   以梁山伯的棋艺,一眼便看出执黑的老者已然落入下风,且不可逆转,但执黑老者仍旧在负隅顽抗,结果却没坚持十手,便被执白老者斩了大龙,一败涂地。   “真是妙哉!”   棋局结束,下棋者尚且还没有说话,但郗超却忽然大喝一声,面露满足之色。   这声音太过突兀,将下棋的两位老者都惊醒,不由面露不满之色。   尤其是执黑的老者,本来就输了,又听着吵闹,心中便有些不悦。   是以回头便呵斥道:“哪来的无礼子,岂不闻观棋不语?”   “这话好没道理。”   郗超说道:“原先二位下棋时我也未曾开口,只在棋局结束后,这才称赞一声,难道这样也要被呵斥为不是君子的行径?”   他心里也有些不悦。   毕竟,无缘无故被人撒气一番,无论是谁心里都有些无法接受。   听着郗超的话,那执黑老者眉头一皱,便想要继续说话。   但幸好。   此时的执白老者则是拉住了他。   随后站起身来,拱手道:“两位莫要介意,我这老友只是脾气太过火爆,其实并非恶意……纯元兄,还不快向这位道歉!”   “为什么要道歉?”   执黑老者却是执拗,看着郗超道:“多说无益,我看你观棋,想来也是会下棋的……不若与我弈棋一番,手下见真章!”   “倘若我输了,自会向你道歉!若是你输了,此事休提!”   这话一出,郗超登时皱眉。   他虽喜欢弈棋,但却棋艺不精。   只是常年观棋下来,也能知这执黑老者的棋艺非是寻常,他若下场,恐怕要输。   若仅仅只是输倒还罢了。   关键这老者这般态度,让他有些无法接受。   若是自己输了,指不定对方还要如何嘲讽他。   就在郗超内心两难之时,站在一边梁山伯站出来解围,道:“嘉宾兄,我来为你下这一局。”   看到梁山伯为他解围,郗超顿时大喜。   他可是知道梁山伯的棋艺颇为精湛,连范汪都听闻,甚至隐隐要将梁山伯的棋艺列为一品。   他若代自己下这一局,定然手到擒来。   当下便点头答应。   而旁边的执黑老者看了一眼梁山伯,见其风神疏朗,仪态从容,兼之相貌俊美,颇为不俗,当下便有些诧异,不由多看了两眼。   但梁山伯终究还是年轻,于是他看着郗超道:“你确定要让这位后生代你下棋?若是输了,可莫要反悔!”   “绝不反悔!”   郗超镇定自若着说道,随后便又看向梁山伯,道:“下来便全赖处仁兄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于是便走到执白老者让出的座位上,安坐了下来。   “请先行!”   梁山伯双手扶膝,身形笔直,轻声说道。   执黑老者也不客气,捏起一枚黑子,啪的一声直接便落在了棋坪上。   而梁山伯亦是执白跟随着,棋路普普通通,看起来无甚出奇之处。   一时间只听着棋子落在棋坪上的清脆敲击声,络绎不绝的响起。 · ··求鲜花· ···   郗超郗嘉宾和那位执白的老者,便站在一旁,静静的观看着。   其实围棋在东汉之前,并未形成主流,士子们对于围棋尚且还不重视。   等到了到了三国之始、魏晋之初,围棋才逐渐高雅起来,与书法、音乐一样被认为是修身养性的艺术,从而并列为琴棋书画之一。   又把围棋附会阴阳五行、天地民生等神秘的特性。   但这时,也只是士子们无聊打法时间的寻常雅艺罢了,仍旧还未曾大规模的普及。   直到永嘉之乱后,王、谢等士族南下。   或许是因为时代的特性,所有人都希望能够寻找一种心灵的寄托,而围棋这种既能消磨时间,又能不耗费体力,且还具备雅致,可以让朋友之间相处,增进感情的记忆才大规模流传出来。   再加上王导、谢安这等手谈高手的推崇,所以江东的士族子弟们也开始普遍的学习围棋。   久而久之,不会下棋也就和写的字不好一样,属于一件丢脸的事。   任何士子闲暇之余,都会呼朋唤友来下棋论道。   而这位执黑老者沉浸棋道数十年,虽面对老友十有六七次会输,但也自诩自己棋力精湛,而梁山伯却如此年轻,想来他即便会些棋艺,也不会很厉害。   而这个猜测,也在随后梁山伯的棋路都很中规中矩上,得到了验证。   自此。   执黑老者这才算是放松下来。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棋子不断的增多,老者心里却愈发觉得有些诡异。   虽然乍看起来,棋坪上他的棋子很有优势,每一次黑子落下,都好似在逐渐壮大。   而白子则是散乱不成体系,看起来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黑子围剿斩杀。   但不知为何。   他总有一股怪异和不安之感。   这点怪异和不安,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的浓重起来。   等到了双方下到五十手后,执黑老者的下棋速度便开始缓慢起来,而梁山伯一如即让的不假思索。   到了八十手时,执黑老者已然需要深思熟虑许久,才能落下椅子,而梁山伯仍旧如常。   待到了一百二十手时,执黑老者手中捏着的黑子悬在半空,可任凭他思忖良久,都不知该下在何处。   好不容易他落下黑子。   梁山伯直接一枚白子落下。   霎时间,棋局风云变幻。   原本散漫的白子瞬间连成一片,形成大势。   尽管对于黑子还未形成围剿之势,但无论是谁,都能看的出来,黑子败势已经显露出来。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围观的老者,看着自己老友棋子的颓势,不由叹了一口气。   不光是棋子显露颓势,甚至连带着下棋者也已经落入下风——他这位老友,性格易冲动,稍有颓势便会心急,心急之下便会焦躁不安。 ..... 0 0   此刻他迟迟未曾落子,可见心神以乱。   棋品九段,莫说一品入神、二品坐照,便连五品用智甚至是六品小巧都算不上。   而再看梁山伯,仍旧身形笔挺,仪态从容,看上去气静神闲,没有丝毫被影响。   局势可谓十分明朗。   念及此处,观棋老者不由道:“纯元兄,你已然输了……弃子认输吧!”   听着这话。   执黑老者虽然极为不愿承认,但此时此刻,他也没有任何办法,在沉吟片刻后,只能颓然的将手中棋子放在盒中,拱手道:“我输了……阁下棋力高深,令人折服。”   “承让。”   梁山伯拱了拱手,站起身来。   说着,他便站起身来,对着郗超拱手道:“先前是我做错了,还望阁下勿怪。”   郗超也非是心胸狭隘之人,面对老者的道歉,也只是摆了摆手,表示不介意。   这时天色将晚,梁山伯便打算和郗超下山离开。   但执黑老者却又对着梁山伯二人拱手一礼,询问道:“我观两位气度非凡,定非无名之辈,还未请教两位尊姓大名,郡望何处?”   闻言。   梁山伯笑道:“在下梁山伯,这位是郗超。”   “今日天色已晚,就此别过……他日有缘,当有再见之日,告辞!”   说罢。   便和郗超一道,转身离开,飘然下山。   身后。   听着梁山伯说话的两位老者不由面面相觑,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一抹震撼之色。   望着下山的二人,本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只好站在远离,怔怔出身,相顾无言。   ……   因为登山和弈棋,两人耽误了时间,下山时已经天晚,于是便又在华亭住了一晚。   翌日清晨,这才继续上路。   八月二十四日,一行人出了吴郡。   二十六日到无锡。   八月三十日过晋陵。   抵达晋陵后,孙无终邀请梁山伯和郗超前去他家小住两日,两人也没拒绝,于是便在晋陵盘桓数日,观赏了晋陵的一番景色。   同时又与晋陵士子相见,谈玄论道一番。   而因为梁山伯出现在晋陵,即将抵达建康,是以建康的士子官员们已经是翘首以盼,等待多时。   人人都希望能够见到在江左闻名许久的梁山伯——   近几年来。   梁山伯虽远在会稽和吴郡,但时而有相关的逸闻趣事被传到建康。   梁山伯在钱塘江上一人一剑斩杀十余贼子的出尘剑术。   得到谢安和王羲之等诸多名士赞誉的瘦筋体。   广为流传的清新散文《洞见玄心》。   时有旷世之作的诗词歌赋。   负笈远游时的三年壮举以及云海悟道。   外加茶经、棋艺、乐理……   诸多技艺加成之下,梁山伯的名声已然在建康广为流传。   更为重要的是。   在这些传闻中,总是少不了梁山伯的风度和相貌。   传闻中,任何见过梁山伯的士子,除了赞赏他的文采操行可比曹子建之外,相貌气度更是赞不绝口,言语之中将其夸赞的几乎不输卫玠、潘安,甚至还尤有胜之。   卫玠体弱,有如娇贵花朵,更似女子。   而梁山伯不禁相貌俊美,且风度更甚,兼之身体素质强健,因而有着一股英气,颇有潇洒出尘之姿,谪仙临凡之表,故而更受人喜爱。   在这么多传言之下,据说建康许多名媛淑女和妇人们,已然翘首以盼,采摘了鲜花瓜果,准备等梁山伯到来建康时,围车观赏。   不少老者都猜测。   等梁山伯到了建康,说不定便会使得建康万人空巷,再现当初卫玠入京时的盛况。   总而言之。   梁山伯尚且还未曾入建康,可声势却已经传了过去,甚至成为了建康的一大盛事,被许多人为之期待。   就在这样翘首以盼之下,梁山伯和郗超在晋陵游玩结束后,继续出发了。   又两日后,到了丹阳。   丹阳郡,距离建康已然是不远了,最多不过是两日便到。   而随着梁山伯前进,他的行踪也已经被士子们所发现。   因此每当梁山伯前进一段距离,到了一处新的地区后,建康士子们都会掌握到同样的进度。   诸如:   “梁先生和郗参军今日行七十日,已然到丹阳。”   “今日行三十里,到了句容县。”   “今日已然到京口,距离建康尚且还有不足二十里之遥。”   ……   几乎一个进度一个进度的被汇报上去。   眼看着梁山伯距离建康越来越近,建康的士子百姓们,也是愈发的激动起来。   很快!   很快就要见到这位近些年来,名动江东的梁山伯了!   而就在建康上下为之期待时,此时来到京口的梁山伯和郗超,则是苦笑不已。   尤其是郗超,他出入建康也不知多少次了,但从未有如今日这般,走到哪都会被人围观。   “处仁,今日沾了你的福,我也算是领略了一番当初卫玠入京时的盛况了!”   郗超不由打趣者说道。   而梁山伯也没有想到,建康士子百姓竟然如此兴师动众,结果闹出了这样大的动静。   他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百姓和士子们,都是一个劲的往他们这边瞅,眼神中的炙热,让梁山伯都隐隐头皮发麻。   此刻闻言,不由摇头道:“嘉宾莫要在取笑我了……这样的盛况,我宁愿不要!”   “不要也得要!”   郗超笑道,又道:“且进城吧——”   “就这样入建康……一举成名天下知!”   ……   ……厂. 第116章 万人空巷争睹,桓温倒履相迎!(第2更求订阅)   站在京口边缘,再行二十里,便是建康。   观望着旁边的涛涛江水,梁山伯不由心中感慨莫名。   这就到了京口!   虽然这里看起来只是建康的一处附庸区域,但实际上……京口所蕴含的意义,却十分重要!   京口其实并不是一个地点。   切确的说,从丹阳入江口一直到建康城外,都属于京口的范围。   原本这里并不起眼,但随着西晋永嘉之乱后,中原陆沉。“五马渡江,一马成龙”的司马睿登基之后,东晋建立。   大批的中原士族衣冠南渡,这使得原本并不怎么起眼的京口地区,逐渐人流量密集起来。   不光有流民在此定居,还有许多中原的士族也包括在内。   诸如原是范阳豪族的祖逖,就曾长期居住在京口。   还比如颍川庾氏也迁移到了京口附近,还有以后席卷天下,气吞万里如虎的刘裕,此时家族也已经移居到了京口。   还有北齐的萧氏家族则居住在离京口不远的武进地区。   可以说,这一时期的京口,堪称藏龙卧虎,诸多日后名震天下的名字,都蛰伏在京口一带。   除此之外。   京口还是一处地势险要的航道要地。   如今的东晋都城建康,已经成为了一座人口已超过百万的繁荣城市,而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个城里生活,自然需要来自各方的供给才能维持。   对于建康来说,最重要的补充地则是来自三吴。   “今之会稽,昔之关中,足食足兵,在于良守。”  “五零零” 经过东吴到如今百年以来的发展,三吴之地已然成为了一个重要的产粮地,而作为沟通三吴和建康之间的枢纽,京口便变得十分重要了起来。   京口一带的长江江面,宽达四十里,很难在战争中成为过江的选择。   东晋可以在京口出兵北伐,北方军队南下却难以选择进攻京口,这正是由于它的长江屏障。   而从会稽到建康,也完全可以以水路为主要运输线,经过数条运河,从杭州、常州、丹阳到达京口,就能朔长江直达建康。   简单的来说。   京口的战略意义十分重要!   谁若是想要掌握权柄,就必须要控制京口!   因为门阀世家的势力已经逐渐与皇权并立,也就是所谓的“王与马,共天下”,京口的归属也就成为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哪个掌权的士族,都需要控制京口。   遍数东晋的士族兴衰史,先是郗鉴控制京口,成为流民帅组建北府兵,掌控朝政大权。   后来郗鉴死后。   桓温通过政治手段把郗鉴之子郗愔排挤出了京口,然后成功控制京口。   事后,桓温试图拆解京口的北府兵,想要淡化京口的地位,但没有成功。   后来桓温死后,谢安又重新依靠在京口组建的北府兵为主的军队打赢了东晋的国运战役——淝水之战。   再到王恭坐镇京口,利用京口的优势两次出兵建康,最终直到自己被杀……   从桓温到谢玄,再到王恭、刘牢之,随后又到刘裕……   京口一直被争来争去,但地位却始终十分重要。   可以说。   京口的兴起与落幕,代表着东晋的兴起和落幕。   脑海中回想着这些,梁山伯不由叹息一声。   旁边的郗超听到叹息,不由好奇的问道:“山伯因而发叹?”   梁山伯将心中的念头掩去,笑道:“只是见着京口江面宽广,想着滔滔江水滚滚东流去,不禁心下慨然,若有所想。”   郗超追问道:“山伯想到了什么?”   “京口瓜洲一水间,钟山只隔数重山。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   梁山伯叹息道:“想到此去建康,不知要多久才能回家,一时间竟是生出对家的思念来。”   郗超闻言,先是愕然,随后却是爽朗一笑,对着梁山伯笑道:“人都说亲乡情怯,可山伯这是刚到建康便心生归家之念,若是建康无数百姓闻之,当要心碎不已!”   梁山伯笑了笑。   随后上了马车,朗声道:“走吧,出发……”   马车辘辘,朝着偌大的建康城而去。   伴随着距离建康越来越近,道旁过往的行人也是愈来愈多,当他们看到梁山伯和郗超这一行人身边竟然围着那么多人时,都有些好奇。   在一询问,得知这便是今日入建康的梁山伯,顿时便肃然起敬。   然后竟也纷纷跟在后面。   没多久。   梁山伯和郗超的队伍便越来越壮大,本来此行入建康不过只有梁山伯和郗超,外加采薇、四九、梁辰之、陈管家以及一个车夫,外加郗超身边的数位带刀随从。   加起来不过十余人。   可此刻,竟是有数百人跟在身后,一齐朝着建康城内涌去。   而且这个趋势还在逐渐的扩大。   短短二十里路,梁山伯乘坐牛车,硬是将身后所跟随的队伍,扩大到了足有上千人,一时间衣袖纷飞,落叶漫天。   等到即将来到建康城门前,尚且只剩下三四里路时,健康城的守军见到那么多人乌泱泱的过来,还以为是有贼军,大惊失色,立刻便向上禀报。   随后才得知,原是名传江东的梁山伯来了。   上面非但不让阻止,还要大开城门,所有驻军莫要阻拦,只需要维持好秩序就好,以防发生动荡。   其他的,就莫要多问。   这样的待遇和态度,顿时让守军咂舌不已。   没多久。   梁山伯终于是到了建康城下。   这时便见着建康城的大门洞开,城门之下,道旁两边,占满了围观的百姓和士子。   一眼看过去,围观人群一直从门口直延伸到城内,且没有尽头。   人数之多,令人震撼出神。   而这还仅仅只是城门口,试想若是到了城内,人群必然更多。   见着这样的情景,郗超也愣住了,一时间竟是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而梁山伯则是皱起了眉头。   他想过围观的人可以会很多,但万没有想到,竟是有这么多。   粗略估算,若是将城内的人算上,至少也有数万甚至十万人围观——这也就是说,今日建康百万民众,至少有十分之人的都出来。   说是万人空巷,也绝对不为过。   而这样的举动,很容易造成踩踏事件,一旦控制不好,便是祸患。   梁山伯很不愿意刚来建康,便造成这样的情景——哪怕这样的事情在士子们看来,属于雅事。   就在梁山伯为之皱眉之时,恰在此时,一大队的军士开了过来,然后结成队列,分列两旁,将道路给开辟出来。   控制着秩序。   与此同时,一员武将也走了过来,见着梁山伯,不由拱手道:“末将见过梁先生——此次乃是奉大司马之命前来迎接,同时大司马有一句话让末将带给先生:先生自去扬名,无须有后顾之忧,自清溪门到司马府,道路通畅,大司马将在府中扫榻以待,静候先生莅临!”   闻言。   郗超和梁山伯不禁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惊喜之色。   喜的是大司马如此重视。   而惊的是大司马居然还派出军士迎接。   可见重视。   “山伯,大司马对你真是看重……这样的待遇,连我见了都忍不住艳羡。”   郗超在一旁,不由感慨的说道。   梁山伯听了,不由说道:““承蒙大司马如此厚爱,山伯愧不敢当!”   随后又看向这位将领,拱手道:“多谢将军亲自前来。”   “先生客气了……请!”   这位将领拱了拱手,随后退后一步,示意梁山伯前行。   梁山伯也没有继续迟疑下去。   既然秩序已经得到控制,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进城!”   他坐在车厢之内,朗声说道。   赶车的四九应答了一声,随后便很是精神的一扬鞭子,驱使着马车朝着城内而去。   此时正是下午。   阳光明媚,秋风清爽。   伴随着黄叶和下午晕黄的阳光,梁山伯便坐在牛车之中,一路朝着建康城内行去。   马车很慢,行经所过之处,可以让周遭围观的百姓,通过马车被掀开的门帘和窗户,看到梁山伯的身影相貌。   但见梁山伯端坐在车内,身着青色细葛宽袖衫,头戴细纱小冠,身形挺拔,气质温润儒雅. ..   阳光通过车窗照射进来。   落在梁山伯的半边身子上,更是映衬着风神疏朗,仪态从容,油然生出一股潇洒气度,郎朗如日月入怀,令人望而心喜。   诸多士子百姓们,一看之下,便不由得目眩神迷。   传闻中梁山伯俊美非常,比之卫玠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而这一看之下,发觉竟然比传闻之中还要更加洒脱超然。   一时间惊叹之声络绎不绝。   除此之外。   尚且有道旁的淑女、妇人,也都是提着花篮果篮,装满了鲜花瓜果、花圈香囊,不断的朝着梁山伯的马车上投掷。   表达喜爱之意。   还有一些孩童,从人群和军士之中钻出来,围着梁山伯前行的马车转圈,他们手拉手,一起唱着诗经里的歌谣: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瑟兮僴兮,赫兮咺兮。”   “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   “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   ……   童音稚嫩,纯真质朴。   所有的围观百姓听了,都是露出笑容。   此刻的建康城中,真可谓是万人空巷。   其他的街巷之中行人稀少,唯有这条主街上观者如堵,使得前后无路。   围观之人摩肩接踵,人头攒动,堪称是连衽成帷,举袂成幕。   这样的盛况,真真是令所有人都被震撼的瞠目结舌。   有五十年前曾看过卫玠入建康的老者,更是兴奋的和身边的子孙讲述,梁山伯今天所造成的轰动,已然超过了当初的卫玠。   数里的路程,足足行驶了半个多时辰,这才堪堪抵达到大司马府。   而这时,人群也已经三三两两的散去,只是仍旧在和身边的人热切的讨论着今日所看到的盛况——   丝毫都不怀疑。   今日梁山伯入建康,定然也会如当初卫玠入建康那般,引为佳话,传唱后世,经久不衰。   而就在外人尚且为之热议之时。   此刻,梁山伯已经下了马车,站在大司马府前。   一想到即将要见到那位饱受争议的桓温桓大司马,哪怕是梁山伯,也不由心神有些紧张。   桓温本是一介驸马,因溯江而上灭亡成汉政权而声名大奋,又三次出兵北伐,先后攻前秦、羌族姚襄、前燕,战功累累。   后独揽朝政十余年,操纵废立,有意夺取帝位,终因第三次北伐失败而令声望受损,受制于朝中王谢势力而未能如愿。   不1.3管后世对他褒贬如何。   就眼下而言。   无论怎么看,桓温都是一代枭雄,为当世第一流的人物。   缓缓平复内心,梁山伯便在郗超和大司马府的引领下,朝着府内走去。   刚过前院,便看到一名身材伟岸,气度雄浑的男子,朝着这边走来。   但见他头发有些散乱,脚下的鞋子都穿反了,显得颇为不雅。   可府中诸多人,甚至是郗超见了,都是忙拱手行礼,齐声道:“见过大司马!”   闻言,梁山伯也是心中一震。   心知这位便是桓温了!   当下便拱手行礼,朗声道:“山阴梁山伯,见过桓大司马!”   “山伯无须客气……快些入内就坐吧!”   桓温含笑打量着梁山伯,就见面前的青年,气度沉稳,风度超然,在潇洒从容之余,更有一股端谨持重之气,不由越看越是欣喜。   当下便直接将挽着梁山伯的手臂,带着他入内而坐。   等到了屋内,众人宾主落座之时,桓温便看向梁山伯,继续说道:“三年前便得嘉宾举荐,想要征辟你入西府,可惜那时山伯你负笈远游,只能作罢!”   “而今三年时光匆匆而过,你终于来到了建康……我总算是将你盼来了!”   听到这话。   梁山伯站起身来,面露愧色的拱手道:“大司马等我三年,而今又倒履相迎,山伯何德何能啊,竟让大司马如此厚待?真是惶恐惭愧!”   ……   ……. 第117章 自比曹操刘邦,弄出一个大动静!(第3更求订阅)   “山伯自然当得!”   桓温坐在主位上,看着分别坐在下手两边的郗超和梁山伯,不由说道:“在温看来,山伯便如吾之子房,嘉宾便如吾之萧何,安石公今日未曾来,但却等同于吾之荀令君啊!”   他显得很是高兴,言语之中对于梁山伯颇为尊重。   此刻已经是下午,还未曾到傍晚,但桓温说完之后,却让仆役准备开宴,言及今日为了庆祝梁山伯到来,彻夜通宵达旦,聊表祝贺。   很快。   数十名舞女上来,就在厅内伴随着美妙的乐声翩翩起舞了起来。   这些舞女身着薄纱,舞姿妙曼,看起来十分诱惑人心,场内其他的入席的士子虽然并未流露出什么不堪的表情,但也都是目不转睛。   便是郗超,也是斜座着,饮酒欣赏。   唯有梁山伯,坐姿端正。   嘴角含笑,目不斜视,虽眼神一直注视着舞女,脸上也露出侧耳倾听之声,但实际上眼神却很是清明,没有丝毫被靡靡之音所影响的态度。   一直在打量着梁山伯的桓温见状,不由暗自点了点头。   这个三年前他就想要征辟的青年,不禁俊美且有风仪,而且举止从容不迫,单只是容貌便不输卫玠、潘安,而风度操守如今看起来也毫无那些所谓的放旷名士之举。   至于真才实学,想来也是有的。   只是,此前梁山伯所表露出来的都是清谈之学,能不能运用到经国民生之上12,尚且还需要多多关注。   但抛开这些不提。   桓温对于梁山伯的初次印象就十分不错,甚至称得上很是满意。   梁山伯也在打量着桓温。   他不知今日这番初见,桓温对自己的印象如何,但梁山伯对于桓温却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印象——   胸怀大志,有吞万里之心!   虽和桓温相见至今不过短短时日,但从桓温的举止中就能看的出来。   桓温迎接自己时,头发散乱,鞋子都没穿好就跑出来,这是将自己比作曹操,当初许攸弃袁投曹,曹操倒屣相迎。   后又将他比作张良张子房,将郗超比作萧何,将谢安比作荀彧,这是将自己比作刘邦,心中隐现开疆拓土,逐鹿中原之心。   但可惜。   桓温虽有大志,常自比曹操、刘邦,但实际上他却没有这二者的豪情壮志,反而如袁绍一般,做大事而惜身,见小利而忘命。   桓温富有军政之才,很熟悉兵法,也善于用兵,但他却并不是一个出色的将帅,其战绩是负多胜少,而且多数是先胜后败。   他这一生主要有四次征战,即一次西征和三次北伐。   西征之役,桓温能够取胜实在称得上是侥幸。   之所以称之为侥幸,是因为胜利的基础出于部属对他号令执行的错误——当他下令撤退时,部属理解错误,竟然击起进攻的战鼓,将士们稀里糊涂冲杀,结果因错得福,将敌军大败,因而获得大胜。   而第二次北伐虽胜,但规模不大;第一此以及随后的一次北伐则都是惨败而归。   第一次伐秦时,大军已进至灞水,跟长安相距咫尺,他不敢再挺进。   当时虽然所率领的晋军运粮不继,但毕竟是裹挟着屡胜之威,若是此时乘秦在长安南郊守备未定之际,迅速突进,则长安或可破也。   究其原因,便是太过谨慎。   行大事而惜身,前怕狼后怕虎,这样的性格,又怎可能成就伟业?   这也是为何,后来的桓温始终未能得偿所愿,直到去世时连权臣象征意义的‘加九锡’都没得到,是在令人唏嘘。   当话又说出来。   倘若桓温当真是一代雄主,如曹操这般,梁山伯想要逐鹿天下的难度,无疑会大上许多。   脑海中的这些念头转瞬即逝,梁山伯回过神来,适逢桓温举杯邀酒,梁山伯于是便同其共饮了一杯。   随着宴饮的时间推移,气氛也是越来越浓烈。   值得一提的是。   酒宴上所饮用的酒,赫然正是白酒。   而今白酒在建康可谓是风靡一时,因为性烈劲大,可以让士子们很快的就晕,故而备受追捧,几乎只要是雅集聚会,都少不了这种名为‘仙人醉’的清冽白酒。   但因为酿制这种白酒需要耗费大量的粮食,故而谢氏特意控制产量,这也至于如今在市面上,一坛‘仙人醉’便卖到八两银子,等同于八千钱!   几乎比一个奴仆的价格还要高!   就算这样,还是有价无市。   市面上甚至最高时都已经被炒到了二十两一坛,但只要出现,就会被抢购一空。   而今在这宴会之上,梁山伯便看到十几坦酒摆在一旁,任凭取用。   桓温喝酒时还调笑梁山伯,说天下的酒钱都被谢氏给赚了去,以至于让他司马府在买了酒之后,日常花销上都有些捉襟见肘,等日后见了安石,定要问他借来银子开销。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哄堂大笑。   眨眼间酒过三巡,气氛正酣。   在场之中都是士子,因此自然而然的就开始了士子之间喝酒的流程,诸如什么斗酒飞花令,或是当场写就助酒词等等活动便一一展开。   其活动大概类似于击鼓传花。   按照顺序依次排列,从桓温的左手边开始,绕一圈回到右手,轮到谁,谁就要在众人敲击碗七次之内,念诵出一首诗来。   诗的水平要得到众人的认可,而若是没有得到任何,便需要接受惩罚。   首先是从郗超,众人敲击碗筷之下,郗超很快就做出一首诗赋。   虽质量不算上乘,但也在平均水平,何况这是敲击七次之内所做,总共时常也不过一盏茶时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出这么一首诗赋,已然算是不错。   毕竟不是人人都有曹子建之才。   因此众人也就将其通过。   很快,便已经陆陆续续有十余人过去,有人所做的诗赋得到认可故而幸免,也有人没有做到,然后便被惩罚饮了一大杯酒水,然就晕晕乎乎坐在原地,不知身在何处。   气氛极为热烈。   很快,便已然轮到了梁山伯这里。   “处仁,总算到了你这里……温可是等了许久了。”   桓温脸色有些晕红,看着梁山伯,笑道:“传闻山伯诗赋过人,乃为一绝。建康时有流传山伯的诗赋,各个皆是上乘之作,每当出现时,都会引起建康士子争相传阅,一时建康纸贵。”   “而今山伯便在眼前,诸君可是大有耳福了。”   听着这话,堂内众人都是放声大笑,随后所有人都目光投注过来,看着梁山伯,露出期待之色。   哪怕是喝醉了,此刻也是摇摇头,让自己强行清醒些。   正如桓温所言。   时至今日,梁山伯的诗赋在江东是有流传,号称一绝。   只是以往他们只能听传闻,而今可以亲眼见到梁山伯做诗赋,这如何能不让他们期待呢?   哪怕只是助酒令,哪怕只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无论是谁都觉得梁山伯不可能做出什么上佳的诗作,但终究还是因为人的命、树的影,以至于他们下意识的聚精会神。   面对所有人的瞩目,梁山伯拱手道:“大司马如此夸耀,实在让山伯惭愧。”   “山伯无须过谦,且做诗赋来!”   桓温说着,又一招手,便见两个书吏走了进来,各自搬着小案几在门口的拐角处,铺开纸笔,悬腕等待。   似乎要将梁山伯接下来的诗赋给一500字不漏的记录下来。   这样的阵仗,让梁山伯见了,不由更是苦笑。   桓温此举。   明显是想要将这次的宴饮给弄出一个大动静来。   首先是梁山伯入建康,全城争相围堵观阅,一时建康城内万人空巷,掷果盈车可比卫玠。   随后梁山伯入大司马府。   桓温倒履相迎,与梁山伯把臂同游,召开宴会,然后便在宴席上传出来一篇上乘佳作。   等明日消息一旦传出去,桓温必将声威大振。   无数士子都会争相的传颂,桓大司马礼贤下士的举动!   可……   “桓大司马就这么信任我能够真的做出上乘佳作吗?”   梁山伯忍不住如此想到。   但这个念头刚起,他便笑了。   若是自己不能做出上乘诗作,桓大司马完全可以换下一个环节——   琴、棋、书、画!   这四个里面总能挖掘出一个大动静来。   脑海中想着这些,梁山伯不由洒然一笑。   看着仍旧目露期待的桓温,心里想着:桓大司马想要扬名,我又何尝不是?   一念至此。   梁山伯站起身来,对着桓温和众人拱手一礼,示意他们开始敲击碗筷,然后自己则是抓起一坛酒,走到了宴会中间。   “叮!叮!叮!”   碗筷已然敲击三次。   梁山伯举起酒坛饮了一口。   随后便在场内所有人的注视之下,在桓温的期待目光之下,吟诵出声:“君不见……”   “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仅仅只是开篇两句。   全场所有人,都蓦然为之一怔。   桓温更是神色一紧,整个人都身体前倾,双眼紧紧的注视着梁山伯,一动不动。   ……   ……. 第118章 一诗出而建康纸贵,司马昱!(第4更求订阅)   自生平元年以来,时至今日,已然是升平四年,这期间短短不足四年不过三年多的时间里,整个江东之地,若说名声最燥者,当属山阴县的梁山伯。   有关于梁山伯的事迹,在整个江东流传,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使得越来越多的人认识到梁山伯。   认识到这个自山阴崛起的末等士族子弟,从籍籍无名,到得到上虞祝氏祝老员外赏识。   再到自创的瘦筋体得到谢安赞誉,而今陈郡谢氏甚至都可钱塘梁氏关系莫逆。   永和文宗孙绰初见梁山伯便甚是欣喜,将其收为入室弟子。   司徒左长史刘恢将其视为忘年交,赞赏不绝。   许询将其列为二品,郗超何其一见如故,葛仙翁对其嘉许备至,谢万也从先前的敌视到如今的赞誉……   他的琴棋书画,他的诗赋、茶典、医术、剑术、孔孟儒学、老庄之道,乃至顿悟的心学和容貌。   一桩桩,一件件。   几乎让江东之地的百姓们耳熟能详,堪称是家喻户晓。   其名声已经到了如今士子之间聚会,若是不说梁山伯,若是不认识梁山伯,便已经是落伍的地步。   而来到建康后。   闻名许久的建康百姓们更是闻风而动,万人空巷争看梁山伯,几乎到了连衽成帷,举袂成幕的境地。   军士要专门来开道,桓大司马也倒履相迎,无数人的目光随之牵动。   若说以前。   梁山伯还未曾来到建康时,大家只是听说过这个人,知道这个人才学相貌风度很厉害,但也只是停留在传闻上,并未亲眼见过。   甚至许多士子都有着文人相轻的想法,看到梁山伯被传的这么厉害,还以为只是人云亦云罢了,其实也就只是寻常罢了。   但等见到梁山伯时,他们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传闻果真不虚。   梁山伯的相貌风度,确实不输卫玠、潘安,一时间让他们为之倾倒。   而随着桓温专门设宴邀请梁山伯,众多士子与会,通宵达旦。   直到第二日。   建康满城上下,都开始流传着梁山伯在宴会上所做的一首诗赋。   也正是因为这首诗赋,让建康上下无数士子都彻底的心悦诚服——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桓司马,郗嘉宾,将进酒,杯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々。”   建康一出画舫勾栏之上,几名士子正在想要聚会,雅集玄谈。   一名年轻士子站在画舫之上,手舞足蹈的将此诗诵读出来。   当他将全诗诵读完之后,画舫之内登时传来一阵剧烈的喝彩声。   “妙极妙极,真是妙极啊!”   “此诗赋一结豪情,使人不能句字赏摘,真是读来令人心神激荡,不能自持!”   “据说这是梁先生在宴席上,仅仅只是思忖半盏茶的时间便做出的助酒词,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倘若这是真的,恐怕比之当初曹子建七步成诗,也不遑多让了吧!”   “岂止不遑多让?”   “梁先生这诗,比之曹子建做出的时间更快,而且是在醉酒之后,几个呼吸的时间便做出,无论格调还是字数,都比曹子建的七步诗更上一层!”   “全赋洋洋洒洒一百七十六字,道尽魏晋以来之豪放,堪称是字字珠玑啊!”   “读此诗赋,可知梁先生豪情才气,真是千古无双!”   “令人敬仰不已,难以望其项背啊!”   众位士子们惊叹不已,话语之中满是敬仰和崇敬。   而这样的情景,几乎在整个建康都在处处上演着,甚至无数士子为了争相抄写穿越梁山伯的这首诗赋,竟是将建康纸都一扫而空,令各大纸坊不得不加紧投印,价格都随之上涨。   一时建康纸贵。   ……   日中,司徒府。   大司徒司马昱正在亭中宴请宾客。   今日他府上高朋满座,各个皆是高冠博带,手持麈尾挥风的博学名士。   他们今日聚在一起,不为别的,只是为了商议梁山伯昨夜在桓温府上所做的那首诗赋。   越是学识精深者,越是知道那首诗赋到底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正因如此。   哪怕当初梁山伯拒绝了琅琊王司马昱派出征辟梁山伯的长史,反而去就政敌桓温的参军,让司马昱颇为不悦,可在见到这首诗赋之后,仍旧是难以抑制内心的喜悦和兴奋。   故而今日,立刻便宴请自己的门客、好友乃至是朝臣们来府上,共同鉴赏饮酒。   如今的司马昱,已然年逾不惑之年。   但他的相貌气质仍旧出尘飘逸,风神疏朗,清雅隽永,气质言表风度俱佳,颇有气清神秀之感。   当年风水鼻祖、游仙诗祖师,时为大名士的郭璞游历四方,见到尚是幼童的司马昱就曾评价道:“兴晋祚者,必此人也。”   司马昱乃是晋元帝司马睿幼子,晋明帝司马绍的异母弟,母为简文宣太后郑阿春。   先后历任抚军大将军、录尚书六条事,与何充共同辅政。   何充逝世后,司马昱总统朝政,为了对抗桓温,他引名士殷浩等辅政,殷浩反为桓温所废,在朝中威势大减。   不过。   司马昱善于清谈,为人清虚寡欲,尤善玄言,因为风雅极甚,诸多世家名士都喜欢与其结交。   其人还颇为雅致。   在他尚且还在任抚军将军的时候,他坐床上的灰尘从不让人擦去,见到老鼠在上面走过的脚印,认为很好看。   当时门下有个参军,看见司马昱的房中有老鼠在白天走出来,就拿手板将老鼠给打死了。   这让司马昱很是不高兴。   他的门客提议处罚这个参军,但司马昱却没有采纳,反而说道:“老鼠被打死了,尚且不能忘怀,现在又为了一只老鼠去损伤人,我怎能做这样的事呢?”   这些举动若是放在后世,估计所有人都会认为司马昱就是脑子有坑了。   但时人听了,以为司马昱雅致非常,因此传为佳话。   此时司马昱手持麈尾,坐在主位上,下手众多士子分席而坐,各个都在看着面前的诗篇。   司马昱一番诵读过后,不禁感慨道:“.¨如此奇想,恍若自天外来,令人读来感慨至深!”   下手出,出身吴郡陆氏的陆始,更是抚须笑道:“感情起伏跌宕又浓烈如火,但气势却恰如汹涌澎湃的大水,浑涵茫茫,气势奔腾,读来震撼人心!”   “尤其篇首两个‘君不见’领起,亦一局也。”   “全赋气势浑雄,眼界开阔,更蕴含着深情的咏叹,这才是最为考究功夫的地方……光写一两句好句子不难,难得是此赋通篇响亮,可谓是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北魏曹子建有八斗之才,可梁山伯比起来,却不遑多让啊!”   听着司马昱的感慨,厅内众多士子都是纷纷交口称赞。   一位老僧打扮的老者,此刻更是忍不住感慨道:“古来文章都讲究气脉二字,这是考量正宗的标杆。”   “所谓气,便是气势,也既是作品的精气神,气势太弱,难有豪迈之感。”   “而脉,便如同人体的经络——好文章背后都有两条脉;一条明,一条暗。”   “明的是文字推进的脉,像是车轮在雪地压过的印记。明脉若是清晰,便是平庸之作。”   “此外还有一条暗脉,是作者心里的那条脉,那条意识流动,似有似无的的脉,是佛门慧根,也是道门根骨,更是儒家文气。”   “明脉易理,暗脉难接(李的的)。”   “明脉如果不能一脉到底,便知非是高手;而暗脉如果断了,作品便成不了上乘。”   “可此赋……”   老僧感慨至深,道:“除了字面功夫外,更是气脉绝巅,乃极为上乘之作……此赋一出,天下赋便被拉到了一个不可逾越的高度!”   “道万惜哉啊!”   说到这里,老僧看向司马昱,摇头叹息。   道万是司马昱的字,而老僧最后四字,其实就是在惋惜,他当初没有将梁山伯给招揽过来。   以至于让这么一个才华横溢之人被桓温给征辟招揽。   虽说迄今为止,梁山伯所展露的仅仅只是诗赋才华,但诗句之中便有这般气脉者,又岂是寻常之人?   而今他失殷浩,手下尽是一些闲谈风月之辈,缺少的正是能干实事之人,若是梁山伯能来助他……   又何惧桓温?   想到这里,司马昱便忍不住再是叹息一声。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支遁大师,诸君,我等共饮一杯!”   他摇了摇头,将那些想法从脑海中驱散出去,随后举杯,朗声笑道:“有此赋佐餐,当要下酒三百杯!”   一言出,堂下轰然应诺。   …尽…   ……. 第119章 梁参军,谢道韫住进梁家了!(第5更求订阅)   梁山伯所作的《将进酒》不仅让健康士子百姓大为震动,桓温更是颇为宽慰。   尤其是这诗赋之中将他写也了进去,甚至将他与陈王相提并论。   陈王昔时宴平乐,便是曹植当年宴设平乐观。   这怎能不让桓温为之欣喜若狂?   是以当晚桓温便赐下绢百匹,钱十万,另有珍稀财宝和名贵之物不计其数,以示恩宠。   而当酒宴散去之后,翌日桓温便将梁山伯征辟为西府参军,与郗超一同,可处置西府军机要事。   九月十日,郗超来请梁山伯一起去吏部署衙拜见尚书吏部郎王蕴。   王蕴乃是司徒左长史王蒙之子,出身太原王氏。   起家为著作佐郎,进达有方,性平和,不抑寒素。   而今迁尚书吏部郎,掌典选,主管官吏的选任、铨叙和调动等事务,对于五品以下官员的任免有建议权。   梁山伯虽是桓温征辟入西府成属官,原则上不需要经过吏部的选拔,但还是需要到吏部登记在册,这影响着后续的升迁。   两人抵达台城后,顺利拜见王蕴。   此人虽出身高门大姓,但却性情平和,没有那些士子的倨傲,面对梁山伯时更是颇为欣赏,言语之中很是推崇。   王蕴让下属官吏去给梁山伯登记,自己则是邀请梁山伯和郗超到内室,三人谈论一番,等到登记完毕,梁山伯将要告辞时,这才分别。   临走时王蕴还留言让梁山伯若有仙侠,定要去他府上闲聊。   梁山伯自然是答应下来。   回去的路上,郗超和梁山伯坐在牛车中,透过车窗看着道旁的景致,郗超不由笑道:“处仁自今日起,便是西府桓大司马军帐下的参军了!”   闻言,梁山伯说道:“还要多谢嘉宾相助,若非嘉宾待我引荐,山伯又怎能拜入桓大司马军府之下?”   “山伯这就谦虚了。”   “纵然有我引荐,可若是山伯你没有真才实学,桓大司马又怎能会征辟你呢?所以还是山伯你自己的努力与才学得到了桓大司马的赏识。”   郗超摇头说道。   只是,尽管他推脱了这功劳,但听着梁山伯的话,心里还是很高兴。   说完,郗超又感慨道:“大司马对你很是重视,而今将你引为参军……山伯,我现在很是高兴,从今日起,你我两人便可以一同共事了,我相信以我们之力,只要同心协力,定然能够协助大司马立下不世伟业,北伐中兴,也是指日可待!”   梁山伯听了,内心觉得郗超实在是太过乐观。   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笑道:“嘉宾所言,也是我心中所想。”   两人说着话,牛车已经行500到了郗超的府邸之处,正当郗超打算告辞,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山伯如今在京中,可有住所?”   “未曾。”   梁山伯摇头。   昨日宴饮之后,他便是去了客栈居住,本打算今日等去吏部报备登记之后便去寻一处住所。   如此想着,他便说道:“正打算将嘉宾送回府后,便去寻牙行购置一处别院。”   闻言,郗超立刻说道:“建康居大不易,山伯何须另外购置别院?不若就住在我府上……我府虽不大,但却有容身之处,端的是僻静雅致,你我同事住在一起,正好可闲来弈棋论道,不亦快哉?”   郗超出身高平郗氏,家父郗愔,原是徐兖二州刺史,高门大户,从祖父辈便在建康和京口一带经营。   其府第哪怕是在建康这么一个寸土寸金之地都很是广大。   但梁山伯听了,却是摇了摇头,笑道:“嘉宾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来时,尚且带了不少奴仆杂役,若仅我一人去嘉宾府上也就罢了,但杂役奴仆无礼,怕是冲撞了……”   末了,又道:“我也知建康居大不易,因此来时家母特意让我带了千金备用。”   闻言,郗超笑道:“千金自然是够了……不过今日才知原来山伯是千金之躯。”   说完,却是自己哈哈大笑。   然后也就没有再提让梁山伯入府之事。   将其送到郗府门口,两人拜别之后,梁山伯便让四九继续赶车,前去牙行,准备购置一处别院。   建康乃是如今的天下第一大城,城中居住人口逾百万。   可谓是人口拥堵。   而想在这里构筑府邸,自然需要许多的钱财。   幸好梁山伯来时带了不少的钱财,因此不用担心不够买房子的钱。   看了一番之后,梁山伯最终定下了府邸。   却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带着后宅和偏院,房屋也很是雅致,院中有池塘,门前还有一颗活了不知多少年的粗壮老树。   此外。   后院的围墙,还设了一个小小的侧门,门外便是一条直接通往秦淮河的小道。   推开门,走个数十米,便是看到秦淮河的河水,甚至站在门边,都能听到哗哗的流水声不断淌过。   整个府邸通体红漆白墙,雕梁画栋,显然不是寻常人家可比。   梁山伯看了之后,觉得很是满意。   此场虽然靠近秦淮河,但在建康这么一座城内却并不算偏僻,反而还属于中心的区域。   尤其是此处静谧非常,周遭都是正经的官宦士族,没有那种肆意放旷之辈,每日巡游的官兵士卒也很密切,因此梁山伯也就决定定下。   满心的房子价格都贵,这话绝非是说说而已。   不过一个别院大小的府邸,但在建康这个地方,却足足需要四千八百两白银!   这下子,梁山伯身上所带的积蓄,瞬间就去了一半。   但好在。   有了这处府邸,总算是不用在住在客栈。   若是有客人来访,也能有个招待的地方。   这也算是一个安慰。   随后四九和采薇他们便开始安置家当。   而陈管家和梁辰之则是被梁山伯指使出去买一些奴仆女婢。   这么大的宅院,光靠四九他们,可是洒扫不过来。七   更何况还需要一些厨娘、仆役之类。零   好在陈管家经验丰富,因此梁山伯便将所有的事情都交给他来处置。三   如此下来,区区两三日,府邸内便已经陆陆续续多了十几位仆役随从和厨娘,按照梁山伯的吩咐,都是品行还算不错且机灵的。二   府邸内上上下下经过他们打扫一番,也算彻底焕然一新。一   至此,梁山伯算是在建康住了下来。六   而这段时日里,梁山伯便已经正式开始在西府内做事。二   不过如今并未有什么大事,再加上梁山伯刚来,处理的也都是一些比较清闲的事情,主要也都是给郗超打下手。二   按照郗超的话说,是先熟悉一番西府的运行,等到桓大司马需要时,给予筹谋划策。零   但这也就是说说罢了。   参军便是参谋军务之称,实际上就相当于军中参谋。   而今并无战事,参军自然也就无甚军务可参,是以梁山伯每日到了桓温的大司马府,都是和郗超一道,同桓温谈玄论道。   倒也清闲。   这样的日子,转眼便一月过去。   这日傍晚,梁山伯刚回到府中,便看到陈管家走了进来,拱手行礼后,道:“小郎君,谢氏的管家求见。”   “谢氏?”   梁山伯一怔,问道:“是乌衣巷的谢氏管家还是山阴谢氏管家?”   谢氏在建康也有府邸,就在乌衣巷内。   所以他才会有此问。   “来人自称是安石公府上的,此次是奉了安石公之命,来见你。”陈管家说道。   安石公遣人?   莫非是安石公回来了?   如今想着,梁山伯立刻道:“将人请进来吧。”   陈管家点头出去,很快便又回到,身后也带着一位老者。   那人身着葛衣,见到梁山伯后,当即躬身行礼,道:“小人奉三老爷之令,拜见梁参军!”   “无须如此多礼……安石公遣你来,所为何事?”   梁山伯问道。   “三老爷昨日已经回到建康,得知梁参军您的消息,因此特意邀请您明日前去梁府小聚。”   这位谢府管事面对梁山伯时,执礼甚恭。   “安石公果然回来了……”   听到这消息,梁山伯显得很是欣喜。   虽说谢安早他一步来到建康,但在建康没待多久便去了一趟江州,是以梁山伯来到建康后,也并未见到他。   “既然是安石公相请,明日必定如约而至。”   梁山伯点点头道。   老管事闻言,也是躬身行礼,便打算告辞。   只是在走之前,却又道:“另外……道韫小姐也差人给您送来一封书信。”   说话间。   他从怀中递上来一封书信,放在了桌子上,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道韫的书信?   梁山伯心中一动。   他并未立刻拆开,而是先净手一番,随后拿着信笺来到了书房内。   坐在窗边,这才打开书信。   素净的宣纸上,立刻出现一行圆润的笔迹,雅致非常。   梁山伯先是整体观赏了一遍,随后这才细细品读了起来:   “蕴阳白:   推窗望月,满室清辉,自君一别,而来两月(bcbd)有余,忆起之君容止,不胜相思……”   信很厚,洋洋洒洒足有数千言,梁山伯看的很是仔细,不忍心错过任何一个字。   但看的再是慢,终究也在不知不觉间,看到末尾。   难知多久时间过去。   梁山伯轻舒一口气,将信纸放在桌子上,目光看向窗外,脑海中回忆起谢道韫给他所写的话语,不禁心头翻滚,和谢道韫的往事便浮现在眼前。   谢道韫给他的这封信中,除了对梁山伯叙述思念之情外,还讲述了她这段时间内在山阴县的经历。   值得一提的是。   她的三年守孝期已经过去了,得以从草庐之中出来。   而弟弟谢玄,在守孝期满后,第一时间便被桓温征辟,为公府掾,即将前往建康赴任。   届时便能和梁山伯成为同僚。   谢道韫让梁山伯记得对他弟弟多多关照一番。   这让梁山伯很是开心。   谢玄谢幼度,文采斐然,有君子之气,虽和谢玄相处不多,但他对其却很是欣赏。   他若是能来建康,梁山伯在这里也就不算寂寞。   此外,谢道韫还在信中询问梁山伯在建康的生活怎么样,还习惯不习惯。   她在建康已经得知了梁山伯入京时所引起了轰动,万人空巷争睹梁郎,谢道韫还调笑一番,说自己能够梁山伯成为好友,可以经常相见,若是被建康百姓和淑女、妇人们知道了,定要极为羡慕。   看到这里,也让梁山伯不禁会心一笑。   洋洋洒洒数千言,文字平淡,仅仅只是简单的讲述一些事情,但梁山伯看了,却能从信中感受出一股温暖和关切。   如同春风拂面般自然惬意。   就好像是一个妻子写信给自己在外的丈夫,讲述自己在家中所遇到的事情。   简单,而又温馨。   恰恰是这样,却让梁山伯很是感动,心中也有些动容,恨不得能够立刻见到谢道韫。   看着窗外的落叶,怔怔片刻,梁山伯将心情舒缓平静,随后仔细的将信收起来,妥帖的放好。   然后。   梁山伯沾笔润墨,铺好信纸,开始给谢道韫写回信。   他在信中,也没有写什么华丽的辞藻,仅仅只是简单的将谢道韫对他的关切都回答了一番,然后又询问了一番谢道韫现在的生活如何了,过的还好不好。   此外。   便是表达对她的思念。   随后,梁山伯便描述其自己在建康的生活,诸如一些他和桓温的情景,以及在西府内所经历的事情。   信的最后,梁山伯附了一首诗赋:   纤云弄巧,飞星传恨,银汉迢迢暗度。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柔情似水,佳期如梦,忍顾鹊桥归路!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   写完后,梁山伯吹干墨迹,又仔细的看了一番,随后这才将其装入信封内,用漆封存。   然后便放在了书桌的显眼处。   他打算等明日前去谢氏拜访时,将其带上,好让谢氏的管家回抵山阴时,能够将其送到山阴谢府。   做完这一切后,梁山伯便吹灭烛火,宽衣入睡。   ……   在山阴县内。   自从谢道韫给梁山伯写了那封信后,对于梁山伯的思念就愈加浓厚,甚至已经到了夜里都辗转反侧的地步。   这让她变得愈发消瘦。   而这一日,再也忍耐不住的谢道韫乘坐牛车,从谢氏来到了梁府。   梁家的府邸都在县城之内,乘坐牛车也不过就是小半个时辰便能到。   当她来到这里,并且叩门后,才恍然醒悟,此时已然是晚上,而这时梁府内只有梁山伯的母亲梁王氏,应该已经入睡。   这让她心中有些后悔。   此次来的太过突兀。   就在谢道韫心生离去之意时,门忽然被打开。   那人曾跟在梁山伯身边,也见过谢道韫,一次见了之后,顿时很诧异:“谢氏娘子,您怎么来了?”   “我……”   谢道韫张了张,大脑一片空白。   幸好她急智,立刻就反应过来,道:“我从族人处得知山伯兄在建康思念家母,因此特意前来探望老夫人。”   “原来是这样啊……”   这门房点了点头,随后笑道:“既然是谢氏娘子来了,那就请进来吧,老主母还未曾睡下,我去请来!”   说着,他便打开大门,邀请谢道韫进来。   谢道韫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片刻后,谢道韫便在厅内见到了梁山伯的母亲梁王氏。   两人分别见礼之后,便在屋内聊起了天。   主要是梁王氏在询问,而谢道韫则是在回答。   说来也是奇怪。   谢道韫性格飒爽,颇有林下之风,哪怕是面对那些大名鼎鼎的名士都没有丝毫紧张,但在梁王氏面前,却紧张的手足无措,大脑更是成一团浆糊。   她在心里不断的问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何会这样。   莫非是中了毒?   就在谢道韫紧张之时,梁王氏自然也是感觉到了。   一开始还疑惑。   谢道韫乃谢氏才女,江东有名的名媛,和吴郡张氏女张彤云并称。   且比之张彤云,谢道韫要更为洒脱,怎会如此?   但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据说谢氏有意将谢道韫嫁给自己儿子山伯,且谢道韫和山伯似乎都互生情愫。   或许……   她如此紧张,便是因为自己已经被她视为‘婆婆’,这才有一种婆媳相见的紧张感。   想到这里,梁王氏不由也是笑了。   她对于谢道韫也很是满意。   其无论出身还是才学乃至是相貌、品德都是顶尖。   若梁氏能有这样一位儿媳,也是一件好事。   如此想着,梁王氏心中也就有底了。   于是便开始和谢道韫聊起了家常。   梁王氏虽年纪大了,但未曾出嫁前也是士族之女,自然是识文读字且知礼的。   在她有意的闲聊之下,很快便让谢道韫放松下来。   这番交谈,直到夜深了,谢道韫看到梁王氏脸上露出疲惫之态,这才恍然大悟。   然后提出告辞。   梁王氏自然是挽留,让其就在梁府住一晚。   谢道韫听了,心中也有些意动。   于是梁王氏趁热打铁,谢道韫便稀里糊涂、欲拒还迎的住在了梁氏的府邸之内。   梁王氏自然大喜。   立刻让身边的婆子给谢道韫去清理房间,而且还是特意安排在梁山伯的卧室之旁。   直到谢道韫躺在屋内,才猛然醒悟过来。   她居然不知不觉间,就住进了梁山伯的家中。   想到这里,她不禁又是害羞又是欢喜。   只觉得心跳的很快,仿佛有小鹿在乱撞一般。   ……   ……. 第120章 女大不中留,十里秦淮乌衣巷!(第1更求订阅)   自从谢道韫住进梁家后,梁王氏便一直和她聊天叙家常。   他们两人聊天的话题中心主要还是梁山伯。   主要是梁王氏在说,而谢道韫则是在一边安静的倾听。   听梁王氏说起梁山伯的小时候,说起梁山伯在家里的各种~生活点滴。   在梁王氏的讲述之下,谢道韫对于梁山伯的认知也是越来越立体,同时对于温柔的梁王氏也是多了许多的好感,再也没有一开始的紧张了。   两人相处之时,谢道韫甚至都能说说-笑笑。   态度亲昵,就仿佛是真正的儿媳和婆婆一般。   在这样的情况下,转眼间,便已经是三天过去了,谢氏也再看不下去了——   虽说梁家和谢氏有可能会联姻,但你这还没嫁呢,都已经住过去了,这成何体统?   因此,谢氏只能派人将谢道韫给接了回去。   直到家里来人,谢道韫才幡然醒悟,自己居然在梁家住了这么长的时间。   她知道自己不能在继续住下去,因此只好依依不舍的和梁王氏告别,回到了谢氏府中里。   刚到家。   就看到弟弟谢玄正在为前往建康而收拾行礼。   这一瞬间,谢道韫的脑海中冒出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什么?!”   “你要跟我一起去建康?”   “阿姐,我去建康是入西府做事,你跟着我过去干什么呀?”   听着谢道韫的话,谢玄有些震惊,不由下意识的问道。   谢道韫说道:“我去建康看看三叔父。”   “阿姐没说实话……你哪里是去看三叔父,分明是有别的想法。”   听着谢道韫的话,谢玄不由嘿嘿一笑,道:“要我说阿姐你做的也太明显了,刚去人家里住了几天,回来便要去建康,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打的是什么心思……”   “少废话。”   谢道韫瞪了谢玄一眼:“事情就这么定了。”   说着,谢道韫便转身出去了。   谢玄望着阿姐离去的身影,不由喊道:“阿姐你跟我说没用啊,四叔父不会答应的……”   “四叔父那边不用你操心。”   远远的,谢道韫的声音传了过来。   ……   三日之后。   几辆马车从谢府内缓缓走出。   为首的几辆车上做着人,后面的车上则是行礼,此外还有十几位奴仆女婢跟随着。   谢玄和谢道韫对着出门相送的四叔父谢万和弟弟谢韶挥手告别。   站在门前。   谢万望着车队缓缓离去,最终消失在眼前,不由感慨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旁边的谢韶听了,微笑道:“父亲这样说阿姐就有失偏颇了,当初阿姐对于王氏兄弟可是不假辞色,唯独对山伯兄很是敬重,可见阿姐并非是女大不中留,仅仅只是因为山伯兄的才学和品德将阿姐折服了。”   “你啊……就知道为你阿姐说话。”   谢万摇了摇头。   但也终究没有在多说些什么。   自从上次和梁山伯相见,并且还被梁山伯治好了身体后,谢万也一改此前的不屑,反而对梁山伯很是欣赏。   时至今日。   谢万若外出访友,或是遇到有好友来访,若谈到梁山伯,必定是赞誉有加。   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自然也是希望梁山伯和侄女谢道韫能够真正走到一起,白头偕老。   “走吧,回去吧……”   谢万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府内而去。   ……   建康。   翌日清晨,梁山伯早起吃罢晨食物习练过剑术之后,便乘坐牛车前去西府。   西府并没有点卯。   而且对于参军、司马这种类似副官、参谋的职务,也没有多大的约束。   若是不想来,甚至可以几天都不用来处理公务。   但梁山伯已经习惯了早起,再加上既然担任了参军之职,那就要肩负起自己的责任,何况他也想学习一番西府的运转流程。   是以每日来到西府后,都是在府中观摩各部门运转。   以他的参军之职,再加上备受桓大司马重视的身份,外加他自己的个人名望,在西府内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受人尊敬。   除了一些紧要之地暂时还无法进去之外,绝大部分区域他都能过去参观一番。   而今日,在抵达西府后,府中的一些吏员和官吏见到他,都是打招呼行礼。   “梁先生来了!”   “梁参军今日来的又是这般早!”   “前些时日老家寄来一些清茶,梁参军若有闲暇,可来我府上品鉴一二?”   他们都是笑着说道。   而梁山伯也都是拱手还礼,同他们闲聊。   来到自己的办公区域,同其他同僚闲聊一阵,这段时间以来,桓温下去军中视察,因此并未待在建康,这也让梁山伯清闲了许多,不用时时等待桓温相召。   打发着时间,一直到下午时分。   梁山伯同其他同僚告别,便从西府内离开。   乘坐牛车先是回到自己的府邸内,焚香沐浴更衣一番,一切收拾妥当后,梁山伯这才乘坐牛车,前往乌衣巷。   乌衣巷也在秦淮河附近,靠近南岸,乃是建康最为繁华的核心之地。   乌衣巷并非是街巷,而是前临清溪、后凭秦淮的一片形胜地。   三国时为东吴的禁军驻地,因东吴禁军身着黑色军服,是以将此地称之为乌衣巷。   后来东吴灭亡,此地遂变成了一处荒僻之地,后来永嘉之乱,北方士族衣冠南渡,王导等北方士族各率自家的家族部曲定居于此。   随后乌衣巷便逐渐成为一处繁华之地。   诸如陈郡谢氏、琅琊王氏、太原温氏,以及乔氏、蔡氏这些名门大族都居住在这里。   而随着北方士族在这里定居后,此后南方的江东士族但凡在朝为官,基本上也都会在乌衣巷附近购置一处府邸庄园。   久而久之。   乌衣巷附近便聚集了包括郗氏、陆、顾、朱、张等各大名门士族们聚集之地,形成了建康最为热闹之所。   而梁山伯所购置的府邸,其实便是这个繁华核心的外围。   因而他距离谢氏所在之地,也并不算遥远,牛车行进,仅需一刻钟多些的时间便能抵达。   一路沿着秦淮河行走,梁山伯透过窗户,眺望着秦淮河的两岸。   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连绵足有大半里的琅琊王氏家族宅第,出现在他的眼前。 · ··求鲜花· ···   再往前看去。   便看到南北两岸的屋宇连绵、鳞次栉比,偶有乐声传出,渺渺消散在空中。   再往前走一段,便是陈郡谢氏的府邸了。   依次可以看到谢尚、谢奕、谢安、谢万的宅第排列,由高强将整个环绕圈起来,共同用一个大门进出。   虽然如今谢尚、谢奕和谢万都已经或是病逝、或是回山阴老家修养。   建康的谢氏府邸内,而今只剩下谢安。   但窥一斑而知全豹。   看着这样的情景,不难想象谢氏最为鼎盛之时,到底是怎样的胜景。   此时秦淮两岸尚且还没有后世十里秦淮、彻夜欢歌的热闹,但已经初初显露出一些端倪。   但见临河两岸的士族府邸内,灯火通明,牛车辘辘。   哪怕是夜晚,但却热闹的如同白昼一般。   就在梁山伯眺望之时,此时他身下的马车已经上了一座大桥,赫然正是横跨秦淮河两岸的朱雀桥。   这座朱雀桥是通往乌衣巷的必经之路。 ..... 0 ...   梁山伯还注意到,桥上还装饰著两只铜雀的重楼,据说是谢安所督促建造。   “朱雀桥边野草花,乌衣巷口夕阳斜。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不知为何。   车子行在桥上,梁山伯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首诗来。   身在唐朝时期的刘禹锡,在诗里描绘的是四百多年后的乌衣巷。   他站在乌衣巷的废墟上,感慨昔日鼎盛一时、觥筹交错的王谢大族,也在时间的侵蚀下烟消云散。   然而如今。   梁山伯正在乘坐牛车,前往乌衣巷,去这个时代最为鼎盛的两大家族之一的陈郡谢氏,去拜访当今世上最为受人尊崇的谢安。   这种沧海桑田,时移境迁,仿佛两个时空在眼前交错折叠,让他油然生出一股肃然之感。   盏茶时间之后,梁山伯的牛车便已经来到乌衣巷,此时这里到处都是牛车。   梁山伯的牛车跟随在众车之后,缓慢前行,又是片刻后,总算是来到了谢氏的府邸之前。   来到这里后,却见此时在谢氏门口,已经停了十余辆牛车。   有的奢华,有的低调。   但无一例外,这些牛车的主人都是出自士族。   而且绝大部分都是顶尖士族。   他们都是来谢氏参加聚会和雅聚的。   若说每月旬的休沐日,司徒府是名流荟萃之所。   那么自谢尚以来,到谢奕、谢万,一直到谢万。   每月乌衣巷谢家所召开的清谈雅集,迄今为止已经举行了足有十余年,时至今日,其影响力已经到了一旦到了召开之日,整个江左之地绝大部分身在建康的高门子弟都会前来的地步。   这些高门子弟有的年轻气盛,有的成名已久。   他们在谢氏辩论清谈,弈棋宴饮。   其热闹和繁华,比之司徒府司马昱的聚会都不遑多让,甚至在某些地方犹有过之。   而自从谢万来到建康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召开清谈雅集,对于建康士子而言,可谓是憋了许久。   自然都一股脑用来。   ……   ……厂. 第121章 范汪范东阳,桓温欲迁都!(第2更求订阅)   车子到了谢氏的门前之后,便有谢氏的仆役和管家前来迎接,看到梁山伯后,当即便是行礼:“原来是梁先生到了……三老爷已经在府内等待多时,还请进去吧!”   “多谢!”   梁山伯拱了拱手,便跟着一位仆役朝着府内而去。   牛车则是被谢氏的仆役牵去耳房,四九也是安置到另外一处偏房,无须梁山伯担心。   谢氏的府邸很大,几乎和谢氏在山阴的庄园可媲美。   一路上走去,但见院中亭台楼阁鳞次栉比,假山流水应接不暇,堪称是十步一景。   过往的许多奴仆,在见到梁山伯时,都是停在路边,拱手屈膝行礼,直到梁山伯走过,这才继续前行。   在此期间,悄无声息。   可见家风森严。   走了约莫有半刻钟的时间,总算是到了正厅,还未曾抵达,便看到正厅之内人头攒动,时有说话和议论声,以及棋子落在棋坪上清脆的敲击声传来。   梁山伯来到厅上,先是在门口褪去鞋子,只着足衣。   而待他走入厅中后,原本还尚且喧闹的室内,登时为之一静。   所有人都望走进“五零三”来的梁山伯。   在他们的目光注视下,但见梁山伯身着细葛宽袖衫,头戴银冠,腰佩美玉,面容洁净,举止端详。   恍惚间,似若谪仙降临。   原本正滔滔不绝辩难的士子,忽然卡壳,正在下棋的士子也是忽然忘了举子。   手持娓尘挥扇的老者,更是连娓尘都握不住,落在衣袍上。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室内一时间变得落针可闻。   就仿佛时间为之静止了一般。   幸好就在这个时候,本来听在听曲的谢安此刻回过神来,笑着说道:“我道乐曲和辩难之声为何突然静止,原是山伯来了……而今江东之地,也唯有山伯有这样的丰富举止,可使众人噤声不言。”   他这句话一出,也让其他士子们纷纷回过神来。   于是纷纷辩难的、下棋的、听曲的、打坐的全都站起身来,对着梁山伯行礼。   而梁山伯也是拱手还礼,随后对着谢安笑道:“安石公是在说笑了……又见安石公,真是喜不自胜。”   听了这话,谢安笑了笑,亲自走下来,挽着梁山伯的手臂,仔细端量了一番,随后道:“山伯,你我已然是数月不见,真可谓是如隔三日,而今再看,真是风采更甚!”   他这话一出,还不等梁山伯说话。   便看到站在谢安身旁的一位老者也忽然开口,笑着说道:“安石公此言当真不虚!前些时日,梁山伯抵达建康,万人空巷,堪称是摩肩接踵,当时老夫也曾去观看,只觉得风神疏朗,风姿详雅,如若嵇中散在世!”   “那时我便在想,当初玄度公在玉皇山上给梁山伯的评语是‘清心玄旨,姿才秀远’实在是再贴合不过了!”   嵇中散便是嵇康。   嵇康自幼聪颖,博览群书,广习诸艺,又喜爱老庄学说,加之身长七尺八寸,容止出众,见者都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   被世人誉为龙章凤姿。   后娶魏武帝曹操曾孙女长乐亭主为妻,拜郎中,调中散大夫,故而有此别称。   此人性情旷迈不群,高亮任性,不修名誉,宽简有大量,山涛曾赞美嵇康:“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如谢万、王戎、孙登、钟会、孙绰、袁宏、司马昱、陈寿等人对于嵇康都有十分高的评价。   此人在魏晋南北朝之时,备受世人追捧。   故而若有人赞美后人可以和嵇康比拟,那几乎便是最高的赞誉了。   就好比世人赞誉谢道韫有林下之风一般,便是赞誉谢道韫性情旷迈,和竹林七贤一样放旷自然。   而这位老者如此赞誉梁山伯,可见推崇。   听了这话,梁山伯不由说道:“如此夸赞,真是令小子汗颜……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梁山伯这话一出,谢安在一旁笑着说道:“山伯,此人便是范东阳!”   “范东阳?”   梁山伯一愣,但很快就反应过来。   这位便是范汪!   范汪出身南阳范氏,曾任东阳太守,故称范东阳。   此人在郡时大兴学校,甚有惠政,迁中领军、本州大中正,官至安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如今已然致仕。   范汪虽善清谈,但在礼学方面很是精湛,乃是著名的大儒,而且精通药典,曾著有《范汪方》,所编撰的《棋品》更是而今江东之地,围棋的标杆。   后世对其评价甚好,可以说,是一位顶尖且有真才实学的大名士。   更重要的是,此人当初在他尚且还未曾名传江东之时,便曾公开赞誉过梁山伯,对他帮助甚大。   这让梁山伯对其一直心存感激,本想着来到建康后便寻个时机拜访,未曾想今日却见到了。   当下便拱手,说道:“原来是玄平公当面,请恕晚辈先前未曾认出……还要感谢玄平公此前对晚辈的提携之恩!”   “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   范汪看着梁山伯,笑呵呵的说道:“我之所以对你大加赞赏,实则是因为你的棋力……据说你棋力已然入圣境,连安石公都颇为推崇,今日我等既然见了,必须要手谈一局!”   “长者请,敢不从?”   梁山伯笑着说道。   闻言,范汪不由爽朗一笑,显得很是开心。   而这时谢万则是一手抓着梁山伯的胳膊,一手抓着范汪的手臂,对着全场众人说道:“今日有诸位前来,当要通宵达旦才是!”   梁山伯到了之后,宴会才算是正式的开始。   谢府大厅是全木架构,有着八根木柱作为承重之用,每一根大梁长四十尺,栾栌重叠,跨度宏大。   内部的空间又高又宽敞,除了正厅之外,四处都有帷幄相隔。   若是撤去四周的帷幕,整个大厅足可容上百名宾客一起聚会。   而此时。   在这座大厅内陆陆续续有着客人前来。   最后竟是足有三四十名士子围拢在室内。   一时间,整个室内热闹非凡。   谈玄论道、下棋闲聊乃至是乐曲声此起彼伏,络绎不绝的响起. ..   而梁山伯就坐在谢安的身侧,和几位名儒清流谈玄辩难。   他们都是擅于清谈之辈,但梁山伯也非是俗手,依靠着他的才思敏捷,再加上心学精要,一番辩论。   你来我往之下,丝毫都不落下风。   这些名儒清流们很快就对梁山伯肃然起敬。   原本心里还因为梁山伯年轻的缘故,而不可避免的生出一些轻视,此刻也都荡然无存。   只剩下敬意。   在梁山伯辩难之时,谢安就在一边手持玉如意,笑语盈盈的看着。   当他看到梁山伯舌战群儒,大杀四方,那些名儒清流纷纷甘拜下风之时,脸上的笑意更是浓厚。   及至戌时末、亥时初的时候,谢安忽然开口,让梁山伯陪他出去走走。   梁山伯先是一愣,但随后就明白知道。   知道谢安定然是与他有话要说,因此便点了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大厅,来到厅外的一处凉亭。   此时临近半夜,天空中有冷冷的月光洒下,抬头看,便见明月如弯钩悬挂,夜空如洗,点点星辰缀满了天幕。   洒落出清冷的银辉,照耀在大地上。   此时已经是深秋,风甚寒,但好在梁山伯和谢安都穿的比较厚,但也不怕受了风寒。   两人在亭中坐定。   谢安看了看左右,沉吟许久,随后这才看着梁山伯,说道:“山伯,你可知我来到建康后却又外出,到底是所为何事?”   梁山伯摇了摇头,道:“还请安石公明言。”   谢安说道:“我此次外出,实则是受了桓大司马之命,去了洛阳一趟,为的……便是考察迁都之事!”   “桓大司马打算施行迁都,将自永嘉之乱播流江表者,尽数北徒,以实河南!”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这句话出来之时,却无异于平地一声惊雷,响彻在梁山伯的耳中。   迁都!   梁山伯心中1.3登时一震。   迁都,自古以来,都是足以震动朝野的大事!   桓温素有大志,有逐鹿中原的心思。   自从北伐之胜后,桓温信心暴涨,于是便一直企图迁都洛阳,但朝廷都认为只是他说说而已,并不是很在意。   因此桓温先后写了许多奏折,可都如石沉大海一般了无音讯。   而这次……   桓温甚至还派谢安亲自前去洛阳考察,这说明他心中已经坚定了迁都的想法和念头。   只是……   按照梁山伯所了解的,桓温真正想要迁都,甚至上疏朝廷的时间是两年后。   而今这才升平四年,便已经如此大动干戈。   时间对不上啊!   难道桓温从这时起,便已经在为此预谋?   就在梁山伯为此心神转动之时,此刻谢安又是说道:“此事桓温并未遮掩行迹,因此在朝野之中引起了很大的震动,许多人都为之恐慌,但同样也有许多人交口称赞……山伯,此事你怎么看?”   听着这话,梁山伯并未开口,而是思绪纷飞,仔细的在脑海中想着。   ……   ……. 第122章 献上折中之计,打算取下洛阳!(第3更求订阅)   按照历史上记载,桓温在二次北伐成功后,便决定迁都,结果却遭到朝野上下的反对。   其实,按理来说,洛阳收复,朝廷迁都会洛阳,这本是题中应有之义。   但朝廷却百般推测。   这样的态度其实很不正常。   但仔细想想的话,便发现这是必然的结果。   首先。   抛开其他问题不谈,迁都需要考虑的问题极其复杂。   得认真权衡军事、政治、文化、经济、历史乃至自然地理等因素。   尽管从历史渊源上看,迁都洛阳没有问题,但时过境迁,很多因素都在发生变化。   自从永嘉之乱以来,衣冠南渡,士子们沦落江东,已经经营了数十年,好不容易安定下来,谁又能愿意直接将大好的基业全部放弃,然后在回到穷困荒凉的地方。   何况。   此时的洛阳虽然已经收复,但仍旧却处在前线,朝廷若是将都城立在这里,便是等同于立身于危墙之下,再者携家带口万里远行,路途艰难险阻,路上稍微出点意外,那边就是大祸临头。   更重要的是,桓温之所以想迁都,实际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他真正的目的只是想在朝野之中立威,巩固自己的地位,然后取晋而代之,并未是真的打算迁都。   这其实就和桓温的北伐一样。   遍数桓温的几次北伐和行动,实际上都是带着十分重要的政治述求——   他更深层次的目的,只在于立威,然后挟巨大军功,走曹操当年走过的路。   这一点,朝野上下全都看的清清楚楚。   毕竟,桓温自从收复洛阳,已经过去了数年的时间。   而在这数年时间内,桓温只是派驻了地方官在洛阳经营,随后就带着掠夺回来的三千户百姓返回建康,此后便再未出征。   也就是说,在第二次北伐进入洛阳,桓温获得巨大声望后,便撤兵回去。   而在这数年时间内,桓温对于河洛一12档并未经营建设——   既没有诸君在此,也没有屯田垦殖,仅仅只是任命了地方官。   而洛阳在这段时间内之所以还能在晋朝的治下,只是因为如今前秦和前燕混战,暂时没有顾得上洛阳。   如果桓温真的是如他所说的那般为了北伐中兴晋室,绝对会移兵北上,经营洛阳,巩固且扩大自己的战果。   同时伺机出动。   但这些举动,桓温通通都没有做,他仅仅只是在建康安静的待着,直到殷浩北伐失败,洛阳周边被前燕侵占,如今只剩下洛阳这么一座孤城!   在此期间,对于北方收复的领土,桓温几乎没有做过任何军事上的部署或者支援。   但关键在于。   如今桓温势大,朝野上下根本就不敢和桓温对抗,因此此事一出,根本就没人敢提出异议,也没人敢去阻止。   想到这里,梁山伯不由说道:“在我看来,桓大司马此举,绝对难以施行!”   梁山伯说的很的斩钉截铁,让谢安不由大为诧异,因此问道:“而今在朝野之中,桓大司马如此声威,他想迁都,又有何人能够阻止?”   “之所以会有此说,主要有三点!”   梁山伯说道:“其一,迁都非小事,而今北方一片萧条,大家都怕洛阳不安,损害到自身的利益。”   “其二,桓大司马前几次出兵,都是擅自行动,这使得朝野上下对于桓温十分不信任,惊疑和不信任会使得双方之间很难融洽的坐下来沟通。”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桓温并非是真正的想要迁都洛阳,仅仅只是虚张声势罢了……目的便是借助迁都之事,巩固自己的地位,使得朝野上下咸服!”   “同时也是为了看看自己朝野之间到底有怎样的声望和地位!”   “实际上,哪怕朝廷什么都不做,也什么都不说,桓大司马打算迁都之事,恐怕最终也会不了了之!”   听着梁山伯如此说,谢安却是来了兴趣,不由问道:“山伯何故会以为桓大司马迁都之时虚张声势?倘若真是假的,又为何会让我亲自去洛阳呢?”   闻言,梁山伯笑了。   他看着谢安,朗声说道:“若桓大司马真的想要迁都,那么当他收复洛阳后,又为何没有经营河洛之地?”   “当时北方正值战乱,桓大司马若想迁都,定然会移兵洛阳率先经营,否则的话,等朝廷真的到了洛阳,桓大司马在那里也没有任何势力,其局面不过就是和在建康相差无二罢了!”   “正因如此,可见桓大司马的迁都也好,北伐也罢,其实目的都是为了扩大自己的权威,以达到弄权的目的,最终取代晋室称帝!”   “于他而言,北伐不是目的,而是手段。”   “而迁都……同样是桓大司马的手段!”   梁山伯侃侃而谈。   而谢安听完之后,不由愣在原地,足足凝神看了梁山伯许久,这才感慨道:“山伯此言,真是剖析见底之语!”   “而今朝野上下,夸夸其谈者数不胜数,但能有如你这般见识之人,当真是少之又少!”   “幸赖我陈郡谢氏与你交好,否则的话,若你我为敌,恐怕谢氏危矣!”   听着这话,梁山伯不由拱手一笑。   谢安也没有在这个事情继续说,而是话锋一转,继续道:“那依你之见,便是我们什么都不用做,也什么都不用说?”   “非也!”   梁山伯道:“朝廷定然会阻止,反对桓温的举动,而我们所要做的,便是支持桓温迁都!”   “这是为何?”谢安顿生不解。   梁山伯笑着说道:“桓大司马的迁都之举并非是目的,仅仅只是手段……那我们也完全可以借着此事,完成我们的目的!”   “计将安出?”   梁山伯道:“假设迁都之事不可能成功,而桓大司马必然震怒,甚至迁怒于阻止的人,而我们要做的,则是支持桓大司马!”   “当然,这里所说的支持,并非是与朝廷为敌——我料想桓大司马在进奏折之时,必然会邀请府中司马、参军议事,那时我们便进言一个折中之法!”   “诸如告知桓大司马,而今洛阳乃是危险之地,迁都实不可能实现,但桓大司马既然想要迁都,或许可以先遣一员心腹上将镇守洛阳,扫平梁、许、河南之地,同时疏通漕运,用魏武屯田之法。”   “如此,不消三年,则洛阳繁盛,迁都之事的阻力也就小了很多!”   “如此一来,我们既不会恶了桓大司马,同时还没有与朝廷为敌,甚至两面都会承情,安石公以为如何?”   此言一出,谢安登时动容。   他再一次久久的凝视着梁山伯,许久之后,这才叹息道:“我谢氏能与你联姻,真乃幸事也!”   ……   商议完此事后,梁山伯便和谢安一起回到了大厅之内。   谢安经过梁山伯解惑,心中依然轻松了不少。   但梁山伯却因为此事,脑海中思绪纷飞。   他在想着——自己到底能够从这件事中,谋求到怎样的好处?   首先,桓温迁都,这涉及到桓温的西府和朝廷以及士子时间的交锋和博弈。   朝廷不愿迁都是因为如今的条件尚且并不成熟。   在南北对峙局面既成以后,在阻碍统一的原因没有消除、促成统一的原因没有出现以前,靠一两次北伐战役以克服神州,完成统一,是完全不可能的。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迁都洛阳就是一个笑话。   而对于士子而言,他们在江东精英数十年的时间,好不容易才积攒到这样的地位,获得了如此高的地位,若是迁都之后,万一我的士族地位被削去了呢?   万一我们的基业保不住了呢?   这些都是问题。   桓温虽然势大,但想要凭借一己之力完成迁都,这几乎便等同于抗衡整个士族阶层,这如何能成功?   但话又说回来。   虽然迁都之事很难办到,但经由此事,却让梁山伯看到了一个拥有自己地盘和势力的希望!   首先。   朝廷不愿意迁都,而桓温想要迁都。   按照梁山伯给出的折中之法,无疑是最好的办法,两者必然都会答应。   那么如此一来,就应该派遣一员大将前去经营。   而这个位置,梁山伯盯上了!   尽管天下大势和围棋一样讲究一个金边银角草肚窝。   但实际上这也要分情况。   洛阳看起来是四战之地,位于前秦、前燕、晋三国夹缝之下。   但实际上。   而今三国并立,几乎无人能够擅自开启战端,相互都在制衡着,那么这就给了洛阳发展的机会。   若是能够占据洛阳,以洛阳为根基,高筑墙、广积粮,一点一滴积蓄自己的实力,未必没有发展之机。   其次。   北方百姓尽管被前燕和前秦统治了这么多年,但仍旧还思念着官兵。   永和十年时,也就是六年前,桓温第一次提兵北上。   此次北伐进行的颇为顺利,不久就攻入了关中。   当时氐族人立足未稳,桓温走刘邦当年的老路,取道从武关进入关中。   在大胜前秦军队后,桓温大军进至灞上,关中的州县纷纷纳降,无数百姓扶老携幼前来围观,其中有耆老痛哭不已,哭喊着“不图今日复睹官军!”   须知。   此时距离晋愍帝于建兴四年在长安被匈奴俘虏后,晋朝势力退出关中已经快四十年的时间了!   而四十年的时间内,百姓仍旧南望王师!   这说明什么?   说明民心仍旧依附于中原正统!   而今才六年过去,百姓们又怎可能就真的心思彻底转变,再也不对汉室正统有服从之意!   在这样的情况下。   若是梁山伯能够被派驻前往洛阳,虽失去地理,但天时、人和却都具备。   三者占据其二,必能有所成就!   想到这里,梁山伯不由下定了决心——此次迁都,若有机会,定要拿下此地!   就在梁山伯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身旁有士子前来和梁山伯攀谈。   梁山伯也将这些心思掩藏在心底,和他们闲聊了起来。503   转眼间,已经是快要到了半夜。   谢安便想要结束今日的宴饮,但就在这个时候,范汪则是走了过来,笑着说道:“安石公,莫急……我和山伯尚且还有一场棋局未曾完成。”   闻言,谢安先是一愣,随后陡然想起梁山伯刚来时,范汪的请求,当下便洒然一笑,询问了一番梁山伯,是否还想下棋。   梁山伯自是答应。   他知范汪棋力不弱,虽不是圣手,但也能位列一品,梁山伯自然也想与这样的高手对弈一番。   两人都同意,当下便有两名士子让出棋盘。   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   东晋士子,几乎个个都是喜爱下棋之人。   当然,比起自己下棋,他们更喜欢观看棋力精深之人对弈。   因此。   当梁山伯和范汪坐在棋盘前时,几乎所有人都凑了过来,三十多位士子将棋盘周围几乎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所有人都一脸好奇的观看着。   这两者。   一位是编撰《棋品》的范汪范东阳。   而另一位则是近来名声大噪,被世人称之为‘棋艺已然入圣’的梁山伯。   两人对弈,究竟会谁获胜?   所有人带着这个好奇,就见此刻他们两人已经分出了黑白归属。   最终的结果是范汪执黑先行,而梁山伯则是执白。   范汪棋力不弱,而且与不少棋力精湛的高手对弈过,有着很强的经验,因此他落子如飞,每次落子时,几乎都不加以思索,便能落定。   而梁山伯的速度则是稍慢。   但每一次落子都十分稳定,维持在一个恒定的时间内。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两人都已经进入了围棋的最高境界,也就是入神坐照之境。   在这样的情况下,转眼间便已经下了三十余手。   而到了第五十手时,范汪的下棋速度则是稍稍放缓,而梁山伯依旧如常。   到了一百手时,范汪则开始眉头微微皱起,每次落子前,也都需要思忖稍刻时间。   但速度仍旧还不算慢。   在外人看来,此刻两人不断的落子,但听见棋子落于棋坪之上,时而发出清脆的声音。   每每黑子敲在棋枰上,旁边都会落下一枚白子。   一时间,棋盘上已经有近百枚黑白棋子。   但见它们犬牙交错、缠绕追击,虽看似寂静无声,但无论是谁都能看出来,黑白棋子的厮杀异常激烈!   ……   ……. 第123章 范汪的小心意,大司马召集议事!(第4更求订阅)   梁山伯与范汪的这盘棋足足下了一个时辰。   其实梁山伯倒是并未拖延,落子的速度一直都是恒定,但范汪在下到一百手时,落子的速度就愈来愈满了。   到了后来,甚至都已经开始每一次落子,都需要思忖良久。   而在他们下棋的时候,其他的士子们都是围在一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甚至有些痴迷围棋的都忍不住伸长了脖子。   可见这一局棋对他们的吸引力——   毕竟这可是两大弈棋高手之间的精彩对弈。   下到这个地步,哪怕范汪看起来在气势上已经输了,但在棋局上尚且还处于拉锯的状态,两人之间的对弈很是精彩,这叫他们忍不住大呼过瘾。   这个时代,是历史上百年未有之变局。   连年的战乱加上天灾,让他们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士子衣冠南渡,北方十六国占据中原,导致中原文化不断的受到外来文化的冲击。   几乎所有的士子都处于一个十分迷茫的状态。   面对无法预测的未来,面对朝不保夕的局面,许多士子都隐藏在山林之中,用酒和诗来麻醉自己,忘记外面的一切。   而他们表面上的放纵行乐,实际上只是掩盖内心所潜藏着的深切悲哀。   在这种连士族都朝不保夕的时代,连读书无用论有着一定的市场,而娱乐至上成为士族的共识。   及时行乐,玩出花样,让人生过得与众不同成为一部分士族知识分子的选择。   这也就有了诸如彻夜饮酒、服散、异装以及种种奇怪的言行举止。   这都是他们用短暂的欢乐掩藏或逃避对死亡永恒的恐惧的表现。   在他们看来,生命如此脆弱,何不及时行乐?   所以魏晋时期也是一个文化发展的时期,艺术、宗教、文学、绘画都取得了不小的成就。   而围棋这个古老的竞技项目,由于它能带给人快乐,使人忘记烦恼,暂时忘记人生的痛苦而成为士族们的新宠。   这一点,从围棋的别名“手谈”、“忘忧”、“坐隐”便可见一斑。   嵇康说“琴棋自乐,远游可珍”,说明对于此时的士子而言,围棋的意义就和饮酒和服散一样,都能让他们短暂的忘记忧虑,沉醉在快乐之中。   事实上,若是能寻到一位棋力相当的好友,两人认真下棋的话,一局棋下完,不知不觉也就半日时间就过去了。   这也就是坐隐、望忧的由来。   且因为围棋高雅,甚至提升到了和书法、音乐同等的地位,可见时人的喜爱。   又是半个多时辰过去。   棋盘上已经下到了一百七十三手。   这时的范汪已然是沉吟了许久,捏着一枚棋子不知该如何继续下,一时间举棋不定。   沉吟许久,他终于是颓然的将棋子放置在盒中,拱手道:“梁先生的棋力,果真高超,非我能及也.々!”   确实拱手认输了。   梁山伯也是收拢棋子,笑着说道:“侥幸取胜,实乃范先生承让。”   “非也非也。”   范汪摇头道:“输了就是输了,技不如人便好好磨练技艺就是,何必要给自己脸上贴金?”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颇为耿直。   周围一直旁观的人听了,都是大加赞赏:“东阳此言,真可谓性情!”   这时,谢安则是看着范汪,说道:“在我看来,东阳所编撰的《棋品》,应该将山伯列为一品了。”   此言一出其他人也都是点头。   显是深以为然。   可范汪却摇了摇头。   这就让谢安等人不解了。   难道这样的棋力,都不能被列为一品?   就在他们心中浮现出这念时,就听着范汪说道:“梁先生的棋力,堪称是究极天人,已然入圣境,老夫所编撰的《棋品》不过是记录凡夫俗子,如何能将梁先生的棋力记录在上?这就非是点评,而是亵渎了!”   这番话一出,如谢安等人先是愕然,随后却讶然失笑。   ……   一场盛大的宴饮,终于就这样结束了。   当他们分别之时,已然是子时末,在谢氏的门口,梁山伯正准备登上牛车离开,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声音。   “梁先生,若有闲暇,定要来老夫府上一叙。”   梁山伯循声望去,就见范汪站在自己的牛车前,对着梁山伯拱手一礼。   梁山伯也是拱手一礼,表示知道。   后者见了,这才略一点头,就此登车而去。   望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梁山伯皱着眉头,露出沉吟之色——范汪在对弈之后,便曾对他说有暇前去拜访,而今在门口却又说了一次。   这着实太过不同寻常。   若说范汪是欣赏自己,但也没有必要如此热情。   沉吟之中,梁山伯陡然想起范汪的一则轶事典故。   范汪为人处世爱用权术,虽因此经营出了甚好的风评,可有时也因为多用权术而错失良机。   他记得范汪历来被桓温所厌恶,桓温此前准备北伐时,曾命令范汪率领他的部下从梁国出发,结果他却延误了时机,被桓温免去职务贬为庶人。   范汪后来就居住在吴郡,平时讲话也是极为低调,十分谨慎,从来不谈政治的曲直。   后来得知桓温前往姑苏后,便打算去投奔,桓温当时还以为范汪是专程来拜访自己,心里还很高兴,以为范汪开始转投靠自己这边了,再加上他这个时候手下正缺乏可用的人才,于是就十分期待范汪的到来。   等到范汪进入院内的时候,桓温甚至还侧身伸长了脖子远望,还回头对自己的室记袁宏说:“如果范公来投靠我,可否让他担任太常?”   范汪入府坐定之后,桓温先感谢他来看望,接着问他为何远来。范汪虽然确实是来投奔桓温的,但他又怕时人会以为他趋炎附势而对自己的名声有损,便答道:“我虽然有心前来拜访大司马,但正巧我有个去世的孩儿埋葬在此地,所以特来探视。”   桓温听了之后,结果自然是非常失望,先前那股虚心期待之情,也就顿时消失,重新启用范汪的打算也就作罢了。   由此可见,范汪虽然为人尚可,但实际上却擅于权术——包括他此前在谢氏室内对于梁山伯的夸赞,以及当初梁山伯还在会稽时,范汪说要将他的围棋列入《棋品》。   不可否认。   范汪确实是对梁山伯有欣赏和交好之意。   但更多的,或许只是看在陈郡谢氏和谢安的份上。   他所要交好的,仅仅只是谢氏罢了。   当然。   现在因为梁山伯已经彻底的名传江东,所以他也想要交好梁山伯。   而范汪先后两次让他有暇前去拜访,按照范汪此人的擅权之性格,梁山伯猜测,他定然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想要让他来帮忙处理。   只是……   到底是什么事情,会让范汪需要让他来帮忙呢?   他虽名望有些,但仅仅只是仕林中的名望,而范汪在仕林名望也不低。   而论起官职。   虽然梁山伯未来前途大有可为,但如今也不过仅仅只是一个参军罢了,可范汪却是官至安北将军、徐兖二州刺史,如今虽致仕,但也不是他能比的。   “.¨莫非是迁都之事?”   梁山伯如此想道。   想来想去,也唯有这个可能了。   “桓温欲要迁都,让不少人为之恐慌,而范汪此次前来参加谢安宴饮,或许便背负着某些人的意志,来这里找自己这位桓温的新晋重臣探听消息。”   “而之所以找上自己,只是念及自己初来乍到,对局势尚且不明,但对于桓温而言却十分重要,故而才盯上自己。”   “当然,也有可能是范汪已经找谢安私下聊过了,找上自己只是多一个选择。”   梁山伯心思急转,默默的想到。   虽然他觉得或许这就是范汪的真实意图,但此刻没有得到证实,也只是自己的猜测罢了。   既然如今尚且不清楚范汪的意图,那就暂时不去多想,等对方自己暴露出来。   念及这里。   梁山伯登上了牛车,让四九回家。   沿着来时的路行走,此时已经是深夜,路上有着官兵(李的好)巡查,将梁山伯的车拦下来两三回。   好在他每次报出身份,对方都认识,因此都是拱手行了一礼便放心。   并未出什么差错。   等回到家里时,已然是丑时三刻。   采薇一直在等着梁山伯回来,见到他带着满身酒气回来,立刻帮忙宽衣,然后将早就备好一直在温着的水放好,服侍梁山伯洗了一个热水澡,又洗漱了一番。   等到了寅时初时,两人这才入榻休息。   翌日清晨,梁山伯起来的稍稍晚了些,等他洗漱好时,太阳已经挂的很高,问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是巳时初。   并未着急前去西府,而是吃了粥,又习练了剑术,换上一身早就被采薇熏熨好的衣服,这才乘坐牛车,施施然朝着西府而去。   刚到西府。   梁山伯便发现今日的西府,有些不同寻常。   还不等询问,一个吏员见到了梁山伯,顿时上来,拱手道:“梁参军,大司马回来了,正在厅内召集众人议事,您快些过去吧!”   “大司马召集议事?”   闻之此事,梁山伯心里明白,这定然是商议迁都之事。   他心下了然,故而和这位吏员拱手一礼,便朝着正厅而去孙。   ……   ……. 第124章 西府军议,臣愿镇守洛阳!(第5更求订阅)   当梁山伯到来时,便发现此刻厅内已然有大半人都到场。   桓温坐在上首位置。   而参军郗超、司马谢安、室记袁宏、其弟桓冲、其子桓济等人都是赫然在列。   见到梁山伯前来,桓温微微颔首,示意让梁山伯坐下。   于是梁山伯也就寻了一处席位,坐了下来,默默的观察着场内。   此刻桓温尚且还脸色肃然的坐在主位上,并未说话,显然是在等待着其他人。   梁山伯便观察着场内的其他人,这一观察便发现桓冲和桓济都在好奇的看着他。   桓冲乃是桓温之弟,颇有将才,初任鹰扬将军、镇蛮护军、西阳太守,后来跟随桓温北伐,在白鹿原击败苻雄。   战后因功迁都督南阳、襄阳、新野、义阳、顺阳、雍州之京兆及扬州之义成七郡军事、宁朔将军、义成新野二郡太守,镇襄阳。   永和十二年,桓冲再随桓温北伐,最终姚襄兵败逃走,占据洛阳的周成也投降,桓冲得以收复洛阳。   因这等大功,战后桓冲进号征虏将军,与几月之前,刚被赐爵丰城公。   在桓温诸弟之中,就以桓冲的学识最为渊博,也是最有军事才干,很受桓温的器重。   相比较之下。   桓温的儿子桓济及桓熙则是稍有不如。   梁山伯可是知道——   后来桓温病逝,因为桓冲有将帅之才,因此接任桓温的部下,这让桓熙和桓济很是不满。   还想要与弟弟桓济,以及因为被桓温免官而心生怨恨桓温的叔父桓秘一起,合谋杀死桓冲。   桓冲暗中知道他们的图谋,于是不敢去探病。   在桓温当年去世后,桓冲派人收捕桓熙和桓济然后才去503桓温的丧礼,后桓秘被废弃不用,而桓熙和桓济就被流放到长沙。   桓冲此人颇有时务,知进退。   在桓温死后,桓氏大为衰弱之时,桓冲以自己气量和涵养都不如当时名望极重的辅政大臣谢安为由,打算接任扬州刺史让位给谢安,然后希望能够外出镇守一地。   这个决定被当时桓氏党众所反对,郗超亦极力劝阻,但桓冲心意已决,完全没有为放弃扬州刺史这个掌握京畿、权位极重的职位感到可惜,只尽心匡国。   当年就改都督徐豫兖青扬五州诸军事、徐州刺史,以北中郎府并入中军将军府,出镇京口。   而后来,也因为桓冲的这个决定,桓氏家族免于朝廷清算,也得到谢安的些许庇护。   可见桓冲知进退、识时务。   脑海中想着这些。   梁山伯便见到桓冲对着他拱手一礼,当下也是微微拱手一礼。   至于桓济,则只是看了一眼梁山伯,便扭过头去。   梁山伯也不介意,仍旧拱手一礼。   只是心里则是在想着:传言桓熙肚量小,而桓济眼高于顶,而今一眼,果真为真。   桓熙明明是军府之人,但对于军士将领颇为不屑,这也使得连桓温的部下都对桓熙这位世子并不信服。   可当桓温死后他居然还想谋反杀桓冲,以求掌握大权。   说实话,幸好他没有仗着自己是桓温的儿子去军营调兵,否则的话根本就不用桓冲动手,那些将士们都能将桓熙给杀了。   此人与谢万一样,都没有统率之才。   但谢万尚且还有才能,而桓济桓熙却连才能都没有。   (bcbd)与桓温相比,真是虎父犬子。   很快。   厅内的人就已经全都到来,随着大厅的门被关上,此次议会也已经开始。   果然如梁山伯和谢安所想的那般,今次议会,桓温所商议的事情,赫然是商议迁都之事。   而当他提出来后,郗超第一个表示赞同。   其实这个计策,其实本就是郗超和桓温商议而来的。   作为桓温最为倚重的大臣,桓温任何决策和计划抛出来之前,都已经和郗超通过气。   说起郗超,此人虽是郗氏子弟,但却等于是叛出家门,一心追随桓温了——   郗氏一家都忠诚皇室,而郗超却成为了桓温的智囊,他自然对桓温的野心一清二楚。   他清楚的明白桓温想要取代晋而代之,但却依然殚精竭虑相助桓温。   为此,他甚至不惜和父亲决裂。   桓温当初想要北伐时,其请求与徐兖二州刺史郗愔一通伐燕。   当时,北府兵卒悍勇,却掌握在郗愔手中,桓温早就垂涎已久,而郗愔对此却丝毫不知,还致信桓温,表示愿意与他共同辅佐王室,请求率部出河上。   郗超在得到父亲的原信后,便将其毁掉,还伪造父亲的笔迹重新写了一封信呈给桓温。   信中写道:“我不是将帅之才,不能胜任军旅重任,而且年老多病,还是给我一个闲职,让我休养吧。徐兖二州的军队就由桓公统领吧。”   桓温得信后大喜,当即改任郗愔为会稽内史,并自领徐兖二州刺史,兼并了郗愔的军队。   自此。   郗超虽然还住在郗家,但和自己父亲及其他族中长辈,却已经是等若路人。   听到郗超的赞同,桓温不动声色,又请其他人发表自己的看法。   在座的一些长史和参谋们自然也都是赞同。   最后桓温则是看向了谢安:“谢司马对此事怎么看?”   谢万闻言,不由拱手道:“臣以为此事不妥。”   这话一出,全场几乎绝大部分人都将目光看向了谢安。   “哦?”   桓温也是身体微微坐直,但面上却不动声色,道:“谢司马且道来。”   于是谢安便整好以暇的将此前和梁山伯商议的话讲了出来。   听到这么一番话,桓温还未说话,郗超却是开口反驳道:“谢司马此言,在下却并不这么认为!”   “而今巴蜀成汉已经平定,逆胡的石赵也已经消灭,时来运转的机会已经来到,康泰的气象业已经明显。燕秦二贼双起,致使海内崩溃破裂,黄河洛水一派萧条,皇家山陵受到危逼。因此远近的百姓无不悲伤惶恐,为错过的时机深感痛心。”   “此时正该是乘胜追击,收复中原,中兴晋室,又岂能因为些许挫折而裹步不前?”   “那些所谓的艰难,其实都只不过是一些偏安江左的士族不思进取罢了,但桓大司马既然位居人臣之极,自然不能同那些猥琐小人同流,此时正是肩负重任,光大晋室之机,岂能因此而退却?!”   谢安听了,并未在多言,只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而桓温也只是摆摆手,让郗超坐下来,随后又将目光看向了梁山伯:“梁参军这是第一次参加军府机要,依你之见,应当何如?”   他目中带着期待之色。   显然是希望梁山伯能够说出一些符合他意愿的话语。   梁山伯也明白,桓温问他这句话,其实就是想看看,他梁山伯到底能不能为桓温所用——   若是梁山伯赞同,那就说明梁山伯的心思是向着桓温,忠诚于桓氏。   若是反对,那等待他的结局,无非就是被桓温摒弃。   但……   此刻迎着桓温期待的目光,梁山伯没有丝毫犹豫,拱手说道:“下臣以为,谢司马所言不无道理。”   这话一出。   郗超当即看了一眼梁山伯,皱起了眉头。   桓济更是冷哼一声。   倒是桓冲、袁宏两人并未有什么态度,依旧眼观鼻鼻观心,静静的看着失态发展。   至于桓温,眼中也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   他心里不由叹息一声——这位才学操行颇为出众的年轻俊杰,终究不能为他所用。   一时心中遗憾。   然而。   就在桓温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却又听到梁山伯开口说道:“不过……”   “下臣同样认为,郗参军所言也有道理。”   这话一出,全场所有人除谢安之外,都是皱起眉头。   桓温身体则是稍稍坐直,不解的问道:“梁参军此言何意?”   “还请大司马容臣细细道来。”   梁山伯略一拱手,清了清嗓子,便道:“安石公所言其实是个无法忽视的问题——此时迁都实在是太过艰难,群臣虽摄于大司马您的权威不敢多言,但料想定然会极力阻止,而主要的原因其实还是安石公所说的那几点。”   “毕竟,但现在的洛阳很不安定,这是显而易见的!”   “所以依臣之间,桓大司马您应当派有能力、有名望的将领去镇守,等到黄河以南地区完全平定,运河粮道完全打通,豫州的粮食充足了,敌人远远逃窜,再商量迁都的事不迟。”   “当然,这并非是臣阻止您提议此事,而是您完全可以坚持迁都,等到群臣都阻止时,您再顺势抛出安定洛阳之后在行迁都……在群臣想来,他们已经拒绝了您的迁都,自然不敢在继续拒绝,他们绝对会答应下来!”   “毕竟,您所说的建设洛阳,最迟也要数年时间,而他们所要的不过就是暂且先稳住您,拖过这段时间再说!”   “而大司马您完全可以在这段时间,派遣一员大将前去洛阳经营!”   “等到三年之后,再行迁都之事……有了今日群臣之言,届时又有谁敢出言阻止?”   梁山伯一番侃侃而谈。   说完之后,桓温不禁缓缓点头。   倘若梁山伯此计能成,无非就是等三年——他等得起!   但关键在于……   “洛阳处于四战之地,远离晋室,又处于秦、燕虎视之下,若想经营妥当殊为不易,谁又能担当此重任呢?”   桓温感慨着说道。   闻言。   梁山伯站了起来。   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走到了大厅的正中。   随后。   面对着桓温,一甩袖袍,扶正纱冠,拱手一礼,带着从容之气,朗声道:“臣……愿为大司马排忧解难,镇守洛阳!”   ……   ……. 第125章 惟愿北伐,虽千万人吾往矣!(第1更求订阅)   洛阳地处河洛之地,乃是在长江以北,距离建康很是遥远,足有一千五百里之遥。   不仅直面前燕、前秦之虎视眈眈,甚至还有无数盗贼匪患,可以说是乱象丛生。   尤其是此前殷浩和谢万的北伐大败,使得大半个豫州沦陷,洛阳几乎都快成了一座孤城。   再加上运河粮道未曾疏通,朝廷支援很是艰难。   此时去洛阳,可以说是极为艰难困苦——这还倒是其次。   最关键的是,一个不慎便会失败被俘。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又敢前往洛阳呢?   是以当洛阳说出这样的忧虑之后,室内所有人都是一言不发,不敢做这个出头鸟。   然而。   无论是谁,哪怕是桓温,甚至是郗超、谢安这两位熟知梁山伯秉性的好友,也绝对~没有想到。   他居然就这样站出来了!   甚至当着所有人的面,就这样站在桓温的面前,神情泰然、气度疏朗的拱手行礼,然后——   “臣……愿为大司马排忧解难,镇守洛阳-,扫清阻碍!”   此言一出。   恍若平地起惊雷,黑室绽耗光。   霎时间。   四座皆惊,满堂瞠目。   足足过了许久,众人这才回过神来。   桓温更是从位置上站起来,疾行几步从台上走下,来到梁山伯的面前,将他扶起,动容道:“先生……何须如此?”   梁山伯道:“大司马既负天下之望,山伯虽无大才,亦愿展平生所学,附桓大司马骥尾,为国效力,北伐中兴,名垂青史!”   “好!”   听着梁山伯此言,桓温不由大叫一声好。   旋即挽着梁山伯的手臂,环顾全场,很是高兴的说道:“我桓温能得山伯,得嘉宾,得安石公及诸位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   此次军议结束之后,桓温很是满意,于是便在府中大开宴会,一顿酒宴之后,众人都是熏熏然散场。   在这期间。   郗超曾来找梁山伯,询问他为何要主动决定镇守洛阳,梁山伯当然是表示忠心,言语之中对于桓大司马很是崇敬,愿意追随其后。   这番话让郗超很是满意。   他并未怀疑梁山伯话语中的真实性。   首先,梁山伯在未曾入西府之前,便曾向桓温献上红薯,足以表彰忠心。   其次,梁山伯自愿镇守洛阳,看起来对他没有任何好处,反而对桓温大有裨益。   毕竟如今的洛阳在历经几次战乱之后早已经不再是一座重城,反而十分残破,百姓十不存一,民生凋零。   且洛阳处于四战之地,中原腹地,接壤秦、燕。   若是梁山伯真有异心,大司马直接断了粮道和兵员,梁山伯面对那样混乱的局面,将毫无施展之力。   事实上。   今日在军议之上,无论是谁,在得知梁山伯想要请求驻守洛阳时,都很是动容——这相当于为了桓温把自己的命搭上。   他梁山伯又不是寒门庶族,自身乃是士族出身,且梁家也被提升到了二等士族,再加上他如今也名传天下,声望隆重,又收了不少弟子。   假以时日,不说桃李满天下,这朝野之中也必将由他一席之地。   何必要拿命来搏前程呢?   他们都在想。   或许梁山伯也是为了附翼桓温尾后,只为了一个从龙之功吧!   但不管他们如何想。   梁山伯的这个举动,都叫他们为之震惊,甚至的为之钦佩。   自愿前往洛阳,这是需要多大的勇气和坚毅?   晚宴结束之后。   在回去的路上,谢安和梁山伯共乘一车。   在宴会的时候,谢安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梁山伯说话,此刻终于将憋在心里的那个疑惑给问了出来。   “山伯今日何故要请镇洛阳?”   面对谢万的询问,梁山伯说道:“安石公有所不知,山伯虽年纪尚浅,却也有远大志向!”   “正如你我此前所商议的那般,桓温并无北伐中兴之心,一切所为不过只是为了弄权篡位罢了!然而……话又说回来,难道我晋室身为华夏衣冠,就真的要偏居一隅,让异族在我中原大地上肆虐横行吗?”   “从前的丧乱,恍惚间已经历了六十年,如今戎狄蛮族继续肆意施暴,国耻未雪,寇仇未灭,眷恋西望,满怀悲叹!”   “面对这样的情况,我又如何忍心而坐观国家的祸败呢!”   说到这里,梁山伯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山伯不才,却也愿亲率三军,扫荡敌寇,收回中原,光复旧京……而镇守洛阳,只是为了锻炼我在危机下的局面,以待后日国家需要!”   这番话说的可谓是义正言辞。   谢安万万没有想到,梁山伯竟有这样的心思。   一时间动容不已,怔怔不言。   足足良久过去,谢安这才说道:“可洛阳依旧很是危险,山伯你有经略中原之志,更有经世旷国之才,若是出现意外,岂非社稷之失?”   “正因如此,我才更要去!”   梁山伯道:“若是人人都畏惧险阻而不去,那谁又能光复中原,又得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收复故土?而今洛阳虽险,也只是一时之险;如今江东虽安,却并未一世之安!”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虽千万人吾往矣!”   这一番话,真就如同煌煌之言,响彻耳际。   谢安被梁山伯所说的话震惊的骇然失色,一时间几乎无法自持,再难维持名士风度。   他愣在原地,足足过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   “好啊,好啊!”   “国家兴亡匹夫有责!”   “虽千万吾往矣!”   “山伯真乃……”   谢安想要说些赞誉的话来,但嘴唇动了动,却也什么话都没有说出口,足足憋了许久,这才半是感慨,半是惭愧道:“晋室能有山伯这样的大才,何愁不能光复中原?!”   ……   梁府门前。   梁山伯目送着谢安的马车离开,回想着谢安在车上所流露出的动容之色,脸上不由露出惭愧之色。   先前车上那番话,虽然都是梁山伯的肺腑之言,但却有所掩盖。   事实上。   他当然有收复中原、光大汉室之心。   但却不是为了桓温,更不是为了晋室!   桓温志大才疏,非是雄主之象;而晋室更是政权黑暗,朝野上下大都是贪图享乐之辈。 · ··求鲜花· ···   他很清楚。   若想打造一个朗朗乾坤太平盛世,非是缝缝补补就能做到,而是先将此前的烂摊子给彻底打碎,在废墟之上重建!   毕竟。   一栋岌岌可危的大楼,再是修补,也仅仅只是表面上的华丽。   唯有将其推翻重建,才能让其坚不可摧!   “对不起了安石公!”   “非是有心想要骗你,而是我之志向,实不能对外人道哉!”   他心里默默的想到。   ……   两天后,桓温入朝上奏,递交折子《请还都洛阳疏》,其中言道:“巴蜀既平,逆胡消灭,时来之会既至,休泰之庆显著……而丧乱缅邈,五十馀载,先旧徂没,後来童幼,班荆辍音,积习成俗,遂望绝于本邦,宴安于所托,眷言悼之,不觉悲叹。”   “夫人情昧安,难与图始;非常之事,众人所疑。伏愿陛下决玄照之明,断常均之外,责臣以兴复之效,委臣以终济之功。此事既就,此功既成,则陛下盛勋比隆前代,周宣之咏复兴当年。” ..... 0 .......   这封奏折一上,所有人都知道,桓温这次来真的了。   一时间,满朝上下为之恐慌,甚至为此着急的焦头烂额。   毕竟迁都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它需要被严肃对待和详细论证,更需要谨慎决策。   无论被迫迁都还是主动迁都,士族和皇室都要冒着很大的风险和压力,更考验他们的勇气和智慧,主动迁都者尤甚。   再加上东晋君臣都志在割江自保,无意恢复失地。   何况桓温权势日增,朝廷对其深怀戒心,其北伐都尚且得不到真正的支持,更何谈迁都北上,将都城立于四战之地?   而且。   说句比较诛心的话。   朝廷其实也愿意北伐,先后派遣了禇裒、殷浩北上,但无奈所托非人,均以失败告终。   之所以不愿意让桓温北伐,只是因为桓温当初覆灭蜀中成汉的举动,让朝堂上下对其戒心森重!   永和二年,时任荆州刺史的桓温直接上书朝廷,希望朝廷能同意他西进伐蜀。   之所以是说直接,是因为桓温此前根本就没有跟朝廷通气,而是在上书之后,还没等朝廷回复,便直接带领大军领兵伐蜀去了。   尽管桓温入蜀之时,正值成汉内乱,桓温大军之用了区区四个月不到的时间,便进入程度,使得成汉末主李势率众投降。   可这样的事情,对于晋室而言,却并非单纯的是一件好事,反而还成了一桩忧虑——桓温擅自出兵,对朝廷的影响极为恶劣。   若是失败了没什么好说的,直接问斩。   但偏偏桓温还胜了,这下更不好处理了。   最终。   朝廷没有办法,只能捏着鼻子认了,非但没有斥责桓温的过分之举,反而还根据战功嘉奖。   但试想一番。   桓温伐蜀之前,不经朝廷批准,擅自兴兵。   后来又因为与朝中的执政不和,擅自带兵行北伐之时,这更是令朝野大震。   这些行为已经不能用简单的“任性”来形容,而是狂妄到了令人瞠目的程度!   ……   ……厂. 第126章 朝堂之争,孙绰上书!(第2更求订阅)   举个例子。   桓温伐蜀,这就相当于后世的某国太平洋舰队总指挥,在未曾得到本土的命令之时,忽然发了个消息说我要灭了一个国家,然后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时,便直接把一个国家给灭了。   这对于某国而言,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事实上。   当初桓温在事后能有让朝廷有所犹豫,不但没有斥责,反而还对其嘉奖,已经算是极为宽厚——遍数历朝历代,任何拥兵自重擅自出兵的将领,胆敢做这样的事,哪一个有下场好的?!   当然。   之所以对桓温宽厚,只要也是因为朝中没有足够的力量来压制或者制衡。   故而面对桓温种种出格的举动,朝廷也只能忍气吞声。   但迁都之时,是绝对不可能!   但……   满朝上下,衮衮诸公,谁又敢这个时候站出来,反驳桓温呢?   在桓温上疏的当天晚上,范汪派遣家中奴仆来到梁山伯的府邸,言及想要邀请梁山伯过去宴饮。   梁山伯当然知道,这是范汪及其身后的人着急了。   但他也没有故作矜持。   而是言及明日必然前去。 “五零七”  第二日的时候,梁山伯在去了西府点卯后,下午便前去范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之后。   范汪果然提及了此事,言语之中对于桓温的迁都之事表示担忧。   诸如我等好不容易在江东安定下来,虽确实会偶尔思念北方的家乡,可如果现在让他们抛弃家业到荒芜的地方,很有可能会引起动荡。   话里话外,都是希望梁山伯能够婉言劝阻桓温,放弃迁都之念。   而梁山伯自然是安抚。   说此乃桓大司马的决定,我区区一介参军又如何能置啄?   东拉西扯。   梁山伯就是没有说到实际之处。   最后到了深夜,梁山伯提出告辞。   而范汪也没有得到梁山伯的任何承诺,只能望着梁山伯离去的方向,徒然兴叹。   下来几日,梁山伯便闭门在家,不问世事。   而朝堂上,因为桓温的上疏,已然是闹的沸沸扬扬。   ……   建康之北的台城,也就是禁城,此城便是王城皇宫,与外城有一道内城墙相隔。   东晋谓朝廷禁省为台,故称禁城为台城。   晋元帝在王导辅佐下立宗庙社稷于建康,以东府为禁城,很是简陋。   后来的元、明二帝,也未曾扩建,直到成帝咸康年间方才开始扩建,大兴土木,使得原本简陋的宫墙有了内外三重。   外重宫墙之内,一般布置着宫中的一些机构和驻军,第二重宫墙内则是机要官署,东边为朝堂和尚书省,西边则是有中书省、秘阁以及皇子所居住的永福省。   而第三重宫墙内,才是真正的皇宫内苑之所在。   前面是朝区,有着太极主殿和与它并列的东堂、西堂。   太极殿是上早朝的地方,而东堂和西堂也有着类似的作用。   后面则是内宅寝区,首先是皇帝所居住的式乾殿,此又被称之为中斋,而后面一些则是皇后所居住的显阳殿,虽只是殿的名称,但实际上却都是建筑群,很是庞大。   此外,则是一些皇宫内的设施,诸如花园、池塘之类。   而此时,在太极殿中。   正在进行着一场气氛十分凝重的朝会。   皇帝司马聃坐在宝座之上,旁边则是褚蒜子皇太后垂帘听政。   崇德太后褚蒜子在二十一岁时就成了皇太后,而今也才三十八岁。   当时他的儿子司马聃两岁时便登基帝位,因为皇帝太过年幼,在司徒蔡谟等官员的请求下,褚蒜子以皇太后的身份临朝称制,在太极殿悬挂白纱帷幕听政事。   升平元年时,司马聃加元服,时年十五岁表示成人,皇太后便让其亲临国政,而自己则是以妇人之身不能参与政事为由,打算离开太极殿。   只是。   司马聃而今虽已经成人,但却体弱多病,加之从小长于妇人之手,性情有些柔弱,所以现在虽然已经十九岁,但尚且还不能处理国家大事。   因此皇室的事情,仍旧还需要由皇太后处置。   若是大事,则是由辅政大臣,也就是琅琊王司马昱来处理。   而今。   因为涉及到大事,因此皇太后也被请了出来,在太极殿一处偏位上悬挂白纱帷幕,听取今日的政事。   但见此刻在太极殿中,文武百官全都聚集。   尚书仆射王彪之、侍中张凭、高崧、右将军王羲之、中领军桓秘、大司马桓温、司徒司马昱等全都赫然在列。   之所以有这么多人在此,当然是在一起商讨桓温的《请还都洛阳疏》一事。   桓温旧事重提,再一次提及要迁都。   可衮衮诸公自然不可能答应。   因此他们虽然明面上没有拒绝,但话里话外却都是言及迁都之难,殊为不易。   桓温早知他们会找借口,因此在上朝之前就已经和郗超及其手下的智囊商议好了对策,因此此刻直接说道:“当年先王开始建立大业时,雄心玄圣,领土有九州之广,官制有九服之多,既重视中央地区也关心边远州郡。”   “正是因为决策英明,处事公允,所以后来成为万国之冠,统御四海。”   “而今……臣虽然平庸拙劣,才干不足以成大事,然而既然位居人臣之极,便应该担起重任。臣愿意竭尽全力,充当先锋,披荆斩棘,收复旧土!”   “臣要求自从永嘉之乱以来流落到江东的人们,全部往北迁徙,以充实河南地区。”   “朝廷将资助他们恢复旧业,让他们返回故乡,同时充分利用天时地利人和,教导他们做人的原则,对他们尽到礼数,从而使文武都得到宣扬,信用得到流通。一旦民间的根基打了下来,那么自然就会初步做到纲举目张。”   “到了那个时候,陛下建立章法,飞扬旌旗,坐在金銮御驾里,携带身着朝服的大臣们一道渡过长江,如此一来,天下百姓谁不欢欣鼓舞?!”   桓温洋洋洒洒,一番长篇大论。   说到最后,他继续说道:“臣也知道……朝堂上衮衮诸公都对温行此事很是疑虑,可这世上任何人行非同寻常的大事,都是会被大家怀疑!”   “臣不想多说什么,惟愿陛下能够看清臣的忠心之所在,痛下决心,赋予臣成功复兴朝廷的重任!”   “这件大事一旦办成,那么陛下的功勋将比前代君主更为盛大,堪比周宣王当年的中兴. ..如果不成功,那所有的罪责臣都一力抗下,即使是事后遭受烹杀,也绝对心甘情愿!”   话及此处。   桓温深深一躬,拜倒在地。   殿堂之上,所有的朝臣们都是满脸震惊和惊慌之色——谁能料到,桓温居然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他是想要干什么?   难道是真的打算行迁都之事吗?!   不成功便成仁,哪怕是遭受烹杀也心甘情愿……这样的迁都决心,让所有朝臣都为之心悸。   一时间。   偌大的太极殿内,人人色变。   甚至因为惶恐,许多人连呼吸都下意思的放缓。   整个殿中,变得落针可闻,寂静无比。   他们想要反驳,可这个时候……   面对如此决心的桓温,谁又敢站出来说话?   就在众多朝臣为之惊惧,坐在白纱之后的皇太后也是下意识攥紧手中帕子,高座皇位之上的皇帝司马聃脸色苍白,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   正值此刻,忽有一道声音响起——   “臣,有话要说!”   这道声音并不大。   但在此刻寂静的太极殿中,却显得是那么的清晰。   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想要回望,但终究念及着此刻身处太极殿中,因此并未回头。   但……   听着这道声音,有些熟悉的人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一道身影和其的名姓——   “孙卿,你想说什么?”   皇太后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她透过白纱帷幕,看着那道在殿中的模糊身影,立刻询问道。   说话之人。   赫然正是梁山伯的老师,刚刚回到建康,被朝廷加封为散骑常待,领著作郎的孙绰!   但见孙绰开口道:“大司马之言,臣1.3以为不妥!”   说罢,他不等太后询问,便径直说道:“当年中宗之所以能够登基,并非完全顺天应人,主要依赖的还是万里长江的天险可守,可自从丧乱以来,河洛之地早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中原也是一派萧条!”   “自我等衣冠南渡以来,迄今为止已然数十年之久,历经了几代人,如果真的迁都,那么中兴之后的诸位先皇之陵墓,又该如何处置?”   “大司马之言虽然确实是想光复旧土,可一旦迁都,百姓都会因为返回旧日家园的局面尚且还遥遥无期,但首先要面对的便是危险不安定的担忧,在这样的情况下,又怎能立于局面的稳定呢?”   “臣的愚见是……大司马若当真想要迁都,便应先派遣真正的将帅之才镇守洛阳,扫平梁州许昌一带,好好清理豫州地区。”   “待到运漕的水陆通畅,开垦农田的积蓄也已丰富,危险都被扫清,如此方能慢慢的商讨迁都事宜……而现在,洛阳尚且还处于危险的境地,我们怎能将陛下和朝廷置于危险的处境之下呢?”   “所以,臣以为大司马之言,并不妥当!”   ……   ……. 第127章 梁卿心怀报国之念,朕当不吝奖赏!(第3更求订阅)   有了孙绰带头,其他人也终于敢站出来反驳桓温。   一时间。   朝会上,文武群臣相互反驳,最终谁也没有说出一个能够让大家都同意的结果出来。   而此刻已经是临近中午,太后宣布散会,以待明日再议,于是百官们只好散去。   当桓温回到西府时,心情十分的气愤。   虽然他知道迁都之事很难,有了一些心理准备。   再加上有了梁山伯的这个法子托底,即便不成,日后也有转圜之机。   但若是真的能够推行成功,那就能让自己的声望更上一层,而谁又不愿意能够将事情一步到位呢?   本来朝会上众人摄于他的权威不敢反驳,结果孙绰上来就反驳他。   其他那些大臣也都纷纷跟进。   这让桓温很是郁闷,对于孙绰也很是恼怒。   但他也知道,孙绰乃是梁山伯的老师,故而也不好说些什么重话,只能抱怨着:“这个孙兴公,不去好好研读他的《遂初赋》,非要来朝堂管这些国家大事干什么!”   而下来几日。   整个朝野上下便围绕着迁都之事争论不休。   朝野之间上下许多大臣因为孙绰的谏言,纷纷得以出来声援反对。   而支持桓温的大臣们也都是反唇相讥。   一时间朝堂上每天的朝会,都能看到两波大臣你反驳我,我反驳你,为此吵的不可开交。   足足半个多月下来,也没有商讨出任何的进展。   眼看着朝野上下都为此动荡不安,琅琊王12司马昱亲笔给桓温写了一个书信。   这封信中,他言辞恳切。   说如今朝野上下为了迁都之事动荡不安,已然引起了民心的恐慌,希望桓大司马能够顾全大局云云。   而桓温在接到司马昱的信之后,第二天便给回了一封书信。   主要的意思则是说你司马昱给我送来的这封信实在是让我有些诧异,而且说的好没有道理!   朝野上下动荡,怎么就变成是我桓温所引起了呢?   “我以鲁钝之材,肩负重任,虽然无与此相称的才能,但职责是平定祸乱!”   “如今,国耻未雪,寇仇未灭,幸好遇上开明泰世,敌人又有机可乘,就是有志匹夫,尚且心怀愤慨,我又如何忍心而坐观国家的祸败呢!”   “所以,挥戈奔驰不敢安歇,先后上表陈情,可谓是坦荡忠诚,公私可察,哪里又有丝毫差错,竟招来如此猜忌?”   “大将军莫非是听信了谗言不成?须知此乃奸佞之徒心怀恐惧、搬弄是非、惑乱朝政的伎俩啊!”   桓温给的这封回信,可谓是有些耍无赖。   一时间让司马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不在去信。   但朝堂上的争论,仍旧还在持续着。   只是又半个月过去,还是没有拿定主意,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反对的人也是越来越多。   桓温知道,想要推行迁都之事,已然是无法办到。   没有办法,桓温之能退而求其次,建议迁移洛阳旧宫里的大钟及钟架,意图分步实施。   但出身太原王氏,而今任卫将军、并冀幽平四州大中正,进都督扬州、徐州之琅琊诸军事的王述则是持有反对意见。   在进入建康之后,他面对桓温,直接说道:“永嘉之乱,我晋室时为强胡所逼,所以暂时定都江东。”   “大将军如今既然要平定天下,返还旧都,可洛阳仍旧还是四战之地,并不安全!既然如此,谈何还都?”   “若大司马真的想要迁都,也理应先改迁先帝的园陵,不应先张罗钟这些琐碎之事。”   面对王述的这番话,桓温一时间不知该如何辩驳。   再加上王述在江东也是威望极重,哪怕是桓温也不能威逼,因而只能在自己的府中生着闷气。   最后,没办法的桓温只能行梁山伯所出的下策。   那就是和朝堂诸公商议,定下一个三年之约。   “在这三年的时间内,由朝廷派遣一员将才前去洛阳,疏通漕运,建设河洛,扫平梁、许、河南之地,等到三年后北地清明,民心安定,再行迁都之事!”   这是桓温的底线,因此他在说这番话的时候,态度极为坚定。   大有一股若是朝廷不答应,那我就誓不罢休的态度。   而面对这样的提议,朝堂衮衮诸公虽然觉得不妥,可终究还是希望能够把眼前的事情给压下再说。   哪怕明知道这是饮鸩止渴。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三年后再行提议,总比现在就闹的不可开交好!   更何况。   桓温能不能在这三年后扫清河洛还是一个疑问呢。   倘若桓温真的能够扫清河洛,收复豫州等大量失地,使得晋室能够拥有重入中原之机,即便是迁都洛阳又如何?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   朝廷终于松口。   皇帝答应了这个提议,衮衮诸公也都认可。   桓温这才作罢。   虽然达成了最后的目标,但他仍旧还要摆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   最后朝廷还要下发圣旨安抚。   由皇帝亲笔所书,经中书省通过,下达诏令:   “自丧乱以来,恍惚间已经历经了五纪。”   “如今戎狄蛮族继续肆意施暴,而将军铲除贼寇,奋勇征伐,眷恋西望,满怀悲叹!”   “朕知将军准备亲率三军涤荡污秽,廓清中原,光复旧京,假若不是舍身忘我报国,谁能这样做呢?!”   “将军所提的各项决议都是中肯的考虑,只是北方一处荒芜破败,处处都得辛苦经营,尤其在开始时,更是举步维艰,而今将军既有此筹划,那么河洛一带的建设,以及各方面的指挥谋划,便一并托付给你了,还望将军多多费心!”   此外,朝廷又连发几道圣旨,加封桓温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赐假黄钺。   这使得桓温集军政于一身,一时间位极人臣。   权势和声望,都到达了顶峰!   ……   当最终的结果出来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而梁山伯亦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早知结果会这样,但未曾落到实处,终究还是放不下心来。   而今,这样的结果一出。   便等同于梁山伯在这最为关键的一步上,已经迈开了步伐。   就差最后的落到实处——   真正的被桓温派遣出去,镇守洛阳!   ……   升平四年,冬十月,中旬。   此时是清晨,因为进入了冬季,早晨时有着寒霜,从高处望去,就见目之所及之处,都被披上了一层白纱。   太极殿中。   司马聃坐在宝座之上,身着黑色龙袍,脸色有些苍白,气色看起来颇为虚弱的模样。   殿下文武百官列于一堂。   君臣相互见礼之后,就听着司马聃有气无力的说道:“众位爱卿,有本启奏,无事便退去吧。”   话音落下。   一些朝臣则是开始上奏,大都不是什么大事,因此君臣对奏之下,该通过的通过,有争议的就搁置,事后由司马昱等人商讨。   很快,便接连商讨了几件事情。   因为需要凝神静听,司马聃的脸上已经露出了疲惫之色。   而此时,一位大臣站出来,开口说道:“陛下,臣有本奏!”   “爱卿请讲!”   司马聃看了一眼这位,发现说话的是侍中王坦之,于是便下意识正了正身。   王坦之出身太原王氏,年轻时与郗超齐名,曾任大司马桓温的参军,袭父爵蓝田侯,名望甚高,不可等闲视之。   他虽身为皇帝,但朝堂之上,诸如琅琊王氏、太原王氏、陈郡谢氏、高平郗氏、颍川庾氏这些顶尖门阀出身的官员,都要以礼相待。   王坦之郑重的一拱手,随后便道:“日前大司马言及派遣大将前去洛阳,而今已然过去这些时日,因此催促朝廷尽快落实。”   “哦?”   司马聃听到是关于桓温507的事,不由再次下意识坐直了身体,问道:“大司马既然催促,可有人选呈上来?”   “山阴梁氏出身,而今为西府参军的梁山伯!”   王坦之说道。   “梁山伯?”   司马聃虽然深居宫中调养身体,但对于外界并非一无所知。   他对于梁山伯这位近些年来大名鼎鼎的士子,也是有所耳闻。   更何况当初梁山伯云海悟道,立地成圣,对于晋室而言也是一大祥瑞,当初他的叔父司马昱便曾言及对梁山伯嘉奖,同时征入朝廷来。   所以司马聃对于这个名字很是熟悉。   但正因熟悉,因而此刻才颇为惊讶:“这位梁先生不是一位士子吗?河洛之地那么危险,为何要让他去?难道我朝就没有可用的将帅之才可以派遣了吗?”   司马聃在殿上说出这样的话语,实际上是有些天真。   但堂下众位大臣都并未露出异色。   实则是这位陛下本来就性情柔弱,他们也早已经习惯。   因此,王坦之道:“这并非是他人推举,而是梁山伯主动请缨——梁山伯曾言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愿展一身所学,收复旧土,故而哪怕明知河洛危险,但仍‘虽千万人而往矣!’”   虽千万人而往矣!   听到这话,站在朝堂上的衮衮诸公都因此而动容。   其中琅琊王司马昱更是不由露出惊容之色——原本他还因为没有将梁山伯收为麾下而惋惜,可谁知这位投入桓温军帐之下的梁山伯,居然能有这般心性!   皇帝司马聃更是为之动容,甚至连身体都因此而前倾。   但他终究还是记得自己的身份,没有做出其他失态的举动,但也因此而怔怔无言了一阵。   片刻后,他终于反应过来,不由说道:“未曾想梁爱卿竟有这般报国之念,既如此……朕,又岂能吝于奖赏?!”   “拟旨——”   ……   ……. 第128章 敕封洛阳太守、宁远将军,领河洛军事!(第1更求订阅)   “敕曰:朕绍膺骏命,乃知君虚中以求治,实赖股肱之任臣,拜手以梁卿,必恃学力之精。尔毕仲游,学贯经史,才通世务,属文切事,搜罗尽古今之秘,陈善有据,赓歌佐社稷之光。”   “朕闻山阴县梁山伯素有大志,心怀报国之念,不胜欣喜,而今卿任西府参军,既愿远镇旧都,特授尔洛阳太守,加封豫州刺史、宁远将军,领梁、许、河洛之军事。”   “锡之敕命于戏,体国经野成荡平之,上理移风易俗,懋修和之实功,克忠报国守信全身,嘉乃丕绩,以洽朕意。钦哉。”   一位宣旨的黄门,宣读完诏书之后,便看着面前的梁山伯,笑道:“梁太守,接旨吧!”   受此提醒,梁山伯回过神来,当下躬身一礼,道:“多谢陈黄门。”   随后接过圣旨诏书,但却并未打开观看,而是先与这位陈姓的黄门攀谈一会,待送其离开之后,梁山伯坐回到屋内,心神这才开始恍惚起来。   此时此刻,他大脑一片空白。   内心之中仅剩下一个念头——   成了!   他的诸多谋划,百般念想,终于在这刻成了!   他看着圣旨,但见其上洋洋洒洒写了很多,除了升迁官职之外,还有一些钱财的奖赏。   诸如三百匹绢、百万钱,另有各种珍宝,诸如玉如意、珊瑚树等珍宝。   但这些梁山伯却并未在意。   他的目光,仅仅停留在洛阳太守这些官职之上。   一个郡国太守,正儿八经的五品官职!   此外,还有豫州刺史,刺史这个观,领兵事和不领兵事的区别很大,不领兵事不过就是清闲的五品,而若是领兵事,便是四品的封疆大吏。   虽然刺史没有兵事,但紧随其后又加封了宁远将军,领梁、许、河洛之兵事。   宁远将军同样也是五品武将之官职。   自魏晋以来,设置了许多杂号将军,但诸如鹰扬、折冲、轻车、扬烈、宁远、材官、付波、凌江将军,这些都是五品武将。   而自凌江以下,包括宣威、明威,以至于横野、偏将军、裨将军,共计有四十个杂号将军,都在六品至九品之间。   其实诸如裨将军、偏将军一开始都是指的是主将的副将,品级很高,后来因为将军的称号杂乱,许多杂号应运而生,因此遂逐渐成为低级将军的名号。   新莽时以授诸县的长官,而魏、晋、南北朝则是居诸杂号将军之末。   而今朝廷给梁山伯洛阳太守之职,又有不掌兵事的刺史和宁远将军位,按照梁山伯想来,应该便是直接授予掌兵事的四品刺史太过惊世骇俗——从七品到四品,那可是连跳三级,非破天大功不可。   所以才会退而求其次,授予五品不掌兵事的刺史,另外再加封武将之职。   而这样的封赏,真可谓是厚赐了!   但对于外人看来,别看从七品到五品,连升两级,但实际上他们应该并不很重视——诸如洛阳太守,虽是一个郡国太守,但此时洛阳乃四战之地,即便镇守洛阳,又有何用?   而豫州刺史和宁远将军,以及领梁、许、河洛之兵事更是个笑话!   梁、许、河洛大都尽失,不在晋室的辖区之内。   这其实就相当于给人封赏一个青、凉、幽、并等州的刺史,那可都在敌国的境内,就算给你,又能如何?   不过就是摆设罢了!   但这对于梁山伯而言,却十分重要!   因为——   伴随着圣旨的落下,他就此,算是彻底迈出了自己的第一步!   也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从今而后,他的天地将大为不同!   ……   “梁参军…现在应该喊梁太守了,恭喜啊.々!”   “恭喜梁先生左迁洛阳,就此成一地府君,可喜可贺!”   “梁先生之志,令人敬佩!”   “实乃我等之楷模,愧不能及也!”   当梁山伯来到西府时,过往的府中官吏看到梁山伯后,都是打着招呼。   而梁山伯也都是笑着拱手回礼。   一路走去,很快就到了主厅之外,这时迎面便看到郗超走了过来,看到梁山伯之后,当即说道:“处仁你来了,大司马已经在厅中等着你了。”   闻听此言。   梁山伯对郗超拱了拱手,随后便朝厅内走去。   只是就在这时,郗超却喊住了他。   梁山伯下意识回头,就看着郗超满脸复杂,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看到郗超露出这样的表情,梁山伯就知道他想要说些什么。   无非就是觉得自己自愿请去镇守洛阳,太过于不妥——   毕竟,以他时至今日的身份与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举动。   他现在名满江东,被无数名士赏识,而今又在大司马府中任参军,只要稍加历练几年,出去之后便是江东一地的太守,何必非要行此险招呢?   但是郗超也知道梁山伯的志向。   而且扪心自问,梁山伯做出了他想做却又不敢做的举动,这让他内心之中还是十分敬佩的。   正因如此,他才会露出如此复杂的神色。   见状,梁山伯不由笑着说道:“嘉宾你是知道我的志向,所以还是不要再劝了。山伯不过是在求仁得仁罢了,何况庄子云:言子非鱼,焉知鱼之乐。”   “或许在外人看来,我自请出镇洛阳,是很无法理解的事情,但外人焉知这对我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呢?”   听着梁山伯如此洒脱之语,唏超不由喟然一叹。   但也没有再说什么,仅仅只是挽着梁山伯的手臂,朝着厅内走去。   正厅之中,此时桓温正坐在主位上,司马谢安和室记袁宏陪同在一旁,似乎在闲聊着说话。   看到梁山伯和郗超携手进来后,三人都是同一时间将目光注视过来。   “山伯拜见大司马。”   梁山伯拱手行了一礼。   而桓温、袁弘、谢安也都是回礼。   双方见礼完毕之后,便分席落座。   这时,桓温看着梁山伯说道:“处仁,你的圣旨已经下来了,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梁山伯笑着说道:“三天之后便出发。”   “这么着急吗?”   听到梁山伯的话,在场众人都是一惊。   其中谢安更是开口说道:“而今已经是十月份了,再过不久便失年关,何不等到年后再行出发呢?”   “陛下给你的圣旨中也没有限定时间,哪怕是你想尽快赴任,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啊!”   “是啊,山伯等到年后再出发吧!”郗超也是劝说道。   梁山伯却摇了摇头说道:“大司马为我以重任,令我三年之内将洛阳开发好,山伯担此重任几乎夜不能寐,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赶到洛阳,又岂能等到年关之后呢?”   他这番话的声音说起来很是平淡,但却带着一股坚定的意味。   众人听了,便知无法再劝说,因此也就不再多言。   而这时,桓温则是忍不住感慨道:“.¨若是满朝上下,衮衮诸公,皆如山伯一般,何愁晋室不兴?何愁北伐无望?”   “只可恨那些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满堂青紫,尽皆都是安于现现状之辈,实不堪重任!”   桓温这句话中,蕴含着浓浓的感慨以及沉痛意味。   他当然不是感慨满朝尽是无能之辈,倘若真是如此的话,他高兴都来不及。   而桓温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朝堂上那些有能力的人都要跟他作对,因此而贬低对方罢了。   显然。   他对于此前想要迁都,却遭到满朝上下所有人的阻止仍旧耿耿于怀。   而在听到桓温的抱怨之后,旁边的郗超不由笑着说道:“若非朝野上下诸公的无能衬托,又怎么显出山伯品德的高贵呢?”   “嘉宾此言大善。”桓温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随后几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进入正题。   桓温看着梁山伯说道:“洛阳局势混乱,又在秦、燕的虎视之下,山伯既然前往,却是不能不准备一二……山伯出行(李的赵)之日,我可调派给你一千军士,皆是我西府君中的精锐劲卒,尽皆归你调遣,协助你驻守洛阳!”   “另外,洛阳而今已然是废墟,民生凋零,你虽是前去发展民生,但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我再派袁真给你送去五万石栗!助你尽快打开局面!”   说到这里,桓温不由叹息道:“可惜河洛之地距离江东太远,便是我也鞭长莫及,无论援助你太多,你到了洛阳,当要小心谨慎,一切保重!”   听到这话。   梁山伯说道:“大司马给这些已经让山伯感激不尽了,又岂能再强求其他?”   说完他便从自己的席位上站起来。   走到大厅中央,郑重的对着桓温行了一礼。   “山伯,多谢大司马相助之恩,永世难忘!”   “山伯何须如此,快快请起!”   见梁山伯如此大礼,桓温摆了摆手,示意梁山伯不必如此:“你乃是我西府之人,我不助你,谁又能助你?”   “此次前去洛阳,当要小心谨慎为上!若是发现事不可为,便退回来吧!”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山伯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比之区区一个河洛要更加重要阶!”   ……   ……. 第129章 封胡羯末得其二,大事可成!(第2更求订阅)   桓温对梁山伯当真是颇为看重。   知道梁山伯要远行,话里话外满是叮嘱和担忧。   说了一阵后,桓温终于不再说话,但看着梁山伯一直唯唯应答,还是忍不住问道:“山伯,此次前往洛阳,路途遥远,艰辛万分,你就没有什么需要我来帮助的吗?若有需要,尽管提出来!”   闻言,梁山伯站起身来,拱手道:“大司马对我的帮助已经足够多了,我又怎能奢求太多?”   “不过……”   说到这里,他却忽然话锋一转。   而闻听此言,桓温也立刻直起身子,目光注视着梁山伯,等待着他的下文。   “既然大司马都这样说了……山伯确实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能得到大司马的准许,另外,此事也关乎到安石公。”   “哦?”   闻言,桓温不由看了一眼谢安,诧异道:“山伯尽管说来,我绝对满足!”   谢安倒没说话,只是看着梁山伯,微笑不语。   梁山伯对着桓温和谢安分别行了一礼,随后道:“大司马也知,而今的洛阳百废待兴,已然是一片荒芜之地,臣虽不惧洛阳的危险,但却苦于手下无可用之人能够辅佐,所以斗胆……请大司马放一个人给我!”   “你想要谁?”   桓温问道。   “陈郡谢氏出身,而今正在往建康赶来赴任的大司马帐下公府掾——谢玄!”   梁山伯毫不犹豫的说道。   此言一出,桓温当即为之一怔,随后脸上也是露出一抹苦笑之色。   他看着梁山伯,笑道:“山伯啊山伯,你这可真是给我出了一个大难题……谢玄有经国才略,善于治军,我早就想要将其征辟入府中,但可惜因为其父仙逝不得不守孝三年。”   “而今好不容易守孝期满,能够入仕,结果你却要将其夺走,这可谓是夺510人所爱啊!”   他话虽这样说。   但想了想,终究还是叹了一口气,道:“也罢!”   “虽我对其期盼已久,但此前便已经答应你,不管你提什么要求都满足,而今又岂能食言?”   “便将谢玄让与你罢!”   他大手一挥,朗声说道。   虽然说起来很是好爽,但桓温心里却都在滴血。   他对于谢玄的喜好真不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心里也是非常的期盼。   但他也知道。   梁山伯孤身一人前往洛阳,局面本就困难。   且对方是为了自己而开辟河洛之地,甘愿前往,可谓忠心耿耿,又岂能寒了梁山伯之心?   更何况。   他也是有言在先。   故而只能忍痛将谢玄让与梁山伯。   而闻听此言的梁山伯则是顿时喜出望外,拱手笑道:“下臣,多谢大司马!”   桓温摆了摆手。   俗话说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既然将十分期待的谢玄都让出去了,那不妨直接在给大一些,因而桓温又道:“三日后你就将要出发,在这三天内,我西府的官吏,只要在八品之下,你尽管挑选!”   “定好人选后,给其定下官职,然后写成折子递给我就行!”   “此外……”   “到了洛阳,若是在乡野之间发现贤才,也可自行提拔,事后只需给我递交折子便可!”   这就相当于是给梁山伯放权,且放权的范围十分之大,相当于持节督军的权利了。   如此一来。   梁山伯就可以自行安排自己的人手,将其安插官职。   其中有着怎样的好处,无需多言。   因此,听到这话后,梁山伯当即再次长身拜下,对着桓温表示感谢。   ……   晚上的时候,梁山伯和谢安同乘一车,来到了谢氏府邸。   这一次来到谢氏,主要也是希望得到谢氏的帮助。   洛阳地处豫州境内。   而豫州又是谢氏的大本营根据地,自谢尚进号镇西将军以来,都督豫、冀、幽、并四州军事,又任豫州刺史十二年,使得陈郡谢氏得意列为方镇。   后谢奕也官至安西将军、豫州刺史。   再往后谢万也接任豫州刺史。   可以说,谢氏在豫州的声望,天下无人能及。   固然如今豫州已然沦陷大半,但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豫州本地的士族、寒门仍旧是对谢氏有着尊崇。   若能得到陈郡谢氏的帮助,必然可以帮助他更快的打开河洛之地的局面。   梁山伯的来意,谢安也很清楚。   因此在梁山伯提出希望谢氏帮助时,谢安没有丝毫犹豫的便答应了。   之所以如此爽快。   首先是因为梁、谢两家已然歃血为盟,永结同好。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原因,便是因为豫州是谢氏的大本营,豫州沦陷,对于谢氏而言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   若梁山伯能将豫州收复、建设好,对于他谢氏也是好事。   这是互利共赢的局面。   故此。   谢安当即便表示,一旦梁山伯抵达洛阳,若有需要,谢氏可全力支持。   无论是谢氏的钱财、人手、名望都可以为梁山伯所用。   甚至。   谢安还开口,若是梁山伯需要,也可让过年完才十七岁的谢韶也在他手下出仕。   这可就是一个意外之喜了!   本来梁山伯以为能够得到一个谢玄便已经十分满意,谁知谢安居然还愿意将谢韶也安插到他的门下,这自然是求之不得。   谢韶乃是谢氏诸子最优秀者,位列封(谢韶)、胡(谢朗)、羯(谢玄)、末(谢渊)之首。   固然谢韶在军事上稍有不如谢玄,但在治政之道上,却极为出色。   而今虽年轻,但却已经展露才华。   谢氏封胡羯末,梁山伯竟得其二。   更不要说,谢氏的人手、名望和钱财都可以随(bcbd)意梁山伯取用——一个顶尖的门阀望族,会涌现出多少人才?   固然可能不会有太过出色的,但绝对要比普通人堪当大用。   再加上谢氏的雄厚财力和在豫州的名望……   虽说谢氏的人手安插进来太多,可能有将梁山伯架空之嫌疑。   但实际上……   梁山伯足可确保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乱世之中,首重兵权。   梁山伯到了洛阳之后,自己的主要重心将放在军事——在军事上,他绝不会让任何人插手。   只要牢牢将军队抓在手中,就不用担心谢氏有反客为主的可能。   最终的结果只能是谢氏被彻底的绑在梁山伯的战车上。   再也无法脱身!   “有了谢氏的全力帮助……”   “大事可成矣!”   梁山伯心中暗暗的想着,对于即将赴任的洛阳之行,更加期盼了起来。   当晚在谢安这里吃了晚宴,随后又具体的商议了一些细节,直到临近子时,梁山伯才乘坐牛车回返自己的府中。   来到书房之后,梁山伯第一时间便让陈管家去将孙无终唤来。   很快,孙无终便已经来到了书房。   见到梁山伯之后,当即便是行礼。   “且起身吧,咱们说下聊。”   梁山伯让孙无终坐下,然后开口道:“这次唤你唤来,实际上是想跟你聊一聊接下来的事情。”   此言一出,孙无终登时心神一愣。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眼中隐约露出一抹期待之色。   当初他拜梁山伯为主,一路跟随着来到建康,亲眼见着梁山伯来时,建康万人空巷。   也亲眼见着权威赫赫的桓温大司马对梁山伯以礼相待,拜为参军。   也见到琅琊王司马昱、谢安、范汪、郗超……这些名传天下,足以令他为之仰望的大人物,都对梁山伯礼遇有加。   双方在一块谈笑自若。   那时,孙无终心里很是激动,他觉得自己能得梁山伯赏识,并且拜他为主,实乃他此生最为幸运的事情。   故而。   哪怕到了建康之后,梁山伯一直未曾安排他的仕途,但孙无终也没有着急。   反而就老老实实的在自己的院子里,每日精修武艺,以待时机。   而今天。   梁先生深夜唤他前来。   孙无终当即便明白,属于他的时机到了!   就在孙无终内心翻涌之时,梁山伯说道:“想必你也知道,我已被朝廷拜为洛阳太守、宁远将军,掌梁、许、河洛之军事,过两日便要前去赴任。”   “此去洛阳,前途叵测,危机重重。”   “所以我想问问你,接下来是想跟着我前去洛阳,还是留下来?”   “若留下来,我可向大司马举荐,以你的军略武艺,最少也是一名裨将之职;但若随我前去的话,只能暂任校尉,为一队之主,你的决定是什么?”   听着这话。   孙无终面露沉吟之色。   裨将军,乃是杂号将军之末,但终究也是八品!   以他的寒门出身,能起步成为八品裨将军,足以堪称是世所罕有。   至于校尉,只是九品,且一队之主,也只是掌管两百人。   晋室军制,五人一伍,设伍长;十人一什,设什长;二百人一队,设队主;千人为幢,设幢主。   三幢为一军,又称之为军主。   军以上编制不固定,根据战时需要组编由“统军”、“别将”、“都督”等指挥。   若他留在桓温西府,便至少能成为八品裨将,掌管的便是千人,成为一幢幢主。   而若是跟着梁山伯离开,只是一个校尉,掌管两百人。   别看只是一级之差,但却是校尉和将军的差距。   这对于许多人而言,便是一个一生都无法跨越的门槛。   毫无疑问。   从明面上看,留在西府才是最好。   但……   ……   ……. 第130章 孙无终效忠,巡视军营,挑选勇士!(第3更求订阅)   凡事,都不能只看表面。   尽管表面上看起来,他留在西府前途更好。   但实际上。   他孙无终本就是被梁山伯赏识,因此才能在西府起步便有资格~担任裨将。   若是离开了梁山伯,他只是一介寒门出身的子弟,想在西府这么一个满是豪门望族子弟的地方出头,何其难也-?   相反。   若是追随梁山伯前去洛阳,哪怕起步低了一些,但他终究是跟在明公身后,前途必然无忧。   如此想着。   但见梁山伯身着宽袍大袖,无形中自由一股从容凛然之态,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位难以遇到的雄主之姿。   孰优孰劣,一看便知。   念及此处,孙无终当下便跪伏在地,沉声道:“孙无终,愿追随明公,矢志不渝!”   “很好!”   梁山伯称赞一声,旋即道:“既如此,从今以后,你便暂任果毅校尉,授予你队主之职,待得立功,便擢升将号!”   听这话,孙无终嘴唇哆嗦了片刻。   虽当初拜梁山伯为主时,便已经幻想了如今这一幕,但当这一刻真正来临之时,还是不禁心头翻涌,眼中有些模糊。   他依稀看到小时被士族欺负不敢还手,辛勤劳作却遭强吏横征暴敛,十余年来勤修武艺不敢有丝毫懈怠,为的便是眼前这一刻……   “呼……”   他回过神来,多年夙愿,无数被士族欺压而在心中积攒下来的怨气和不甘,在这一刻似乎开始崩解。   最终,化作一声轻舒。   回归当下,孙无终抱拳,行礼,一字一句缓缓说道:“属下,拜谢明公!”   没有多言,但话语当中却充满着坚定。   赏识之恩,提携之情,无以为报。   唯有誓死效忠,矢志不渝!   方能偿还一二。   挥手让孙无终先行下去,收拾行李,等待出发。   待其恭敬的离开后,梁山伯这才松了一口气。   自此。   他在军务上有名将孙无终任队主,且可以深信之,将来更是可以率领一队,成自己的亲卫。   此外,还从桓温手中讨来了谢玄,可任他的军司马,替他掌管军政、军赋。   另有谢韶可辟为长史,替他处理政务。   有了这三人,大体的框架便已经构建起来了。   而一郡府衙应该具备的别驾、公府掾、郡丞、等之职,可以缓慢增添,暂且不急。   完全可以等到了豫州后,在当地征辟。   以谢氏的名望,不担心他们不出来入仕。   而在粮草上,有了袁真送来的五万石栗,也完全可以支撑到来年种植出粮食后的秋收季节——实在不行,还可以从山阴收购,让谢氏的商队运送过来。   还有。   他梁家这三年来和谢氏合作所得的银两,迄今为止已然超过两百五十万两白银也可以全部调用。   谢氏也会全力资助,虽不可能真的全力以赴,但至少也能调拨出来数百万两白银。   再加上桓温赠与他的一幢精锐劲卒。   等到了洛阳,何愁大事不成?   第二日。   梁山伯便带着孙无终一起出了建康,前去京口。   桓温给梁山伯分派了一幢军士,当然要先去看看,免得出现那等兵不知将,将不知兵的乌龙。   两人并未乘车,而是都骑着战马前往。   身边只带了两个带刀随从护卫,一路奔驰。   梁山伯除了佩剑之外,还将大弓带上了,挂在马背上。   一路疾行,不过两个时辰,便已经抵达了建康,来到了军营驻地之中。   他们早已经得到了消息,因而已经从大营之中开拔,随时等着梁山伯出发来到京口时,便随着他一起渡江。   此刻梁山伯前来,在出示了虎符之后,大营很快被打开,几位队主在一位幢主的率领下,前来迎接。   几人在见到梁山伯后,都是立刻行礼,态度十分恭敬。   没有发生那些所谓的军卒看不起士子之类的狗血之事——   东晋之时,士子地位极高,军卒地位低下,被称之为兵户,大都是平民或者奴隶入伍,岂敢在士子面前喧哗?   因而梁山伯来了之后,便在他们的陪同下,视察了一番已经列队整齐的千人幢。   这一千士卒,果然和桓温所说的相同,尽皆都是老兵劲卒,大半都曾参加过北伐,虽称不上身经百战,但也算是训练有素,且是见过血的老兵。   见过血的老兵,和没有见过血的新兵,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能从一场大战上活下来的老兵,几乎便等同于受到了精神洗礼,比之新兵要镇定自若许多,不会在面临危机时便骚动,也轻易不会队形散乱。   故而但凡是个老兵,在军中都属于骨干。   若他日梁山伯想要扩充,完全可以以这一幢千人老卒为核心,瞬间扩张十倍,拉出一个万人大军出来。   视察了一番,随后又是将孙无终引荐给幢主和几位队主,并且告知他们孙无终将会成为队主。   他们并未有丝毫诧异。   新任的主将到来,都会安插自己的人手,这是惯例。   只是他们有些担心,生怕自己的位置被顶替。   但好在梁山伯并未让孙无终顶替任何人,而是让他自行征召士卒,然后又对这位幢主和五位队主勉励安抚了一番,他们这才放松下来。   其后。   梁山伯当众训话。   上千名士卒仔细的听着。   虽说他们不敢小觑梁山伯,但对梁山伯也称不上多么敬畏,这可不是梁山伯所要的。   他此次前来,不仅仅只是视察,更是想要和这些士兵接触一番,给他们心中留下一个深刻的印象。   因此他当场表示,为了挑选军中的先登勇士和神射手,都可上台表演武艺,能被选中者,都升一级,赐金银。   此言一出。   一幢的士卒当即便哗然了。   无论是谁,只要能被选中,都可提拔一级,且还赐予金银——当兵为的是啥?   不就是为了能够提拔上去,脱离泥腿子老兵户的范畴吗!   若能被挑中,原本是普通士族,便可成为伍长;原本是伍长的便能提拔为什长;什长更是可一跃成为队主……   莫说是普通的军卒。   便是几位队主和那位幢主也心动了。   这五位队主和幢主,都是校尉官职,若是能升一级……那可就直接成为将领了!   哪怕只是最低等的裨将军,那终究也是将,而非是尉!   这可是天与地的区别!   想到这里,几位队主都看了一眼幢主,名叫李毅的幢主想了想,便走到梁山伯的面前,行礼道:“敢问将军,不知我等可否也能下场一试?” · ··求鲜花· ···   “当然可以,若你等能拔得头筹,也可擢升一级!”   梁山伯看了他一眼,便如此说道。   此言一出,李毅和身后几员队主都是大喜,但总算没有忘记尊卑之分,因此都纷纷行礼后,这才下场。   而这时,梁山伯则是对着身后的孙无终道:“无终,你也下去试一试。”   “喏!”   孙无终应声答道,然后便提着自己的环首刀下场了。   此次比试,分为马战、步战以及射术。   其中射术又被马、步之射。   在这四项之中,任一能拔得头筹者,都可擢升一级。   此外,若是表现勇武者,哪怕未曾得头筹,也可酌情擢升或者赐予财物。   上千士卒中,很快就有近两百名自认勇武者跃跃欲试,站了出来。   而其他人则是在一旁围观。   比试很快开始,梁山伯便在台上看着。   通过这样的比试,不仅可以拉进主将和士卒之间的关系,更是能让他迅速的了解手下兵卒的战斗力如何。 ..... . 0   虽然个人的勇武无法用来衡量整体的战力,但也能从中看出队伍的士气与战斗力——倘若个体兵卒都是有气无力,那整体的战斗力自然也不会太高。   但若是个体兵卒气势高昂,整体的战斗力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伴随着比试的进行,梁山伯便很快便大致的摸清这一幢军卒的战斗力大致处在一个怎样的地步。   应该不属于桓温军府中的精锐中军,但在普通队伍中,算是中上水准。   简单的来说。   就是能打仗,也能打胜仗。   但不可能打十分艰难的胜。   梁山伯本来也不抱什么太大的期望,在他向来,能用就行!   等到了洛阳,再加以训练就是。   下场者比试,围观者喝彩。   参与的两百人很快就陆续淘汰了大部分,最后只剩下二十余位士卒。   这最后的人,都算的上是勇武之辈,实力都算不弱。   放在军中,都属于十人敌。   “除队主和幢主之外,其余人都可编入先登营中!”   梁山伯暗暗点头,如此想着。   先登营,先登之士也。   军卒中最为勇武者所处之营,往往在队伍中的最前列。   若是攻城,可率先登上城墙!   若是野外大战,也可冲阵鼓舞士气!   千人队伍中,能发现二十名左右的先登勇士,算是颇为不错了。   梁山伯很是满意。   继续看着。   几个人便吸引到了梁山伯的注意。   首先是幢主李毅,选择是骑射。   但见他手持一柄长弓,梁山伯看了一眼,至少是一石六以上。   身手很是强悍,在疾驰的快马上,接连射矢,百步之内,可做到十射中八九。   已然算是极为强悍的射手了。   其次则是一名什长,在步战上很是不凡,他力气不算很大,但却十分灵活,一连击败了几个力气和身手都比他强大的士卒。   而孙无终选择的则是马战。   他的家传刀法在马上完全被发挥出的所有的实力,所遇到的对手,在他的环首刀下,几乎无人能撑过三个回合,纷纷落败投降。   ……   ……厂. 第131章 御下之道恩威并施,率部开拔!(第1更求订阅)   最终。   幢主李毅获得骑射第一,孙无终获得马战第一,什长获得步战第一,而另外一名队主获得了射术第一。   梁山伯特意询问了什长和队主的名字,得知什长叫做徐晨,队主叫做毕成。   四人都得到了擢升。   李毅被梁山伯当场提升为裨将,徐晨荣封讨贼校尉,凑九品,待队伍充足时,便可擢升为队主,而毕成则是被提升一级,封为果毅校尉,和孙无终目前的级别一样。   等随后梁山伯上报名单后,便能将擢升文书下发。   除此之外。   另外二十名多名勇武之士也都被赐予了财物,同时当场宣布他们被选入先登营,成为先登勇士。   结果一出,所有人都满含羡慕的看着他们。   先登勇士虽然危险,但同时一旦立功,便可飞速提拔。   身在军中本就相当于脑袋挂在腰带上,成为先登勇士不仅立功机会大,而且各种待遇也都更好。   自然会羡慕不已。   而受到嘉奖的人更是喜不自胜,纷纷对梁山伯行礼,表达感激。   其中幢主李毅更是激动的热泪盈眶——他被卡在校尉之职已然数年,而今终于擢升裨将,迈出了最为重要的一步,这怎能不让他为之欣喜?   这样的提拔之恩,这样的知遇之情。   立刻便让李毅对梁山伯生出效忠之心。   如此一来。   梁山伯不过是仅仅略施小小手段,便将这上千人都掌控起来。   当然,御下之道,重在恩威并施,既敬且畏。   故此梁山伯也是小小的展露了“五一零”一番武艺。   当他将自己的两石四斗铁胎弓拿出来时,李毅孙无终等人都是眼皮子抖了抖——身为军中之人,自然是知道梁山伯手中的大弓,乃是两石以上的强弓。   这样的弓,一旦能拉开,百步之外都能将铁甲贯穿,威力恐怖绝伦!   哪怕是在桓温的军府内,能拉开两石强弓者,都寥寥无几!   所有人都怀疑,梁山伯能不能将其拉开。   可谁知。   梁山伯张弓搭箭,诸如百步穿杨、七星连珠等等全都施展出来,堪称是例无虚发。   这一手,当即就将所有人都震慑住了。   军中崇慕强者。   梁山伯这一手箭术,毫无疑问是将所有人都给震撼到了!   尽管接下来他并未再施展什么武艺。   可光凭能拉开两石四斗的强弓巨力,便知他的武艺也绝对不弱。   一时间,众人心悦诚服。   对于梁山伯也是生出敬畏。   ……   离开军营时,梁山伯将孙无终留在这里,招募兵丁。   而自己则是孤身一人回去。   距离开拔,尚且还剩下两日。   在这最后的两日时间里,梁山伯则是在西府之中挑选官吏。   既然桓大司马答应他可以随意挑选八品以下的官员,梁山伯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桓温军府内虽然大都是高门大户的士子,但因为他选拔官吏不太看重出身,因此府内也有一些寒门庶族出身的官吏。   只不过这些人却都是案牍小吏,整日埋头于处理杂务。   或许比之清谈雅艺,他们比不过士子,但在军府操练了这么多年,在处理事物上却比士子更为合适。   梁山伯挑选出一些出身不好,却又颇有能力的‘浊吏’,对他们许以升迁,这些小吏们只是稍作沉吟,便纷纷答应跟随。   尽管此去洛阳艰难困苦。   但富贵险中求。   身为寒门庶族出身,本身就比士子上升更为艰难。   若连这点危险都不敢冒,有谈何出头?   何况梁山伯也是一位名满天下的才学之士,此行洛阳只要能够守住,做出一些功绩,回来必然会得到奖赏。   而且传闻中这位梁先生还喜好不拘一格降人才,跟随着他,岂不比在桓温军府更有前途?   若是能被其看重,那日后的人生际遇,便大为不同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   梁山伯挑选出了十余名官吏,竟然绝大部分都答应跟随,仅有两位婉言拒绝。   但他也没在意。   能得到这些官吏,他已经十分满足。   两日之后。   梁山伯骑着战马,身后跟随着十余名官吏,另外还有十名谢氏所赠送的家将作为亲兵,出发了。   所谓亲兵。   便是主将军帐内的牙兵,他们的待遇比一般的士兵要高很多,但却不会参与冲锋陷阵等行为。   盖因他们主要的职责是跟随将领,保护将领的安全。   其特点就是忠诚,可以悍不畏死的保护主将,是将领的贴身护卫,在军营之中寸步不离。   古代打仗,军规中一般都会有“主将死,亲卫无故而存者皆斩”的铁律,故而他们属于主将最为信任可靠之人。   一般来说。   亲兵都是跟将领同乡同族,或者有过出生入死的经历中选拔出来。   但对于士族门阀而言,亲兵家将都是从小训练而成的。   而梁家崛起时间尚短,在此之前,虽有着世家之名,却无世家之实,故而根本就没有能力培养亲兵家将。   这些亲兵是谢氏所培养,原本是来保护身在建康的谢安和谢万,后来谢万回去,这些亲兵却留在原地保护了谢安。   而今被谢安送来保护梁山伯。   他们早已经被谢安告知了梁山伯未来会成为谢氏姑爷,因此将梁山伯当成了谢氏的主人,对他十分忠心。   这十人,目前由梁山伯的族弟梁辰之率领,他被任命为亲兵什长。   除此之外。   四九、采薇和陈管家他们,则是被梁山伯留在建康——毕竟是行军在外,危机重重,带上他们殊为不便。   采薇虽然万分不舍,但她也知道,他们跟着只是累赘。   因此乖巧的守在家中。   但在梁山伯出去时,她却千叮咛万嘱咐,让梁山伯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要保重安全云云。   梁山伯自然是答应下来。   当晚,还将其好好的宠幸了一番。   脑海中想着这些,梁山伯率部一路朝着城外而去。   刚出清溪门,便看到城外长亭上,已然有着不少官员和士子等候着,准备为梁山伯送行。   梁山伯自请出镇洛阳,还说出‘虽千万吾往矣’这番话。   不管建康士子心中作何感想,但都对梁山伯的这种勇气十分敬佩。   虽说如今的建康朝廷,绝大部分人都安于现状,躲避现实,不敢北上一步。   但他们对于能够勇敢向外迈出去的人,却会投以敬意。   是以今日。   建康朝野上下,不知有多少官员和士子前来相送。   比之当初他从山阴出仕前往建康时,阵容还要更加恐怖。   琅琊王司马昱、大司马桓温、尚书仆射王彪之、侍中张凭、侍中高崧、右将军王羲之、中领军桓秘、侍中王坦之等人,纷纷在列。   此外,还有谢安、郗超、范汪、袁宏以及刚刚抵达建康的左长史刘恢。   人数众多,不提那些夹道相送的百姓们,光是官员便足有上百人。   不是朝堂大员,便是名震一时的清流名士。   在这些人之中,梁山伯还看到了一位极为熟悉的面孔——   孙绰!   梁山伯驱使身下的战马朝着人前过去,在即将抵达时,翻身下马。   “梁太守终于来了,我等已经等候多时了!”   众人都拱手行礼,对着梁山伯说一些祝福壮行的话语,一时间充斥耳边。   而梁山伯亦是回礼,同他们说着话。   很快。   孙绰便来到了梁山伯的面前。   “又见恩师,喜之何如?”   望着孙师的面孔,梁山伯不由躬身行了一礼,笑着说道。   而孙绰则是亲自将梁山伯扶起来,仔细的端量着,脸上露出又是欣喜又是担忧的神色。   欣喜的是梁山伯能够逆流大势,自请远镇洛阳。   这样的勇气,这样的无畏,让孙绰很是自豪高兴。   而担忧的自然是怕梁山伯出现了什么意外。   但作为老师。   孙绰很是明白他这个弟子的性情——只要决定了,就不会轻易的放弃。   因此。   他嘴唇哆嗦了良久,最终也只是拍着梁山伯的肩膀,叮嘱道:“此去一千五百里之遥,定要小心再小心!你是我唯一的弟子,莫要让老夫为你伤心!”   听着这话语之中满满的担忧,梁山伯很是动容。   因此也是挽住孙绰的手臂,认真的说道:“孙师放心,徒儿……定会谨记在心,一切小心为上!”   “那就好!”   孙绰欣慰的点了点头. ..   而梁山伯又和其他人聊了一会,便打算离开。   可就在这时。   荀籍和几个梁山伯的弟子居然也在人群之中,他们来到了梁山伯的面前,躬身行礼。   “你们几人怎么也来了?”   梁山伯问道。   “我等本是追随梁师脚步,负笈远游,后来半途得知梁师官拜洛阳太守,将要前去赴任,因此便中途而来,特意为梁师您送行!”   荀籍开口说道。   说完,他又看着梁山伯,一脸担忧的说道:“梁师,洛阳那样遥远,又处在危险的境地之下,您何必要亲自过去呢?”   “当初您教导过我们,君子要不立危墙之下,可您……”   听到这话,梁山伯笑着说道:“君子固然不立危墙之下,但同样也要有所为有所不为。”   “人生一世草生一秋,正所谓孔曰成仁,孟曰取义,唯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这是孔孟的道理,但为师却很认同。”   “荀籍,还有诸生,我知道你们是为我担心,但为师有自己不得不去的理由!”   “在这离去之前,为师再教你们一个道理:大丈夫行事,论是非,不论利害;论顺逆,不论成败;论万世,不论一生。志之所在,气亦随之,气之所在,天地鬼神亦随之。”   “此去洛阳,为师惟愿俯仰不愧于天地,所学不愧于我心!仅此而已!”   说罢。   梁山伯拍了拍荀籍的肩膀,随后又是对着周遭诸位拱手为礼。   然后便转身,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身后。   荀籍和周围的一众士子,以及官员们都是愣在原地。   他们看着梁山伯远去的方向,脑海中回荡着梁山伯先前所说的话语,不由怔怔无言。   足足过了许久。   众人才陆续回过神来。   “好一个而今而后,庶几无愧!”   “好一个气之所在,天地鬼神亦随之!”   “好一个俯仰不愧天地,所学不愧我心!”   “好一个梁山伯!好一个梁先生!”   琅琊王司马昱一连叫了四声好。   他环顾全场,巡视一圈后,朗声道:“我晋之一朝,能有如梁先生这般人杰圣贤,是何等幸事?!”   其他人没有说话。   但看向梁山伯离去的方向时,眼中都带着复杂神色。   那其中的意味。   包含着敬佩,尊崇,向往,以及……神往!   ……   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1.3,梁山伯踏上了前往洛阳的道路。   先是前去京口,带上士卒。   随后便原地渡江,抵达了江北之地。   然后,便开始了漫长的行军。   此去洛阳,途中要经过滁县,淮南郡合肥县,再经项城抵达召陵、最后进入颍川郡、三川郡荥阳南部,由此而抵达洛阳。   说是一千五百里,实际上却接近两千里之遥。   路途遥远,道路难行。   途中匪患横行,加之豫州还有一部分沦为敌境辖区,故而想要安全抵达洛阳,十分艰难。   但好在梁山伯这一行队伍中有一幢千名军士,都是精锐劲卒。   其中还有百名骑兵。   江东多水系,战马稀少,骑兵更是很少。   能有百名骑兵,这让梁山伯颇为惊喜。   别看少。   但有着百名骑兵,等闲五百人的军阵都能冲击散射,战力十分强悍。   更关键的是。   行军之时,这些骑兵还能充当斥候,确保队伍的安全。   有了他们,此行前往洛阳就更加安全。   梁山伯将他们散布出去,在队伍的三十里范围内游弋巡查,一旦发现有情况,便立刻赶来回报。   在这样的情况下。   他们每日前行七八十里,然后傍晚便扎营。   等闲的贼盗匪患,看到他们这上千名的正规军,也不敢来犯。   因而一路平安无事。   而就在梁山伯率部行进之时。   此时在建康,几辆谢氏的马车也缓缓入了城,朝着乌衣巷的方向而去。   ……   ……. 第132章 光宗耀祖,敕封诰命侯爵之位!(第2更求订阅)   “叔父,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谢氏府邸内,刚刚从山阴赶来的谢道韫跪坐在席上,脸上有些苍白的看着自己的三叔父谢安,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知子莫若父。   谢道韫乃是谢安看着长大的,自然是知道他这个侄女的性情。   此刻看着侄女这样的表情,他不由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无须担心,山伯素来多智,又允文允武,定然会相安无事的,你且在这里安心住下,等他回来就是。”   “叔父莫非将我当成孩童,要拿这样的话来骗我?”   谢道韫紧抿着嘴唇,说道:“洛阳何等危险之地?纵然山伯他有武艺又能怎样?一人之力岂能比得上万人?更遑论洛阳还是处在燕、秦两国虎视之下……叔父岂能让山伯过去?他年轻恣意,难道叔父也跟着糊涂吗!”   她一时冲动,说出了顶撞长辈的话语。   但在话出口时,心中就已经后悔,只是对于梁山伯的担忧,再加上心底确实对谢安的安排有些埋怨,却让她无法说出道歉的话语。   好在谢安也知道谢道韫是一时情急,故而也没有计较,只是在听到这话后,无奈的说道:“山伯的性情你也知道,一旦做了决定,又岂是他人能够轻易劝阻的?”   “何况你弟弟阿玄这次也要前去洛阳,为山伯的副手,担任军司马12一职!”   “他们两人在一起,也能相互照看一二!”   听到这话,谢道韫再一次愣住了,看着身侧的谢玄,道:“阿羯(谢玄)也要去洛阳?”   跪坐在旁边的谢玄,有些不敢直视阿姐的眼睛,扭过头去,轻声道:“是。”   说完,他又解释道:“不止是我,阿韶这一次也会入仕,被山伯辟为长史。此外,我谢氏诸多子弟都会前去洛阳!”   听着谢玄的话,谢道韫跪坐在原地,满脸的悲悸。   原本满心欢喜而来,想要给心上人一个惊喜。   可谁知来了建康后,非但未曾见到喜,反而收获了满满的惊。   洛阳……   那是一个多么遥远,又是多么危险的地方!   梁山伯去了那里,又将会遭遇怎样的困苦险阻?   她不得而知。   而正因不得而知,所以她心中逐渐萌生了一个疯狂的念头——   “三叔父……我要和阿羯一起去洛阳!”   谢道韫忽然抬头,看着谢安,沉声说道。   “糊涂!”   闻听此言,谢安当即便反对:“山伯和阿玄去洛阳乃是为了大事,你过去,这不是胡闹嘛!”   “他们去得,为何我去不得?”   谢道韫看着谢安,目光如炯,沉声道:“山伯去了洛阳定然身边缺少可用之人,以我的才学,难道还不能为山伯排忧解难吗?”   谢安皱眉道:“洛阳危险,都是军士,处于死战之地,岂能容下女子居住?”   “正因为危险,我才要去!”   谢道韫说道:“叔父,你就不要再劝我了!我真的很想和山伯一起,哪怕遇到危险又能怎样,我宁愿和他一起死,也不愿他在受到危险时,我却远在建康什么都做不了!”   这句话,她说的掷地有声,没有丝毫的迟疑。   听着这话。   谢安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唇动了动,却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望着侄女那坚定的神色,最终,他也只是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   “女大不中留!”   “既然你想去,那便去吧……但丑化我说在前头,若是叫外人知道你是女扮男装的谢氏女郎,就必须立刻回来,决不能在耽误半分!”   “否则的话,以后休想在让我松口!”   谢道韫闻言,顿时大喜,当即跪伏在地,满口答应:“多谢叔父,道韫明白。”   谢安摇头叹息一声。   ……   五日之后,谢道韫和谢玄一道出发,带着二十余名护卫,出建康而到京口,然后自京口渡江,朝着洛阳方向而去。   而就在谢道韫正在赶赴洛阳的时候。   此时在山阴县境内,谢氏也已经接到了建康的来信。   梁山伯征辟谢韶为洛阳长史,接到命令后,谢韶便在其父谢万的叮嘱下,准备出发,前去洛阳。   几乎是同一时间。   自建康台城而出,一路快马加鞭赶到山阴的宣旨使者,也抵达了山阴县梁氏府邸。   得知乃是当今陛下和皇太后的诏书,梁家上下既惊且喜,梁王氏匆匆出来,忙是让仆役们摆下香案,然后恭迎旨意。   “敕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龙楼彩焕遡大母之恩,斯凤阁诏书,表皇朝之霈泽,尔知山阴梁山伯之母梁王氏,四德咸备,三从无忒,秀毓干城,徽音载着于史管,宠宣纶挬介福昆耀于彤章,兹以覃移,赠尔为恭人。锡之敕命于戏,辉增宝册,纯禧集于兰房庆溢,寰宇景福,凝于月殿,壶范弥昭,金花永诰。”   一封诏书宣读完毕,紧接着又是一封诏书。   “敕曰:德之在人,亲者父母均也。未有躬自累善,而其后不振者也。朕岂吝于褒贶哉。故朝廷追锡之典并逮之,尔梁文山乃会稽太守,梁山伯之父,其性之义,其行之良,允文允武,四方之纲,庆延乃子,翰墨奇香,甚悼尔之,弗躬者也。是宜褒编,以彰潜德。   兹特赠尔:散骑常侍,小河亭侯。兹以覃恩,锡之敕命于戏,麟趾超群,青锁彰义方之训,班衣焕采,紫宸表余庆之光。尔灵不昧,其尚知荣。”   两封诏书先后宣布完毕。   梁氏的所有人,此刻听着诏书中的内容,全都愣在原地。   第一个诏书,是册封梁王氏的诰命等级。   官员的家眷也有等级,一般都随着丈夫的品级,按照等级,分别是七品孺人,六品安人——此前梁王氏就是六品安人的诰命。   而今却被皇家提升为恭人。   要知道,五品才是宜人,而恭人则是四品诰命,在往上便是三品淑人,二品夫人了。   从六品安人提升到四品恭人,这可是连升两品四级。   第二个诏书更是厚赐。   将梁文山从原本的五品太守之职追封四品散骑常侍,另加封小河亭侯……虽只是亭侯,属于最低级别的侯爵,但终究也是封侯啊!   朝廷无缘无故的,为何会赐下赐下如此丰厚的奖赏?   梁氏的其他人都是欣喜若狂,但梁王氏心里却有些惶恐。   自家身在山阴,能够突然得到这样的厚赐,不用怀疑……必然是因为梁山伯。   而他到底做了什么,会让皇家这般看重?   如此想着,梁王氏不动声色的接下了诏书,然后便吩咐着让家里人设宴款待宣旨使者——此人乃是琅琊王司马昱派系,自然知道司马昱对梁山伯很是看重,因此也没有拒绝,便答应了下来。   宴席之上,梁王氏斟酌着语气,打听着建康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闻此问,这位宣旨使者笑着说道:“老恭人还不知道吧?梁先生而今蒙朝廷看重,已然被迁为一郡太守,掌一州兵事……”   说着,他便将梁山伯在建康的言行举止,以及朝廷嘉奖给前前后后讲述了出来。   而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梁王氏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整个人都差点要晕过去。   难怪!   难怪朝廷会有这般丰厚的赏赐!   原来这一切都是梁山伯几乎用命换来的!   她虽是妇人,但又岂能不知而今的豫州大半沦陷,洛阳几乎成了一座危城,而梁山伯却自请远镇洛阳,那是何等的危险?   一想到儿子身处险境之下,梁王氏便不禁心急如焚,直欲昏厥。   但好在她还尚存510理智,知道厅内有外人在场,因此勉力支撑。   和这位宣旨使者又是说了一阵,不觉间已然入夜,他看梁王氏脸色有些疲倦,因此也就主动提出告辞。   梁王氏亲自相送,又赠与了丰厚的见礼,待其离开后,回到厅内的梁王氏,看着摆在桌子上的两道圣旨,原本强行按捺的心情,再一次涌上心头。   她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整个人踉跄一阵。   幸好旁边的侍女眼疾手快,立马扶住,但还是惊呼道:“老夫人,老夫人晕住了!”   这个婢女惊慌失措。   幸好此时身边有着一位老婆子,她见状之后,立刻说道:“别惊慌……快去将小郎君配的方子取来,给老夫人吃一份!”   梁山伯走时特意按照母亲的身体,配了一个方子,同时还亲手配了几十份。   主要是防范老人常见的贫血、眩晕之症。   此刻见着这症状,老婆子立刻就想到了。   很快,婢女取来一份,先是熬煮,然后又取出里面单独提及的果脯蜜饯之类的果干给老主母服用。   盏茶之后,梁王氏的起色渐渐恢复。   看着周围人一阵关切担忧的目光,梁王氏摆了摆手道:“我没事……你们先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可是……”   年轻的女婢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她话未说完,就看着老婆子一个眼色使了过来。   再看老主母,却发现主母的目光已经落在了正厅的香案上。   香案前,放置着一张令牌——   赫然正是老爷梁文山的牌位!   见状。   她顿时反应过来,然后便无声无息的躬身行了一礼,和老婆子一道,悄悄的离开了。   而梁王氏,则是定定的看着自己的丈夫牌位,沉默无言。   ……   ……. 第133章 七次最高级别签到,望气和治军方略!(第3更求订阅)   十一月。   梁山伯已然抵达了豫州,来到了陈郡和召陵县的交接处,也就是现在的周口和漯河一带,谢氏便出身于陈郡。   再往前走,便到了颍川郡。   此行半个月的时间,已然走了一半的路途,行军距离接近千里之遥。   按理来说,半个月行军千里之遥,虽然强度不算很大,但在这时代能走这么远,且还维持着建制没有人抱怨,已经算是不错了。   之所以会如此。   主要是在这期间,梁山伯和这些军士们都是同吃同住。   连梁山伯这位名震江东的士子都可以和他们吃一样的饭,住一样的军帐,那他们还有什么资格叫苦喊累?   再加上梁山伯对待军士们的态度很是温和。   几乎是推衣衣之,推食食之,故而很快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尊敬和爱戴。   在这时代,军士们的地位很是低下。   士族若想笼络军士,其实很简单——   只需要放下架子,稍加宽慰,他们就能对你信服;而若是你能做对其尊重,那更是可以得到效忠。   甚至你在展示一番自己的武艺。   在崇慕强者的心理作用下,他们就敢为你死战。   但可惜。   士子们高高在上惯了,想让他们俯下身来和向来被他们视为‘粗鄙不堪’的‘军户’们坦诚相待,何其之难?   谢万出身陈郡谢氏,家风在东晋士族中算是顶尖,自身才学雅量也是不俗。   但可惜对待这些军士时,仍旧放下不雅士的架子,当着众多将领的面说出‘诸位皆劲卒也’这等折辱人的话。   这能说谢万没有智商,故意折辱手下吗?   当然不是。   而是在他心中,所能想到的唯一夸赞,便是这句话了!   由此可见东晋时,士卒的地位何其低下。   这更让梁山伯想起后世,那句大名鼎鼎的‘东华门外唱名方为好男儿’,与之相比,虽尚且不及,但也不遑多让。   而在这样的大环境之下。   梁山伯如此宽厚,自然会让众位将士们生出‘此乃明公’‘伯乐’的念头。   自然会对梁山伯信服甚至是效忠。   当然。   御下之道在于恩威并施。   梁山伯并非仅仅只是和部下宽厚,在惩处上也是十分严厉。   他特意向孙无终请教了治军之法,然后依此令约束,但有军士违反者,皆是按律严惩。   值得一提的是。   孙无终还十分心有灵犀的犯了一个不大不小的错,然后特意让梁山伯抓住。   然后便在众将面前,打了孙无终二十军杖。   大家一看。   孙无终乃是将军心腹,结果犯了军规也是被严惩,当下就心中凛然,不敢越雷池半步。   而事后,梁山伯则是亲自前去探望孙无终,对其勉励了一番。   经此一事。   孙无终心中没有留下任何疙瘩,反而对梁山伯的亲自探望和体恤感到受宠若惊。   而众位将士们也由上至下,所有人都对梁山伯的命令言听计从。   堪称是令行禁止。   故而行军半月以来,整整一千两百名的军士,非但没有任何轻浮燥气,反而还愈发的沉凝。   全军上下,都整齐划一。   若说此前梁山伯刚刚接手这一幢军士时,他们的军容和素质仅仅只是中等偏上的水平,只能称之为老兵。   而如今。   这半个月的洗礼。   便已经让他们的素质提升到了目前的极限。   所欠缺的。   便是一场大胜!   一旦得到一场胜利,他们必然会如同浴火重生一般,成为一支战斗力十分恐怖的军队。   对此,梁山伯很是期待。   当晚。   夕阳尚且还未落下,一行队伍便已经行进到了颍川郡内,然后便就地扎营。   军队扎营,非是寻常事。   哪怕他们只是临时居住一晚,明日早起便要出发,但也不可马虎。   首先要将军营四周的树木全部砍光。   一方面是防止敌军火攻,另一方面也是需要用这些树木建造营地。   将砍伐的树干将营地围起来一圈,形成临时的木墙,用重锤夯实。   一般来说,围城的木墙是先做成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   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这样长树干长出的部分就成为护墙。   木板上层可以让士兵巡逻放哨,下层可以存放防御武器和让士兵休息。   扎营帐的时候也是如此。   各个队两百人,队主和副队主管辖,全队的营帐两两相对,在营帐的周围和营区之间要挖排水沟。   每个队的士兵只能在自己队的营地内,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区之间乱窜,本营区以内也不许各个帐篷乱跑。   此外。   营地的位置选择,对于水源也有要求。   在扎营之前,斥候要把前方可能扎营的地方详细汇报给主将,让主将能做到心中有数,然后选择最适合的扎营地点。   总而言之。   建造营地,是一个十分考验主将素质和军士素质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梁山伯对此尚且还并不熟悉,因此要询问孙无终甚至是李毅。   但到了后来,梁山伯就愈发纯熟,渐渐的有了属于自己的心得。   而今。   在他的单独指挥下,军队扎营之法虽然算不上极为高超,但已经颇有章法。   便是拥有家族传承的孙无终乃至是战场上的老兵李毅见了,也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顶多也就是火候的问题。   其实所谓的家传兵法,就是老兵以过来人的经验,将这些记录下来,使得后代能够拥有这些知识——古代知识匮乏,家中能著有兵书,那便可称之为将种。   到了夕阳彻底落下时,营地也终于扎好。   然后便开始紧锣密鼓的埋锅造饭。   吃完之后,所有士卒立刻在队主和副队主的督促下,由自己的什长伍长督促,回到军帐之内休息。   当然,还会预留出一批士兵警戒、巡逻。   还会有斥候在营地之外十里的范围内巡视,明暗哨配合。   一旦发现情况不对,便会立刻传讯。   同时。   营地之内也会有士兵巡逻,放置有人夜间窜动和说话——士兵十分敏感,睡梦中听到些许动静都会惊醒。   故而若是有人高声喧哗,很容易会导致营啸。   因此。   但凡晚上有人大声说话,一旦被巡查到,巡逻队可立刻将其斩杀,悬首示众,毫不手软。   梁山伯在吃完饭后,便与孙无终一道,在营地中巡视了一圈,待确认营地内一切安然无恙后,这才回到自己的军帐中。   此刻已然是十一月份。   天气寒冷,晚上北风呼啸。   但营地内却很温暖。   梁山伯躺在榻上,听着军帐之外,门口两名披甲守卫的亲兵呼吸声,以及火焰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不由心神渐渐沉静下来。   想着想着,梁山伯忽然心中一动,唤出了系统。   但见屏幕之上,已然又一次积攒了七次的最高级别签到奖励。   想着马上便要抵达到洛阳,正好可以使用一番,看看能不能签到出什么好用的奖励。   念及此处,梁山伯立刻说道:“.¨系统,签到.々!”   “检测到系统积攒到七次最高级别签到,请问是否全部进行签到?”   “是!”   没有丝毫犹豫,梁山伯回答着。   话音落下。   脑海中寂静片刻,随后提示声陡然响起——   “恭喜宿主,签到成功!”   “由于宿主积攒三十日签到,自从触发最高级别签到奖励!”   “正在获得奖励,请宿主稍等!”   “恭喜宿主,获得签到暴击奖励,获得1000000积分。”   一次响彻之后,系统又再度接连响起提示。   “检测到宿主正在进行连续签到,正在触发其他最高级别签到奖励!”   “恭喜宿主,获得【观相望气】状态。”   “恭喜宿主,获得10000积分。”   “恭喜宿主,获得【治军之略】炉火纯青境界技能。”   “恭喜宿主,获得30000积分。”   “恭喜宿主,获得30000积分。”   “恭喜宿主,获得【枪术传承】登峰造极境界技能。”   ……   伴随着一道道提示声终于落下,梁山伯终于有暇开始打量所获得的诸多奖励。   总共七次最高级别的签到。   首先是第一次的签到暴击,直接便得到了一百万的积分。   此外还有三次积分奖励,加在一起只有七万积分。   总体而言,算(李得的)是赚了。   而另外三个签到,则是获得了两个技能和一个状态。   【观相望气】:获得此状态,可观察他人根骨,望见对方气运。   解释并不多。   但梁山伯看了之后,却不由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若想图谋大事,自然需要麾下拥有许多的人才。   而观相望气,便可让梁山伯擢拔乡野遗才,使其纳入麾下。   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治军之略】:拥有此技能,可使宿主拥有治理军队之法,练兵、用兵皆可融会贯通。   这一个技能,更是梁山伯十分需要的。   他现在虽然正在和孙无终及李毅学习练兵之法,又有着自己后世的经验,但这些终究都不成章法和体系,而今只是千人之军尚且还能指挥如意。   但等到后续万人,数万人乃至是数十万人的大兵团呢?   要知道。   看一个武将无否有成为名将的潜质,不是他在一开始时能带领多少人以弱胜强,而是看他掌握万人、乃至是十余万人、几十万的大兵团时,是否还能将军队指挥的如臂指使。   韩信点兵,多多益善。   这其实便是说,无论给韩信多少兵卒,他都能将其完美的指挥,并且进行作战奸。   正也是韩信能够成为兵圣的原因之所在。   ……   ……. 第134章 望气的强大之处,挡在面前的拦路虎吕护!(第1更求订阅)   任何行业,想要做到熟练,靠着勤学苦练就可。   但想要成为顶尖,必须要拥有这方面的天赋。   就如同指挥军队作战。   普通人或许靠着学习,能够指挥千人、数千人的军队,但这已然就是极限了。   唯有拥有天赋,才能指挥数万乃至是数十万的大军。   历史上。   有许多崛起于微末之时,指挥数百数千名士兵,便能打出十分漂亮战绩的将领。   但等到他逐渐高升,指挥起数万乃至是十几万大军时,便显得极为平庸,甚至是时常出错,便是因为这超出了他的能力范畴。   这已然是他所无法掌握的境界了。   兵一过万,人山人海;兵过十万,无边无际。   指挥数百数千人,和指挥万人以上的大军,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其差距,犹如云泥。   而【治军之略】的技能,足以让梁山伯弥补这个差距,瞬间便成为一个沉浸军阵之道数十年,可以指挥大兵团作战的老将。   虽如今只是炉火纯青的境界。   但等到他将技能到极限,便可与韩信、李靖、李牧、王翦这些顶尖的名将相提并论。   或许稍有不如,但绝对差距不大。   最后一个技能,则是【枪术传承】:获得此技能,可使宿主获得军阵厮杀枪术。   若说剑,乃是百兵之君,素为君子之器。   那么枪,便是百兵之王,专攻杀伐之道。   遍数历史上,能以枪做兵器的,大都是有名的猛将,诸如霸王项羽、赵云、霍去病、岳飞、马超、戚继光等人,都是使枪的猛将。   盖因枪的杀伤力十分恐怖。   可以刺,也可以砸,更可以横扫。   攻可冲锋陷阵,收可固若金汤,再加上长度适中,完全可以将武将的实力完美的发挥出来。   正所谓年棍,月刀,久练枪。   虽然枪术难以练精,但正因如此,只要能练出门道,一旦参军入伍,立刻便是将才之选。   而今梁山伯获得了【枪术传承】登峰造极的境界,也在这瞬间,便成为了枪手高手。   配上他的一身身体513素质,只要配上一杆大枪,立刻便可成为一员猛将。   或许比不上那些顶尖的用枪猛将,但也所差不多。   检查完所有的收获,梁山伯十分的满意。   看了看积分,这次抽取到了一百零七万的积分,再加上他此前尚且还剩下十二万多的积分,足够他将某项技能提升到顶尖,甚至还能剩下不少。   梁山伯想了想。   首先是将【枪术传承】给提升上来。   此技能事关他能否在军阵之中安全的存活下来,因此这是当务之急。   虽说剑术和弓道都已经顶尖,但剑术不合适冲锋陷阵,弓箭更是不适合。   唯有枪术,才适合在军中保命、冲杀。   这个技能已经到了登峰造极境界,若想要提升到超凡入圣的境界,需要一百万积分。   当下便用掉一百万积分,将其给提升了上来。   随后则是【治军之略】。   眼下才是炉火纯青,提升到登峰造极后足够他现在使用。   而提升需要十万积分,完全足够。   因此也是将其点了上来。   伴随着积分的消耗。   刹那间,梁山伯便感觉到自己脑海中涌现出了大量的记忆,他感觉自己对于治军和枪术有了更为深刻的了解。   良久之后,梁山伯回过神来。   打开自己的个人信息,便发现数据已然发生变化:   【姓名】:梁山伯-圣人之境   【积分】:84000   【状态】:如沐春风、气运加持、观相望气   【技能】:琴棋书画(超凡入圣)、圆满-奕剑术(超凡入圣)、枪术传承(超凡入圣)、君子六艺-礼乐御射书数(超凡入圣)、医术(超凡入圣)、熏香之道(登峰造极)、治军之略(登峰造极)、土木建造(炉火纯青)、冶炼技艺(炉火纯青)、匠造技艺(登峰造极)……   ……   不知不觉间,梁山伯的技能已经逐渐充盈,甚至都已经提升到了顶尖的行列。   也正是因为这些技能的存在。   给了梁山伯在这么一个乱世之中,逐鹿中原,定鼎天下的底气。 (bcbd)   关掉系统界面,梁山伯开始缓缓入睡。   翌日清晨。   大军拔营。   有亲兵入帐,前来服侍梁山伯洗漱。   而当梁山伯目光望过去时,却看到这亲兵的头上,居然浮现着一圈淡淡的白光。   见此一幕,梁山伯登时目光瞪大。   但他并未说话,仅仅只是闭上眼睛,随后再度睁开,却发现这亲兵头上,仍旧是有着白光浮现。   “这……”   “难不成是气运?”   梁山伯忽然想到昨日抽取到的观相望气之法,不由喃喃道。   简单的洗漱了一番。   梁山伯走出军帐,目光扫视,但见目之所及之处,有着数百名士卒映入眼帘。   头顶大都是形成一团白色之气,有的淡薄一些,有的浓郁其中。   其中他看到一个队主,头顶着一团白色之气,而在中间最深处,则是有着一根淡红之气,若不仔细看的话,甚至都难以发觉。   这时,李毅和孙无终等人协同而来,皆是身穿甲胄,先来向梁山伯请候。   梁山伯自然是宣布拔营出行。   说话之时,他还在关注着这几人。   五位队主,皆是一团白气环绕,中心处有着一根淡红色气笔直矗立。   而李毅,除了有一团白气之外,中间还有一根深红色的气运笔直矗立。   而在孙无终的身上,梁山伯发现此人身上非但有浓重的白气萦绕,甚至最为中心处,还有着一根黄色带青的气运笔直挺立。   黄色占据多数,约有九成,而青色只有一成,显得淡薄。   除此之外。   周围所萦绕的白气,更是形成烟云翻涌,隐隐要形成某种图像。   看着这些,梁山伯心中逐渐明了。   按照他脑海中所知的那些观相望气的知识,得知气运分五色,由低到高分别为白、红、黄、青、紫。   其中白色最为普通。   寻常的百姓自由民,只有一根白色气运,除非遇到际遇,否则都是白气,无法改变。   而若是有些天赋资质的,或许可带着红色。   先天能有红色气运者,便可主政一方,乃是一县之才。   有黄色气运者,便可主政一郡,为一郡之才。   而拥有青色本命者,便可为封疆大吏,可主政一州。   当然。   这并不能真正决定他未来的造化和命运。   但先天命格气运越好,也就代表着未来的上限更高。   就如李毅,身具红色本命之气,也就是一县之才,位份最高在七品,也就是偏将、裨将,了不起获得一个杂号将军衔。   这已经是他的能力范围极限了。   事实上,李毅若非梁山伯提拔,成为了裨将。   以他的才能,此生能不能从校尉跨越成为裨将,也都是一个未知数。   而孙无终,虽是寒门出身,但先天命格为青中带黄,甚至气运隐隐成像,这便是可主政一方的潜质。   事实上,孙无终日后参加淝水之战,获得了功勋,授予了冠军将军、冀州刺史的位份。   青气已经是文臣武将的顶尖。   紫气乃是皇室才能拥有。   所以每当早朝之时,时人都会说满堂金紫,汇聚一堂。   说的便是皇室和大臣。   当然。   除了五气之外,尚且还有别的成色。   有不服教化的百姓,气运呈现出灰色。   有大祸临头的人,气运会呈现出黑气。   还有天生神异的,也会有各种神异之景。   诸如《史记》上就曾记载过。   刘邦屯兵灞上以后,急着杀掉刘邦的范增对项羽说道: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意思是说,刘邦的气运成五彩之色,甚至浓郁到形成龙虎之象,此乃帝王之相,必须要尽快下手,将其斩杀!   项羽未曾动手,而日后的刘邦果然就击败了项羽,成为汉室开国之祖。   《后汉书》中也记载了刘秀的气运,称其:气运郁郁葱葱,待得曰后成势,更是火光充天。   三国的魏文帝曹丕在出生时,据说有云气汇聚而来,汇聚成青色的车盖,终曰笼罩在曹丕之上。   望气者认为这是至贵之气,非是人臣之气。   这引得曹操颇为大喜,后来果然成为魏朝皇帝。   这样的记载,在史书中还有许多。   《墨子·迎敌祠》中有言:凡望气,有大将气,有小将气,有来气,有败气,能得明此者,可知成败吉凶。   更有甚者。   可以据此预知过去未来之事,窥探天人奥秘,神妙无比。   由此可见玄妙。   梁山伯所得的观相望气虽然不能窥探天人奥秘,也不能预知过去未来,但凭借着望气之术,已然可以给他带来巨大的增益。   足以让他能够仗之探访到真正的治政之才、大将之种。   脑海中想着这些,此时大军也已经收拾妥当,就等待梁山伯的命令。   他回过神来,环顾一圈全场,旋即道:“出发!”   ……   大军继续开拔,再是行军七天,便已经过了许都(许昌),到了三川郡荥阳南部。   此处,距离洛阳就只剩下不到三百里的路程。   只是。   到了这里,却不得不停下来了——   “河内太守吕护引兵坐镇沁阳,其麾下部将张兴坐镇荥阳,拦住去路。”   军帐之中,一名斥候前来回报。   但见此人头顶,蕴含着一团白色雾气,足有数十根,虽不算什么一县之才,但在普通人中也算是出类拔萃。   此人目前正担任斥候什长。   听着这消息,梁山伯面露沉吟之色。   河内郡地处豫州北部,郡城在沁阳,其治所包含沁阳、安阳在内,毗邻洛阳、三川。   梁山伯若想前往洛阳,势必要经过吕护的辖区。   说起吕护,此人也是一个奇人。   此人最早是石勒创建的后赵大将冉闵手下的一员将领,后来武悼天王冉闵杀灭赵时任皇帝石鉴,定都邺城,吕护也就跟随着冉闵成为了冉魏的征虏将军。   石鉴死后,石祗据襄国称帝,随后为报复,联合前燕多次攻打冉魏。   冉魏形势吃紧,身为冉魏征虏将军的吕护,绑架洛州刺史郑系,带着地盘投降了东晋。   后来,也不知是吕护怀念故国,还是想念故友,此人又背叛东晋,投奔了后赵的幽州刺史王午。   这还不算。   当石祗的后赵覆灭后,王午趁冉魏与前燕两国交战之机,割据鲁口自立为安国王。   王午被部将秦兴所杀,吕护随即便杀掉了秦兴,自称安国王。   十个月后,前燕派遣卫将军慕容恪攻击鲁口的吕护,经过十个月的苦战,吕护战败,写信表示投降前燕,前燕接纳,随后任命吕护为河内太守。   一直干到现在。   但梁山伯可是记得,这个吕护在河内太守干了八年,也就是明年的时候,其人便会吞并高昌残部,率其众叛变,再次投降东晋,被封为冀州刺史。   后来,吕护又被前燕打败,不得已丢下老婆孩子,一个人逃到了荥阳。然后再次叛变东晋,投降了前燕,被封为广州刺史。   先是从后赵、冉魏、东晋、后赵、前燕、东晋再到前燕,吕护在十二年时间内,先后叛变投降了六次,反复横跳,不得不说,他的行为在历史上实在是难以找出第二个人来。   虽说此人反复无常,但也算是颇有才能。   否则的话,也不可能在几个大国的虎视之下反复横跳,还能一直被接纳。   而今。   吕护尚且还是前燕的官员,被任命为河内太守,麾下兵卒号称三万——这当然是夸大之语。   但至少也有上万可战的兵卒。   其本部率领六千士卒镇守沁阳,另有部将在四周驻守。   其中拦在梁山伯面前的张兴部,便引兵一千五百余,驻守在荥阳。   “吕护必须要将其清除!”   梁山伯心里如此想着。   若他想要安心发展洛阳,吕护必然是要将其清理掉,但不是现在——他现在不过仅有一千多士卒,虽行伍整齐,纪律严明,但也不可能以千人之数,力敌万军。   不过……   这个张兴,可以先将其拔除!   当然,他身为主将不能率先发表言论,先要看看诸将的态度。   如此想着,梁山伯便看向帐内几人,询问道:“诸位可有想法,可畅所欲言。”   ……   ……. 第135章 首战,夜袭,全军冲锋!(第2更求订阅)   先是几位队主发表意见,有的建议绕路过去,有的建议将其剿灭。   梁山伯听了后,不置可否,又将目光看向了李毅和孙无终,道:“你们怎么看?”   孙无终站出来说道:“卑下认为,我们应该将张兴部给剿灭!”   李毅也是紧跟着说道:“末将也是这么认为!”   孙无终是校尉,因而在军帐前只能以卑下或者卑职自称,而李毅为裨将,虽只是最末流的称号,但终究也属于将军一流,因而可自称末将。   在军营之中,首重尊卑,故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自称末将、本将。   若有校尉胆敢在主帅大帐内自称将军,按照军规,可斩首示众。   这是旁枝末节。   此刻听了这话,梁山伯询问道:“~理由呢?”   孙无终看了一眼李毅,见其没有说话后,这才说道:“荥阳距离洛阳太近了,且还和沁阳对洛阳成两面夹击之势,若我们放任张兴部不管,日后进驻洛阳,吕护一旦来犯,我们就很容易被两面包夹。-”   “甚至张兴部还能将我们的来路给截断,使得援兵无法抵达,粮道更是被阻截……张兴不除,我等在洛阳无-有安宁之日!”   说完自己的见解后,孙无终又是一拱手,道:“这只是卑下的浅显愚见,将军可自行定夺!”   梁山伯听了,微微颔首,但也没有表态。   只是又看向了李毅,问道:“李幢主,若我等与张兴部厮杀,依你之见,可否有一战之力?”   李毅听了,没有丝毫犹豫,便直接说道:“有!”   说完。   不等梁山伯询问,他便直接说道:“敌军虽有一千五百余,但不过只是吕护麾下的偏师,只能勉强一战罢了。而那张兴也并非什么军阵好手,料想不过是一介逞匹夫之勇的莽撞人罢了,不值一提。”   “我军人数虽少,但也有六队,足有一千两百余人,况且还有那么多先登勇士,若是夜袭的话,绝对足堪一战!”   听了两人的话语,梁山伯缓缓的点了点头。   从先前的分析中,可见孙无终和李毅果真都是有些格局和才华的。   孙无终有远见,不愧为大将之才。   而李毅单靠老行伍的经验,便能分析出敌我双方的信息,甚至决定能不能打。   当然。   真正的一场大战绝非这么简单,但光从这一点来看,李毅确实有着偏将之才。   这二人,都可仔细培养,未来未偿不能成为他的左膀右臂。   如此想着,梁山伯说道:“二位说的不错,张兴部势必要将其拔除……俗话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我等若要进驻洛阳,张兴、吕护之流不除,实在寝食难安!”   “既然如此,那就先将这张兴给拔掉!”   “传令军士,就地扎营,埋锅造饭,另遣斥候前去探查情况,将荥阳张兴部的消息给我仔细打探一番,回报于我!”   这便就是军令了。   是以当梁山伯话音落下之际,军帐之中登时一片肃然,孙无终、李毅及几位队主,全都面色肃静,凛然应喏。   大战之前,军营中的气氛也陡然为之一紧。   不过梁山伯观察了一番,并未看到有什么抵触情绪。   可见军心可用。   而斥候也都纷纷被派遣了出去,一时间人嘶马鸣。   此时是中午,到了晚上,斥候便已经回来,将荥阳城中的所有情况都汇报了上来。   梁山伯再次召集众将前来商议,并且决定明日便出击,袭击荥阳城。   另外。   为了鼓舞将士,梁山伯还宣布,若能阵斩敌军,都有厚赐。   军令传达下去后,众位队主都下去开始战前动员,鼓动士兵的士气。   本来军士们对于此战便没有抵触情绪,再加上居然还有厚赐,军士们果然士气大涨。   根据孙无终的汇报,说士兵们极为踊跃,恨不得多多斩杀一些敌军贼子。   得知这些事情后,梁山伯这才算放下心来。   至于打仗的筹谋,这个并未多做商讨——实际上,打仗哪有那么多的计划?   许多计谋,只有在双方未曾接触前才能发挥效果,因为古代交通不便,信息沟通障碍,故而两方都不清楚对方的兵力部署。   正因如此,一些真真假假的计谋,才会让对方疑心上当。   而真正的名将,之所以能够成为名将,便是能够从这些真真假假的消息中,探查到真正有用的消息!   但等到双方都已经真正接触,谁还管什么虚虚实实的真假计谋?   只要看到人,保持阵型冲上去杀就完事了!   再者说了。   战场上瞬息万变,真到了兵戎相见的时候,双方都只顾着冲杀,谁还能听得懂号令?   所谓的演义中两军数十万大军交战,后方主将大帅还能羽扇纶巾,隔着数十上百里的距离遥控指挥。   简直就是笑话。   哪怕就算是后世信息化时期,有时都会发生对前线部队无法预测的事情,更遑论冷兵器时代?   至于梁山伯,虽有登峰造极的【治军之略】,但也没有故意玩什么花活,仅仅只是使用最为稳妥的夜袭之法便可。   简单,却很使用。   ……   翌日清晨,起来之后,大军先是埋锅造饭,因晚上便要厮杀,故而今日吃的很是丰盛。   有肉有菜,让军士们敞开了吃。   吃饱喝足后,大军开始拔营,朝着荥阳城而去。   此处距离荥阳城有五十里之遥,一路上利用斥候侦查到的情况,轻装简行,特意避开人群,到了傍晚时分,总算到了城外。   此时是深冬气节,又逢着黄昏,远处天边有着厚厚重重的云雾盘踞在天空。   夕阳西下,橙色的光照在云雾之上,化出一条条霞彩,翻滚着金色的鳞光。   残阳如血。   千余人藏在城外一处密林之中,等待着天黑。   在此期间,众位将士们默默的吃了干粮又喝了水补充体力,然后便开始休息。   说是休息,但实际上则是最后做一次战前的准备。   军士们将随身的兵刃都拿出来,检查兵器。   长刀磨着锋刃、弓检查着弹力,长枪则是看看有无损坏。   在此期间,没有人一个人说话。   人噤声,马衔枚,寂静一片,唯有摩擦刀剑枪杆的声音隐隐传来。   这时,梁山伯突然想到了一个很是严重的问题,不由问道:“军士们可有蒙雀眼?”   蒙雀眼,便是夜盲症。   得了夜盲症,便在昏暗的环境下视力很差,甚至是完全看不见东西,可谓是两眼一抹黑。   这是古代军队的通病,主要是因为缺少肉食所导致。   听着梁山伯的询问,旁边的李毅沉声道:“将军放心,我等原是西府精锐,都没有此病。”   听着这话,梁山伯这才放下心来。   夜盲症对于军队而言,极为要命。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古代将领们都很喜欢夜袭,主要便是到了夜里,看不清任何东西,就不能形成建制。   哪怕战斗力再强,也顶不上任何用处。   这也是往往农民起义军打不过官兵的一大原因之一——农民贫穷,吃不起肉,夜里便等于是瞎子,而官兵能吃上肉,得不了夜盲症。   故而往往对战起义军,一个夜袭,就能将其打垮。   一个时辰之后,夜幕降临。   寒月挂在树梢上,洒落下清冷银辉。   北风呼啸,吹在人的脸上很是生疼。   但好在军士们都穿着棉衣,故而尚且还能抵御寒冷。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斥候前来汇报:“将军,已然临近子时,敌军大都睡下!”   听到这消息,梁山伯当即道:“时机已到,准备袭营!”   “另外,你等斥候作为前锋,将敌军岗哨清理!”   斥候自是领命前去。   而梁山伯则是率领着千余人,缓缓朝着城池靠拢。   张兴所率领的千余大军,就在驻扎在荥阳城内。   本来是有城墙存在,若是在往常,想要进入县城,就必须要打开城门。   但如今却是不同了。   豫州历经几次战火,被晋和前燕反复拉锯,许多城池基本上都已经残损,当梁山伯率领大军抵达时,便能见到这处城墙已然倒塌了几处。   虽然还勉强有着城墙的形状,但已经是形同虚设。 · ··求鲜花· ···   至于城内,一片静悄悄。   临近子时,大部分人都已经睡下,甚至梁山伯还借着城墙上乃至是城内赤红的篝火光,看到一些巡逻的士兵,有些都在打着瞌睡。   一开始梁山伯还想着这军备为何如何松懈。   但细细一想便明白过来。   此处乃是豫州,大半区域都被前燕所攻陷,整个豫州大地上,几乎看不到晋军的身影。   他们自然会松懈下来——   毕竟这里地处豫州腹地,距离长江有着一千多里的距离。   他们根本就不相信晋军敢摸过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维持着巡逻,主要还是防范盗贼匪徒。   实际上。   若非如此的话,哪怕是百战之军也不可能在平时的时候仍旧维持着紧绷的状况。   但这对于梁山伯而言,就更加是好事了!   让他此番夜袭的把握,能够再度增加几分。   就在梁山伯观察的时候,此时一位位斥候已经在夜色的掩护下,攀进了城内和城墙上,并且将那些巡逻的士兵一个个斩杀。   古代的斥候,基本上就等于后世的侦察兵、特种部队。   主要负责侦查敌情,打探情报,必要时甚至还负责斩首行动。   故此每一位斥候,都是身手敏捷,行动矫健之辈。   一般都是征召当地游侠或者是刑徒来充任。 ..... . .......   但见夜色之下,一个个黑影靠近敌军的巡逻兵,然后手起刀落将其解决,堪称是干净利索。   只是片刻功夫,就有数个敌军被偷袭暗杀,使得一处防守出现了漏洞。   梁山伯立刻让大军人马,开始靠近着这一段城墙。   不过。   就在这个时候,忽有一道惨叫声忽然响起。   在这寂静的夜空,显得是那么的尖锐刺耳。   当这道声音响起的瞬间,梁山伯立刻便反应过来——被发现了!   但此刻他也没有惊慌,当下便大声吼道:“全军冲锋——杀!杀进去!”   “杀!”   李毅也是反应过来,怒声吼道。   霎时间,上千人顿时齐声怒吼喊杀,随后一窝蜂朝着城内冲去。   而此刻。   伴随着刺耳的惨叫声响起,寂静了片刻,紧接着伴随喊杀声响起之后,城内也是瞬间反应过来。   “敌袭!有敌袭!”   “不好了,有敌人杀进来了!”   一时间,惊慌的喊叫声打破了寂静,响彻在整个荥阳县城之内。   一些惊慌跑出来来的敌军尚且还没反应过来,便听到这震耳欲聋的喊杀声——上千人冲锋和喊杀,其中所蕴含的杀意和气势,足以让一些胆小的人为之胆寒。   再加上此刻梁山伯所率领的大军已经冲了上去。   望着近在眼前的敌军,敌人分辨不清多少人手,瞬间就惊慌失措。   连有效的阻止起防御都无法做到。   终于!   几个呼吸后,双方碰撞在了一起!   梁山伯了虽然对战场的残酷早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此刻亲眼见到大批的人冲进城内之后,仅仅只是一照面,就碰撞出一大团的鲜血飞溅。   无数残肢断臂和鲜血横飞而出,长刀长枪交织切割,砍杀着敌人的身体。   一时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惨叫声、哀嚎声,呼啸声,嘶吼声此起彼伏。   梁山伯尽管也杀了不少人,但终究是单人独剑所斩杀,死者也不过就是脖颈被他划开。   而战场厮杀,却完全是另外一番天地。   论起残酷,两者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语。   一时间只觉得腹中翻滚,直欲作呕。   但在这个时候,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呕吐,甚至都不能表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   因此。   梁山伯强压下内心的不适,对着紧紧围在身边的李毅和孙无终道:“李毅!孙无终!”   “末将在!(卑职在)!”两人大声应答。   “杀上去,直捣敌军大营所在……路途遇到抵挡者,格杀勿论!”   “喏!”   两人应声答着,随后各自抽出了兵刃,率领着将士朝着城内冲去。   ……   ……厂. 第136章 斩杀张兴,取得大胜!(第3更求订阅)   李毅是老行伍,战阵厮杀经验很是充足,带着手下轮番冲杀,凡是有敌军想要聚集起来,就直接带人冲过去,将对方碾碎。   使其无法抱团。   而孙无终则是骑着战马,一跃而过倒塌的城墙,带着麾下本部士卒,闷头朝着敌军核心腹地而去,直捣黄龙。   此外。   值得一提的是,那二十余名威武雄壮的先登勇士则是手持槊、槌,在前方开道。   槊、槌这种兵刃,虽看起来没有刀枪杀伤速度快,但破坏力却极为恐怖,尤其是落在力气大的士兵手中。   而这些先登勇士各个都是力气异于常人,再加上勇武不凡,皆是以一当十之辈。   但见他们所过之处,迎面遇到敌军,都是持着槊、槌面露狰狞,怒吼着砸落下来。   往往中者,身上皆是凹陷,口吐鲜血。   一时间,所过之处,掀起大片的血雨腥风。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   此时在荥阳城内,一个庄园之中,一个将领猛然的从睡梦中清醒了过来。   但见此人留着络腮胡子,醒来的瞬间,第一时间抽出床头所挂着的大刀,连衣服都没穿,直接将身边一个还未曾醒来的侍女给砍杀。   当场鲜血飞溅,沾染到了榻上的每个角落。   此人便是吕护的部将张兴!   在杀了这侍女之后,他大声吼道:“亲卫何在?外面到底是怎么回事,何故有喊杀声?!”   “将军!”   亲卫本就在附近。   此刻听到呼喊,直接一把将大门撞开,扑了进来,见到张兴“五一七”后,大声喊道:“有敌军袭营,现在已经冲进城内了!”   “什么?!”   闻言此言,张兴大惊之色,忙是怒吼道:“还不快来帮我披甲,着令众将挡住他们!”   两个亲卫上前来帮张兴披甲,一个亲卫跑出去阻止士兵,其他的人则是守卫在一旁,持刀肃立。   片刻后,张兴披挂完整,便带着一众亲卫,出了宅院。   刚来到街上,便看到整个城内乱成一团,到处都是喊杀声,街面上也到处都是尸体。   整个城内,恍若修罗场一般。   “随我杀!将这些贼人杀出去!”   张兴怒吼一声,当下连马也不骑,直接手持长刀,以一往无前的气势,扑了上去。   他虽并不算什么名将,但能在吕护麾下担任部将,自然也是颇为不俗。   何况这些年来,还跟着吕护打来打去,战阵经验十分丰富,此刻冲杀之下,在亲兵的护卫下,很快就聚集了一些士卒在身边,然后一起朝着主街上冲杀而去。   很快,便已经冲到主街,便看到两方的人手正在混战之中。   张兴怒吼一声,便扑了上去。   一个晋军眼见着刀光看过来,刚想要抵抗,金铁交加的瞬间,却忽然感知到一股巨力从手上传来,手中的刀当即握不住,被弹飞了出去。   下一瞬间,刀便临头,这晋军顿时鲜血飞溅。   张兴行进的速度不是很快,但他身手不凡,再加上身边有亲卫,因此根本没有人能够近身,短短几分钟,就已经砍杀数个试图挡格的晋军。   顿时,敌军本来濒临崩溃的士兵,一时间精神大振,纷纷以他为中心聚拢。   只是一集中,正规军有组织的特性就开始体现出来。   只见张兴的长刀大开大阖,所到之处连杀数人,率领着身边汇聚的越来越多的士兵,恍若一柄长剑的锋矢般,硬生生的将晋军的攻势给阻挡住。   而在这时,率领本部直捣黄龙的孙无终,也已经看到了张兴。   但见其人手持一柄长刀,带着近百人横冲直撞,阻挡的官兵抵御不住,只能且战且退。   见状。   孙无终立刻大声吼道:“此人便是贼兵敌首,随我杀,杀了他,赏银百两,官升一级!”   几乎同时,张兴也怒吼着的朝着孙无终冲去,同时大声喊道:“杀了这晋将,杀,杀了他!”   不过。   张兴显然是做不到了。   孙无终手持环首大刀,身下战马疾行,所过之处,沿途的敌军士兵都是应声到底。   而那些先登勇士也是冲了过来,各个手持槌、锏,如同一把尖刀一样,将敌军的抵抗撕裂分割开,所过之处血肉飞溅。   一时间。   敌人的冲锋之势便为之一阻。   他们本来就被偷袭,先被夺了胆气。   固然张兴的出现,让众人找到了主心骨,但汇聚过来的人终究不多,迄今为止也只有上百人。   其他人也都各自为战。   此刻冲锋受阻,原本被激起的勇气当场就泄了一半。   在看到孙无终所向披靡,先登勇士们也是血雨腥风,再是胆寒。   已然生出畏惧退缩之意。   这个时候,哪怕是军神在世,也根本就无法挽回败势了。   建制已经被打算,张兴和身边的士兵们,终于失去了理智,只知道向前挥舞刀剑,想杀出一条通往活命的血路。   而孙无终和李毅等人也都知道。   这是最为关键的时刻。   因此都是咬着牙,身先士卒,前去冲杀。   一时间。   战况惨烈到了极点。   哭喊声,惨号声,马的嘶鸣声、弩箭声、哀嚎声、以及刀枪刺入身体内发生的闷响声,充斥着全场,裹入每个人的耳膜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任何人都失去了理智。   在环境的刺激以及鲜血的刺激下,所有人都肾上腺素飙升,心中没有其他想法,只剩下冲杀!   杀掉眼前人,杀掉所有的敌人!   然后……   活下去!   无论双方,但凡顶上去的士兵,都根本来不及进行闪避,也根本就不知道躲避,发出了不知道是什么的声音,如同野兽一般,嘶吼着杀上去。   霎时间。   战况的惨烈,比之刚刚碰撞时还要更加凶残。   连续不断的肉体被金铁刺穿划开的声音,偶尔夹杂着骨骼断裂以及刚刚起来便戛然而止的惨叫声……   入眼所及之处。   满是鲜红一片。   这是因为火光、同样是因为鲜血。   “杀!”   这时,围在张兴身边的士兵,仅剩下不到三十人。   而闷头砍杀的张兴,陡然间看到了不远处,在一队披甲士卒簇拥下进城的一员将领。   那人很是年轻,甲胄洁净,腰挂长剑,背负长弓。   不知为何。   虽然在他附近不远处便是不断想要冲来的孙无终和李毅,都是将领打扮。   但张兴总觉得那个年轻到不像话的男人,才是真正的主帅。   因此。   他嘶吼着,长刀指着远处的年轻将领,大声喊道:“那是晋军主将,杀了他……杀了他我们就能活!”   而他身边的普通士兵,在听到张兴的话后,心中求生的意志瞬间涌上心头,突然之间红了眼,头脑一热,跟着喊着:“杀!杀了那主将!”   随后。   所有人便跟随着张兴,闷头朝着前方冲杀!   见状,孙无终和李毅都是脸色一变。   盖因张兴所去的方向,赫然便是梁山伯所在的位置!   “杀!快杀了这贼将!”   孙无终嘶吼着,手中的环首刀几乎被抡圆,不断的收割着贼军的性命。   但此刻张兴已经疯魔。   他身边的士卒和亲兵们,面临这样的绝境,也都抛却了所有的胆怯,竟然激起了凶性。   故而哪怕身边只剩下寥寥几人,但竟是连连冲杀,直接从包围圈中,杀出一个缺口出来。   “杀!杀了他!”   张兴嘶声大吼,整个人脸色狰狞,恍若疯魔一般。   带着身边最后剩下了几个人,朝着梁山伯冲去。   梁山伯能够看到。   此刻在他的目光注视下,张兴头顶的气运,恍若火焰一般,熊熊燃烧了起来。   这是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置之死地而后生。   堵上所有的一切,若是能杀了梁山伯,自此改换命格,而若是做不到,便殒命于此。   正如张兴此刻的境地一般。   若能杀了梁山伯,他还真有可能逃出生天。   但……   且不提挡在梁山伯身边的十名谢氏亲兵,此刻皆是披坚执锐,护卫在一旁——张兴根本就冲不过来。   再加上梁山伯自身的武艺,又岂能让张兴得逞?   故而他只不过是困兽犹斗罢了!   梁山伯冷笑一声,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一把将背后的长弓取下,张弓搭箭. ..   两石四斗的强弓直接被拉满,随后——   “嗖嗖嗖!”   连续几发连珠箭接连射出。   正在冲杀的张兴只感觉到眉心一阵凌厉,来不及躲闪,下一刻就倏忽之间眼前一黑——   而在此刻的外人看来。   贼军张兴本来还正在疯魔般的冲杀,忽然一枚凌厉迅捷的箭矢激射而来,划破长空,倏忽钻进张兴的眉心。   恐怖的破坏力和强大的动能,瞬间将张兴整个人的身体都带飞出去,重重的扑倒在地。   而他身边最后几名亲兵也都是接连中失,倒飞出去。   连头颅都被炸开大洞。   这一幕,立刻便让周围军士们都看呆了!   以至于竟然寂静了片刻。   但就在这时,梁山伯却大声喊道:“贼将张兴已死,还不束手就擒!”   这话一出。   众人当即反应过来。   孙无终和李毅,以及众多队主们都是大声喊着。   张兴死亡的消息,瞬间便传遍整个城内。   原本还在负隅顽抗的贼兵,霎时间惊慌失措,恐慌的气氛正在蔓延。   他们再也无法抵挡,被一面倒的屠杀。   至此。   大局已定!   ……   果不其然。   因为他们本就是夜袭,敌人初始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等到能够聚集起来时,兵员已经损失大半。   再加上众将如狼似虎,拼命冲杀,贼人胆气被夺。   如今张兴再是一死,恐慌立刻不可抑制的便蔓延开来。   抵挡的意志顿时土崩瓦解,再也难以支持,因此战局很快就平稳下来。   贼兵的顽抗开始一个个的被清理。   片刻之后,喊杀声终于落了下来。   这时众人回过神来,才发现经此一战,整个城内一片狼籍,街道上尸横遍野,满目狼藉,残肢断臂交织在一起,鲜血汇聚如注。   许多人在战后,都痛苦的哭喊着,也不知是晋军还是贼兵,亦或者是城内的百姓在哭喊。   但这都不重要了。   梁山伯立刻吩咐手下去打扫战场,清理营地。   众位将士们便开始在城内搜罗起来。   这一战,从开始到结束,满打满算才不过半个时辰,其中绝大部分时间都用在最后的收尾上。   真正的惨烈厮杀,也只有一刻钟罢了。   事实上,这也是正常。   战场上真正的惨烈往往是刚刚接触的几分钟时间内,这时大家都有力气,也基本上在这几分钟的时间内,会把力气给消耗光。   如果这时不能分出优劣,那靠的便是意志力了。 1.3   比拼的就是双方的军队素质。   心理意志强大的,能坚持到了对方先支撑不住,那就赢了。   这也就是古代战争,为何往往能够几百人战胜上万人,数百人打赢数十万人。   实则便是心理意志的缘故。   要知道战场残酷,若是心理意志不强大,光是听到对方的齐声嘶吼喊杀声便已经胆战心惊,甚至下意识的转身跑路。   而等到双方接触,鲜血飞溅,残肢断臂横飞时,那更是对心理进行一次重大的考验。   往往许多新兵都是这里支撑不住,瞬间失去建制,然后落荒而逃。   实际上。   一场大战之中,真正被敌军斩杀的人很少,更多的死伤则是在慌乱之下,自己人相互踩踏所导致。   这也是为何,在兵法之中,都很强调建制和老兵的缘故。   盖因老兵受过战场洗礼,心里素质强大。   此外。   一支万人部队,能死伤一成而没有被瓦解,属于一支合格的军队。   能死伤两成而不被瓦解,便是正常的水准。   而能死伤三成不瓦解的,便可以称为强军,威势难挡,放眼天下都罕逢敌手!   若能死伤五成而没有瓦解,那就足以撑得上所向披靡,天下无敌!   这是题外话。   此刻,虽然所有人都已经筋疲力尽,疲惫不堪,但也只能强撑着,在梁山伯的指挥下,去清理战场。   厮杀很是重要,但战后的诸多事情,也不容小视。   ……   ……. 第137章 战后清点大收获,论功行赏,抵达洛阳!(第1更求订阅)   首先是清点斩杀敌人的战果,其次则是收缴兵刃,以及城内的粮食和金银。   还要逐一清点死者的身份,将他们的首级或者耳朵割下来——这代表功劳。   遇到未曾死去的敌兵,都要将其一一补刀。   此外。   己方受伤的军士也都要一一进行救治。   那十余名被随同带来的官吏,此刻都临时充当着功勋官的身份,手持本子,将军士们的功劳一一记录下来。   值得一提的是。   这些官吏原本都是文人,见到这样的战后惨烈情景,各个直接吐了出来。   但却没有一个人放弃。   他们很清楚。   来到洛阳之后,这样的情景未来必然会多见。   所以他们必须要适应——若是无法适应,那就只能从洛阳淘汰出去。   当初抛下在西府的官职,跟随着梁山伯来到这里,便是希望能够改变命运,搏一个机会,又岂能因为这点恐惧便退缩胆怯?   正因如此。   所有的官吏一边吐,一边脸色苍白,神情惊慌的面对一个个杀气腾腾的军士,将他们的功勋,军备损耗,战利品数给记录。   一旁,观望着的梁山伯见到这一幕,不由暗暗点头。   这些人虽然都是寒门出身,才学上比不得真正的世家精心培养出来的士子。   但这份拼劲,却是他所欣赏的。   事实上。   若是这些人真的能一直支撑下来,他又何吝封赏呢?   军士们还在清点着收获。   梁山伯则是特意下令,让所有士兵都不得扰民,但有发现者,立斩不赦。   为此,他甚至还让孙无终带着数十人在城内巡游。   尽管如此。   但还是有军士做出了这样的事情。   其实之所以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主要是因为战后综合症——刚刚历经惨烈的厮杀,他们急需要发泄。   明白归明白,但梁山伯却没有丝毫手软。   此次前来洛阳,乃是要收复失地,发展地盘,这需要百姓的拥护。   他们要做的,是秋毫无犯的王师!   而不是随意抢掠的匪徒! 12  要不然的话,他梁山伯率军来了之后,又与那些北地十六国有何区别?   是以,梁山伯即刻让督战队将其斩首示众。   以强硬的手段,将这股躁动镇压。   是以,在梁山伯一连砍下了七八个脑袋后,才让众将士们冷静下来。   但光是这样不行。   这股气只是在压着,并未发泄出来,所以尚且需要另外一种东西来让他们得到宣泄——   奖赏!   凌晨时分。   远处太阳刚刚升起,天边出现亮光时,战后清点的工作终于完成了。   此战,收获颇多,但损失也不小。   一千两百余军士,当场战死八十三人,伤一百七十六人,伤亡比例接近五分之一!   就这还是在夜袭,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的情况下!   当然。   除去当场战死的军士,受伤的这两百余人,其中有一部分可以痊愈归队。   但也有一部分就此再也上不了战场。   总而言之,最后至少会有一百多人死去。   此外。   则是此战的收获。   首先的敌军共计一千六百人左右,此战斩杀九百余人,剩下的大都受伤或者被俘,此外还有一些人逃了出去,但这只是少数,寥寥无几。   斩杀的敌军尚且还在其次。   主要则是粮草和金银。   缴获了两万石粮草,外加金银细软加起来约有数万两,这都是张兴在城内收刮而来,梁山伯自然是毫不客气的将其笑纳。   其次则是武器军备。   铁甲有十二副,皮甲六十七副,长枪一千一百柄,刀剑合计六百柄,另有弓弩两百柄、箭万余支。   战马数十匹,盾、槌、锏等也是有不少。   此外。   尚且还缴获了十几架连弩车。   这可是好东西!   属于冷兵器时代的重兵器,可以一次性将许多弩箭装在车上,能连续发射。   据《墨子·备高临》载,有连弩车之制,车有两轴三轮,轮居车箱中,车箱左右有横柱,士卒缚弩于柱旁。连弩机郭用铜一百五十斤制成,用滑车发射,矢比弩臂高三尺,用弩无数,一次射矢六十枚。十人主此车。   也就是说,这十几架连弩车一次性发射,足以射出上千支箭。   虽然是抛射,精准度不足。   但如果当时梁山伯并未选择夜袭,而是直接强攻。   一旦张兴将连弩车拉出来,他们即便最后能胜,也要损失惨重。   但如今。   这些车就属于梁山伯了。   总体来说,战果很是丰厚。   而在统计完之后,立刻就要开始对军士们进行奖赏。   城池之内。   原本张兴所居住的宅院,此刻已经被梁山伯所占据。   院中,李毅、孙无终以及诸多队主全都赫然在列。   一些在此战中战绩彪悍的普通军士,也都来到了这里。   此刻,所有人都满脸紧张且期待的看着梁山伯。   他们都知道,这是到了论功行赏的时候了。   梁山伯也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便开始了。   “李毅何在?”   “末将在!”   李毅上前一步,肃然应答道。   梁山伯道:“李毅,此战你率军出战,功绩可嘉,着你晋升一级,任命你为偏将,赏银五百两,望今后能再接再厉,不负委托!”   “末将遵命!”   李毅自是应答,跪下谢恩,在起来时,面上已然露出了喜色。   自从跟了梁山伯,短短不过月余的时间,便从果毅校尉之职,跨过裨将这一难关,晋升到了偏将之职!   放在以往,李毅根本想都不敢想。   而今,却真真切切的摆在他的面前。   这一切……   都是面前的梁将军给他带来的!   一时间,李毅对梁山伯心中生出了浓浓的感激,甚至都已经发誓效忠。   “孙无终何在?”   “卑职在!”   孙无终应答出声,站出来,等候着命令。   “孙无终,你率本部直捣黄龙,斩敌二十七级,功劳甚厚,今日本将便提拔你为裨将之职,赏银五百两,往今后再接再厉,不负委托!”   “末将遵命!”   孙无终单膝跪地,沉声应道:“日后必戳力死战,报效将军!”   提拔完这两人。   梁山伯又是接连提拔。   “顾全何在?你戳力死战不退,斩敌九级,功劳丰厚,原本是陪戎副尉的副队主?今日本将提拔你为队主,另将配戎副尉提升两级,任果毅副尉,赏银百两!”   军官职级,氛围品级和职位。   职位便是伍长、什长、队主、幢主。   而级别从最初的普通士卒,成为陪戎副尉、陪戎校尉、果毅副尉、果毅校尉,在往上便是从八品裨将之职。   一般什长、副队主大都是配戎副尉或者陪戎校尉之职,不入品级,乃是吏典之流。   而果毅副尉,便已经是从九品,属于入了品级的官员,都由队主担任。   而幢主一般是正九品果毅校尉或者是从八品裨将。   而今顾全被梁山伯连升两级,基本上等到兵员扩张,稳稳的是队主之职。   再加上还有五十两赏银,故而此刻自然是兴高采烈。   千恩万谢一番后,便退了下去。   “徐江何在?你为先登勇士,斩首五级,累功甚厚,着今日提拔你为配戎副尉,任什长之职,赏银五十两!”   “顾操何在?你原是伍长,此番斩首六级,功劳甚丰,着连升两级,为陪戎校尉,任什长之职,赏银六十两!”   “周恺何在……”   一道道赏赐下发下去,被喊到名字的都是喜笑颜开,一时间可谓是个个升官发财,气氛高昂。   很快,军官全部赏赐完毕,梁山伯道:“尔等回去便可给军士们下发奖励,奖赏须一一落实,每位军士凡参战者,皆赏银二两,阵斩贼兵一级者,赏银十两,阵斩贼兵两级者,官升一级,此外负伤者双倍奖赏,阵亡者五倍抚恤!”   “此事我会遣亲卫督查,若发现有谁胆敢中饱私囊,定斩不赦!”   说到这里,话语之中已然透出丝丝寒意。   听到这话。   原本还各个露出喜色的众将士们,都是面色肃然,齐声应诺。   见状。   梁山伯脸色缓和一些,颔首道:“此战幸赖诸位协同,方有此大胜,而今过后,望诸位再接再厉,不负本将厚望!”   众人听了。   皆是单膝跪地,齐声应答道:“我等愿为将军效死,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   其后便是给众军士的封赏,升官的升官,发财的发财,一时间人人皆是笑逐颜开。   原本战后萦绕在军中的那股肃然紧张躁动之气,也随之瓦解。   当晚,梁山伯让大军就在城内驻扎下来。   但还是严加管束,不得饮酒。   因为得了封赏,故此并无人有怨言,反而都很配合。   而城中的百姓们,在见到大军入城后竟然没有丝毫扰民,一时间也都大为惊奇。   本地的一些士族和乡老也都壮起胆子,前来拜访。   在得知梁山伯的大军乃是渡江而来时,所有人都为之动容。   其中有些老者更是激动的声泪泣下,当场就在梁山伯的府中南望晋室朝廷的方向,跪倒在地,说着今日竟在见王师北上,此生无憾之类的话。   梁山伯当然不会相信他们真的就这么对晋室效忠。   无非就是看在梁山伯的大军并未扰民,而他们也在乎自己的性命,故而才演这么一出戏。   但梁山伯也没有揭穿,反而对他们大加安慰。   说以后便要在洛阳驻扎,从此据守城池,不会再让燕、秦贼军来袭云云。   这更让这些士子为之感动,当即便提出要犒赏王师,送钱送粮。   本地的一些士族和乡老凑一凑,竟也是给凑出两千石粮,万两白银。   虽不算多。   但也绝对不在少数。   毕竟此地被晋室和前燕仿佛拉锯,早已经被打残破,城内百姓堪称是十室九空,能凑出这么多钱财,已经殊为不易了。   投桃报李。   梁山伯也当即表示,等到了洛阳赴任后,可征辟弟子为太守府下的官吏。   这自是让他们又感恩戴德。   送走了这些乡绅士族后,梁山伯又令人将战报送回去——阵斩敌军一员偏将,又杀贼近千,俘获数百,这已经算是一场大胜了。   尤其是自从517谢万他们北伐失败后,晋室急切希望一场大胜来挽回声誉。   当然。   这场大胜,绝不希望是桓温所得。   因此,梁山伯可以想象,等朝廷接到战报后,必然极为欣喜,封赏也绝不会缺少。   此外。   在荥阳驻留时,梁山伯还派人征兵。   荥阳虽是大城,但此刻已然是十室九空,连续征了三天兵员,也仅仅征到六百兵员。   直到大军在荥阳驻留的第五日,梁山伯决定离开,前去洛阳。   走的时候,荥阳本地的乡绅士子都是前来相送,箪食壶浆以送王师。   在他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下,梁山伯带着大军开拔离开了。   原本来到了荥阳时,尚且只有一千两百人,经过一场大战,死伤一百余,但又得到兵员补充,故而扩充到了一千七百余人。   另有数百名俘虏也被随军带着。   等到了洛阳后,他们将会被打为劳役,负责修建洛阳城池和城墙。   除了兵员人力之外,尚且还有大批的金银财宝和武器军备。   可谓是极大的扩充了大军的实力。   荥阳到洛阳,三百里的距离,以他们的行军速度,走了五天时间,终于是到了。   洛阳城位于洛水之北,水之北乃谓“阳”,故名洛阳,又称洛邑、中京。   境内山川纵横,西靠秦岭,东临嵩岳,北依王屋山——太行山,又据黄河之险,南望伏牛山,自古便有“八关都邑,八面环山,五水绕洛城”的说法。   因此得“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之名,“天下之中、十省通衢”之称。   自古以来,洛阳便被称之为天下之中。   帝喾、唐尧、虞舜、夏禹等神话,多传于此。   帝喾都亳邑,夏太康迁都斟鄩,商汤定都西亳;武王伐纣,八百诸侯会孟津;周公辅政,迁九鼎于洛邑。   平王东迁,高祖都洛,光武中兴,魏晋相禅,孝文改制,隋唐盛世,后梁唐晋,相因沿袭,共十三个王朝。   而今虽然只是东晋时期,但也已然是数朝古都,东汉时期,刘秀定都洛阳,使得此地“有户二十万八千四百八十六,有口一百零一万零八百二十七”。   后来魏文帝曹丕也定都洛阳,设司隶校尉部。   再后来,西晋代魏,仍以洛阳为都。   直到如今,永嘉之乱,衣冠南渡,东晋定都建康,但仍将洛阳视为中京,时刻有光复之念。   而时至今。   梁山伯终于来到了这里。   见到这里这座江东无数人心心念念的旧都,也见到了这座饱受摧残的中原第一巨城!   ……   ……. 第138章 百废待兴的洛阳城,发展之计(第2更求订阅)   洛阳城内,其实有留守的官员和守将,但大都是被发配而来,或者是受冷落的官员。   而当梁山伯率军进城抵达城下之时,城头上的守军见了,还以为是燕军来袭,立刻惊慌失措了起来。   好在梁山伯立刻让孙无终前去城下汇报,并且出示了朝廷的圣旨和自己的腰牌印玺,城内这才渐渐安定下来,没有闹出什么大乌龙。   但即便如此,他们也没有开城门,而是放下吊篮,让孙无终将圣旨和官印放进去,他们进行核查。   梁山伯没有丝毫意见,让孙无终听令行事便是。   片刻之后,城内似乎经过了反复的核查,确认圣旨和官印都是真的,再加上大军就驻守在城外,所打的旗帜也都鲜明,因此他们终于放下吊桥,开了城门。   十几位官员,在士兵的护卫下,出城前来迎接。   见到梁山伯后,众人立刻行礼,道:“我等拜见梁太守……还请大军入城!”   “无需多礼。”   梁山伯微微抬手,示意他们起身,随后便让李毅率部入城。   大军入城之际,梁山伯则是在战马上,看着他们,说道:“尔等谁是此城官位最高之人?另外……城中守备将军是谁?”   这话一出,十几位官员都将目光落在了最中间的一位老者身上。   此人看面相已然是半百,穿着官服,高冠博带,颌下有着长长的胡须,一副名士扮相。   他走出来,对着梁山伯深深行了一礼,恭敬道:“下臣许超之,乃是洛阳郡丞,见过梁太守!”   他的话音落下后。   站在人群最后面的一位身着甲胄的将军也是走出来,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章冠,添为洛阳守备,见过宁远将军!”   梁山伯见这将领,看面相应是而立之年,身材倒还算壮硕,走动之间颇为凛然,应该也算是一个有些能力的人。   梁山伯目光注视上去。   就见全场这些官员,唯有这位洛阳郡丞最优,乃是赤红之色。   至于洛阳守备章冠,也只是红色位格,只是和李毅相当。   至于其他官员,也大都只是淡红色的本命气运,不值一提。   环顾一圈后,梁山伯道:“你二人与我同行入城,路上和我说说洛阳城内的情况。”   “是(喏)!”   许超之和章冠两人都是应命。   随后梁山伯从马上下来,自有亲兵在后面帮忙牵马。   而梁山伯则是在这两位官员的讲解以及其他官员的陪同下,朝着城内郡守官衙而去。   一路所见。   但见城内的百姓大都是面黄肌瘦,衣着破烂。   甚至他还见到城内的建筑大都倒塌,连道路都坑洼不平。   昔日中原第一巨城,而今却落得这样的结局,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一路走,一路看,一路听。   等到了官衙之内,梁山伯对于洛阳也有了一个大概的印象。   而今洛阳城内有民九千三百户,共有民五万八千口上下。   看似不少,比之许多县城的人口大多了。   但实际上。   洛阳乃是中原第一巨城,巅峰时有户民二十万户以上,常住人口过百万,可如今却只剩下不到万户,民也只剩不到六万人。   二十不存一!   战乱之威,竟至于斯!   除此之外,城内的粮草和军备也都见少。   因为城外一直有吕护的燕兵时常呼啸来往,百姓们都不敢在城外种植粮食,只能沿着护城河附近种植一些土地,岁收很少。   每年都要饿死不少的百姓。   而今年,粮库中的粮草已经只剩下不到一万石,而城中接近六万人,每天都要消耗掉至少五百石粮草,也就是说,这不到一万单的粮草,只能坚持二十天左右。   根本就撑不到来年秋收,甚至连过这个冬天都做不到。   实际上。   光是现存的这些粮食,也已经是江东运来才能支撑着,否则的话,根本就坚持不到梁山伯抵达。   而军备更是惨不忍睹。   偌大的洛阳城,城中守军只有不到五百人,且军备器械也是极为稀少。   甚至连人手一把兵器都没有。   得知这些情况下,梁山伯不由在内心感慨着:“百废待兴,任重道远啊.々!”   回过神来之后,梁山伯说道:“诸位,这洛阳已然成为废城,而今本官来了,自然要将其建设好……许超之,你原本是郡丞,能对城内这些事情都如此清楚,想来做的也是不错。”   “下面这段时日内,按照我的吩咐,好好规划一番,若是做得好,郡丞之位还是你的,若是能力不够,那就换人上来!”   此言一出,许超之当即长身拜倒在地,恭敬的说道:“还请府君吩咐。”   “如何建设,如何规划,本官心中已然有了腹稿,大约有三,你且听好。”   梁山伯说道:“其一,本官此次前来,中途剿灭了吕护驻扎在荥阳的张兴部,缴获粮草两万石,加上本官率军而来,尚且有几千石粮草,此外,大司马还将派遣袁真将军护送来五万石栗,不日便将抵达。”   “算上城内原本就剩下的一万石粮草,共计八万石,若想撑到来年秋收,不太可能,故而对于城内,需要实行军制。”   “敢问大人,这军制……是怎么一个法子?”许超之有些迟疑的问道。   他生怕梁山伯做出什么糊涂决定,导致城内饿殍遍地。   毕竟。   城内数万百姓都指着这些粮食过活呢。   梁山伯当然知道他的忧虑,此刻说道:“所有粮草统一归太守府管辖,城内百姓每日所食皆有定量,由太守府在城中各处开设粥棚,百姓早晚两次前去领取!”   “当然,领取不是免费领取,需要做事换取……也就是以工代赈!”   听到这话,许超之顿时眼前一亮,但随后却又有些迟疑的问道:“以工代赈不失为一个法子,只是能做到这点的唯有青壮,那老人妇孺该怎么办?”   梁山伯道:“青壮修建城墙、拆除城内倒塌的房屋、铺平道路……这样重体力的劳动,可以让其吃饱饭;而老幼妇孺,可以做些收敛尸骨、捡拾碎石……总而言之,但凡能吃粮食的,除了怀有身孕、重病在身之外,都要干活!”   “哪怕只是东搬西运也没关系,只要他们动起来,决不能养成白吃的习惯!”   “有一点你记住,但凡有用的全都分门别类的放置好,若是在拆除房屋、修建城墙、修路之时遇到金银财宝,全部上交,但凡有人私藏,严惩不贷!若敢再犯,立斩不赦!”   听着这番话,许超之可谓是心悦诚服,当下便躬身道:“下官明白。”   “这其二,便是军备之事……从今日起,城中守备器械全部收编,章冠,自此你并入本将麾下!”   话音落下。   站在一旁的章冠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领命!”   虽说贸然收编有些与礼不符,但此刻洛阳地处危险境地。   且他所率领的五百守备军虽不能说毫无战力,但也派不上什么用场,若是贼兵来犯,根本就没有用处。   还不如被梁山伯收编。   别的不说,起码能将身上的装备换上一茬。   “第三,则是一些杂事,首先是派人清点城中具体的人口户数,关闭城内防止人口外流,还有城墙……立刻全城排查,发现有隐患立刻上报,然后派遣百姓前去修补!”   “这些事情,就交给你等来办……本官还是那句话,若是办得好,你等还能维持现有的官职,甚至不吝封赏,若是办的差了,那就主动退位让贤!”   “而今城内百废待兴,需要诸位精诚团结,戳力同心;其他的本官管不着,我刚上任所说的这三件事,必须要尽快落实并且落到实处。”   “本官会派心腹暗查,一旦有人发现欺上瞒下甚至是中饱私囊,定严惩不赦,发现一处惩处一处,绝不手软!”   说到最后,话语当中已然露出深深的寒意。   让官衙之内这十几名官员都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梁山伯本就具备威严肃然气质,再加上刚刚历经一场厮杀大战,身上煞气未消。   此刻凛然之下,他们只感(李了的)觉到一股森然寒意扑面而来,不禁心惊胆战。   当下众人都不敢怠慢,忙是齐齐躬身,行礼道:“下官听命!”   “那就好,各自下去忙碌吧!”   梁山伯摆了摆手,如此说道。   这些官员听了,都开始纷纷散去。   而梁山伯却还没有结束。   等这些官员都走了之后,梁山伯轻抿了一口茶,道:“让谢氏的管事进来吧。”   一个亲兵无声的行了一礼,便退了出去。   片刻后,一名身着长衫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见到梁山伯后,当即行礼:“小人见过梁先生!”   “免礼起身吧。”   梁山伯微微颔首,道:“这次唤你过来,主要有三点。”   “请梁先生吩咐。”   “其一,遣人给安石公报信,请在江东购买粮草、工匠、耕牛、农具连同大批银两,押送而来。”   “其二,我要知道整个豫州,尤其是沁阳的情况,请尽快收集上来!”   “其三,发动谢氏在豫州的声望,选拔当地有能力的士子前来入仕,无论士族、寒门甚至是普通百姓,哪怕是刑徒、罪犯都可,只要有能力都可前来买!”   “本官正值用人之际,将不吝封赏!”   ……   ……. 第139章 有希望,才有未来!(第3更求订阅)   洛阳城内。   昨夜刚下了一些雪,索性不大,不过才半夜就消停。   今日刚是清晨,太阳便出来,暖光洒落下来,驱散了一些寒冷。   只是地面和屋檐上仍旧还有一些积雪,阳光反射上去,远远望去,好似鱼的鳞片,有着诡异的光。   一群百姓在地面上走着,道路因为被冻住,一脚下去,有些打滑。   不过他们走的很是缓慢小心,因此倒也无大碍。   这样寒冷的天,若是摔倒了,哪怕是个壮汉都吃不住至少要卧床几天。   而若是老弱妇孺,说不定摔着一下,就能把人摔坏。   何况现在城内百废待兴,房屋倒塌大半,城墙也都损毁,连道路也大都毁坏,府衙、和一些士族虽都开设粥棚,但也并不是让百姓免费吃。   以工代赈!   每日给他们定量的吃食,然后府衙组织,召集百姓重建房屋、修筑损坏的道路和城墙。   若是摔倒了不能工作,那就没了口粮,这可就糟了。   眼下这一群百姓,便是在府衙的组织下,准备修筑城墙——石头都已经被车拉来,这些石头都是从拆解的房屋上搬运过来的。   眼下材料充足,只不过人还没有到齐罢了。   不过也没等多久。   片刻后,一队队的百姓便成群结队过来了。   因为人多,以至于城墙下被冻住的泥土都被踩开,变得泥泞了起来。   上百人聚集在这里,各个都穿着短打棉袄,或蹲或站,和周围人闲聊。   这时,一个看面相三十许岁,穿着略微体面的中年人扫视了一眼全场,随后说道:“人都到齐了吗?”   “陈头,人都来齐了。”   “陈爷,您放心吧,都来着呢。”   “城里这情况,各家各户都算是断了收成,都想混口饭吃,谁不来啊!”   “是极是极!”   听着中年人的话,不少百姓都是开口说道,一时间吵杂了起来。   这中年人姓陈,具体叫什么名字,不记得了——这时代有名字的、认字的不多,一般都是按照姓什么,家里排行第几称呼,姓张排行老三,便被人称之为张三,若是这张三混的好,一般都被尊称为张三爷520。   而这中年人,因为是个包工头,手下管着百十号人,便被称之为陈头,也有喊陈爷的。   毕竟眼下虽然新太守来了,洛阳百废待兴,各地重建都需要人,但能够承接城墙修筑的,也必然和县衙有点关系。   虽这关系在真正的人物面前一文不值,但在普通人眼里,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人物了。   “既然来齐了,那就开工吧!咱们尽快干完,免得上边怪罪!”   陈头又扫视了一眼,说道:“上面说了,若是提前三天干完,多额外多给一些钱粮补助,到时每人都能分到不少,说不定还能分到一斤半斤的肉食带回去。”   听到能割肉,百十个人顿时各个吞咽着口水。   洛阳残破,近些年来都没有好收成过,再加上打仗战乱,便是吃饱肚子都很艰难。   而吃肉……   对于这些穷苦百姓而言,已经是很多年前的记忆了。   得知有可能吃肉,当下所有人都是干劲十足,纷纷应喝一声,随后便开始热火朝天的干活。   这些百姓都是一辈子伺候田地的青壮,都有着力气,当下都是几个人配合,扛着石头往城墙上去,在推着车弄沙泥,填补缝隙,最后又用工具将其夯实,泼上冷水。   等天一冻,立刻便变得坚硬了起来。   此处并非只有这个百十号人在干活。   在整个城内的城墙上,各个段落都有着人在修建,大略统计至少不下有千人正在开工,所需的石头土木需求量很大,以至于拉车的牛都喘着白气了。   可终究还是抵不过消耗。   听说提前修完可以额外拿到钱粮,大家都干劲十足,原本堆积如小山的土石木块,肉眼可见的消减着。   很快,一个上午便已经过去了。   中午时分,一辆牛车行驶过来,跟着的却是几个人,另外还有一个穿着官差服侍的吏员跟随。   到了之后。   这几个人将牛车停下,当着所有人的面开工做饭,将粗粮做成馒头,当场就下锅。   除此之外,还有着用肉丁做成的酱,一时间肉香味扑鼻,让不少干活的农夫都肚子咕咕叫。   府衙的官差自然是来监督,这饭食里有没有偷工减料。   见到粗粮足够,荤腥的份量也是足够,顿时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面皮已经做好,一个人高声喊道:“开饭了!”   农夫们顿时欢呼,粗面馒头不用说,另外还有一种名为‘红薯’的食物,仅仅只需要蒸煮一番便软糯香甜,再加上还有肉丁做的酱,虽然肉少,但终究有荤腥的香味。   混合着粗粮馒头,真是香味扑鼻,勾人食欲。   当下所有人都狼吞虎咽,各个吃了个饱肚。   一刻钟后,陈头见大家都吃完,又休息了一阵,便喊道:“开工开工!”   一众人都站起来,继续开工。   阳光照在地上,反射着诡异白光,显得冷清。   在加上此时已经是冬季,风一吹便有寒气涌来,树上的叶子都掉光了,乍一看好似万物肃杀。   可这根本就阻挡不了农夫的热情。   吃了饭,干活的劲头比上午还足,还没到黄昏,便已经将所有的石头土木给弄完,后又用工具多次碾压夯实,将城墙修整的平齐,又泼了凉水,这才算完工。   “大家都收拾一下工具,等会跟着我去领饭食!”   陈头看了一下修建的进度,心里松了一口气——今天的进度算是超过了预期。   按照这进度,他们必然可以提前修完,到时自己这一段修建完工,不但能额外多领一份,说不准还能趁此机会,再包下一段城墙。   即便是修建不了城墙,后面还有着平整道路、修建房屋的活计。   若是这样的话,那今年虽说没收成,也能将家里过的好点。   想到这里,陈头心里生出一些欣喜。   他虽然是工头,但掌握不了钱粮,这是府里重点关照的事情,再加上还有大人物亲自督促的,据说许郡丞都亲自抵达一线督促,谁敢乱伸手,直接砍了。   谁来说情都没用!   这样下来,为了某种考虑,他这样的工头也只能领取自己的粮食,以防出乱子——要是真闹出乱子,不说郡里的大人物,单说许郡丞这关就过不了。   可即便是这样,他也比寻常百姓多了不少的粮食,能让自己家在今年过一个好年。   比起往年,真是好上太多了。   其他的百姓不知陈头心里的想法,可内心也都是期待。   发粮食的时候总是值得期待的,一辈子忙着种地,为的便是求温饱和希望未来更好,当下有着这希望,所有人都倍感满足。   收拾完东西,上百人便随着陈头去领钱了。   城墙跟下某一段,一处临时搭建的棚子里。   虽然是临时搭建,但(bcbd)四面都有着帷幕,里面也有炉火生着,外面虽然有寒气,可里面却很温暖,炉子上还温着酒,又有几个小菜。   里面坐着几个人,其中三人穿着吏服,这是吏员。   而旁边一处,单独坐着一人,却是盘膝而坐,眼神微眯,似在闭目养神,身上的衣服则是甲胄——却是一名士兵。   几个吏员正在喝酒。   喝到半途,一个年岁最大,也看起来最有威望的,放下酒杯,看了一眼坐在不远处的军士,随即低下头,低声说道:“这次大家都不要动手了!”   听到这话,另外两人都是一愣,但随即就反应过来:“王头说的是,这次是大人物亲自督促,郡丞也动了真格,咱们莫要犯了忌讳。”   两人都是点头。   官吏生活不易,以往只要能办成事,办好事,克扣贪污其实是默认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属于潜规则之内。   只是这却有个前提,不能坏事!   坏了事,死也不亏!   而这一次,是郡里大人物初次到来办的第一件事,城里的那些官员们都不敢有任何怠慢。   毕竟上任第一件事,要是出了岔子,天知道郡里那位大人物会怎样动怒?   到时候就算杀个人头滚滚都不是稀奇事。   “就这么定了,大家手脚都干净些,不要乱伸手……”   第一个开口的吏员此时说道:“丑化说在前头,谁要乱伸手,为防止牵连到其他人,到时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不等郡丞动手,我第一个把他绑了!”   “王头放心!”   “我们明白,绝不会在这个时候搞事情。”   另外两人都是纷纷表态。   听到这话,王姓吏员这才脸色缓和了些,道:“好了,我们去分发口粮,完事后都各自回家。”   说完,他便将杯中酒喝完,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   他们这番话说的声音低,但旁边的军事都听得清清楚楚。   听着这三个吏员的谈话,这军士不由洒然一笑。   他是梁山伯派遣出去的亲卫,也是负责督查探访是有有贪污克扣——一旦发现,他可就地动手将其斩杀。   这军士也明白。   这三个吏员看似压低声音说话,其实就是特意说给他听。   为的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不过如此以来也好。   双方心里都明白,自然会省了很多麻烦事,他也乐的清闲。   棚子外。   王头和另外俩吏员刚出去,就见着外面已经排好队列,近千人都在默默等着。   “大人出来了!”   “看来是要发口粮了!”   “终于来了,等那么久了!”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不断响起。   “肃静!”   王头朗声说了一句,场下顿时便安静了起来。   见状,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坐在椅子上,手边便是几个大筐和箱子,里面装满了钱粮。   翻来账本,看着面前憨厚紧张的农夫,不由问道:“姓名?”   “赵……赵铁柱!”   王头记下这名字,随后道:“赵铁柱的工头是谁?上来给他数一斤栗。”   “我我我!”   陈头连忙上来,走到大筐前,称量了一斗栗,递交到赵铁柱手上。   虽这并不属于自己,可看着自己亲手送出去,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不说陈头,却说那近千百姓,见着栗米,顿时就炸开锅了。   “我哩亲娘来,还真发了口粮?”   “还真是栗米啊,恁看……足斤足秤,这是一点没缺啊!”   “乖乖,真是稀奇啊!”   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想到,竟然还真的发口粮。   而且还是足斤足秤一点都没缺……什么时候如狼似虎的差役能这么老实了?   他们都感觉到极为震惊,有些不可思议。   但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是以他们一边兴奋,一边等待着。   而就在这期待和议论之中,粮食开始有条不紊的分发了起来。   拿到的口粮喜笑颜开,等待领取的则是翘首以盼。   等到夕阳垂落下来,所有人也都分到了属于自己的口粮,顿时各个笑容满脸。   眼见着粮食落入自己的口袋,终于算是安心了。   眼下快过年了,本来城里艰难,所有人都心生绝望,可此刻有着这口粮,顿时便有了希望。   家里人靠着这粮食,都能支撑着过活下去。   虽然只能勉强吃饱,但这就是一个盼头——只要人还能活着,那就有着希望。   将日子过好的希望。   百姓的愿望就是这么朴实——他们面朝黄土背朝天一辈子,所求也不过就是能吃饱肚子,能娶个婆娘。   这个愿望是如此的朴实。   但往往……   就是这样的简单愿望,却让他们很难实现。   ……   ……. 第140章 一年内扫清河洛,扩充五万大军!(第1更求订阅)   来到洛阳的第五日,梁山伯身着宽袍大袖,身边带着亲兵,在城内巡视。   洛阳城的面积很大。   虽然多次历经战火,城内残破不堪,但终究以前还是居住着百万人口的巨城。   城墙高大且厚,尽管有些地方残损,但总体并未有大碍,只需要将倒塌的地方修补~一番便可。   况且如今已经在修建,要不了多少时日,便能将其弥补完-整。   梁山伯巡视的时候,正值上午。   百姓正在官员的组织下,重建房屋,平整道路,修建城墙,远远望去,街道上到处都是忙碌着热火朝天的百姓。   农田已经损坏,今年是没收成了。   拆解的倒塌房屋中,偶尔可以见着尸体,有的是饿死,有的是病死。   这些尸体都在府衙官吏的组织下,被妇孺老幼们搬运出来,然后埋葬。   在古代,坟墓非常重要,能够入土方可安宁。   梁山伯此举,可谓是深得人心。   再加上以工代赈,官府每天上午和傍晚都会设置粥棚分发口粮,每到了晚上都会排起长龙等待着领取。   他们虽然衣衫破旧,面黄肌瘦,可眼中所流露出来的并非是死寂麻木,更多的则是希望和未来。   短短几日。   梁山伯的诸多举动,便已经让城内的百姓们看到了活着的希望,看到了好好活下去的可能。   梁山伯走在街道上,亲兵们手抚着剑柄,环伺左右,警惕着周围。   看着这些民众,梁山伯不由笑道:“许郡丞,你看眼下如何?”   “府君此乃仁德之举,更是治理正道。”   许郡丞落后一个身位,态度恭谨的说道。   他是寒门出身,当初定品时只八品,沉寂案牍之中大半辈子,这才得了一个八品郡丞的官职,此生也算是到头了。   但一辈子混迹案牍之间,或许格局不大,但眼界还是有的。   他自然能够看得清楚,眼下洛阳城的改变。   且先不说自从太守来了之后,短短几日百姓们的心态便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光是这接二连三的大动作,就已经让洛阳城有了兴盛起来的趋势。   更值得一提的是。   梁山伯明明是以工代赈,但府衙的差役在施粥时,都在传这是新来的太守仁德,给予大家活路。   是以百姓们都是非常感恩。   不少人甚至在家给梁山伯设立了长生牌位,每日早晚祈祷。   这就是民心民望加身了。   在豫州,在洛阳这么一处孤城之中。   能有这样的名望民心,便已然是奠定了坚守的基础,同时也具备了一定的抗风险能力。   看完了这些,梁山伯又和一行人去了城内,看看房屋重建的工作。   虽要重建,但洛阳毕竟太大,想要重建非是一时之功。   因此梁山伯将整个洛阳城按照两横两竖,划分成九个区,目前重建的就是城中的东南区。   一个时辰后,两人抵达城区之内。   但见整个东南区都是一片忙碌,大批的砖块和木材堆积在路边的平地上,青壮正在拆除房屋,或者正在建造房屋,来来往往的妇孺孩童则是挑着簸箕和箩筐捡拾碎石或者平整土地。   还有不少独轮车再拖拽着重物。   青壮干的是苦力活动,故而每天都可以吃饱饭,还有荤腥。   而老幼妇孺干的活相应减轻一些,且也没有强制执行——只要你在工地上干活,哪怕是干一个时辰休息一天,等到了歇息时,都能领取自己的口粮餐饭。   不算多。   只是普通青壮的三分之二。   但这已经足够让老幼妇孺活下来,并且不用为之付出很大的辛勤。   正因如此。   许多百姓都念着新来郡守的好,言语之中都是感恩戴德。   梁山伯看了一阵,便问道:“对于这里,你是如何规划的?”   闻言,侍奉在一边的郡丞恭敬的回答道:“下官才疏学浅,幸赖有府君的指点,故而下官只是将府君的法子传下去,稍作添补,具体的方法是先将整个东南区的道路规划好,又规划出宅地,然后开始建造。”   “初步的设想是按照军制,也既是每五户为一伍,每十户为一什,一什打一口井,从中选出一户为家长;其中十什为一巷,选出巷长,负责本巷的百户居民;又有五巷为一坊,设立坊长,由巷长辅助,负责本地五百户。”   “目前城中有户约万户,只需建造出二十坊,而今动员全城百姓,已经完成四坊的建造……按照这进度,可在年底之前就能全部完工!”   听了这话,梁山伯点了点头,称赞道:“不错!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做出这样的成果,可见你是用了心的。”   “全赖府君指点,下官不过微末之劳,不敢居功!”   许超之当即拱手行礼,言语惶恐。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有功便是有功,你无须如此……你事情办得不错,本官很是放心,这郡丞之位便是你了。”   “另外……”   “再过不久,谢氏诸子的封羯二人将会前来,谢玄任军司马,谢韶任长史,我提前跟你说一声,届时你与他们好好配合,将洛阳构建起来。”   许超之听了,登时心中一震,掀起了惊涛骇浪。   谢氏诸子,他自然是清楚的。   尤其是在豫州这个地界,谢氏的声望几乎是无人能及,自谢尚、谢奕、谢万以来,三任豫州刺史,坐镇数十年,整个豫州上上下下,谁不是蒙着谢氏的恩泽上来?   而今梁山伯一郡之下居然有谢玄、谢韶两人前来为属官……   他再是想到这些时日以来,不断的有谢氏管事初入郡守府,心中更是一震——   “传闻府君与谢氏关系莫逆,而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先是得谢氏鼎力支持,再加上府君自身才干,想来真能在洛阳站稳脚跟?”   念及此处,他对于梁山伯更是恭敬。   同时更是存了立志投靠的念头——尽管他年纪已经大了,可他的家族却在洛阳,他的子弟都在洛阳。   自己或许是没有更进一步的可能了。   但家族中若是出了一位有才干的子弟,得到了府君赏识,未来会不会就能跳脱寒门的桎梏,一跃迈入士族行列?   他可是听说了。   这位府君无有士族寒门之别,向来是唯才是举。   心里越是想,越是一片火热。   对于跟着梁山伯的念头,也是更加坚定。   如此想着,许超之道:“是,还请府君放心,下官定然好好配合,绝不会出岔子!”   梁山伯倒是不清楚许超之的想法,听了这话,不由微微颔首。   在这里又是看了一阵,他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眼下才刚刚下午,时间还早,再陪我出城看看吧!”   许超之自是不会反驳。   当下便又随着梁山伯一道出城。   相比较于城内的热火朝天,城外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城外荒无人烟,都看不到一些行人,护城河之外的农田上,原本应该种下郁郁葱葱的冬小麦,但此刻却也是荒僻一片。   目之所及之处,没有丝毫绿意。   这让梁山伯不由叹息一声。   旁边的许超之听了,不由说道:“洛阳之外万顷农田,都依靠洛水,乃是肥沃之地,历来是中原最为主要的粮仓,但可惜连年战乱,外部还有秦、燕虎视,不得不荒废。”   “去岁下官还曾派遣田曹掾史组织民众开垦了万亩良田,可惜刚刚种上谷物便被吕护大军袭扰,不得不退守,万亩田种也都损失……”   说出这番话时,他话语之中还满是惋惜。   “这只是暂时。”   梁山伯听了,沉声说道:“本官已经派人去购买耕牛、农具,等到明年开春,必然会开垦土地,最少也要达到自给自足的状态……洛水这么一篇肥沃之地,是万万不能荒废!”   听到这话,许超之有些诧异。   盖因梁山伯说出这话的语气颇为自信,似乎明年必定能够种植粮食。   这就奇怪了。   且不提秦、燕两国虎视,光是洛阳附近的沁阳之中,便有吕护大军驻扎,号称三万,这虽然是夸大之余,但至少也有万余可战之兵。   尽管府君来时率部剿灭了吕护派驻在荥阳的张兴部,但吕护终究还是势大,不可小觑。 · ··求鲜花· ···   府君而今麾下兵卒不过千余,加上城内五百守备,也才两千出头之数。   光是驻守洛阳这么一座大城都极为勉强,又哪来的底气说出可保护城外田亩的话呢?   许超之心中这样想着,生怕梁山伯好高骛远,因此只能十分委婉的说道:“府君胸有成竹,让下官敬佩!只不过……在城外如此大兴土木,那吕护部恐怕不会坐视不管啊!”   “这点无须担心!”   梁山伯站在道旁,眺望远处的大片荒废农田,沉声道:“而今已然入冬,沁阳虽距离洛阳不远,但也有两百余里,天寒地冻之下,他绝不敢冬季用兵!”   “就算想要佣兵,至少也要等到来年开春,冰雪消融之际,但这至少就要到明年二月底,期间有着三个月的时间!”   “在这三个月内,本官有把握练出可战之兵,届时他若是来犯,也可背靠城墙聚众抵挡!”   许超之听了这话,原本还想要说些什么,但看着梁山伯那自信的表情,嘴唇动了动,还是什么话都没说出口。   只是拱了拱手,道:“府君文武全才,下官所难及也!”   梁山伯瞥了他一眼,自是知道对方心里想的是什么。   但他也没有解释。   实际上。   梁山伯想的又岂是抵挡吕护这么简单! ..... .. 0   他真正的念头,是打算在来年开春之际,将吕护部给铲除。   还是那句话。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吕护不除,梁山伯身在洛阳,堪称是寝食难安。   在这样的情况下,若是吕护来了,反而还是好事——不来的话,梁山伯还犯难该如何将此辈从沁阳引出来。   攻城。   终究要比野外决战的死伤更多。   当然,这些念头自不必对外人说。   不过……   经过了前面这么多的事情,也使得百姓对于官府多了一些信任,下来便可以开始征兵了。   这样想着,梁山伯长舒一口气。   看着这外面大片的农田,心中顿生豪气。   “洛水之侧,何止万顷良田?”   “若能将周边扫清种上粮食,仅仅依靠小麦、红薯这两物,每岁至少可产百万石甚至是数百万石粮食,这足以供养十万大军!”   “那就先定下一个计划吧!”   “今年稳定洛阳,兴建基础,同时征召兵员,等到来年开春,剿灭吕护,肃清河洛之地!”   “同时种下粮食!”   “等到年底,第一季开垦完毕,虽然荒废这么多年了,刚刚种植的第一年产出不会很高,但依靠着红薯,至少也能征收上来数十万石粮食!”   “靠着这些粮食,再加上我梁氏这些年的积蓄,以及谢氏的支持,至少可动用数百万两白银,足可迅速扩张,使得麾下兵员至少可以扩充到五万大军的规模!”   “依靠这样的实力,迅速占据豫州,光复梁、许,乃至是图谋兖、青、徐三州。”   “到了那个时候……”   “才算真正的走到此世的顶尖,与天下群雄掰掰手腕!”   一念至此。   梁山伯心中滚烫,思绪翻涌。   足足用了许久,他这才让自己镇定下来,最后看了一眼郊外,这才道:“走吧,看也看够了,回去吧!”   一行人朝着城内而去。   ……   十一月底。   整个东南区已经被修建完一般,按照这个进度,甚至能赶在十二月中旬将其完工。   而城墙的大体修复也已经完工,下面就是对于一些细枝末节处进行修修补补,即将完工。   道路还在继续修建着。   从府衙到城外,乃至是城内的城墙之下,都要进行修建,这是保证遇到战事,军士们能够不用被泥泞所阻。   此外。   大城的防御措施也需要建造。   诸如床弩、连弩,这样的守城和战场利器都需要修建好。   一时间,整个城内可谓是热火朝天,到处都在施工。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   梁山伯也悄然开始了征兵的事项。   ……   ……厂. 第141章 全城征兵,未来构想,吕护大怒!(第2更求订阅)   “府君有令,明年起开垦城外荒田,每户分田十亩,第一年免除征税粮,第二年征税粮一半,若家中有能当兵者,每丁加分田十亩,征四成,免徭役!”   “铛!铛!铛!”   洛阳城内,街巷之中,有士兵差役正在敲锣打鼓,宣读着梁山伯的命令。   自从梁山伯来到这里以来,多次发号施令征召百姓做事,向来是言出必行,这使得府衙的信誉大大增加,颇受城内百姓的信重。   再加上这段时间以来,一直以工代赈,早上所吃的餐食,晚上发放的口粮,从来都没有被克扣和缺斤少两的现象,百姓们对于这位新来的府君,可以说是极为感恩戴德。   但此刻。   他们听了这消息,就不由议论纷纷了起来。   先是分田。   此前因为有吕护的袭扰,洛阳城外的田地大都荒废,这也使得他们无有产出,只能依靠官府接济度日——如今虽然有着以工代赈,尚且还能吃饱饭,可这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对于农民而言,手中无地,甚至是不能种地,终究还是过的不安稳。   若是能分田,那再好不过了。   只是……   那吕护能够让他们安然的种地吗?   别不会明年种了地,结果贼兵以来,他们又迫不得已躲回城内,只能任由那些贼兵践踏田亩吧!   至于徭役,起始于先秦,负担可谓极其繁重。   而本朝的法度,则是百姓每年必须在本地服一个月的无偿劳役,从事修桥铺路、治理河渠、转运潮通之类的活“五二零”。   除此之外,百姓还需要自带干粮,朝廷不会下发口粮。   若只是太平时节这也就罢了。   可随着战乱一起,贼兵环伺,所需要做的活也是越来越危险,往往很容易就会出现死伤,使得百姓不堪承担。   在这样的考量之下,百姓们不可避免的就会有些担忧。   但想着这位新任府君来了之后,城内的气象都为之一变,众人又有些跃跃欲试了起来。   倘若这是真的呢?   倘若那贼兵不敢来犯呢?   那可是分田啊!   每家每户可以分到十亩田产,若是家中还有人参军,便能多分成十亩,而且每年上缴的赋税都能少一成——别看只是一成。   但二十亩地下来,那就是至少三石以上的粮食。   若是能分到上好的水田,二十亩甚至多存下来五石粮!   这么一想,不少人便有了心思。   体现出来的便是前去报名参军的人也是络绎不绝。   虽然并非是全城闻风而动,但数量也颇为客官,仅仅是发布消息出来的第一日,便已经征召了千余新兵。   按照这个趋势,征召个三五千兵员,也只是轻而易举。   “诸般筹谋,到得如今,总算是大事定矣!”   身在府衙的梁山伯,在得到这个情况后,不由安心了许多。   虽然一直在施恩百姓,重新构建官府信誉度,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确实成效斐然,但终究没有落到实际。   眼下看到这么多人主动参军,就可知民心民望已然大体的收拢上来了。   “那接下来,便是不断的添砖加瓦,将我自己的小班底给逐渐构建起来!”   梁山伯细细想着。   一郡之地虽小,但却五脏六腑俱全。   郡有太守,以下还有都尉、郡丞、长史。   此外还有掌管郡内一切人事的功曹,掌管文书的主薄,主管纠察属县、监管本郡官民的督邮。   此外郡府之内还有掾、史、分曹办理郡政,长官田、水、财、户、贼、兵、法、漕、医、学官、祭酒等。   掾为正职,史为副职,每曹有办理文书的书佐。   简单的来说。   治理一郡的署衙,其实和朝廷中央没有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治理一地和治理一国罢了。   而梁山伯现如今首要做的,便是寻找属于自己的文官武将,打造自己的治政班子。   若是没有属于自己的班子,就算以后坐拥大军,位极人臣,但终究还是受限于原本的体制。   近的有桓温,便是深受晋室制度之累,明明想要篡位,大家也都知道他想篡位,但却硬是受限于体制,而无法做到。   只能积攒名望,以求晋室禅让。   远的还有北魏的曹操。   本是汉臣,麾下的文臣武将也都蒙汉室恩泽,以至于他想要篡位时,手下都是反对,尤其是曹操最为信重的荀彧,终生为汉臣。   这也让曹操不得不挟天子以令诸侯。   看似威风,实则何其无奈?   终其一生,到死也没有称帝。   但梁山伯却有不同。   他此刻所占据的洛阳这么一处地方,原本属于司隶,人口众多,土地肥沃。   虽然因为战乱被打废了,且危机重重,但这对于梁山伯而言,却更是好事——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只有原来所构建的基础被打散,梁山伯才能在这个地基上,重新构建出属于他的建筑。   何况这里天高皇帝远。   梁山伯所提拔的官员,所受的都是他的恩泽,效忠的自然也是他。   日后若要逐鹿中原,定鼎天下,这些人就是他最为忠实的根底和基础。   “所以当前最为主要的章程便是征兵、练兵、招募文士!”   “此外,尚且还有另外一件事。”   “组建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   梁山伯深知情报的重要性。   虽然他知道历史的大体发展,但光是知道这些没用。   天下形势瞬息万变,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发生了无法预测之事。   更何况他如今的崛起,已然影响到了某些历史的改变——可以想象的是,随着他的影响力越来越多,这种历史改变的幅度也会越来越大。   终有一日,他所知的那些历史全都已经无用。   到了那时,又该如何?   所以。   组建属于自己的情报组织,十分重要!   打探敌情、侦查探索,策反敌将,甚至是执行斩首行动……看似逐鹿中原重在军阵之道,但无论是两军对阵还是两国交战,情报都至关重要。   所谓名将,也只是能够在无穷无尽的真真假假消息中,敏锐的找出真实有用的消息,然后进行决策。   但若是两眼一抹黑,哪怕军神在世也是无济于事。   “不过……”   “事情要一个个办,须得徐徐图之方为上策。”   ……   而就在梁山伯为此图谋之时,此时在沁阳的太守府内。   河内太守吕护,也已经接到了张兴部灭亡的消息。   近来临近过年,整个沁阳上上下下都在商议着准备大肆操办一番,可谁知忽然有一些逃回来的兵员,带来了噩耗。   “一千五百人全军覆灭,偏将张兴更是当场阵亡,仅有你们这些人回来……在这豫州,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将张兴给全剿了,我怎么就不信!”   接到这个消息的吕护,顿时勃然大怒。   今年岁收颇丰,比往年征收上来的银两多了两层,这让他心情爽朗,可谁知却忽然得知此事,几乎如同晴天霹雳般!   感受到他的愠怒,跪在面前的几个逃兵瑟瑟发抖,其中一人说道:“小……小人不知道啊,那些人打着的旗号小人不认识,只是看他们的武备装饰,似乎是晋室的大军!”   “晋室大军?”   此言一出,本就愤怒的吕护更是大怒:“哪来的晋朝大军?豫州之地,哪来的晋朝大军?本官怎么就不知道来了晋朝大军?!”   “还敢欺瞒,本官活剐了你!”   吕护怒声呵斥道,说话间一脚踹了过去,直接将这逃兵给踹的倒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倒在地上,吐出大口鲜血来。   而另外几个逃兵见了,更是噤若寒蝉,连忙磕头如捣蒜,同时连声道:“将军恕罪,将军恕罪……我等真不敢欺瞒,确实是晋朝大军啊!”   看着他们一边磕头一边咬死了是晋朝的大军,暴怒的吕护瞬间就意识到了情况不对劲。   他陡然之间冷静下来,询问道:“真是晋朝大军?”   “是,小人不敢欺瞒,千真万确!若有虚假,宁愿受千刀万剐之罪!”   这几个士兵连忙道。   听着他们如此坚定的话语,吕护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实际上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   晋朝大军来袭……   什么时候晋室又派遣大军前来了?   莫非是桓温再度北伐?   一想到这个,吕护当即便心中一跳——倘若他们真的北伐,那他作为河内太守,必然是首当其冲。   届时自己又将如何自处?   念及此处。   吕护立刻追问道:“你可看清了,这些晋朝大军到底有多少人?”   “小人不知!”   一个逃兵惊慌的说道:“当时敌军是夜袭,我等天黑看不清,只能听着满城都响起喊杀声,张将军起来后,曾率队组织反抗,但只才一时半刻便崩溃,随后就响起张将军身死的声音,然后我们就崩溃了,四散而逃……”   说到这里,这个逃兵心神惶恐,再是磕头,道:“还请将军恕罪!”   吕护却是没理他,而是在脑海中细细想着。   张兴部有一千五百人驻守荥阳。   对方虽是夜袭。   但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将张兴全灭,定然人数不少——难道真是桓温北伐?   一念至此,吕护朗声道:“来人!”   “府君有何吩咐?”   一位官吏匆匆走了进来,见到吕护立刻行礼。   “立刻派人打探,不久前途径荥阳的晋朝大军到底有多少人,他们又去了哪里,领兵的是谁……还有,给我打探一番江东的形势,看看他们到底有什么动向!”   吕护肃然是吩咐道。   闻言,这官吏点了点头,然后便转身离开。   而吕护此刻则是将目光看向这些回来的逃兵。   看着他们磕头如捣蒜不断求饶的模样,在想着部将张兴和其麾下那么多人都死了,就叫他心中很是肉疼——他那一千五百兵卒,十分珍贵。   他虽号称三万大军,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实际上也仅有万五之数的兵员罢了,其中能战的也只有一万之数,剩下那些勉强巡视城内,维护秩序还行,让他们上阵,也仅仅只是壮壮声势,不抵大用。   而这一千五百兵卒,全是上过战场的精兵,结果就这么损伤了!   而张兴更是他的一员悍将,又对他忠心耿耿,颇受他信任,而今也死了,这如何能不叫他肉疼?   越想越是心疼。   在看这几人只觉得是那么的碍眼——其他人都死了,怎就你等还活着?   “你等阵前逃离,乃是死罪……来人,将他们给我拉出去砍了,悬首示众三日!”   吕护冷声道。   此言一出,这几个逃兵当即大声的喊冤求饶起来,神色之间满是哀求和惶恐之色。   可此时十几个如狼似虎的1.3亲兵涌入进来,根本就不听他们呼喊,直接一个个全都拖拽着出去。   过不片刻,伴随着几道惨叫哀嚎声响起又戛然而止。   很快。   几个亲兵走进来,所穿的甲衣上还沁着血迹,对着吕护行礼道:“将军,已然砍了!”   说罢,见吕护并未有其他吩咐,于是便转身下去了。   而吕护则是在自己府内焦急的等待了起来。   这种等待最是煎熬,让吕护心急如焚,几乎是夜不能寐,饭也吃不下。   好在他的等待没有持续太久。   第二日。   尚且还是清晨时,便有官吏前来汇报。   这时吕护尚且还因为此事没有睡着,听到消息后,立刻便清醒了,简单了洗漱了一番,就在屋内接见了汇报的人。   “府君,已经查清了!”   “此次并非是晋室大动干戈,桓温也并未有北伐的意思,仅仅只是江东一位太守前去洛阳赴任,随同带了千余军士!”   “而荥阳因为是挡在必经之路上,所以被新任的太守梁山伯率部夜袭,将其剿灭,而今他已经抵达了洛阳!”   听到这消息,吕护当下便松了一口气。   并非是江东大动干戈,桓温也没有北伐,这就是最好的事情。   但随即却又大怒起来!   “区区一介太守,仅仅带着千余人,就敢杀我部将,简直熊心豹胆!”   “本官……要杀了他!”   “非如此,不足以泄心头之恨!”   ……   ……. 第142章 等待来年开春,梁山伯军中练兵!(第3更求订阅)   听着吕护的话语,又感受着怒火,旁边的官吏被吓坏了,连忙说道:“还请府君息怒,动兵之事,还望三思啊!”   “息怒?三思?”   吕护怒声道:“而今那梁山伯都已经打上门来,将我心腹爱将阵斩,叫我如何息怒?又叫我如何三思?!”   那梁山伯都已经将他的部将阵斩,真是还剿了他一千五百精兵,此仇不报,如何咽下?   官员劝道:“非是不让府君您动兵,而是如今已然是深冬季节,年关将至,军士上下都厌战,思虑归家,谈何能够动兵?!”   “即便是动兵,最迟也要等到来年开春,冰雪消融方可啊!”   听到这话,吕护缓缓冷静了下来。   他自然是知道冬季不能动兵,不提冬季动兵有所艰难,光是此刻年关将近,将士们都想着归家团聚,士气低迷,毫无战意。   此刻动兵,实乃不智。   但……   他心里终究有着一腔怒火难以宣泄。   深吸了几口气,强行让自己内心平复下来,吕护看着这官员,沉声道:“冬季出兵确实不妥,唯有等到来年开春!”   “等开了春冰雪消融,本官……定要即可调兵遣将,将这梁山伯所斩杀!”   “另外,这段时间,也决不能让他好过……他此来洛阳赴任,想必是要对洛阳进行建设,那本官就让他做不成!”   “传令下去,对洛阳进行封锁,我河内之地,若有人敢将货物卖予洛阳之地,不论是何种类,是何数量,即刻杀无赦!”   这官员自是听令。   随后便要下去宣布吕护的命令。   但就在此时,却又听到吕护说道:“慢着!”   “另外还有一件事要你来办……张兴乃我部将,追随我数年,立下赫赫战功,而今他阵前身死,却是不能不能有所表示!”   “赏赐张兴家眷金百两、绢百匹,其子嗣可入我军中为果毅校尉!”   “另外,上书朝廷,恳请追封张兴为宣威将军!”   说完后12,吕护这才摆了摆手,让其下手。   后者躬身行了一礼,无声告退。   等到其走后,吕护在屋内静默了片刻,而后忽然一把将案几上的东西全部扫落在地,发出霹雳哗啦声响。   在看此刻的吕护,却是脸色狰狞,面露恨意。   “梁山伯——本官,必杀之!”   ……   十二月上旬。   在全城动员之下,洛阳各段的城墙都已经大体修筑完毕,目前正在打造守城器械。   而军营已经建好,按照梁山伯的吩咐,就在城内原本拆除的空地上,先建造了五个营区。   每个营区都可容纳千人之军,正是五幢的编制。   这只是开始,若是后续营区不够的话,尚且还可以扩建。   而梁山伯在得知营区已经修建好后,便前来巡视。   李毅在旁边陪同着。   梁山伯一边看着新建的军营,一边询问道:“而今有多少兵员入伍?可曾招收满了?”   闻言,李毅笑道:“将军有所不知,征兵令一出,百姓很是踊跃,短短五日便已经征上来近乎四千兵员,若是继续征召的话,至少能征上来七千之数——这几乎就是每十人里都能出一丁了!”   “四千?”   梁山伯想了想,道:“原本咱们在荥阳征兵便使得兵员达到了一千六七之数,来到洛阳后收编守备五百郡兵,已然有两千有余,再加上这近四千人,已经达到了六千!”   “这样吧,先征满五千人,使兵员达到七千之数——一郡驻军,最多也不过只能常备五千兵员,不过本官又领着掌管河洛、梁、许之军事,以及豫州刺史之职衔,超出两千还不算逾越。”   “但如今是不可过万之数,若是征召九千人,新兵太多,战斗力反而不增反降。”   “七千兵员,其中有五千新兵,当是最好。”   “这样一来,原本的老兵,几乎都可任伍长,这既能扩充兵力,也不至于降低整体素养。”   闻言,李毅点头道:“将军此言,是为中肯老练之语。”   梁山伯又道:“七千余人,正好可编成七幢,我朝军制三幢一军,可编成两军,另外一幢,为我直属。”   “至于编成的这两军,以你的资历功劳,可为其中一军都督!”   听到这话,李毅心神顿时为之一颤。   虽早在梁山伯扩军之时,他便有预感自己可能会晋升,但终究只是猜测。   此刻听着梁山伯这许诺,他当下便心中掀起波涛。   毫不迟疑,直接跪倒在地,沉声道:“末将,多谢将军提拔之恩,此恩深重,无以为报,愿从此为将军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一跪,便代表着李毅彻底的效忠。   能得到李毅的效死,梁山伯也很是高兴。   虽说此人并非什么能够名垂青史的大才,但终究也是有些格局的将领,军伍经验很是老练。   对于目前的他而言,可谓是十分重要的人才。   当下将其搀扶起来,温声道:“有你助我,本将心甚慰之。”   这就算是定下了主从名分。   梁山伯说话也就随意了一些:“等征兵满了之后,本将便要开始练兵,届时你可来助我一并操练。”   闻言,李毅不由迟疑道:“主公,冬日练兵,是否太过苦了些?”   “冬日练兵确实苦,但只要伙食跟得上,就可以压下不满!”   梁山伯看着军营,朗声道:“等练兵之时,要确保肉食和粮食的供应……如今虽少,但不用担心,这些粮草肉食很快就会送来,总而言之,兵营内不会缺少荤腥和食物。”   “另外,本将也会亲自宿在军营之中,和将士们同甘共苦!”   古代练兵的关键,还是粮食。   粮草充足,可以让新兵吃饱,但唯有吃肉,才能长出力气。   可以说,缺少肉食荤腥,就很难练出精兵。   何况。   古代的百姓,能愿意参军入伍的大都家境不好,家里吃不饱饭,为了饷银也为了能吃饱饭才去入伍参军。   所以他们从小基本上都营养不是很好,吃肉也能补充身体。   关键在于,吃肉能让他们获得满足。   只要得到满足,其他的麻烦就少了很多。   李毅听了,也是点了点头:“这样一来,新兵们确实会少了很多怨言,只是……将军您乃是千金之躯,岂能亲自宿在军营,与糙汉子待在一块?”   听到这话,梁山伯不由眼神瞥了瞥这李毅。   训练新兵,主将最为关键。   盖因练兵最初之时,需要对新兵进行灌输理念,在这个情况下,新兵很容易对操练之人产生依赖和信任。   若是任命其它人练新兵,这就几乎等同于为人做嫁衣。   简单的来说。   在练兵之初,是谁带着操练,新兵们最为信赖的便是谁,这也决定着训练出来的新兵到底‘姓’什么。   李毅说出这话,梁山伯相信他只是无心之言,并未有其他意思。   但练兵,绝对是他要亲自来练。   否则的话。   大把的银钱撒出去,无数资源填进去,结果练出来的兵,却不认他的梁姓字旗,岂非可笑?   当然,这点自然不足为外人道也。   梁山伯也没有跟李毅多说什么,而是不在去谈论这个话题,反而对着李毅叮嘱道:“还有一点,那就是军营纪律——此前绞杀张兴不是有些重伤的老兵吗?他们虽然无法上战场,但只要还能走动的,都让他们成为军中巡护,主要负责军营纪律。”   “另外,新兵在操练之中定然有不堪重负想要逃走的,此风断不可涨,遇到一个,军中巡护可就直接杀之,无须留情!”   李毅听了,自是点头称是。   随后梁山伯又看了一阵,这才从此处离开。   而李毅则是留在军营中,看着刚刚征召上来,有些兴奋的和同伴说话的新兵们,眼中露出一抹怜悯——   他们现在还不知道。   接下来等待他们的,将是怎样是苦难。   ……   很快,新兵征收人数便已经到了五千之数。   至此,征兵结束。   随后便开始了马不停蹄的训练之中。   对于如何训练新兵,若是此前,梁山伯恐怕只知道队列和学习站位,但自从得了治军方略后,梁山伯已然成为了一位沉浸军阵数十年的老将。   如何练兵,又该怎么练兵,都已经熟稔于心。   而当他明白这点后,才知道自己此前对于练兵的理解,确实是太过于片面了。   遥想以前看小说时,穿越者拿出所谓的队列和站位,操练一个月便可等同于上了战场的老兵——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殊为可笑。   没有训练过的士兵,就是乌合之众,这一点,从古至今都很是认同。   而既然古人知道这一点,为何会认为古人并不重视呢?   实际上,这只是错误的认知罢了。   古人对于严整队列和军规,向来都相当重视,只是因为兵法向来都是家族的不传之秘,不会外泄,故而这种站队,其实都是老将们的不传之秘,和家族的人口口相传。   真正的老将,在开始练兵时,都是先让新兵联系队列,这至少要经历短则半月,长则两月的练习。   而后世穿越者拿着一些所谓的军训指南,便沾沾自喜,以为是练兵圣经,实在可笑。   当然。   这并非就说军训指南没有可取之处。   实际上,后世的军训之法,比之这时还要超前很多,而且还有这成熟的理论,若是方法得当,可大大的缩减练兵的时间,并且成效更高。   只是任何经验想要适用于环境,都需要稍加改动。   不可能一味的按图索骥。   梁山伯有着超前的理念,又有这时的顶尖老将练兵之法,两者融合,立刻便成了最为顶尖的操练之法。   但再是顶尖,也需要从零开始。   初始练兵,还是学习站队。   诸如左转右转、前行后退、踏步走、齐步走、齐步跑……刚开始训练队列时,许多新兵连左右都分不清。   但在老兵的鞭子抽打下,还520是让他们很快就认清了左右前后。   这个时候,每日所操练的内容尚且还不多,而且也不算很累。   每日完成之后,还能吃到满满的白饭和香甜的红薯。   晚上甚至还有大块大块的肉食。   鸡鸭鱼肉,可谓是不限量供应。   许多新兵都很是满足,认为这简直是来享福。   看着他们这样的心态,许多老兵都是笑而不语——但凡经历过这一遭的老兵都明白,这个时候只是让你明白基础的队列,同时依靠着吃肉吃饭,增长力气,补足体内的亏空。   等到队列操练结束,身体营养也补充的差不多,那才叫痛苦。   果不其然。   十天之内,队列操练结束。   此时已经进入到了十二月中旬,距离过年也只剩下十天左右。   这时便进入了更为辛苦的训练之中。   新兵们依旧还要进行队列、齐步跑等项目,这是加深印象,不断的操练,使之成为身体本能。   但同时还多了听鼓、看旗。   鼓声的急促与否、长短与否,激昂与否,都代表着不同的意思。   旗帜如何挥舞,也代表着不同的意思。   古代没有通讯设备,战阵中又不可能靠着嗓子呐喊,故而鼓、旗传令,是最为便捷。   除了这些之外。   每天还需要打磨体力,习练武学,打磨着身体。   这下子,每日的劳累一下子就加重了许多。   仅仅两三日,便出现不堪重负累倒晕厥的士兵。   虽然雷倒了不少人,但训练一经开始便不会结束,因此晕厥的抬去医治,其他的依旧继续操练。   如此一来。   新兵们怨声载道。   但老兵们不断的以鞭子镇压,甚至是打骂,使得新兵们只能继续训练。   但这就不可避免的出现难以支撑,想要逃走的新兵,可军营中的巡护也不是吃素的,抓到一个直接就地斩杀,然后将其头颅割下来,挂在营中,悬首示众。   几乎每天,都能斩杀七八个逃兵。   一连几天下来,临近年关之时,光是逃兵就杀了三十余人。   眼看着就要过年,再加上如此高强度的操练,老兵们还不手软的鞭打,新兵们怨气横生。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   梁山伯直接让李毅让一千大军开拔过来,就驻扎在军营之中,每日持刀而立,对他们虎视眈眈。   这样一来。   原本军中隐隐滋生的那股不安和躁动,立刻就被镇压下去。   ……   ……. 第143章 年节之前,洛阳新气象,谢玄抵达!(第1更求订阅)   十二月二十九日,下了大雪。   六个逃兵跪在地上,正在不断的哀求着,但梁山伯却无动于衷,默然一挥手。   下一刻,六个老兵便手起刀落。   伴随着噗嗤一声的沉闷声响,六道血柱飚飞而起,伴随着头颅滚落。   尸体倒在地上,鲜血逸散而出,将地上的积雪给浸染。   “胆敢逃亡者,立斩不赦!”   梁山伯手指着这六个逃兵,面对着全营士兵冷声喝道。   看着这样的情况,全军五千新兵加上两千老卒,各个寂静无声,皆是被震撼到了——虽逃兵被当众斩杀已经有了数次,但每次见着老兵毫不手软的将逃兵斩首,还是令在场所有人都为之心悸。   “这些逃兵全部拉出去,悬在辕门之上,示众三日……其余人,继续训练!”   梁山伯冷声喝道。   听着这话,全场所有人都是噤若寒蝉,立刻在各自队主的率领下,分别队列训练。   自从练兵以来,梁山伯已经将俗事全部交给了许超之办理,他则是专心待在军营里,每日每夜和这些新兵一同训练。   梁山伯深知军纪的重要性,因此十分在意纪律。   吃饭、睡觉、休息,都是严格进行要求。   统一吃饭时间,统一睡觉时间,甚至在操练时也要求统一——一人受罚,全什陪同;一什犯错,全队陪同。   这样一来,可以养成队友之间相互信任和依赖。   野外厮杀,步兵最为重要的就是结阵,而结阵,需要队友之间相互信赖,遇到敌人时可以放心的将自己的侧身和后背交给队友。   只有这样,才能让军士们在面对敌军时,不至于惊慌失措,甚至是转头逃跑。   因为他们知道。   并不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敌人!   他们是一个整体!   此外,对于逃兵更是毫不手软。   这样的逃兵若是不加以严惩,很容易就酿成风气,届时人人心思浮动,兵也就练不成了。   所以遇到一个逃兵,梁山伯直接便斩杀,没有丝毫废话。   当然。   练兵并不能只纯粹的用杀戮,这只会让人惧怕,而不会让人敬畏和效死。   练兵也好,御下也罢,都需要恩威并施。   唯有如此,方能使人发自内心的尊崇敬畏,甚至愿意为了主将付出性命。   所以梁山伯在杀逃兵时,都会让其他新兵们旁观,并且告诉他们,之所以毫不手软的杀掉,是因为他们是逃兵。   将来上了战场,他们会害了你的性命。   总之就是时刻灌输他们理念——临阵脱逃的人,会害死同伴的性命。   如此一来,大家就对于逃兵深恶痛绝。   但仅仅只是这点,尚且还不足以镇压新兵的怨气。   故而梁山伯与新兵们同甘共苦,以身作则,和新兵们吃着同样的饭,睡着同样的帐篷,操练的武艺也都是同样。   甚至梁山伯所需要操练的要比普通新兵更多。   他们看在眼里,自然是心下震撼——连梁山伯这位太守、将军,都亲自和他们同吃同住,甚至是在训练上比他们还刻苦,那他们又有什么理由埋怨?   再加上梁山伯对军营的粮草、肉食不限量供应,让军士们可以吃饱喝足。   又是对训练受伤的士兵延请医师,并且在训练结束后,梁山伯还亲自过去慰问,对他们的辛勤给予肯定和鼓舞。   并且还在训练之余不断的进行激励。   诸如今日训练,表现最好的一队,可先行吃肉,表现最差的则是最后;每天晚上在训练之后,还想发泄的,可以组织比拼武艺,获得第一名的能得到钱财奖赏,甚至是直接提拔。   如此一连串的组合拳打下来,终于是让军营内的躁动被镇压了下来。   哪怕梁山伯继续进行更加严格的军规和戒律,仍旧没有造成太大的反弹。   到了现在。   自从练兵以来,才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便已经初具成效。   但见军营之中,再无其他异常的声音,各个都显露出了一些凶悍的气质——原本面黄肌瘦,此刻也变得壮实了很多。   身体的亏空,也都在这样强度的训练下,全部都补了回来。   并且他们对于号令已然快要达到了肌肉性的反应。   只要听到号令,便根本不会多想,直接听令行事。   这样的进度。   对于其他的将领而言,已经算是达到了合格,甚至超出了预期。   但是往往训练到这个地步,都至少需要半年左右的时间。   可梁山伯却只用了不到一个月!   之所以能做到这地步,便是因为他在肉食上不限量,各种资源的挥霍上也都不限量——自练兵以来,谢氏在豫州的管事一直在帮忙采购肉食和相应资源。   猪肉这时是贱肉,但在豫州,每头也需要二两银子!   而七千人每日便需要杀猪二十头,这便是接近了五十两!   更不要说每日还吃粮食,七千人如此劳累,日消耗至少五十石栗和十五石精粮,再加上其他的药品、茶水等消耗,也是接近一百五十两。   如此下来,每日便是两百两银子左右,一个月便是六千两以上!   此外还有军士的月俸,普通士卒一月八百钱,伍长、什长乃至是队主都各不相同,平均下来一个月至少需要一万五千两白银左右。   也就是说,一月至少便要消耗掉两万两以上的白银!   这还只是肉眼可见的。   且不提还要开挖铁矿,打造兵刃等,这才是真正的大头。   简单的来说,光是这七千军士的日常消耗,便需要梁山伯每年投入二十万两以上的白银。   而这样的消耗,足以让其他地方训练出两万以上的大军。   除了梁山伯之外,谁又会费力不讨好的只训练七千呢?   而梁山伯之所以这样做,主要还是因为目前手下的地盘小,民众少,每一个青壮都很珍贵,消耗一个便少一个。   故而每一个都需要将其训练成真正的精锐。   如此一来,尽管所耗费的钱财上去了。   但战斗力也相应的提升上去了。   而且未来若是攻城略地之后,下辖百姓多了,便可以这些军士作为骨干和种子,迅速扩张五万、十万甚至是二十万大军。   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在梁山伯看来。   这七千军士,是未来寄予厚望的种子,自然要加大培养力度。   更何况,他梁家现在便有至少两百五十万以上的白银。   而谢氏更是全力支持。   百年积累,再加上这些年来靠着卖酒、宣纸等物的产出,家族中所积蓄的财富堪称的富可敌国。   若梁山伯需要的话,谢氏甚至可以在短时间内凑出千万两白银——   这是何等概念?   整个东晋至少三年的财政税收!   尽管东晋一朝,主要的收入都被士族瓜分,朝廷所得很少很少,此外主要所收的还都是盐、铁、茶、布等物。   但即便如此,也已经殊为可怕。   这些收入,足以供养梁山伯这样奢靡的训练出十万大军,甚至都还绰绰有余。   而有了这十万大军,梁山伯便足以开疆拓土,攻占下广大的地盘,完成自给自足。   训练还在继续。   十二月二十三日,距离年关已经只剩下一天,城中的基础建设都已经完成。   不少百姓都搬到了城东南区新建好的房屋内。   街道上人人来来,家家户户都洋溢着过年的气氛。   相比较于往年的贫寒甚至连饭都吃不上,今年的情况可谓是好了太多太多。   往常数年都没有出现的笑容,此刻也挂在了百姓的脸上。   而就在这一日。   洛阳城外,有着一行车队缓缓驶来。   十几辆大车拉着,随同的还有一些奴仆侍女,甚至连带刀的护卫都有数十位。   可见车队的不同寻常。   而此刻。   当车队来到洛阳城下时,望着那雄伟的巨城,前头两辆车内,各走出来一人。   两者皆是高冠博带,不过前者身材高挑,风度斐然,后者身形消瘦,肤若凝脂,虽穿着男装,但看去却似女子,只是却有着一股洒然英气,颇为瞩目。   如果梁山伯在这里的话,便能认出。   这二人,赫然便是谢玄和谢道韫。   经过月余时间的奔波,他们终于从建康横跨近两千里的距离,来到了这里。   这一路走来,遥远艰辛,中间还有着贼兵和山贼土匪出没,可以说是危险重重。   但好在他们到了豫州之地,身为谢氏子弟,一路行经的世家都会给予便利。   或是指明安全道路,或者派遣家丁护卫。   故而这才一路平安的来到洛阳城下。   此刻,两人望着这座巨城,便是瞻仰,便是打量。   在他们的注视下,只见这城墙高且厚,而且无有任何缺陷,显得极为完整。   而城外本是危险之地,但此刻也有不少百姓正在官吏的督促下开挖修整沟渠。   这本是劳累的活计,但不知为何这些百姓开挖时,非但未曾露出苦色,反而还精神饱满。   更重要的是。   谢道韫和谢玄见这些百姓虽然皮肤有些蜡黄,但却并未有贫寒之色,甚至有些百姓的体格还颇为精壮。   老幼妇孺也时常时间,他们更是面色红润,没有丝毫饥寒交迫之态。   这就奇了怪了。   他们来的时候早就听闻豫州处于战乱之地,全州上下的百姓都十室九空,其中尤其与洛阳更甚,农田都荒废大半。   甚至家中的管事也都跟他们说过洛阳的情况,据说整个洛阳甚至都不如巅峰时的二十分之一,且城墙都有倒塌,城内城外一片颓然死寂。   可今日所见,却与传闻完全不符。   两人不由露出惊奇之色。   谢玄想了想,便走到一边,来到一位官吏面前,询问着:“.¨敢问差人,我听说洛阳残破,却不知这洛阳缘何会有这样的气象.々?”   那官差听到旁边有人说话,本来还极为不耐,并不愿搭理。   可却看到谢玄身着宽袍大袖,气质不俗,身后还跟着十几辆大车以及奴仆婢女,甚至还有数十位带刀随从,显然非是等闲。   当下心中凛然,不敢怠慢,连忙行礼道:“见过这位公子。”   随后又想起谢玄的询问,不由说道:“若是公子两月之前来此,所见到的自然如传闻那般,只是如今嘛……”   “自新任的府君来了之后,先是修建城墙,后又平整道路、修建房屋、收敛逝世尸骨、组织民众们开挖水利沟渠,等待开春种下新粮……如此下来,这洛阳的气象,自然是为之一改。”   听着这话,谢玄却是更加糊涂了。   他不由说道:“这修补城墙、平整道路、修建房屋、开挖(李了的)沟渠可都是重活,短短两月便做了这么多事情,难道城内百姓们就没有怨声载道吗?”   “为何会怨声载道?百姓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这吏员诧异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说道:“府君宅心仁厚,知道百姓们今年无有产出,故而以工代赈,无论老幼妇孺都能吃饱饭,晚上甚至还能带回口粮……带回去的口粮晚上少吃些,甚至还能积攒一些粮食。”   “更不要提,府君大人体恤百姓,每日还都宰杀活物,虽分到个人的口中并不算,但这终究是带着荤腥,是府君的恩泽,大家感恩还来不及呢!”   “至于修整沟渠,实是因为府君说了,等来年开春便可分配田产,每户都可得十亩田,若家中有人入伍,还可额外多十亩,免徭役去一成赋税……乖乖,俺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没见过这么仁德的府君!”   说到这里,这吏员都忍不住感慨出声。   听着吏员的话,谢玄心中不由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而就在这时,旁边的吏员见着谢玄穿着打扮皆是不俗,又说道:“公子应该是从外地来的吧?我看公子谈吐不俗,若是想挣得一份功业,完全可以入城去招贤馆……府君求贤若渴,只要有才能都可前去,一旦通过选拔,立刻便授予官职买。”   “上次我亲眼见到一个贫寒士子,本来家中都无有产出,老母都快饿死,那士子就想去碰碰运气,结果一下子通过了考核,直接被赏赐了两斤肉,二十斤粮,一匹布,这还不算,直接授予了金曹书佐的职位……这可是一步登天啊!”   说话间,他面上露出羡慕之色。   ……   ……. 第144章 岂能一招鲜吃遍天?(第2更求订阅)   “若我也会识字读文,该是多好啊!”   说到最后,这名官吏不由发出由衷的感慨。   而谢玄听了这些话,一时无言,似在沉吟。   在此期间,这位官吏见了,也并未敢打扰,但也没有离开,而是束手在一旁等待着。   片刻之后,谢玄回过神来,见这位官吏还没走,当下便告谢,赠出一块碎银,便转身离开了。   官吏拿着银两,他能感觉到,这块银子至少有着二两重。   放在以往,几乎是平白得到这银子足以令他欣喜许久,但此刻不知为何却有些怅然和失落。   但转念却又自嘲一笑——   怎地平白无故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事情来?   做好自己的活计便是。   这样想着,他心情好了一些,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心下更涌出一些欢喜,想着正好是年节,今日回去后,能给家中妻母多割些肉食吃。   又想着自己两个可爱乖巧的儿子,心中更是火热,恨不得立刻回到家,与家人团聚过年。   且不提这吏员,谢玄回到车队旁,谢道韫问道:“怎样?”   谢玄便将打听到的消息大致讲述了一遍,末了又道:“山伯兄真是大才啊……原以为他只是文章诗赋一绝,诸多雅艺也是顶尖,未曾想连治政之道甚至是军略都颇为不俗!”   “短短两月时间,便让足有六万人的洛阳气象焕然一新,此前更是以千人之军覆灭驻守荥阳的一千五百余贼兵,甚至是阵斩贼将,这样文武双全,实在令人敬佩不已。”   谢道韫平生很少佩服人,但此刻听了谢玄的赞许,此刻竟也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她看着这偌大的洛阳城,又看着此刻已经是年三十,却还是热火朝天的正在城外开挖沟渠的百姓,也是说道:“山伯此来不过短短时日,便已经尽得民心……阿羯,陪我入城,看看城内的招贤馆到底是怎样的景象!”   谢玄点了点头。   他对于梁山伯所建立的招贤馆也很是好奇。   一行车队有序来到城门,在通过了门口的士兵检查后,便顺利的进入了城内。   此前谢玄已经询问那官吏得知了招贤馆的所在,故而便一路直奔过去。   半个时辰之后,总算是到了。   就见一处二层的小楼,门口驻520守着两名彪悍威武的持刀军士。   而招贤馆内,则是人来人往。   不乏有士子进出。   谢玄和谢道韫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两人站在这里,真可谓是鹤立鸡群,无论相貌风姿实乃出类拔萃,故而很快就吸引到招贤馆内的注意。   一位官员本来正在招待士子进入,忽然见到谢玄和谢道韫,登时便是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便快步而来,到了两人面前后,拱手笑道:“两位想来应不是洛阳士子吧?远道而来,可愿入馆内一试?倘若通过测试,便可即刻成为官吏,若有大才,府君甚至会亲自前来,辟为从属!”   谢道韫并未说话只是四处张望着。   而谢玄则是拱手行了一礼,颇为惊奇道:“却不知阁下如何认为我等二人是远道而来呢?”   “这有何难?”   那官吏笑着,道:“在下虽只是微末令吏,但这两月以来,组织百姓修建房屋,整个洛阳的百姓不说全见了个遍,也有半数之上,却未曾见过两位。”   “且以两位的风度,倘若乃是洛阳本地,此刻绝不该籍籍无名,定然是风靡河洛,传遍梁、许。”   “至于这最后一点嘛……”   说到这里,官吏指了指谢玄身后不远处,街道边停靠的十几辆牛车,说道:“那些不正是你家的随从护卫吗?倘若是本地,何至于如此大张旗鼓?”   谢玄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却是爽朗一笑。   他本以为这官吏只是微末小官,想来不值一提。   谁曾想却也有着这样的雅趣,一时间只觉得甚是可喜。   如此想着,谢玄便笑着问道:“若我二人想要入馆,却不知该如何考核,又将如何评选出是否有才呢?难不成还要谈玄论道,手谈弈棋或者是操琴弄曲一番不成?”   “非也非也!”   官吏摇头:“在招贤馆,不看谈玄论道,不听操琴弄曲,也不手谈弈棋。”   “那考核什么?”   谢玄好奇的问道。   “招贤馆内只考核治民之道。”   官吏道:“(bcbd)如修筑道路,如何征召民众,如何分配食物;在比如倘若有流民来此,又将如何安置;街巷中有人被杀,如何查找凶手;两人争论田亩划分,又将如何断决……诸如此类。”   谢道韫听了,忽然问道:“江东之地,唯有清雅之人才能位居高位,而如做这样事务的,不过污浊小吏罢了,了,我听闻你家府君在江东也是天下闻名的一代文宗,何故如此?”   就听着那官吏笑着说道:“诸位有所不知,若在江东之地,清雅名士自然更为吃香,可圣人云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   “洛阳贫弱,地处四战之地,可谓是夹缝生存,若是让清雅名士治政,百姓从何寻找吃食?洛阳如何抵御贼兵?”   “其实这也只是为求生存之道罢了。”   听着这官吏的话,谢道韫不由点了点头:“可见本地府君颇有才智,当为名臣。”   “那是自然,府君文武兼备,自是一代能臣。”   听着这赞誉,官吏也露出笑容,随后又道:“说了这么多,两位可愿入馆一试?”   闻言。   谢道韫和谢玄不由对视一眼。   “试就不必了。”   谢玄爽朗一笑,道:“我本就是被你家府君请来辟为长史,何须再试?”   ……   “列阵!”   “抬枪!”   “刺杀!”   “杀!”   伴随着传令兵的下令,一众新兵们都是怒吼着刺出长枪。   但见他们动作整齐,队列笔直,长枪如林。   而梁山伯则是在一边观望着,检验他们的训练成果。   这是今日开始增添的新项目——练枪!   军中训练新兵,首要便是长枪。   首先是长枪兵的训练方法简单快捷,而且具备成效后,杀伤力又十足。   别看有‘年刀月棍一辈子枪’的说话。   那只是说想要将长枪练出花样才需要耗时日久,真正的寻常小兵,战场厮杀只需要两个动作——   抬枪!   刺杀!   简简单单的笔直一刺,便可以一力破十会。   兵法之中,其中枪兵若要练习精深,尚且需要纯熟枪术六式,诸如什么封、挡、扫之类。   但在梁山伯看来,这仍旧有些繁琐了。   故而经过他的简化,只剩下这两个动作。   当然。   单纯只靠长枪,不可能一招鲜吃遍天,尚且还需要其他兵种的配合。   毕竟,若仅仅只是长枪阵列的话,哪怕你有千人一幢,但敌人单只需要调来一队弓兵,几轮攒射,就可以把行动迟缓,强调结阵配合的长枪方阵给全部射杀。   而若是在野外遇到骑兵,破阵的方法更是容易。   骑射且不论,哪怕就算是在五十步开外,下马射箭,若枪兵靠前就上马后退然后在五十步之外射箭,如此循环,足以将枪兵阵列生生消磨耗死。   枪兵阵列虽然强大,一旦练成坚不可摧,但终究为了维持阵型而损失了速度,骑兵和弓兵几乎是天敌。   所以,尚且还需要刀盾、轻骑、弓兵等兵种的配合。   而这些,梁山伯也都做了准备。   首先是骑兵,由于江东少马,几乎很少有成建制的骑兵。   好在当初在他走时,桓温送了百匹战马,使得他麾下有上百骑兵——后来在对战张兴时,无论是打探敌情还是对敌厮杀,这上百骑兵都发挥了及其重要的作用。   剿灭张兴时,获得了几十匹马。   他很明白骑兵的重要性,故而从一开始便有了组建骑兵的想法。   因此在来到洛阳后,梁山伯便不惜一切代价的收购战马,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段时间内总算是买来了数百匹战马。   这使得梁山伯凑到了半幢的骑兵。   而为了这些战马和骑兵装备,梁山伯耗费了上万两白银!   这还仅仅只是购买,后续战马的维护保养,所花费的钱财才是更加恐怖!   这也让梁山伯明白,为何明知骑兵重要,可无论是晋室朝廷乃至是桓温,都没有大规模的骑兵大军。   不是不想养。   而是养不起。   而今梁山伯区区七千之数的军士,便有了五百之数的骑兵,若是叫外人得知,当要颇为震惊。   此外,尚且还有刀盾兵。   刀盾兵乃是在前排的重步兵,一般用来防御敌军的长兵器密集阵型,或者是抵御敌军的弓弩手的射击。   若是进攻的,同样和枪兵一样,形成队列,可以近战肉搏厮杀,碾碎对手的步兵防线,形成突破。   正因如此。   这样的刀盾兵需要披甲,另外需备刀和盾,所以需要耗费的钱财颇多。   说句不客气的话。   装备一幢刀盾兵所耗费的钱财,足以供养五幢长枪兵。   但再是耗费大,在梁山伯看来都是值得了。   因此也是咬牙装备了五百人。   最后则是弓弩兵,因为受限于弓、弩的数量,故而只能装备两队弓和一队弩。   但目前而言,也已经足够了。   梁山伯看着营中的训练,而就在这时,一名亲兵快步小跑着过来,在梁山伯身侧耳语了一声。   听到消息,梁山伯先是诧异,随后面上露出欣喜之色,然后立刻说道:“快,将其请进来……不,我亲自去迎接!”   说着,梁山伯便朝着军营之外而去。   刚走到辕门,便迎面见着两人。   其中一人是谢玄,而另外一人……   梁山伯一下子愣在原地。   “山伯兄,怎么?不认识我了吗?”   谢道韫看着梁山伯怔怔立在原地,不由洒然一笑道。   这话也将梁山伯从出神中拉回来。   他望着谢道韫,见着这张熟悉的脸,忍不住说道:“不是不认识,只是心中欣喜。”   这话一出。   本来是存心想要调笑梁山伯的谢道韫,此刻竟是红了脸。   好在梁山伯还有着理智,知道旁边还有着军士,此刻不是叙旧的时候,因此便压下心中的那股喜悦和想要和谢道韫相处的念头,转而说道:“进来吧,我们入营中叙话。”   谢道韫和谢玄自身听从。   跟着梁山伯朝着营中而去,刚进来,便听着军中各处传来震耳欲聋的喊杀声。   望着周围那些队列整齐、长枪林立,威武雄壮的士卒,谢道韫和谢玄两人都被惊呆了,不由站在原地驻足观望。   足足许久,这才回过神来。   来到军帐之中,待亲兵奉上茶水,然后悄无声息的离开之后,谢玄便不由说道:“山伯今日练此强军,他日必可战无不胜!”   梁山伯听了这话,只是摇头笑道:“强军暂且还算不上,尚且还很稚嫩。”   谢玄却是摇头。   他是知兵事的。   历史上他刚刚出仕便是桓温的部将,因此自然有着军伍的眼光。   此刻便说道:“这些士兵各个都精壮悍勇,虽然是新兵少了血气,但这不是问题——只需要上一次战场,沾染了杀气,立刻便能发生蜕变,从而成为真正的精兵悍卒。”   说到这里,谢玄忍不住感慨道:“真是没想到,山伯竟然还有这般的才能!”   “开渠田,兴水利,劝农桑,纳贤才,练强兵……仅仅两个多月,便让洛阳气象为之一转,真是不同凡响!”   梁山伯听了,却是笑道:“幼度就莫要在笑话我了……实不相瞒,这段时间以来,我可是忙的晕头转向。”   “不过好在你来了,有你助我,我往后也就能轻松了许多!”   闻言。   谢玄放声一笑,道:“梁府君征辟,玄敢不从命?”   ……   ……   ps:拉车的驽马,一匹便要一万五千钱,合计十五两。这还是最次等的。稍好些便要三十两左右。战马和驽马乃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意义,战马等若战略物资,尤其是在战乱时更是恐怖,属于限制出口级别的货物,往往购买一匹,便需要百两上下!   史书记载,在王莽末和东汉初年,河西的最高马价可能达到一匹数十万钱,这便是数百两. 第145章 山伯啊山伯,你到底是怎样的人?(第3更求订阅)   谢玄和谢道韫前来,梁山伯喜不自禁,本打算和二人相聚闲谈,共叙旧情。   但就在他打算离开军营时,却看到李毅走了过来,说道:“将军,明日便是除夕,后日便是新年……是否应该给军士们休息一番,也好过个年?”   “明日便是除夕了?”   听到这话,梁山伯愣了一下,片刻后这才回过神来,说道:“这段时日操练新兵忘了时间,竟是想不到已经快要新年了……这却是我的疏忽了。”   说到这,梁山伯沉吟了片刻,随后道:“新年乃是大事,却是不得不有所表示,尤其是现在军中高强度训练了一月,也需要放松些,但却不能放松的过头了。”   “这样吧……”   “挑选一些表现优异者,带着肉粮油财等物回乡探视,其他人仍旧在军营之中,不得外出。”   听着这话,李毅点了点头。   梁山伯这要求看似不近人情,但实际上却是~正常举动。   而今正是练兵的关键时刻,刚刚将新兵的燥气给打压下去,若是将他们全部放回去,一旦太过放松,很容易就养成娇-气。   届时便会引起躁动反弹。   这于军队不利。   可过年又不能不有所表示,故而只派遣一些表现优异,并且性格沉稳的士兵代表回去,带着下发的奖励,回去-探望。   如此才是正道。   想到便做!   当下梁山伯便直接让李毅召集全军集合。   片刻之后,七千大军便都已经全部汇聚在军营的操场上,皆是以两百人为一个方阵,在队主的率领下队列整齐,昂首挺胸,肃杀之气弥漫。   梁山伯站在高大的点将台上,大声喝道:“这段时日以来,诸位操练辛苦,而今已然临近新年,按理来说应当放你等还家。”   “只是操练并未结束,暂且还不可放松,只是这样做,却未免有些太过无情!”   “故而经过本将慎重考量,决定从你等之中挑选出在训练中表现优异者回家探视,若不能回家者,可委托同族同乡之人代为还家。”   “所有人,过年期间每人发放三斤肉,二十斤粗粮,五斤精粮,两斤油,回去者要尽数送回,不得贪墨……本将丑化说在前头,谁敢贪墨,军法处置!”   “外出者,今晚结束操练后出营,正月五日归营,不得延误。”   “至于其他人依旧留在军营之中,不得外出,每日只操练一个上午,下午和休息,另外,从明日开始,到正月十五之前,军中餐食加倍,除夕和新年这两日,可饮酒,每人发放二两,不得多饮,违令者斩!”   “尔等可曾知晓了?!”   梁山伯郑重的说道。   当他话音落下之际,全场全是一静,片刻后陡然响起大片的欢呼声。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一抹激动和兴奋的笑容。   操练这么长时间!   终于能放松一些了!   而且还能得到回家的机会,哪怕是没有被挑选上无法回家,但想着也有同乡能够把梁山伯赐予的吃食带回去,也是喜事一件。   他们每天在军营里可以吃饱,但能料想,家里的情况必然很是困苦,估计肉都割不了——能把这些肉带回去,足以让家里吃些荤腥,过个好年了。   遑论他们这个月的饷银也都下发了,带回去后也能改善家里的情况。   他们吃住都在军营里,穿的衣服也都有专人帮忙缝补,完全花不了任何钱。   故而最普通的新兵都积攒了800钱,有些表现优异者,在新兵训练期间都能被提拔为伍长甚至是什长的,甚至都积攒下来二两银子。   何况还有一些其他的赏赐。   若能带回去,必然是风风光光,让周围乡邻羡慕不已。   至于害怕同乡回去的时候贪墨,这根本就不可能!   不要说军营里这一个月的训练,让他们对自己的同伴都极为信任,根本不认为他们会贪墨这些钱财。   就算真的贪墨了,督察队也不是吃干饭的,必然能追查出来。   届时。   贪墨者斩首,钱财也要追回。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又敢做这样的事情?   念及此处,所有人都是欢欣鼓舞。   看着这一幕,谢玄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似乎是隐隐参悟到了什么。   他学过兵法,也知道练兵。   眼下他如何能够看不出来?   这一营大军基本上都已经被梁山伯所练成,几乎所有的军士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带着尊崇之色。   这叫谢玄不禁想起《史记》中的淮阴侯列传中一段。   当时韩信刚打下齐地,使得实力壮大,而刘邦却被项羽所困,当时武涉和蒯通来游说韩信,希望他弃暗投楚。   甚至不惜以重利诱之。   而韩信却无动于衷,婉言谢绝,并且言道:“汉王授我上将军印,予我数万众,解衣衣我,推食食我,言听计用,故吾得以至于此。夫人深亲信我,我倍之不祥,虽死不易。幸为信谢项王!”   意思是说汉王授予我上将军的印信,给我几万人马,脱下他身上的衣服给我穿,把好食物让给我吃,言听计用,所以我才能够到今天这个样子。   人家对我亲近、信赖,我背叛他不吉祥,即使到死也不变心,希望您替我辞谢项王的盛情!   解衣推食之典故陡然浮现在脑海中。   而眼前这样的情景,与当初何其相似?   又想着他自入洛阳以来,所见到的种种景象。   修补城墙、广开渠田,兴修水利,劝农植桑,亲练强兵、修筑房屋、平整道路、以工代赈、招贤纳才……   一桩桩,一件件。   所有的事情在脑海中不断的闪现。   初始时谢玄尚且还并未想明白,可此刻联系到一起,却就让他忽然想到了某种可怕的可能,眼神也是为之一变。   只是……   当他看向梁山伯时,就见着眼前这名青年,不过弱冠年纪,却风采卓然,文武兼备。   上马能横槊杀敌,下马可赋诗安民。   这样的风姿。   这样的言表。   让谢玄忽然生出一股深深的惊惧。   但在惊惧之余,却更涌现出一股深深的敬意。   他愣在原地,脑海中思绪翻滚,如波涛一般难以平复。   “解衣衣人,推食食人,大庇天下寒士,仁乎?义也!”   “慈济济世,法治治世,广泽九州黎民,智者?信哉!”   “正目目世,侧耳耳世,普度凡间众生,性焉?善哉!” · ··求鲜花· ···   “施济济民,行善善民,普惠社稷百姓,德者?道哉!”   “仁、义、智、信、性、善、德、道……天下间岂有完人哉?”   “山伯啊山伯,你到底是泽被天下的在世圣贤,还是……”   谢玄不敢再想下去。   他生怕自己想到了一个很是可怕的结果。   但是……   不知道为何,越是不想让自己想,越是想要想。   而他越是认为这是可怕的事情,但心中却越是生出一股兴奋——   他想起江东之地,人人安居,不思北上,只想纵酒高歌,隐居山林,沉醉其中,不知自我,不理外物。   又想起在这么一个地方,出现一位真正的豪杰,他在江东名声大噪,然后登上高位,随后率军北伐,一路收复失地,光复中原。   解苍生于悬梁之上,救黎民于危难之间。   挽狂澜之即倒,扶大厦之将倾。   光复汉室正统,入主中原大地,占据天下九州,再现汉人威仪。   他在梦里无数次梦见这样的情景。 ..... .. ...   梦见有着这样一个人的存在。   而今……   这个人,很有可能便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叫他如何能不既兴奋又惊惧?   谢玄身体僵硬在原地。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是冰凉的,可一颗心却是火热的。   且不提谢玄,而此刻的谢道韫则是没有想到那么多,仅仅只是微笑着看着梁山伯,目中露出璀璨之色。   月余的军营操练,使得梁山伯的皮肤比之以往也稍稍黑了一些,但并非是黝黑,而是比之以往的白皙,转变成健康的麦色。   原本尚且还存有一些稚气,此刻也都已经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则是俊朗英姿。   恍若姣姣明月,郎朗清风,使人望之而肃然敬畏。   谢道韫已然许久没有看到梁山伯了,细细想来,接近半年光景。   而今见了梁山伯,心中又是欢喜又是心疼。   欢喜的能够再见到梁山伯,且喜他如今真正的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与江东之地的所谓清流名士,截然不同。   他是真正的能够学以致用的士子。   就如同他的心学一般,知行合一。   心疼的是光看梁山伯的肤色和英姿,便知他这段时间定然吃了不少苦。   就在两人各怀心事之时。   此刻梁山伯也已经安排好了军营的事情。   便打算和两人一道回抵郡守府中。   却看着两人都是愣神,不由笑道:“都愣着干嘛,走吧,我们且回去,秉烛夜游,不醉不归!”   这话,将两人都从出神中拉回来。   两人都是跟随着出营。   只是。   在刚刚出了军营大门时,谢玄忽然站住脚步,轻声问道:“山伯兄,我曾记得你此前说过自己心怀大志!”   “能否告知小弟,此志……”   “到底为何?”   闻言。   梁山伯回头,就看着谢玄复杂的眼神和脸色。   静默许久。   这才回道:“我之志大哉!”   “有多大?”   谢玄追问。   “胸中怀有天下,眼中蕴含山河!”   ……   ……厂. 第146章 须得用命来拼,除夕的洛阳(第1更求订阅)   大年三十,傍晚。   下了雪。   初始时尚且还很小,但随着时间,就逐渐大了起来。   等到了天彻底黑下来,雪花已经纷纷扬扬如鹅毛一般飘落下来,很快便在地上积攒起一大层的雪白。   放眼望去,月色笼罩下来,故而哪怕是在夜里,也可依稀看清,整个天地都变成一片白色。   街道上,一行五六个穿着棉服的汉子正结伴走在路上。   看他们身材魁梧,行走之间带着威风,再加上一脸凶悍,使得周围过往匆匆回家的百姓都不敢与其对视,经过时都是慌忙避开或者连忙走过。   不过……   哪怕是不敢与他们对视,可也会下意识的望着他们手中所提着的东西——   肉!   大串大串的肉,看起来颇为新鲜,似乎都是现割的。   除了肉之外,他们空余的另外一只手还都背着袋子,鼓鼓囊囊,按照他们推测应该是粮食之物。   有肉有粮,这就让过路的百姓们都露出羡慕之色。   似乎是感受到其他人的注视的目光,这几个汉子更是昂首挺胸,甚至还故意将腰间的钱袋子给露出来,颇为张扬。   不过少年心性总是很快就落下去。   他们也知道财不外漏的道理,因此很快就将钱袋子给收敛起来。   “徐哥,我们这样回去,真是风光啊!”   一个年轻精壮汉子笑嘻嘻的对着走在中间的人说道。   这几个人,正是从军营中批准获得归家的士兵,乃是一伍,因为家住的近,因此结伴回去。   此刻他们身上都“五二三”穿着军队里给下发的棉服,再加上在军营里一个月的大鱼大肉和辛苦操练,各个都是体格壮硕,配上新衣,看起来颇为英武不凡。   所谓富贵不还乡,如衣锦夜行。   得知自己能回去,他们几人都很是开心,一路上走着,虽然因为同伴在身边还有些矜持,但实际上每个人都可谓是归家心切——   穿着新衣,手里有粮有肉,口袋里还有着钱,一个个都对归家十分期待。   而此刻。   走在中间姓徐的青壮则是瞪了他一眼,道:“笑嘻嘻的成何体统,叫我伍长!”   “这不是不在军营了吗,徐哥,至于那么严肃嘛!”   看着徐哥有些严肃,这年轻汉子说道。   “你懂什么。”   徐伍长环视了周围一圈人,沉声说道:“咱们将军首重尊卑纪律,在军营中必须要维持军纪……虽说如今是出来了,眼下这也只是一个称呼,但由此就可见态度!”   “不要求你们时刻约束自己,但要时时刻刻记得谨言慎行,端正自己的态度……之所以如此,就是怕你们日后到了军营说错话、做错事,届时被打一鞭子还是轻的,若是严重,甚至还有可能因此丢掉性命!”   看徐哥说的这么严肃,几人也都不敢在轻佻,反而慎重的点了点头。   见到这一幕。   徐哥这才放松下来,随后又说道:“不要以为我这样做只是因为我成了伍长,因此对你们不念旧情……倘若真不念旧情,我就不会对你们说这些。”   “我实话跟你们说,咱们将军为何要这么着急练兵?便是因为心有雄才大略!”   “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等来年开春必然会动兵——战争对于他人而言,是灾难!对于我们而言,更是如此!”   “但往往灾难也伴随着际遇。”   “所以我平时督促你们训练时特别严格,就是想让你们能够好好学,这时多流血汗水,战时都有可能保住自己的性命……活着,才能升官发财,才能封妻荫子!”   “这个道理,你们明白吗?”   众人闻言,都是点头。   徐哥微微颔首,随后又道:“当然,那就说的远了,就说近处——”   他提溜着手中的肉串,微笑道:“若非是我平时督促你们加大训练,我们这一伍又怎能在队中脱颖而出,获得出营归家的权利呢?”   “想想咱们出来的时候,许多同僚战友是不是都投注来羡慕的目光?”   这话一出,周围的众人都是忍不住点了点头。   一个个纷纷表示道:“徐哥你在我们之中是年纪最大的,还读过书,见识自然不一样……俺们也知道你是为俺们好!”   “是啊徐哥,你不用解释的,咱们兄弟几个都认识这么多年了,从小就是你带着俺们,俺们不信你信谁?”   “徐哥,俺都听你的。”   “俺也一样。”   四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   徐哥点了点头,但却又纠正道:“不是听我的,而是听将军的。”   “咱们唯有跟着将军,才能改变命运,出人头地!”   四人深以为然。   平头百姓,一无背景,二无家财。   一般情况下,想要出人头地,唯有靠着拼命!   可有的时候,哪怕是拼命,都不能得到任何回报,更大的可能是死的不闻不值。   而今。   洛阳好不容易出现了一位唯才是举的将军,这也让他们看到可以靠拼命便能有所获得的机会,他们又怎愿意放过?   身在洛阳。   可以说他们从小到大,几乎是伴随着战争和混乱。   穷怕了!   他们不想在这样颠沛流离,也不想和父辈一样面朝黄土背朝天。   他们没有其他能力,惟愿以一条性命,换取一个璀璨前途。   所以。   在训练中,徐哥对他们很是严厉,让他们叫苦不迭,但却无人放弃,都在咬牙撑着,哪怕手掌被磨破,哪怕脚底板被磨出血。   哪怕水泡还未长好,第二天便又磨破然后又起,层层叠叠堆积了好几层。   哪怕被老兵们抽鞭子,打板子。   无数个哪怕,无数个困苦。   他们都坚持着撑了下来。   为的,便是让自己将来在拼命的时候,能够换取到更好的未来。   若能活下来,便有赏银。   若是能杀贼,便可获得升官之机。   哪怕是死了,也有数倍的抚恤金。   但……   纵然是死。   也要让自己的官职大些再死。   毕竟这样,能得到的抚恤金也会更多些,能让家里多些家资财产。   五个人想到这里,心头都是沉默。   于是便一言不发的走着。   不知不觉间,天上的雪越来越大,而他们距离家也是越来越近。   眼看着快要自家的坊中,徐伍长忽然站住脚步。   其他几人都是疑惑。   就听着徐伍长指着路边一家尚且还在开着的店,说道:“咱们在军营里不愁吃穿,但想来家里比较困苦,身上的钱买点布和年货,给家里扯身衣服首饰。”   这话一出,其他几人都是醒悟过来,忙是点头。   于是一行几人便纷纷涌入店中。   大年三十的傍晚还在开店,可见这店应该是店铺掌柜自己的。   事实上,当他们五人进去的时候,便闻着屋内有着饭菜香,似乎正在张罗着年夜饭。   这时听到有动静,一个中年人从后院走出来,见到他们进来,先是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说道:“几位这是要买点什么?”   若是往常,骤然看到五个大汉涌入进来,他还担心是匪徒盗贼。   可现在,却是不怕了。   不提大军就在城中,每日操练,喊杀声震天——初始时城内百姓尚且还有些惧怕,后来逐渐习惯后,也就慢慢安心。   到了后来,每日若是听不到这些喊杀声还颇为有些担心。   毕竟。   百姓们都明白。   有着这些军士在驻守,他们洛阳城内,就是安全的!   有大军保护洛阳安全。   城内还有着府衙的巡检和官差,每日游荡,维持着秩序。   许多臭名昭著的游侠、地痞,只要但凡犯案的,要么被发配为苦力,要么便直接斩首。   两个月下来,城内为之一清。   八成的地痞游侠都被肃清,剩下的那些也都胆怯之下,不敢在出来了。   以至于现在的洛阳,足以称得上是海晏河清。   虽没有夜不闭户,但也差不多了。   再加上编户齐民——五户一伍,十户一什这样的制度,若是一家出现危险,一什之内的百姓都要前来帮助。   否则的话,一什之内若是丢了东西,没有出来帮忙的都要帮忙补齐丢失财物,若是出了命案,其他家更要承担连带责任。   在这样的情况下,倘若真有盗贼,只要他喊一嗓子,须臾之间,周边一什便会有乡邻出来查看;盏茶之间,便有街坊巷长和坊长过来询问;片刻之内,便有差役结伴前来问询. ..   他又有何惧之?   “我想给家里老娘扯些布还有一些年货,你帮我们挑选些。”   徐伍长看着这掌柜,开口说道。   “给家中老母吗?”   这掌柜看了一眼这几人的穿着,对于他们的财力当下便心知肚明,因此便走到一旁,展开一卷麻布道:“您看这种麻布可不?”   麻布分粗麻布和细麻布。   粗麻布一般是寻常的百姓穿着,而细麻布就是一般商人的和小吏所穿。   还有一种就是丝麻,虽然仍旧被喊为麻布,但实际上材料精细,有着丝质,比之寻常的麻布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往往只有令吏和入品的小官,才能穿的了这种。   而诸如丝绸绢布,那是唯有达官贵人,世家子弟才能拥有。   徐伍长看了看,又摸了摸,发觉结实,不由点了点头,道:“敢问掌柜,这样一匹,需要多少钱?”   “九百钱。”   掌柜说道。   徐伍长估量了一下兜里的钱财——他是伍长,月俸千枚五铢钱,也就是一两。   此外,有一次训练后他在队里比武,得了前三,也被队主赏赐了两百文。   这些钱他在军营中一分没花。   估量了前后,徐伍长一咬牙道:“掌柜的,能否便宜些?一匹九百文,买下来之后兜里钱财就所剩无几,我还想给家里买些年货,若是能便宜些,我便全在你这里买。”   “是啊掌柜的,你给我们便宜些,我们都在你这里买。”   其他人也都是开口。   掌柜的闻言,想着现在已经是除夕,即将年夜饭,尽快做完这一单好关门吃饭。   再加上他看着这几人都是提溜着肉食粮食,各个也都是身材魁梧,想着今日有不少这样的青壮带着粮肉归家,于是便问道:“你等可是城内训练的新兵?”   “正是。”   徐伍长点头道。   “原来是城内军卒!”   听到徐伍长承认,掌柜肃然起敬,随后便道:“也罢,念在今日除夕,你等又是守城军士的份上,我便不为难你们!”   “一匹八百文三十文!其中七百八十文是本金,另外五十文是运来的费用,总不能让我赔钱吧!”   闻言。   徐伍长顿时大喜,行礼道道:“多谢掌柜!”   掌柜摆了摆手,道:“实话说,我可是一分钱没赚你们的!”   “我等明白,多谢掌柜的。”   几人再是感谢。   随后也就纷纷开始挑选自己所心仪的年货。   徐伍长自己单独1.3买了一匹,又买了一些其他的年货,总共花了一千一百七十钱,还剩下三十钱。   而其他人只有八百月俸,于是都只是买半匹。   合计五人共同买了三匹粗麻布,又搭了一些其他的年货,结清了钱款之后,这才对着掌柜千恩万谢的离开。   他们很清楚。   买下这些货物,掌柜的确实给了他们实惠价。   若是在平时,想要买到这么多,至少还要多付出三四百钱。   走在街上,路上行人不多。   街坊两边的百姓家里,都已经传来了饭菜的香味。   爆竹声,也开始此起彼伏的响起。   此刻天愈黑,雪愈大,风愈急。   寒风呼啸。   他们归家的心,也是愈热切。   到了一处坊内,五人家住不同的方向,因此就要分开。   只是在分别之际,却也约定过两日相互串门再行一聚。   目送着其他人都走入巷中,等到再也看不到他们的身影,徐伍长这才收回目光,然后朝着自己家里的方向而去。   很快便已经抵达。   站在门口,隐约可见屋内的烛火在照耀着。   窗户上,透着老母正在灶台前忙活的身影,老爹在厅内祭祀先祖。   而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则是正帮着忙。   屋内隐约传来一些交谈声音。   徐伍长不禁会心一笑,随后前去敲门,很快便响起声音:“谁呀?”   却是妹妹。   听着。   徐伍长笑了,然后大声喊道:“是我,我回来了!”   ……   ……. 第147章 洛水之神,锦屏山下(第2更求订阅)   伴随着除夕和新年的到来,整个洛阳都进入一片欢腾之地。   新年伊始。   郡丞许超之进言梁山伯,言及府君新至,短短两个多月时间,奖耕田、开沟渠、建房屋、修城墙、连强兵,使得洛阳上下气象为之一改,百姓们纷纷为府君德行所影响,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堪称是海晏河清,故而请府君主持祭祀洛水河神,以安民心,陈述功德。   梁山伯准许。   于是一群官员便在正月初三的日子里,前往洛水河畔,祭祀河神。   洛阳本就铸城在洛水之畔,周边百姓都是信奉洛水女神,甚至自春秋时,便有百姓甚至是官员每年前去祭祀,故而还建了庙宇。   北魏时期,曹子建曾还写了洛神赋。   可见兴盛。   只是到了这时节,因为连年的战乱,导致百姓们没有机会再去祭祀,连带着洛水神庙都因此而显得倾颓。   而若是今年可以重开祭祀,定然会让百姓们安心不少。   这种花费钱财既少,却又能大批收揽民心的事情,梁山伯自然不会错过。   因为时间上来不及,故而并未重建神庙,仅仅只是将原本的洛水神庙打扫了一遍。   祭祀的当天,许多信奉洛水河神的百姓在闻之消息后,都是自发的前往。   而梁山伯则是带领着大小官吏和众多围观百姓,在这里祭祀了洛水女神,摆上了丰盛的祭品。   在祭祀之后,还举行了为期三天的庙会。   百姓们聚集在洛水神庙前,上香、祈祷、游玩。 12  因为此地距离城池较远,为了防止贼兵前来袭扰,梁山伯还特意让一队骑兵前来游荡护持,防止出现意外。   有了官兵的护卫,百姓们更是放心。   一时间,洛水河神的神庙之中香气弥漫,百姓聚集在周围欢呼跳跃。   对许多人来说,这是一个十分难得的新年。   重新祭祀洛水河神的举动,使得他们对未来更加充满了希望。   正月初五。   庙会还没有结束,外出的士兵们便纷纷归家,然后在军营中继续训练。   不过因为这一个新年,为了大肆操办一番,稳定民心,再加上给军事的奖赏,导致粮草有些捉襟见肘,故而梁山伯催促谢氏的管事,尽快将粮草送来。   值得一提的是。   自从梁山伯来到洛阳之后,所需的各种物资,基本上都是谢氏的管事正在操办。   无论是收购的战马,还是粮草,农具,种子以及各种相应的屋子,甚至的奴隶、工匠等,都是由谢氏送来。   仅这两月以来,谢氏在满足自家商铺的供应之余,整个豫州至少三分之一的商队,都专门被梁山伯调动。   每日运送到洛阳的货物,平均下来都是以百车计。   事实上,到现在为止,为了囤积各种货物和资源,以应对战时,梁山伯靠着谢氏已然运输了超过五十万两白银的资源!   只是随着梁山伯的需求越来越大,单只是谢氏目前所抽调出来的商队,也逐渐有些难以为继——再继续抽调的话,就影响到他们谢氏自家的生意了。   梁山伯也知道此事不能强求。   毕竟,为了给他运货,谢氏的商队连在过年的时候,都还在连夜运送来物资——这样的态度,实在没什么好苛责的了。   而且说到底,那终究是谢氏的商队,并非是他梁家自己的。   故而他只是催促,并未下死命令。   但谢氏也有着自己的考量。   梁山伯在洛阳的举动都被谢氏的管家看在眼里,几乎每个十天,他们都会将洛阳的进展派人送到建康,谢安的手中。   在得知梁山伯有这样的成就后,谢氏认为梁山伯大有可为,因此所下的投注也是越来越大。   其实梁山伯不知道的是。   谢安都已经在暗中下过命令,要求谢氏在豫州的商队,至少要抽出一半的人手专供,并且属于最高优先级别。   且洛阳一旦遇到战时,必要时谢氏甚至可以放下自家的产业,专门供应、扶持梁山伯。   正因如此。   在新年之后,为梁山伯采购物资的谢氏商队和人手,大大增加。   几乎每日,都有为数不少的谢氏商队出现在豫州乃至是青、徐、兖、并等州活跃,采购各种军需。   正月九日。   在洛宁、宜阳一线,前往洛阳的官道上,一行庞大的车队正在缓缓行进着。   这行车队并未打着标志和旗号,因为外人无法探知这到底是哪家的商队。   事实上。   这正是谢氏的商队。   因为车队中所运送的乃是铜铁和粮草这样的军需之物,属于战略物资,秦、燕两国都不允许出口,故而他们只能低调前行。   以防被检查。   这一行车队足有上百辆车,运送着超过三百石的粮草和数万斤的铜铁,打算送到洛阳去。   因为价值巨大,谢氏十分重视,专门派遣了三位经验丰富的老管事随行。   此外。   除拉车的力夫之外,还有着数十位游侠押送。   这都是谢氏商队在豫州所收买的游侠,各个都是身手矫健之辈。   也正是因为他们的存在,谢氏的商队才能在豫州这么一片混乱之地,畅通无阻。   前行之时。   游侠们警惕的看着四周,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们都会警醒起来。   但他们所不知道的是。   黑暗中,早已有几双眼睛盯上了他们。   ……   锦屏山,山腰处一处偌大的山寨中。   里面有着不少人正在汇聚。   但见这些人身上穿的衣服乱七八糟。   而他们也都拿着武器,只是有些杂乱,有的背着猎弓,有的手持着刀、剑,甚至连棍、棒、锄、铲等物都有。   很显然,这是一处土匪山寨。   而在山寨的深处,一个大草堂之内,十几个汉子正或坐或立,大声交谈着。   为首一人,脸上留着刀疤,满脸横肉,坐在一张虎皮垫子上,瓮声喊道:“你先前所说的可是真的?”   “大当家,小的可以确定!”   堂下,一个喽啰汇报道:“您也知道,小的从小就耳聪目明,因此哪怕是在夜晚,也看的清清楚楚……那一行商队足足有上百辆车,各个车辕印都很重!”   “其中有一辆车,因为车轴坏了,我亲眼见着他们将车上的东西搬下来,其中一个破了,漏出来好多的粮食……大当家的,我敢肯定,这绝对是上百辆车的粮食!”   这话一出,整个屋内,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上百辆车的粮食!   那至少是近千石的粮食啊!   倘若能够将其给抢了……   足以让他们寨子里,半年都不愁吃喝!   即便是大当家听了,此刻也是有些意动,但随后却又露出犹豫之色:“上百辆车的商队,全都运送粮食,一次性能有近千石,其背后的主人必然势力极其庞大!”   “倘若我们将其抢了,或许便是一个祸事。!”   大当家不由有些犹豫的说道。   而听着这话,其中一个山贼却不以为然道:“怕什么!”   “咱罗风寨有数千人,其中能打的弟兄都有千人,在锦屏山乃至是周边区域威风赫赫,便是官兵来了都怡然不惧!”   “有着这样的实力,谁又敢来捋咱们的虎须?”   “区区一个县城也才数百兵,根本就不是咱们的对手!而若是对方调集大军,大不了咱们躲进山中,难不成官兵还敢进山攻打不成?”   “即便是封锁也不惧,抢了这上千石粮食,足以躲在山中大半年,我就不信那些官兵还能就驻守在山下半年不成?人吃马嚼的——咱们耗得起,官兵们可耗不起!”   这话一出。   其他人都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523   而大当家也似乎被说动,露出意动之色。   只是尚且还有些犹豫。   但过了片刻,却见大当家一咬牙,狠声说道:“干了!”   “正如老三兄弟所言,咱们罗风寨地处山中,有着上千兄弟,抢了又能怎样?”   “真要惹到了了不得的大人物,大不了躲进山里,便是秦、燕两国,都拿咱们没办法!”   既然下定决心,那自然就开始商议计策。   只是山贼土匪们也没有什么太出挑的文化,因此商议计策,无非也就是选定谁去放风,谁去抢夺。   至于具体该怎么打……   那自然是一窝蜂冲上去,先把人全部杀光,然后把东西都抢了。   这也是山贼土匪的惯例。   定下这想法之后,大当家便站起身来,目视着全场,沉声说道:“兄弟们,这次下山,咱们的目的很明确!那就是抢粮抢钱!”   “干了这一票,咱们抢到了好东西,回来在大碗喝酒大口吃肉!”   说完这番激励的话,一众土匪们都是欢呼雀跃。   等他们都逐渐安静下来后,大当家这才双手虚压,让他们安静下来,随后说道:“现在是深夜,正是打劫的时候!”   “他们商队有车,走的定然不快,按照时间推算,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县北……狗五,你现在就带着人,直接蹲守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   “等他们到了,直接拦住去路,然后我们从后方杀出,将他们包抄……记住,咱们重在抢粮,粮食一到手搬着就跑,至于其他的,只要不遇到抵挡,就尽量莫要杀人!”   说到最后,大当家环顾全场,大声喝道:“都听明白了吗?”   “我等听令!”   “听大当家的!”   “记住了!”   屋内,山贼土匪们乱哄哄的回答着。   ……   ……. 第148章 大军一到,即刻化为齑粉!(第3更求订阅)   官道上,谢氏的商队此刻正在宜阳城北,刚过锦屏山。   眼看着天色已经深了,这时正是加快赶路的时候,队伍最前方的管事不断的催促着。   而周围的游侠们,则是警惕的看着四周。   然则就在此时,游侠们却忽然神情一动,大声喊道:“有动静……停止前进!”   令行禁止。   队伍当即便停了下来。   下一刻,就听着前方不远处,一片密林之中,忽然响起大片杂乱的脚步声,紧接着,在他们的身后也传来纷杂的脚步声。   “有劫匪!我们被包围了,准备迎敌!准备迎敌!”   听着这脚步声,所有人都是脸色大变。   商队管事和随从的力士们,立刻都聚集在一起,而那些游侠,则是纷纷抽刀出鞘,警惕的望着前方和身后。   没多久。   就见着一大批人涌现了出来,各个都持着火把和兵器,前后皆有,将他们很快包围了起来。   此刻是深夜,看不清具体人数,但在火把的照耀下,依稀可以见到至少有着数百近千人聚集。   这顿时让他们露出惊惧之色——   若仅仅只是上百人,哪怕只是两三百人,凭借着游侠的勇武,尚且还有一战之力。   但这至少数百上千人,哪怕都是乌合之众般的土匪,甚至装备都不齐全,可毕竟人多势众,蚂蚁多了也能咬死象,这些游侠们也没有以一当十之勇,完全毫无抵挡之力。   所有人脸上都露出紧张之色。   不过率队的三位管事尚且还镇定着。   他们都是老管事了,外出带着商队的时候,遇到土匪山贼不知多少回,早已经有经验,因此立刻站出来,拱手道:“诸位好汉,尔等今日想来是遇到一些麻烦,我可做主赠予诸位百石粮,另有十万钱相送。”   “正所谓山水有相逢,今日结此善缘,他日也能好相见,还请诸位高抬贵手一番!”   听到这话。   为首的一个满脸横肉土匪呸了一口唾沫,道:“打发叫花子呢?谁稀罕你那些,兄弟们这次下山,就是要大干一场!你这些货,我全要了!”   “我这些货物都是贵人们要的,全丢了,老朽可吃罪不起……都是道上的兄弟,何必要赶尽杀绝?”   听到土匪的话,老管事又道:“这样吧,我给你们两百石粮,另有五十万钱,权当买路钱,事后我等也绝不会追究!”   “谁跟你是兄弟,少废话!”   那土匪冷哼道:“老子说了,全都要!不想死的,全都给我滚蛋,否则的话,别怪兄弟们一刀一个,管杀不管埋!”   听到这话。   老管事便心中一沉。   他明白,今日的事情,恐怕是不能善了了。   又看了一眼围着他们的土匪,至少不下千人之数,哪怕是拼命,都没有任何机会。   想到这里。   老管事也只能叹息一声,随后道:“既然如此,那我等这就离开……还请各位莫要伤人.々!”   说着。   他便示意让众人离开。   只是。   就在他们打算撤走人的时候,却又看那些土匪喊道:“慢着……人可以走,兵器得全部留下!”   听到这话,老管事脸色一沉,断然道:“货我们放在这里,但兵器不可能丢!”   “倘若真要让我们上缴兵器,我等宁愿死战!”   老管事很明白。   兵器拿在手里他们还有全身而退的可能。   倘若兵器也丢了,那就等同于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由他们拿捏了。   因此,他的态度十分坚决。   而听了这话,那土匪当即有些犹豫——他之所以让这些人放下兵器,确实是存着贪婪的心思,想要将这些兵器带走,同时将这些人都掠回寨中灭口。   本来他以为对方这么轻易的便放弃所有货物,定然是惧怕他们的威势,可谁知对方的态度如此之强硬,这就让他有些不知该怎么办。   难不成还真要厮杀一场?   别人不清楚,但他作为寨子中的五当家,自然是明白,寨子中这些人身手威实算不得什么,顶多也就能壮壮声势罢了。   更关键的是,只要一厮杀,就必然会出现死伤。   倒不是对手下的土匪心存善念。   主要是厮杀一起,万一自己被伤到甚至是丢了性命,那可就太不值当了。   就在他心里犹豫时,此刻后方却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也罢,既然如此,那你等就带着兵器离开吧。”   这是大当家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狗五立刻便松了一口气。   而此刻,就见着大当家站出来,朗声说道:“不过……我警告你们,莫要耍什么花招,否则的话,你们一个都走不掉!”   “这是自然。”   管事点了点头,便让手下在一众土匪的注目下纷纷撤走。   等到众人都离开包围圈时,老管事隔着遥远的距离,对着那些土匪喊道:“正所谓山水有相逢,今日诸位好汉劫我货物,可敢留下门路?”   “有何不敢?”   罗风寨大当家沉声道:“兄弟们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出身在附近锦屏山上的罗风寨!若想报复,尽管遣人来!”   说罢,他便一挥手,让手下的弟兄们开始搬运货物和粮草。   那些土匪早就眼睛看直了,此刻得到命令后,立刻一拥而上,有的直接推着车、有的直接扛着粮袋,还有的直接把车上的五铢钱给抓着就让口袋里赛。   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片刻之后,这些土匪就将所有的货物和钱财全部劫走,连车都没有留下,消失在视线之中。   遥远处,上百名谢氏商队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松了一口气。   虽然货物没了,好歹人还在。   三个老管事商议了一番,随后便决定立刻赶回去,将此事汇报上去——   毕竟。   这么重要的货物被抢,已经超出了他们所能处理的范畴,只能请上面的人来处理了。   一念至此,众人便快速的朝着洛阳而去。   索性宜阳距离洛阳也只剩下不到百里远,因此他们也就直接连夜赶过去,直到清晨,太阳升起时,他们终于赶到了洛阳。   并且抵达了位于郡守府附近的谢氏商队一处铺面——   因为谢氏目前在豫州的商队主要是为了梁山伯服务,故而谢氏特意将负责豫州的大管事放在了洛阳。   并且为了在梁山伯需要召见时能尽快赶到,故而就在郡守府附近建了一栋宅院。   此刻他们见到了大管事,立刻便将货物被抢的事情给前前后后说了出来。   而在闻之此事后,大管事更是大惊失色。   他立刻便说道:“此事重大,非是我等能够处理……你们随我一起,面见梁先生!”   说完。   便带着这三位老管事,匆匆朝着军营而去。   ……   军中,梁山伯正在和将士们一同操练。   忽然有军士前来汇报,说是有人找他。   梁山伯让其将其引入军帐之中,稍后便至。   片刻后,结束一轮操练,梁山伯便朝着军帐而去,进去后,便看到了是近来一直和他联系的谢府大管事,当下便有些诧异。   而此刻,这位谢府大管事则是立刻行礼:“.¨拜见府君!”   梁山伯微微颔首,让对方免礼坐下,随后问道:“你来军中找我,是出了什么事?”   “府君,此来是想向您禀报,就在昨夜,我谢氏运送洛阳的一批铜铁和粮食被抢掠了……”   当下,这管事立刻将事情的原委给说了出来,而他带来的这三名管家也是补充着细节。   听到这个消息后,梁山伯当下便是皱起眉头:“确定是宜阳锦屏山的匪徒?”   “对方是这么自称的。”   此前那位率领商队的老管事回答道。   说完,又补充道:“那伙匪徒在锦屏山聚集,我等在豫州行商,此前也有所耳闻,原本只是一群普通的百姓和山民,后来因为经历战乱,被破了家,因此就落草为寇,此后逐渐吸纳流民,到了现在山寨中已经有了数千人!”   “数千人?!”   梁山伯有些一惊。   宜阳距离洛阳不到百里之远,若是急行军,一日便道。   而在他洛阳周边区域内,竟然还有着这样一伙规模庞大的匪徒,这就十分值得重视了。   “府君勿忧,罗风寨虽然号称数千人,但大多是老弱妇孺,真正的青壮和战力,也不过千人之数。”   这老管事连忙解释道。   而听到这解释后,梁山伯才放心下来。   只是……   “(李了好)尽管如此,终究还是不容忽视的一股势力。”   “我之前竟是不知道,洛阳周边,竟然还有这样的一伙匪徒……这距离我们太近了,哪怕是未曾出现这事,也决不能让其存在!”   梁山伯心里想着,又问道:“你先前说,这伙人只是抢了钱财,并未伤人?”   “是。”   老管事点头应道。   “既然如此的话……”   梁山伯对着门外喊道:“来人!”   闻言。   两个亲兵走了进来,见着梁山伯,立刻行礼。   “去将许郡丞寻来!”   梁山伯说道。   亲兵点头应诺,转身离开。   一个时辰之后,许超之来到了军中。   双方相互见礼后,就听着梁山伯将此事给讲述了一遍。   听完这事后,许超之心中已经了然,问道:“府君的意思是?”   “派人过去,让他们把掠夺的钱财交出来,另外……罗风寨规模太大了,必须要解散,我可恕他们无罪,并且回到洛阳,只需做三月劳役便可分配田亩级!”   许超之点了点头,将这事记下,但随即却又问道:“若是这伙匪徒不愿呢?”   “不愿?”   梁山伯冷笑一声:“那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若不顺从,大军开到,即刻化为齑粉!”. 第149章 谢韶到来,本官要动兵杀人!(第1更求订阅)   锦屏山中,罗风寨里,此刻一片喜气。   所有人都在欢欣鼓舞。   这次下山抢掠,足足拉回来上百辆大车。   而经过他们清算之后,发现里面居然有三百多石粮食,比他们此前所预想的千石粮食少了很多。   但却另外多得了数万斤的铜铁。   这他们更是狂喜——铜铁的价值比之粮食可要大多了。   铜可以用来换等比的五铢钱,而铁更是能够打造武器,而眼下这么多铁,完全可以给寨子里的兄弟们都人手一把武器。   除此之外。   尚且还有上千两白银和七十多万钱,这简直就是大收获!   更关键的是,这次下山劫掠还没有任何人伤亡,其顺利之程度,简直就像是下山闲逛一趟白捡到这么多东西。   收获了这么多东西,整个寨子内上上下下都是喜形于色。   所有人都在分着银子。   但唯有寥寥几人却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   这支商队没有任何旗号,而且居然运输的都是铜铁和粮食,很明显是走私,能办成这点的,各个都是大人物。   很明显,其背后的主人绝对来历很大。   如今他们抢了这批货物,会不会留下后患?   有人提出了这样的担忧。   但更多的人则是不以为然。   “我罗风寨地处锦屏山中,且先不说寨中有上前兄弟可以一战,即便是有大军开赴过来又能怎样?届时我们往山中一躲,他们又能耐我们如何?”   “此前也不是没有官兵前来围剿,数年前南方大军北伐,收复了洛阳,后来驻扎了一队大军,得知我们在这里后,派遣八百官兵前来围剿,可最终呢?”   “还不是灰溜溜的走了?!”   “且放宽心,我罗风寨占据锦屏山之地利,又有这么多人手,谁敢来找我们的事?”   许多人都并不在意,怀揣着这样的心思。   而那些心生不妥的人,见无法劝说,也就不再多劝——劝了又能怎样?   他们东西都抢回来,事已至此,难道还会还回去不成?   整个罗风寨都在为这样的大收获而庆祝,大当家甚至还方言,寨中一连庆祝三天。   这话一出,跟是让整个寨子都沉浸在一股狂喜之中。   数千人直接开始胡吃海喝了起来。   然而,就在第三天,仍旧沉浸在狂欢中的罗风寨,却忽523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寨中最大的屋子内。   大当家坐在虎皮垫子上,看着面前这人,眼中带着摄人心魄的厉色,沉声道:“你敢威胁我?”   “这不是威胁!”   厅中,一名中年男子,面对着大当家和周围诸多土匪的虎视眈眈,仍旧怡然不惧,沉声道:“而是最后通牒!”   “你等本是山民百姓,因活不下去故而啸聚山林,府君心存仁德之念,故而让你们只需交出钱财货物,解散山寨,回到洛阳担任三个月苦役,便可发放田产……这等若放你们一条活路,诸位好好思量,勿要做出不智之事!”   “放我们一条生路?”   他的话音落下之后,大当家还没说话,狗五便暴喝出声,嘲讽道:“还真是好大的口气!”   “我等啸聚山林,麾下千余兄弟,过着神仙不换的快活日子,谁乐意下山去当顺民?”   “还要做三个月苦役……这简直可笑!”   “告诉你那什么狗屁府君,爷爷就在这山上,有本事他就上山来,我倒要看看,他能耐我如何!”   狗五的话一出,其他土匪头头们也都是纷纷应喝。   “就是!谁他娘的愿意下山!”   “山上这日子多快活,谁愿意下山土里刨食?”   “轰出去,给他轰出去!”   “推出去给砍了,让那个狗屁府君看看,我们罗风寨的威风!”   “他真要敢来,我等就与他死战到底,让他知道,我罗风寨可不是好惹的!”   听着众人的话,这人脸色不变,只是看着大当家,沉声道:“莫非大当家真想顽抗到底吗?我听说你此前乃是华阴县的游侠,当知道官府的力量!”   “以往你们黑风寨还能存在,只是因为大人物看不上你们,可如今你等犯了忌讳,抢了府君的东西,这便是取死之道……若非府君,换了另外一人,此刻都已经是勃然大怒,死到临头!”   “府君仁德,给你们一个活命重新做人的机会,若是不抓住,那可就死到临头还尤未可知!”   “好个牙尖嘴利!”听到这人还在说话,狗五站起身来,望着大当家,沉声道:“大当家,还与这人废话什么?诚如他所言,咱们抢了大人物的东西,已然是取死之道,难道还真能信他的话,解散山寨下山吗?”   “若当真如此,那才是中了对方的奸计!”   “咱们兄弟们之所以上山,原因是什么?还不是那些官府们强征暴敛,让我们没有活路!现在咱们抢了他们的钱财,这就是劫富济贫,也正好让那狗屁府君知道,罗风寨的威风!”   “大当家,千万莫要被这人的言语所欺骗啊!”   这番话,让心中本还在纠结的大当家即刻醒悟过来。   正如他所言。   这些官府的话,确实都不能信!   可就在这时,却又听到那中年人道:“大当家,难道你还真的敢反抗王法不成?!”   “莫要以为能聚集数千人便能不尊王法,真要杵逆,等大军开到,便是尔等化为灰灰之时……届时,莫怪我言之不预!”   “这个……”   听到这话,大当家又犹豫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而就在此刻,狗五却一拍桌子,站起来,冷声道:“大当家,难道你还真就被他说动了?”   “还是说……”   狗五冷冷的说着:“大当家您怕了?”   大当家被说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终于忍不住一拍桌子:“胡说!我什么时候怕过?!真要怕,当初老子何必要落草为寇!”   “既然如此,大当家何故犹豫不决?!”   狗五沉声道:“就依兄弟之见,将这人给退出去斩了!”   他态度十分强硬的说道。   大当家说是不怕,但等到狗五说要斩了来使时,大当家又是犹豫起来,他看着狗五,忍不住说道:“两军交战不斩来使……没必要,没必要。”   “既然大当家说不斩,那就不斩!”   狗五点了点头,但却又道:“只不过……那狗屁府君如此小看我等,妄图以唇舌将我们瓦解,那就须得给他一个教训!”   “不斩来使归不斩,那就去掉他一个隔壁,好叫那府君知道我们的威风!”   说着,他便直接一挥手。   当下便有两个土匪冲进来,在狗五的指使下,将这中年人给拖下去,打算砍掉对方一只手臂。   “罗五,你敢这样行事,便是死路一条!”   说客被推着往外走,但还是大声喊道:“等大军一到,便是你等罗风寨上下的死期……勿谓言之不预……”   声音越来越远,但仍旧清晰的传入屋内。   见状。   大当家本来还要在说些什么,可看着狗五当仁不让的神情,他张了张,终究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没多久。   两个土匪进来。   其中一人手持着刀,刀上还有血迹,汇报着说道:“回禀几位当家,那人已经被小的斩去一只手臂,丢下山去了!”   见到这一幕,狗五立刻笑着说道:“大当家,惹人厌的家伙终于走了,咱们继续喝!”   说完,便又和其他人一起喝了起来。   而大当家则是叹了一口气,颓然的坐在垫子上。   不知道(bcbd)为何。   做出这件事后,他总觉得大祸将要临头,让他心中很是难安。   而看似在喝酒,实则在一直偷偷观望着大当家的狗五,见到这一幕,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冷笑——   他之所以态度如此强硬的不想下山,仅仅只是因为不想放弃眼下所获得的这些。   在落草为寇之前,他只是一个山民,家中只有两亩田,一贫如洗,一年到头连肉都吃不起两回。   可成了土匪之后,时常能喝到酒吃到肉,没钱没粮了就下山劫掠一家富户,日子潇洒快活。   他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可现在却又让他回到以前种地的生活,他怎能甘心?   自然要为之阻止。   那府君所给的承诺或许是真的,也或许是假的,但又有什么意义呢?   他是不想在回到过去的日子了。   ……   郡守府之内,梁山伯正在和谢玄一道,迎接一位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这少年郎看起来风尘仆仆,面上带着疲惫之色,但却无法掩盖身上的那股从容风度。   赫然正是刚刚赶到洛阳的谢韶。   “韶,拜见梁府君!”   谢韶正衣冠,随后郑重的对着梁山伯行了一礼,后又对谢玄行了一礼,口中喊着则是兄长。   “不必如此拘礼。”   梁山伯将谢韶扶起来,仔细打量了一番,随后关切的问道:“穆度远来辛苦,这一路上可曾遇到危险?”   “多谢府君关心。”   谢韶笑着说道:“路上倒是遇到了乱民,不过都是远远避开,在加上有家将护卫,因此一路走来有惊无险。”   “这就好。”   梁山伯放心下来。   随后看着谢玄,又看着谢韶,笑道:“而今你们两兄弟一道前来助我,何愁我大事不定呢?”   “谢玄,而今之后你便卸任长史之职,由谢韶担任郡长史,而你就来我军中,任军司马何如?”   闻言。   两人都是躬身行礼,口中应承下来。   随后三人便开始闲聊了起来,主要还是问问谢韶,建康如今的情况如何了,以及他母亲在山阴的身体状况怎样。   谢韶自然是一一解答。   这期间,谢道韫也闻讯而来。   值得一提的是。   谢道韫来到洛阳后,眼见着弟弟任了长史,自己则是清闲起来,因此便也打算给梁山伯分担一些庶务。   梁山伯一开始还劝,但耐不住谢道韫不愿意清闲。   再加上她自己也却是颇有才华,于是梁山伯便将其辟为别驾。   别驾,亦称别驾从事,乃是刺史的佐官,乃是州府中总理众务之官,地位颇高。   主要是和谢玄一起,为梁山伯处理洛阳城内的俗物杂事。   这样一个骤然登上高位的人,定然会吸引他人的目光,但因为谢道韫是女扮男装,再加上来的时候谢道韫自称是谢氏的旁系子弟,故而外人也并不起疑。   只是在私下里闲聊时,说起这位名叫谢蕴阳的士子,当真是秀美,颇有些女儿的姿态。   一开始他们还怀疑梁山伯将其擢升为别驾,可能是有龙阳之好,但随着了解,就发现这位此前籍籍无名的谢蕴阳,颇有才学。   政事处理的也是十分妥当。   这才逐渐信服。   此后在谈时,话里话外只剩下对谢道韫的称赞,以及认为梁山伯有识人善用之能。   而今四人闲聊着,气氛很是和睦。   可就在中途,许超之却忽然过来,送来了一个消息。   而就是这个消息,却让他们之间的气氛,陡然变得凝重,甚至是压抑了起来。   “真是反了天了!”   “区区一些山贼土匪,啸聚山林快活了几日,真以为法度奈何他们不得?”   梁山伯面上露出阴沉之色,冷声道:“原本我让他们解散下山,已然算是仁德,不想却是这样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敢斩断我派遣使者的手臂,这是当自己为一国诸侯主将?”   “当真可笑!”   梁山伯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即便是当初遇到张兴时,梁山伯都未曾这般动怒,哪怕是知道吕护在附近,也未曾这般动怒。   但恰恰就是这伙土匪山贼,却让他大为火光。   “许郡丞!”   梁山伯喝道。   话音落下,许超之当下躬身,道:“还请府君吩咐。”   “两件事给你办!”   “其一,好好安置来使……他为了传信,失了一只手臂,需要厚赐,现在是令吏对吧?给他提拔成从九品,另外赏赐金银,给予安抚。”   这就是千金市马骨。   许超之听着,当下便点点头,应承下来:“下官稍后便去办。”   “其二,宣扬出去,就说宜阳锦屏山的罗风寨匪徒,不服教化,胆敢聚众作乱,劫掠我建设洛阳之物资,本官欲要将之铲除!”   这便是激起百姓的同仇敌忾之心。   许超之听了,同样躬身点头。   随后见梁山伯再无其他吩咐,这便告退。   而等其走后,梁山伯立刻喊道:“来人,传唤李毅、孙无终诸将来府衙议事……本官,要动兵杀人!”   话语平静。   但此刻屋内,无论是谢道韫还是谢玄,以及是新来的谢韶,都听出其中所蕴含的浓重杀意。   ……   ……. 第150章 出兵之前,大军建制!(第2更求订阅)   很快,李毅和孙无终,以及诸如章冠等队主以上的将校便都过来了。   “我等拜见将军!”   见到梁山伯后,诸位将校们都是立刻行礼。   “都起来吧,坐。”   梁山伯微微颔首,~如此说道。   这几位将校刚进来这屋内,就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   尤其是他们能够感受到梁山伯似乎颇为愠怒,一时间心中也是肃然,忙是谢礼,然-后便分别落座。   而这时,就听着梁山伯说道:“这次唤你们过来,主要是有大事要与你们分说。”   说着,他目光看向大管事,后者立刻了然,于是再一次的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讲述了一遍。   而在听到这话后,在场诸位将校们都是又惊又怒。   “这样的贼子真是大胆,竟敢抢掠将军您的货物,甚至还不服教化!”   孙无终首先拍案而起,怒声道:“将军,其实您根本就不必给他们机会,这样的山贼,直接杀上去将其全部覆灭便可!”   “本官也是这个意思,故而唤你等过来。”   梁山伯挥挥手,让孙无终稍安勿躁,随后说道:“本官打算对锦屏山用兵,因此来看看你们有什么想法和意见。”   闻听此言。   原本坐在末席的章冠此刻说道:“将军,对于锦屏山上的罗风寨,卑职早有耳闻。”   他停顿了一下,又道:“早些年,桓大司马曾收复洛阳时,后来虽退兵,但也在洛阳一带留守了大军,当时曾出兵围剿过这伙山贼。”   “山贼本是乌合之众不值一提,不过这伙山贼颇为狡猾,一旦有大军开拔就立刻退回山中,仗着地利之险与官兵顽抗,让官兵也奈何不得,只能退兵……因此,罗风寨得以存活到现在。”   “不过……”   “上次对罗风寨动手,虽然未曾将其剿灭,但当时卑职也曾随同,偶然间得知一条进入锦屏山的小路,此路蜿蜒,一直通向后山,可直接袭击罗风寨后方!”   说到这里,章冠看向梁山伯,道:“将军,若要对罗风寨动手,可行此小路,前后夹击,必能一战功成!”   梁山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   他想了想,便道:“如此一来,便可十拿九稳了!”   而这时,孙无终站起来,说道:“将军,既然有此小路,那将其捣毁也只在瞬息之间……末将不才,愿率兵士请战击之,还请将军准许!”   他的话音一落。   其他将校们也都是回过神来,连忙纷纷请战。   甚至是连李毅都站出来,想要请战攻打。   毕竟,这摆明了就是白捡的功劳啊!   山贼乃乌合之众,没有丝毫军阵章法,所依仗的无非就是地利,可现在既然有小道和两面夹击,那就等同于毫无反抗之力。   在大军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只需要一鼓便能将之拿下。   然而,听了他们的请战,梁山伯却摇了摇头,道:“诸位无须请战,此战剿匪,本官打算亲自督战,率军攻打!”   这话一出,众人顿时就急了。   “将军,不过小小的土匪山贼,何须将军您亲自出马?”   “是啊!这样的土匪,又有小路可包抄,只要配合得到,一队说不定都能将其拿下,出动一幢都是看的起他们,何须将军您亲自出动!”   “实在是大材小用了!”   听着他们的劝阻,梁山伯却摇了摇头,道:“本官亲自出动,是有些考量的——这些土匪虽然不值一提,但兵员也有千数,虽不成体系,但总也是一方不可忽视的势力,正好可以用来练兵!”   “而今军中新兵都已经训练到了一个阶段,正好可以见见血!”   “若是直面正规大军,很可能会损伤不少,而拿这些土匪,一来可以将其捣毁,二来也能让军士们见见血,不至于到了真正的战场上惊慌失措。”   “何况,苍鹰搏兔亦用全力。”   “罗风寨的土匪乃是河洛之地一大害,本将亲自出马,率领大军,将其除去还在其次,主要则是让河洛之地的百姓看看,洛阳有着这样一只强军,可保境安民。”   “如此一来,则民心归望,百姓顺服。”   听到梁山伯的解释,众将们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将军是有着这样的考量。   当下也就不再请战。   而这时,就听着梁山伯说道:“而今既然出兵在即,那么关于大军的建制,也就应当着手……众将何在?”   这话一出,所有将校们都是齐刷刷站起来,目光注视着梁山伯,眼中露出璀璨之色。   他们明白……   这是到了加封官职的时候了!   此前,军中只有一千多人时,如李毅只是幢主,而其他人都是队主。   而今大军扩张到了七千人,再加上训练完毕,当然要选拔主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日在场这些人,恐怕绝大部分都要动一动了。   一想到这里,所有人心中都涌现出一些期待了。   就在他们心里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着梁山伯说道:“而今大军人数已然过七千之数,可成两军多一幢,刚好可提拔军职。”   “李毅何在?”   话音落下,李毅悍然出列,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在!”   “尔乃是军中老兵,颇有战阵经验,此后跟着本将也多有功劳,如今已然是偏将之职,按位份已可进升,今日便擢升你为一军都督,率三千人!”   闻言,李毅嘴唇哆嗦着。   这样的场景,在他年轻时已经在梦中幻想了不知多少遍,但醒来时却都是一场梦,让他无数次怅然若失。   后来,等到他年纪逐渐大了,见着那些士族子弟们飞快的晋升,而自己却仍旧停在微末官职,只是凭借着一些奋勇勉强得了幢主之位,就再也上不去,他就逐渐心灰意冷,失去了这念头。   不曾想。   跟随着梁山伯后,先是飞快从校尉跨越到了将军的天暂,而今更是从一幢之主提升为一军都督。   虽只是从一千人提升到统率三千人。   但这却是质的跨越!   若说幢主仅仅只是中层军官的话,那么率三千人的都督,便已然有了跻身高级将领的资格。   毕竟。   按照东晋官职,三千人成一军,一军已然是名义上的最高军队建制。   除非战时,否则的话,一军都是单独成营,非有朝廷旨意不得调遣。   若是他当初为一军统率,驻扎在建康附近的话,恐怕那些朝廷大员,都要对他拉拢。   属于名副其实,无法被人忽视的存在。   但这样的官职,他以前想都不敢想,充其量也就是认为会成为都督的佐将。   而今……   “呼……”   他轻舒了一口气,似乎将心中的郁结之气全部吐出去。   那些杂念的念头,再也消失不见。   回归当下,李毅单膝跪地,行礼,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末将,多谢将军赏识提拔!愿为将军赴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话音落下。   他重重的磕倒在地,发出咚的响声。   按理来说,李毅是不应该行这样的大礼。   五体投地,唯有面对天地君亲师时方可——这又不是后世的满清将大臣当奴才。   这时的士子虽看不起武将,但也不会将其当奴才,动辄五体投地。   实际上。   这属于折辱。   若是哪位士子想让一军都督五体投地参拜,这堪称是奇耻大辱。   将领大都桀骜,若是遇到脾气火爆,说不定当场便拔刀,血溅五步。   而此刻李毅主动这样参拜,更是自甘下贱的表现,但在场却无人发笑,甚至也无人觉得李毅自甘下贱,反而还露出羡慕之色。   这可是一军都督啊!   位份七品倒还在其次!   关键是这突破了寒门的极限,一跃拥有了成为上层的资格!   谁能不羡慕?   梁山伯将其搀扶起来,后者又是感恩戴德的一顿道谢,随后这才在梁山伯的安慰下,站到一边。   随后,梁山伯又道:“孙无终何在?”   “末将在!”   孙无终站起身来,拱手道。   “你虽入军较晚,但曾随我前来洛阳,一路上劳苦功高,又有家传军略,武艺也是不凡,原本是队主,这次便将你提升为幢主,除五百步兵之外,另调拨五百轻骑归你差遣……轻骑乃军中精锐,还望你好好率领,莫要辜负本将对你的期许!” · ··求鲜花· ···   孙无终闻言,当下便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绝不负将军所托,唯死而已!”   孙无终成为一幢之主,这并未出乎大家的意料。   至于由他率领那五百轻骑——固然在场不少人都对骑兵很是眼馋,但也知道,在率领骑兵上,孙无终才是行家。   此前剿灭张兴部时,孙无终在战马之上,一路所向无敌,这给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几乎是难以忘怀。   不得不服。   故而他们也没意见。   “鲁巍何在?”   下来,梁山伯又是接连提拔。   五位队主,全都被提升为幢主。   此外,连章冠也被梁山伯提拔为一幢之主。   这让原本以为没自己事的章冠大为诧异,但随后反应过来,立刻又是单膝跪地,对梁山伯感恩戴德。   他此前虽是洛阳守备,按照位份还在幢主之上,但手下却无有兵员,而且还不得重视。   只是位份较高罢了,但说实际,真要论起前途,甚至连梁山伯麾下的一位队主都比不过。   故而原本看着那么多人升官发财,心中颇为羡慕。   此刻听着自己也被提拔为幢主,诧异之余更是内心感激。   幢主之位表面上看起来不算什么,但这却代表着他已经被梁山伯接纳。 ..... .. .......   这才是最为重要的。   这段时日以来。   章冠也在军中跟随着操练,月余所见所闻,他可以确信,梁山伯的未来必然辉煌一片,若能投靠,前途必将光明。   但可惜他却不是梁山伯嫡系,即便想要投靠,也是求告无门。   而今……   章冠深吸了一口气,跪在地上,诚恳说道:“能得将军信重,章冠感激涕零!愿以将军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梁山伯亲自将其搀扶起来,又是加以勉励。   他之所以提拔章冠,也是念在此人似乎有要对他投靠的份上。   虽说对方本是洛阳守备,并不算他的嫡系。   但一来如今他正值用人之际,章冠算是有些格局,且武艺也是颇为不俗——军中操练时,也曾下场比武,除了孙无终外,连李毅都不是他的对手。   故而让梁山伯见猎心喜。   其后又一再考验,发现此人做事也算勤勉,从来都不偷奸耍滑,因此这才将其提拔,打算培养成自己这一系。   事实上。   章冠也确实没有辜负梁山伯的信任。   这样的态度,让他很是满意。   就这样,五位队主,加上孙无终和章冠,总共加封了七个幢主,刚好管辖七千人。   至于都督之位,暂且还空缺一位,暂时由梁山伯兼任。   此外。   大军本来有七千余人,除去七位幢主外,尚且还余下两百余人,因此梁山伯便将梁辰之提拔为队主,又以谢氏十位家将亲兵为骨干,抽调了两百名忠心将士,充当梁山伯的中军亲卫。   至此,算是彻底将他麾下的大军班底给打造出来。   都督李毅。   另有七位幢主,各自统辖千人。   外加梁辰之为队主,率领两百余人的亲兵卫队。   总计七千两百余人。   此外,尚有百余名军士,被梁山伯抽调出来,组建成随军郎中。   这时代虽有军医,但实际上都是为了将校服务,并不会惠及普通的士卒,因此在这个时代,大部分士兵得病负伤后,都是苦挨着,靠体质撑过去。   在梁山伯看来,这可谓是极大的浪费!   古代之时,因为没有抗生素,许多士兵受伤后,其实并非是伤势严重所死,绝大部分都是因为在伤后的感染。   导致伤势加重,然后死亡。   打个比方。   一般打仗,其实直接死的并不多,假设若是双方万人之间厮杀,最后既然胜出,但直死者可能只有千人左右,但伤者却至少占据半数。   按照这时的惯例,一般的伤者中,死上一半是很正常的事!   但若是有了军医,哪怕只是稍稍加以养护,都能让原本应该死的这一半,至少能活一半!   ……   ……厂. 第151章 当为先锋,杀贼立功便在今日!(第3更求订阅)   别看不多。   万人厮杀,伤三五千人,按理应当死伤一千五到两千人左右,但若是能稍加治疗,便可让这本该死的一千五到两千人中多活至少一千人左右。   能在厮杀中负伤的,都是见过血的老兵,属于军中的骨干精锐。   多活下一个,就等于是多一个精兵悍卒。   若是打几仗下来,其他万人大军中,可能原本的老卒便只剩下不到四分之一,但经过治疗后,原本的老卒便还能余下三分之一乃至是二分之一。   这其中所代表的意义有多重要,不言而喻。   这一百多人,梁山伯便打算将其培养成军医——现阶段不需要多么高深的医术,只需要学会制作绷带、清洗创口、消毒止血便可。   而这些基础的医术,梁山伯完全可以结合自己的医术编撰出急救医典,下发下去,使得军士学习。   甚至等到了后面,还可以让每一位军士都学会急救止血之术。   而等这止血之术大范围普及后,便可逐渐让军医正规化,拥有真正治病救人医术的战地医生。   当然。   这尚且需要时间来培养,哪怕是外聘战地医生,也需要给予一定的奖赏和严格的晋升制度。   否则的话,谁又愿意会来这么危险的军队之中担任战地医生?   医生和郎中在这时代,地位并不算高。   只有朝廷才有太医署,而且品级也不高,一般的郡县之中固然有医官,也都是不入流的令吏级别,连入品都算不上。   而梁山伯使军医正规化,甚至设置军医品级,便可使得医生“五二七”拥有极大的调动性和积极性,踊跃加入军中。   但这尚且还有些远了,只是目前心中存着这样的规划罢了。   ……   大军本就在军营之中,故而集结很是迅速。   命令随即就传达到了军中,所有人在得知将要出战时,都带着兴奋——训练了这么久,每日挥洒汗水,等的不就是这一刻吗?   是以全军上下都是士气高昂,就等着出兵之时。   而当梁山伯来到军中,见到这样的气象时,也是心中微微满意——这样的士气,绝对是可堪一用。   而且此战乃是新兵们的首战,倘若胜,自此军士们的心态便不一样,不仅仅日后遇到战时不会慌乱,反而还会存着激昂的心态。   古往今来的百战常胜之军,之所以能连战连胜,甚至面对巨大的劣势时也能顶住压力,逆转战局。   靠的便是这样的信念。   天下之大,唯我所向无敌的信念!   “军心可用!”   梁山伯如此想着,随后回过神,便开始安排作战任务。   “章冠何在?”   “末将在!”   章冠此刻已经身披甲胄,腰佩兵刃,闻言,当即便应声而出。   “你熟悉锦屏山地形,此战便由你担任先锋,率先开拔,直插罗风寨后方,不得有误!”梁山伯硬声说道。   话音落下。   章冠单膝跪地,沉声道:“末将领命!”   “其余人等,随我开拔,抵达锦屏山下——记住,此战必须要取胜,并且要取得大胜!”   梁山伯说道:“唯有干净利索解决贼兵,方能安民心,定民望!”   “都听清了什么?”   众位将士们,大声吼道:“明白!”   “好!”   梁山伯环顾全场,随即沉声道:“开拔!”   一言既出。   数千大军当即便在各自主官的率领下,形成队列,整齐有序的出营。   除了留守的一千军卒之外,整整六千大军,全部开赴。   而当士兵披甲执锐的出营之时,整个洛阳城都为之轰动。   “出了什么事情?”   “大军怎么出营了?”   “难不成是有贼兵犯境,又要开启斩断了?”   百姓们又是惶恐,又是心安。   惶恐的是他们好不容易平静了一段时间,可没有想到又一次被战乱打破了安定的生活。   而心安的是,这样规模的大军开拔出来,如此威武雄壮,令他们心中不由感到可靠。   且不提百姓们心中如何做想,六千大军已然出了城,并且朝着宜阳而去。   作为先锋的章冠,率领着本部一幢轻装简行,先行一步。   而他们大军则是后续开赴,以作主力强攻。   ……   锦屏山,位于宜阳县城南。   此山的山势并不高,但地势却很是险要。   不过也因此,使得风光极为秀丽。   山势紧贴县城,拔地而起,高耸峻峭,陡如直立,蔚为壮观,是宜阳城的天然屏障。   山中柏林如海,古木参天,因而俗称柏杷山,此山“体如雕琢,色如翡翠,峭如立壁,峻若岩墙”。   锦屏山自东向西一字排列的十二个山峰,依次为桃花、奎壁、烟霞、老人、玉柱、香山、书带、栖云、文笔、双壁、左狮、夕阳诸峰。   俨若十二幅锦锻条屏,凌空垂挂,峻美壮观。   有人曾将它列出玉柱青霞,仙楼夜月,学院书声,云亭远眺,雉蝶炊烟,藻沟流云,陶洞秋风,香山梵呗,古柏浮岚,丹台昭晖等十大胜景。   是以自先秦到两汉,再到如今,历代都有文人士子前来登高望远,将宜阳县城及洛河沿岸山水之美尽收眼底,抒怀长啸。   但可惜。   自从山中多了一个罗风寨,数千流民土匪啸聚山林之后,便使得此地逐渐鲜有人至,渐渐的便没落了。   罗风寨就在半山腰一处凹谷上,地势极为狭窄,虽算不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但只要有人在此把守,就很难上去。   正因如此,也使得罗风寨虽然纵横此地许久,甚至多次被官兵围剿,但仍旧活跃,甚至势力愈发壮大。   到了现在,已然聚众数千,连可动用的青壮贼兵都有千余。   势力可谓庞大,令人难以忽视。   而如今。   罗峰寨中。   自从这些土匪山贼将梁山伯派去的人斩断手臂丢下山后,整个齐罗山就戒备了起来。   他们虽然明面上看不上官兵,但实际上对于官兵却极为警惕——大当家和狗五这些人很是清楚,他们这次将府衙的信使斩去了手臂,这就等于与朝廷结仇,对方必然会派遣大军来围剿。   故而他们每日都派遣大量的人手在山中巡查,并且还将上山的要道以重兵把守,禁止人外出或者入门。   此外。   因为他们山寨之前有着一道狭窄的凹谷,借着地利,他们打造了一道厚重的石门,只要落下之后,山下就很难攻打进来。   此刻也已经被关上了。   由此可见,山寨里的这些贼兵土匪们,对于官兵很是提防。   但对于官兵能不能打破寨子,他们却是并不怎么担心。   且先不说他们便有千余青壮可以差遣,更是有着险要的地势可以依靠,寻常官兵来了千余他们都不会惧怕。   除非对方放火烧山。   但这样的话,几乎便是生灵涂炭。   那些官兵除非疯了,才是做这样的事情!   是以他们并不是很担心。   因此。   他们在做了必要的防护措施后,寨子里就放心下来,每日依旧饮酒作乐,胡吃海喝。   寨中上下,一片欢腾。   或许便是因为他们封禁寨子,不许人进出的缘故,使得梁山伯明明大摇大摆的调兵遣将,甚至都倾巢出动,闹出了那样大的动静,结果罗风寨上上下下竟是没有得到半点消息。   故而。   当一日之后,章冠带领着先锋部队来到锦屏山下时,尚且还能远远的望见寨中上下除了巡视之外,寨子中的人竟然还在饮酒作乐。   “真是取死之道!”   章冠冷笑出声。   随后,他看着身后,沉声道:“贼兵虽严加防备,但却还不知道我们出兵的消息……这就是机会!”   “诸位,此次由我们担任先锋,这是立下战功之机,必须要干净利索的完成,都明白吗?”   闻听此言,几个队主都是点头:“幢主放心,我等必不辱使命!”   “好!”   章冠点了点头,随后便道:“现在立刻开始循小道入山,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得弄出任何动静,谁敢喧哗,立斩不赦!”   军令一出,整个队伍便肃然紧张了起来。   部队里大部分都是新兵,虽兴奋,但同样也紧张。   但好在原本的老兵都担任了伍长什长,此刻就肩负着指战员的责任,对麾下的伍什军士进行安慰。   如此一来,军队也就逐渐安定了下来. ..   这时队伍开始缓缓的入山,找到小道,便朝着后山而去。   虽然是千人这样大的规模,但因为此前梁山伯训练时,一直强调军规军纪,这么长时间下来,都已经深入人心。   故而这上千人,竟是都沉默着,没有人发出喧哗声。   仅有他们走动时所发出的簌簌声。   很快,他们就到了一处石壁之下。   此处地势险要,如同凭空少了一块台阶,若还想要往上走,需要跨过眼前这个高达十余米的石壁。   不过他们早有准备,但见为首的数十人,纷纷从腰后拿出一些探爪,以绳子绑缚着。   先是在手中晃悠了几圈,积蓄着力量,随后猛然投掷上去。   探爪勾到凹凸不平的石壁,便坚固下来,于是这些将士们便陆陆续续的攀爬着。   攀爬之时,仍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都是沉默寡言。   此时是下午,临近傍晚,远处的夕阳投映出一些红色的余晖。   但见夕阳的照耀下,一道道身影犹如猿猴一般,一个接一个有序的顺着绳子攀爬上了岩壁。   不多时。   这些将士们便已经全部上去了。   随后又是按照道路,朝着后山走去。   半个时辰之后,章冠便带着一行人来到了后山。   这里,就是锦屏山真正的后方了。   章冠站在这里,可见远处的罗风寨矗立在夜色之下,寨中有着火盆在燃烧,隐隐映照出一些山贼土匪的身形。   这里是后山,因为下面有着悬崖,那些土匪以为后山难以攀登,故而并未在这里派遣重兵把守。   即便是有,也并不多。   而这些哨兵,此时都已经被身手矫健的斥候所解决。   见着周围再无威胁,章冠轻声对着身侧的人说道:“速去给将军传达消息!”   一个士兵点点头,随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   锦屏山,山脚下。   梁山伯正带着大军,耐心的等待着。   斥候已经散布在周围山脚下,控制住了所有的要道,可以确定并未有任何山中的匪徒在把守。   并且从斥候的侦查中得知,这些土匪竟然封住了山寨,并未派遣人下山来打探消息,反而在寨中庆祝着。   得知这消息后,梁山伯心里也在暗暗想着:“果真不愧是乌合之众罢了,对付这样的敌人,委实太过轻松。”   不过此一战的目标并非是打击土匪。   主要还是为了练兵,让新兵们见血。   同时宣扬大军的威名,让百姓归心。   顺带着将这个山匪解决。   静静等待的梁山伯心里这样想着1.3。   与此同时,一个士兵小跑着过来,低声说道:“将军,章幢主已经传来消息了,他们已经抵达后山。”   “既如此……那就让章幢主动手吧!”   梁山伯轻声说道。   “喏!”   士兵领命,便下去传令了。   章冠这边很快得到命令,于是便没有丝毫迟疑,直接便下令让大军冲下去。   “锵!”   章冠抽刀出鞘,大声喝道:“众将士何在?杀贼立功,就在今日!”   “杀!”   “杀下去!”   一令而出,千人附和。   随后所有人便在章冠的率领下,朝着山下冲去。   在他身边,则是十余名亲兵紧紧护卫着。   千人齐声的呐喊和喊杀声,再加上呼啸冲锋所引起的声势,犹如山呼海啸般,当下便将整个山寨给惊动。   整个寨子中,登时乱做一团。   与此同时,章冠也已经率军抵达了寨子的外围,此处这里有着数十名山贼土匪正在驻守。   双方很快接触。   山贼们惊慌失措,彻底被吓傻了。   而大军这边,这些新兵尚且还是初次实战,有些紧张。   但在身边老兵的怒吼指挥下,平日里所教授的步兵操典,也让他们形成习惯,下意识的抬枪便刺!   噗呲噗呲!   沉闷的响声接连响起。   这些山贼土匪连丝毫浪花都没有掀起,直接便被前头上百把长枪所洞穿。   一时间碰撞出大股大股的鲜血,劈头盖脸浇在这些新兵的脸上和身上。   ……   ……. 第152章 个人勇武,不及秩序之威!(第4更求订阅)   鲜血的刺激,再加上几十个山贼土匪的死伤,让这些新兵心中闪过畏惧,但很快他们就双眼通红,心中也不知怎么滴,忽然生出无畏和兴奋来。   “杀!”   “杀贼!”   新兵们从喉咙中嘶吼着。   他们维持着秩序,形成军阵,稳步推进。   见到这一幕,章冠便放下心来——心知这新军,算是已经练成了。   新兵只在初次杀人时慌乱,只要最初没有被吓得呕吐甚至是惊慌,一旦还保持着阵型,很快就会被战场上的气氛所影响,变得大脑空白,只剩下杀戮。   而这个时候。   必须要有条例约束,使得他们形成阵营不散。   这也是为何要对士兵们进行反复的操练,让他们形成肌肉记忆,为的便是这一刻。   而只要他们并未乱了阵型,那就代表着这新军练成了!   因此只要等此战过后,他们很快就会蜕变,成为见了血的老兵,与新兵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就在这边杀声刚刚起来时,山脚下,大军也就听到了动静。   梁山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抽出腰间长剑,号令着:“全军有令,即刻出击!”   一言既出。   大军轰然应诺,即刻形成秩序,朝着山中进发。   他们距离山寨本就不远,故而此刻很快就已经抵达。   却见着山寨围墙上,已12经有山贼在驻守,此时见着大军开拔过来,密密麻麻数不清,脸上都带着惊恐和胆怯之色。   而此时,大军已经到了山寨之下。   虽然山寨依托着巨大且厚重的石门和围墙,且墙头上还有着土匪在把守。   但这却并未被梁山伯放在眼里。   但见他冷声说道:“弓箭手准备——”   队形展开,数百名弓手维持着阵型来到队伍前列,随后纷纷在传令兵的号令下,张弓搭箭。   “嘶……”   弓弦被拉开的声音,骤然响起。   数百弓手,已然将弓拉满。   没有过多犹豫,也没有任何慈悲,梁山伯望着远处惊恐的土匪,断然落下长剑,同时大声喊道:“放箭!”   “嗖!嗖!嗖!”   数百枚箭支,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激射而出,被抛射着朝着山寨中射去。   弓箭手在战场上,其实准度并不行,尤其是这种从低处往高处射,更是杀伤力不足。   除非形成铺天盖地的规模。   而数百名弓手固然已经不少,且在这样狭窄的情况下抛射,威力也确实不小,但所杀伤的贼兵却不多。   但听着里面仅仅传来一些稀疏的惨叫声。   便可知死伤并不多。   但梁山伯此时之所以让弓手放箭,并不是为了杀伤力,而是威慑力。   弓手攒射,为的便是让贼军胆寒。   所以。   相比较于死伤的那些山贼土匪之外,更多的则是让土匪为之惊惧——站在这里,都能听到围墙后那些土匪惊慌的喊叫声。   显然。   他们被这样的骑射给吓到了。   然而。   这还仅仅只是开始。   梁山伯依旧脸色不变,让弓手继续骑射。   如此下来,又是两次之后,梁山伯这才让弓手退下——弓手齐射,一般只有前三次才能维持着整齐水准,随后就要看自由发挥。   而三次齐射之后。   也已经达成了梁山伯的目的。   所以接下来——   “弓手射程加大纵深,自由发挥,射火矢!”   “刀盾上前,架设云梯,准备强攻!”   梁山伯有条不紊的指挥着。   而随着他的命令,刀盾兵开始形成秩序,手持盾牌,形成方阵,缓缓朝着围墙下靠近。   在其后方,则是士兵扛着临时打造出来的云梯,朝着城墙上靠拢。   只要他们将云梯架设上去,这围墙基本上就已经宣布告破了。   按理来说。   此时土匪应该固守围墙,防止军士登上来,但因为此前几轮攒射,再加上后续弓手射程纵深拉远,不断的压制,这些山贼土匪心中都已经胆寒,竟然一时间犹豫不前。   而正是这时的犹豫不前,给了机会。   战场上瞬息万变,容不得半点迟疑。   山贼土匪迟疑的瞬间,云梯便已经靠了上去。   直到这时,土匪们这才反应过来,知道不能让云梯安稳的靠上城墙,故而有人大声喊道:“快,快去阻止!”   但此时为时已晚。   围墙不高,不过两三丈而已。   先登勇士们口衔刀,双手抚着云梯上去,三步并做两步,几乎只是瞬间便跳上了围墙。   然后——   “杀!杀上去!”   一名名先登勇士冲上来,一个照面,便将七八个山贼砍死,剩下那些山贼,当下便止住了步伐,不敢靠前。   而先登勇士们,此刻则是跳下围墙,然后一路厮杀,如入无人之境般,直接来到了大门之前,按动机关,将大门给打开——   在此期间,竟然有绝大部分的山贼土匪,都止步不前,只是干看着。   “轰!”   伴随着轰然巨响,石门豁然洞开。   大军终于得以通行,随后便形成队列,朝着寨中突进。   冲入后,枪阵自然以五人为一伍,形成一个个小枪阵。   “杀!”   一个个伍长什长发出号令。   麾下的士兵,此刻都已经失去了自我的判断,只知道听着伍长什长的号令,纷纷举着长枪,朝着前面突刺。   只听‘噗噗噗噗’声不绝于此,不断有着长枪刺穿身体的沉闷声音响起。   所有挡在面前的山贼土匪,都接连被洞穿。   “拔出,再刺!”   伍长们又是大喊着。   一开始,第一次杀人的士兵,都出现了慌乱。   但是随着老兵再次号令,再加上新兵们发现面前的敌人竟然是这样脆弱,以及刺鼻鲜血的刺激,所有人都是眼睛通红,肾上腺素飙升。   完全失去了理智,只知道听着命令。   他们猛的一拔,对面的人体上,登时鲜血飞溅。   后方,在亲兵护持下的梁山伯,见了这样的场景,不禁暗暗点头。   经此一役,他这新军,算是彻底连成了!   虽如此想,但还是沉声命令着:“号召下去,大军冲进寨中,凡是有胆敢违抗者,格杀勿论!”   李毅身披甲胄,闻言,当下便是轰然道:“末将领命!”   说话间,身形晃动,身上的铁甲叶片便铮然作响,肃杀之气弥漫。   ……   两面夹击之下,这些土匪山贼都已经胆寒了。   何况在他们看来,坚不可摧的山寨都被攻破,夜幕之下,完全数不清多少的大军冲进来,无数人在死伤,已经彻底的让土匪胆战心惊,失去了战意。   而这个时候。   诸如大当家和狗五这些山寨里的高层,此刻居然还在负隅顽抗。   尤其是大当家,此刻见着山寨中喊杀声震天,手下的兄弟一个个倒在血泊中,如同野草般接连惨死,他整个人都被吓蒙了。   但很快就回过神来,脸上浮现出狰狞,眼中更是露出赤红:“狗官,狗官!”   “兄弟们,随我杀!杀了这些贼兵,杀了这些狗官,为死去的弟兄们报仇!”   他朝着大军的方向冲去。   而随着他的吼叫,一些心腹山贼土匪也都是纷纷响应,跟着冲了过来。   但见他们的脸上的都露出涨红,眼中也带着凶狠,一看便知是杀人不少的悍匪,身手实力想来也是不错。   但李毅见了,却是冷笑出声。   他是军中宿将,行军打仗十数年,或许称不上老将527,但指挥军队的素养却很好,而且深知军中的战斗力——对于他们这样的军中老校尉而言,都有着一个共通之处。   那就是向来看不起这种冲锋。   看似个人勇武锐不可当,但实际上只要不成体系,没有战阵军略,人再多,也是乌合之众。   说个最简单的例子。   乡里的游侠,各个都是身手矫健之辈,或许十个游侠面对十个正规军,士兵绝不是对手,片刻就能被击破。   而一百个游侠面对同等数量的正规军,想要将其绞杀,就需要耗费一番手脚和时间。   即便最后胜了,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若是双方都是千人,游侠想要取胜,就须得死战,而且胜负还是未知之数。   即便赢了,也要损失惨重,死伤大半。   一旦超出千人之数,达到了三千、五千乃至是上万,同等数量的游侠,面对正规军,只有一个下场——化为齑粉!   而且是毫无例外!   并且正规军将会胜得十分轻松,最多不过伤亡十之三四之数,就能将其全歼。   之所以如此,便是组织、秩序之功。   游侠无有秩序,纯粹依靠个人之勇,纵然各个能以一当十,又能如何?岂能一口气杀得了十个百个?   而只要做不到这点,正规军便可依靠军阵,将其从容围杀。   哪怕就算是梁山伯,以他超凡入圣的剑术和身体素质,若单人独剑,遇到上百披甲锐士,或许还可杀进杀出,并且有可能战而胜之,而若是遇到三百披甲勇士,要么游走暗杀,要么远遁千里。   但若是遇到千人之军……   只有一个念头——有多远跑多远!   盖因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抵挡的机会。   要么是在厮杀中力竭而亡;要么便是被团团围住,淹没在人海之下。   没有其他可能。   ……   ……. 第153章 干净利索的覆灭,打扫战场!(第5更求订阅)   此刻。   诸如山寨中的头领,以及那些死忠顽固分子,还想要冲锋厮杀。   但等到他们冲到近前时,军士们便已经依托战阵,举枪此去。   一个齐刺,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山贼土匪,当下便惨叫着倒在地上,每个人都至少被七八杆长枪洞穿,扎成了一个个血窟窿。   不过这个时候,后续的山贼土匪也已经冲了过来。   他们抓住长枪兵刺去来不及收枪再刺的破绽,直接便扑了上去,双方撞在了一起,当即迸溅出大股大股的血花。   一时间,惨叫的声音不断的响起。   长枪和刀剑刺入身体内的沉闷响声,也是此起彼伏。   战场上,向来都是如此残酷。   后方,梁山伯在亲兵簇拥下,看着那些山贼冲入枪兵阵型之中厮杀,哪怕看到不少军士惨死在刀下,也是没有丝毫脸色变化。   慈不掌兵。   为了胜利,身为主将决不能因为局部的死伤,而产生任何心念的动摇。   梁山伯虽然初掌兵,但登峰造极境界的【治军之略】,让梁山伯已然成为了军中宿将。   论及战场指挥,也只在几大军神、战神之下。   是以此刻他心中坚硬如铁,甚至还产生一些感悟。   “枪兵虽是容易成型,甚至一旦结成坚固的战阵,便锐不可当,但终究有些局限。”   “一是反应缓慢——枪过长,这是优点,但同样会变成缺点,使得士兵来不及收枪,近距离厮杀下,就很容易吃亏。”   “二是需要默契配合——想要达成这点,就必须要士兵一往无前,抛弃生死之念,并且对同伴极为信任。但这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需要几经战场厮杀才能逐渐养成。”   “不过好在我此前培养他们相互之间信任,已然初具成效,并且军中还有着老兵担任伍长、什长,勉强能做到这点。”   “但想一招鲜吃遍天,这显然不现实。”   梁山伯如此想着,便对自己培养刀盾、弓兵甚至是骑兵的决心更加坚定。   这些兵种,虽然耗费巨大,但多兵种配合之下,却能发挥奇效。   并且在面对各种战况时,都能做出应对。   甚至不止是这些兵种,梁山伯还想着等后续大军扩张,需要开疆拓土时,还要组建重骑兵乃至是重装步兵——重骑兵无法快速转向,只能直来直往,有很大的局限性。   甚至遇到轻骑,对方只需要兜几个圈子,就能将重骑兵累垮。   但在某些特定的战场上,重骑兵却能发挥十分恐怖的奇效。   诸如两军列阵,重骑兵在冲阵便能起到十分巨大的作用。   而重装步兵也都有着相同的作用。   后世北宋时,名将岳飞、韩世忠麾下便有组建重装步兵,全身披挂重达60至70斤重的步人甲,又装备大刀、大斧,按两翼摆开阵势,甚至能阻挡装甲骑兵的冲锋,甚至能克制骑兵。   可见恐怖之处。   此外,尚且还有西夏铁鹞子,金铁浮屠,郑成功的铁人军等等,都或是重装骑兵或者重装步兵。   脑海中闪过这些记忆,梁山伯目光看着战场。   虽说那些土匪冲到近前后,引起了枪兵的一些骚动,但这很快就被镇压下去——   终究还是无组织的打不过有组织。   只见长枪阵列,在老兵的指挥下,依旧维持着秩序,不断的齐刺,那些冲到近前的山贼们,便纷纷在这样的长枪中被刺杀。   这山贼的大当家本是猎户,身手算是不凡,此刻冲入近前接连砍杀了三个士兵,此刻这才刚刚又砍死一个士兵,便有些气喘,刚打算喘一口气,就看着一伙枪兵举枪便刺。   大当家连反应都来不及,直接被数柄长枪洞穿,直接成了刺猬。   等到长枪拔出时,鲜血溅了一地。   这就是个人和组织了。   如大当家这样的游侠,若想练成这样的身手和武艺,至少需要二十年之功。   可新兵们只需要训练三个月,再稍稍加以勇气,前赴后继之下,便能将其斩杀。   这也是为何个人之力即便再是强悍,也不可能阻挡大军的原因之所在——个人勇武固然伟力归于自身,但终究培养时间长,消耗资源大。   而士兵,只需要一些粮食,外加一杆长枪。   便足以做到。   “大当家.々!”   周围一些土匪看到大当家惨死,顿时便红了眼。   还想要冲过来,可还未曾等他们冲到近前,枪兵又是齐刺,这些土匪们便纷纷被洞穿,一个个倒在血泊中,步了大当家的后尘。   “尔等贼首已经赴死,还不束手就擒!”   这时,便有士兵将那大当家的头颅给割下来,挂在长枪上,大声喊道。   山寨之中,诸多原本或是在拼杀反抗,或是在畏惧后退的土匪山贼们,此刻听到这呐喊,瞬间便懵了。   原本存在心中的战意,立刻被土崩瓦解。   “投降,投降!”   “我们投降,不要杀我!”   “我不想死,我不想死,饶了我!”   有山贼土匪回过神来,发现周围惨死的状况,立刻便被骇破了胆,纷纷放下兵器,举手投降。   但还是有不少人,则是转身打算逃跑。   但这些逃跑的人并没有跑出太远,很快就被追上,然后一刀砍翻。   至此。   可谓是大局定矣。   见到这一幕,李毅便松了一口气,随口朝着梁山伯这边走来,禀告道:“将军,下来该如何处置?”   “投降者,全部看管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此外,组织救援伤兵,受伤的贼子补刀,同时将所有的山贼土匪及其老弱妇孺全部赶出来,汇聚到广场上,严加看管!”   “军法官何在?记录战功,统计战果,打扫战场,监督缴获银钱!”   梁山伯面色不变,下达着一个又一个的命令。   而随着梁山伯的吩咐,诸多将校们开始忙碌起来。   纷纷开始分工。   有的打扫战场,有的救援伤兵,有的记录战功,有的收缴钱财,还有的则是驱赶山寨中的老弱妇孺。   山寨中发生厮杀时,除了青壮之外,那些老弱妇孺都是躲藏在角落。   此刻被驱赶出来后,都流露出惊慌之色,恐惧之情,老人妇人畏惧,孩子则是在哭泣。   一时间,整个山寨中闹哄哄一片。   但也没人去理会他们,只是将他们驱赶到广场中心,被军士们先行看管起来。   目前最为重要的还是进行战后的收尾事宜。   李毅身穿盔甲,手抚刀柄,在数名亲卫的护卫下巡视着战场,而当来到一处死人堆时,却忽然有一个土匪从地上爬起来,手持长刀,脸色狰狞的朝着李毅冲去。   “狗官受死!”   这人双眼通红,还想冲来杀了李毅。   但李毅却看也不看这人,径直朝前走,脚步没有丝毫变化。   而在他身边的亲兵则是迅速反应,两个亲兵配合,只见一人挡住这袭来的一刀,另一人迅速跟进,只是刀光一闪,这土匪的头颅便冲天而起,大股鲜血飚飞。   杀了这人,几个亲卫脸色没有丝毫变化。   反倒是那些被赶到广场中间的老弱妇孺们则是被吓的不轻,又起来一阵哭嚎声。   ……   厮杀来得快,去的也快。   从厮杀刚起到落下,前前后后加起来也不过才半个时辰不到。   “.¨将军,此战斩杀山贼匪徒五百三十七人,我方死三十六人,伤二百三十人,之所以伤亡如此多,主要是因为新兵之故,初始时慌乱所导致。”   片刻之后,便有军法官前来汇报。   梁山伯听着这话,面色不动,朗声道:“伤者妥善安置,战死者给予抚恤补偿,抚恤金不得有丝毫吞没,这是底线,谁敢伸手,无论是谁,立斩不赦!”   “喏!”   军法官当下应命。   随后,便又听着梁山伯问道:“缴获如何?”   “目前还并未精确统计出来,但已经查抄了山寨中的仓库,搜出五百石粮,又有一千三百两白银,一百五十七两黄金,九十万钱,此外还有诸如绢、麻、茶等杂物……此前丢失的铜铁之物也都查出,并未有任何缺失。”   “具体的数字,尚且还在统计中。”   听到这话,梁山伯点了点头。   东西不算多,但对于一个山寨而言,也已经算是不少——怪不得能聚众数千人,可(李了赵)战的青年都有上千,想来打劫了不少商队甚至是富户,才能有这样的收获。   如此想着,梁山伯说道:“东西全部查封,走时运送回去……当务之急是统计斩获与战功,回去时再论功行赏。”   “喏!”   军法官再是应命。   随后见梁山伯没有其他吩咐,这才告退。   而梁山伯则是就在山寨之外等候着。   他能看到,许多新兵当时厮杀时因为肾上腺素飙升故而无畏,此刻战事终结,他们回过神来后,望着山寨中的情景,都是脸色苍白。   有些甚至直接当场呕吐出来。   但这都是正常。   那些老兵见了,也都不以为意。   毕竟当初他们都是这么过来的。   是以除此厮杀之后呕吐不算什么,且下次在遇到相同的场景,就不会在这样脆弱了。   梁山伯就能感受到。   这些新兵虽然呕吐,看起来颇为不堪,但实际上,他们身上的气质已经发生了改变。   尤其是眼神和举止,都和此前有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若说此战之前他们还有着稚嫩,但此刻已经彻底的蜕变成熟巡。   “此番练兵,可谓功成!”   见着。   梁山伯心里不由这般想着。   ……   ……. 第154章 事情要一件件的做,治民之道在于引导(第6更求订阅)   天刚拂晓,东方天际金乌初升,洒落一些红晕,映照着云霞翻滚,瑰奇壮丽。   经过了一晚上的打扫,总算是将山寨给打扫干净。   将士们在各个幢主率领下,押送着物资,驱赶着老弱妇孺和一些被俘的青壮出山。   出去时,放了一把火,将这山寨焚毁——   不焚毁不成。   这样的山寨落于山中,若是不加以焚烧,日后定然还会被流民占据,久而久之又将生出山匪。   未免又生后患,不若一劳永逸。   眼见着大火将山寨吞噬,那些原本生活在这里的老弱妇孺和山寨青壮又是哭嚎——为山寨的消失而哭嚎,也为自己接下来的命运而迷茫惶恐。   山寨中足有数千人,其中可战的情况有一千余人。   此一役,阵斩五百余名山匪,另外还俘获了近千名青壮,外加还有共计约莫三千人左右的老弱妇孺。   他们都将被驱赶到洛阳,定居下来。   大军因为押送着物资、妇孺和俘虏,故而行军缓慢。   而就在大军朝着洛阳回返时,关于罗风寨被一战而下的消息也随之在整个洛阳及其周边区域流传开来。   罗风寨,拥有上千青壮兵员。   时常在宜阳县及周边区域打家劫舍,故而成周遭一大害。   此前官兵也不是没有请教过,只是因为罗风寨势力不弱,再加上藏在山中易守难攻,故而每次都是无功而返。   可此番梁山伯率军出征,六千威武之师,仅仅只是一个夜晚,便将罗风寨拿下。   这顿时便让河洛之地的百姓为之震撼。   震撼之余,更是欢欣鼓舞。   这样的大害被清除,无论怎样都是值得高兴的事情。530   许多百姓甚至自发出门,在回返洛阳的道路上,箪食浆饮以迎大军。   面对着这样的欢迎,许多军士都心生自豪,下意识的昂首挺胸,展示自己最为威武的一面。   “将军,此一战真可谓是一箭双雕。”   孙无终骑在战马上,对着梁山伯说道。   梁山伯听着,并未说话,只是微微颔首,但心中则是在思忖着。   “锦屏山剿灭罗风寨一战,剿灭只是顺手,实则两大目的,一则练兵之效,让将士完成蜕变;二则使民心依附,对我大军更加信重。”   “而今看来,战果颇丰。”   念及此处,梁山伯心中也有些喜悦。   如此轻易便能达成这样的战果——真希望黑风寨能再多几个,但可惜这终究是可遇而不可及。   不过。   扫除了这山贼后,洛阳周边区域便可谓是安定了下来。   他便可以将全部的重心,都放在另外一处——沁阳!   河内太守吕护据守沁阳,距离洛阳如此之近,若是急行军,两日便可抵达,这几如卧榻之侧,梁山伯又岂能让他人酣睡?   年前梁山伯初来洛阳,兵员少,且民心也未曾稳固。   而今这数月下来,百姓大为拥簇,大军也已经扩充到七千之数。   虽然比起吕护的可战之兵尚且还少一些,但梁山伯有着五百轻骑——若是发挥得当,足以挡三千大军。   换算下来,七千之数,便等同万人之军。   与吕护也有了一战之力。   “不过,事情要一件件来办。”   “而今新年过去,已是开春,正好可先让百姓开垦荒田,先将春粮种下。”   “(bcbd)至于吕护……”   “即便我不去找他,恐怕他也坐不住要来寻我麻烦了!”   “正好可诱其主力出城,于城外行堂堂正正之师,毕其功于一役!”   念头翻转间,便已经定下了这想法。   ……   大军在路途上行军一天,当晚城外就地扎营,第二日上午时分抵达洛阳。   当大军开赴到洛阳城下时,早已接到消息的城内众官吏,已经出城迎接。   别驾谢道韫,军司马谢玄,长史谢韶,郡丞许超之等人都赫然在列,喜迎大军入城。   此外。   城内百姓更是夹道欢迎,一派喜气洋洋。   “我等恭迎大军凯旋!”   谢玄等人拱手行礼。   梁山伯挥挥手,让众人免礼,随后让大军径直开入城内,而梁山伯则是下马,和他们一道朝着城内走去。   一边走一边说着话。   所说的自然是下来组织百姓开垦荒田,春耕之事。   河洛之地有万顷良田,都以洛水灌溉滋养,很是肥沃,若春耕能种下,带到秋收时节,收获百万石粮草,也只是等闲。   而到了那个时候,梁山伯也已经将吕护清除,且扫清河洛,完全可以借着百万石粮草,将大军扩充至五万之数,如此一来,收复豫州全境,也不在话下。   再是蛰伏到过年。   等到来年开春,他便可据豫州而图天下,以五万大军,拥有了逐鹿中原的资格。   当然,这些话就不必对外人道。   一路且行,到了府衙之中,梁山伯对着谢玄吩咐道:“你是军司马,主管便是军中大小事,军法官已经将战果收获清理,你且定下奖赏名额……军中赏罚,重在时效,务必要尽快将赏赐落实,如此方能安军士之心。”   谢玄也是知兵的,自然是明白这个道路,故而点了点头。   这时便又听着梁山伯说道:“另外,对于奖赏,正好你们都在,我有些想法,要与你们商议一番。”   “还请府君示下。”   听到梁山伯的话,谢玄面色一肃,如此说道。   其他人也都是坐直了身体,露出侧耳倾听状。   “洛阳有民六万,每日所要处理的内政已然是千头万绪,颇为繁琐,按理来说这事不应当劳烦你们,只是我心中这章程想法,却是与本次的奖赏有关,故而不得不说。”   梁山伯说道:“首先我要问你们一个问题,一户七口至十口之家,若是自己耕种的话,三十亩地就已经是极限,再多的话也就不觉得有继续奋斗的需要……毕竟三十亩地,这就已经到了有剩余甚至是看看触摸到了富足的边缘。”   “虽然还有想要更进一步的,但绝对不如困苦时那般舍身往外,所以照我想来,二十亩左右应当是足够的。”   “这也是为何当初我分田时,普通百姓分田十亩,而有兵丁参军者,可分田二十亩的原因之所在。”   听到这话,在场几人都是点点头。   无论是谢道韫还是谢玄乃至是谢韶,虽都是世家豪门出身,但却并非是那些不学无术,只知清谈的名士。   谢氏家风,使得他们能文能武,对于治政民生自然也是有所了解。   因此对于梁山伯分田十亩到二十亩很是赞同。   毕竟自先秦到如今,历朝历代开国之初,都是这样——这是经过实践检验。   开国之初都会钧田分产,虽然随着立国时日渐长,总有勤劳和懒惰,慢慢会滋生土地兼并,从而有了贫困破落户和富裕地主。   再加上为官、经商。   渐渐有了地方的豪强和乡绅。   最后则是数百年的世家积累。   这就有了阶级划分。   但不可否认的是,分田在开国之初,对于稳定时政有着奇效。   而梁山伯在洛阳这个百废待兴之地,行如此之举,也是妥当。   实际上。   当初谢玄和谢韶等人来了之后,见到梁山伯的一系列治政措施时,都是惊叹不已。   便是这个缘故。   而梁山伯之所以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便是因为他后世时在学习古历史时,对此很是了解——   古代每名青壮每天需要使用粗米一斤半才能满足日常的活动所需营养,而老弱妇孺则是稍次之,但也需要一斤左右。   如此下来,平均七口之家,每月所需要的粗米应是两石以上,一年需要二十五石上下。   再加上日常所需要的柴米油盐酱醋茶等物,至少也需要十石粗粮同等的钱财,这就是年三十五石粮。   七口之家,若仅有十亩自然是不够的,哪怕是水田,年产也只有两石到三石左右,是故十亩水田,一年也仅有不到三十石。   除去抽税一半,便只剩下十五石粮食,这完全不足以让百姓养活。   当然,寻常百姓家大都会自己养上鸡鸭,妇人还会做纺织等,男人在农闲时也会做短工,一般情况下,十亩只能达到勉强吃饱,但家中必然无有任何余粮,经不起丝毫波折,稍稍收成少些,便要出现死伤。   而梁山伯明白这点,却还是分十亩,便是想让百姓每家每户都出一个壮丁,如此一来,他有了兵员,而百姓则多了十亩地,另外还少了一层税,足以让百姓温饱,甚至勤劳些,还能剩下一些余粮,再加上参军的男丁每月饷银……   七口之家拥有二十亩地,足够拥有一定的抗风险能力。   从十亩地的半饥半饱,再到二十亩地的能吃饱,甚至拥有抗风险之力,这是十分明显的差距,足以激励许多百姓为了吃饱而参军。   而这也是梁山伯所乐意见到的。   毕竟。   治政之道,在于引导而不是压榨。   若是一味的压榨,只会适得其反,让百姓迫于生计,不得不反。   而引导就高明了许多。   看似还在压榨,但实际上官府没有任何主动施为,纯粹是一视同仁——你想吃饱,便需要参军,参军就能吃饱。   这条路摆在百姓的面前,让他们自己选择。   他们有了选择的方向,自然就不会逼反。   当然。   这条只是梁山伯为了应对眼下洛阳的局势,所不得不施为的举动。   如今尚且还是创业阶段,为了保持积极性,只能这样做。   但等到他日定鼎中原时,所需要做的便是维持安定,富养百姓——那时分田的底线,便至少是每户二十亩地了。   这就是时局的不同,应对的自然也当有所不同。   说了这么多,梁山伯其实就是想在这奖赏上,从吃饱中再出划分出一个阶层中——富足。   唯有参军者可富足。   而具体的施为措施,便是……   ……   ……. 第155章 拍案叫绝的新制,此后可人人用命!(第1更求订阅)   “《淮南子》有云,治国有常,而利民为本,政教有经,而令行为上。苟利于民,不必法古,苟周于事,不必循旧。”   梁山伯目视着屋内几人,朗声说道:“而今洛阳百废待兴,以往的经验都并不适用,我们为政应该基于当前环境,不必效法古时规定,若果能将事情做得完善,也不必遵循俗礼。”   “本官打算暂且抛却我朝之制,另行钧田法。”   听着这话,谢道韫、谢韶和许超之都是露出侧耳倾听状,而谢玄则是眼神一闪——   他对于梁山伯,心中早已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只是却一直未曾敢于确认。   而今梁山伯说出这样的话,更是与他心中的猜测不谋而合。   自古以来有想要成大事者,都需要跳脱出原本的秩序和组织,重新组建出属于自己的组织。   这便是所谓的革新天命。   亦称之为革命。   《周易·革卦·彖传》:“天地革而四时成,汤武革命,顺乎天而~应乎人。”   意指纪元前商王汤讨伐夏桀和周武王讨伐商纣,实施变革更替朝代以应大命,顺-民意。   本是泛指重大革新,古代天子受天命,故更替朝代,谓之革命。   而梁山伯改换新制,是否便是革新的起始?   谢玄的想法梁山伯不得而知,此刻就听着他说道:“所谓钧田法,便是此前我所说的每户均田十亩,家中有参军者可多授十亩,另外减免一层赋税。”   “此外,因如今洛阳的情况,故而这钧田法只在军中产生,又名军制钧田——新兵入伍后,若能经过训练合格者,便是正式兵员,一旦是正式兵员,便可授予十亩之田。这对于一般的五至七口之家,便已经可以吃饱饭。”   “而若是能斩首一级,便是老兵,授予精卒之称,另外奖赏五亩——如此一来,便是家有二十五亩,在乡里已经可以自给自足,甚至拥有余粮,抗风险能力也会大了许多。”   “而若是能斩首两级,便是甲士,可赐予甲胄,以彰显其威武,另外再赏赐五亩,如此一来,便是家有三十亩地,可以称之为富足。”   “而若是能斩首三级,便可授予官职为伍长,另外再赏赐十亩,这就是四十亩。”   “若能斩首五级,可为什长,再赏赐十亩,使得家有田产五十亩……这样的家庭,在乡里已经属于富裕!”   “什长以上,乃是施行官制,不已斩首论功,而是统计什队的整体战功。”   “此外,我打算对现有的军制进行稍加改革——从什长到队主,一跃由统率十人提升为两百人,这样的跨度太大,很容易让人无所适从,故而我有这样的想法。   “便是在什长之上增添队正一职,授予陪戎副尉之职,统率五十人。”   “两队成一营,营有营正,统率百人,可授予陪戎校尉之职。”   “五营也就是五百人成一卫,设置卫主,授予果毅副尉之职,果毅副尉便已经是正经武官,从九品!”   “两卫为一幢,仍以幢主称呼,授予果毅校尉之职,乃是正九品!”   “若能成队正,便可赐田二十亩;而若成为营正,便可再赐田三十亩,以及牛羊牲畜,待遇等同典吏;若为卫主,便可授予官职,拥有从九品的品级,甚至家中的子侄可以录入军中候补伍什军官之列,只要能斩首一级,成为老兵,便可升为伍什。”   说到这里,梁山伯顿了顿,笑道:“尔等以为此议何如?”   谢玄还未说话,但一直坐在末尾认真倾听着的许超之却忽然说道:“府君此议,可谓大善——如此一来,将士必将人人用命,奋战效死。”   “只不过……”   说到这里,许超之却又有些迟疑,道:“这样一来的话,会不会对于军士太过优待了?”   “营正只是统率百人,待遇便等同典吏,甚至还赐田赐牛羊这样的牲畜,可所谓厚待至极,很容易使得军士骄纵!”   典吏,虽尚且还不入品级,看似不入流,但实际上进入了‘吏’的行列,在乡里之间便已经属于不可小觑。   所谓斗食吏,如游檄便是这个级别。   这已经是属于候补官员,其地位待遇大致等同于后世的股长。   一县警署的中队长,或者派出所所长,非是等闲百姓能够轻视。   而队正,便相当于副股长,诸如副中队长或者副所长这样的级别。   区区队正营正,便有这样待遇,如此厚赐,很容易使得将士骄纵。   梁山伯当然知道这一点。   他听着,摆了摆手道:“任何一种制度一旦施行的久了,就必然会有漏洞,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但我施行吃法,并未求千秋稳固,只要能够暂时维持便可。”   “等到了日后,彻底稳固下来时,再行商议更好的对策——而如今,最起码是在现在这个阶段,尚且需要这样的激励,来让将士人人用命,且敢于赴死而战!”   听了这话,许超之点了点头,再也没有了其他异议。   而谢玄和谢韶以及谢道韫,此刻则是抛开梁山伯这点对军士太过厚待不提。   三人都在脑海中仔细的想了想,发现这样的新制,果真是比之此前的军制要更为合理。   五人一伍,有伍长;两伍一什,设什长。   五什一队,设队正;两队一营,设营正。   五营一卫,设卫主,两位一幢,设幢主。   依次是配戎副尉、陪戎校尉、果毅副尉、果毅校尉分别匹配队主及其幢主。   使得晋升机制十分明朗。   更为精妙的是,以斩首论功,来作为晋升成官的上升途径——斩首五级,便可作为什长,随后跟随队什整体论功,如此一来,便可以确保这一队之中,若想晋升,必然都会同心协力,奋勇拼杀。   而任何从什长升上来的队正,都是从斩首五级走过来,确保每位都是勇士。   一则可以确保基层军官的勇武,二来可以调动军伍的积极和拼搏性。   若是军士们但凡有上升为官的念头,就必然会人人激昂,为晋身而浴血奋战。   以前晋升机制不明显,军士看不到上升渠道,没有这样的激励,自然就不会为之拼搏。   而这样一来,部队的战斗力便永远都不会得到提升。 · ··求鲜花· ···   而梁山伯这个方法,可以十分完美的将之解决。   当下人人都是称赞。   但这还没完。   却听着梁山伯继续说道:“此外,在军营之中,但凡是新兵,在见到老兵时,无论是精卒、甲士,都要行礼,且做任何事情,都要请精卒、甲士先行,这是正礼制以分尊卑!”   “如此一来,久而久之,军中哪怕只是伍什的建制,都有着十分强大的调动性!”   “伍什之间,若是什长战死,可由伍长接替指挥;伍长战死,由这一什之内的甲士指挥;甲士战死,由精卒指挥,如此一层层下来,足以确保可以将伍什的战力发挥到极致。”   听着这话,谢玄和谢韶更是忍不住眼前露出璀璨之色,甚至浑身都在颤抖,下意思便想要拍案而起——   绝了!   这样的制度,简直就是绝了!   谢玄虽然心中一直藏着事情,但此刻也忍不住说道:“如此一来,大军便可层层递进,层层下派,不但使大军的战斗力发挥到极致,更是可以让将士们更加奋勇的杀敌——精卒、甲士地位比之普通兵卒崇高,自然会让普通兵卒心生向往,从而奋勇杀敌。” ..... ... 0   “而等到他们到了精卒、甲士行列,又会向往伍长、什长……以此递进,不断激励,不断使其进步,可以最大限度的发挥出潜力。”   “府君,这样的制度,真可谓令人拍案叫绝!”   其他几人稍加沉吟,再加上谢玄的解释,也都随后恍然大悟,继而一个个脸上都露出动容之色。   正如梁山伯所言,这样的制度,确实绝了。   听着他们的赞誉,梁山伯露出笑容。   实际上这样的制度,只是梁山伯在吸取了先秦的军功制、后世我国之军外加日军的军曹制融合而成。   虽然许多制度因为受限于时代无法得以实现。   但经过梁山伯融合之后的制度,却并不会超前的令人无法理解,反而对于当前的时代十分契合——毫不夸张的说,若是此法能推行下去,足以让大军的战斗力提升三成。   甚至远远不止。   原本或许只能使一成兵员战死而不崩溃的合格之军,或者两成兵员战死而不崩溃的精锐之军,完全可以提升到三成甚至是以上!   而若是此前便可战死三成乃至五成的精锐百战之师,更是可实力更上一台阶,达到骇人听闻的地步。   这如何能不叫人震惊且瞠目结舌?   脑海中想着这些,梁山伯笑道:“既然诸位觉得此法可行,那就依照此法推广下去。”   “当然,若论战功及其斩首首级,只计算敌军正规军,诸如山贼、土匪不在此列——绞杀山贼土匪,只赏赐钱财。”   梁山伯补充道。   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补充,便是生怕军士为了晋升,不惜杀良冒功。   故而他现在要提前制止。   此外,为了防微杜渐,他还要将其列为军规禁忌,三令五申——谁敢这样伸手,便严惩不贷,出现一个,便斩杀一个,绝不留情!   ……   ……厂. 第156章 奖赏以及田地开垦,秋收可得数百万石!(第2更求订阅)   当天下午,大军已然归营。   为了庆祝此次大胜,同时也是为了奖赏,梁山伯特意宣布,让大军修整一晚,同时召开宴饮,除了必要的守城值备将士外,所有人都可宴饮机会。   而暂时守城值备的,虽然当下不能上桌,但事后却有着弥补。   此时在军营之中的操练场上,已经摆上了许多的桌子,密密麻麻,足有数百张。   每桌就是一什的士兵,桌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饭菜,面食、米饭,此外还有鸡鸭鱼肉,甚至每个桌子上还都摆放着一坛酒。   军中本是不应饮酒。   但此时大军刚刚得胜归来,这些兵员们又是初次见血,必须要排解——因为操练还未结束,故而梁山伯不可能放他们出营休息,所以只能饮酒,以做情绪的发泄。   喝醉了,心中那股初次杀人的郁结气也就渐渐消散。   此后便是真正的老兵了。   接近七千人的大军,足足拜访了七百张桌子还要多,梁山伯和孙无终李毅等都督和七位幢主坐在一桌。   在他们的旁边,放着慢慢十几大筐的五铢钱,黄澄澄,十分耀眼。   放眼望去,十几筐堆积起来,仿佛小山一般,让不少士兵看着,都忍不住吞咽口水。   这宴饮,在开始之前的重头戏自然是奖赏。   众目睽睽之下,就听着梁山伯喊道:“有斩获者站起身来!”   话音落下,人群中便有两百多人从桌子上站起来。   虽然此次绞杀山贼足有五百多斩获,但因“五三零”为许多都是长枪兵合力斩杀,故而只能得到一部分的斩获,无法算作整体的斩获。   他们的功劳都将暂且记下,随后军法官会直接将斩杀一级所获得的赏钱,均分给他们。   而能够单独获赏的只有这两百余人。   此刻。   这两百多人被数千人瞩目着,有的紧张,有的坦然,但无一例外,他们脸上都带着笑容和激动,以及期待。   “你等奋勇杀敌,斩杀贼首,按律当赏!”   说着,梁山伯一挥手。   十几个亲兵便扛着装满五铢钱的大筐,在军法官的核实之下,开始对这些有所斩获的士兵进行奖赏。   斩首一级,可得五百钱。   看似不多,但这时二两银子便能买一旦粮,五百钱便可买二十斤以上的粗粮——仅仅只是剿匪斩获,便能得这些奖赏,已经算是很好了。   五百钱串成一串,拿在手上沉甸甸,早已用绳子串好,每一个得到这样赏赐的士兵,都带着喜色。   虽说五百钱对于普通的士兵而言,都不值一个月的饷银。   但这种当众受赏,被众人目光瞩目羡慕的眼神,却让他们很是受用。   当下一个个都是兴奋。   赏赐完奖励,随后便是参与奖励,但凡出战者,都可获得赏钱。   这不多。   也就两百文。   但这却是属于梁山伯的奖赏和赐予,每个人拿了都是喜笑颜开。   这时,梁山伯说着:“诸位,赏钱已发,开始宴饮吧!大家莫要拘束,大口吃大口喝!”   伴随着话音落下,七千人齐声应喏一声,然后便在桌子上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一时间狼吞虎咽。   而军官之类,则是还带着一些矜持,稍微细嚼慢咽。   一边吃,一边喝酒。   刚开始时众人因为梁山伯他们在场,还有些放不开,但随着酒不断的饮,再加上吃到一半,梁山伯自觉离开后,将士们也就逐渐放开,随后气氛热切了起来。   “喝喝喝!”   “你输了你输了,快喝!”   “乖乖,这就真烈,才喝了一口就有些晕了!”   “听说这酒叫做仙人醉,还是咱们将军家里产的,真是好酒啊!”   “将军对咱们真好,这样的仙人醉放在市面上,一坛就要五两,在这军中虽不许多喝,每桌只放了两坛,但每桌就是十两,整个大军七百多桌,这就是七千两银子!”   “将军如此待我们,我等更应心存感激,为将军赴死!”   “是啊,为将军赴死!”   “来来来,喝!”   士兵们一边喝着,一边说着话。   言语之中满是对梁山伯的感激与效忠。   而这一切,都被军法官给听着,不禁露出笑容。   因为职责特殊,故而能担任军官法者,都是死忠,对梁山伯绝对信任——他们负责奖赏惩罚,同时也是梁山伯的耳目,依靠着他们,可以让梁山伯哪怕不在军营,也能知道军中的风向变动。   这可让他对大军完全掌握。   而就在将士们喝着酒时,梁山伯则是正在和谢韶、许超之在街上走着。   几位亲兵带着刀,在后面不远处跟着,各个都警惕的扫视着四周。   而今洛阳城内除了中心的署衙和各个官府衙门以及当初晋室的皇宫之外,被暂时划分为九区,其中在东南区建造房屋,规划道路,安置百姓。   而今已然有了气象。   全场绝大部分的百姓都居住在这里,足足有五六万民,每日都很是热闹。   洛阳不禁宵禁,故而此刻虽是晚上,街道上仍旧可以看到一些百姓经过,在见到梁山伯时,都是行礼——百姓或许未必知道梁山伯是谁,但看着他气象不凡,身后又有亲兵跟随,也知道身份不同寻常。   梁山伯也不去理会,就一边走,一边看着。   但见这整个东南区,足足近万户百姓,六万居民,在忙碌了一天之后,此刻大都在准备着饭食。   经过梁山伯这段时间以来不断的施政,以及分田的手段,虽然如今田还没有彻底分下,但是他们的心,却是已经渐渐安了下来。   梁山伯问着民生,许超之和谢韶都是如实回答。   这两人中,许超之治政经验丰富,谢韶则是才学过人,聪颖机敏,虽来到洛阳时日并不久,但已经可以上手处理政务。   再加上还和许超之相互配合,以及和谢道韫商议,故而目前已经可以独当一面。   他们对于东南区的百姓现状不说是如数家珍,但也算颇有了解。   值得一提的是,汇报之中,两人也将梁山伯从山寨中所迁出来的三千多土匪家属亲眷也都安置妥当。   他们都被打散安置在各个街坊,由坊长照看着。   若是好好安生的过日子,等到日后土地开垦完毕,便会授予他们田产,让他们做个普通百姓。   而若是对官府心生不满,或者有所埋怨,那自然是打为奴仆,终日劳作。   说起来。   这些土匪的家眷,其实有很多都是活不下去的百姓或者山民,不得已上山,还有一部分则是被山贼掳掠上山,命运都很凄惨。   但自古以来官和民就处在两个不同的立场上。   梁山伯对这些人过去的遭遇会表示同情,但仅仅只是在心里,但他们家中的男丁当了土匪,被官兵斩杀,这却是必须要做。   不做,便清除不了这罗风寨。   而他们家眷,若是愿意好好过日子,梁山伯自然不会与他们为难,让他们好好的生活,当个普通百姓。   但若是还敢心存怨恨,那就只能将其放弃。   看了一阵,梁山伯说道:“正好闲来无事,一起去城外看看吧。”   谢韶和许超之自然不会反对,当下让亲兵去迁来战马,一行几人便纷纷骑着马,也没有快速疾行,而是小跑带走的朝着城外而去。   刚出了城,就发现陡然刮起了风,紧接着便有细微的雨滴落下。   此时又正值夜晚,颇有寒气,使人不由浑身打个哆嗦。   “府君,下雨了。”   许超之不禁说道。   梁山伯抬头看着天色,却见夜空之中昏暗阴沉,带着风呼啸,又有雨滴点点落下,便不由点了点头:“春雨贵如油,下了这雨,今年春耕便更是顺利了!”   “走吧,快些出城看看情况。”   春雨虽寒,但此时并不大,在加上有亲兵递来蓑衣,当下众人都穿着,到了城外。   城外的道路本是土路,下雨会变得泥泞。   但因为近段时间以来,一直都组织着大批人去开垦荒田,故而道路被踩踏的很是平整坚实。   来到城外,便看到城外的田间地头都有搭建着棚子,而棚子里居然还有灯火点亮着,隐约有一些人影在晃动. ..   “如今已然是夜晚,怎么还有人在这里?”   梁山伯询问道。   许超之回答道:“府君,这是百姓们在开垦荒田——洛阳城外良田很多,正值春耕在即,需要尽快将田翻出来,故而由府衙组织着百姓去开垦,轮班替换,昼夜不停。”   “如此一来,百姓岂非没有怨言?”梁山伯皱眉道。   “回府君的话,百姓们非但没有怨言,反而情绪都很高涨。”说到这里,许超之也有些兴奋,音量都稍稍拔高了一些:“因为府君说过要授田,所以百姓们为了能够尽早分到田地,所以开垦都很积极。”   “再加上开垦田地是有官府阻止,以工代赈之下,每天都给吃饱饭还有肉菜佐餐,若是能开垦到一个阶段,甚至还有赏钱下发。”   “是故百姓们对此没有任何抵触,反而都干活很是勤勉……说起来,昼夜不停的开垦,还是百姓们自己要求的,吏员们汇报上来,下官商议着,觉得此事可行,故而也就准许了。”   听到这解释,梁山伯这才恍然大悟。   他最怕的就是因为洛阳百废待兴,下面的官吏们希望快些出成绩,所以对百姓过度指使,导致民怨沸腾——这弦不能送,但也不能绷得太紧,太送,就难堪大用,但太紧也会过犹不及。   到时候非但没有任何好处,反而会有害处。   一旦民怨,此前所积累的诸多名声也就毁于一旦。   若在遇到一些差池,立刻便是倾覆之祸患。   就比如后世的隋炀帝开凿运河、北征高丽句,此举可谓是有益后世子孙万代,但处在当时那个环境下,如此紧绷,就导致天下怨恨,生出大乱来。   下了大路,就到了田间的小路。   这里因为雨水的侵染,就变得泥泞起来,不过众人都是骑着马,再加上都是缓慢走过,故而也是无妨。   但见田间地头,每隔一段距离都有着棚子,棚子里有烛火点着,差役待在里面。   一来是巡视,二来则是保护百姓在夜晚的安慰。   城外都是荒地,还有山川,很容易出现凶兽的活动痕迹。   一旦在农田上发现,差役们便可聚集起来,抵御凶兽,保护百姓安全。   除此之外,梁山伯能够看到,田地里,许多百姓都穿着蓑衣,用着农具,在田里翻土挖泥。   除了青壮之外,还有妇女和老人。   在田地的旁边,还有着一些从洛水分流出来的支流河溪,河溪上都放置着一个个大1.3水车,而在旁边,又有不少工匠正在干活,地上摆放着许多的木板木条,看样子是在造水车。   水车是非常古老的农业灌溉工具,汉灵帝时就出现,并且在蜀中推广使用,隋唐时广泛用于农业灌溉。   到了如今,已经流传到天下各处。   见状,梁山伯不由问道:“看这样子,开垦的不错啊!”   听着这话,谢韶笑道:“自年前开始开垦荒田,动员全县百姓,迄今为止,已经开垦出万顷良田,其中有半数已经种植了麦,此外按照我们预估,在春耕结束前,足以能够开垦出三万顷良田。”   “届时将会有大半种植麦,另外万顷则是大范围种植红薯以及粟米、稻、菜等物。”   “臣已经算过了,而今城内有万户,按照均田制,每户分得十亩,其中又有一些家中会分得二十亩。”   “当然,一些军官会更多,但最多也不过分得万顷之地,府衙中可掌握至少两万顷良田。”   “第一年百姓手中的万顷良田因为免税,不会征收,但光是这两万顷,便足以使得收获后,获得粮食数百万石。”   “那个时候,因为百姓自己有田,已经不需要府君您负责赡养,所以这数百万石,完全可以府衙自主支配!”   听着谢韶这话,梁山伯点了点头。   数百万石粮!   一旦收获,便是雄厚的资本啊!   当然,这都要能够收获才行。   ……   ……. 第157章 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第3更求订阅)   粮食关乎民生乃至是治军之本,故而对此梁山伯很是重视。   当下便又问道:“水车的数量是否足够灌溉农田,沟渠是否已经开挖全面?”   闻听此言,许超之答道:“回府君,目前水渠和荒田同时进行,荒田开挖到哪里,水渠便修建到哪里,故而并未短缺,至于水车,也是在日夜不停的建造。”   “除了这些之外,城内尚且还专门划分了一处区域,作为工坊所在,专门用于打造各种器物和工具,目前能够满足城内日常生活所需,此外军中供应也是足够。”   “至于水车,目前每天都能打造出三十架……城内所造的水车都是大水车,高达十米,设有木辐条,每天昼夜不停,足可灌溉五顷之地,所以产量有些低,尚且还不能供应及时,但已经在扩大生产,确保在春耕结束前,将所有的田亩都在水车的灌溉范围内。”   听着这话,梁山伯目光看去,但见这些大水车都在河水的冲刷下缓缓转动,将河流中的水带到沟渠之中,然后分别流淌到诸多农田中。   “民没有地就会心生不安,但只要分了田,让百姓觉得有落身安命之本,就会依附顺从……百姓一生所求不过吃饱穿暖能过好日子,谁让他们过好日子,他们就任谁,这是根本,”   “你们负责均田,万万不可倏忽大意,务必要谨慎再谨慎,小心又小心,千万不能出现差错!”   闻言。   谢韶和许超之都是点头应诺,道:“府君放心,我等都省的12。”   “这便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随后说道:“有你们在,我也就可以放心了,等收获了粮食,咱们在洛阳这里,也就算是真正立足,从而拥有了一番基业。”   “届时加官进爵,也不枉费我们如此辛勤一场!”   听着这话,谢韶和许超之都是连忙道:“这都是府君有远略,我等不过出微末之力,不敢居功。”   梁山伯笑了笑,并未在说什么。   只是心里想着,等分了田,这民心也就彻底稳固,足以将洛阳成为自己最为扎实的基本盘根据地,而等灭了吕护,便可扫清河洛。   待到可以收获粮食时,便真正可以展望天下。   说起来,也得亏他来到洛阳,若是换了一处地方,换了一处朝代,他想要改命实在是艰难。   但此时却不同。   晋室之弱,实乃自春秋以来直至后世含有,只能偏居一隅。   再加上北方有着十六国,将中原大地彻底打碎。   在这样的乱世之中,原本朝廷的威望都已经稀疏的难以察觉,尤其是在洛阳及其周边区域,晋室声望降至冰点。   而百姓又对北方诸国极为痛恨。   如此情况下,谁能给百姓带来好处,百姓便会跟随谁,而掌握了百姓便能掌握民,掌握了粮食便可练强军。   有了军民,便能得天命认可——这里的天命,指的便是大势和民望。   梁山伯骑在战马上,目光远眺,看着远处。   但见在这昏沉的夜色之下,春雨之中,远方天地一片阴沉,好似天要倾覆一般。   近处的洛阳巨城矗立在平原之上,掩映在黑暗之中,恍若一只吞天巨兽,正欲择人而噬。   这只是人人都可见得的寻常景象。   但在梁山伯的眼中,除了这些之外,尚且能够看到一般人所无法看到的景致——   但见整个洛阳城的上空,一大团白气氤氲覆盖全城,恍若烟霞一般,但却要比普通的烟霞更为浓郁,也更为活跃。   而随着白气的翻涌活跃,可以看到白气正在一点点的变红,好似被红色晕染般,逐渐加深。   这就是万民之气。   若是灰黑之气,便代表着不详与动荡。   而白气便是安定。   而今正在浸染变红,这就是逐渐突破,使得民心依附,根据地逐渐扎实。   待到彻底变红之时,整个洛阳城都将坚不可摧,无人瓦解。   这当然不是物理层面上的坚不可摧,而是精神层面上。   盖因红色代表着位格的提升,也就是说百姓对于梁山伯已经达到了坚信的程度——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梁山伯给他们带来了安定和富足。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敢将安定和富足打破,百姓就会为此拼命!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   若是以后有人胆敢来侵犯,梁山伯率领大军抵挡,而百姓们甚至敢自发前来帮助守城。   如此军民一心,草木皆兵。   除非敌人将洛阳屠城,否则的话,想攻陷此城,千难万难。   是故梁山伯看着这样的转变,心下也很是欣喜。   适逢此时走到了一处溪流边,梁山伯便停下脚步,通过水的倒影,可见自己头顶也有着气运。   外围是一大团浓郁至极的白气氤氲,一丝丝一缕缕一团团,并且隐隐还有一条通道正在不断的朝着他头顶汇聚。   这便是万民之气加身。   而在核心处,他自身的本命气运竟然不是一根,没有呈现五色之区别,反而呈现出一种形状——一条全身金黄的蛇!   只是此蛇却并非是真正的蛇,在蛇的头顶还有着一个鼓包,好似角状。   这便是隐隐朝着蛟蜕变。   古代化龙,历来有鲤鱼跃龙门而成鱼龙,但这时还是鱼,只是有着龙属,属于草莽乡野之杰。   再进一步便可化蛇,又称龙蛇。   若是气运成蛇,便已然是一方豪杰,具备化龙潜质。   而蛇若想化龙,便需要起兵攻城略地,聚万民而养之,故此才有‘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翻覆;天人合发,万化定基。’之类的话语。   蛇更进一步,使得头上长角便是蛟蟒。   到了这步,距离真正化龙,已然只有一步之遥。   换算到实际,此人的气运便已经占据至少一州乃至的多州之地,唯有如此,才能养出这样的格局。   而梁山伯,此刻便处在由蛇化蛟蟒的阶段。   占据洛阳,使得数万百姓民心依附,这便一跃而具备化龙之基,成为龙蛇。   但这仅仅只是具备化龙潜质。   唯有占据更大地盘,拥有更多百姓,才可真正成为蛟龙之属。   按照预估,至少也要等到梁山伯彻底将豫州拿下,才有这样的位格。   除此之外,在蛇的中心区域,尚且还有一方金印正在逐渐凝实,金印之上隐隐浮现出天地万物,草木生灵的图案——这代表着权柄。   金印虚影,说明梁山伯掌握着权柄,而若是金印凝实,便有了铸造鼎的资格——鼎,乃是诸侯天子之器。   所谓钟鸣鼎食,便是如此。   而蛟龙也只会盘踞在鼎中。   故而等到梁山伯头顶气运金蛇成就蛟蟒,而金印也彻底凝实,便具备了铸鼎之资。   古往今来,诸多位极人臣的权臣权相,其实都已经有了金印和气运成像,只是并非是蛟龙之属,而是其他诸如虎、狼、犬、鸟之象,这都代表着不同的寓意。   气运成虎,当为王佐之才,命定之臣。   气运成狼,必成心腹大患。   气运成凰,为可母仪天下。   诸如此类。   古往今来许多杰出之辈,其实都有着这样的位格,只是他们或是夭折,或是辅佐天子,或是没有起义的土壤,只能居于人皇之下。   更何况。   铸鼎,乃是一个不可逆的过程。   一旦踏出这一步,就代表着不成功便成仁。   因此。   许多权臣从始至终都未曾敢踏出那一步。   但530同样也有枭雄,勇于迈出。   诸如刘邦,诸如刘秀,以及此后的曹操、袁绍等人,乃至是后世的刘裕、李世民、赵匡胤等等。   而当今之世。   遍数整个江东之地。   能够蛟蟒之象的,恐怕也只有桓温。   甚至梁山伯猜测,桓温的气运估计都已经开始铸鼎,但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从蛟蟒之属蜕变成龙,打破金印铸造神鼎,估计难之又难。   桓温掌控晋室核心大权,固然功高震主,可谋求篡位。   但同样却也多了许多的掣肘。   诸如各方的牵制,外加自己的心志不决,很难完成这个转变。   但梁山伯却有不同。   地处洛阳,四战之地,秩序已经被打破,完全可以任意他施为。   且又没有丝毫掣肘,完全可以让他一言而决。   固然是白手起家有着诸多不易,但都是自己一点点打造出来的根基,扎实无比。   脑海中想着这些,梁山伯又眼看着万民的气运朝着身上涌来,逐渐使他的金印凝实,便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又想起远在建康的谢安和桓温,王羲之和司马昱。   以及前秦的苻坚与王猛,前燕的慕容儁、慕容暐等人,一时间不由心生感慨。   “怅寥廓,问苍茫大地,谁主沉浮?”   “不过一人而已。”   如此想着,梁山伯陡然生出一股试与天公比高的豪情壮志。   但这些很快就被压在心里。   收回目光,调转马头,对着谢韶、许超之道:“夜已深,回城吧!”   话音落下。   便径直驱使战马,朝着洛阳城内奔去。   数位亲兵则是紧紧跟随在后。   原地。   谢韶和许超之见着这样举动,不由面面相觑,一时怔怔无言。   ……   ……. 第158章 二月惊蛰,田的重要性(第1更求订阅)   二月初,惊蛰时节,天上又下了小雨。   俗话说春雨贵如油,尤其是在这惊蛰的当天下起雨,更是珍贵非常。   许多百姓都在田里开垦种地,感受着这雨,心中都是欣喜,甚至还有人说这是因为府君到来,给洛阳带来了福气,所以才能这么顺遂。   这本是迷信之语。   但这时的百姓却偏偏吃这套——   要不然的话,为何府君一来,洛阳的气象就为之一改?   要不然的话,为何以前穷困潦倒吃不上饭的他们,而今却能吃饱肚子?   要不然的话,老天爷又为何会在惊蛰时下起春雨?   毫无疑问。   这必然是上天降下的祥瑞。   一时间。   在百姓之中,开始流传着梁山伯的某些神秘色彩,有说他是天上仙神下凡,有说他是祥瑞所化……各种说话不一而足,但都是正向。   如此一来,百姓们对梁山伯更加尊崇。   所谓的流言,能大范围流传开来,必然是有幕后推手,诸如这样的流言,一开始时或许是百姓田间地头的谈论,但能流传的这么广,甚至整个洛阳都有所耳闻,必然是有人在背后推动。   而推动之人,便是梁山伯。   当然。   并未刻意,仅仅只是暗示了一番,于是就造成了这样的轰动,这种效果却是梁山伯所没有想到的。   但总体是好的。   惊蛰乃是春耕的好时节。   在此之前府衙便已经开始组织百姓耕种,因为开垦的农田很多,迄今为止已经有了接近三万顷,城中百姓虽有不少,但却还是忙碌不过来。   好在梁山伯早有准备,此前便已经让谢氏商队采购牲畜,城中早就积攒了不少的耕牛,甚至还搭建了牛厩,而今正好派上用场。   每十户分派一头耕牛。   这牛是府衙借出去的,但不要求他们立刻还,而是从此以后就寄养在这十户百姓家,所需的吃食由这十户来负责,除了可以帮助官府耕种之外,此后还可以为自家的田地耕种。   做什么都可以,但是不能出问题——   如若养死了或者跑丢了,那就要为之负责。   但日后若是能够生下牛犊,牛犊还给官府,老牛便可留下,从此成为这十户的共同财产。   这样一来,官府没有任何吃亏。   毕竟官府买来牛,便是为了耕种,而今寄养在百姓家里,不用官府来去养,还不耽误耕种,剩下来的小牛也要送回,这等于毫无亏损。   而百姓也占了便宜。   原本是买不起,但如今只要养,生了牛犊便可以将老牛留下,这简直就是天降横财。   至于帮助官府耕地……这本就是应有之意。   一时间人人高兴。   蒙蒙细雨中,城外水车正在昼夜不停的灌溉,无数的百姓穿着蓑衣在田间地头耕种,一派悠然之景。   伴随着一亩亩田被种上粮食,所有百姓的脸上都流露出喜悦之色。   府衙已经说了。   等田全部种完,就可以分田了。   换句话来说。   他们现在所种的这些地里面,有他们的一部分。   何况第一年还是免税,不征收任何粮食。   这怎能不叫他们开心?   对于百姓们而言,此刻他们所种下的一粒粒种子,就是一粒粒的希望——能够在这世上,好好活下去,传宗接代的希望。   带着这样的希望,所有百姓都很心安。   二月初十。   许超之前来汇报,城外共计两万八千顷田都已经种上了粮食。   得知这个消息后,梁山伯很是大喜。   随后立刻便做出吩咐,让府衙开始着手准备分田。   这是大事,不得有丝毫的疏忽。   因此在分田的前后,整个城内所有的官吏都在为此而准备着。   谢道韫、谢韶、许超之等人都埋首于案牍之中,整理出单子,将分田事宜落实下来。   二月十五日。   在经过了五天的详细计算和反复捉摸后,他们终于敲定了分田的计划,递给梁山伯批示。   梁山伯大体的看了一遍,发现并无任何疏漏之后,便直接批准。   于是……   浩浩荡荡的分田,便这样开始了。   从二月十六日开始,每天都有官吏在田间地头划分田产,百姓们都在围观着。   每将一户百姓的田产划分好,这一户的百姓都是跪下磕头,泪流满面。   对于百姓而言,有了田,才等于是彻底的拥有在这个世界上活下去的希望。   而就在分田之时。   梁山伯则是一直埋在军营之中,和将士们一起操练。   进过了一次蜕变,这些军卒中都已经得到十足的成长,再是操练便轻松了许多。   他们都已经明白此前操练的意义之所在,故而哪怕再是辛苦,也都是咬牙坚持着。   那句在老兵口中经常被提及的‘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口号,也真正的被他们放在心里,重视起来。   “抬枪.々!”   “杀!”   在军令官号令之下,长枪兵动作一致,整齐划一,带着肃杀。   梁山伯这时已经不必非要和他们一起训练了——一开始和他们训练,那是同甘共苦,这时再一起训练,意义就不大了,反而他在的时候,还会让军中不自觉束缚。   故而此刻他就在点将台上观望着。   看着数千长枪兵整齐划一的训练,远处又是刀盾兵和弓箭兵各自操练,捉对厮杀。   至于骑兵,则是都被孙无终带出去跑马——军营中虽大,但对于骑兵而言未免有些小,若想磨练骑术,还是需要在野外。   故而这段时间以来,孙无终每隔一日都带着骑兵外出跑马。   或是习练骑术,或是习练骑射,或是实战——实战的对象则是洛阳周边百里之内的山贼土匪。   值得一提的是,在他几番的清理之下,洛阳周边百里内为之肃清,山贼几乎绝迹,甚至就连乡中地痞都少了很多。   除此之外。   骑兵也得到了十足的成长。   虽然还没有练成草原上那些蛮夷,自小在马背上长大所训练出来的骑术,但简单的骑术配合却是已经能够完成。   听说最近孙无终正在带着骑兵训练一种阵法,一旦练成,想来战力又将得到十足的长进。   除了军队之外。   自从开年以来,这段时间内,伴随着洛阳分田安定,许多外地的流民也都纷纷朝着洛阳迁徙。   迄今为止。   洛阳城内的百姓人口数已经达到了七万余,接近八万。   户数也达到了一万一千多户。   洛阳城,正式成为了万户大城。   虽然比之全盛之时的二十万户,百万之民还算不得什么。   但从去年十月,到如今还不到半年的时间,便使得洛阳一扫颓废,开始蒸蒸日上,这样的政绩,任是谁见了,都得称赞一声‘治政能臣’。   由于人口的不断增多,豫州境内乃至是他州的商人也开始渐渐在洛阳开设商铺,甚至因为山贼土匪的被肃清,他们也开始尝试着建立贸易线。   而今已经在城内搭上了几条较为安全的销售渠道。   这些商队虽然比不得谢氏,但大都是其他士族的商队,实力不容小觑。   这种商队,虽然做的都是正经生意,但如果有需要的话,也是可以合作——毕竟能在沦陷区经商的商队,绝对有着他人所不知道的门路。   梁山伯也派人接触了一番。   沟通的结果很是喜人。   这些商队纷纷表示,可以为梁山伯带来铜铁粮草,甚至连若有需要,还可以为他带来前秦前燕国内的一些情报——虽然都是一些并非很是机密的情报,但也不是烂大街的消息。   有着一定的价值。   对此梁山伯自是大喜,让麾下与其约定了价格。   对于这些商队背后的主人,梁山伯并未去打探,也没有去打探。   没有必要罢了。   即便是打探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反而还会让背后的势力警惕。   与其这样,还不如先利用他们完成自己所需,至于对方背后的势力,随着他实力愈发强大起来,对方总会浮出水面。   除了这些之外。   城内的各种工匠作坊也都随之纷纷扩张,但随之而来的问题则是工匠的严重不足。   对此。   梁山伯让谢氏在江东不断的购买匠人奴仆,甚至是将自由民也迁来——但他对此却不报希望。   从江东安然之地来到洛阳这么危险的地方,哪怕是说破天,恐怕也没有工匠敢过来。   梁山伯这么做,只是聊胜于无罢了。   此外。   他甚至还让此前沟通的那些商队,从前秦、前燕带来匠人,这也是一条渠道。   当然,最为重要的还是流民——   而今北方大地一片混乱,中原百姓十室九空,许多人都沦为了流民,甚至落草为寇。   梁山伯相信。   北方定然有着许多的汉人流民。   或许在前秦,有着王猛治政,对百姓安抚应该不错,但在前燕,应该有不少。   人在乱世如草芥,看似不值一提。   但在梁山伯看来,人却十分重要,甚至弥足珍贵。   有了人,便代表着有兵员。   等到今年收获后,他便可大张旗鼓的扩张。   但实际上以洛阳如今的户籍人口,根本就无法给他带来数万大军,所以还是要想办法弄来人口。   总而言之。   诸多事情千头万绪,都需要缓缓处置。   脑海中浮现着这些事情,梁山伯回过神来。   而就在这时,他却忽然身体一震,似乎预感到了什么,不禁抬头看去——   目光中。   但见整个洛阳城的上空,原本是一片白气烟雾弥漫,只有微微的红气。   但此刻却忽然由白转红,几乎超过三成变成了淡红之色,剩下七成,也在缓慢的转变着。   三成红气七成白气,这样的万民气运,几乎已经等于一个王朝建立后,平稳发展至少三十年的结果。   人人心向朝廷,忠于朝廷。   为何会有这样的突然转变?   梁山伯有些不解,但心中更多的却是喜悦。   来到水缸前,看着水中倒影出自己的气运,头顶原本流向他的万民气运陡然激增了不少。   若说原本只是涓涓溪流的话,那么此刻就已经变成了小小河流。   至少增长了数成。   随之代表的变化则是他核心处的气运,原本金色小蛇,头顶一个鼓包。   此刻鼓包没有变化,但金蛇的身体上,却开始缓缓浮现出一些淡淡的金色鳞片,使得金色小蛇的气象越来越威严隆重。   “.¨这是……”   “蛟蟒之鳞!”   “由万民气运所转化显现而成!”   梁山伯又惊又喜。   这金蛇上的鳞片并未有任何实质性的意义,但所代表的含义却是说明百姓极为拥护,让人主有了护持——万民护持。   体现出来的则是若是再次号召征兵,百姓景从,极为踊跃。   任何条例颁布,百姓都极为尊崇,政令下达的将极为顺畅。   别小看这点。   哪怕是一个王朝,想要做到这点,都极为困难。   而晋朝……   也就立国之初短暂的达成,此后便从未再出现过了。   毫无疑问。   这所代表的意义极为重大。   “到底是缘何会产生这样的突(李好的)变?”   梁山伯心里想着。   任何气运的转变,都是有因果起源,而今百姓忽然对他极为忠诚,猛然一个跨步,这必然是有着内因。   梁山伯的疑惑并未持续多久。   许超之就前来汇报,同时给梁山伯解答了这个问题——   “府君,洛阳城内万户百姓的均田都已经完全落实!”   “百姓对于此举很是感激,时常念叨着这是府君您的恩德。”   听了许超之的话后,梁山伯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均田制彻底落实下去了。   故此才有这样的转变。   一时间恍然大悟之余,也是生出明悟。   田。   对于百姓而言,果然是十分重要。   仅仅分出田产,便让百姓这样拥护,甚至可为之赴死效忠。   这田地上所带来的力量,实是令人惊怖。   这一刻。   他忽然理解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句话绝非是空口白话,而是真正具备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力量。   这句话本是出自《荀子·王制篇》:“庶人安政,然后君子安位。传曰:‘君者,舟也;庶人者,水也;水则载舟,水则覆舟’。”   后世唐初魏征和唐太宗李世民也多次转引这样的观点。   《贞观政要·论政体》:“臣又闻古语云:‘君,舟也;人,水也。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陛下以为可畏,诚如圣旨。”   可见李世民也是深知此中之厉害麦。   如此感慨,梁山伯再是目光抬头,想再次打量一番。   可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发现北方天空中,忽有大股黑云袭来,间或夹杂着杀伐血腥之气,令人见之心惊。   梁山伯登时便脸色一变。   ……   ……. 第159章 刀兵杀伐气,河内吕护书房之谈(第2更求订阅)   但见那滚滚黑气带着浓郁的血气气势汹汹,自北向南径直朝着他这边扑来。   虽还未至,但那股血腥杀伐之意,却已经让人胆战心惊。   梁山伯能看到自己头顶的气运金蛇已然直起脑袋,吐着芯子,身上鳞片微张,带着威慑之意。   “这是刀兵杀伐之气,此气一出,便代表着战端开启。!”   梁山伯见了,立刻便认出来。   “气势如此猖狂,朝着我这边直扑而来,如此目的明确……是吕护?!”   梁山伯立刻便想到这一点。   自北部席卷而来,目的明确的朝着他这边扑来,唯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吕护!   去年梁山伯初来洛阳,中途在荥阳斩了张兴,而张兴身为吕护的部将,他必然咽不下这口气。   但当时深冬,无力动兵,故而并未大举来袭。   可如今春耕结束,天气还暖,想来吕护便急不可耐的要对他动手。   如此想着,梁山伯再度看向头顶的气运,脸上便不由浮现惊叹之色——   气运之道,果然玄之又玄。   往往心念一起,气运上便会出现反应,这实则是根据接下来有可能发生的可性能进行预测——说白了就是气运示警。   有大运者,往往可事先获得某些征召,或是好事或是坏事,只是这些有大运者自身不会望气,故而又有了心血来潮的体现。   但梁山伯可观相望气,举目便能看到冥冥中的气运变化。   如今这么浓重的刀兵杀伐之气席卷,很显然是要开启一场大战——而且此战也是十分重要,否则的话,气运不至于会显现出如此反应。   实际上这一战也确实十分重要!   若是胜,则河洛之地再无阻碍,梁山伯可一举将地盘扩张到河洛,甚至缓530缓图之,可收复豫州全境。   自此实力大涨,如同时来天地同借力,势头凶猛,俯瞰天下。   而若是此战一败,轻则阻碍三年发展,重则损失惨重,丢城而逃,失去这一次的崛起之机,在想要图东山复起,却不知是多少年之后。   可以说。   此战关乎命运之战。   如此想着,梁山伯回过神来,当下说道:“亲卫何在!”   “标下在!”   身后,梁辰之站出来,单膝跪地,身上铁甲碰撞发出声响。   “速去请李都督和孙无终等几位幢主,另外将谢韶长史、蕴阳别驾、谢玄司马请来,于军帐议事!”   梁山伯铁青着脸,沉声说道。   此言一出,梁辰之当即就察觉出肃然之意,当下没有迟疑,沉声道:“喏!”   说罢。   便转身带着几人前去请人来议事。   与此同时。   河内,沁阳。   此时正是二月中,沁阳这边下了雨,不过并不大,雨丝飘摇,点点洒洒,显得细密。   郡守府中。   吕护刚刚下发完军令,此时正在书房中,与自己的儿子议事。   儿子而今尚且年幼,才刚刚弱冠,但却少有急智,被吕护很是看重,自十五岁后便待在身边,观军事——这明显是当做继承人培养。   而今。   儿子吕显回想着父亲刚才的调兵遣将之举,还是有些迟疑的说道:“父亲,你这动作是不是太过大了点?那梁山伯固然有些才能,但不过才兵将千余,何至于让您倾巢出动呢?”   先前父亲调兵,将麾下部将几乎全部调动。   这让吕显很是费解。   此时屋内寂静,但屋外却是因为下雨而淅淅沥沥。   听着儿子的话,吕护笑着说道:“你虽随我观政事有些年,但终究还是见识较为浅薄,有这疑惑也是正常。”   吕显很是温顺的坐在椅子上,并未说话,只是露出侧耳倾听状,等待着父亲的下文。   却见吕护叹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梁山伯此人我也有所耳闻,传闻颇有才名,甚至被江东传为在世圣贤,著书立言,有不朽文采,被江东诸多名士信服称赞……那些所谓清流,我向来是嗤之以鼻。”   “但为父却也知道文人相轻的道理,而今梁山伯却能得他们称赞和敬佩,想来学识也是极为不错的。”   “但读书读的好,却不代表军事、治政之道上也能做的好……许多人都只是专精一门,会读书的不会掌军治政,会掌军的不会治政,会治政的不会掌军,这些都并不算可怕。”   “但最为可怕的就是读书开了窍,掌军、治政之道都擅长……这样全能全精,交融之下,各种知识学问融合,便显得殊为可怕!”   “而梁山伯便是这样的人。”   吕护说道:“你看他,先是成名江东,随后拜入桓温帐下,后主动请缨来洛阳这么一处人人避之不及的危险之地,就可见野心……初掌兵,还不是自己练出来的兵,且兵员也少,就敢与张兴作战,更可怕的是还将张兴阵斩!”   “传闻他还会剑术,被时人称为剑术,负笈远游时又单人独剑剿灭了不少土匪,这些举动看似稀松平常,但放在一个人的身上,就显得尤为可怖!”   听着这话,吕显却有些不以为然。   “从这来看,或许全能称得上,但要说全精的话,实在有些过誉了……剑术再是可怕不过就是匹夫之勇,百名军士就能将之围杀,这点不算什么。”   “至于杀张兴,或许就是运气使然罢了……毕竟是夜袭,打了张兴一个措手不及的前提,就是普通人遇到这一点,也能做出不普通的事。”   吕显道:“要说真可怕,依我看,这(bcbd)天下间也唯有桓温、慕容儁、苻坚等人算得上惊才绝艳,父亲您也算一个……至于这梁山伯,委实算不得什么。”   听着儿子的话语,吕护先是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   “桓温、慕容儁、苻坚等人确实称得上惊才绝艳,父亲我自然远远比不上,但是显儿,你要明白,做事看人万万不能只从一个角度来去看待!”   吕护站起身来,透过窗户凝视着外面的雨水,轻声说道:“你所说的这些,却是算不上什么。但你可曾仔细打听过,那梁山伯自从去了洛阳之后,到底做了一些什么?”   说着,他将桌子上压在最下面的一份折子抽出来,递给了儿子。   吕显恭敬的接过来,随后便打开看了起来。   而就在儿子看的时候,吕护感慨道:“就是这些,让为父感到深深的惊惧啊!”   “开田亩,劝农桑、挖沟渠,定民籍,杀山贼,平府治,修城墙,连新兵,这些事情都是深固根本的事……虽然一个个事情都不算大,可是你想想古时,都是什么人才会作这些事?”   闻言。   吕显终于脸色变了起来。   而吕护这时却又在说着:“梁山伯杀了张兴我不惊只怒,他文采斐然我也只是觉得颇为可喜,剑术超群也只是匹夫之勇,这些都只是让他一人或者一族在世上安身立民之物!”   “但是此子在洛阳的所作所为,却使我心惊,甚至有些转辗反侧,夜不能眠……实不相瞒,年前我在知道这些消息的时候,恨不得立刻便不顾一切的调兵遣将,将那梁山伯给铲除!”   “但终究还是按捺了下来!”   “非是不愿,实非不能啊!”   吕护说道:“梁山伯此人,心有大志,胸怀山河万物……这自古以来有这样大志的人,又岂能偏安一隅,又岂能容日卧榻之侧有他人在酣睡?”   “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虽然想要铲除他,但焉知这梁山伯不会在想着铲除我呢?说不定梁山伯此刻,正等着我去进犯呢!”   “嘶!”   这话一出,吕显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只觉得父亲这些话,恍若是在耳边平地了打了个惊雷,一下子就让他意识到了情况的不对劲。   “父亲您的意思是说……这梁山伯有反意?”   吕显试探性的问道。   “不是反意!”   吕护摇了摇头,但随后回过头来,看着儿子吕显,沉声道:“在为父看来,他恐怖看不上江东那个盘子,他的目的……乃是志在九州!”   这话让吕显有些瞠目结舌,以至于连说话都开始结巴了起来:“那……那我们该怎么办?此人既然如此有才能,甚至按照父亲你的推测,他已经在等着我们了,为何父亲您还要调兵遣将,倾巢出动的攻打呢?”   吕护笑了。   “梁山伯胸怀大志,志在中原!”   “但这世上……”   “志在中原者,又岂止他一个?”   他深吸一口气,长吐出去,似在直抒胸臆,又似自言自语,道:“梁山伯想要图谋天下,可我吕护,又何尝不是?”   “为父本是后赵之兵,后投靠冉闵天王,又投降晋室,然后又投靠刺史王午,此后杀秦兴、称安国王,投前燕……如此反复横跳,世人皆言我河内吕护乃数姓家奴,无耻小人!”   “但为父之所以这般行事,一则是想夹缝求生求,二则则是图自保以待时机!”   “而今……”   “梁山伯将洛阳打造完整,他想灭我,为父也想灭了他,正好可入住洛阳,将此城打造成为父的立身之本!”   “届时光复豫州,以求图谋天下!”   ……   ……. 第160章 军帐议事,此战当胜也必须要胜!(第3更求订阅)   军帐之中。   梁山伯坐在主帅之位,而来的将领到了之后,都是行礼,然后便寻一个位置站定,等待着其他人的到来。   帐中无人说话,一时寂静。   一股沉默的肃然气息弥漫而出,萦绕在整个军帐内,令所有人都赶到~一股压抑。   人一个个的进来。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到齐。   梁山伯这才开始说话:“这一次唤你们过来,实则是有一件大事需要商-议。”   众人并未说话,只是静静听着。   “本将得到消息,河内太守吕护有些异动,似乎正在大规模的调兵遣将,疑似要对我洛阳动兵……河内吕护乃是军中老将,此前曾是后赵将领,麾下兵将都是老行伍,不能小觑……此次唤你们过来,便是商议对策。”   他说的声音平淡。   但听在堂内众人耳中,却恍若平地起惊雷,霎时间炸响在耳边,让他们瞬间便脸色大变。   不过他们早就有所准备,故而此刻虽惊,但却并未慌乱。   从去年起,梁山伯便一直在编练新兵,而今已然初具成效,为的便是防备吕护来袭。   可以说。   这段时间以来,除了打造基业之外,所有人心中都隐隐藏着这个事。   眼下得知吕护将要动兵,他们竟也是莫名松了一口气——这一天,总算是到来了!   谢韶、许超之等人还未说话,军中的将校们便已经按耐不住。   一位幢主当即站起来,面对着梁山伯,单膝跪地道:“标下,愿为将军效死,恳请出战!”   此人一说话,其他几位幢主也都是分别站起来。   “标下愿请战!”   话音坚定,带着肃然杀气。   一时间,屋内登时弥漫着紧张氛围。   而随着这几位幢主开口,军中武将行列,唯有李毅、孙无终还并未表态。   梁山伯将目光看向他二人,问道:“李将军,孙将军,你们对此有何看法?”   闻言。   李毅率先开口,说道:“将军,吕护此人乃是军中老将,自后赵以来,是多姓家奴,为人不齿,但这么多年能一直屹立不倒,想来也是有些才干。”   “他麾下兵员众多,号称三万,尽管这并非实际,但想来也有一万可战之兵,余下大都是后备辅兵,实力不可小觑!”   “若与其正面对战,实为不智。”   说到这里,李毅拱手道:“依末将的浅薄之见……我等应依靠洛阳,据城而守!”   梁山伯听了,点点头道:“李将军这话是稳妥之举,但如此一来,我等刚刚在城外种下三万顷田,岂不就此毁于一旦?”   说完。   他又看向孙无终,道:“无终,你怎么看?”   孙无终朗声道:“吕护来袭,必然来势汹汹,我等虽可据城而守,当自保无虞,但实际上如此一来,却也就将城外大好基业给损毁,府君获得民望,泰半依赖均田制,倘若城外田亩被毁,这对于府君而来,损失颇多……故而这三万顷田至关重要,绝不能失!”   “所以,我们唯一的选择就是迎战!”   此言一出。   众人都点了点头。   迎战,是必须要做的。   当然,这也不能说李毅先前的表态就是错误的。   行军打仗,必须要考虑最坏的情况。   而李毅乃是都督,信奉稳妥,所以他所说的便是最为稳妥之言,也是他们迫不得已之下,最后的举动。   但现在的问题是,首先要想办法保住洛阳。   如何保、该怎么做,才是要先商议的。   等商议完这点后,随后便要商议倘若此战战败之后该怎么办,而李毅要做的便是这一点。   他已然是军中除梁山伯之外军职最高之人。   堪称是升无可升。   故而他要做的并非是勇猛精进——这种事是留给下面的人来做。   比如孙无终等几位幢主。   他所应该做的,是托底,也就是计划最坏的打算——实际上,这也是梁山伯最为欣赏李毅的一点。   他的格局不过一县之才,对比谢玄、孙无终而言,实在算不上什么。   但梁山伯依旧将其擢升为都督,便是有着李毅为都督,哪怕是吃了败仗,也绝不会一败涂地。   一军之中,不能全是勇猛精进之辈。   过刚易折。   但也决不能全是稳重之辈,缺了锐气。   梁山伯军中不缺锐气,唯独缺了李毅这样的沉稳老将校。   “谢玄,你是军司马,你有什么看法?”   梁山伯这时将目光投注到谢玄的身上。   谢玄任军司马,此乃掌管军事之职。   而今在军中也只在梁山伯之下,地位和李毅相当。   之所以初来便有这样地位,一则因为他是豪门士族出身,二来也是他军略才学颇高。   再加上自从谢玄来到军中后,并未擅自改制,也并未多言,仅仅只是帮忙梁山伯管辖军营,看似存在感不强,仅仅只是因为大军无事。   若是来了战时,就彰显出谢玄的存在。   此刻听着梁山伯的话,谢玄沉吟片刻,便道:“打是肯定要打!”   “而今洛阳并不太平,北方大地征战不休,豫州处于四战之地,在于秦燕两国虎视之下,将军若想有所图谋,吕护这身侧之患,必然是要将之铲除。”   谢玄心思聪颖,早在此前便已经猜到梁山伯的野心,心中又是惊惧又是兴奋。   可谓是十分复杂。   但此刻梁山伯让他参军事,他却下意识的为梁山伯考虑。   此刻就听着谢玄说道:“若不讲吕护铲除,则洛阳永无太平之日;甚至若是吕护不铲除,将军也没有扩张的机会。”   “此前将军诸多计策,定下民望,使得民心依附,这时正是稳固之时,正需要一场大胜,彻底定下民心民望,这一战赢了,将军在洛阳,甚至是在河洛乃至是河内之地,才算是固若金汤!”   “但若是不打,仅仅只是退守洛阳,纵然抵御住了,又能如何?”   “于大势而言,毫无任何进展,甚至还使得将军声望大跌!”   “所以……”   “这一战必须要打,而且还要大胜!”   谢玄说到这里,站起身来,看着梁山伯道:“但如今既然我们商议是该如何打,如何迎战吕护,依我看来,如今当务之急应当是先打探出吕护到底动员了多少兵将,他们打算何时拔营,而拔营之后,我军若要迎战,又该将迎战地点选在何处。” · ··求鲜花· ···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这话一出,堂内众人都是点头。   梁山伯也是微微颔首,随后道:“军司马此言,甚合我心。”   “我已经派出斥候前去探查,想必要不了多少时日便能打探出消息回来……诸将在这段时间内,可以动员将士了。”   “另外……”   说到这里,梁山伯站起身来,面色肃然道:“从即日起,洛阳全城进入戒备阶段,每日巡查人数加倍,夜晚执行宵禁,每当傍晚时分,便需关闭城门,没有我之亲令,所有人,无论军民,一律不得外出!”   “还有,让城中作坊,全力打造军备器械,刀枪剑盾及箭矢、甲胄加快生产,施行两班交替,昼夜不停!”   “城内百姓,无事不得闲逛,府衙差役派出,维持秩序……日夜巡查,谁敢在这个时候生事,立斩不赦!倘若发现有人散播流言,也立斩不赦!”   闻言。   众将全都单膝跪地,齐声道:“末将领命!” ..... ... ...   一众文官也都是行礼,齐声道:“下官领命!”   随后,再是商议了一些细节,梁山伯便让他们各自下去了。   战事将至,许多事情都需要处理,此时正是忙碌的时候。   武将需要开始对将士进行动员,而文官则是需要稳定城内秩序,同时准备军需后勤。   堪称是千头万绪。   而等到他们走后,梁山伯则是长舒了一口气。   他走到门口,看着天外。   此刻正是傍晚,远处夕阳即将跌落。   唯有一些余晖仍旧还洒落在天空中,将云气映照着一片鲜红,如血色一般。   似乎在隐隐预示着什么。   见着这样的景色,梁山伯在脑海中细细的想着。   吕护出兵,他早已经等待多时。   故而有将吕护一战而下的想法,但战争非是这么容易。   苍鹰搏兔亦用全力。   哪怕是剿灭土匪,梁山伯也需要小心再小心——毕竟战场形势瞬息万变,任何细微的变化都会引起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这不能不谨慎。   普通的战斗尚且还如此。   更遑论这是关键性,足以决定自己未来命运的战役,更是应当如此。   眼下他虽然根基逐渐加深,但终究还是时日尚浅。   这可谓是他来到洛阳之后,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战,此战若是失败了,则民望大减。   此前所有的努力,几乎都会因此而化为乌有。   第二战若是失败,器量格局也就再也难以维持。   而若是第三战失败了,便是取死之道,再也没有任何生机——哪怕在此之前是战无不胜的军神,若是遇到三战三败,也要丢官弃爵,甚至被抄家灭族。   更遑论他所做的乃是吞并天下,逐鹿中原这样的‘大不道’之事呢?   桓温前车之鉴,犹在眼前,他不得不妨!   却也不得不继续往前走!   这是为世道所逼,也是为梁山伯心中的理想所逼!   故而。   “此战……”   “必须要胜!”   梁山伯握拳捶在桌子上,暗暗想到。   ……   ……厂. 第161章 移师平阴县,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第1更求订阅)   “报!”   一骑快马从远处飞奔而来,待入得军营之后,马上骑士翻身下来,来到帐中。   将手中一个竹筒双手奉上。   旁边有亲卫结果竹筒,打开后倒出一张纸,又检查一番,发现并无异常,这才递给了梁山伯。   梁山伯却并未拆开,而是看这骑士单膝跪下时,双腿都在颤抖,心知应当是一人双马,一直快马疾驰,没有休息的缘故。   故而说道:“辛苦了,且下去休息,找军医医治。”   “多谢将军!”   骑士行了一礼,便打算站起来离开,但刚站到一半,却腿一软,让骑士倒吸一口凉气,差点跌倒在地。   幸好旁边有亲卫扶了一把,这才没有跌倒。   梁山伯让亲卫搀扶着,骑士又是感谢,这才一瘸一拐的离开。   等其走后,梁山伯打开信纸,展开一看,顿时露出了然之色。   旁边的李毅问着:“府君,有何消息?”   “吕护,果然动兵了!”   一句话,让账内众位将校皆是精神一振。   梁山伯放下信纸,交给李毅,让帐中诸多军官传阅,随后说道:“斥候和商队打探出的情报,吕护自两日前便开始频繁调动大军,麾下部将高义、张望、石秙(ku)三将已然受命,调动大军,共计一万二千余正兵,外加七千厢兵,合兵一万九,号称三万,准备进犯洛阳!”   众人听着这话,都是大惊失色。   七千厢兵不值一提。   所谓厢兵,其实就是辅助兵,押送一些粮草器械,帮助正军拉运辎重,壮壮声势声威罢了。  “五三三” 实际上的战斗力不值一提。   别看是七千,实际上只出动一千大军,便能将之捣毁。   关键在于这一万二的正兵。   吕护原是后赵将领,一路而来,到得如今麾下将士大都是老卒,实力不容小觑。   吕护之所以能一直在三国之间来回摇摆却不被清算,靠的便是这万余之兵。   而今,他却将其全部调动起来……   “吕护这是倾巢出动啊!”   孙无终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吕护有正兵一万二,而梁山伯这边却只有七千。   吕护的兵都是老卒,而梁山伯这边,除了一千是原本的北府兵,实力不弱,其余六千余人,要么是收纳的降兵,要么原本是青壮,刚刚训练而成,仅仅只是打了一场山贼土匪。   表面上看起来,双方的实力差距十分悬殊。   几乎是两倍的差距!   看起来毫无胜算!   但话不能这样说。   吕护固然兵多将广,且都是老兵。   但老兵却不代表着就一定是精锐和百战死士。   有的老兵,别看资历多,但充其量也只是兵油子罢了,这样的老兵在军中,非但不会提升军中战斗力,反而还会降低战斗力。   当然。   行军打仗不能寄希望于对方的大军素质底下。   但吕护不过就是一个太守,这些年来又一直反复横跳,军中的战斗素养定然不会士气特别高昂。   其次,吕护的大军装备也绝对不会太好——其人只是一个小小的河内太守,这么多年来固然有所积攒,但也绝对积攒不了多少银钱。   所以他大军的装备应该算不上顶尖。   而梁山伯背靠谢氏,又有着自己的积蓄,可谓是财大气粗,以至于伍长、什长都能披甲。   换句话说来,他军中的披甲率达到了至少五分之一以上。   更何况梁山伯所练的新兵,军容整肃,纪律严明,这也是一个优点。   此外。   他有着数百轻骑!   从始至终,梁山伯都没有中断战马的收购,虽然收购的并不多,但时至今日,也已经使得他麾下的骑兵数量达到了七百余!   接近一幢骑兵!   他相信吕护绝对没有这么多的骑兵。   而且他麾下刀盾和弓箭手的数量,也都一直在增长着。   最关键的是。   他麾下有军司马谢玄,还有孙无终这两员大将。   如此下来。   足以弥补这其中的差距!   是以。   虽吕护有兵一万二,而他仅有七千余,但此战……也并非没有获胜之机!   既然定下这念,那下来就开始研究该如何对敌。   而梁山伯对此早就已经有了想法——   “沁阳距离洛阳,不过两百余里左右,大军出营,三日便可抵达……不过依我料想,此战决不能将战场放在洛阳城下,因此本将决定率军出城,在野外与吕护交战!”   “下来就商议一番,该将交战之所放在何处!”   梁山伯说着,便让亲卫将地图摊开——这地图,乃是在年前年后特意让斥候绘制出来,足足上百人,耗时两月,将洛阳周边百里之地的地形全部绘制而出,小到一个河沟溪流,山脚乡村,都会在图上标注。   至于整个豫州的地形图,梁山伯也让谢氏商队进行绘制,但精确度比之这地图,就差了一些。   可仍旧要此前的地图更为精准。   眼下众将围在地图上,正在商议着。   一番磋讨,最终选出一个位置——平阴县!   平阴便是后来的孟津县。   “平阴县出洛阳而跨黄河,距离我洛阳仅有五十里远,一日便可抵达,其县旁又靠近淮水,地势开阔,一马平川,我等将交战之地放在这里,完全可以将阵势摆开!”   “另外,此地开阔,可以让我军的骑兵快速穿行,对敌军进行冲锋……此地虽不算什么上好之地,但也算是难得!”   “关键在于和洛阳不远不近,无论遇到怎样情况,都可及时作出反应!”   选出这地址后,众将看了,都是认可。   而梁山伯看了,也觉得此地颇为不错——从洛阳抵达平阴,大军只需要一日,而吕护从沁阳却需要两日。   若他们两军同时出发,己方完全可以抵达后修整一番,而对方却只能在行军两日后,仓促结阵。   这对于他们而言,又是一个利好。   同时此地距离洛阳也不远不近,无论遇到怎样的变化,都可以及时作出反应。   “既如此,那便定在平阴!”   梁山伯最后敲定。   然后便开始布置作战任务。   “众将何在?”   话音落下,堂内众人都是肃然。   “李毅!”   梁山伯沉声道:“稍后你稍后随我回营,调集大军,前往平阴扎营,等待敌军到来!”   “孙无终,你乃骑将,本官将我麾下所有骑兵都交给你来管辖……当我大军抵达平阴之后,你率轻骑,前往平阴县东南缠沟村等待。”   “此地距离我大军十里,倘若交战,以骑兵之速,片刻便可抵达,待交战之时,听本将号令,随时率部出击!”   说到这里,梁山伯看着孙无终,郑重道:“此战胜负之关键就在于骑兵,你身上肩负着重任,希望莫要辜负本将委托!”   听到这。   孙无终当下单膝跪地,硬声道:“还请将军放心,末将比不辱使命!”   “很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随后目视所有人,道:“此战之关键不消我多说,你等也都心知肚明,我只说这么一句话……此战弱胜,加官进爵不在话下,若是负,我等先前所有努力付诸一炬!”   “因此……这一战,我们必须胜!”   “大敌当前,所有人都须用心做事,谁敢推诿拖后腿,不论是谁,本将都立斩不赦,绝不容情!”   一言既出。   所有人都齐声喝道:“喏!”   声音整齐,虽仅仅只是十余人,但却带着推山倒海之势,令人听了,就感到一股浓重煞气正在酝酿。   “好,这就下去准备,调集大军吧!”   说着,梁山伯便解散了此次会议。   在场众人便各自散去。   而梁山伯则是带着李毅和孙无终等武将,朝着军营之中赶去。   路途之上。   孙无终有着疑惑的问道:“将军,敌人势大,又是渡河而来,为何我等趁此机会设下伏击?”   他熟读家中兵法,而兵法中,除了领兵之道外,尚且还有诸多计谋。   所以在他向来,两军交战前夕,不都是相互用计,虚虚实实真真假假的吗?   为何将军却要这样直白?   听到这话,骑在战马上的梁山伯说道:“吕护乃是军中宿将,且生性多疑……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在诸多实力中来回交缠,与这样的人交战,阴谋往往并不能出奇制胜!”   “何况,沁阳与洛阳之间相互不过两百余里,我们能打探到吕护的情况,相信吕护自然也知道我们的兵力,若要设伏,人少了没有作用,反而还送到他人嘴边,将埋伏变成一场被包围战!”   “若是人多了,吕护自然能察觉出来,更为警惕……既然如此,又有什么意义呢?”   “当然,最为关键的是……作战如果只靠偷袭埋伏,就失了军中正道!”   “夫战,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这才是堂皇之道!”   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梁山伯对此十分推崇. ..   在他看来,阴谋诡计固然有效。   但实际上,真正想要成为名将、大将,却还是需要堂堂正正的交战。   且先不说其他,此前梁山伯夜袭荥阳,阵斩张兴,固然是被时人所提及惊叹,但也没有太被他们放在心上。   他们对梁山伯的印象只是,有些才略,侥幸得手,无非诡计罢了!   却不会把梁山伯当成一位真正的大将种子来看待。   这其中差的是什么?   差的就是‘临之于堂堂正正之师’而取胜的气魄和格局。   只要缺少这一点堂皇之气,无论大军怎么样胜利,无论大军打过多少胜仗,都不会凝聚出真正的王者之气。   况且。   老是用这些魑魅魍魉的手段,纵然一时成功,也不可能成功一辈子。   善泅者往往死于溺,一直想要埋伏和阴谋,只要尝到甜头,以后遇到同样的情况,便会下意识的避开正面交战,转而以阴谋取胜。   如此下来,大军之气只会越来越低迷。   当然。   这并不不是说阴谋诡计不可用。   阴谋诡计当然必不可少,但是那更应该是战术层面,但在战略层面上,还是要有这样的堂皇大气。   何况,若梁山伯安分的当一个王朝命定之臣,善用阴谋也没什么,总归是取胜之道,无所不用其极。   但他心怀大志,有气吞山河万里之念,这必然要养出一支能打仗,且能打硬仗的大军!   遍数古往今来。   历朝历代的开国皇帝,但凡立国时国力强盛者,麾下都有着能正面作战的大军。   如刘邦以堂皇正道之师击败项羽,从而建立四百年大汉。   如李世民也是一路打过去,收复天下,从而建立兴盛大唐。   在比如朱元璋,一路且战且壮大,最终席卷天下,建立大明。   除此之外。   距离近的,诸如三国时北魏曹操,蜀汉刘备,南朝之帝刘裕刘寄奴。   正是因为他们有这样一只强大且所向披靡的军队,所以才能威震天下,一扫环宇!   也只有这种部队才能为主帅带来无上的声望!   才会真正的为人所认可!   声望这个东西,玄之又玄。  1.3 但在梁山伯看来,这声望说的就是民心!   声望高,百姓景从。   放眼四海之内,天下尽皆俯首。   所以,真正的王者,一旦养出浩然堂皇之气,立刻便有四方来投,天下景从。   而没有这种堂皇正道之气的开国皇帝,遍数历朝历代,便发现这个朝代从始至终都是非常孱弱,哪怕其实它并不弱,但也会被别人小觑。   诸如司马家的晋朝,诸如赵匡胤的大宋。   其因缘何?   便是因为麾下大军没有临之于堂堂正正之师的气概。   故而哪怕你做了天下之主,也会被人认为得国不正。   而梁山伯,志在天下九州,虽现阶段这还有些远。   但想要凭他如今的声望和名气,即便是收复整个豫州,都稍显不足。   无法压服世家!   只有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大败吕护,他才可以借此声势,收复豫州全州,使得豫州境内,无论寒门世家,皆是无有不从!   当然。   这想法自不足为外人道。   而众将,尤其是孙无终听了,都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就在这时,却又听着梁山伯说道。   “当然,虽不可用阴谋,但一些小策却可用着。”   “你率领骑兵出去,切记莫要轻举妄动,免被寻着可趁之机!”   “但同时可以派出一些小股轻骑对敌军的斥候进行骚扰,若遇敌人大队则避,散勇则杀!”   “总得说来,就是要在尽可能削弱敌军实力的情况下,避免骑兵死伤,积攒实力,等待决战!”   ……   ……. 第162章 列阵在前,敢死战否?!(第2更求订阅)   当天晚上,大军开始动员。   翌日清晨。   一轮红日跃出,斜斜悬挂在天边。   大军拔营,留下五百正兵外加征召的一些县中青壮在城内值守,防由谢玄指挥着,防止吕护袭击。   剩下的大军,则是全部朝着平阴赶赴。   从洛阳到平阴,不过五十里左右,是以早上出发,到了下午临近傍晚时,便已经抵达。   随后大军开始扎营,建造营帐。   而梁山伯则是在中军大帐内调兵遣将,派遣斥候不断的出去探查。   临近大战,军中变得肃杀了许多,同时对于军规军纪也是更加严明,军法官和由梁山伯亲卫所临时兼任的督战队一直在军营之中巡查,让军士们不得随意议论,不得出本队营地。   若有发现,即刻以军法处置。   在这样紧张的气氛下,全军将士都是肃然,堪称是枕戈待旦。   到了傍晚时分,竟然下起了小雨。   雨水细密,乌云密布,甚至还有春雷炸响,这更是给军中带来肃杀和紧张。   梁山伯在得知此事后,不免有些皱眉。   下了雨,空气粘稠,弓箭手所攒射的威力就被大大削弱,作用就受到限制。   但好在这不仅他们受到限制,料想此刻正在朝着这边赶来的吕护大军也会受到限制——何况他们赶路途中便遇到大雨,这对12于大军士气也是一种打击,能够更加消耗他们的体力。   但下雨总归也是不好的。   是以当天晚上,不放心的梁山伯又带着亲卫营正孙无终一起巡视军营,一个个营地走下来,对诸多将士勉励一番——   大战来临,军中难免紧张,梁山伯这位主将前来激励鼓舞,自然会让将士更为振奋。   如此走下来,等全部走完时,已经到了半夜。   这时雨却是越下越大。   甚至连狂风都卷了起来,使得营地内,旗帜猎猎作响,发出呼呼鼓荡声。   军中的将士们,就伴随着这样的狂风和大雨,陷入了沉睡之中。   梁山伯骑着战马,在营地之外,望着远处淮水方向的昏暗——那里便是明日吕护大军抵达的方向。   梁山伯的目光遥望天际,眼神深邃——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但见此刻头顶,除了外人所能看到的大雨和昏沉乌云之外,尚且还有一些气运正在鼓荡。   头顶的金蛇嘶吼,身上的鳞甲片片张开。   蛇芯吐露,带着威慑之意。   周遭围绕的无数白色夹红的气运,如同烈火烹油一般,不断的翻滚。   不远处,一大片黑云夹杂着血腥杀伐之气,席卷而来。   其中所蕴含的肃杀,令人见之色变。   身旁的孙无终道:“将军,夜深了。”   梁山伯回过神来,再度看了一眼远处,随后道:“走吧,回营。”   ……   卯时初。   梁山伯便被人嘶马鸣声给吵醒。   刚洗漱完,出了中军大帐,就看到外面的雨停了。   见到这一幕,梁山伯这才算彻底的放下心来。   此时天还没有亮,而军中的将士们却已经在各级军官的率领下,纷纷披甲执锐,汇聚完毕了。   接近七千的大军列阵营中,各个刀、枪、弓等武器,一脸肃穆和紧张。   梁山伯虽面色平静,但心中也并非如表面上所表露出来的那么淡然——双方合兵加在一起,近乎三万人的厮杀,光是想想就觉得残酷。   但他身为一军主帅,被无数人注视着,此刻却是不能表露出除了智珠在握、临危不乱这样的表情外,其他任何异常情绪举动。   否则的话。   就会影响到军中士气。   “传令下去,令军中将士食早炊,食用后全军戒备,等待号令!”   “还有,让众将在吃过饭后,来我中军大帐议事!”   梁山伯吩咐着。   “喏!”   身边有亲卫应声答道。   而随后,梁山伯便转身回到军帐之中,让亲卫为他披甲。   三名亲兵,给梁山伯披上甲胄。   这种甲胄名为玄铁胄,本源于汉代,有着保护头颅的铁胄,还有保护脖子的护项,另有保护身体的全身铁甲和披膊,甲中有护心镜,另有腰带、护臂,腿上还打制的有胫甲行缠,腿部的袑裤,可以说是全副武装。   腰部缠上活舌带扣皮带,挂上长剑。   如此才算是披甲完毕。   做完这一切后,梁山伯便坐在军帐主位上,一众亲卫便披坚执锐护卫在军帐各处,皆是默然肃立。   而梁辰之最为亲卫营正,则是手抚剑柄,带着两位亲卫营中最为勇猛忠心者,站在梁山伯的左右身侧——他们的武艺最强,在亲卫中也是最为忠心,乃是主帅最后一道保护墙。   当面临难以躲避的危机时,他们就需要站出来,为主帅赴死。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一个个将领来到了军帐之中,见到梁山伯后,都是立刻行军礼。   “都各自列位吧!”   梁山伯微微颔首,淡声说道。   此时。   梁山伯全身披甲,本就英武不凡,而今又平添了堂皇霸道之气,说话之间,自有一股威严,使人心下敬畏。   再加上状态加持,此刻的梁山伯霸气逼人,令人不敢造次。   片刻之后,众将全部到齐。   从都督李毅,再到七位幢主,全都列于军帐两侧。   各个都是披坚执锐,全副武装。   一时间,大帐之内肃杀气息弥漫,若是有寻常人进来,定然会压抑的难以呼吸。   半个时辰之后。   天已经亮了,太阳初升,云开雾散,可见是一个好天气。   “报!”   一个斥候进来,半跪在帐中,大声汇报着:“淮水发现敌军踪迹,大约万人,正在渡河,还请将军指示!”   “再探!”   梁山伯命令着。   等斥候之后,他便没有说话了。   至于所谓的半渡而击之,这几乎是有些不现实——盖因想要实现这样的战术,需要太过苛刻的条件。   而且但凡主将有些才能,都会预防。   与其此时率领军队进攻,还不如好好让军士修养,列阵等待——我方军士养精蓄锐,而敌方本就是长途跋涉而来,有些疲惫。   这本就是优势。   何必冒险,行半渡之事。   果不其然。   半个时辰后,又有斥候前来。   “报!”   “敌军搭建浮桥渡河,此外前方发现敌军踪迹,大约千人,疑似敌军前锋,还请将军示下!”   斥候汇报着。   梁山伯露出了然——这其实就是吕护为了渡河而准备的后手。   当下面不改色,继续道:“再探!”   斥候下去。   而梁山伯则是站起身来,对着大帐中的众将道:“时机已至,传令全军,即刻出营,于平地上列阵!”   “喏!”   一令既出,帐中所有将领立刻便齐声应答。   随后行了一个军礼,便转身告退,传递命令起了。   命令传达而出,全军即刻出动。   但见接近七千人的大军队伍,按照伍什队营卫幢的编制,排列而出。   所有的将士皆是一脸凝重肃穆,纵然面对同僚,也不敢有所言语,纷纷在长官的指挥下排列而出。   最后在军营之前一大片荒野上列队,动作和队伍整齐划一,没有半点紊乱。   这就是梁山伯所训练处的结果。   经过他接近三个月的严苛训练,再加上绞杀山匪得到了一定的洗礼,使得大军已然上下一致,整齐肃然。   这才是我赖以取胜,并且不屑阴谋,反而以‘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的根本和底气。   梁533山伯心中暗暗点头。   随后但见他翻身上马,驱使着战马来到阵列之前,目光扫视着全军将士,大声喊道:“诸位将士,敌军前来,要想要践踏我们的田亩,攻破我们的城池,屠杀我们的家人,毁去我们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本将只问一句,尔等可愿随我上阵杀敌,保家卫产否?”   士兵听了,都是举起刀枪,齐声呐喊,呼喝震天:“愿死战退敌!”   梁山伯点了点头。   他心知对于将士们而言,说什么为国为民的话都是放弃,唯有关系到切身利益才是根本——洛阳是这些军士们的家!   只要让他们知道,他们若是战败,敌军就能杀入城内,将他们的家人,和如今好不容易拥有的一切,全部践踏!   如此一来。   就不信这些将士不用命厮杀!   但光靠这点只能激起奋发之心,此外还要激励起他们的勇武之心。   故而梁山伯又是说着:“此次我亲自统军,监督战事,此战如若有人敢于临阵脱逃,本将立斩无赦,本将身后的亲卫,便是监军,谁敢后退,无论伍火队营,哪怕就算是我,也全部斩之!”   此言一出,数千将士都是齐声呐喊:“愿死战不退!”   梁山伯听着,又一次喊道:“今日一战,乃背水之战,若有人奋勇杀敌,斩首立功,本将都按功提拔,绝不食言!”   “按照新制,谁能斩首一级,便可得五亩良田,斩首两级,便可得十亩,赐甲胄,斩首三级,可为伍长,斩首五级,可为什长!赐下田亩牲畜银钱……若想富贵,当阵斩杀敌!”   梁山伯大声的喊道。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当这话落下之后,众多将士们都是热血沸腾,大声呐喊着:“愿为将军死战!”   ……   ……. 第163章 摇唇鼓舌之辈,两军相接!(第3更求订阅)   “愿为将军死战!”   “愿为将军死战!”   “愿为将军死战!”   声音整齐,震天撼地。   连天上的烟云都似乎为之搅散。   望着这样的整肃军容和军气,梁山伯微微颔首,心中默默道:“此战,军心可用!”   动员完毕,接下来便是等待敌军的到来了。   而就在大军列阵整肃,严阵以待之时。   远处也出现了一些敌人的斥候,在观察着大军的情况。   在看到这样的情景后,都是立刻游荡,甚至还在一些远处的村庄、河流、密林中巡查,看看是否有埋伏,在回禀消息。   而我方的斥候也是立刻靠拢过来,与他们厮杀。   斥候之间的厮杀且不去提。   片刻之后,有一名斥候前来汇报:“报!孙将军发现敌军运粮队,前来询问将军,是否出动骑兵?”   梁山伯听了,毫不迟疑的说道:“告诉孙无终,骑兵不得擅动,原地等候,以待本将军令!”   “喏!”   斥候回禀一声,便转身告退。   翻身上马,快速离开。   而就在此时,在淮水南岸,刚刚渡河而过的吕护此刻正听着面前斥候队长的报告,随后便颇为惊讶的说道:“你说什么?”   “敌军于平阴列阵,拦住我军去路?”   “是!”   这斥候汇报道:“将军,敌军大军出营列阵,有数千人,皆是严阵以待,并无厢兵!”   其实按理来说,大军出动,就必须有厢兵当后勤和杂役。   可是现在梁山伯只是率军出城作战,距离洛阳也只不过才五十里左右,当然就不必有厢兵。   但吕护却不同。   他此次渡淮水而战,远离沁阳,故而此次除了一万二正兵之外,尚且还有数千的厢兵来押送粮草。   吕护听着斥候的汇报,不由问道:“可曾发现有何异常之处?”   “没有!”   这斥候队长汇报到着:“我等清查过了,在大军前方甚至两侧,周围三十里内,都是平原,并无伏军!”   听到这话,吕护皱起眉头。   细细想了一阵,随后又见这斥候队长还在,便摆了摆手道:“再探!”   说罢,这斥候队长便退下去。   而等其走后,站在吕护身侧,先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披甲将军中,就有一人站出来,却见他身材魁梧,请令道:“将军,这贼将如此大胆,竟还敢列阵在前,实不将我等放在眼中,还请将军下令,我等列阵在前,将其一鼓攻破!”   “高将军说的没有错,这人当初袭杀了张兴将军,我等当报此仇,还请将军下令!”   “贼将兵不过数千,而我军有正兵一万二,几乎双倍差距,岂有不胜的道理?”   “末将愿为先锋,攻破此贼将,将其生擒活捉,献予将军帐前!”   众多将领都是请战。   听着这些人的请战,梁山伯又想着那梁山伯列阵在前,心中有些了然——他如何不知,梁山伯这是想要和他堂堂正正一战。   “这就是梁山伯?”   “据说他才弱冠年纪,竟然这就懂得兵法正道,真是少年英豪,令人侧目!”   “只是你要用我吕护的命来铸就你的霸道之基,还要看看你的刀够不够利,将够不够勇!”   想到这里,耳边又是众将的请战,吕济终于下了决心,沉声说道:“此人只数千兵,都敢在平地上立阵,我们有一万二,倍数于敌军,有何不敢与其堂堂正正一战?”   “传我号令,各将统率大军列队上前!”   “此外,让埋伏在粮道里的大军都出来,列阵迎敌!”   军令一出,中将立刻齐声应诺。   但见传令兵立即开始来回的奔走,四处大呼,传达着军令。   原本在队伍侧翼后方的运粮队中,那所押运的粮车内,也跳出来一个个的兵卒,在将官的率领下,和大军汇合,融入其中。   这样的情况,自然也是被梁山伯这方的斥候所看到。   得知此事后,梁山伯并无任何异常。   他早知运粮队伍必有异常,果不其然——   当下心中也是有些感悟。   古代的名将,能在这种交通不便、传讯不便的情况下指挥数十万大军作战,真真是不可小窥。   运用计谋,查探信息等方法,运用的实在是炉火纯青。   说来也得亏自己想要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若不然的话,当初孙无终前来汇报,是否要偷袭粮道,梁山伯真要同意,恐怕骑兵也就中了埋伏。   虽以骑兵的数量就算是中计,也不会大败,但损兵折将却是免不了的。   最重要的是,这会严重打击大军的士气,使得刚刚激励起来的士气瞬间泄下去。   一念至此。   梁山伯顿时对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这句话,有了更深的体会。   这就是堂皇正道!   在堂堂正正之前,一切阴谋诡计都只能冰消雪融,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而自己有系统存在,又有着后世的见识,实力提升一日千里。   只要打牢根基,夯实基础,自然可以凭着绝对实力一扫天下。   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必要搞什么阴谋诡计——阴谋诡计固然不可少,但是那更应该是战术层上形成以多打少的局面,或者纯粹就是最为低级的游击或者搔扰。   而等到真正的决战,就比如眼下时。   必须要将军队拉出来,练出一支真正敢打仗,敢打硬仗和胜仗的队伍!   这才是真正的王道!   这才是王者之师和其他队伍的不同之处!   一个时辰之后。   吕护所率领的大军已经压到了阵前一里之外。   双方大军列阵,相互对峙。   “真精锐之士也.々!”   吕护身着甲胄,骑着战马站在队伍前列,他虽然年纪大了些,但这么多年行军打仗,自然也是练就了一身本领。   此刻他看着前方的阵列,面上露出凝重,喃喃自语道。   抬眼望去。   却见战阵之前,一披甲青年正高居马上。   因为离得远,看不清具体的相貌,但那股敢于天下英豪一战的勃勃英气却是清晰可见!   “这就是梁山伯?”   吕护不由心下想着,随后便来到阵前,让军队再度往前压上百步。   这时双方相距不到一里,双方都能看到对方将士的面孔。   而这时,吕护大声喊道:“本将乃是河内太守吕护,对面可是洛阳太守梁山伯?”   闻听此言。   军阵之中的梁山伯驱使战马来到阵前,在亲兵的护卫下,距离吕护近乎一百五十丈之外站定,随后喊道:“在下梁山伯,久闻吕太守之大名,今日一见,才知闻名不如见面!”   这自然是梁山伯嘲讽吕护数姓家奴为人嗤笑。   听了这话,吕护也是不恼,反而说道:“传闻梁太守少有才名,闻名江左,学问学究天人,乃是在世圣贤,却不曾闻梁太守竟也是牙尖嘴利,令人大失所望!”   梁山伯笑了笑,没有说话。   这时便听着吕护继续道:“梁太守,你这样的年纪便有这样文才武略,也算是颇有才华,可惜……却不明天时,实是可惜!”   “不明天时?”   梁山伯笑问道:“却不知吕护将军此言何解?”   “我大燕兵多将广,实力雄厚,占据天下泰半之地,而今圣武之帝在位,弱晋只能偏居一隅,虽侥幸能得存活,但也只是负隅顽抗罢了!”   “此时你不思迎王师,反而来到洛阳这样漩涡地,真是还袭杀我麾下大将,不是不明天时又是什么?”   “梁山伯,本将念你年少,可对此前之事既往不咎,若你今日幡然悔悟,罢兵投降,本将可保你不死!”   “否则,等我大军碾压而上,你便悔之晚矣!”   吕护朗声说道。   听到这话,梁山伯这才明白过来,原是这吕护竟然还想要劝降于他。   这真是可笑至极!   当下便说道:“固然本将不识天时,也总好过吕太守自甘下降,为人走狗要好!燕室虽强,也是蛮夷!”   “我华夏衣冠正统,岂能为蛮夷走狗,助纣为虐?”   “吕护,我原以为你本是冉闵麾下兵将,来到两军阵前,会有何等高论,未曾想竟说出这般无耻之语!真乃一条断脊之犬,有何面目在本将面前摇唇鼓舌?!”   这一番话,说的吕护脸色铁青。   他本是爱才心切,故此才说出劝降之语,未曾想这梁山伯竟然如此不识好歹。   他虽对反复横跳不以为意,但这终究不是什么值得大肆宣扬的事情。   而梁山伯这般直接的挑明,让他脸上很是难堪。   当下便压抑着心中怒意,沉声道:“本想放你一条生命,没想到却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等本将大军碾压而上,将你化为齑粉,届时看你还会不会如眼下这般嘴硬!”   说完。   吕护便冷哼一声,转身回返。   而梁山伯也是轻笑一声,回返到中军护卫之下。   回到军中,梁山伯便收敛了心神,面无喜悲。   而众将都在面前,皆是骑着战马,持刀肃然,只待一声令下。   两军对垒,大战就在当前。   这次和吕护阵前对骂,梁山伯也借机看到了对方的阵容,上万兵卒,确实恐怖。   但自己的大军,也都不弱。   虽然大都是新兵,只经过了杀贼一战洗礼,但是他训练新兵刻苦,又有大鱼大肉的滋养,梁山伯相信自己麾下军军士的素质在对方之上。   单是士兵比较,各有优劣,相差不大。   但他军中有着接近一幢的骑兵,又有刀盾弓弩,外加自己压阵。   此外。   敌军到来,虽只是行了两百余里,算不上劳师远征,但毕竟走了这么远,昨晚还下了大雨,必然疲惫。   而我军士兵早一日抵达,已然养精蓄锐,整好以暇。   再加上我军乃是守土护家,人人皆要死战,对比对方那些兵油子。   这种种优劣之下,足以弥补其中的人数差距。   当下,梁山伯便号令着。   “.¨命令弓箭手准备,张弓搭箭!”   “刀盾结阵,枪兵上前!”   伴随着号令,掌旗官应命,开始在旁边站在望楼上,以令旗挥舞,发号施令。   顿时,弓箭兵们立刻在营卫校尉的率领下,迅速行动起来。   他们在刀盾兵的掩护之下,开始张弓搭箭,准备射击。   而此刻,敌军也正在敌将的率领下,不断上前。   整齐的走动之下,地面都被踩踏的微微震颤。   伴随着他们的接近,二军之间的气氛,也是越来越紧张。   越紧张,越安静。   此刻。   平原之上,两军对阵,虽然脚步声震天撼地,弓弦被紧绷的声音也是不断响起,但却诡异的有一种寂静之感。   双方相互此刻正在逐渐接近,很快就靠近的只剩下不到三百米。   在这样的情况下,双方排在前列的士兵,都能看到对方士兵的面孔。   一时间。   无论敌我双方,军士们都是下意识放缓呼吸,心脏更是急剧跳动。  (李好好) 手心也开始发痒出汗,似乎有某种意志,已经跃跃欲试,等待不及。   眼见着敌军靠近,梁山伯立刻毫不犹豫喊着。   “准备!”   掌旗官听到号令,手中的令旗重重的一挥,足足一卫半,接近一幢的弓手骤然起弓,一个个都将手中长弓拉满,弓弦绷紧。   “放!”   令旗一指。   下一刻——   几乎所有的弓箭手几乎都下意识的松开手指,但听见嗡嗡之声不绝于耳,几乎是同时,数百箭矢便发出呼啸的破空声响彻在天际。   敌军阵上,顿时传出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但凡能做弓手者,所持的弓都是强弓,可在三百步之外都有杀伤力。   这样恐怖的杀伤力,当落在吕护大军中仅有一成穿着皮甲的队伍中,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一轮箭矢射出,梁山伯便看到敌军中爆出一朵朵的血花,不少贼兵惨叫着倒地,旋即便被后来涌上来的士兵踩踏,淹没。   厮杀之前,军阵不得乱。   故而哪怕是明知道战友倒地,也决不能弯腰搀扶,只能踩踏而过。   是以这些倒地的士兵,哪怕没有射中要害,但被这样踩踏,也绝对是必死无疑。   而几乎是同时,敌军一声呐喊,便冲锋了起来。   此时。   敌军阵前尚且还有一百多米,弓箭手尚且还能齐射两轮,于是又两轮齐射,再度落在敌军阵中,射伤射死一些贼兵,发出惨叫戒。   三轮箭矢过后,吕护军中倒下的足有五百余人!   但这并不能阻止他们的靠近。   片刻之后,二军猛的冲在一起,刹那间杀声四起。   “杀!”   ……   ……. 第164章 惨烈厮杀,亲自冲阵!(第1更求订阅)   古代战场上,弓箭手虽然都是选用力气大的,但真正能开几石强弓的人又能有几个?   故而这些弓手,所用之弓都是一石上下。   只要上了石,就是强弓。   唐武举射长垛用一石弓,骑射用七斗以上弓,宋府军弓手标配为一石弓。   而梁山伯麾下的弓手,也都是一石弓。   折中弓可在三百步内有效,但若想射穿皮甲,只能在一百五十步左右。   而弓手在一百五十步内最多也就三射,这也是许多军队普遍追求的三齐射。   三轮齐射之后,敌军便冲到了五十步内,而这时弓手经过三轮齐射已经很难在维持队形,故而只能退后,由主管号令,自由发挥。   此外。   由于一石强弓拉开不已,哪怕是最为精锐的射手,在一场战斗中,也只能一口气连射二十发左右的箭矢,之后便会手臂酸软胀痛,无法发力。   再是强行张弓,便要使得手臂出现无法复原的损伤,日后再难拉开。   故而此刻当三连射之后,梁山伯便立刻让弓手退后,旋即枪兵顶上。   而此时。   敌军也已经来到近处,枪兵在军官的号召下,纷纷举枪便刺。   双方碰撞在一起,当即迸发而出一团团的血花,普一接触,便有不少冲来的敌军被枪兵刺杀,一时间成片成片的敌军扑倒在地。   哭喊声,惨叫声,厮杀声,哀嚎声,怒吼声,以及人体被刺入刀枪之后的闷响声,此起彼伏的响起,几乎连成一片,闯入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长枪林立,枪出如龙,一时间血肉四溅,整个平原大地上,两军接触之所在,立刻就变成了地狱般的场景。   “抬枪!”   “杀!”   军官怒吼着,指挥着麾下枪兵进行刺杀。   这时的卫主、庄主已经无法指挥自己麾下的全军,只能依靠着最基础的建制单位,自行组织。   而正是这个时候,才显现出老兵的用处。   但见此刻的双方在极为短暂的接触碰撞后,双方的士兵都显出了慌乱和恐怖。   而几乎同时,以见过血的老兵充任的伍长和什长,就迅速发挥出自己的作用,麾下的将士兵组织起来,维持着阵容,在大体阵型不散的情况下,以伍什为单位,533朝着对方刺杀而去。   几乎每时每刻,都有士兵的身体倒在地上,鲜血迸发飞溅而出,倒在地上,却又被敌我双方的士兵不断踩踏,身躯很快就被踩烂。   枪兵虽面对骑兵、弓兵时很是吃亏,但在步兵上,有着刀盾护卫下的强兵,还是发挥到了极其有效的作用。   但见长枪林立之下,那些冲过来的敌军,如潮水一般扑到阵型前,恍若惊涛拍案,刚上来,便被遏制住了势头。   数百根长枪,不断的刺入了对方的身体。   几乎是眨眼间,便有上百人被刺死。   而随着长枪兵接连几次刺杀,敌军立刻便死伤数百人。   但,随之而来的是长枪的弊端也就立刻显现出来了。   伴随着敌军用前排士兵的死伤为代价,终于是找到了突破口和破绽,他们趁着枪兵的枪头被卡在身体内暂时无法拔出的时间,士兵上前,将枪头拨开,旋即狠狠撞了上去。   但好在这时盾兵顶住了压力。   哪怕骤然接触,便死伤不少,但仍旧维持着保护,没有使得枪兵暴露在敌人的刀锋之下。   枪兵难近战。   一旦被近身,刀兵杀之易如反掌。   靠着刀盾的血肉保护,枪兵不断刺去,又拔出,如此反复。   “杀!杀上去!”   “破了敌阵!”   敌军之中,有军官在呐喊。   激励之下,敌军悍勇拼杀,终于是将刀盾兵的防线所攻破,随后,犹如虎入狼群,无数持刀的敌兵杀入枪兵阵列之中。   一时间,无数枪兵被砍杀,鲜血飞溅,染红了大地。   枪兵阵营中,出现了一些骚动。   但很快就被伍长、什长所维持着,勉强使得军阵并未散开。   建制只要稳住,就还有反抗之余力。   故而这些冲进来的敌军,很快就被第二排被顶上来的强兵举枪刺倒。   惨叫、闷哼、鲜血,再度狂飙出来。   厮杀,瞬间就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第一排强兵很快就被攻破,旋即便是第二排枪兵,但也没顶住多久,就被冲进去,来到了第三排枪兵面前。   梁山伯共(bcbd)有枪兵五千人,而今这些枪兵被他列为五排,另有数百枪兵在侧翼。   此外在加上刀盾,共计六排,最后方则是弓兵,此刻正在后方侧翼自由开弓,不但的张弓射箭,箭矢如飞,洞穿许多敌军的身体。   敌军的弓兵也在射箭。   他们的弓手比之梁山伯这边要多,至少超过一幢之数,每一次齐射,都铺天盖地而来,射杀了不少枪兵。   “杀!”   “杀了他们!”   双方都在嘶吼着。   梁山伯和吕护都在中军之中观察者,不断的将预备队充斥进去。   敌我两方的尸体交织堆积在一起,战斗到这一刻,双方的士兵彻底杀红了眼,两军主帅其实都已经无法在进行指挥,只能填充预备队。   而阵型的保持,只能依靠着前线厮杀的伍长、什长勉强组织。   战况惨烈,不断的有人倒下,又不断的有人填上。   距离战斗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刻钟。   冷兵器时代,厮杀非常消耗体力和耐力,就算是百战精锐将士,最多也只能支持半个时辰的厮杀。   而此刻。   无论是梁山伯这边的大军,还是吕护的大军,都算不上真正的百战之师,故而此时才一刻钟时间,敌我两方就全露出了疲惫之色。   梁山伯能够看到。   连卫主甚至是幢主都已经开始了短兵相接,而大军中的先登死士,更是陷入地阵之中,他们浑身上下都被鲜血染红。   “敌军疲惫了!”   梁山伯喃喃的说道。   吕护的大军本就是冒着大雨而来,渡河之后又没有修整便直接投入战斗,而我军早先一曰抵达,并且进行修整,养精蓄锐。   在体力上要比敌方更强。   我军虽然累,但此刻还尚且未曾到极限,但敌军……已然是接近极限了!   “速去点燃烽火,让骑兵冲锋!”   梁山伯当机立断,立刻指挥着。   敌军疲惫,这便到了将骑兵投入战场的时候了。   而几乎是梁山伯做出判断的同一时间,吕护这边也已经做出了反应。   不愧是久经战阵的老将,吕护也明白自己这边的体力消耗比之对方要多,但他之所以还能直接投入厮杀,便是因为可战之兵要比梁山伯更多。   以一万二击几千,几乎是倍数之兵。   而今梁山伯已然将所有的兵力压上,但吕护的中军帐下,尚且还有四千大军!   “敌军已然疲惫,击鼓,四千正军立刻出击……此外,将所有的厢兵也都压上,将敌军一鼓拿下!”   吕护立刻便下令。   伴随着军令下达,四千预备的大军被毫无保留的投入到战场之中。   这四千预备大军之中,尚且还有三百多骑兵,此刻也都开始从侧翼冲锋。   与此同时。   后方的数千厢兵,也已经在军鼓之下,被投入战场,形成队列,朝着梁山伯冲去。   四千预备大军和三百多骑兵本来就已经足以成为压倒胜负的关键手。   而那数千厢兵,尽管战斗力不足,但终究也有数千。   若是放在别处,只需要千余之兵便可阻挡,可如今……   梁山伯手中,已然没有可以投入战场的预备兵力。   看起来,根本没有能力阻挡!   一旦被他们冲到阵前侧翼,立刻便是大败!   看到这一幕,梁山伯喊道:“顶住!谁敢后退,立斩不赦!”   “此战若胜,本将不吝赏银分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本来见着敌军预备大军冲上来,阵型有些动摇的将士们,听到这话,顿时齐齐怒吼一声,浑身热血沸腾,战意到达顶点。   拼命的冲杀着!   与此同时,狼烟也被点燃。   十里之外,一处密林之中,数百骑兵正在等待着,各个身穿披甲,手持长刀,默默静候。   孙无终骑着马,看着远处交战的其余,虽然实现无法望见,但他还是能够透过那隐隐传来的喊杀声,可以猜测到战场上的惨烈。   他心情有些焦急:“将军怎么还不来讯号?”   似乎是感觉到孙无终的焦急,身下的战马也是在不安的乱动,打着响鼻。   而就在这个时候。   他忽然望见远处天空出出现大片的狼烟冒起,孙无终登时目光一肃,大声吼道:“众骑听令,随我冲杀!”   话音落下的瞬间,骑兵开始出击,朝着战场上冲去。   这时并未全力以赴,仅仅只是小跑,积攒着力量。   ……   “亲卫何在?随我冲阵!”   眼看着军阵节节败退,梁山伯坐不住了,当下翻身上下,操起一杆放置在手侧的长枪,随后两腿一夹马腹,便驱使着战马疾驰而去。   眼看着梁山伯这位主将都出击。   梁辰之顿时大惊,立刻带着亲卫,骑着战马跟随在其后保护。   这是亲卫营中的战马,并不多,只有三十多匹。   是以如今梁山伯只率着三十骑冲锋,而他所冲击的前方——则是三百多骑兵!   吕护四千压上来的大军即便压上来,盏茶时间内也不可能冲破防线。   但这三百多骑兵若是冲过来,立刻便能将阵线切割!   到时候哪怕是孙无终率领的骑兵过来,也回天无力。   故而。   梁山伯不得不亲自冲锋!   战马嘶鸣,马蹄踩起的泥土,四溅纷飞。   在梁山伯出击的瞬间,吕济几乎同时就发觉了情况。   此刻虽然战况很乱,但毕竟中军大旗很是显然,眼看着大旗一动,吕护当即便大喜:“这梁山伯坐不住了,他已经亲自上阵了……传令下去,生擒此人者,赏金百两,官升三级!”   “杀!”   眼看着即将和眼前的骑兵碰撞在一起,梁山伯当即怒吼一声。   挥舞起了长枪!   轰!!!   梁山伯所率领的亲卫,便已经和冲来的帝敌军骑兵猛然冲撞在了一起。   刹那间。   战马的碰撞使得发出惊天动地的闷响,夹杂着骑手骨骼断裂的清脆声音接连响起,甚至将主战场上的厮杀声都暂时性的掩盖下去。   骑兵的杀伤力,主要在于速度调动起来后,所裹挟的冲击力。   能不能或活下来,主要靠武艺,以及那一丝的运气。   “杀!”   骑兵交接,梁山伯怒吼一声,枪出如龙,仅是一个横扫,便有两个骑手被从战马上扫落下来。   当枪与身体接触的瞬间,梁山伯能看到那两名敌军的身体都凹陷下去,大口的鲜血被喷吐出来   鲜血飞溅!   血雾喷到了梁山伯的身上,但他却丝毫都不以为意,珍惜着战马的冲击力,继续冲杀。   身后,梁辰之率领的三十名骑兵仅仅的围在梁山伯的身侧和身后,在保护梁山伯的同时,尽可能的砍杀着敌军。   而敌军骑兵则是犹如不要命一般,纷纷冲击过来。   他们听不到吕护的军令,但此刻见着中军大旗跟在梁山伯的身后,自然知道他就是敌军主将!   无论什么时候,斩将夺旗,都是大功!   故而所有骑兵都将目标对准了梁山伯。   但梁山伯依靠着出神入化的枪术传承,堪称是锐不可当,根本没有人是他的一合之敌,往往接触的瞬间,敌军骑兵便纷纷落马,鲜血飞溅。   眨眼之间,便有二十余骑被梁山伯斩杀。   而跟随着梁山伯的骑兵,趁着主将的锋锐,更是大砍大杀,一时间竟是犹入无人之境。   “这……此人缘何竟有这般武艺?!”   后方的吕护脸色大变,几乎是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这幕,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但吕护再是不信。   此刻梁山伯却是左突右撞,不断的斩杀。   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三百多骑兵,转眼间便已经损伤三分之一。   这让吕护心都在滴血。   这可是骑兵!   人吃马嚼之下,任何一个骑兵,都要耗费极大的代价才能养出来!   这些年吕护一直都在增添,但骑兵并非是这么容易就能养出来的,再加上他麾下这么多大军需要养,故而每年所增添的也是不多。   可如今眨眼间便是百骑死伤,这几乎等同于他瞬间死伤千人步兵。   这如何能不叫吕护心疼?   “杀!杀了这敌军主帅,谁能杀他,本官赏金五百两,赐田百亩,官升三级!”   吕护嘶声大吼道。   ……   ……. 第165章 凿穿敌阵,吕护被斩落马下!(第2更求订阅)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传令兵传达着号令,很快就被这些骑兵所闻之,他们登时一个个眼睛血红,发了疯一般朝着梁山伯冲来,想要将他斩落马下。   “杀!杀了他!”   “他的战马已经无法在冲锋,杀了他!”   敌军的骑兵统领大声的喊道。   上百精骑冲来,挥舞着刀。   但梁山伯岂能入他们愿?   固然战马已经被团团围困,但身边有悍不畏死的亲兵护卫,再加上自身枪术,一时间过来的敌军骑兵,竟是无人能近身。   而就在这个时候。   远方天际,忽然有马~蹄声响起。   起初时还并不急促,但随着靠近,马蹄声越发急促,也越发-沉重。   到了后来,几乎练成一片,恍若天要倾颓-一般。   大地,都已经开始震颤。   吕护也在听到这马蹄声的第一时间便循声望去,可这一看之下,登时手脚冰凉。   “骑兵?!”   “怎么可能,梁山伯他怎么可能有这样规模的骑兵!”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但见远处乌泱泱一大片的骑兵,恍若一道黑色的滚滚洪流,朝着这边席卷而来。   其声势之恐怖,令人直欲变色。   这样的规模,至少有数百近千骑!   见到这样的场景,吕护如何能够不震惊?   他辛苦积攒多年,也才三百余,可眼下这冲来的骑兵,比他的规模要大得多!   “传我号令,给我挡住!决不能让这些骑兵冲进来!”   吕护虽然震惊,但还是很快反应过来,立刻便传达着军令。   很快,便有一些大军被抽调过来,准备阻挡骑兵的冲锋。   然而。   让吕护所没有想到的是,那冲来的骑兵,起初速度并不快,等到了靠近数百米时,竟然饶了一个大圈,并未直接冲过来,而是直插吕护的侧翼,也就是那数千厢兵的队列而去。   吕护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反应过来——   这些骑兵,是要击他短处!   而他的短处,便是那数千厢兵!   “挡住,务必要挡住,决不能让他们冲过来!”   吕护号令着。   抽调出来的大军立刻便要前去救援。   但骑兵的速度很快。   一旦冲击之势被积攒起来,便恍若滚滚洪流,岂是脚步能够追赶?   于是。   在吕护绝望的目光之下,那数百精骑,直接便冲到厢兵的侧翼——   “杀,杀进去!”   孙无终挥舞着环首刀,大声怒吼着怒吼着。   一声之后,他便率领着身后的数百骑兵,猛然冲入了人头涌动的敌军厢兵之中。   长刀高高举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的落下。   当落下的瞬间,一个头颅便已经飞上了天空,同时一大股鲜血飞溅而出。   几乎是同一时间,后面的骑兵也裹挟着势不可挡的速度和冲击力,猛然冲入敌阵。   紧接着,是连续不断的肉体相撞的闷响。   孙无终手中的环首刀,发出了低沉而尖锐的尖啸,每一次挥砍,都有鲜血喷溅而出。   每一次举起,都闪烁着清冷的寒光。   那些厢兵本就战斗力不足,哪里又经受得起这样的冲锋?   仅仅只是冲进来的瞬间,阵型便瞬间乱了起来。   所有人都在哭嚎着,四散而逃。   数百骑兵几乎不费吹灰之力便从数千人群中冲出来,每个人都沾满了鲜血。   孙无终大笑出声:“痛快!”   一轮冲杀,他不断的挥舞长刀,接连砍杀了难以计数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百炼长刀,也无法支撑。   而他的环首刀,自然也是处处缺口。   于是他直接将其丢弃,从马背上再度抽出一把新的长刀。   但见他高举长刀,调转马头,大声呐喊着。   “杀!”   一声令下,便开始了第二次冲锋!   数百骑兵跟随着,和滚滚铁流一样继续冲锋。   对于任何大军而言,哪怕是精锐,在骑兵将其凿穿后,也只能勉强组织个一两个次。   而这些厢兵,仅仅只是刚被骑兵冲进来,便散了阵型。   此刻第二次冲锋之下,他们登时毫无战意,彻底被击垮。   所有的理智都已经消失,仅剩下逃命的意志,这让他们开始丢下武器,哭叫着四散奔逃,不顾一切的想要离开这个地方。   “所有人听我号令,将他们驱赶到敌军阵型中!”   孙无终乃是将种,见着这样的情况,登时便知道该怎么做,故而下达着军令。   于是五百骑也就不再冲锋,反而不急不慢的驱赶着这数千人,朝着敌军的军阵之中而去。   “别过来!别过来!”   “离开这里,不要过来!”   吕护的大军中有老兵,自然知道自己的阵列一旦被冲散,就是崩溃之局。   因此都呐喊着,让这些被冲散的厢兵不要过来。   可此刻他们都已经失去了理智,只剩下求生的念头。   在被驱赶之后,自然是下意识的想要过来,希望能够得到友军的庇护。   因此,他们便在无数人绝望的目光下,冲入到了自己人的阵型之中。   在其身后。   骑兵陡然冲锋起来,瞬间便冲入敌阵,使得更大范围的吕护大军崩溃了。   厮杀、呐喊、哭嚎、惨叫、哀鸣……   无数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孙无终率领着数百精骑,奋力的朝着敌军阵型深处冲出,想要不断的将其凿穿。   他埋头于拼杀,不断的将敢于阻拦在前方的任何障碍物给斩碎,穿透了敌人还想收缩的阵线,将其搅成了粉碎。   终于……   不知过了多久,孙无终忽然发现,眼前豁然开朗。   环顾左右这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将贼兵阵线凿穿。   而此时在主战场上,吕护的大军已经开始乱作一团,原本还维持的阵型,此刻已经开始散了起来。   “冷兵器部队作战,伤亡百分之十以上就要面临崩溃!那些什么战至一兵一卒的说法纯属扯淡。”   “就是到了后世的二战时期,西方那些强大的国家,只要伤亡达到十分之三的时候,也要立即撤下去休整,否则就有哗变的危险。”   “而吕护的大军,自然不可能达到这样的地步……要不然的话,他早就已经成为一地诸侯,而不是如眼下这般,来回摇摆!”   “如今吕护大军已经疲惫不堪,死伤超过两成,阵线也被骑兵凿穿!”   “他们……”   “撑不住了!”   不远处,凿穿敌军骑兵的梁山伯,一眼就看到了战况的最新进展,当下便是大喜。   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道:“传令,全军出击!” · ··求鲜花· ···   掌旗官挥舞着旗帜,传达着号令。   大军中,一直观望着掌旗官的鼓手,没有丝毫迟疑,立刻开始击鼓——   咚咚咚!   咚咚咚!   咚咚咚!   急促且激昂的鼓声当即响彻在原野上。   听到这鼓声的所有人,都是精神一振,而那些浑身浴血的军官们,此刻更是做出号令:“杀!杀进去!”   “杀入敌军中军,活捉吕护!”   漫山遍野的嘶吼声,响彻大地上的每一个角落。   将士们纷纷精神大振,形成着队列,朝着敌军杀去!   与此同时。   孙无终所率领的骑兵也是再一次折返,朝着吕护的中军所在冲了过去。   一路上沿途所遇到的敌军,都恍若野草一般,纷纷被斩杀!   大军的反攻,骑兵的冲杀,彻底成为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面对这样的反攻。   本就阵线被打散的敌军,再也支撑不住——   彻底的崩溃了!   “快跑啊!”   不知是谁一声大喊,无数吕护的士兵都丢盔弃甲,转身开始逃跑! ..... ... ...   “不许跑,不许跑,给我回身杀敌!”   吕护愤怒的吼叫,手中的剑器挥舞,一连斩杀了几个逃兵。   只是……   兵败如山倒!   在冷兵器时代,战阵一旦崩溃,哪怕是诸如李靖、韩信这样的军神兵圣在世,也是无力回天。   而区区一个吕护,又能顶什么用?   “将军,快走!”   吕护的亲兵一看不妙,立刻便涌过来,想要抚着他上马逃跑。   吕护也知道此刻没有任何办法。   这时最要紧的就是逃走,留的青山在,回到河内沁阳,尚且还能依靠着城墙自保。   但若是继续流下去。   就任何希望也就没了。   当下,吕护便只能不甘的看了一眼身后,于是便在数十名亲卫的护卫下,朝着后方逃去。   只是。   他才刚刚冲出一段路,只见一名披甲将领浑身浴血,冲了过来。   赫然正是梁山伯!   “吕护太守要去往何处?本将借你人头一用!”   吕护终究还是军将,十数年拼杀过来,虽失了血气之勇,但此刻面临生死存亡之际,仍旧还是激发了内心的血勇。   在看到梁山伯身后只剩下十几个亲卫,当下便拔剑出来:“梁山伯,我与你拼了……杀了他!”   “杀!”   数十个亲兵,也都是怒吼着,超过吕护,朝着梁山伯冲去。   大军的胜利和失败,其实很大程度上依赖于主帅。   别看他们现在溃逃,但其实死伤并不算很多,而若是能够将梁山伯斩杀甚至擒拿,说不定还能扭转局面!   反败为胜!   这样的想法,吕护心中也闪过。   但……   也仅仅只是闪过这瞬间!   双方接触的瞬间,但见梁山伯长枪横扫,数名亲兵便被扫落马下,随后梁山伯驱使战马一冲,便跨越距离来到了吕护的面前。   长枪当面。   吕护大惊失色,只来得及下意识举剑格挡。   下一刻。   寒芒一闪,两马交错的瞬间,吕护的身躯便已经被长枪洞穿,挂在枪头,被梁山伯挑了起来。   “吕护已死,尔等还不跪地投降?!”   ……   ……厂. 第166章 铸就金印,乘胜追击袭沁阳!(第3更求订阅)   “轰!”   一道浓烈之际的云气扑入梁山伯的头顶,刹那间,梁山伯只感觉头顶的气运一阵晃动,他顿时大惊,随后抬头看去。   但见头顶上,原本嘶鸣的带鳞金蛇此刻盘踞在大片的白红相间的云气之上,在其环绕的中间有着一个金印。   而此刻。   这金印正在汲取着大股大股的气运,皆是从原本吕护的身上夺取而去。   却说这吕护虽然品行算不得好,但终究也是有着一定的气数,不然也不能走到这地步。   何况梁山伯将其斩杀后,豫州可谓是再无敌手,因此让他气运大涨。   但见气运滋养之下,金印越发的凝实。   到了最后,竟是轰然一声,化作一顶纯金之印,滴溜溜旋转,绽放着盈盈豪光。   金印四面,山川河流,草木万物都清晰可见。   望见这样的情景,梁山伯当即便明白——他的位格已然突破了。   权柄就此凝实。   从此以后,声望大盛,连带着掌握整个豫州,也不成问题。   “真是痛快!”   梁山伯面上露出笑容。   而此时在战场上,也已经进入到了收尾的阶段。   伴随着吕护的身死,许多士兵们都惊慌之下,开始四处逃窜,或者纷纷丢下武器,跪地求饶。   但就在这时。   却有四人很是显眼。   其中两者尚且还在聚众顽抗,而另外两者则是在身边亲兵护卫下,朝着战场之外逃窜!   这四人,赫然正是吕护麾下的四名部将——高义、平原“五三七”、张望、石秙。   平原和张望还在顽抗,高义和石秙则是逃窜。   只是。   他们还未曾掏出太久,就见着斜刺里杀出一员浑身浴血的大将,拦在两人前路,狞笑道:“哪里逃,且留下人头!”   赫然正是孙无终!   见着这样一幕,高义、石秙脸色大变,但见着孙无终只是一人冲了过来,知道必须杀了他才能有机会逃出生天,故而两人一咬牙,狠声道:“拼了!”   两人拍马冲来。   其身后的骑兵也是怒吼着冲杀。   见状,孙无终冷笑一声,也是趋势战马冲去,但见接触的刹那,刀光一闪,石秙便惨叫着从马上跌倒下来。   而高义大惊,忙是举枪阻挡,可旋即就感到一股巨力传来,只欲令他拿捏不住手中的长刀,但觉虎口剧痛,旋即嗡的一声被弹飞出去。   不带他露出惊容,就见着长刀临头。   噗呲!   一颗头颅飚飞而出,伴随着鲜血四溅,劈头盖脸浇了孙无终一身,但他却并不觉得恶心,反而只觉得内心畅快淋漓。   他驱使着战马,高高举起手中的长刀,鲜血从浑身滴落在地上,大吼着:“跪地投降者不杀!”   这样一幕,在外人看来,真如地狱魔神般可怖。   一时间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吓到。   纷纷下意识的丢下兵刃,跪倒在地,乞求饶命。   连带着本在顽抗的平原和张望更是大惊失色。   但他们对视一眼后,还是决定各自逃命——孙无终虽可怖,但此刻距离他们尚且还远,他们若想逃命的话,对方很难追上。   故而两人怒吼一声,便各自拍马逃离厮杀中心,分作两头,想要各自生还。   孙无终确实追不上。   即便是追,也只能追上一个。   但此刻。   一直在观望的梁山伯却冷笑一声,直接将挂在马背上的铁胎弓给取下来。   张弓搭箭,瞄准便射。   伴随着手指松开,接连两发箭矢破空穿梭,恍若流星一般,一前一后追上平原和张望。   但见正在逃命的这两将,各自后背中了一箭,先后从马上跌倒下来。   还不等他们爬起来,就有一些骑兵追上来,将他们生生擒拿。   又过了片刻,喊杀声终于算是停了下来。   但见此刻的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敌我双方交错。   大地上残肢断臂无数,鲜血汇聚成注,形成一个又一个的血色水洼,浓郁的血腥气息刺入鼻腔,令人直欲作呕。   这样恐怖的场面,简直如同地狱一般,令人见之色变。   军中的士兵,其中绝大部分只是经过一场剿匪的战斗,何曾见过这样恐怖的场面?   当时打仗时因为肾上腺素飙升,暂时还顾不得,但此刻放松下来,顿时便呕吐起来。   再加上鏖战至此,令不少人都疲惫的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喘着粗气,一边呕吐,几乎将昨夜吃的饭都给吐出来。   但哪怕是这样,也不能让他们现在便坐下来休息——还不是休息的时候呢。   老兵们督促着他们打扫战场,同时救助救治伤兵。   一些受伤的敌军还要进行补刀。   伴随着补刀,就听着大战之后的原野上,本来还有着此起彼伏的惨叫声,但都随着一道道长刀刺进身体内的噗呲闷响声,而戛然而止。   军法官记录着战功,统计着战损。   士兵们在打扫战场收刮金银上缴之余,还要将尸体挖坑掩埋。   现在已经是春天了,很容易就会造成瘟疫。   这些尸体必须要就地掩埋。   当然,主要埋葬的还是我军的士兵,都是找出尸体,然后单独掩埋。   而敌军的尸体,基本上就是挖一个大坑,将其全部丢进去,填上土就可以了。   梁山伯骑在战马上,在几个亲卫和军法官的陪同下,巡视着战场。   这时忽有一个在尸体中的士兵陡然扒开身上的尸体,一跃跳起来,想要偷袭梁山伯。   但梁山伯看也未看他,护卫在身边的亲卫便直接抽刀将其荡开,随后一名亲卫上前,抓住这敌兵的头发,长刀一划,便有鲜血喷溅而出。   却是立刻死了。   这只是小插曲,梁山伯并未在意,巡视一圈后,梁山伯能看着这些新兵此刻虽然精神都很疲惫,脸色也很差,但身上的气息却有着改变,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带着一股只属于经历了血战厮杀的老兵,才能拥有的煞气。   这种煞气玄之又玄,看似无法捉摸,但实际上却能体会出来。   别看都是杀人,但杀人与杀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   寻常的人杀人,如果不是正面拼杀,那只会让其身上带着一股血腥阴沉气。   但若是正面拼杀,历经惨烈硬仗杀出来,那身上所携带的就是铁血之气。   这就好比如偷偷杀人的逃犯,和战场上杀敌的军人一般。   气质就不一样。   而如今,梁山伯军中的这些军士,各个身上都带着铁血煞气,这就让梁山伯很是满意——带着这样的杀气,才是真正的王者之师。   能练出这样的气质,哪怕是今日血战,以至死伤过半,都是完全值得。   日后完全能以这些老兵精卒为种子,继续排练新兵。   而后续练出来的新兵,无形之中就会被这些老兵身上的铁血之气所影响,军队素质便会更上一层——这就相当于挑选优良种子进化一般。   看了一圈,梁山伯发现许多战死的士兵大都身体残破,士兵们辨认战友的尸体很是艰难,顿时便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随后便对着身边的几个军法官问道:“战场厮杀,战后辨认我军尸体,可有方法?”   一个军法官想了想,说道:“有道是有,北魏时曹操曾令军中士兵都制作军牌,记载军士的姓名籍贯和职位。”   “那我们也就这样办。”   梁山伯说道:“此战之后,当要给每个士兵都制作军牌,形制等同北魏,正面雕刻姓名职位,反面雕刻籍贯,方便战死收敛尸骨,同时也能依靠着军牌将抚恤金受到战死者家中。”   听到这话,军法官点了点头:“喏。”   说完,又是忍不住道:“将军宅心仁厚,军士们听了,定然很是感激。”   梁山伯听了,却只是笑笑。   这时战场上还在统计着战功和战损——毕竟是数万人的厮杀,非是那么快就能统计出来的。   而梁山伯则是趁此机会,将几位将领都给召唤了过来。   片刻后,李毅、孙无终等几位幢主也都过来了。   但见他们身上都是染着血,各有负伤,其中一位幢主还丢了一只胳膊,此时被简单包扎止了血,但脸色尚且还有些苍白。   但好在丢掉的胳膊是左臂,尚且还能作战。   只是日后不可避免的当要从前线退居到后方了,如今站在人群中,看起来情绪很是低落. ..   梁山伯见了,也是心下有些感叹。   这位幢主是当初李毅的一幢中的队主,作战也算是勇猛,治军也算勤勉可靠,梁山伯对其很是看重,不想今日却落得这样下场。   对其勉励了一番,又给了一些承诺,这人才稍稍恢复了一些精神。   而这时,便听着梁山伯说道:“此战大胜,我军几乎将吕护精锐全歼,料想此时沁阳城内兵员既少,且应该还未曾得到消息。”   “本将打算趁此机会,乘胜追击,将沁阳给拿下,你等就在此地打扫战场,原地修整,稍后跟上!”   这本就是应有之意。   故而听了梁山伯这话,众将也都没有意见,齐声应答下来。   当下梁山伯便开始让部下收集战马。   本来梁山伯这边便有七百多骑,再加上吕护也有三百多骑外加一些将领所骑的战马,加在一起,足有一千多匹。   只是一场大战,使得一些战马出现死伤。   但尚且完好无损的也有八百。   故而梁山伯便点齐兵马,带着孙无终和八百骑兵,朝着沁阳而去。   此地距离沁阳仅有不到两百里的距离,步兵尚且需要两日才能到达,但对于骑兵而言,即便不全力以赴,也能三个时辰便到。   过了淮水,又是穿行,直到下午,梁山伯便和麾下骑兵到了沁阳城外。   此时太阳还悬挂在西方,甚至连傍晚都不是。   城外三里处,梁山伯看了一下天色,发现时间还早,应该是申时末,故而便道:“全军就食,战马衔枚补充体力,半个时辰后,开始冲锋!”   军令传达,于是全军便开始下马,默默的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就这水壶中的水吞咽下去。   又是给战马补充了料,简单的修整了一番。   半个时辰后,酉时初,西方隐隐出现红晕,这彰显着快要到了傍晚。   梁山伯立刻道:“全军上马,准备袭城!”   话音落下。   所有骑手立刻翻身上来,然后便在梁山伯的率领下朝着沁阳城下而去。   现在并非加速,仅仅只是小跑着。   最后的冲刺,到等到抵达城下时,才能一鼓作气。   而就在梁山伯率军之时,此时在沁阳城内。   但见这城不算小,高达十余米,还有着护城河,修建的吊桥跨卧在护城河上,城门大开,一些百姓正在进进出出。   城门处,有着十余个士兵正在驻守。   而在城墙上,同样有着士兵驻守。   而就在这个时候,城墙上的1.3士兵却忽然感觉到远处出现一道黑色的线,恍若洪流一般。   仔细凝神看去,就见着那是一队骑兵。   “这……”   看到这一幕,城墙上的守军尚且还没反应过来,而就在这时,梁山伯却已经开始加速。   此刻距离城门仅剩下不到两里之遥,以骑兵之速,也只是几个呼吸罢了。   当骑兵一旦开始加速,数百战马奔腾之下,大地登时开始震颤起来。   而沁阳城上的士兵此刻终于回过神来:“不对……这是敌军,这是敌军的骑兵,快,快关城门!”   急声的呼唤被嘶吼声,陡然响起。   城门处,驻守的士兵此刻也都回过神来,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立刻便打算返回城内,关闭城门。   但……   已然晚了!   此刻骑兵已经加速且奔腾到了城下一里不到的距离。   区区数百米,几乎是眨眼间。   就在这些士兵刚刚跑到城内,打算关闭城门时,骑兵已然是来到了城门前。   数百战马奔腾而过,呼啸着涌入城内。   “杀!”   梁山伯一马当先,身披铁甲,手持长枪。   身后孙无终等人紧紧护持在左右,各个手持兵刃。   战马奔腾而过的瞬间,那城门内的十余个守军当下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直接便被战马践踏,化作肉泥。   “杀进去!”   “直入郡守府!”   “若遇抵抗,就地斩杀!”   ……   ……. 第167章 建康闻奏报,河内郡改旗易帜!(第1更求订阅)   建康,乌衣巷,谢氏府邸内。   谢安正和孙绰于凉亭之上论玄。   今日建康下了小雨,两人坐在厅中,望着不远处的秦淮河,旁边廊下,还有舞女正在做舞,又有几名乐手,弹奏着清幽乐曲,在这小楼隔断处,隔着纱帘,那乐声叮咚咚的传来。   可谓极是雅致。   两人一边谈玄,一边手谈。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一局终了。   谢安将棋子落下,笑道:“兴公棋艺精湛,真叫老夫自愧不如。”   孙绰更是抚须一笑,说道:“还是安石承让,要不然老夫也不可能这般轻易的赢下。”   谢安摇了摇头。   远处的秦淮河,但见河上有着船只飘荡,船上还挂着彩色的绸子——这是花船,白天时并不营业,等到了夜幕降临,便会挂上彩灯,将秦淮河畔映照的恍若人间仙境。   看了一阵,谢安回过头来,感慨道:“而今已然到了二月中,也不知山伯如何了。”   “谢氏商队一直都在豫州帮助山伯,安石公没有得到消息吗?”   闻听此言,孙绰有些疑惑的问道。   谢安道:“谢氏商队每隔半月都会前来送一次信,汇报消息,但这次本应在十天前就要送来,而今已然快要一个月过去,却还没有得到消息,实在令我难以心安啊。”   听了谢安这话,孙绰也是有些动容:“该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吧!”   “这倒不会,山伯才智机敏,果毅非常,又允文允武,即便是遇到一些难处,也定然能够处理好。”   谢安摇了摇头道。   但说完,却又露出迟疑之色:“只是……”   “上一次我得到消息,说是山伯曾前往洛阳时,中途在荥阳夜袭吕护的部将张兴,将其阵斩!”   “当时尚且还是年前,吕护无法出兵,可而今已然开春,冰雪消融……我担心那吕护要抱负!”   “此人实力十分不俗,经营河内数年,又从军十数年,麾下有着诸多将领,又有兵员三万,实力不容小觑,而梁山伯初去洛阳,恐怕……”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但孙绰却是已然明白。   梁山伯阵斩吕护大将张兴,那吕护又怎会善12罢甘休?   而今开春,谢氏商队也推迟了送信的时间,恐怕……   “不会的!”   孙绰勉强镇定,让自己冷静下来,道:“我相信山伯绝不会出问题……倘若真出了事,谢氏商队此刻恐怕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前来送信,而今既然有耽误,就必然不是什么大事。”   谢安听了,也是点了点头。   正如孙绰所言的那般。   他谢氏的管事,素有规矩。   平常情况下不会出问题,而今却延误了时间,想必是遇到了什么意外。   且这意外绝对不是梁山伯那边。   否则的话,谢氏的管事必然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尽快将消息送出来,选择送信的也会不止一路甚至不止一种手段。   在这样多种手段下。   他绝不会连任何消息都收不到。   两人这样想着,心中也就都安心下来。   而就在此时,忽有一个侍从轻手轻脚的走了过来,禀告道:“三老爷,豫州商队的大管事来了。”   “哦?”   听到这消息,谢安当即心中一动,立刻反应过来道:“快将其引来。”   说罢。   看着周遭廊下那些奴仆和舞女乐手们,当下道:“都下去吧,我不发话,不得让任何人上来。”   “诺!”   仆人们连同这几个乐手舞女,皆是低声应着,随即陆续退下。   踏踏踏的脚步声渐远了,院中也没了舞乐之声,恢复了宁静。   而那侍从则是回来,身后跟着一位老者以及一名青年。   “见过三老爷,见过孙散骑!”   这老者便是豫州的大管事,此刻躬身行礼道。   谢安微微颔首,随后便问道:“为何这一次传递消息延误了这么长的时间?”   “回三老爷的话,之所以如此,实则是梁先生让我等打探河内消息,而我豫州商队的人手便全都抽调了出去,一时间来不及传递。”   这大管事解释道。   而谢安和孙绰听了这话,却不由对视一眼。   “打探河内消息?这是什么意思?”   谢安问道。   大管事说道:“梁先生说,他与吕护之间必有一战,而这一战定然是在开春之时,因此让我们打探消息……对了,梁先生告诉我,让三老爷和孙先生不必担忧,他已经做了万全之策,吕护非是对手!”   听到这话,谢安和孙绰这才松了一口气。   梁山伯不是说大话的人,他既然说让二人不用担心,那就定然是做了万全准备,想来面对吕护,哪怕是无法抗衡,自保当是无虞。   而就在这时,大管事却又道:“三老爷,孙先生,这次小人来建康时,路上遇到了这位……此人乃是梁先生麾下的军士,此次前来建康便是传递战报。”   说话间,身后的青年也是上前来给谢安和孙绰见礼。   “你是梁郡守麾下,此次前来,是送什么战报?”谢安问道。   那人恭谨的说道:“梁将军在荥阳阵斩吕护麾下部将张兴,故而命我前来送战报给朝廷!”   这话一出,谢安更是纳闷。   梁山伯杀张兴那已经是年前的事情了,到现在为止已经是三个多月过去,他早就从谢氏的管事口中得到这消息,可后来他见梁山伯并未将这战报送到建康朝廷,还以为梁山伯并未抄送战报。   而今三个月过去了,怎么又送来了?   这隔的也太晚了吧!   似乎是看出谢安的疑惑,那青年不由苦笑道:“好叫谢司马闻之,卑职本来奉将军之命前来抄送战报,但可惜路途上遇到大雪,路滑而跌倒落入山崖内,把腿给摔坏了,幸而遇到好人家将我送医救治,但却延误了时辰。”   “渡江时又遭遇大水,一船倾覆,结果被谢司马您府上的大管事救下,这才同行而来。”   听到他的解释,谢安和孙绰皆是恍然大悟。   随后又有些哭笑不得。   但这却是正常——   古时路途不便,许多人甚至都能死在路上。   而他遇到这样的艰险,却还能或者回来,已然是福大命大了。   这时,此人又说道:“将军让我将战报送给谢司马,由您递交给大司马。”   说着,他便从怀中掏出战报。   谢安接过来,但见这战报仍旧是毫无破损,可见此人哪怕是这一路遇到这样艰辛,仍旧将这保护的很好。   谢安拆开看了看,但见战报上列出了详细的战果。   阵斩燕将张兴,又夜袭杀敌一千五百余,收复荥阳,已经算是大功。   看过后,谢安点点头道:“我会如实将此战报递交给大司马,至于你,就暂且在这里修养一段时间吧。”   谁知听了这话,这人却摇了摇头,道:“谢司马好意,小人心领了!   “只是卑职来抄送战报却延误了这么长时间,已经是大罪,实在不敢在耽搁了,必须要尽快回抵洛阳!”   谢安听了,也没有挽留。   只是点点头,让奴仆来将其引着下去,并且叮嘱赐予一些赏银。   而大管事也是下去。   这时院中,便只剩下谢安和孙绰两人。   看着这战报,谢安说道:“原本我以为只是斩杀张兴,未曾想居然还有杀敌复土这样的功劳……这已然算是大功,足以上报朝廷为山伯请功了……兴公,事不宜迟,我这便前去面见大司马,商议为山伯请功之事。”   孙绰听了,道:“安石公自便就是……孙某就不陪同了,我此前和大司马有些龌龊,终究不好会面,这边告辞!”   孙绰所说的和桓温龌龊,自然是此前桓温上表想要迁都洛阳,但孙绰却上奏阻拦之事。   固然因为孙绰是梁山伯之师,桓温事后并未对其打压过甚,但和孙绰的关系也很不好。   谢安听了,也只是笑笑。   当下孙绰告辞,而谢安则是换了衣服,便朝着桓温府上而去。   桓温在得到这消息后,也很是欣喜。   他派梁山伯去洛阳,本就是为了能够做出一些成绩,好让朝中看看。   只是未曾想,这才刚去,便有这样的成绩,着实让他有些惊讶。   但更多的则是高兴。   这才短短时日便有了这样成绩,等到三年后,说不定梁山伯真能将豫州扫清,届时看朝野上下又该如何阻拦!   如此想着,桓温便表示,明日大朝会,定然会上表朝廷,为山伯请功。   ……   与此同时。   在沁阳城中,战斗也基本上已经停止了。   吕护出兵几乎是倾巢出动,城内仅有不足千人驻守,而梁山伯率领八百骑,一路长驱直入,直捣黄龙,将郡守府给拿下。   吕护的家人以及城中的大小官员几乎一网打尽,而城中驻守士兵群龙无首之下,顿时乱作一团。   再加上梁山伯传出吕护已死,大军覆灭的消息,城中守军更是惊慌,于是便纷纷投降。   当天晚上。   沁阳大小士族也是在郡守府中见到了披甲的梁山伯,周围的亲卫杀气弥漫,更是让他们为之胆颤心惊。   在这样的压迫和刀兵之下,士族们也是承受不住,于是纷纷表示配合。   于是。   在沁阳士族的配合之下,整个沁阳城很快就完成了主人的置换。   可怜吕护在河内经营数年,一早命丧,沁阳这么一处根底之地,连一日都没称过去,瞬间改旗易帜。   拿下这城后,梁山伯并未做其他,只是让手下八百骑做三件事——   一是拿下城门驻守之权。   二是执行宵禁,不许任何人进出。   三是派人驻守郡内府库,诸如粮仓、武库等地。   如此下来,两日之后。   修整完毕的大军抵达,整个沁阳直接被接管。   至此。   这才算是彻底的纳入掌控之中。   而大军到来之后,梁山伯所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让大军去抄没府库和查抄吕护的府邸,同时清点战果。   当然。   最为重要的则是进行战后奖赏。   战后奖赏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进行,否则的话军士们便要压制不住心中火气。   只是当时军情紧急,再加上战果并未统计出来,故而梁山伯只能暂且搁置,直接率军来到沁阳。   而今大局已定,这自然就要开始着手。   当然,做这事之前,尚且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做——   傍晚。   许超之来到了沁阳。   因为已经入夜,按照军令,不得开城门,故而他入城时,还是坐在吊篮中,让军士从城门上吊上去,才到了府衙。   随后直接便在士兵的引领下,一路朝着府衙而去。   通报之后,很快得到允许进去的话,然后便走了进去。   刚来到府衙内,就看到梁山伯正在门口等着。   见状,许超之当下便是心中一暖。   府君野外与吕护大战,一战而击溃吕护两万大军,更是阵斩吕护及其麾下四将,其后有夜袭沁阳,将其拿下。   这样的大功,传到洛阳后,几乎是人人震撼。   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尽管所有人都希望梁山伯能获胜。   但这委实太过骇人听闻。   在他们想来,梁山伯能顶住大军袭扰,双方打个两败俱伤,这就已经算是梁山伯治军有方了——谁知竟是这样的结果。   而收复沁阳后,因为有一系列事情需要治政之人,故而许超之立刻快马加鞭而来。   他如今年岁也大了,已然是不惑之年。   两日内奔行两百里,对于青壮而言不算什么,可对于他却着实劳累许多。   而今来到这里,第一眼便看到府君等着他,这如何能不叫许超之有些感动?   只是他并未表露出来,立刻上前行礼,梁山伯见了,下了台阶,亲自将许超之搀扶进去,同时说:“许郡丞一路远来辛苦,外面尚且天寒,我们入内说话吧!”   “多谢府君。”   许超之道谢。   两人到了屋内,就有亲卫端上茶。   这茶不算好,只是临时翻出来的,但此刻许超之喝了热茶,却只觉得腹中一股暖流,原本夜中奔行的冷意,也稍稍下去了一些。   连喝了两537盏,许超之这才说道:“沁阳的情况,在路上时我便已经知道了,府君果真是志军有方,竟是将倍数的敌军击溃,这简直用兵如神!”   “吹捧就不必了,这两天沁阳城内的大小士族着实将我吹捧的耳朵都起茧子了!”   梁山伯听了,哈哈一笑,随后说道:“这次让你过来,实则是有些事情需要你来做——你治政经验丰厚,这民生之道,还需要你来把握。”   许超之听了,当下道:“还请府君吩咐。”   梁山伯说道:“这两日我在沁阳虽什么都不做,但却一直在想,也一直在看……沁阳虽比当初的洛阳好要些,但仍旧非是太平之地,我看到此地也有许多流民,所以本官的想法是先安抚住百姓,同时安置好流民,把这民望给拿下,如此一来,河内郡也就大体稳住了!”   “只要能够稳住这民望,具体的民生治政,也就可以徐徐图之。”   “所以我有几个想法,但一般人难以施为,在我料想,也唯有你有经验,又稳重,交给你来办,我也放心!”   梁山伯笑着说道。   听了这话。   许超之当下行礼,道:“能得府君如此信任,实在惭愧……还请府君吩咐。”   “主要是有这么几点。”   梁山伯道:“这其一,便是开仓放粮,历来想稳住民生,便是放粮,我看这沁阳府库内有着不少粮堆积,都是吕护这些年的积累……而今正好便宜了我们!”   “大略统计了一下,约莫有着三十万石左右,这些粮食,你可以放出去十万石……有孤寡老幼可以直接赐予,而青壮则是延续洛阳的例子,以工代赈。”   “沁阳初定,许多事情都需要办理安置,十万石粮,足以让你放手施为!”   “此外,沁阳乃是河内郡郡治之所,而今沁阳拿下,郡内其他各县也都已经望风而降,你正好可以借此机会,选拔官吏,对诸县进行管辖统计,选拔官吏、各县治理我也交给你来办。”   说到这里,梁山伯最后道:“这民生民望,别看不起眼,但实际上却很重要,能够让一地安稳,看的就是这个!”   “俗话说,打下来一地容易,但想要坐稳却是更为艰难,此事交给你,还望莫要辜负我的期许。”   听着这话,许超之站起来,拱手行礼道:“明公如此厚望,臣必不辜负期望,必得这河内全郡民心,助明公成就大事!”   梁山伯很敏锐的注意到,许超之这句话中,所说的并未是喊他‘府君’或者‘将军’,而是明公。   这其实就相当于……   许超之已然认他为主!   这样想着,梁山伯不由看向许超之。   却见此刻这位年迈郡丞,也是目光看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梁山伯笑道:“许郡丞这是?”   许超之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躬身行礼,道:“下臣,愿追随主公身后,献微末之力!”   闻言。   梁山伯先是一愣,随后亲自将其搀扶起来,笑道:“有许郡丞助我,何愁大业不成?”   ……   ……. 第168章 论功行赏,敢于用命者前赴后继,抄家!(第2更求订阅)   这一日。   沁阳府城之外大军营盘。   梁山伯检阅大军,并且准备给予封赏。   众位将士们都心知肚明,故而此刻虽在长官的率领下列队整齐,但脸上都带着激动和期待。   “此番大胜,幸赖诸位竭诚团结,斩将夺旗,拿下河内一郡,此为泼天大功——本将赏罚分明,今日便要对有功之人进行封赏!”   梁山伯站在操场临时搭建的点将台上,大声说道。   这一战,击溃吕护正兵、厢兵加在一起,足有两万。   而他们战死才只七百三十多名,其中负伤者有两千余人,不过大都是不重要的轻伤,经过这些时日的修养以及军医救治,大部分都能重回战场,但尚且还有数百重伤员或者仍旧在救治的。   故而此刻在队列中,尚有五千出头的兵卒。   此刻目光环视,但见目之所及之处,所有的将士们,全都是威武雄壮,各个昂首挺胸,精气饱满,带着一股子肃然之气。   经此一场硬战和堂堂正正之战,军队的气质果然就有所不同了。   一战打出了军威和军气。   可以说。   只此一战,便让这五千余大军至此成为精锐之师,以后无论面对怎样局面,都可魏然不惧。   同时。   这五千人又可成为种子,便是拿来扩充五万大军,也非是难事。   这样想着,梁山伯心中便有一些喜悦。   这些想法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梁山伯回过神来,当下说道:“现在,开始封赏——凡在此战中,斩首一级者,出列!”   话音落下。   但见五千余大军中,有不少人都站了出来。   应该有着一千余人。   此一战,击溃吕护两万大军,阵斩吕护还有及其麾下四将,击杀贼兵足有八千余,却只有这一千多人能得到一个完整的军功。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除了有人斩杀的贼兵不少之外,便是还有许多都是混乱之下相互踩踏而死,以及几个人合力斩杀。   数人合力斩杀,也都换算成二分之一功、或者三分之一,四分之一,最多五分之一,这样的功劳都会积攒下来。   但光是从这也能看出,军功难得。   “斩首二级者及以上者出列!”   梁山伯又是喊道。   伴随着声音的落下,但见这起千余人的队伍中,再度踏出来近乎四百人。   “斩首三级及以上者出列!”   四百人中,又是站出两百人。   “斩首五级及以上者出列!”   这便只剩下三十七人了。   梁山伯看着这最后的三十七人,但见他们其中有半数都是先登勇士,各个都是膘肥体壮,精悍莫名,一看便知是了不得的勇士。   当下让梁山伯很是欣喜。   暗暗点了点头,随后道:“首先是斩首一级,可授予精卒衔,称老兵,授田五亩,赏千钱!”   “斩首二级者,授予甲士衔,赐甲胄,授田十亩,赏两千钱!”   “斩首三级者,原本是伍长可官升一级,无官者可提为伍长,赐甲胄,授田二十亩,赏三千钱!”   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露出喜色。   而最后。   梁山伯将目光落在了斩首五级以上的勇士们。   但见他笑着说道:“你们能斩首五级以上,都可称之为勇士……凡斩首五级者,原本是伍长、什长可官升一级,提拔为队正,无官者可直升什长,赐田三十亩,牛羊猪牲畜各一对,另赏五千钱!”   这样的赏赐,真可谓是极为丰厚了。   是以当话音落下后,全场所有人都是哗然,看向那最后的三十七人,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而原本斩首四级的军士,更是暗暗可惜——当时怎么就没有多杀一个贼兵呢?要是多杀一个贼兵,那赏赐可就大为不同了!   而这三十七人,此刻更是面露喜色,纷纷跪地行礼:“我等多谢将军,愿为将军死战!”   “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   目光一一看过这三十七人,随后又问道:“你们之中,斩首最高者是谁?”   这话一出。   站在旁边的军法官立刻掀开笔记,随后朗声道:“刀盾,正兵,于文筝,斩首一十七级!”   听着这声音,梁山伯立刻道:“于文筝出列!”   话音落下。   但见原本这三十七人,立刻有一个体格强健的军士站了出来。   梁山伯目光看过去,只见他身材中等,面相看起来也颇为忠厚,看年纪应该只有二十许岁,但却面容坚毅,浑身带着肃杀气息。   而观其头顶气运,核心处笔直立着一个红色本命之气,可见格局也是不小,乃是一地之才。   在这众多军士中,属于最有气运之人。   梁山伯见了,也是心喜,当下便问道:“你便是于文筝?哪里人.々?”   “回将军的话,标下是荥阳人,当初将军路径荥阳,因而参军入伍!”这汉子大声喊道。   梁山伯又问道:“家中可有亲人?”   “尚有老母再堂,尚有一个哥哥和弟弟侍奉在堂!”   “可曾当官了?”   “当初剿灭山匪时,标下斩首五级,因为被幢主提拔为伍长!”   “好!”   听着这话,梁山伯大叫一声好,随后道:“先是斩首五级,而今又阵斩一十七级,可见是一个难得的勇士,我甚是欣喜!”   “而今你是伍长?今日你是全军杀敌最多者,本将直接将你提拔为队正,授予陪戎副尉之职,另赐田百亩,奴仆二人,另有牛羊猪牲畜各一队,赐银百两,此外,可将家中亲眷接来洛阳,亲人若想为官,可来引荐一人!”   这话一出,全军之中更是再度哗然。   直接从伍长提升为队正,授予配戎副尉之职。   别看只是连升副什、什长、副队、队正四级,但从什长到队正,却是一个质的跨越——这实现了从兵到官的跳跃。   哪怕配戎副尉尚且还不是九品观,但却是一个机会,已然有了晋身品级官的资格。   寻常情况下,一个什长想要提拔为队正,需要多少时日蹉跎,而今这于文筝却一跃而跨过去。   甚至还赐下了其他赏赐,百亩田、百两白银外加奴仆二人本就令人侧目,何况还加上了可以引荐一位亲眷。   虽说要引荐来,让将军看看是否有真才实学,但但凡只要不是太过窝囊,基本板上钉钉的就能成为官吏。   这几乎是一下子从贫困户,成为了乡里富户和大家!   实现了原始的积累!   这让众人怎能不羡慕?   但他们也明白,这是于文筝应得的!   入军中不过数月时间,先后才两仗,但先是斩首五级,后又斩首一十七级,军帐中累积贼首二十二级,这乃是当之无愧的勇士!   根本就羡慕不来!   而这样的封赏,也让于文筝当即便懵了,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才好,整个人脸色潮红。   足足过了许久,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梁山伯,当即啪的一声跪下来,红着脸,闷声说道:“将军如此看重,标下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从今而后,愿为将军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这便是直接效忠给命了!   事实上,对于于文筝这样的平民而言,梁山伯能给这样的封赏,几乎是让他们改天换命,这等大恩,不亚于再造,自然会让他们宣誓效忠,愿意为之赴死。   而梁山伯这样代价便得到这样一位勇士,也很是满意。   当下便亲自将于文筝搀扶起来,勉励道:“你的好样的,本将最重勇士,好好干,本将不会亏待你们!”   “是!”   这番话,又是让于文筝再度热血上涌,再是誓死效忠。   好说歹说被梁山伯给平静下来。   只是回归到队列中,可见于文筝的脸色仍旧有些未曾平静,显然还是处于激动之中——毫不怀疑,若是此刻还有贼兵在前,恐怕他会嘶吼着冲上去,甚至敢闯到贼兵中军,去做那等斩将夺旗之事。   “诸位,此战幸赖各位用命,才得大胜,本官自然不吝赏赐!”   “凡是参战者,无论是否斩有首级,皆有封赏,再赐两千钱!”   “有负伤者,可得双倍;战死者,抚恤金五倍下发,若有斩杀,连同斩杀首级所得的封赏,一并送到其亲人手中,任何人不得贪墨,谁敢伸手,本将就斩了谁!”   “此战过后,等回到洛阳,除值守外,大军休假三日,只是不得出洛阳城内,更不得扰民,否则皆斩!”   “望诸位,而后能更加竭力用心,多得斩获!”   话说到这里,全军将士们顿时齐声大呼:“愿为将军死战!愿为将军死战!”   声音震天,铺天盖地,传遍整个沁阳城。   听着这声音,梁山伯暗暗点头。   他此番如此大动干戈的厚赏,甚至还对于文筝如此厚待,就是千金市马骨,树立典型。   而今看来,这手段却是有效。   不禁让于文筝效死,更是让全军士气高昂。   这一战大胜,全军并没有太大损失,反而经过了战争的考验,等回到洛阳后再整顿修养一段时间,军队就真的是精锐,而不是新军了!   从此以后。   凭借着这样大军,哪怕是遇到秦燕两国的强军,也足以怡然不惧!   此外。   在收复了沁阳后。   等到河内郡诸县都望风而降后之后,梁山伯便已经掌握了洛阳、河内郡,下来再可以将河南郡、颍川郡连成一片,这便就有了半州之地。   再是修养一段时日,将这几郡治理一番,将民心民望给稳住,再等到收获,扩充大军,席卷全州。   如此一来。   这根基也就成了!   遥想着,梁山伯不由露出笑容。   而伴随着众多军士们的呼喊声震天撼地,此时在沁阳城内,诸多士族乡老们,都在城内的茶楼或者高亭上观望着。   见这样的威武之军,一个个都是骇然失色。   原本心中或许还有一些杂乱的念头,也都在这样的沛然气势之下,全被湮灭的无影无踪。   定下了奖赏后,军士们都是极为欢快,随后在将官的率领下各自回营。   而最后则是统计战果和战损。   中军大帐内。   梁山伯正在听着军法官的统计。   “经此一战,我军损失不算多,战死七百三十多名,其中负伤者有两千余人,现如今已经有半数回营,另外尚且有千人伤员,还在疗养中,不过其中也有半数可以在十天之内痊愈回营。”   “剩下共计六百之数,都是重伤,要么卧病在床,要么便是缺了腿脚,难以在上战场!”   听着这话,梁山伯叮嘱道:“这些重伤员都是效力而负伤,而今虽然无法归营,但我们却不能不管,以免让将士们寒心,我有这么几条,你等且记下——”   两位军法官便找来纸笔,伏案在前,准备记录。   “其一,重伤员,无法下地的,我军还要养之,首先是赐下五亩两天,另外每月三百钱,外加三十斤粮的供养,以满足重伤所食之需,直到这伤兵去世……这是防止重伤员归家后,因为无法劳作被家中人嫌弃。”   “有着这五百钱和五斗米,足以让他们家中的亲人对其赡养——若是不养,这钱粮和地便领不到,并且还要受罚。”   “.¨此外,凡是在对敌中战死者,都授予烈士称号,家中赐田五亩,若在家中有未成年的儿子女儿,可赡养之,直至成年,同时减免徭役十年,赋税去一层。”   “而若是其子想要参军入伍,可经过训练训练后,授予良兵之称号。”   “良兵高于征兵,其待遇和精卒相当,正兵要给予尊敬!但与之不同的是,精卒可授田五亩,而良兵没有,其他的一切照常。”   这其实就是烈士家属,享受一定的待遇和福利以及军中敬意。   “还有便是重伤员经过治疗后尚且还能下地的,我们也不能抛弃……这些人全都是老兵,属于军中财富,虽无法作战,但却能够给军中训练新兵。”   “日后我军也要建立其辅兵的制度,这辅兵便是后勤辎重,经受一定的训练,平时无事时可以回乡劳作,战时可直接拉去守城。”   “若是战况吃紧导致兵员不足,也可将其直接拉入正兵序列,有了此前的训练,纵然拉进来也有一定的战力,不至于成为炮灰。”   “最后……”   梁山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所有在对敌作战中战死者,除了授予烈士称号外,还要为其建立纪念碑甚至是烈士陵园,家中无有亲人的烈士甚至是经过家属同意的都可以葬入烈士陵园!”   “以后每年官衙都要组织百姓前去祭祀,使其享受飨食香火。”   梁山伯说着,这些军法官也就记录着。   而等到梁山伯说完后,他们都是点头,感慨道:“有了这些条例,将军麾下的将士们,必将人人用命,敢战赴死!”   梁山伯听了,只是笑笑。   这些条例每一个拉出来,都是开天下之先河。   抚恤金就不说,这每个军队历朝历代都有。   但往往只是发了抚恤金就再也不管。   但梁山伯非但给予抚恤金,而且还要让烈士的家眷能够享受一定的福利,而重伤员也都老有所依,有所收。   再加上烈士陵园,给予祭祀——   如今这时代,能给予祭祀的都要有大功,才有资格建立。   而梁山伯将其合葬,这给予的位格和位份就高了。   如此一来。   军士们必将人人感恩戴德,忠心满满,再加上有这些一系列的措施,(李好赵)他们必将悍不畏死——因为他们明白,哪怕自己死了,也能为家人挣来一份家业,让他们不会忍饥挨饿。   更重要的是。   有了这些措施,百姓们会更加依附,而参军者必将踊跃,不愁再也征不到兵员。   可以说。   只此一项,便可让大军士气高昂,敢死战者成倍递增!   用数据直白的来说,便是若是原本军士们死战三成才会溃散,有这样的条例,足可支撑至四成甚至是五成!   死战五成才会溃散的大军,这是何等的恐怖?   同等数量下,足以仗之天下无敌,所向披靡!   哪怕是倍数与我军,也会怡然不惧,敢战甚至是敢死战!   这谁能不怕?   可以说。   有了这些措施,梁山伯的军队基础建设,这才算彻底的夯实。   并且再无任何后顾之忧!   “暂时就这些,再和谢司马商议一番,润色润色,写完后拿来给我看,没有问题便可以下发到全军!”   梁山伯说道。   几位军法官自然是应命。   随后,便是统计战果。   此次拿下沁阳,抄了吕护的家和府库,所得甚多。   首先是此战阵斩吕护,麾下四将诸如高义、张望、平原、石秙也都或擒或杀。   另外斩杀贼兵八千余,活捉万人。   而在抄吕护家时,抄出十五万两白银,黄金七千两,另有各种珠宝加起来约莫有个五万两。   沁阳郡内抄出白银四十三万两,黄金一万二千两,粮草共计五十八万石!   此外尚且还有一应武备。   诸如刀枪剑戟等物,足可装备万余人,再加上战场上所缴获的那些装备,加起来,装备个三万人都足够运。   这些还就罢了。   关键是皮甲,所得完好还能用的就有六千副,各种铁甲三百副,强弓一千六百柄,盾有五百,弩五百,还有各种防御城池以及野外作战的重型装备,诸如床弩,攻城弩等,不计。   可以说。   全部都是梁山伯所需要的战略性物资!   ……   ……. 第169章 朝廷厚赏,司马昱之谋,班师回洛阳!(第3更求订阅)   果真不愧是吕护多年来的积累,当真是丰厚无比!   当梁山伯得知这些后,绕是他也不禁有些喜悦。   这些原本是吕护赖以在三国环伺下顽强挺立的根本,而今却一朝命丧,全都便宜了他。   有了这些物资,梁山伯便可更快的发展。   此前他虽然有银子有钱,但粮草并不是有钱就能一次性买来的,尚且还需要等收货。   此外诸如这些刀枪剑戟和甲胄、弓弩等物,也都需要时间来去制作,即便是收购,也不可能买到大批量,只能一点点的从各地走私。   毕竟这些都是各国严禁外运的货物,得到很难。   而且质量也是参差不齐。   但有了这些,梁山伯便可更快一步的发展。   汇报了这些后,军法官们眼见梁山伯没有其他吩咐,这便纷纷离开了。   而他们前脚刚走,后脚许超之便来了。   两人相互见礼后,就听着许超之说道:“府君,从我们拿下沁阳后,这两日以来,河内诸县都派遣官吏前来请降,按照您的吩咐,我已经选拔官吏,分别去治理河内诸县,而今已然初步安定。”   “不过因为开仓放粮事关重大,未免那些官吏动手脚,所以在此之前还要亲自前去,统计各县的粮草和武备,此次前来,便是希望能向府君您借兵,如此一来,方能镇压当地。”   听着这请求,梁山伯自是不会拒绝。   当下便道:“既如此,我便调遣一卫兵员予你,以互周全。”   闻言。   许超之登时大喜。   一卫便是五百人。   有这五百精锐,便足以镇压各县的某些小心思。   当下便拜谢离开。   等其走后,梁山伯便又回到了沁阳城的郡治之所,又是一些官吏等待着,将一件件公文递上来,请梁山伯批阅。   河内初定,一切都需要治理。   官员的替换,民望的收拢,流民的安置……这些事情都需要梁山伯亲自来过问,没有批阅,根本就无法下发落实。   梁山伯将其翻看一遍,该通过的通过,该驳回的驳回,等全部弄完后,却发现已然到了深夜。   埋头案牍之中足足半晚,绕是梁山伯也有些吃不住。   而直到此刻,梁山伯才深深的感到治政之才的缺失。   原本只在洛阳,有着许超之和谢韶、谢道韫等人的存在,再加上大小官员们在旁协调,一郡尚且还能有条不紊。   但随着河内纳入掌控,手下的治政之人便缺失了不少——虽说河内郡有一些本就站着位置的官吏他们都投降了,但也不是投降了就能用。   必须还要安插自己的人手。   540要不然的话,一切不就和此前吕护治下一般无二吗?   新主人,自然要有新气象。   河内初定,必须要有自己人来掌管,如此百姓们才知道,他们能吃饱饭穿暖衣靠的是谁。   这事关民望民心,不容小觑。   但眼下却是来不及了,等到先初步安定河内郡后,定要将郡内官员清洗一遍,然后发布招贤令,吸纳寒门甚至是平民,但凡有才者,皆可得封赏,赐下官职!   至于这些原本就在任上的,有能力的且可以为我所用的便留下,甚至还可升官。   没有能力又有小心思的,便通通打落。   这些官员虽然都是当地的士族。   但只要收拢了民心,士族们也打一批拉一批,再加上有着兵权在握,自然可将他们震慑降服。   谁要是对他招贤令的发布心存不满,甚至暗藏反心,吃里扒外,梁山伯不介意抄家灭族。   对士族抄家灭族,若是换到江东,自然是骇人听闻。   但江北之地,早就已经被北方十六国打散了,豫州虽然稍微好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可以说,士族的影响已经降到了自东汉末年到如今的最低点。   故而完全可以将不服从的士族给夷灭!   而做到了这点后,等掌握了全州之地,又扩招练了大军,完全可以开科举——当然,暂且不急着直接就挖去士族的根,但却可缓缓图之,将科举的位份给降低些。   只要能做成,那自此便再也不缺贤才!   到了那个时候,他梁山伯也大可喊一句天下英雄尽入吾彀中矣!   当然。   此时尚且还不急。   而今已然是深夜,故而梁山伯便洗漱一番,歇息了。   而在建康。   白日的大朝会上,桓温奏表了梁山伯的战功,而此事也确实引得朝野上下的哗然。   会稽王司马昱没有想到,梁山伯竟是这么快便立下功劳——阵斩贼将,剿敌一千五,还收复了荥阳,这可是斩将复地之功。   一时间又惊又喜。   喜的是不想朝廷竟然遇到这么一位允文允武的大才,这当真是社稷之福。   而惊的是梁山伯才学如此之高,却归于桓温帐下,对于朝廷的态度也是有些莫名,让司马昱有些担忧。   但不管怎么说,终究是斩将复地之功。   虽说斩的将只是偏将,收复的土地也仅仅是豫州这么一处而今建康朝廷难以触及之地,但这终究是大功一件,不得不赏。   故而司马昱只能压下这担忧,在朝廷上支持对梁山伯给予赏赐。   梁山伯如今是正五品太守、宁远将军,同时掌豫州刺史不领兵事,却又有督梁、许、河洛之地的军事的职务。   此次封赏为何,众人经过商议,决定授予梁山伯正四品豫州刺史之职,督豫州之军事。   这样的封赏,已经算是厚赐。   即便是桓温,都已经颇为满意。   正打算为梁山伯谢恩。   可谁知就在此时,会稽王司马昱却又突然出声,为梁山伯说话。   言及自二次北伐以来,朝廷对豫州的掌控愈发降低,这么多年了一直未曾闻到大胜,梁山伯这样的胜利对于朝廷而言极为振奋,当要极力赏赐,以表朝廷之恩。   因此,又为梁山伯讨要扬威将军职,赐一旌一节,得以军事专杀,行则建节,府树三纛。   此言一出,朝堂震动。   谁也没有想到,司马昱竟然会为梁山伯这般说话。   而一次封赏,便从原本的五品,擢升为四品,这并不算什么。   可看看这四品都有什么官职?   正四品豫州刺史,督一州之军事,这本就是厚赐了。   但司马昱却又为梁山伯讨要正四品扬威将军,这已经是五威、五武将军中的中上层。   再加上一旌一节,得以军事专杀,行则建节,府树三纛,这已然是等同开府。   这是何等尊崇?   又是何等威仪?   简直就是纳一州之地的军、民、财三政于一身,州内官员从属,都由刺史辟举,然后上报朝廷批准。   倘若梁山伯做的是复土千里或者阵斩敌军大将,歼灭数万敌众,这样的封赏还算正常。   而今……   这简直就是骇人听闻。   哪怕是桓温也有些诧异,心里认为这司马昱是不是疯了。   但司马昱却是面色如常,不动声色。   而会稽王司马昱既然是请求了,再加上桓温也没有拒绝,如此一来,这封赏哪怕是有些太过骇人听闻,但终究还是就这么得以通过了。   众目睽睽之下,皇帝加盖大印,然后便选定了一位官员携带圣旨,准备去豫州宣旨。   ……   大朝会落幕。   当晚,在会稽王的府邸之上。   司马昱宴请一众从属、好友,在酒宴上,有人问出了这堆积在脑海中足有一天的疑惑:“为什么会稽王要对梁山伯这般厚赐。”   面对这疑问,司马昱则是给出解答:“梁山伯能文能武,朝廷纳贤才,自然是要大加厚赐,以示恩宠,让天下人都知道,凡能建功立业者,朝廷不吝赏赐。”   这显然是套话。   真若如此的话,天下士子多矣,都想建功立业,怎不见对其他人如此厚待?   是以又在追问,但司马昱却是笑而不谈。   等到宴会散去,只余下二三心腹时,司马昱这才将自己的打算说出来。   “桓温而今在朝中威望日益隆重,又一直心存迁都之事,为此甚至不惜定下三年之约,并且派遣梁山伯前去豫州平乱。”   “这梁山伯有如此才能,短短时日便能打开局面,倘若三年之后真的将豫州扫平,那时又该如何?”   “何况梁山伯乃是桓温军帐之下,对朝廷的态度也是不明,为了三年后计,也为了吸纳梁山伯,让其明白朝廷对他也是好意,故而这才由此奖赏。”   “若是能够将梁山伯吸纳过来,那等其锻炼出来,日后威望隆重,也能仗之与桓温对抗,不使得桓温一家独大。”   听到这,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而随即又有人发问:“倘若梁山伯日后成长起来,也和桓温一般又将如何自处?朝廷给予这么大的封赏,掌一州之军、民、财权,又有等同开府的权利,威仪不凡,一旦做大,便可仗豫州全州之力,朝廷又将如何掌控?”   面对这发问。   司马昱良久(bcbd)未曾说话。   直到许久后,这才感慨出声:“倘若朝廷无法节制梁山伯,使其做大,朝野中终究还有桓温与之对抗,三家对立,朝廷也就能从中斡旋,不至于事事处于被动之局面。”   “何况,哪怕梁山伯真有反意,他首先要扫清桓温,如此下来,朝廷便可坐视两虎相争。”   “皇室权威大不如前,徒之奈何?”   “唯有出此下策!”   说到最后,司马昱长叹一声。   正如他所言。   这也是无奈之举!   而今朝野上下,满是名士清流——但正所谓成也名士清流,败也名士清流。   以至于朝野上下,竟是找不出一人能出头,和桓温对抗。   前有郗昙,后又殷浩……朝廷试了几次,但动无人能扛起大旗。   时至今日,晋室南迁,实力大不如前,满朝上下都仰仗桓温鼻息,对方但凡有任何异动,朝野上下便要为之惊惧。   哪怕桓温提出再匪夷所思的要求,朝廷都是敢怒不敢言,只能委婉拒绝,事后还要安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办法。   司马昱只能将注压在梁山伯身上。   ……   三月阳春。   洛阳城外,洛水之畔,一片片辽阔的田野上,水车正在工作着,将水输送到沟渠之中,灌溉着农田。   一阵阵微风吹来,带着泥土散发出的芳香,田野上一望无际的新生麦苗生长出来,目之所及之处,一片绿意。   远远望去,可见无数的农夫点点布满其中,正在勤恳的劳作着。   三月桃花开。   道旁种植的桃树也都开花了,散发着属于桃树的果木香,天空有着飞鸟欢快的飞翔,遥远处群山矗立,西靠秦岭,东临嵩岳,北依王屋、太行,又有伏牛山在南,远远望去,可见这些连绵起伏的山脉青青的颜色。   郁郁葱葱的田野,外加一树树桃花,以及一朵朵道旁盛开的牡丹,相映成趣,令人眼花缭乱。   洛阳再无战事,百姓们也都平静了许多。   一些士子甚至都出城踏青,在洛水河岸边,吟诵自若,大袖飘飘。   而就在洛水边上,一处长亭之中,诸多官吏和士子们则是束手等在这里,翘首以盼,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远远的。   一队大军从远处开了过来。   从远处望,但见旗帜鲜明,队列整齐,目光眺望,好似滚滚洪流一般,朝着这边而来,走过之处,掀起大片的扬尘。   见到这大军,等待的官员们并未惊慌,反而露出欣喜之色。   很显然。   他们等待的便是这支大军。   严格的来说,这些官员们等待的便是梁山伯。   三日前,沁阳传回来消息,郡守梁山伯将会率领大军回来,是以今日官员们便在这里迎接。   值得一提的是。   在大军还在沁阳驻守的时候,梁山伯击溃吕护两万大军,阵斩吕护和众将,斩杀八千贼兵的消息,便已经在洛阳及其周边郡县流传。   百姓们无论士庶,皆是闻之大震。   两万大军,这可不是两万头猪!   而是两万吕护仗之横行豫州的精锐之师!   结果在面对梁山伯的七千军士,竟是被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一鼓而击溃!   洛阳本地的士族自然不会认为这是吕护无能——他们身在豫州,自然明白吕护的大军是何等威力。   而梁山伯能够将其一股击溃,这只能说明一点。   那就是梁山伯治军有方,麾下兵卒强盛。   已然是练出了强军!   真是令人难以置信!   这才多长的时间?   自从梁山伯去岁年末大张旗鼓的练兵,直到过完年二月份和吕护开战,满打满算这才组建新军不过三个月的时间。   中间只是缴了一次山匪。   但硬是将吕护的老兵劲卒给击溃,而且还是堂堂正正的击溃,没有一丝一毫的水分。   不得不服!   更是有着深深的惊惧!   这才七千大军便又这样威力。   倘若七万呢?!   面对这样的兵锋,谁能阻挡?谁又敢阻挡?   洛阳上下,甚至是河洛之地,连带着河南郡、河内郡,上上下下,无论士族寒门,乃至是平头百姓,但凡听到这消息的,都是既敬且畏。   这种声望,看似无法转换成明显的实力。   但实际上。   却是隐藏在表象之下。   对内。   有了这样的威慑,便可让郡内的士族们心存敬畏不敢造次,使得政令通达,无人敢于忤逆。   在比如,百姓们心生敬仰,民心依附,认为此乃王师。   哪怕是征兵,都会踊跃参与。   而对外。   有着这样的强军,更是可让敌人胆敢,不敢小觑。   就比如梁山伯一战而下吕护,吕护经营河内好歹数年时间,可谓是根深蒂固,但沁阳被下之后,大军裹挟着这般威势,河内郡诸县皆是望风而降,甚至连顽抗都不敢。   便是有,也被碾死。   梁山伯可是听说了。   河内郡下辖的平皋县,原本还有吕护的死忠想要聚众顽抗,但还不等大军抵达,县中的乡绅便将那死忠给斩了,然后献上首级跪地请降。   这就是拥有强军的威慑!   当初若非是梁山伯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而是使用阴谋诡计将吕护击败,可想河内郡诸县必然不会如眼下这般老老实实的归顺。   这就是威名和养出王师的重要性!   有了这个。   许多事情就会变得简单许多。   刘秀为何会如此迅速的光复汉室?除了世家拥护之外,便是因为这点。   刘邦为何会成事?   朱元璋为何能席卷天下?   刘裕因何而气吞万里?   皆是如此。   这点且不必提,梁山伯大军来到后,郡中官吏上前,箪食浆饮以迎王师这自是不提。   一番见礼之后,梁山伯便带着大军和官吏们开拔入城。   到了洛阳,所有人这才算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   随后大军在军营中,准备解散,休息三日——带回来的大军并非是全数。   尚且还有一卫之兵留在了沁阳,让许超之管着。   他提拔官吏,甚至是清除顽固,尚且还需要大军在身旁震慑。   有着这一卫五百人,足以震慑整个河内。   而梁山伯则是来到了郡守府内。   暂且还不能休息。   外出征战,离开这么长时间,虽有谢韶和谢道韫以及谢玄处理,但仍旧还有许多事情需要他来拿主意,而今已经积压了不少。   等到将这些公文都处理完,梁山伯这才算真正的放松下来。   ……   ……. 第170章 欲要凑足五万大军之数!(第4更求订阅)   四月初,刚过立夏。   天气已然回暖,人们已经开始将厚重的衣服褪去,换上了清凉的衣服。   城中到处飘扬着柳絮,给城内平添一份生趣。   一个月的时间下来,刚刚打下来的河内郡也已经基本稳定,各县都换上了倒向梁山伯这~边的官吏。   原本县中的官员,基本上大都被拿下来,填充进去的都是和谢氏交好,连带着也对梁山伯很是支持——此前洛阳梁山伯连新兵时,谢氏前往各地收购物资,这些士族都或多或少给-了便利。   投桃报李,梁山伯自然是从这些士族中选拔出有才干的人充任官员。   如此下来,整个河内可谓是全都已经掌握在梁山伯的手中。   河内郡占地颇大,本是汉代设立的郡置。   楚汉之际置河内郡,辖今豫北的西部治怀县,西晋时移治沁阳,又称之为野王。   郡内有十八县,分别是汲县、共县、林虑县、获嘉县、修武县、野王县、州县、怀县、平皋县、河阳县、沁水县、轵县、山阳县、温县、朝歌县、武德县。   包含整个太行山东南与黄河以北,甚至连豫北西部也有涉及。   因为郡内诸县很多,所以人口也有不少。   尤其是温县、野王县、山阳县等地都是大县,巅峰时编户都有上万户,而经过战乱,虽然有所衰减,但终究也有着底子在。   经过月余时间的治理和排查人口,整个河内全郡共有百姓两万三千户,人口有十五万上下。   这比之巅峰时期自然少了许多,但尚且还能有十五万口,着实让梁山伯颇为惊讶。   自永嘉之乱以来,北方大地惨遭十六国肆虐,最为稀少时,北方汉人只剩下百万上下,而今经过这些年,也算是稍稍有些休养生息,故而人口开始逐渐回升。   而算上河内郡的两万三千户,洛阳如今接近一万两千户,再加上河南郡除洛阳之外的户数统计,也有一万六千户左右。   梁山伯治下两郡,合计共有户数超过五万左右。   而洛阳人口有八万人,河南郡人口约有十万人。   以至于梁山伯现在治下的户民已经达到了三十三万。   且这个数字还在不断的上涨。   盖因自从梁山伯剿灭吕护之后,不断的有他郡流民迁移而来。   或是不远数百里跋涉而来抵达洛阳,或是就近被安置在河内及河南郡。   总而言之。   攻占下河内后,梁山伯麾下实力大为增加,人口也极大增多,两郡也彻底连成一片。   但如此一来,所对应的问题也就暴露出来——如今梁山伯疆域扩大,但麾下的大军数量却才只是不到七千人。   若仅仅驻守洛阳倒还罢了。   但关键除洛阳外,还有两个大郡需要防守,这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   何况吕护是燕国的郡守。   梁山伯将其剿灭,燕国必然要追问。   说不得便会派遣大军而来,届时又该如何抵挡?   是以梁山伯便打算趁此机会,不等到秋收之后,而是直接开始征兵!   这一个月的时间,许超之走遍河内全郡,十八县之地几乎全都被他掌握,发现这十八县虽然有些残破,但总还能有着生计,而且县库之中竟然都还存有余粮。   可见这吕护虽然品行不值得称道,但治政之道上,还算有些才能。   这也正常。   若没有两把刷子的话,焉能在三国之间摇摆?   这些银钱和粮草,加在一起也有个十万石,再加上从沁阳府库中抄出来的五十多万石,便已经有了超过六十万石。   此外。   梁山伯一直都在让谢氏商队从江东乃至是秦燕两国走私粮草运送而来,这么长时间抛开消耗之外,尚且还积攒了十几万石。   合计下来,竟是有了八十万石粮草!   梁山伯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番,发现这八十万石粮草,足以养活全郡,并且支撑到收获——而今已经是四月份,春小麦只需要六月份便能收获,换算下来,只需要在坚持两月,便可收获万顷小麦。   而等到八九月份,种植的红薯也就能收获。   等到了那个时节。   别说麾下只有三十多万民众,纵然有百万民众,都能养活。   哪怕是现在,即便是将两郡百姓的口粮都包了,两个月的时间也不过只能消耗个五十万石左右。   尚且还能剩下三十万石。   这足够他征兵,并且训练强兵了!   想到便做。   梁山伯立刻便唤来谢玄、谢韶以及李毅、孙无终四人前来商议,并且将打算征兵的事情给讲述了出来。   得知此事后,李毅、孙无终自是大喜。   作为将领,自然是希望手下的兵员越多越好,实力越强越好。   而谢玄和谢韶一个是军司马,一个是长史。   军司马负责军武,长史负责协调郡内诸事,若要征兵,也需要他们去拿出章程。   两人对此自然也是没有意见。   “而今两郡之地,百姓皆是民心依附,若要征兵,自然是踊跃参与,只是却不知府君打算征召多少兵员?” · ··求鲜花· ···   “而今军中有兵卒六千余,极限也只是带着六万多新兵,让每一位老兵都能当什长,组织协调新兵……再多的话,反而会导致大军战力下降!”   “何况郡内而今不过三十多万民众,倘若抽调太多的青壮,容易使得百姓多艰,眼下民心刚定,正是休养生息的时候,却不可太过逼迫。”   梁山伯道:“我思来想去,认为还是八抽一比较好,也就是再行征召四万新兵,使得大军达到约莫五万之数。”   听着梁山伯的话,谢韶、谢玄两人都是点头。   所谓的八抽一,其实就相当于八个人里有一个人在当兵。   古代民生多艰,每个人都要去劳作——不劳作便等于是白吃饭,纯粹消耗。 ..... .... 0   而一旦当兵,便等于是不事生产,等同于需要百姓来养。   三国混战时,群雄割据,据说有些地区甚至达到了三个民众养一个不事生产的兵员,可见其艰苦。   而今河南、河内有三十多万民众,抽出四万新兵,尚且还有三十万民众,对于百姓也不算太过压榨。   况且。   梁山伯还有着府衙的官田,洛阳城外有田两万多倾,小麦加上红薯,每岁可产数百万石粮。   唯一需要的便是收获时,要请百姓来收割,但这也会给予口粮和伙食。   算起来,对百姓的压榨已经算是很低。   堪比太平盛世也不为过。   故而这已经算是极为优渥了。   只不过……   谢韶有些迟疑的说道:“府君而今虽是刺史,但却不掌兵事,唯有一郡太守的位格,最多不过掌兵万人,超出这线便是僭越。”   “府君这次征召四万青壮,凑足五万大军,若是消息传到建康,会不会……”   听着谢韶这话,梁山伯还未曾说话,谢玄便摇头笑道:“这一点无须担心。”   “虽府君而今只是一郡太守,但前后两次大战,先斩张兴,后灭吕护,拿下河内这么一大片地方,连桓大司马当初都未曾做到,朝廷定然给予嘉奖。”   “而今剿灭吕护的奏报都已经传递了一个月,想必建康那边已经得到了消息,对府君的封赏也已经在路上。”   “这五万大军,不过只是提前一段时间罢了!”   听到这话,谢韶这才放下心来。   随后几人又是商讨了一番细节,直到日暮,众人这才告退。   ……   ……厂. 第171章 征兵,练兵,养马!(第1更求订阅)   四月上旬。   洛阳城内。   于文筝自从得了上次封赏,得了队正之职后,被军中的弟兄们大为羡慕。   队正,虽只是配戎副尉之职,掌管着五什五十人,在如今的军中也不过只是中低层的军官,但这也已经是成为了军官的预备,有了晋身资格。   放在以前,他根本想都不敢想。   而如今却这样轻而易举的得到,这如何能不叫他欣喜呢?   甚至连带着对于梁山伯更是多了忠诚,心里充满感激。   这次随军回到洛阳,因为此前曾得梁山伯承诺,可以带着自己家人过来,因此也就趁着无事时专门请了假,从军营中离开,打算回到荥阳,将家中老母接来洛阳。   甚至还打算将他那位在北方的哥哥也请来。   从军营中走着,于文筝忽然觉得有些肚子饿,再一看天色,还挺早,接下来出了城就要一直赶路,还是要吃饱肚子先。   这样想着,又摸了摸怀里,怀里缝制着口袋,里头装着七八两银子和一些碎银,这是他自己攒下来的银钱。   至于此前梁山伯赐予的银子,则是一分没动,全都放在了军中——不怕被偷。   这种事,根本不可能在军中发生。   谁敢动手,谁就要受责罚,督察队的手段,军中的军事谁都明白。   一旦被查到,那简直比在战场上死了还难受。   故而他把这样大的一笔前放在自己营帐中,也并不担心。   摸着这银钱,于文筝看了看左右,发现旁边就有一家酒店,于是便走了进去。   这酒店并不大,里面只有三四“五四零”个桌子,一个店家正在忙碌着,见了他进来,立刻招呼着:“客官,您想要些什么?”   “店里都有什么吃的?”   “俺们这是新开的店,还没什么存货,只有刚从附近乡人家里收上来的鸡和猪肉,猪肉是卤过的,此外还有一些小菜和自酿的酒,您要吗?”掌柜的笑着说道。   于文筝听了,想了想,便道:“给我上半只鸡,一斤卤肉,在随便整治一个拿手菜,酒就来半斤吧……不能喝多,等会还要赶路。”   这店家闻言,立刻便高声答应一声,道:“好嘞,您稍等!”   没有片刻,就端上来一盘鸡肉,又从桶里舀出半斤酒,也没有称,直接便倒了过来。   于文筝掂量了一番,发觉这店家还真不错——打来的酒,绝对够半斤,而且只多不少。   于文筝抿了一口酒,一饮而尽,顿觉畅快。   却说这酒不算好,只是自家酿,但也别有滋味。   当下就了一口鸡肉,便问道:“店家以前开了不少年的店吧?这肉和酒,都颇为不错。”   这时,店家正将一盘切好的卤肉端上来,闻言立刻笑道:“客官好眼力,俺们以前在泽县那可是几十年的老店,自我父亲便开始开酒店了。”   “既然是几十年的店,想必在当地必然也有些名声,为何要搬迁到这来?”于文筝问道。   掌柜叹了一口气,道:“还不是现在战乱嘛,泽县难以过活,那些异族又欺压我等汉民,听说洛阳这边安全,官府还给分田,我们寻思着在泽县也没什么活路,于是便举家搬迁来了。”   说到这,他脸上却又露出一抹崇敬的神色,道:“本只是带着试一试的心态,谁知来了洛阳后,嘿……官府居然还真的给分田分地,赋税也才五成。”   “咱们一家五六口人,分了十亩地,再加上拿出全部的积蓄,整治出这么一家客栈,足以过活……这日子啊,就和以前大不一样了!”   “是啊!”   于文筝听了,也是附和道:“确实大不一样了。”   这句附和中带着无穷的感慨。   显然他是想到了自己。   原本也是贫苦人,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赡养老母,因此参了军。   谁想到……   居然因此而改了命!   造化神奇。   于文筝想着,便道:“既然来了洛阳,那就好好过日子,洛阳的府君施仁政,以后的日子啊,总会越过越好。”   “谁说不是呢?”   掌柜的也是点头附和。   这时又来了一个新客人,于是掌柜的便告罪一人,前去招呼了。   于文筝也不介意,便自顾自的吃着喝着,没多久他点的小菜也端了上来。   掌柜的踏实,还送了三个馒头。   一斤肉,半只鸡,外加一盘小菜三个大馒头,普通人断然是吃不完的,但于文筝本就是军中勇士,肚量大,狼吞虎咽之下,却是犹若风卷残云一般。   片刻之后,便已经吃完了。   于文筝坐在椅子上消着食,忽然听到外间传来一阵声音。   “府君有令,着全城征兵,凡年满十六者,三十五岁以下者,皆可报名,一旦成功入选,家中可分田十亩,征四成赋税,免徭役!”   “铛!铛!铛!”   “府君有令……”   街道上,差役敲着锣,喊着话,将府衙征兵的消息传到了大街小巷。   而听着这声音,于文筝不由想着:又是征兵了呀,这一次征兵,想必大军就能扩大了,兴许我这职位还能继续往上升一升。   这样想着,他心里更是高兴了一些。   而街道上的百姓们,在听到这消息时,也是议论纷纷。   “府君这是又征兵了?”   “还是分田十亩啊,家里要是有人能当兵,这不是就能分到二十亩地了?”   “这还只是刚进去,我听住我家隔壁的李家长家,他家那小子去年当得兵,今年似乎成了什么什长,手下管着十个人呢,据说杀了几个贼兵,被奖赏了几十亩田呢……现在他们家,光是田都有六十亩了!”   “乖乖!六十亩,这每年抛开征税,剩下的粮食都能装一屋子吧!”   “谁说不是呢!”   “哎,我记得你家那小子今年不也十七了吗?据说在酒店当小二?直接让他试试去呀,真要当了兵,那可不就让家里好了许多!”   “我也有这想法,只是怕过不去……不过我记得你家小子不是平时喜欢舞刀弄棒的吗?过去了说不定都能当个官呢!”   “嗨,这还是没谱的事呢!”   ……   一些百姓的议论传入耳中。   于文筝虽然并不是很懂那些民心民望,但听着这些话,却也知道百姓们对于征兵并不抵触,反而还很是向往。   只这一点,便是定下了扎实的基调。   如此想着,他却又忍不住想到:“将军让我可以举荐一位亲人来洛阳,看来可以跟我那个哥哥说说,他现在还在兖州当吏,也没甚前途,等来到了洛阳,说不定就能得府君的赏识。”   “到了那时,我于家可就真的兴旺了!”   “正好我这次回家,适逢征兵,而今我当了队正,乡里的几个兄弟凡是能善武的,也都可以请来,以后也能相互照拂着。”   想到这里,于文筝就有些急切,当下便起身,和掌柜的结清了饭钱,然后便出门。   很快出了城门,于文筝认清方向,便走在官道上,径直远去了。   ……   洛阳城内。   自从梁山伯一战而下吕护,平复河内之后,威名这算是彻底在豫州境内打出去了。   据说连秦燕两国都已经注意到,并且在商议着对策——这是商队传来的消息。   得知此事时,梁山伯有些警惕。   但也并未太过慌张。   这种国家的机器,一旦运转起来,固然可怕。   但也因此使得流程很是翻覆,他并不如同梁山伯这般,可以自行开战,前线的这些将领想要主动进攻,需要事前给后方朝廷上奏折,朝廷还要研究,然后下发。   如此下来。   一来一回至少就是两三个月。   等两三月之后,他新兵也已经练出来了,届时有着五万大军在身,除非秦燕两国大举来袭,否则完全可怡然不惧。   值得一提的是。   伴随着又一次开始招募新兵。   这一次梁山伯的声望愈加隆重,民心依附的效果便彻底体现了出来,百姓参军很是踊跃,短短的时间内,便已经募集到了两万余名兵员。   这一次的新兵来源有些复杂。   有些是洛阳本地青壮,有些是洛阳周边诸县,还有的是流民,还有则是河内郡的百姓,更有甚至,还有此前俘虏吕护大军的降兵。   那些降兵都经过严格的挑选,非是将领,都是普通士卒,而且各个军事素质也都在水准之上,因此便吸纳进来。   正因如此。   才能在短短时间内,募集到这么多的新兵。   因为人多了,原本的军营也就无法容纳,不过好在如今洛阳城内空余的地方还很大,而且军营建造也并不是很麻烦,几乎是伴随着新兵的招募,军营也就开始建造. ..   而等新兵招募完,军营也就建造的七七八八了。   并未等全部的新兵征召完才开始训练。   只要满足五千人之数,便开始训练一批。   那些重伤之后尚且还能下地行走的老兵们便派上了用场,纷纷来到军营之中充当护军巡查,专门操练新兵。   这一次,梁山伯还是亲自陪同着。   对这些新兵,按照此前练兵的惯例,刚开始还是学习站队和列队。   并且在兵种上,梁山伯也不仅仅只是训练枪兵,更集中却着重训练了刀盾兵和弓箭兵。   这一次的五万大军中,梁山伯打算将刀盾和弓兵全都凑足五千之数。   而骑兵,也随着不断的收购,目前也已经有了一千五百匹马。   梁山伯打算将骑兵彻底的组建起来,初始的目标便是让骑兵成一军三千之数。   这很难。   如今在整个豫州都几乎找不到可用的战马,能用的都差不多在梁山伯这里。   而在江东,哪怕是桓温,所能拥有的骑兵,也绝对不超过三千!   可以说。   梁山伯能有眼下这一千五之数的骑兵,已然算是十分可观。   但梁山伯犹自并不满足。   北方才是真正的养马地。   如秦燕两国都有着大量的骑兵,但能用于作战的战马都是严禁运输的物资,发现一例,便严惩一例。   几乎很难大批量的运输出来。   毕竟个头大,动静也大,大批量的运输,这简直就是不可能。   而若是一匹两匹的运输,每一次来去所产生的费用,却又太过惊人。   哪怕是梁山伯也承担不起。   没有办法。   既然豫州没有战马,那就只能自己创造。   梁山伯让商队去北方专门采购马种——小马驹不算大,偷运的风险要小些,哪怕是价格贵点也没关系,等运输来之后,他们就可以自己养。   养马地梁山伯都选好了。   就在新纳入掌控的河内之地!   河内是大片的平原,甚至还有草原存在,完全是中原地区最为适宜的养马地。   汉武帝时,河内郡守王温舒“令郡具私马五十疋为驿,自河内至长安”,由此可知河内当时有大量养殖牲畜。   故而梁山伯打算亲自在河内养马,只要能得到小马驹,配种之下,不消几年,就能自产战马。   至于为何不用当前军中的战马配种——   这实则是因为战马会发情,一旦发情便会不受控制,为了防止战马发情导致军阵生1.3乱,故而几乎所有的战马都是被阉割。   阉割过的战马,自然是不能用来配种。   当然。   养马,这并非是一朝一夕之功。   但做了这事,日后总算是有了一个盼头和种子。   不必事事都受制于秦燕两地。   这一次操练新兵,人数有数万,操练他们的方法,自然和上一次就有所不同。   再加上经过此前几次实战,梁山伯也对治军之道更加熟稔,故而对于军规军法有了补充和增减。   其中有几条。   主要是梁山伯和李毅、孙无终等人在商议后,补充了一些条款。   首先是弓箭兵由于只负责射击,不用面对面的和敌军搏斗,远远没有长枪和刀盾兵所面临的危险性高,为了平衡,也为了让一线部队不会心生怨气,故而决定,将弓箭手的军功,改为射杀两人只计一个首级之功。   其次。   为了鼓励军中刻苦训练的士兵,每月考核,选拔军中武艺最为高强的军士,获得精卒甚至是甲士的待遇。   并不多,每月仅有百人之数。   而且也不是坤鼎,等到下个月考核之后,一旦不能维持前一百,就会立刻撤销这待遇。   而杀敌所获得的精卒、甲士待遇,永远都不会撤销。   在这样的改动之下,军士们大为振奋。   在度过了最初的艰苦时间后,军中上下,人人发奋刻苦。   每天从上午到下午,都能听到威武雄壮的呼喝之声,不绝于耳。   随着时间过去。   这新兵,也就愈发的体现出精壮来。   ……   ……. 第172章 奏报传回建康,各方反应!(第2更求订阅)   建康。   一封奏报从江北传来。   这奏报本不起眼,但当它被传阅出来时,却登时引得整个建康朝野上下为之哗然。   几乎每一个得知此事的人,都被震撼到了——   “你说什么?”   会稽王府邸内,司马昱正和厅内的几位好友宴饮,忽有官吏前来禀报,而得知消息后,却见司马昱面露瞠目之色,难以置信道:“梁山伯在洛阳城外,以七千之军,正面击溃两万大军,阵斩吕护,歼敌八千?当晚奇袭沁阳,收复河内?!”   “是。”   官吏点头应答。   “嘶!”   再次得到确认的回复,司马昱当即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坐在位置上,面露惊骇之色。   此时此刻,司马昱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梁山伯竟然能立下这样的大功!   这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   原本他以为,梁山伯此前袭杀张兴,斩敌一千五已经算是有些武略,但也并非太过惊世骇俗,仅仅只是将其培养一番,好将其拉拢到朝廷麾下。   但如今这举动,就显得极为恐怖了!   七千之军,正面击溃两万大军!   而且还阵斩吕护,收复河内这大片土地。   以少打多,固然稀奇,但历来有之。   可加上正面击溃,就有些不同了……这可是名将之姿啊!   “梁山伯啊梁山伯,你真是给了我一个大大的12惊喜!”   足足过了许久,司马昱这才回过神来,随后苦笑着说道。   惊喜,自然是有惊也有喜。   喜的是梁山伯名将之姿,朝廷有这样的大将,便可无忧,对抗桓温也就更有把握。   但惊的也是这一天。   梁山伯成长的太快了!   而且此前他们已经给了封赏,掌豫州全州之军事和民政,可谓是做大。   原本只是河南郡太守便已经这般恐怖,若是等掌了全州,又该成长到何等境地?   一旦处理不慎,便又是下一个桓温。   而且看眼前这形势,哪怕就算是不成下一个桓温,也必然会养出一个颇有权势的存在啊!   更关键的在于。   此前击败张兴,司马昱本以为梁山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击败吕护,故而给了刺史和将军奖赏,可谓是厚赏。   而今宣纸的使者已经出去一个月,恐怕都快要到洛阳了,这后脚又传来大胜的消息。   又该如何封赏?   忧愁啊!   司马昱眉头紧锁,一时间完全不知该如何处理。   想了想,司马昱本打算和屋内的众人商议一番,但抬头就看到厅内的诸多名士们此刻也都是瞠目结舌的模样,便不由叹了一口气。   知道想和他们商议这事,属实不太现实。   故而便朗声道:“来人,立刻备行驾,本王要面见陛下!”   ……   与此同时。   刚刚移镇姑苏的桓温也得到了消息。   军帅府中,桓温正在和郗超商议着军情,忽有一名参军走进来,大声喊道:“大司马,有军情从洛阳传来。”   “念。”   得知是洛阳传来,桓温立刻问道。   郗超也抬起头,露出关注之色。   他与梁山伯是好友,得知是洛阳的事,自然是关心。   这参军于是便应诺一声,随后将奏报给一五一十给念了出来。   而在念到梁山伯阵斩吕护,杀敌八千,拿下河内时,桓温一脸惊讶,甚至是带着不可思议之色,连忙叫停。   “你的意思是说……梁山伯已经杀了吕护,取下河内全郡?”   桓温询问道。   “正是!”   这参军点了点头,随后笑道:“恭喜大司马,梁山伯这番举动,可谓是让大司马的筹谋更进一步!”   桓温想要迁都,而梁山伯扫平吕护,这代表着豫州更加安全了一些,日后想行迁都之时,自然也会更加顺畅一分。   自然是值得恭喜。   只是。   相比较于这参军的祝贺,桓温却眉头皱了起来——收复河内全郡,固然可喜。   斩杀吕护,歼敌八千也是可喜。   这吕护,桓温当初北伐时也曾接触过,是一个比较难缠的对手,当时也让桓温很是恼火。   不想今日却就这样死了,而且连带着河内全郡都被平复。   但……   平复吕护的是梁山伯,而且还是距离上次夜袭张兴才只过去几个月的时间,这委实是……太快了!   快到让桓温心里都有些不妥。   若梁山伯一年后剿灭吕护,桓温绝不会有任何忧虑。   但梁山伯这仅仅去了洛阳才只半年不到,就已经扫平拥兵两万余的吕护,还将河内占据,使得治下百姓有数十万。   再加上梁山伯是以七千大军之数正面击溃两万。   以及他所得知的关于梁山伯在洛阳的所作所为,这一切都让桓温有种深深的忧虑。   甚至……   还生出了一股戒心。   如此想着,桓温道:“将奏报给我看看。”   这参军一愣,但还是很快就反应过来,将奏报递交上去。   桓温仔细看了看,反复看了看这奏报,尤其是在阵斩吕护,击溃两万,歼敌八千这些字眼上停留许久。   难知多久过去,桓温这才摆了摆手,让这参军下去。   那参军不知桓温为何脸色不是很对,但也不敢多问,当下便离开。   等其走后。   郗超这时上前来,笑道:“大司马心中有事?”   桓温点了点头,指着手中的奏报,神情复杂,问道:“嘉宾,你说当初我让梁山伯去洛阳,到底是正确的选择,还是错误的选择?”   郗超听到这话,立刻便反应过来。   这是大司马对梁山伯心存戒心了。   他想了想,随后说道:“大司马而今佣兵二十万,占据天下泰半,心怀天下,气吞万里,敢问可有容人之量否?”   “自是有。”   桓温毫不迟疑的说道。   “既然如此,那大司马又何必对其这般忌惮?”   郗超笑道:“倘若他日大司马做得这天下之主,那梁山伯再是惊才绝艳,不还是朝中之臣,难道那时大司马还认为自己无法将之驾驭吗?”   桓温听了,原本脸上的复杂也渐渐消去。   他当然不会承认自己无法驾驭梁山伯。   何况。   正如郗超所言,而今他占据天下泰半,拥兵二十万,难道还真就容不下一个梁山伯吗?   当初殷浩何如?   不还是被贬为庶人。   何况,梁山伯是不是殷浩还难说。   最起码在对方尚且还没有表露出反意之前,桓温认为自己对梁山伯仍旧还是以拉拢为主。   只要他还能为我所用,那么梁山伯所表露出来的任何才华,都值得让他高兴。   如此想着,桓温也就渐渐放下心来。   随后笑道:“梁山伯有着这般才华,又获得这样战功,可谓是泼天大功,当要重赏之……不过我怕朝廷那些人忌惮处仁功高震主,而今我在姑苏督军移不开身,就要劳烦嘉宾帮我走一趟,为处仁争取奖赏才是。”   闻言。   郗超拱手笑道:“大司马有言,郗超敢不从命?”   ……   乌衣巷,谢氏府邸。   自上次之事过去后,谢安便对梁山伯在洛阳的情况十分关注了起来。   因此。   当奏报出现在朝廷以及桓温府后,当天下午,谢家的管事也就从江北过来,同时送来了这消息。   率先得到这消息的乃是谢氏在豫州的大管事,在接到这消息之后,他可是愣了好一会,直到在下人的提醒下,才猛醒过神来。   随即,他不敢有任何耽误,连忙快步朝着三老540爷的书房走去。   敲了几下门,说了自己身份,里面就传来了谢安的声音:“进来吧。”   大管事推门进去后,就发现三老爷此刻正在写信。   于是他并未立刻说话,而是便在一旁默默等待了起来。   等到谢安一封信写完,吹干了墨迹装在信封中后,大管事这才问安,随后将密报,直接交到了谢安的手上。   谢安打开其中的内容,仔细看了一番之后,当即便沉默下来。   在此期间,大管事就站在一边,等候着谢安的问话。   果然。   过了一会后,谢安将奏报放在桌子上,叹了一口气,随后看着大管事,问道:“里面的内容,你已看过了?”   “是,小人已经看过了。”   大管事点头应着。   他是谢氏府里的老人的,当初谢尚为豫州刺史时,他便跟在身边,此后又跟着谢奕,是谢氏最为忠实的家生子,后来逐渐累功,升任谢氏在豫州的大管事,负责掌管谢氏在豫州的所有商议。   在谢氏内部,地位很高。   谢安更是十分重视。   故而虽是奴仆,但实际上的地位却更类似于幕僚或者老友。   此刻听着大管事的话,谢安便问道:“既然已经看过了,就说说你的看法。”   大管事听了,有些犹豫,似是不太敢多嘴,但谢安既然问了,他只能说道:“从这一仗看出,梁山伯很是了得!”   “是啊!确实是很了得!”   谢安深吸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沉声道:“我是真没有料到,他竟然这么快就能灭了吕护,取得河内……真是令人难以想象啊!”   这话一出,大管事也是点了点头,下意识的附和。   毫不客气的说。   梁山伯阵斩吕护这件事,在此之前几乎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   ……. 第173章 该定下婚事,使者宣读圣旨,终成刺史!(第3更求订阅)   一开始的时候,梁山伯能夜袭杀了张兴,他们得知消息后,只是觉得很是了不起。   已经算是不错,没有辜负他们的期许。   可如今梁山伯率军七千,在城外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击溃两万大军,阵斩吕护,斩敌八千……这样的举动和所作所为,已经是名将种子了!   “此子不凡啊!”   谢安由衷的感慨道。   说完之后,却又想着:“山伯和道韫的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   此前便已经属意梁山伯和谢道韫的婚事,从而使得梁家和谢家联姻,只是念及梁山伯后来前去建康赴任,于是这婚事也就暂且搁置。   再后来梁山伯又奔赴洛阳为一郡太守,前途未卜,婚事也只能暂时靠后,可如今梁山伯在洛阳打开局面又有着这样的成就,谢安当即便认为,谢氏应该和梁山伯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起来。   原本谢氏是丢了豫州,实力大不如前。   但如今梁山伯既然在洛阳站稳,且还被朝廷任为豫州刺史,麾下有有着谢氏的子弟前去为官,彼此已经算是稳固。   但这终究不如联姻来的紧密。   而且没联姻之前,终究是两家,尚且还有一些隔阂。   但等到联姻后,彼此荣辱与共,这关系自然就更进一步。   等到梁山伯和谢道韫成为了夫妻,再有这样的成就,谢氏便能对梁山伯更加投入,鼎力支持。   而梁山伯眼下便掌握二郡,坐稳了大位,等朝廷旨意下发,便成了豫州刺史,又有谢氏的财力和人才支持,安稳发展两年,这天下都有梁山伯的一席之地。   便是未来局面再是崩坏,他谢氏也有着地位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谢安看的很是长远。   他所看的并不仅仅只是江东这么一片地方,而是放眼天下。   且先不说江东有桓温,朝廷是否还能确保安然无恙——此前定下的三年之约,按照梁山伯这进度,三年后桓温发难,朝廷又该如何自处?   无论是否同意搬迁到洛阳,朝中都会发生大震荡,届时又要面临大洗牌。   更遑论秦燕两国还在虎视眈眈。   燕国就不说了,实力本就强劲。   而秦之一地,苻坚任用贤才,可谓明主,又亲自礼贤下士请王猛为丞相,该内制,发展民生,短短数年,便让秦势力大涨。   迄今为止,已然是有了虎视天下之姿。   根据他谢氏商队在秦国打探的消息来看,这苻坚和王猛练强兵,重民生,国力强盛,据说已然有数十万大军……这是何等恐怖?   别看眼下江东有着天险可守,就能安枕无忧。   当初吴国同样是这样想,最终不还是司马家的大军拿下?   使得三国归晋?   谢安看的很是明白。   在这样的时代之下,如眼下这般的繁花似锦都只是假象罢了——士子谈玄论道,无人做实事,甚至还将做实事的官员称之为污浊小吏。   若是太平盛世倒也罢了,关键眼下还是纷乱不朽,这根本就是取死之道。   长此以往下去,必有灾祸。   想要屹立不倒,唯有掌握力量。   而力量从何体现,自然是军权!   梁山伯坐拥豫州之地,麾下掌握着军权,哪怕日后生出大变,也能怡然不惧。   甚至……   后面的事情,仅仅只是在脑海中转了一圈,谢安便将其驱逐。   这虽然能想,但终究还是太远。   并非是眼下能够考虑的事情。   但谢氏和梁家联姻之事,却已然可以提上日程。   想到这里。   谢安当即便道:“既然谢、梁梁家已然定下婚事,那便尽快将之落实……你且派人会山阴,让四老爷去打探打探梁家老主母的口风,若是可以的话,就完成纳采,争取在今年年底完成纳吉.々。”   这所谓的纳采、纳吉,便是古代婚礼的六项流程之一。   也便是古代六礼。   所谓六礼,既是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   纳采,就是说采择之意。   即是男子选择妻子,若是男方欲选择某家之女为妻,便托媒人前去女方家,试探女方的口风,若是女方也无意见,那么男方家便可以备礼前去求婚。   第二步便是问名,即是男方家请媒人问女方的名字和出生年月日。   第三步纳吉,即男方将女子的名字、八字取回后,在祖庙进行占卜。   这步一旦确定,两家的婚事虽然还没有走完,但在世俗上便已经是等于成立了。   即便是天子亦不能将其免除。   无论是官府也是在野,基本上都认同双方成为了合法的夫妻。   而第四步则是纳征,亦称纳币,即男方家以聘礼送给女方家。   第五步便是请期,男家择定婚期,备礼告知女方家,求其同意。   第六步则是亲迎,也既是在婚前的一两天内女方送来嫁妆,同时给新人铺床,等到隔日,新郎便会亲至女家迎娶。   这一娶亲程式,周代即已确立,最早见于《礼记·昏义》∶“昏礼者,将合二姓之好,上以事宗庙,而下以继后世也,故君子重之。是以昏礼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皆主人筵几于庙,而拜迎于门外,入,揖让而升,听命于庙,所以敬慎重正昏礼也。”   此后各代大多沿袭此礼。   但因为礼节繁琐,往往完成这六项,再加上挑选黄道吉日,最少也需要一年半载的时间。   而从东汉至东晋这段时期,因为社会的动荡,许多时候,平民和百姓以及普通的士族都顾不得六礼,仅行拜之礼。   连合卺仪式也不要了。   但真正的豪门士族仍旧还是遵循这样的旧礼,一丝不苟的完成。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这六项中有三种书,也就是定亲的聘书、行大礼时的礼书以及迎娶新娘时的文书,故而完整的流程又被称之为【三书六礼】。   而完成三书六礼者,方可称之为明媒正娶。   而今已然是四月份,按照古礼,今年怕是难以完婚——即便是真的可以完婚,这时也不可能。   梁山伯总不能专门从洛阳回到山阴结婚。   眼下洛阳正是待发展之时,尚且还不是完婚的时候,谢安也明白。   但却可以先将其他几个流程走完,最少也要走到纳吉的地步。   而听着谢安的话,大管事立刻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同时,心里也在想着:“这件事之后,梁太守就真的成为谢氏女婿了。”   他心里也很是高兴。   他身在豫州,也住过洛阳。   自然知道梁山伯的才干。   而谢氏能和梁氏联姻,对于双方而言,都是一项极好的事情。   梁山伯有谢氏鼎力支持,自此便可发展更快,而谢氏有了梁山伯的兵权做后援,更是进可攻退可守,在江东立于不败之地。   再加上梁山伯本人也是德才兼备,相貌俊朗,气度不凡。   而谢氏的大小姐谢道韫,同样才学不俗,又有林下之风,非是俗人。   两人真可谓是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   而就在谢安定下这念头,并且准备让人回山阴老家,让谢万去和梁家老主母商议时。   此刻在洛阳,梁山伯正在接着圣旨。   “.¨奉天敕命:求治在亲民之吏端重循良,教忠励资,敬之忱聿,隆褒奨。朕闻褒有德,赏至材,今有洛阳太守梁山伯为官忠正,宣德明恩,守节乘谊,以安社稷,君虚中以求治,实赖股肱之任臣,朕甚嘉之。   兹以覃恩封尔为豫州刺史,督一州之军事,加扬威将军,赐旌节,开府建牙,得以军事专杀。锡之敕命于戏,威振夷狄。深眷元戎之骏烈功宣华夏,用昭露布之貔熏,暂锡武弁,另加丕绩,钦哉。”   颂念完圣旨,这宣旨使者便笑着说道:“梁刺史,恭喜……还请接旨吧!”   这时。   梁山伯仍旧在恍惚之中。   他怎地也未想到,当时自己袭杀张兴后,朝廷竟然给予这般丰厚赏赐。   他本以为朝廷最多也就能将他的刺史上调到可以掌握军权,甚至若是吝啬点,仅仅只是赏赐一些金银。 (李吗的)   可未曾想。   不但给了豫州刺史,都督一州之军事。   甚至还加封扬威将军。   这可是五威、五武将军的行列了。   五威分别是建威、振威、奋威、扬威、广威;五武则是建武、振武、奋武、扬武、广武。   这已经是属于常设的高级将领行列。   再往上便是四征、四镇这样的高级将军和骠骑、车骑、卫将军以及位列三公的大将军了。   梁山伯属实没有想到,朝廷竟然这样大度?   竟是让他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   而今这便到了如此地步,倘若等他剿灭吕护的战报到了建康,朝廷又该如何封赏?   难不成直接将他提拔为四征、四镇这样的级别,甚至封侯、公之位吗?   梁山伯心里这般想着坛。   虽然疑惑,但这终归也是一件好事。   回过神来。   又听着这使者的话,梁山伯笑道:“大夫为天使,一路远来辛苦,今日就且在此歇息,好让本官设宴款待一番。”   那使者知道梁山伯在朝中威望很高,也是存着交好之意。   此刻听着这话,也没有拒绝,当下便点头笑道:“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   ……. 第174章 封赏荥阳县伯,进位中护军!(第1更求订阅)   四月下旬。   站在洛阳城上,居高而望远,可见洛水穿过洛阳境内,潺潺流过,灌溉两岸的良田,形出大片的沃原良土。   洛阳之地,自古便有“八关都邑,八面环山,五水绕洛城”的说法,因此得“河山拱戴,形胜甲于天下”之名,这里气候温和,土壤肥沃,物产丰饶,乃是关中粮仓。   自古便是兵家必争之地。   而今可见这洛水流经之地,有着一片片的田野,田野上麦苗散发着绿意,一望无际。   而在田野粮食没有生长的道旁上,则是长满了牧草。   城镇之中,官道通畅,已然是十里一亭,往来的百姓和商队络绎不绝,百姓们没有任何苦色,反而都带着红润,一片欣欣向荣之色。   自从朝中圣旨下发,梁山伯得了刺史之位后,在豫州境内的声望再次大涨。   豫州境内百姓人人服从,便是士族也因为梁山伯和谢氏的名望纷纷景从,无人敢于阳奉阴违。   此时此刻,整个豫州或许还称不上令行禁止。   但在洛阳中都,乃至是河南郡和河内郡,却堪称是梁山伯的一言堂。   但有政令下达,皆是畅通无阻。   在过去的这段时间内,兵员也已经招募齐全,足足四万五千新兵,加上原本就有的六千兵卒,使得大军的人数达到了惊人的五万出头。   因为人数过多,每日操练声势太大,因此梁山伯便特意在城内的九区之一东北角划分出一大片的区域,专门用来当做军营。   虽然远离人群聚集的东南区,但五万大军的操练,仍旧还是每日呼喝震天,能够让百姓们听到声音。   尽管有些吵闹。   但百姓们早已经习惯了此前大军在附近训练时的声音。   故而伴随着这呼喝,百姓们没有丝毫不适,反而还有着安心——正是这大军的存在,才使得他们在洛阳的生活能够无忧无虑,不必担心有贼兵来犯。   何况这大军的呼喝声虽然大,但从东北角传到东南角,声音也已经并不是很吵闹,只是隐约罢了。   并不算扰民。   四月份,雨水纷纷,两郡之地都开始组织百姓开垦荒田,种植红薯——却说现如今等六月收割后,便不会再缺少粮食,但谁会嫌弃粮食少呢?   何况红薯之540物易于保存,多多种植,总归是好的。   两郡各地都在郡丞许超之的率领下,组织着农忙。   值得一提的是,在此期间,因为梁山伯已然成为豫州刺史,豫州境内其他郡的太守也都纷纷派人来去信,恭贺梁山伯赴任。   但因为豫州位于江北,其实许多郡的主官都不在任上。   甚至许多郡都已经名存实亡。   整个豫州,除了河南郡和河内之外——实际上河内郡有大半都不在豫州境内。   而河南郡严格意义上来说,只是属于中枢洛阳——原本洛阳尚且还是都城时,整个河南郡的十二县都是直隶。   除此之外。   豫州境内尚且还有八郡两国。   这分别是颍川郡、汝南郡、襄城郡、汝阴郡、谯郡、鲁郡、戈阳郡、安丰郡,以及梁国和沛国——这两个都是郡国封地。   共计八十六县。   巅峰时,光是豫州一州境内的百姓便有数百近千万。   此时当然没有这么多,但也有不少。   若是能够将豫州全境收复,料想至少也能得不少生民。   而除了被梁山伯收复的河南郡和河内郡之外,其他几郡基本上都已经名存实亡,连郡内的百姓都十室九空。   这一点,从荥阳全城不过万人便可见而出——荥阳当初也是大城,乃是足有万户的上县,生民有十万。   而今却到这地步。   可以说。   因为连番的混战,豫州都几乎被打成了空壳子。   好在谢氏几任刺史,让百姓修养生机下来,总算是回复了一些生机。   但随着桓温北伐退回去之后,许多地方却又被燕国占据,甚至都有贼兵土匪盘踞。   梁山伯想着,而今既然已经有了刺史之职,正好便可将豫州全境拿下。   当然。   这要等新兵练成之后。   而就在梁山伯随军操练新兵之时。   此时在洛阳城外,十几个青年都带着刀剑,或者是自制的弓走在官道上,还有人拉着板车,朝着洛阳这边而来。   片刻后,他们便已经来到了洛阳城下,却见这十几人(bcbd)中,身上都带着疲惫和风尘,显然是长途跋涉而来。   为首的赫然乃是一个面向忠厚的青年,身上穿着队正的官服,腰间配着腰刀和腰牌,看起来极为精悍。   而他身边的十几个青壮,也都是体格壮硕。   此时正是下午,城门打开,可供百姓们进出。   而等他们这一行人到来之后,立刻便使得城门处的守军警惕起来——十几个带刀带弓的青壮,自然引人注目。   “来者何人?”   城门处,一名穿着官服,看起来像是队正的军官手按在腰刀上,皱眉喝道。   闻言。   队伍中为首的汉子,站出来道:“我是刀盾卫甲字营队正于文筝,本是奉命回乡探望,此次带着家中乡亲好友回来,还请通行!”   于文筝这个名字,在军中也算是有些名气。   毕竟当初和吕护一战,为全军杀贼最多者,还被梁山伯直接提拔为队正,上次颇丰,被不少军士津津乐道,他自然也是听说。   但听说归听说,终究没有见过——哪怕当初于文筝在全军众目睽睽之下受赏,而这队正也是当初目睹的一员,但毕竟离得远,认不出。   此刻听着这话,却是道:“你说你是队正,可有身份凭证?”   “这是腰牌,它可为证。”   于文筝将腰间的腰牌取下来,递给了这队正。   那城门队正将腰牌的正反都看了看,可以确定这是真的,当下脸色便缓和了许多。   将腰牌递回去,同时说道:“于队正的大名在下也有所耳闻……刚才职责所在,还望于兄弟莫要在意。”   “没事。”   于文筝笑了笑,将腰牌挂在腰间,摆了摆手道。   这时,那队正对着身后的一众手下道:“行了,放行!”   这话一处,手下的城门卫兵都是将长枪收起来,然后复又站到两侧,让出了道路。   “谢了!”   于文筝道了一声谢,随后便带着身边的十几个青壮朝着洛阳城内而入。   刚一入城,便看到人来人往,街道两边都是商贩叫卖之声。   大街上很是干净,没有任何脏乱,道路宽敞,两侧甚至还有着下水道。   跟随着于文筝过来的青壮们,一个个都是四处张望着,露出一副震惊和局促的神色——过往的百姓见了,丝毫都不以为意。   事实上。   这样的城,在如今这战乱的天下,几乎都可以称之为净土。   每一个初入洛阳的人大都会露出这样的神态。   他们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于文筝见着自己的同乡都露出震惊之色,心中也暗暗有些自得,随后便对着身侧的一个中年文士低声道:“兄长,这里便是洛阳了……怎么样,跟我所说的一般无二吧。”   于文筝笑着问道。   而在他身边,则是一个中年文士,看起来三十许岁左右,面容沧桑,下颌留着胡须。   身上穿着的也是粗布,看起来极为普通。   但不知为何。   在其身上却有一股如临渊峙的感觉,令人不禁下意思对其瞩目,不敢轻易的小觑。   听着于文筝的话,这中年文士看着四周,点头道:“确实不错,当为而今天下的一方净土了。”   “那可不!”   听着这话,于文筝得意的说道:“我们府君施仁政,百姓都很是依附,而今洛阳不说是天下第一巨城,但绝对是这全天下最好的城之一。”   “兄长我跟你说,你可不知道,要是去年你这个时候来,恐怕见到的还不是这般景象,也就是自从府君来了之后,短短时间才有这样的气象……”   于文筝开始讲述着梁山伯在洛阳的诸多政绩。   而这中年文士则是仔细听着。   这一路上,他听到自己这个弟弟一直在将着洛阳和梁山伯,话里话来,对于这位府君满是尊敬。   后来又听着弟弟成了队正,掌管着五十人,又得府君承诺,可接家中亲眷去洛阳,甚至还可举荐一人。   当时于文筝便想让他过去。   他听了之后,对于弟弟口中的洛阳也很是好奇,于是便跟着过来了。   而亲自到了洛阳后,他才知道,原来洛阳竟是发展到这地步。   他不禁又回想着城门处的那些士兵。   于文筝并未在意,但他此前曾在兖州当吏,见识颇多,自然是明白那些士兵各个都是精锐,身上都带着彪悍气息。   这让他登时心中凛然。   传闻中梁山伯擅于练兵治军,刚到豫州,便以一千之数击溃了张兴的一千五百兵,甚至还阵斩张兴——这是夜袭,还算不得什么。   但后续练七千新兵,只三个月便于吕护大军对抗,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正面将之击溃,还阵斩了吕护,这就令人为之侧目了。   当时他听了,还以为只是以讹传讹。   练兵再是了得,终究不过是刚练了三个月的新兵,怎敌得吕护的精兵?   而且还是七千对两万。   正面作战,怎可能战胜且击溃!   可今曰一见,却有些改观。   但见洛阳不仅治理得当,并且戒备森严,城中的士兵,也是个个都有本事。   不需多看,光是这城门的驻军有这般军容,便已经让他对传闻信了七分。   再加上一路走来,其他地方乱了许多。   但自打进入河南郡,所见所闻便是一片祥和。   如此想着,不知不觉间,他眼中便浮现出几丝思考之意。   “不过……”   “此人是否为明主,尚且还需再多看看。”   他心中暗暗想到。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此刻却已经进入了住宅区内,先是将老母安置在客栈中,打算随后在城内购置一处房产。   而于文筝则是带着身边的兄弟,前往军中报道。   ……   建康。   因为洛阳的一封奏报,朝中已经为此争论不休的好几日。   而争论的中心便是因为到底该给梁山伯怎样的封赏。   此前梁山伯杀了张兴,给出了豫州刺史和扬威将军职,如今阵斩吕护,杀贼八千,这比之此前的功劳大了不知多少。   按理来说,也已经继续给出厚赏。   可关键在于。   距离上一次封赏,才过去了月余时间啊!   如此短的时间内,接连将此厚赏,这委实太过紧密了些!   当晚。   封赏是肯定要封赏的。   可关键在于,到底封赏怎样的官职。   有的说应该稳妥些,给些金银赏赐或者是给梁山伯的父母追封。   也有的说立了大功就该给重伤,比如给梁山伯封爵。   也有的说给予梁山伯三品官衔——但这显然不可能。   三品已经是中枢。   基本上都是侍中、散骑常侍、尚书令、仆射、诸卿以及诸征、镇至龙骧将军等职衔。   文官上几乎每一个都已经有了位置。   而武官,也到了诸征、镇的地步。   这已然是绝对的高层。   梁山伯而今也才弱冠年纪,且真正的战机也才只是打了吕护,连豫州都未曾全部平复,就给这样的官职,未免有些太过厚赐。   想到这里,所有人都觉得上一次的封赏太过厚重了,以至于现在他们都不知该怎么办。   便是司马昱都为此而有些后悔。   毕竟。   谁能想到。   时隔才一个多月,梁山伯又能有这样的大功呢?   争论了数日仍旧还是悬而未决。   最终。   还是远在姑苏的桓温差人询问,并且言告朝廷诸公。   话里话外的不外乎是梁山伯立了这样的大功,为何朝廷还没有给出封赏呢?难道要让在外拼杀收徒开疆的功臣心寒吗?   这话说的有些诛心。   可众大臣们也是有苦说不出。   最终。   在为此争论了数日还是未曾拿定注意后,王羲之进言:既然悬而未决,何不封赏梁山伯县伯爵位,同时进位护军。   这进言一处,朝堂为之一静。   随后,许多大臣都纷纷为之赞同。   而司马昱更是无有异议。   于是。   朝堂上下便十分迅速的通过了这决意,准备将梁山伯封赏为荥阳县伯,进位中护军之位。   ……   ……. 第175章 金蛇蜕变成潜龙,王佐之才来投!(第2更求订阅)   却说就在建康朝廷通过这决议之时。   洛阳。   梁山伯本正在郡守府内处理着公务,忽然心中一动,似乎感应到了下意思,下意识的抬头。   却见头顶气运,本来凝实的纯金之印旁,有着一条头顶峥嵘,带着鳞片的金蛇。   金蛇长着鼓包,看起来将出未出。   然而现在,却忽有大片的明黄气运中间夹杂着淡淡的紫色从虚空出而来,灌注到头顶之中。   得到这大股的气运增长,梁山伯的气运金蛇却是忽然嘶鸣一声,头顶的鼓包更是陡然猛涨,随后——   啵!   似乎屏障破碎,又好似薄膜被穿透,只听见冥冥之中想起一道若有如无的破碎声传来,紧接着他便看到金蛇头顶的鼓包,变成~了一只角。   而当金蛇长出头角之时,周遭的气运更是陡然大涨,金印上绽放出无穷的明光,周围萦绕的白里透红气运,本来是白红气运各五五,后来拿下河内郡后,红色有所消退,变成了七分白气-三分红。   随后又渐渐回涨,逐步到了四分红气的地步。   而如今得到这气运滋养。   红气瞬间便增长到了七成!   古往今来。   但凡聚集万民之气能达到深红,便是太平盛世,历朝历代也是屈指可数,每一次达到这地步,都史上又名。   诸如贞观之治,文景之治,开元盛世,永宣盛世等。   这些盛世之治,都可以将万民之气达到赤红之色。   而梁山伯眼下七分红气三分白气,固然还未曾达到这立朝历代最为鼎盛的盛世,但也已经是为时不远。   当下心中便生出喜悦来。   更重要的是。   他的位格也得到蜕变,一跃由蛇化蛟,成了潜龙之一。   只是……   让梁山伯很是不解的是。   为何会有这般的气运增长?   那陡然激增的气运,到底是从何而来?   梁山伯看着头顶,但见虚空之中的气运,除了初始的一大股外,还有另外一股。   这一股比之初始的气运而言,并不算大,但胜在稳定,如同涓涓细流般不断滋养着,而且质量很高。   “这两股气运来的方向……似乎是江东?”   梁山伯沉吟着。   第一股大团气运,明黄带着淡紫,能有紫气者,非皇室不可为。   也就是说。   必然是皇室给予的封赏。   而第二股涓涓细流,比之皇室的气运要少。   但稳定输出下,很快就能将其超过,而且都是黄堂之气,质量颇高。   “第一股可以确定是朝廷所给予,想来应该是朝廷得到了战报,给予的封赏。”   “那这第二股气运又来源于何处?”   能够如此稳定的给予,这就说明气运的供给方,和他构建了十分稳定的关系。   而在江东与他有这般关系,却能供给这般质量的气运,似乎……   陈郡谢氏!   梁山伯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这个念头。   而当这个念头出现的刹那,梁山伯便可以肯定。   这第二股气运,必然是谢氏所给予!   否则的话,其他人根本不可能持续供给且有这样多的气运!   其实在此之前,谢氏也给他供应了许多的气运,但并没有这么多。   眼下为何会突然暴增到这地步?   “建康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山伯默默的想到。   他距离建康太远,往来接近两千里,想要弄明白,实在艰难。   不过倒也不急。   不管发生了什么,从眼下这气运的变化来看,总归也是好事。   何况。   过一两个月后,他也就能接到来自建康的消息。   完全不必急于这一时。   ……   翌日。   梁山伯刚洗漱完,吃过了早饭后,就听着亲兵前来传递消息,言及军中刀盾甲子营队正于文筝求见。   对于于文筝梁山伯还是有些印象的。   当初覆灭吕护,此人乃是全军斩杀之最,且还有着一县之才的格局,算是一员猛将。   得知此人前来,梁山伯当下便让人带过来。   书房内。   梁山伯见到了于文筝。   后者见着,啪的一声单膝跪地,尊敬道:“卑职拜见主公。”   “免礼起身吧。”   梁山伯摆摆手,问着:“我听说你此前告假外出,前去将亲人接来,这是已然回来了?路上可曾遇到什么危险?”   “承蒙主公挂念,卑职已经将老母接来,目前已经在洛阳购置了房产住下。”   说到这里,于文筝便又道:“除了家中老母之外,弟弟和哥哥也都来了,此外尚且还从乡里带来十余名伙伴,都是青壮。”   “于队正你是百人之敌,你的同乡必然也都是勇士,若参军,都可入伍。”   梁山伯直接便表态,随后又是好奇的问道:“你哥哥弟弟也都来了?不知他们原本是作什么的?”   “主公,我弟弟原本和我一样都在荥阳老家照顾老母,后来我参军入伍,弟弟则是留在家中。至于哥哥,原本就是兖州的官吏,听闻了我作了队正,又知主公您英明睿智,因此就带着全家过来投奔主公。”   说到这里,于文筝再是行礼,道:“我和我哥哥,都愿意为主公效力,还望主公收留。”   听着这话,梁山伯微微颔首,说着:“于队正你是勇士猛将,你之兄长必也是大才也,当初我承诺可让你引荐一人,既然来了,我愿立刻见之,还请你来引见。”   且先不说于文筝这哥哥到底是不是大才,光是于文筝这态度,就让梁山伯很是满意。   借来了母亲和哥弟前来,连带着将同乡青壮也都一起拉来。   这明显是堵上所有追随于他。   这样的勇士,哪个上位者能不喜欢?   实际上梁山伯已经做了心理准备,哪怕于文筝哥哥才学并不算出挑,哪怕只是中人之姿,他也愿千金市马骨,不吝一个典吏之位。   于文筝不知梁山伯作何想法,但此刻听了这话却登时大喜,忙是道:“多谢主公恩典,家兄已然在门口等待,标下这便将其请来!”   说着。   他再是行了一礼,随后转身下去了。   郡守府前。   中年文士站在门口,默默的看着眼前这府邸。   此地虽是郡守的住所,却只有宽敞而不显奢华,从这来看,倒又是一个优点——他听闻梁山伯曾是士族之地,名传江东。   而士族出身,在江东往来的也都是天下闻名的清流名士,却能出淤泥而不染,这何等珍贵?   且话说到底。   这时的大族子弟,又有几人不喜奢华?   便是王、谢这般有着名声的人,在这方面也不节制。   这时人分贵贱。   有钱有地位有身份的人,纵然是享受,只要不闹到天怒人怨地步,便不会被人诟病——石崇王恺斗富才过去几十年?   那时世人也只是羡慕,而没有嫉妒,顶多也就是说他们太过铺张罢了。   而梁山伯如今年不过弱冠,就打下偌大之地,掌握一州之地,为天下一方豪杰,若梁山伯也讲求奢侈的话,纵然不会有人说些什么,却也只是平庸,落了下乘。   只是如今看来,却是他想多了。   看着这些,中年文士不由暗暗点头,心中对于这位素未谋面的梁山伯,再是多是一些好感。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这是就看到弟弟于文筝已经从里面走出来,见到他后,顿时快步走过来,兴奋的说道:“兄长,主公愿意见你,现在就在厅里等候着,咱们快过去吧!”   折节下士,求贤若渴。   中年文士听着弟弟的话,脑海中再度浮现这两个印象。   旋即回过神来,便随着弟弟迈步入内。   在弟弟的带领下,他很快就来到厅前。   在即将入内时,中年文士稍稍停顿,认真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裳,确认并无任何失礼之处后,这才举步踏入其中。   一进入此厅,眼前便豁然开朗。   却见这府衙建的只是高大敞亮,但一些无用的装饰都被搬走,显得很是空旷。   整体看上去,不似官家的府邸,反倒是有些像军营了。   而此刻在上首位置,则是端坐着一位青年。   身着宽袍大袖,头戴金冠,脚踏木屐。   相貌俊朗,仪表堂堂,此刻正伏案在前,浑身透着一股沉凝的气息,恍若如临山川一般,令人不敢造次。 · ··求鲜花· ···   传闻都说梁山伯才貌无双,堪比卫玠在世。   今日一见,他也不由暗暗点头,心头对于梁山伯更是多了许多的好感。   这时。   梁山伯已然抬起头来,先是对于文筝点点头,随后目光看向他,笑道:“这位便是于校尉的兄长吧?”   闻言。   中年文士深吸了一口气,随后行礼道:“在下于文远,见过梁刺史……久闻梁刺史大名,而今终于得偿所愿,方知传闻无假。”   梁山伯笑了笑。   这时目光注视上去。   就见面前这文士看起来三十许岁左右,儒衫并不华丽,甚至显得还有些陈旧,但却浆洗的很是干净。   整个人往那一战,便有一股沉凝之气悠然传来。   常言道养移体,居移气。   有时光看一个人的气质,便能察觉出此人的才学和跟脚来。   或许这并不绝对。   但也有着一些关联。   而这于文远,虽和于文筝是兄弟关系,但看起来却和于文筝天差地别——这倒不是说于文远不好。   恰恰相反,实在是气质太好了!   好到根本就不像是普通家庭!   这两人出自一家,弟弟于文筝乃是一县之才,可谓是有些格局,放在普通人中算是不错。   但在这于文远面前,却立刻就被比下去。   这样的气度,这样的格局……   梁山伯下意识的看向于文远的头顶。   而这一看之下,顿时便瞠目结舌——   但他于文远头顶一团明黄之色氤氲,其中心处,还有着一点淡青——这竟是一个封疆大吏的气象?   人之本命有五气,白、红、黄、青、紫。   其中白色本命乃是普通人的气运。   而紫色非是真龙或者皇室子弟不可沾染。   皇室以下,最多的便是青色气运。   一般情况下,青色气运便已经是人类极限,若为文官可位极人臣,若为武将,必成一代名将。   于文远虽只是淡青命格。   但也已然是王佐之才的气象。   有这般气象者,迄今为止,在梁山伯麾下也不过才三人。   一者谢玄,本命青色,却气成白虎之象,此乃大将之才。   谢韶作为谢氏封胡羯末之首,本命青黄,气成霞光,只是却有青黄不接的迹象——梁山伯倒是明白,主要还是因为谢韶的命格,本是早逝之迹象。   就如同曹操麾下的谋臣戏志才和郭嘉一般。   不过梁山伯有着绝顶医术,时常为谢韶察脉,调养身体,故而身体的亏空正在渐渐弥补,想来能够延寿不少。   故此青黄不接之象正在缓缓消散,变得细密绵长起来。   第三者便是孙无终。   相比较于前两人而言,孙无终有些不如,但同样也是带着淡青本命,为未来的良将。   至于谢道韫,虽有林下之风,但本命位格只是黄色。   但经梁山伯观察,却发现谢道韫又有着雏凰之命,若能和未来夫君和睦的话,便可旺夫。   而这于文远,竟是和孙无终相同,甚至光看气运,要比孙无终还要稍稍浓郁一些。   这如何能不叫梁山伯为之震惊?!   更关键的是。   如这般气运的人,不说名垂青史,最不济也应该史书有所记载,可为何他却从未听说过此人的名字?   脑海中心思百转。   梁山伯回过神来,看着于文远道:“见着于先生,不知为何,本官竟是不胜欢喜……这里非是说话之地,于先生不妨与我移步静厅说话?”   听着梁山伯这称呼,于文远颇为有些受宠若惊。   但还是镇定着,笑道:“敢不从命?”   梁山伯暗暗观察,见着后者镇定自若,心中更是满意。   但他心中的疑惑,也是随之越来越浓郁了。   且先不说别的。   光是于文远这样的气度,按理来说,无论到哪里都应该能够很快的出人头地,哪怕没有青史留名,但此刻应该也能崭露头角,为人所知。   但他听于文筝所言,这于文远仅仅只是在兖州为一介小吏。   这实在是令人疑惑。   ……   ……厂. 第176章 屠龙术,取势为根本,于文远效忠!(第3更求订阅)   当下三人便去了静厅之内闲聊。   适逢此刻已然是中午,故而梁山伯便让府中的厨子准备一些酒菜,他要和于文远畅聊一番。   其实若这于文远气运一般也就罢了,梁山伯顶多考校一番,然后便以典吏许之。   但如今既然看到这于文远气运不俗,自然就不能等闲视之。   需要好好考校一番对方的文采见识,看看是否和他的格局所匹配。   于文远和于文筝显然也没有想到。   梁山伯竟然这般折节下士。   于文筝固然自诩颇有文采,此次前来也本只是想随着弟弟来看看进来在豫州声名鹊起的梁山伯,然后便麾下任一个官吏,让日子过了好点。   但实际上,心中却并未有真正投效的意思。   他虽出自寻常家庭,但早年曾随一位隐居在荥阳的隐士学文识字,那是于文远尚且还年幼,并不懂这些知识,只觉得晦涩难懂。   直到后来,随着他渐渐大了,学的知识也渐渐驳杂精深了起来,且眼界也开阔,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他此前所学的,竟然是屠龙术。   所谓屠龙术,自然便是斩龙之术。   天下九州有龙脉,能占据龙脉者,便可得天下大势,坐九州共主。   而屠龙术,屠的便是龙脉!   同样会这种屠龙术的,在近代最有名望的便是贾诩、张良之辈,这是所有身怀屠龙术的人最为终极的梦想。   一者,以一己之力搅乱天下大势。   而另一者,则是以自身之术,匡扶潜龙,收复九州。   《庄子·“五四零”列御寇》有云:“朱泙漫学屠龙于支离益,单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无所用其巧。”   意思便是,屠龙术深奥难学但是缺乏实用性的技巧,平常时根本就用不上。   所以这样的斩龙之术,需要投效明主才能施展。   否则的话。   一旦暴露出来,便是取死之道。   而于文远学了这样的斩龙之术,自然要投效明主,以期获得赏识。   但他观天下大势,发现桓温非是明主之象,眼下看似繁花似锦,但只是烈火烹油罢了。   即便投效,日后也必然落得凄惨下场。   至于秦、燕两国乃异族,根本就不为他所考虑——虽是斩龙,但于文远终究没有贾诩那般疯狂,为了验证自身所学,而引异族入主中原。   此外。   谢氏的谢安和谢玄则是曾被他看好。   于文远也生出了投效的念头。   只是谢氏乃是晋室之臣,又身在江东,且出身顶尖世家。   且先不说他自荐前去能不能得到重视,即便是真的被谢氏所重,又能如何?   谢氏能成事的几率看似很大,但因为先天桎梏,却也导致他根本就不可能成。   故而。   纵览天下大势,于文远就悲哀的发现,眼下虽逢乱世,但却并未有真正适合的潜龙出世。   且天下纷争不朽,前途渺茫,他也不知该如何办。   只好隐姓埋名。   再加上燕国当初占据了豫州,为了生计,所以他略施一些才华,便顺利的成为了一个燕国小吏,浑水摸鱼。   让家中得以过活。   同时。   他也在观望着天下大势,寻找自己的机会。   就这样,一年年过去。   于文远很快就年过三十,他本以为自己此生怕是再也没有机会,就这样蹉跎一生,都快要将自己曾经学过屠龙术之事给忘记,可谁知……   事情就这样出了转机!   豫州来了一位新任洛阳太守。   上任之初便斩张兴——这还罢了。   关键此后在洛阳的所作所为,再加上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击溃吕护大军,这些举止,无一不是附和气吞万里山河的明主之象。   这时于文远便有了打算去洛阳看看的想法。   适逢这时弟弟归家,言及自己在洛阳当了队正,于是于文远索性便辞了官吏身份,跟随着弟弟于文筝来了这里。   本来只是先看看。   但来到洛阳后,这几日他观城内气象,如今又亲眼得见梁山伯的气度,顿时让他为之心折,生出了投效之念。   当然。   想要投效,也得拿出真本事。   不然,又如何能让他人看重?   如此想着。   此时静厅之内,菜食也已经逐渐上齐,甚至还温了一些酒,三人于是便分席而座,开始宴饮了起来。   梁山伯和于文远聊着天。   而于文筝就在一边看着没有插话。   哪怕是他再是愚钝,此刻也明白过来,自家兄长这是被主上看重了!   若不然的话。   纵然是自己举荐,若兄长没有才能,又岂能得到主公这般看重?   于是他便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说话,只是闷头吃着饭喝着酒。   而梁山伯则是和于文远一直说话,话里话外,大都是考校之意。   而于文远也却是当得上见过时光,眼界高略。   每每梁山伯抛出问题,他都能将之回答出来,且话语从容,看起来没有丝毫局促。   别的不说,光是这样的才学,便已经让梁山伯很是满意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梁山伯就举杯笑道:“于先生这一路前来,应该也能看到我洛阳的情景,而今只是初步建立了秩序,但尚且缺少有才干之士,于先生能来这里,真是令我欣喜万分……且共饮一杯。”   梁山伯深知御下之道,故而这话说的很是让人喜悦。   哪怕是于文远,被梁山伯这样赞叹着,心里也是感到受宠若惊。   毕竟他虽自忖才学不俗。   但终究此刻还未曾施展出来。   而梁山伯此刻乃是一州刺史,长官一州军、民、财之大权,可谓是一地封疆大吏,无论是地位、名望、出身,都远非他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所能比拟。   却能给他这般礼遇,若是传出去,恐怕无数人都要为之瞠目。   于文远也不敢托大,忙是还礼说着:“刺史如此厚爱和看重,真是叫草民心生惶恐……草民才学浅薄,不过就是乡间一介小吏,如何能得到刺史这般看重和赞誉?”   “刺史真是折煞草民了!”   说到这里,于文远出席,躬身行了一礼,然后又道:“不过若是梁刺史不介意,草民必将鞠躬尽瘁,为大人效力!”   这番话,于文远说的很是诚恳。   他已经是打定主意想要归顺。   而梁山伯自然也是听出这话中的意思了,因此立刻叫了一声好,随后道:“我有于队正这位勇士,而今又得到其兄长于先生的效劳,真可谓是喜事一场!”   “于先生,于队正,且来共饮一杯!”   三人都是举杯,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之后,梁山伯面带笑容,轻声问道:“于先生这次远道而来,一路应该也是看了不少豫州和洛阳的情景……我听于正对说你此前曾在兖州为官,想必定然有着不凡的见识,还请于先生教我。”   来了!   当梁山伯这话一出,于文远便心中骤然一紧。   他明白,真正的考教算是来了。   若能通过这考教,此后自然被其所重视,而后步步青云,逐渐成为心腹,被引入中枢。   若是不能通过,那无非就是普通之才,纵然有所成就,未来也是有限。   此刻事关前途和命运,便是于文远竟然也感到久违的紧张。   他强行按捺住内心的忐忑,深深吸了一口气,放下酒杯,筷子也搁置在案几上。   面上露出似是沉吟,似是思虑之色。   一时间没有开口说话。   而梁山伯也没有督促,就这样静静等待着。   不知多久过去。   于文远忽然开口说道:“不瞒刺史,我来洛阳已然五日,明察暗访过洛阳的民生和民事,得知大人在洛阳开渠田,兴水利,劝农桑,练强兵……诸多手段,使得洛阳原本的颓废之象为之一扫,迄今为止,已然使洛阳快要有十万生民,这的确是阵型的气像。”   “不过……”   说到这里,他却忽然话锋一转,看着梁山伯,目光如炯道:“依草民来看,倘若无有例外的话,日后梁刺史便是将洛阳打造的再是繁华,也无法突破极限,只能止于此步了。”   “哦?”   听着这话,梁山伯一怔,问道:“于先生此言可解?”   旁边的于文筝听了自己兄长这话,当即便眼皮子一跳。   心说兄长这是在说什么胡话呢. ..   又见着梁山伯面色不悲不喜,看不出丝毫的表情,于文筝登时便心中一突,忙是道:“兄长,我看洛阳城高且坚,百姓也是民心依附,怎么就能止步于此呢?”   “兄长你怕不是喝多了说胡话吧……将军,我家兄长说了胡话,还望将军莫要怪罪。”   于文筝忙是解释道。   但听了他这话,梁山伯却是不甚在意的摆了摆手,目光直视着于文远,道:“于先生继续说,本官很想听听于先生有何教我。”   于文远则是不慌不忙的说道:“我走访五日,得知洛阳之地在梁刺史来了后,已然开垦良田三万顷,又疏通沟渠,一年下来,确实可收粮数百万石,积累出雄厚基业。”   “而今梁刺史已然掌握豫州之军、民、财三权,其他诸郡虽如今失控,但凭借着您麾下的洛阳巨城以及河南郡、河内郡,将豫州各处收复,也只是时间问题。”   “此外,梁刺史收揽民心,使得百姓人人依附,民望民誉甚是隆重,几乎人人尊崇敬畏。”   “至于军事之道上,梁刺史练强兵,先是七千之军正面击溃吕护两万大军,随后又迅速扩充至数万之数——放眼天下,这也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综合来看,梁刺史在洛阳已然有了基业和根基。”   “但……”   “恰恰是这基业和根基,固然让梁刺史您在洛阳站稳脚跟,但同样也会成为限制发展的桎梏!”   “河内对面,便是燕国境内,而河洛之西,更有强秦之兵。”   说到这里,于文远直视梁山伯,沉声道:“敢问刺史,若您为这两国主官,可否会坐视前线缓冲地带,出现一位豪强?”   “是以草民可以大胆预测,若刺史您在洛阳只是平庸,秦燕两国绝不会轻易动兵——擅自开启战端,谁也承担不了这样的后果。”   “可刺史您表露出来的底蕴实在太过强大了,强到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甚至达到了欲要除之而后快的地步!”   “面对这样局面,纵然大人练有精兵,甚至将洛阳哪怕是整个豫州都打造的铁板一块,敢问刺史,焉能在秦燕两国的进攻下,抵挡的住?”   在于文远说着的时候,梁山伯便一直在听着。   不得不说。   于文远的这一番话,真可谓是煌煌之言,振聋发聩。   或许这种局势,对于后世人而言,一眼便能看清。   但在当时这个情况下,交通不便,信息难以沟通,能看清天下大势者,便已经极为不凡——三国时,刘备三顾茅庐,诸葛亮隆中对言及天下三分,被惊为天人。   而今于文远看清这点,自然比不上武侯诸葛亮,但也1.3已经非是俗人。   当然。   也仅仅只是脱离的俗人这个地步。   真正是否具备才学,还在下面——   就听梁山伯问道:“先生能有这般见地,可谓不俗……却不知先生可有对策?”   于文远缓缓说道:“我曾听闻梁刺史此前对于弈棋有过一番简介:所谓棋道圣手,必以取势为根本,子子枢要,方可成势!”   “而今刺史既问,草民只得叹之,这棋道与人道,何其相似乎?”   最后,于文远轻轻的问道。   听着于文远这最后一问。   梁山伯先是一愣,随后却陡然大笑出声,然后朗声道:“于先生真可谓是妙人哉!”   说着。   他顿了顿,又道:“但更具备大才!”   这话落下,梁山伯率先举杯,道:“来于先生,你我共饮一杯。”   等这杯再是喝完之后,梁山伯就站起身来,隆重的对着于文远道:“先生有大才,此前竟埋没乡野,实乃损失。幸而今日遇到于先生,真乃平生之幸事。”   “若先生不嫌弃,我愿辟为豫州治中从事,虽这位置算不上什么,只是有着制度却只好缓缓提拔,待得后续立功,再行擢升,你看何如?”   梁山伯诚恳说道。   这话落下。   于文远站起身来,当下便拱手道:“草民蹉跎三十载,今日得见明公,敢不从命?”   “于文远,拜见主公!”   说着,他便拜倒在地,行了大礼。   ……   ……. 第177章 论天下大势,心中仅存的坚守!(第1更求订阅)   所谓治中,乃是刺史的高级佐官之一,主要负责掌管众曹文书,居中治事,故名治中。   一州刺史,若是不掌兵事也就罢了,无非就是虚职,但若是掌兵事,尤其是梁山伯这般掌管一州军、民、财大权的刺史,都常以都督兼任,并加将军之号,为地方最高军政长官,其权力之大,几乎等同于一州诸侯王。   麾下有着总理一州政务,被称之为居刺史之半的别驾从事,乃是刺史府中的高级佐官之一。   刺史巡查一州,别乘传车从行,故名别驾。   此外还有七曹从事,分别是主察举百官犯法者的都官;主人事选拔考核的功曹;主钱粮簿书的薄曹;主兵事的兵曹;主众曹文书,居中治事的治中;总领一州之学政的典学;为一州之学官的劝学。   此外。   还有刺史自主征辟的从事祭酒、还有刺史为本州延揽人材,养于府中,专事谋议,称为散吏的师友祭酒,其地位或相当于掾、史。   还有书佐、记室、主记、主簿等官职。   可以说。   权力完整的刺史,几乎便是一个一州之内的小朝廷。   而刺史之所以被世人称之为封疆大吏,原因就在于此。   而今梁山伯身为刺史,自下有别驾谢韶,被任为都官从事的许超之,主兵事的兵曹从事谢玄,又兼任军中司马,还有从事祭酒谢道韫协助谢韶处理事务。   再加上现如今征辟的治中从事于文远。   以这几人为核心,外加谢氏及其谢氏亲近关系的士族中有才学者充任,使得梁山伯这一州之内的治政框架已经被搭建起12来,并且能够圆润如一的运转。   而这便是基础。   未来攻城略地之后,甚至是等了天下共主,这些人便是他麾下的朝廷中枢和内阁重臣。   当然,这尚且还有些远。   眼下。   随着于文远这一拜倒,自此便是定下了两人之间的主从名分。   虽然梁山伯和于文远都没有挑破这层关系,但无论是谁却都明白,他们定下的名分,实乃君臣名分。   外人或许还看不清。   但梁山伯的所做所为,对于学了屠龙术的于文远而言,简直就是一眼便能看的分明。   但这话却没必要付诸于口。   两人都心照不宣的将其压在心中。   只是,随着于文远这一拜倒,厅内的气氛就不一样了。   等到两人分别入座之后,无形之中的关系就融洽和密切了许多。   梁山伯抿了一口酒,再是询问道:“先前治中所言可谓是颇有见地,只是这到底该当如何施为,可有定策?”   此前于文远说出这番话,就足以让梁山伯以治中从事征辟。   那只是前菜。   眼下君臣名分既定,才是直言不讳之时。   故而此刻听着梁山伯的询问,于文远就不在打哑谜,而是直截了当的说道:“主公此前所言,下臣私以为很是恰当。”   “这天地万物,人间诸象,皆是环环相扣,民被官围,官被君围,君被国围,国被天下围,而天下又被芸芸众生所围。”   “围之愈广,其势愈大。围大势大,势大围大。此为棋道,亦是天道人道。势坚则地围,势弱则地断。”   “对于这点,主公比下臣要更为明白。”   “眼下主公自洛阳崛起,短短时日便发展这地步,对于秦燕两国而言已成威胁——至少是无法忽视的威胁。”   “甚至下臣敢断言,即便是晋室此刻恐怕都对主公您有所忌惮。”   “不过,晋室暂且不必担忧,只要桓大司马还在一天,晋室就绝不可能做出杀鸡取卵之事……而等到他们能做了,那时的主公恐怕也就不会忧虑这样的事情了。”   听到于文远说到这里,梁山伯不由会心一笑。   他这话说的倒是真。   却说铸鼎造器,逐鹿中原,乃是一条无法逆转之路,一旦走上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   要么席卷天下,成九州之主,要么便为真龙前驱,失了天命气数,最终天命真龙横扫,从而崩殂。   没有例外。   而等到桓温病逝的那一天。   梁山伯要么已经功成名就,达成所愿;要么便是中道崩殂,身死道消,自然不用担心晋室狡兔死走狗烹。   于文远继续说道:“甚至在此期间,晋室还会一直都主公您多加笼络,一方面是想拉拢,而另外一方面也是希望主公您可以和桓温纠缠,从而两虎相争,晋室朝廷能居中调和,获得喘息之机。”   “所以在现阶段,晋室不足虑也。”   “唯有秦燕两国!”   于文远说道:“秦国自苻坚继位之后,气象大为不同。传闻苻坚此人容颜瑰伟,雅量瑰姿,年轻时便被任为龙骧将军,后封东海王,随后诛杀暴君苻生。”   “继位后,励精图治,开凿泾水渠,以汉人王猛为丞相,有有识人之能,提拔邓羌、权翼、杨安、朱肜等诸将,据闻此人有着‘混一六合,以济苍生’之志,这些年间广施仁政,打压豪强,减刑免租,抚恤鳏寡,从谏如流,使得秦国在短短时日,便实力大进!”   “下臣断言,此乃必将是主公造器路上头号大敌,必将警惕,不可有任何小觑!”   听着这话,梁山伯点了点头。   相比较于于文远,梁山伯对于苻坚可以说是更加了解。   而且他很清楚的明白苻坚到底是何等的可怕。   事实上。   后世苻坚率领八十万大军位于淝水之时,谢安与谢玄率军阻击,后世人将之称之为距离大一统最近的一战!   若非是那时的谢玄已经历练出来,威势太过逆天。   恐怕历史就要被改写。   但即便如此,苻坚也不容小觑。   而王猛,其人在史书上的璀璨和光辉,更是让梁山伯不敢生出任何的倏忽。   但话又说话来。   相比较于梁山伯,依靠着后世史书研究,而这是的于文远仅仅只是靠着传闻,便能分析出这般信息,已然算是很是了得。   这样想着,他微微颔首,是以于文远继续说下去。   后者清了清嗓子,便继续说道:“相比较于秦,燕国的实力相比较而言就要稍弱一些……尤其是自秦引入王猛之后,再加上去岁慕容儁病逝,使得燕国境内一片混乱。”   “一国之主病逝,非是小事,首先要寻冢、刻谥印、殡尸、大遣奠、守孝,就算现在从简,也不是短时间内可以拿下来的,至少也需要半年的时间。”   “再加上新主登位,熟悉军政民生,也需要时间,因此在一年之内也绝不可能有大动作,否则的话国内必然会生乱事。”   闻言,梁山伯点了点头。   这时的帝王或者诸侯大臣死了之后,都要依照其生平的行为举止给予一个谥号。   这谥号将会刻在印玺之上,随同棺材一起被葬入陵墓之中,也就是谥印。   据说皇帝或者诸侯王死后,尚且能够凭借着这样的谥印来号令鬼神。   而殡尸即是停尸。   尸体收敛后却没有立刻下葬称为殡,而有身份的人从尸体入棺到下葬需要很长一段时间,这段时间内又被称之为殡尸。   总而言之,这套程序走下来,至少也要半年的时间。   何况慕容儁死的时候乃是病重托孤,登基时才十一岁,固然有慕容恪摄政,确保国内仍旧平稳,但也绝不可能在这时候大规模的调兵遣将。   “所以主公虽然斩了吕护,但前燕即便得到消息也不可能立刻做出反应,最早也要到今年年底甚至是明年才可能会有所行动……况且即便是准备行动,也绝非很快便能做出反应,因此主公对于燕国暂且不必太过谨慎。”   “所以主公所需要面对的仅仅只是秦国一国罢了!”   于文远说到这里,便不由道:“而对于秦国,下臣倒是有一计,却不知主公是否愿意用之!”   “还请道来。”   梁山伯说道。   于文远道:“朔方匈奴铁弗部首领刘卫辰、匈奴右543贤王曹毂(gu)可为一用!此二人都在秦境之内,虽依附,但却有反心,主公可与其合作,里应外合,燃起秦国内乱,如此一来,苻坚当难以顾及主公这处!”   “你的意思是……让本官与匈奴联手?”   梁山伯淡声说道。   “正是。”   于文远点了点头。   闻言。   梁山伯一时无言。   沉默半晌后,站起身来走到门前,看着窗外景色,幽幽道:“我虽出身南地,也未曾经历过当初华夏衣冠南渡时的悲惨,更没有见过北方诸国肆虐中原的场景,但我能想象的到!”   “汉高祖刘邦建立大汉时,经秦汉之乱,人口仅剩一千三百万,经过汉初的休养生息,至汉武帝元光元年人口约有3600万口,元始二年西汉在籍人口达六千万,光武中兴时,户有一千万户,人数五千六百万口,而到了三国时,仅剩两千五百余万!”   梁山伯轻声的说道:“这些数字,我们看史书时仅仅只是一个又一个冰冷的数字,但落在现实,却是一个又一个的生命。”   “可哪怕是东汉末年,人口尚有两千五百万人,可等到永嘉之乱,北方大地仅有百万汉人,加上江东之地,人口总数也不过才七百万!”   “百年时间,人口未曾有丝毫增长,反倒锐减近七成!这是何等残酷?!”   “白骨露於野,千里无鸡鸣。生民百遗一,念之断人肠。”   梁山伯说道:“说来可笑,我知道若想图大事,不得有慈悲之心,但心中却仍有着一份坚守……说这些,实则是想告诉你,苻坚虽也是外族,但也是穿汉家衣裳,用汉人文字,正所谓服章之美谓之华,礼仪之大谓之夏。”   “而匈奴之辈,蛮横无礼!余之此生,宁愿与苻坚之辈列阵与野,也不愿和匈奴之流狼狈为奸!”   “这是底线!”   “也是我身为汉人的坚持!”   ……   ……. 第178章 时至五月,至此定下王道之基,于文远单骑入燕!(第2更求订阅)   此言一出,整个屋内都一时寂静。   于文远真是没有想到梁山伯竟有这样心胸和坚守。   这真是让他心中既是敬佩又是感慨。   当下俯身拜倒在地,诚恳道:“主公心胸,实乃下臣所不能及也……先前不当之言,还请主公责罚。”   “无妨!”   梁山伯将其搀扶起来,勉励道:“你作为臣属,提出这样的策略是为了我考虑,我又怎会责罚于你呢?”   于文远这才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两人又是共饮了一杯,气氛这才逐渐回暖。   实际上对于梁山伯而言,若拿秦、燕两国相比较,他还是较为倾向于秦国。   因为在梁山伯看来,秦、燕两国完全是没有任何可比性——   这两国虽都是外族,但燕乃真正蛮夷,视汉人为两脚羊,时有烹杀之举,可谓惨无人道,虽说燕国与汉族在北地的士族合作,共同统治。   甚至还循魏晋九品官人法,肯定士族特权,承认坞主壁帅势力,这使得境内的大族势力有所发展,国力有所上升,对于士族并未太过压榨。   但仅仅只是对士族。   这是为了他们的统治。   而对于普通百姓,及其凶残——以军事化方式占有大量称为营户、军封或荫户的人口,以屯田法雇佣民户榨取高额地租,稍有违逆,便是斩杀。   而在前秦却不然。   苻坚继位之后,此人崇尚儒学,奖励文教。知人善任,由汉人王猛辅政,得以集权中央,经济提升,国势大盛,开创十六国时唯一的繁华治世,史称‘关陇清晏,百姓丰乐’。   可以说,汉人在前秦治下,与在东晋治下几乎无有差异,甚至在某些方面还更好。   而苻坚或者说秦国皇室,出身氐族,这是一种高度汉化的民族,从东周时便由游牧转向农耕,并且经受汉文化的影响,使语言、经济、文化发生变化。   此后自西汉到三国,氐人也都依附。   《魏略·西戎传》提及:“氐人有王,所从来久矣。”诸部“各有王侯,多受中原封拜”,“今虽都统于郡国,然故自有王侯在其虚落间”。   可见氐人大量移入关中或留居原地,受郡县统辖。   在梁山伯想来,相比较于蛮荒的匈奴、鲜卑,还是这种高度被汉文化所影响的氐人更受他待见。   何况无论苻坚还是王猛皆是此世豪杰。   对于这样的豪杰,唯有列阵于野,方才不是折辱,而与匈奴联手对敌,未免有些落于下乘——何况匈奴鄙薄,梁山伯也不愿与其虚与委蛇。   当然,这些心思就不足以详细解释。   喝酒之间,于文远见着梁山伯否定了这个计策,于是便又道:“既然主公不愿与匈奴虚与委蛇,那下臣却还有着一策,不过这一策是否能行,却是无有多少把握。”   “还请先生教我。”   梁山伯循声问道。   虽然于文远的提议被他否决,但这并不代表此人无有才能。   恰恰相反,梁山伯已经是看出来,此人确实是颇有智谋,而能吸引这般大才前来,真可谓是一大收获。   故而态度很是尊重。   于文远说道:“燕国新主登基,而今不过才十一岁,可谓年幼,故而须有摄政重臣辅佐,前主慕容儁病重托孤,便以慕容恪、司空阳鹜、司徒慕容评、领军将军慕舆根几人辅佐朝政。”   “下臣当初在燕国为吏,虽只是污浊小吏,却也有些听闻,而今任太师的慕舆根很是桀骜,自恃是故旧和功臣,有骄傲而无视君主之心,常在外言及当初虽先帝攻城拔地,夸耀功劳,甚至对慕容恪统领朝廷大权也有所不满,主公若想拖延燕国,或许应该从此人身上着手.々!”   而梁山伯听了这话,也是陡然心神一动。   慕舆根此人他也有所了解,乃是当初鲜卑前燕开国之主慕容皝手下的重臣大将,乃是慕容皝最为得力的手下。   曾跟随着慕容皝四处征战,屡立战功,军功了得。   可谓是慕容皝手下的心腹牙将!   但牙将多桀骜,慕舆根也是如此。   此人在战阵之上殊为敏锐,悍勇且有远谋,但却自恃功高,目无君上,忌贤妒能,尤其是慕容儁病逝之后,此人自诩为三代老臣,对幼主慕容暐很是不敬。   但可惜慕容暐年幼,尚且无法掌权,而慕容恪、慕容评、阳鹜这些同为辅政大臣的人也念于慕舆根资历不好去压制。   这也就造成慕舆根越发的目中无人。   此前梁山伯并且想起这点,但经过于文远这一提醒,他顿时便明白过来——或许可以借着此人在燕国境内闹出一些风波?   历史上,慕舆根也却是有作乱之心,但因为愚蠢,却并未闹出太大的动静,堂堂桀骜牙将,当朝太师竟是直接被捉于殿上,被轻而易举的拿下——这真是有辜于他的身份。   梁山伯心里细细想着。   若是能以慕舆根点起前燕的内乱,使得他们自顾不暇,或许自己在豫州这边便能安心发展起来,甚至若是慕舆根作乱的时间长些,他还能趁此机会,攻占燕国边境,拿下兖州等地。   就算不能让他趁机得到好处,但至少也能让燕国无暇他顾,来出兵对付自己。   届时他所需要专心面对的也仅有一个前秦,压力也会小很多。   越是想着,梁山伯越是觉得此计可行。   若是运作得当,真是大有可为。   想到这里,梁山伯立刻说道:“于先生此计可行,但具体该如何施为,尚且还需要拿出一个具体的章程。”   “主公放心!”   于文远立刻开口道:“下臣在前燕虽只是小吏,但在兖州多年,却也有着一些耳目和渠道,完全可以将计策落实,只是……若想达成这点,需要以大量的钱财疏通……”   梁山伯听了,笑道:“钱财不算什么,若能使燕国内乱,多少钱财都可调用……于先生尽管施为便是!”   闻言。   于文远登时大喜:“既如此……下臣必不负主公所托!三日内必将拿出章程来给主公查阅!”   ……   五月中旬。   练兵已然初步具备成效,总计四万多新兵,已然是将军阵军律都操练纯熟,下面便是开始分派兵种。   按照梁山伯设想。   这四万多刚刚训练出来的新兵,外加此前的六千老兵,合计共有五万三千人。   其中有两千骑兵——不是不想让骑兵多些,而是收购了这些时日,只能有这么多战马。   就这两千匹战马,还是穷尽豫州一地所得到。   甚至还有谢氏商队外加一些北地的商人往来江东、青、兖、徐、凉等地不断采购才得到。   越是往北,采购的价格便越是贵。   到了后面,甚至都已经到了近百万钱一匹——梁山伯再是有钱,也不可能买这样贵的战马,合计一匹达到了近千两!   这简直就是当冤大头!   而马种价格贵些,一头小马就要八百两,价格及其昂贵。   而且数量还不多。   但梁山伯仍旧咬牙买了下来。   总共二十七匹小马,花了近两万两!   此外还有各种牛、羊牲畜,也都采购不少,都被放养在河内地区圈养之——这都是未来的种子。   至于对目前操练的这五万大军,梁山伯心中也有着想法。   首先骑兵自不必提,仍旧是交予孙无终——他是骑将,骑兵在孙无终手中,更能发挥效果。   其次则是五千刀盾,五千弓手。   另外便是长枪兵,投斧兵,投矛兵,朴刀手,披甲重步兵,器械兵。   长枪兵自不必提,为人数最多的军种,足有三万。   而诸如投斧、投矛兵、朴刀手,各有三千之数。   而如披甲重步兵,乃是梁山伯麾下野外攻阵之利器,虽只有五百之数,但这五百重步兵,却都是全身披铁甲,一身甲胄重三十斤,乃是以军中选出大力士为之。   有着这甲胄,足以抵挡骑兵冲击,甚至还可冲阵,乃是锐器。   器械兵则是专用打造器械的士兵,用于大军攻城之时,专门打制运输冲车、井阑、床弩之军,人数有一千。   最后则是梁山伯的亲卫甲士,各个都穿着皮甲,总共一卫五百人,以梁辰之率领。   除了这五万常备军之外。   尚且还训练了三万预备辅兵。   辅兵便是辅助兵。   只接受两个月的训练,强度也并不如正兵那般紧凑,仅仅只是操练一番队列和听懂号令以及学会使用枪械和配合,平时的时候就回家务农。   若是战时大军需要远征,便需要辅兵帮忙运输器械和辎重粮草。   这是军事。   而在民生上,伴随着时间的流逝,整个豫州境内包括河内、河南郡及洛阳,都已经民心所向,彻底的稳定下来。   百姓纷纷景从。   自上而下,一派祥和。   堪称是海晏河清。   而在财政上,因为以工代赈的缘故,两郡之地的县城和道路都已经修补完毕,官道被彻底打通,里亭也都通顺,连带着各县的厢兵都有齐备。   虽不多,各县也唯有三百厢兵外加一些巡检,由县尉率领着,虽然不足以地狱大军,但遇到匪徒却有一战之力。   且若是遇到事情,总也能有些防备。   而做完这些后,梁山伯的府库中尚且还有结余,连粮草都还剩下二十万石。   固然不算很多。   但……   此前在洛阳城外种植的一些小麦,都已经将要成熟。   等到收割之后,便能产出不少的粮草。   而除了河洛之外,两郡之地的百姓们,也有产出。   虽说比不得洛阳城外的良田,再加上每一处郡县梁山伯都以减税以安民心,能征收上来的粮草不多,但也不容小觑。   换句话来说。   等到粮草收上来,算是彻底的无忧了。   至于人才上。   梁山伯为一州刺史,但目前尚且只得豫州河南郡和河内郡,尚且还有大片区域未曾触及,但麾下却已经有了谢韶、谢道韫,许超之以及初来的于文远辅助。   军事上也有大将孙无终、谢玄,以及李毅等人,固然有些薄弱,但目前尚且还能维持。   尤记得梁山伯在初来洛阳之前,曾定下高筑墙、广积粮之想法。   而经过这大半年的努力,先是一扫洛阳之颓势,随后又斩张兴,灭吕护,收河内,安民生……这一连串的努力下来,总算是得到了收获。   自此。   才算是定下了王道之基。   可以说殊为不易。   “.¨到得如今,总算是有些积累和底蕴了!”   梁山伯心中如此想到。   但他也明白(李吗好),这尚且还不是松一口气的时候。   伴随着吕护一死,此人虽几次三番倒戈,在燕国不算重臣,但也位列前将军,又拥兵自重,算是一员大将,而今却被梁山伯阵斩,甚至还夺取了河内这一大片区域。   燕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何况秦国也在一旁虎视眈眈。   梁山伯的洛阳之地,等于是直面前燕和前秦的的兵锋,不得不警惕。   不过好在于文远定下一策,可以前燕太师慕舆根挑起内乱,让其自顾不暇。   这具体的方法梁山伯也看了,不得不说十分详实,但唯有一点,若想施展这策,却需要派遣一心腹前去见慕舆根——深入敌国,蛊惑燕国太师,这必然危机重重,无论是否能成事,都需要机敏之辈。   非是寻常人可以担任!   而就在梁山伯为此忧愁之时,于文远却毛遂自荐!   梁山伯自然不准——于文远乃一位大才,怎能去往燕国境内,倘若折损,岂不是损失。   但于文远却说道:“文远本是一介草民布衣,苟全性命于乱世,幸赖刺史看重,引为高位,此恩无以报答,唯用命也扰!”   “先不说无有功劳便登高位,无法服众!更何况主辱臣忧,主忧臣死……而今两国虎视,主公心忧,合该下臣用命赴死之时!”   “主公无须在全,文远去意已决!”   这番话,于文远说的很是坚定,任凭梁山伯再是劝说,也没有丝毫动摇。   梁山伯无奈,只能任由他去。   于文远出发之际,梁山伯亲自相送,并且给予万两黄金,供其在燕国疏通。   ……   ……. 第179章 当以国士报之,两件事(第3更求订阅)   洛阳城外。   被梁山伯相送出城的于文远此刻正行走在官道上,望着道旁两侧一望无际的农田,以及田中正在劳作的农人。   如今已经是五月份,到了深夏时节,空气中都弥漫着热意,风一吹,裹挟着无边的热浪,吹动麦田,麦穗沉甸甸,如波浪般起伏,令人看了都不禁生出喜悦来。   “兄长……”   于文筝特意被梁山伯安排着,护送于文远出河内。   路途之上,于文筝看着自己的兄长,忍不住说道:“兄长为何要主动去这么危险的地方呢?这是我们武人应该用命的地方,而你不通武艺,到了之后又怎么保护自己呢?”   这话将于文远从眺望中拉回现实。   他望着自己弟弟。   原本在荥阳时还是瘦弱的模样,但在军中历练了这些年后,得到了肉食滋养,已然极为壮硕,加之上了战场,浑身带着精悍气息。   看到弟弟这般出息,他也很是满意。   只是弟弟虽然上阵杀敌是勇士,但在其他地方却显得过于憨厚了一些。   这有事是坏事,但却也是好事——若是遇到一位明主,自然是喜欢这样的将领。   想着这里,于文远便提点到:“二弟不懂这其中的门道,我就跟你说说。”   “我之所以主动前去,便是想挣得一份大功……而今天下纷争不休,晋室偏居一隅,北方诸国混战,如今已经成为了三国鼎立之局面。”   “秦燕两国虽强,展露锋芒,但晋室也绝非弱手,且先不说桓温的大军,晋543室还有着长江天险可以依靠,便可自保无虞……只是既然足可自保,自然也就失了进取之心。”   “至于燕国,不过蛮夷尔,或许兵锋强悍,但却无治政之道,如今国内一片混乱,显露出了后继乏力之态;秦国倒是有一统之机,但现阶段内还是无有这希望。”   “在这个时候,可以说正是潜龙出渊之时,而主公占据洛阳,虽是四战之地危机重重,但危机往往与机遇并存,若是能占据,洛阳也可成为扎根之所。”   “洛阳城外万顷良田,便是立身之根,再加上此处四通八达,素来是兵家必争之地,主公占据这处并且还将其占据稳当,日后便可依靠洛阳,虎视天下!进可出兵北上,退可固守河洛,乃天下雄关!”   “哪怕是寻常人占据此处,都可凭此而成伟业,逞一时之强,更遑论是主公呢?”   话及此处,于文远感慨道:“主公开沟渠,劝农桑,练强兵,吸民望,短短不足一年,麾下生民数十万,又有强军练出,再加上眼前这万顷良田,这便是成王霸之大业的基础,未来必有所成!”   “我这时依附,虽然被其所看重,但终究并非是第一阶段加入进入,即便可得看重,也不可能短时间成为心腹和重臣,而若想被重视,便要立下大功!”   “此去燕国腹地,便是投名状——为了我自己,同时也是为了我于家!”   “若此功达成,则我立刻便成主公麾下心腹,从此我于家在内政之上有我,军中有你,这便是家业创建起来,此后追随主公,一旦主公事成,我于家便有从龙之功,且还是随着潜龙崛起于微末,封侯拜相也是等闲!”   “这下,你明白我为何要去了吧?!”   于文远淡淡的说道。   按理来说,这些话他是不必解释。   只是弟弟也大了,而且如今也有了一些格局,成了队正,再加上得到赏识,上阵更是勇猛,未来也有些格局,故而才这般解释出来。   听着兄长这话,于文筝不由愣在原地。   他万没有想到,兄长竟然想的这般深远。   此前虽被提拔奖赏,但终究也只是想着能够跟在将军身后改了他于家的命格和未来,能够吃饱饭、穿暖衣,这就足够了。   可今日他才知道。   原来将军竟然有着这般大志。   而兄长更是想要追随在其后,图谋封侯拜相之功!   这……   于文筝一时间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而就在于文筝犹自震撼时,便听着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阿弟,你小时在乡里便喜欢舞刀弄枪,这是好事,而今被主公赏识,成了队正,这便是晋身之阶。”   “封侯拜相那都是太远的事情,暂且将其埋藏在心里,不要去想,就看着眼下便可。”   “以你的才干勇猛,高了不敢说,但当一个将军绰绰有余,只是这也就到头了。”   “兄长给你一句忠告……”   “莫要想太多,也莫要有什么杂念,好好领兵、打仗,效忠便是。”   “主公选拔人才不拘一格,无论寒门庶族一律平等待之,这样的主公在这时又有谁?惟其一人而已!”   “先前我说想要觅得封侯拜相的大功,只是其中一个理由,还有另外一个理由——主公这般赏识与提拔,其恩如此之大,几与国士般待我,我又怎能不去用命?”   “唯一展所学以报之!”   ……   于文远很快离开豫州,带着梁山伯赠与的万两黄金及调拨的十余名护卫保护之下,前去燕国境内,准备挑起内乱。   而在这段时间内,豫州境内也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已经结束。   是江东朝廷派来使者和圣旨。   这是继(bcbd)上个月刚刚被封赏之后,紧接着又来了一次。   而这一次的封赏,则是敕封梁山伯为荥阳县伯,加中护军之职。   荥阳县伯倒在其次。   这不过就是等同四品罢了。   而护军之职则是不同寻常了。   先是位列三品大员之列,算是入了中枢,其次中护军已经属于高级军事长官之属,职掌禁军、主持选拔武官、监督管制诸武将。   这一官名本始于先秦,直到两汉、魏晋时期发展到重要性的顶峰。   汉末时,曹操改中护军,韩浩充此职。   此外,曾经任过中护军之职的都是赵云、陈到、周瑜、李严、蒋济、夏侯玄、司马师、费祎等人。   可以说,颇为位高权重。   固然在旨意上,建康朝廷只给了中护军并未言及让他掌管禁军主持选拔武官——事实上,朝廷也不可能将这职权给他。   但他本是豫州刺史,分管一州之兵事,这中护军的职位,便让他有了监督、管制本州武将的权力。   整个豫州,为中原腹地,郡县颇多。   其中杰出之士层出不穷,而如此一来,梁山伯便可名正言顺的将那些虽名存实亡,但仍旧隶属于豫州的大小武将和文官全部调拨麾下。   当然不可能直接调入中枢任心腹。   但这些大小武官能来豫州定然是不受重视,梁山伯给予赏罚笼络,很快就能让其臣服。   如此一来。   这本有些缺少的武官,也就能够逐渐填补。   而伴随着这道封赏,梁山伯的权势威仪便愈加隆重了——   荥阳县伯,豫州刺史,扬威将军,赐旌节,又领豫州之兵事,节制全州大小文武官员,得以军事专杀,集军、民、财、政于一身,可自行征辟幕僚从属,然后只需要上报朝廷批准。   这样的权势和威仪。   也就是梁山伯如今崛起时日还尚且短暂,但在建康朝廷内,若论权威势力,也就只在桓温和司马昱之下了。   但要论起实权。   司马昱都难以比拟他。   唯有桓温才可压制他一头。   桓温有兵员二十万,使持节都督,可开府建牙仪同三司,累迁大司马,册封南郡公,官拜大将军,权威甚重。   但他并不是全方面碾压梁山伯。   梁山伯所有的班底都是自己打造,脱离晋室,也能运转如一,全是自身嫡系。   但桓温却不同,西府军帐之下,充斥着来自各方士族的子弟,势力盘根错节,上下声音无法迅速畅通一致,且他根基在东晋之内,步步都有很大掣肘——后来病重,想在临死前让朝廷加九锡,结果都受制于王谢势力阻碍,未能如愿。   在这一点上,就比不过。   他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桓家人,但桓家上下也并非是一条心。   而梁山伯如今根深蒂固,固守洛阳重镇,进可攻退可守,高筑墙以俯瞰天下,广积粮以虎视三国。   看似夹在中间寸步难行。   实则进退广大,犹若海阔天空。   真要论起来,说不定如今的桓温心中还暗暗羡慕梁山伯的威势和自由。   毕竟。   桓温此生最大的遗憾,或许便是无法如梁山伯这般,彻底跳出士族的扶持和樊笼,最终一步没有跨出,而步步遭受牵制。   究其原因,还是勇气和局限所导致。   身处士族之内,虽想超脱士族,但却又想对士族示好,最终相互矛盾,遗憾终生。   话说的远了。   至于这第二件,便是而今已然是五月底,城外的农田,已经快要成熟,可以开始收割了。   粮食,对于任何国家和势力而言,都是一等一的大事!   梁山伯自然也不例外!   今年的粮草收获,事关他彻底奠定基础的根本,当然也是不敢疏忽。   故而在即将面临收割的这段时间内,每日都派遣精骑在洛阳城外巡查,防止出现意外。   ……   ……. 第180章 梁谢两家的婚事,割麦两百万石!(第1更求订阅)   会稽,山阴县,梁府内。   今日梁府迎来了一位贵客,是以特意开了正门,迎接进去。   而所来的贵客,便是谢氏的四老爷谢万。   此次之所以来到梁家,便是代表故去的谢氏大老爷谢奕,来为他的侄女谢道韫婚事~进行商谈。   谢氏本就属意将谢道韫嫁给梁山伯,而上个月谢安去信回到山阴谢氏老家,谢万在接到信后,便立刻动身与梁氏老主母商-谈此事。   此前谢万便已经和梁王氏就此事商谈过——梁山伯和谢道韫这两位正主都在洛阳抽不开身,那只能由他们这些长辈代为-处理。   并且许多细节都需要从简。   诸如求取婚事,需要梁山伯带着大雁前去谢氏拜访。   《仪礼·士昏礼》:“昏礼:下达纳采,用鴈。”贾公彦疏:“纳采,言纳者,以其始相采择,恐女家不许,故言纳。”   士族很重礼仪,但此刻乃是非常之时。   何况谢氏也明白梁山伯在洛阳的重要性,故而就没有要求这点。   至于纳采之后的闻名也已经完成,下来便是纳吉。   是男方问名、合八字,同时遣使者向女家报告,仍用雁为贽礼,女家以礼相待。   所谓婚书,先是合八字,也就是男生辰八字一行,女生辰八字一行,并且还要请先生“批看八字”,此前便已经算过吉凶了,现在只是走下仪式。   这次谢万过来,便是将婚书送来。   而其后便是聘礼。   两人这次来,便是商议着聘礼和嫁妆。   此事也是好谈,梁王氏和谢万便在正厅,在族老的见证下,将婚事给谈好,同时也确定了聘礼和嫁妆。   梁家如今也已经是二等士族,而且和谢氏的生意也一直稳定,每年都可收获数十万两白银。   这样的家资,便是在整个江东诸多士族中,也足可排行前列。   至于谢氏。   其实对于聘礼也并非很是看中,只是这乃是应有之意,不能缺少。   而梁王氏也是投桃报李,言道:“谢氏女郎乃天下名媛,我儿能迎娶,已然是幸事,聘礼之事当不能减之,虽不可奢华,确也不能让旁人小觑了。”   梁王氏表示,将会把原本和谢氏合作的商队所占据的三成全部拿出来,当做聘礼,另外还要加上十顷地以及一处庄园,外加一些商铺和超过数十万两的金银珠宝和礼物。   谢万对于梁王氏的态度很是满意。   固然梁家都已经属意对方,且联姻之举几乎成必然,无论梁谢都不会反对,但这聘礼终究代表着一定的郡望。   谢氏虽内部属意,可真要说起来,对于谢氏而言,将谢奕之女嫁给梁家,仍旧是属于下嫁。   而梁家能这般大动声势,也是给他们谢氏颜面。   故此谢万也是立刻表示,将会把梁谢两家合作所占据的七成利润拿出来,作为嫁妆,随同谢道韫归于梁家。   同时还有二十顷地,以及各种杂七杂八婚嫁中应有的礼品赠送。   这手笔就很大了。   梁谢梁家合作,梁家占据三成,虽现在销售逐渐平稳,但每年也能得至少二十万两左右的白银,而谢氏这七成,就代表着至少是每年五十万两的收入。   如此下来,几乎便是每年七十万两以上的收入。   而今却全都给了梁山伯和谢道韫。   按理来说,如此丰厚的产业,谢氏不应该全部赠送出来,家中的族老也不可能答应。   但一来谢道韫乃是谢奕之女。   而谢奕乃是谢氏众人之中排行大哥,是谢据、谢万、谢安的兄长,谢道韫属于谢氏嫡长女。   此外。   梁山伯乃是如今谢氏最主要的押注目标。   给出这些营收,自然是无妨——毕竟这收入虽大,但终究也不是谢氏的全部。   谢氏每年在各种作坊和经营中的所得,也是极为惊人。   最后。   谢氏本就是对梁山伯全力支持,其实这些收入,就算不给出去,也是每年需要投入给梁山伯的。   如今这只是顺理成章罢了。   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   两人便这么宾主尽欢,顺利的将聘嫁给谈好。   随后便是商议结婚的日期。   本来应该选取一个良辰吉日,在所有人瞩目之下,风光大办,将谢氏女郎迎娶到梁家。   但两人而今都在洛阳,也没有办法办了。   不过好在而今聘书都已经完成,到了这步,基本上也就等于是成了亲家。   故而婚嫁之事,可以延后。   等到豫州局势彻底稳定下来,再行处置。   不管怎么说。   梁家和谢氏,就此真正的成为了姻亲之交,从此休戚与共,进退同步了。   这无论是对于梁家还是谢氏而言,都有着极大的好处。   梁山伯需要谢氏的人脉、名望和钱财支持。   而谢氏也需要梁山伯的声望、兵权来获得后援。   这一幢姻亲,可谓是门当户对,人人满意。   而就在山阴这边定下婚约之时。   与此同时,在洛阳城。   ……   此时正是上午,刚过了清晨,太阳已经升起,高高悬挂在东方天际。   太阳很大,带着一些暑气。   此刻已经是五月底,即将到了六月芒种之时。   冬天种下的麦子已经成熟,而此前种植的水稻更是长的很是喜人。   天气已经开始炎热起来,风一吹,将麦浪压低之余,也带着一股刺人皮肤的痒和惹。   若是不知五谷的士子,此刻已经是不愿意外出。   但今天。   梁山伯却在城内百官的陪同下,来到了城外。   立足于车上,目光远眺。   但见洛阳城外,洛水之侧,一望无际的田野上有着一片片金黄的麦浪,在阳光下闪耀着光泽,看着那沉甸甸的麦穗,无论是谁,心中都不由生出一股喜悦来。   万顷的麦地,时隔这么长的时间,终于到了丰收的时节!   如此想着,梁山伯问道:“许都官,今次需要收割的麦子有多少?”   已经从郡丞荣升都官从事的许超之此刻就在身侧侍奉着,如今眼见着这麦浪,他脸上也是带着红润,此刻说道:“回刺史,冬天时城外种植了八千顷的麦地,足有八十万亩!”   “割麦前的诸事可是准备妥当了?”   “都已经处理妥当,需要百姓收割的田也都准备已经划分好了,先帮官府收割,随后才是自家的,至于收割前的祭祀也都办的妥当了。此外收割期间百姓的口粮和饭食也都备齐,这是下官亲自督促的,就是为了以防万一!”   许超之红光满面,笑着说道。   说完,又是拱手道:“而今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刺史您一声令下,便可开始!”   “很好!”   听着这话,梁山伯面上也是露出笑容,当下便道:“既然如此,那我现在便命令,开始收割吧!”   “喏!”   许超之听着,立刻便将这命令下发了下去。   随后。   原本在身后的一众骑兵们立刻行动起来,纷纷背负着旗帜,开始在城外游荡,将这命令传播下去。   而田间地头早有百姓和府衙的差役在等待着,见着这些骑兵传达命令,立刻便敲锣打鼓,宣布收割。   伴随着锣鼓声从城外四面八方各处传来,无数等待已久的百姓们,立刻拿着自备的镰刀簸箕等一应农具,朝着田地中而去。   如果此刻从高处往下看的话,便能看到。   整个洛阳城外,凡是有金黄色麦浪存在的地方,都有着一道道人流涌入进去,开始了热火朝天的收割。   不仅仅是百姓。   连带着士兵们也被拉开两万人,由官府分发农具,在田中收买。   梁山伯立在车上,目之所及之处,可以看到无数的百姓,正在挥舞着镰刀,一把把的麦子被割下,然后捆起来,装到车上,等装满后便会击中运送到空闲的地上,进行脱壳打谷。   一切都是那么的秩序井然。   在收割的时候,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笑容,每个人的表情都带着喜悦。   这是丰收的喜悦!   不仅仅是百姓。   便是梁山伯连同着所有的大小官员们,也都带着笑容,显然很是开心——   对于百姓而言,有着这粮,他们就能吃饱饭。   而对于梁山伯和许超之他们而言,这就是立身的基础,就是成大事的基石!   很快,在梁山伯面前的第一亩小麦便已经割好。   梁山伯立刻要求,进行称重。   称重第一亩麦,这是应有之意,早就有官差在旁边等候着,闻言立刻对小麦进行脱壳,然后立刻开始称重。 · ··求鲜花· ···   如此下来,半个时辰之后。   一亩小麦的亩产便已经出来了。   “回禀刺史,麦子亩产两石五斗!”   这就是相当于两百五十斤左右!   听了这话,梁山伯满意的点点头。   这时亩产因为生产力落后的原因,产量较少,普遍在两石到三石半左右——有的贫瘠地方,甚至亩产才只是一石半甚至是一石。   本来洛水之地土地肥沃,再加上有着水利灌溉,亩产不应才这些,但因为是刚开荒,产量有些下降。   来年就好了些。   而今这亩产两石五斗,已然算是不错。   按照这产量,八千顷地,足可产出两百万石!   当然,这八千顷地中,其中并非全部是官田,尚且还有一部分是分给百姓了。   但即便如此,也是极大的收获。   算出这数字,梁山伯脸上登时露出笑容来。   而其他官员们,此刻也都算出来,面上都带着笑容。   其中许超之更是立刻行礼,祝贺道:“恭喜刺史,有了这样丰收,从此再也不缺粮草了!”   梁山伯笑着点头。   随后道:“虽是丰收,但粮草怎么都不会嫌多……就按照这基础,等八千顷地全部收割了,在统一计算吧!”   “喏。” ..... .... ...   许超之自是应命。   ……   下来几日,整个洛阳城内几乎所有百姓都被动员起来,进行着收割。   青壮割麦,妇女扎捆,老幼则是捡拾着麦穗。   八千顷这便是八十万亩地。   这时用镰刀收割,十分劳累,哪怕是全力收割,每个青壮一天最多也就能收割两亩,但这着实太过累人,因此便每天每人只割一亩半。   如此下来,整个洛阳城几乎所有人都被动员,其中有着三分之一,约莫三万余人是青壮,外加大军。   除去数千值守和骑兵,防止外底入侵之外,其余所有人都被动员着收割。   这便是接近七万青壮劳力,一天便可收割近十万亩。   如此下来。   不消八日便可以收割完毕。   但考虑到劳累,不可能每天都收割这么多,因此便宽限到十天。   只需要在芒种之前结束便可。   在这段收割的日子里。   因为所需的劳力太多,未免中暑脱力,故而在府衙的组织下,备着解暑消渴的绿豆汤,让百姓和军士们饮用。   此外,早中晚都备着饭食,大白馒头和肉食都有。   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整个洛阳都在有条不紊的收割忙碌着。   这期间,但见一车车被晒干并且脱壳的小麦被运送到城中的府库内,一部分直接被清点,随后便装入府库之中——城中原本有不少的大粮仓。   原本只有两个被装满。   而这时直接就被装满了一半。   至于脱壳之后所得到的麸皮也没有浪费,这可以当作饲料使用,经常用于喂猪——这是丰收年,若是遇到了灾害,百姓欠收,甚至连麸皮都要吃。   麸皮卡嗓子,非常难以下咽。   但吃了好歹还能支撑着。   若是不吃就真的要饿死。   就在这样的忙碌之下,十天过去后,总算是将所有的田都收割了回来。   而在经过府衙统计后,很快就得出了具体的收成产量——   今岁八十万亩,总共得到麦一百九十万石!   而在脱壳之后,得到一百三十三万石面粉。   剩下的则都是麸皮——脱壳之后,面粉和麸皮的比例,大约是七成左右。   当然。   这一百三十万石并非是府衙全部拥有,其中有二十万石是百姓的田产,都被分了下去。   但仍旧还有着一百一十三万石!   这已然是莫大的收获!   更重要的是,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开始!   后续几个月,便又是到了水稻和红薯陆续收获之时——相比较于小麦只种了八千顷,水稻和红薯则是总共种植了近乎两万顷!   水稻有着水利灌溉,亩产要多些。   而红薯更是活人利器!   这两种作物一旦收获,那必将是极大的丰收!   ……   ……厂. 第181章 时机未至,前秦王猛!(第2更求订阅)   六月初五,已经过去了大暑,天气越发炎热了起来。   刚刚结束了收割,紧接着又要继续种植作物了起来,小麦收割后在六月份能种植的作物不多,也就只有黄豆。   黄豆虽然亩产量要少些,但主要还是作为小麦这种作物的后续农作物,而且成熟较快,在种植后,几乎到了十月底便能成熟,等到收割后,便能继续种植冬小麦,如此循环。   这样一来,每年种植一季小麦,随后又种黄豆能够稳固地基,给土地修养并且增肥,可以防止地力的消耗和流逝。   此外。   黄豆虽然产量比小麦少,但收获上来后,是这时代食用油的主要来源,怎么样都离不开。   是以百姓们又开始了热火朝天的黄豆种植中。   八千顷地所需要的黄豆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但好在此前梁山伯便有准备提前让商队在各地收集,到得如今完全可以满意百姓所需要的种植需求——当然不是白给。   百姓借用黄豆播种还是需要还的,但并非是立刻还,而是等到黄豆收获时再还。   借用会产生利息,但利息也并不好。   百姓借用一石黄豆,来年还时需要归还一石二斗。   这并不算多,尚且还在百姓可以接受的范围。   在这样的仁政之下,再加上粮食的收获,使得百姓对于官府的信任以及拥戴再次上升,直观的体现便是,梁山伯发现气运再次猛然激增,达到了八成有余的红气,距离全红,只剩下不到两成。   这最后的不到两成白气,等“五四三”到秋季收割,估计便会被填充满。   到了那时。   包括洛阳在内,河南郡、河内郡都将成为彻底稳固下来。   人心所向,不再动摇。   这当然是一件好事。   ……   洛阳城内,郡守府。   许超之乘坐着牛车来到了门口,车子刚行到门口,就被把守在郡守府门口的几名军事给拦下。   “来者何人?”   一名什长手按在剑上,沉声问道。   许超之从车上下来,笑道:“我乃都官从事,此来求见刺史。”   “原是许都官,还请出示身份腰牌。”   这什长见过了许超之很多次,知道他的身份,但按照规矩,还是需要察验身份。   许超之也没有说什么,将身份腰牌亮了出来,让这什长检查了一番。   “果然是许都官,身份无误……先前有失礼,还望勿怪。”   这什长将腰牌还回去,面带歉意的说道。   “无妨,职责所在,本该如此。”   许超之笑着说道,话语之中并未有丝毫责怪之意。   这什长问道:“许都官来此,是要拜访将军吗?”   “正是,本官有要事要求见刺史……刺史在府中吗?若是在的话,还请前去通禀。”许超之说道。   什长点了点头,随后便唤来一个士兵进去通禀,不多时便出来,说着可以进去。   于是这什长便让一位副什长为许超之引路,带着朝里面走去。   “有劳了。”   许超之朝对方一拱手,随后便跟随着迈步入内。   并非是他平易近人——却说许超之在外面,也是威风凛凛。   此前曾带着一卫大军在河内巡查诸县时,借着大军余威,拉拢一批打压一批,斩杀了不少官员,名声在河内甚是骇然。   据说在豫州内都有些名号,许多官员在暗地里称这许超之为黑面老夫。   由此可见威仪。   但许超之如今对这么一个什长甚至是副什长如此上心,按理来说,莫说是什长,便是卫主与他之间,地位都相差甚是远——卫主也只是从九品,较之于他的正六品都官从事,委实不算什么。   但万事都不能这么看。   这些驻守在郡守府内的士兵,都是刺史的亲卫亲兵,是梁山伯最值得信任的班底随从。   若遇到事情和变故,他们能为梁山伯赴死。   而梁山伯也值得将性命交给他们。   故而纵然只是区区一个什长,曰后未必不能得到重用。   关键在于刺史与亲兵们有着性命交情在,无论是谁与上位者关系莫逆,哪怕只是微末小吏,寻常官员也不敢小觑,这道理许超之又岂会不懂?   别的不说。   就说梁山伯的亲兵卫主梁辰之,而今不过是果毅副尉从九品的官,但因为他是亲兵卫主的身份,再加上是梁山伯的同族兄弟。   莫说是他许超之,便是谢韶、谢玄这些谢氏子弟,军中诸如孙无终、章冠等人乃至是李毅,都无人敢于小觑。   说话中都得礼让三分。   宰相门前七品官。   就是这个道理。   在其带领下,很快,许超之便来到厅前。   在外稍做停顿,他认真整理一番衣装,这才步入厅中。   刚进去,就见着一位青年,穿着宽袍大袖伏案在前,正批示着公文,旁边点着一些熏香,侧边的角落还有一个敷着脂粉,看起来颇有英气的士子正在看着简牍。   这是州中祭酒蕴阳,颇有才学。   但许超之身为中枢,有时却能从谢韶和谢玄对这位‘蕴阳公子’的态度,以及梁山伯对他的态度中察觉出一二。   这位蕴阳公子,其真实的身份实则是谢氏故去的豫州刺史谢奕的长女,名传天下的咏絮才女谢道韫。   而今只是女扮男装罢了。   在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许超之还颇为震惊——谢氏怎会容许?   但他看谢韶和谢玄都不介意,故而也就将这震撼掩盖下去,同时将这秘密深深埋在心里。   全当不知道。   脑海中想着这些,许超之见梁山伯还在忙碌,也就没去打扰,反而就在一边等待着。   不多时。   梁山伯批注完手头上的事物,抬头就看到许超之还在束手站着,当下道:“许都官来了?怎还站着,快坐下吧。”   “谢主公。”   许超之拱手道谢,随后便坐在了一侧的位置上。   这时便听着梁山伯问道:“许都官可是有什么事情?”   许超之说道:“回主公,这次来,主要是汇报一下如今城外农田的进展,百姓们如今已经在种植黄豆了,最多十日,便能将黄豆全部种下。”   “还有就是,新收上来的这些粮食,主公可打算有什么处置?若是无有其他处置的话,便就此封存在库中了!”   听到这话,梁山伯立刻道:“说起粮食,正好我心里有一件事想起来——这次收上来的这一百一十三万石粮食,记得拿出来三十万石,都打包装好,我另有他用。”   “主公要调度这么多粮草,难道是……有战时开启?”   许超之一惊,下意识的问道。   “不是。”   梁山伯摆了摆手,说道:“这三十万石,是要拿来送给桓温!”   “桓大司马?”   许超之一愣。   但随后就反应过来,露出若有所思之色:“主公这是……”   “不错,安桓温之心罢了!”   梁山伯站起身来,叹了一口气道:“这次朝廷接连封赏,使我威仪到了这等地步,再加上我阵斩吕护,拥兵五万,已然不容小觑……恐怕桓温对我已然心生忌惮。”   “而这三十万石粮草,一来是归还此前桓大司马让袁真送来的五万粟,其次则是示好桓温……我虽不惧大司马,但此时我等面临秦燕两国虎视,尚且还不是和桓大司马交恶的时候!”   “好让桓大司马知道,我梁山伯虽身在洛阳,拥兵五万,但对于他还是有着一定的尊重,这举动虽然不会让大司马对我放松警惕,但最起码不让他在后面给我添乱!”   听着梁山伯这解释,许超之当即便明白了过来。   当下说道:“主公深意,下官明白了……下官这就去办。”   说着,许超之便打算告辞。   但就在这时,梁山伯却又叫住他。   但见他从桌子上抽出一份竹简,道:“这是我给桓温所写的奏文,你拿下去看看,润色一番在拿给我看,若是无误,便可递给桓温了。”   “喏。”   许超之自是应命。   随后,他见梁山伯无有其他吩咐,这才告辞。   当天,许超之便将公文润色一番写好,拿来给梁山伯看后,仔细看了一番——却说这许超之不愧是久在公门为官,公文写的就是稳妥老练,梁山伯看了后也觉得很是满意. ..   当下便这样,一字不动的让手下送出去。   从洛阳到姑苏有两千余里,几个亲兵便骑着快马,将这公文小心的贴身放好,随后便快马疾行,离开了这里。   ……   就在梁山伯做完这事时,在另一边,于文远也已经到了兖州。   他此前曾在兖州为吏。   虽只是微末小吏,但于文远做事老练,颇有眼见,因而在兖州官场的底层吏员中也素有一些名声。   靠着这些便利,于文远顺利通过兖州,朝着前燕腹地而去。   与此同时。   前秦,长安。   一封加急奏报已经被送抵到了国都。   丞相府。   书房之内。   一名老者正伏案在前,批阅着公文。   却看此人宽袍大袖,面容清秀,颌下一缕灰白胡须,看起来颇为儒雅。   若是有关中的豪强在这里,自然能够一眼认出来,此人便是在整个秦国境内,堪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王猛王景略!   王猛出身贫寒,隐居山中,贩畚箕为业。博学好读兵书,善于谋略和用兵。   永和十年,东晋大将桓温进兵关中,王猛前去拜见,谈天下形势,一针见血地指出桓温北伐只想提高个人威望,并无收复关陇失地的雄心。他拒绝桓温之聘,反而与苻坚一见如故。   两人促膝此昂谈,论废兴大事,异常契合,后来在王猛的辅佐下,苻坚诛杀暴君苻生即位秦国之主,由此任中书侍郎,后在一年中五次擢升,官至丞相、中书监、尚书令,封清河郡侯,成为苻坚主要的辅佐。   而王猛也确实没有辜负苻坚的期许。   在任期间,综合儒法之道,选拔廉明讲求实效,做出了不菲的政绩。   在长安治政期间,先是抵制氐、羌权贵,整肃吏治,使得朝廷政令畅通无阻。为京兆尹时,在长安一带坚持执法行事,短短月余时间,诛杀不法贵戚豪强二十余人,引得朝堂百官震肃,无人敢于忤逆。   在他的治理之下,整个秦国的国力都蒸蒸日上。   而今。   王猛正在府中看着公文,伴随着他的职责越来越重,每日在治政上所需要付出的精力也越来越大,这渐渐让他有些力不从心之感。   此刻兴许是批阅的太过认真,他额头上已然沁出汗水,甚至连衣袖都被浸湿,但却恍若未见般。   此时是夏季,天气很是炎热。   尤其是长安更是燥热难当,城内许多士族豪强都已经开始大费周章运输冰块以解暑。   而1.3他却仍旧如常,不以为意。   难知多久过去,门外忽然响起一道声音:“丞相,有加急奏报传来。”   这道声音将王猛从沉浸中拉回来,他回过神来,长舒了一口气,随后朗声道。   片刻后,一名侍从快步走了进来,双手捧着一封奏报,放到了桌案上。   王猛摆摆手,让其退下。   等其离开后,这才拿起竹简,查阅了起来。   而这一看,登时便目光一愣——   “豫州刺史梁山伯,曾以七千之军击溃吕护两万之军,阵斩吕护……而今为晋室扬威将军,节制一州之兵事……劝农桑、开沟渠、练强兵……不到一年光景,颓废之洛阳气象为之一改,如今练兵数万……”   细细的将奏报上的消息耐心的品读一遍。   等到读完之后,王猛便不由深吸了一口凉气。   “晋室这是出了一位大才啊!”   王猛脸上带着凝重之色,仔细沉吟着,片刻后,他站起身来,朗声道:“来人,立刻备车,我要前去面见国主!”   片刻后。   马车备好,王猛立刻带着这封奏报,朝着宫城而去。   时至今日。   王猛已然成为了整个前秦自苻坚之下,最有权势之人。   如今他却如此大惊失色,立刻面见陛下,自然是引起不少人的瞩目。   许多人都在暗中猜测,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会让这位丞相,如此失态。   一时间。   整个长安城都因此而暗流汹涌。   ……   ……. 第182章 召集豫州众将,袁真桀骜!(第3更求订阅)   洛阳城外。   紧挨着官道的地方,有着小小沟渠被开凿,沟渠之旁有垂柳,但见经由水车运送而来的溪水清澈,垂柳柔软,每当有微风吹拂而过时,便泛起一阵波澜。   垂柳亦是随之飘摇,看起来甚至雅致。   站在官道上,可以见到下面的无穷田野,被划分成了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格子,其中的农作物密密麻麻,都结着丰硕的果实,让人看了都不禁心中喜悦。   此处修建有凉亭,平常的时候,城中的士子,甚至是洛阳周边县内的士子们,都是乘坐牛车而来,或是游玩,或是歇息,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和美好。   而一些往来洛阳过路的客商们,走到这里时,也大都会在此处休息一下,稍作修整一番。   然而今日,此处却是少有行人在此停留。   只见官道前,时而有着一队队军卒呼啸而来,呼啸而去。   这些呼啸而来的军卒,多的有上百,少的也有数十,都是装备严明,宝马甲胄齐全,甚是骇人。   这些军卒,实际上并不是洛阳……严格的来说,并不是河南郡和河内郡的兵马,而是外来兵马。   确切的说,他们都是豫州本地一些驻军的将领或者官员,此次前来,都是受豫州刺史梁山伯征召,前来参拜。   自三日前开始,直到今日,从各地已经陆陆续续赶来了四五批人。   有的是武将,有的则是文官。   而今日,便是梁山伯给出期限的最后一天。   眼看着到了中午,距离梁山伯召见豫州众官将的时日越来越近时,城门的驻守士兵们都已经以为无人再来了。   可就在此时。   就见着从洛阳城外,忽有一队骑兵奔驰而来,他们拥戴着其中一人,一路疾行,其速度之快,竟然有着旋风卷至不可抵抗的感觉,在其行经之处,身后卷起大片烟尘。   见到这情景12,城门的士兵顿时大惊。   一个城门队正当即皱着眉头,大声喝道:“立刻止步!止步!”   可那队精骑仍旧速度不减,没有丝毫要减速的样子。   见状。   城门队正当下便一咬牙,狠声道:“再不止步,立斩不赦……结阵!”   前者,自然是对疾驰而来的骑兵呵斥。   而后者,自然是对麾下的士兵所言。   话音落下的瞬间。   他身后的城门士兵们立刻反应过来,立刻聚拢过来,结成枪阵,以做抵御。   而那些骑兵显然也是知道轻重,虽然桀骜,但在即将于枪阵碰撞的刹那,突然停下速度——此时距离枪阵,也仅剩不到两丈的距离。   骑兵如此疾行之速,稍有疏忽,便会导致碰撞,可这数十骑却都能迅速急刹,彰显着可怖的精妙骑术。   数十骑簇拥的中心,有一骑策马而出,但见他应有四十许岁,身上穿着甲胄,眼神锐利,浑身肃杀腾腾,显然是一位大将。   此人出来后,看着面前结成枪阵的一队,不由俯视着笑道:“反应倒还不错,勉强撑得上强军。”   为首的队正本来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心中愤恨,在听着这般颐指气使的话,登时铁青着脸色,怒喝道:“尔等是何人?竟然在此处纵马疾行,还不下马!”   “你这小小队正,竟然训斥我……你可知我是谁?”   马上的大将,本来并未将这小小队正放在眼里,但听着这话,顿时大怒。   “管你是谁,此乃洛阳,非是你等撒野的地方!”   队正大怒道。   虽说这骑将看起来就不凡。   但队正本就是梁山伯麾下军士的老兵,经历过厮杀后,早就养成强军之心态,除非本军的上司当面,否则绝不会有丝毫怯弱。   这一点,从他仅有一队枪兵,却看在数十骑冲锋时便下令结阵,就可见一斑。   而他这番话,却是将这骑将给惹怒,但见他手中捏着马鞭,指着这小小队正,气极反笑道:“好好好,真是好一个队正……本将今日便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上下尊卑!”   说着,他便要将马鞭抽落。   但就在这个时候。   在他旁边的一个骑将却是拦住了他:“将军不可……”   “莫要拦我,本将非要让这不知好歹的队正知道,什么叫做军中的尊卑!”大将怒道。   “将军……此乃洛阳,非是我等辖区,还是莫要惹是生非的好!”旁边的骑将小声劝说道:“那梁……那人也非是等闲,轻易莫要与他为敌。”   这番话,好歹是将这骑将给拦住。   但他仍旧是愤愤不平,看着那队正,怒道:“今日便看来梁山伯的份上,放过你这一会,但你可记住了……本将乃是龙骧将军袁真,他日若能遇见,定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做上下尊卑!”   说着。   又是冷哼一道:“还不快给本将让开道路,耽误了时间,绕不得你!”   那队正听着这话,只是看了袁真一眼,随后道:“好叫袁将军记得,卑下名叫高衡!”   说着。   便挥了挥手,让麾下让开道路。   令行禁止,见着他的示意,麾下五十人这才收回长枪,按照秩序,分列在城门两旁。   这期间都是沉默以对,唯有甲衣碰撞以及行走的脚步声传来,裹挟着一股沉默肃杀之气,无形萦绕。   袁真乃军中宿将,如何不知这是强军之气。   当下心中凛然的同时,更是气极反笑——小小一个队正,竟敢想要以这军中杀气压迫他,真是不知死活!   也没有去理会他,而是冷哼一声,便从让开的道路中,通行而过。   至于那小小队正的名字,却是记在了心里——   “高衡!”   ……   入得城中。   但见街道上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有几队兵卒正在两旁维持着秩序,虽有百姓探头,却皆是不敢多言。   袁真敏锐的察觉到。   洛阳城内的百姓,各个都是面色红润,没有丝毫面黄肌瘦之感。   那些商铺此刻虽然因为封路,都没有声音看起来很是冷清,但料想平时之时,定然极为热闹。   洛阳此地,他也来过。   当初桓大司马北伐,袁真奉命在洛阳驻守了一段时间,打扫皇陵。   那个时候的洛阳一片颓势,百姓更是面黄肌瘦,没有丝毫气象。   而如今,自梁山伯来了之后,这才多久?   洛阳便有这样的改观。   再想着这豫州刺史梁山伯的传闻,以及城门处所见到的那一队兵卒气象,这顿时让他心中凛然。   但高傲如袁真自然不远承认,只是略作不屑的说道:“还算有些才能。”   如此想着。   在看着时间已经快要到了正午,便对着麾下道:“走吧,速度赶赴至郡守府……那小儿本将虽是不惧,但终究是刺史,名义上乃至本将的上司,却是不好太过怠慢,免得他借机发挥。”   说着。   便带着麾下数十骑如风卷一般,沿着大街纵马疾行而至。   洛阳城,郡守府内。   今日的郡守府不同往日,但见偌大的府中,从门口直到里面,皆是站着两排身穿皮甲的甲士,各个体格壮硕,精悍之气弥漫。   他们由大门的长阶直列而下,每隔三步便有一位,显的威严雄壮,令人进来后,感受到这样气息,都不敢造次。   这是梁山伯的亲卫。   足足一卫五百人。   今日乃是梁山伯召集豫州众将前来议事的日子——将领皆是桀骜,故而将亲卫调来,镇场子。   足足调来三百人。   这样的力量和雄壮气息,足以令人为之侧目。   事实上,这三百亲卫所带来的压迫也确实有着效果。   每一个从外面赶来的豫州文武官员,在看到这些亲卫时,都是面色一变,心中肃然大惊。   来之前他们心中存着的那些小心思,也都或多或少的在看到这些亲卫后,或是被湮灭,或是被深藏,暂时不敢显露出来。   这时,鹰扬将军王侠在正门入了郡守府后,由一位侍从引领者,来到了正厅。   刚到正厅,就看到已经有不少熟识的老将在厅中等待着。   征虏将军刘建、平虏将军徐元喜、襄阳太守朱序、建武将军胡彬、冠军将军邓遐等人都赫然到场。   王侠虽是鹰扬将军,但在在场这些将领中算是小字辈,无论年龄还是军职都处于中等偏下,因此立刻上前,对着这些大将们行礼问候。   他来到了襄阳守将朱序面前,刚要打算说一些什么时候,却在此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   由远及近,快速逼近。   包括王侠在内,在场诸多官员都是脸色一变——   今日乃是豫州刺史梁山伯召见州中众将官员的时候,谁敢在此时如此无礼?   他们都是老将了,不用看,光是听这马蹄声,就知道必然是有大将骄横,在纵马疾行。   这样大的胆子,到底是谁?   王侠心里想着,看了看厅内来的十余人,却唯独少了一人,当下心中便有了猜测。   厅外传来一阵吵闹声,但很快就压了下去,旋即众人便看到十数员牙兵簇拥着一员大将龙行虎步般走了进来。   为首一人,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相貌堂堂,五官硬朗,眼神锐利带着肃然。   而在其身后,则是十几个亲兵,各个都是膘肥体壮,看这就知道不同凡响,属于精锐之流。   见着为首之人,众人顿时色变。   “是龙骧将军袁真!”   就见袁真来了之后,大刺刺的和这些将领们打了一个招呼,随后竟是不等梁山伯前来,径直就这么寻了一个位置坐下。   见到这一幕,在场不少官员武将见了,眉心又是一跳——   都传袁真桀骜,便是桓温都难以将之压服,而今一见,果真是不凡!   也不知那梁山伯遇到这袁真,又该是如何态度?   所想人都这样想着。   而就在众人浮现此念时,厅外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荥阳县伯,豫州刺史,扬威将军到!”   伴随着传令官的话音落下。   堂内所有人,都几乎在同一时间面543色一肃,朝着大厅门口注目过去。   此刻正是中午时分,阳光明媚耀眼。   一名青年,身着官服顶着日头踏步而来,光芒照耀在其身上,恍若给其萦绕着一曾光晕,使人迷蒙之间,看不清面孔。   但却能够感觉到这青年龙行虎步,大步而来,举止之中,充满着慑人的气度。   被这样的气度所震慑,厅中众将和官员,竟是一时间屏气凝神,不敢大声呼气。   等到梁山伯抵达厅内,并且来到主位上时,就见着全场人都是齐声道:“我等,见过刺史(将军)!”   梁山伯瞩目看去,只见厅内十余人分成文武二派。   十余人头顶大都是红黄之气,一时间气象纷呈,令人眼花缭乱。   而武将队列中,所有人都是态度郑重,唯有一名看起来颇为桀骜的大将,举止之中满是漫不经心。   赫然正是龙骧将军袁真!   举目望去,只见此人顶上红黄之气云集,还透着一点点淡青,看起来气运不凡。   但梁山伯却在其核心处,看到一点死灰之气正在弥漫。   显然是有着大祸将要临头。   袁真自抵达洛阳城外,到郡守府前所接连发生的矛盾,梁山伯也已经得知。   当时便心中恼怒。   他早就知道大将素来桀骜,这是不需要说明的事实。   但再是桀骜的大将,只要你有拿得出手的战绩,都可将其压服。   但这袁真却是不同!   若自己仅仅只是一介文官,空降豫州担任刺史也就罢了,若想在此地立足,尚且需要袁真这样的大将支持,对方纵然桀骜一些,也能容忍。   可自己先是夜袭斩杀张兴,后又是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阵斩吕护,以少胜多杀敌八千,这样的战绩,已然算是耀眼!   何况今日又是自己自称为豫州刺史以来,第一次召集州内官员前来,可这袁真还是这样桀骜!   梁山伯不由想起去年。   当初他临来洛阳时,桓温承诺,随后便会让袁真送来五万石粟支援。   虽然这五万石粟确实送来了,但却快要到了年底时才抵达——足足延期了一个月!   而这袁真却是什么理由都不给!   那时梁山伯忍下去了,并未与这袁真计较。   可如今……   他兵多将广,拥兵五万,又基业已成,这袁真还这样桀骜……   这一瞬间,梁山伯心中便浮现出杀机来。   ……   ……. 第183章 欲要节制一州之兵将,袁真生乱(第4更求订阅)   历朝历代,许多开国大将为何都很难善终?   非是皇帝无有容人之量。   遍数历朝历代,凡事一刀一枪打天下的开国太祖,各个都心胸开阔,蕴怀山河,气量无人能及,为当世顶尖。   正因凭借着这样的人格魅力,才能引得无数文武之才争相来投。   而君臣之间也是因此演绎出了许多的佳话,被后世传唱,经久不衰。   打天下时如此,为何到了坐天下时却不能维持君臣之谊?   一方面是角度变了,原本打天下时,所有人都是为了共同的理想和愿望,劲往一处使,而等到坐天下时,君主成了天下共主,文武成了麾下臣子。   皇帝便要想着为皇室家族延续。   而许多大将不知进退,又因为半生戎马养出了桀骜不逊的性格——凡是名将和悍将,大都桀骜,这不可避免。   但掌握着兵权的悍将如此桀骜,岂不是会让皇帝心生忧虑?   再加上伴随着自己的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孱弱,而大将仍旧桀骜,于是便逐渐生出了杀心。   最后导致数十年的君臣友谊走到最后却兵戎相见,使得大将不得善终。   汉太祖刘邦晚年杀韩信、彭越、英布,还要杀萧何与张良,幸好这两人机灵,一个故意抹黑自己,一个干脆当了隐士,从而得以善终。   而刘邦最后下的命令是杀樊哙,办事的陈平怕吕后跟他算账故而阴奉阳违,要不然樊哙也被杀了。   唐朝开国之初,李世民做了皇帝后,能容忍大臣当着他的面在大朝会上打架,甚至撒酒疯,但后期却能因为一点小事而动辄杀功臣。   明朝定鼎后,朱元璋几乎把跟他打天下的战友们诛除殆尽,就留下一个半身不遂中了风的汤和。   究其原因。   刘邦杀功臣,是因为将要即位的汉惠帝生性懦弱,没有霸气王气,他怕自己死了之后这帮骄兵悍将不服管制,一旦起了异心,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要在临死之前给汉惠帝扫清障碍。   朱元璋同样如此,他最初选定的继承人是朱标,此人性格温和宽仁,还对朱元璋诛戮大臣很不理解,还向朱元璋抗议,朱元璋扔给他一根带刺的棍子让他捡起来,说道,我就是给你把这些刺头全都清理了,你以后就安全多了。   但是朱标毫不领情,结果他死了。   后来朱允炆即位,其后燕王造反。   朝廷没有一位能打仗的老臣,全都是一帮书生,最终燕王南下成功,使得龙椅易手。   而李世民干这事的原因,和刘邦、朱元璋也是同出一辙。   李世民属意的继承人是太子李治,但李治的性格有些柔软,并不如他的其他儿子李承乾、李泰、李恪这般,都比较英武豪放。   所以李世民便打算为儿子李治扫清障碍。   首先要收拾李承乾的党羽,诸如侯君集、杜正伦等人或是被杀或是被放逐。   接着收拾李泰的党羽,岑文本被杀,刘泊忧愤而死。   此外,李君羡更是因为叫了个红娘子的小名,就被李世民冤杀。   杀完这些人后,最后李世民又把矛头对准了李靖和李勣。   虽然李靖和李勣没有结党,但是他们二人的能力实在太强了,李世民在世时尚且还能压制,但等他走了,怕李治无法压服,必须要提防一二。   因此,李世民在征伐高句丽,其实当时李靖已经病入膏肓难以下床,但李世民以为李靖是装病,听到这话后,当时便说着:“既然下不了地,那就好好歇着吧……当年魏武北伐,司马懿也爬不起来,但是还能为曹魏效力.々。”   李靖一听这话,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强撑着身体赶紧收拾东西上路。   结果走到半道实在不行,彻底病倒,李世民一看这李靖不是装病,才算饶了他,放他回来。   但这时的李靖已然是回天乏术,没几天就死了。   至于李勣,也是被贬到了地方,不得再入京城。   开国功臣们被杀,其实原因大都一样。   其一是皇帝猜疑。   其二便是大将不知进退,仍旧我行我素。   梁山伯不是没有容人之量,也不是见不得大将桀骜,最起码在现阶段打天下时他可以容忍,但这袁真已然不是桀骜不桀骜的问题了,他是分明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但这时不是发作的时机。   故而梁山伯只是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这股怒意,对于袁真的桀骜并不去关注。   他坐在了位置上,面对着众人,朗声道:“诸位无须如此,且都安坐吧。”   “喏。”   文武两班的官员都是应喏,随后分席列于两旁。   这时有侍从端上来酒菜佳肴——虽然是召集豫州文武官员议事,但毕竟是初见,也没必要弄得那么严肃,正好如今是中午,因此便弄了一场宴会。   一道道佳肴被端上来,分别呈列在每个官员的面前。   而梁山伯也是趁此机会,仔细打量着厅内的众人。   一眼扫视而去,但见这屋内十余人各个头顶的云气翻滚,红黄混杂,各有气运根基,看起来都是不凡。   这也正常。   在场这些文臣武将,各个虽都算不上命定之臣,王佐之才。   但能从众多士子中崭露头角,或是才学、或是家世、或是武艺都有独到之处。   何况这些人中,也有不少是属于名将、悍将之列,在梁山伯看来,其实比之其余诸朝的名将也不遑多让,只是受制于晋室之弱,难以北伐,故而被压制着将气才华,难以施展。   就如此刻在武将行列中的冠军将军邓遐,出身陈郡,乃平南将军邓岳之子,一身勇力绝人,气盖当时,当初镇守襄阳时,得知城北沔水中有蛟常常出来害人。   邓遐遂拔剑入水,蛟绕其足,邓遐挥剑截蛟数段而出,时人比于樊哙。   桓温北伐时,邓遐为先锋,统帅丹阳新军攻上洛,后在战事不利和缺粮之下,桓温退兵,前秦太子苻苌(chang)领兵追击,至潼关时屡败晋军,杀伤桓温麾下兵士数以万计。   而邓遐独自殿后,竟是在万军之中射伤苻苌,使得后者因为箭疮突发而死。   而今邓遐因功被封冠军将军,镇守豫州一郡。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便是‘二郎神杨戬’的原型之一。   还有襄阳太守朱序,也是一位屡战屡胜的名将,无论勇猛、智谋皆是不缺;征虏将军刘建更是刘牢之之父……   论起军略、勇武,其实他们不比那些历史文明的将领缺什么,只是因为在东晋这个时代,武将地位低下,受到太多的桎梏,想要出头何其艰难?   不过……   “若是能将这些人收为麾下,那我军中大将,可就不缺了!”   梁山伯心里暗暗的想到。   这不是他异想天开。   实则是很有可能。   诸如刘建、朱序、邓遐、王侠他们,其实一开始时都是受到谢氏恩惠,被谢氏提拔上来的将领——早些年谢氏几任豫州刺史,这些豫州本地的将领,几乎都被打上了谢氏的标签。   而如今谢氏被迫撤离豫州,势力大不如前。   他们这些外人眼中的谢氏部将日子也就过的大为艰难——王侠、邓遐、朱序他们,大都是有着不低的将号,但麾下的部众却寥寥无几。   朱序是襄阳太守,但麾下部众也才一千五百人,征虏将军刘建部众只有千人,冠军将军邓遐麾下才不到八百人……他们不是不想扩充大军,实则是粮草、钱财的权柄都不在他们身上。   即便想要扩军,也要有这个钱粮才能做到!   但桓温如今作为大司马,统兵大将军,每次给他们调拨的粮草却是越来越少,让他们无奈之下只能一再消减部众。   区区数百上千人,即便他们再是勇猛有军略,可面对秦、燕两国一旦进犯,动辄数万十余万的大军,又能起到什么作用?   在这样的情况下,想必他们定然是郁郁不得志。   只要自己稍加招揽一二,凭借着自己和谢氏的关系,再加上他们都曾经蒙受谢氏恩惠,必然就很轻易的倒向自己这边。   如此一来,拿下豫州全州,也是轻而易举之事。   如此想着。   梁山伯迎着众人的目光,朗声说道:“这次召集诸位前来,实则是商议一番下来我豫州的防备要务。”   “诸位也应该都知道,本官自抵达豫州以来,斩了占据河内的吕护,这吕护虽是多姓家奴为人所不齿,但却是燕国正经授予的卫将军,被燕王慕容儁很是重视,吕护已死,燕国必然不会善罢甘休,定要想方设法报得此仇。”   这话一出,整个厅内顿时掀起一阵议论。   这话毫无疑问,是代表着燕国很可能要动兵。   而豫州作为晋室在江北的前沿阵线,与燕国接近,届时必将会卷入战火之中——他们这些身处豫州的将领,则不可避免的会卷入其中。   念及此处,在场众官员都在心中做着打算。   “.¨不过诸位也不用太过担心。”   梁山伯眼看着他们的脸色变化,忽然话锋一转,道:“尽管燕国可能会抱负,但燕王慕容儁去岁身死,而今新主登基,年岁较小,尚且还无法处理朝政,想要在短时间内动兵也不是易事。”   “只是燕国虽暂时无忧,但秦国却要不得不防。”   “本官占据洛阳,大力发展,距离秦国国度长安也不过八百里之遥,”   “何况宜阳、洛宁之地,距离长安更近,秦国绝不会坐视不管……尤其是本官而今在洛阳招兵买马,日前已经训练出数万大军,这已然是秦国无法忽视的数量,故而在本官想来,与秦国一战已然是不可避免。”   梁山伯朗声的说着。   话及此处。   梁山伯顿了顿,复又道:“大战在即,当要整顿一切可以用到的力量……”   说到这里。   在场的众将心中便已然明了,知道梁山伯想要说些什么了。   果不其然。   就听着梁山伯说道:“诸位都是豫州的地方官或是守备之将,而本官承蒙朝廷赏识,而今任豫州刺史,牧守一方,每日夙兴夜寐,宵衣旰食,生怕使得豫州再度失守,沦为敌境辖区,有负朝廷期许。”   “每每想来,都感叹不已。”   “故而,为了提防秦国之军,防备侵袭,本官打算整合豫州兵将,集一州之力,以做抵御之!”   在场众将其实在来之前,心中都有了这猜想,故而当梁山伯说出这话时,并未有太过惊讶。   只是他们一时之间也没有做表率,而是打算先看看其他人是何想法。   但就在这(李吗赵)个时候。   忽有一道粗狂的声音响起——   “听刺史话中的意思,是想节制我等?”   循声望去,就见袁真坐在自己位置上,眼神斜视着梁山伯,嗤之以鼻道:“本将乃朝廷敕封龙骧将军,加封西中郎将,监护并、冀两州之军事,镇汝南,并假节……”   “论起品级,我与你乃是平级,论兵卒,本将麾下兵卒三万,且都是百战老卒,你想节制本将?”   说到最后,他冷哼一声,话语之中满是不屑。   而当袁真的话音落下,全场顿时寂静。   几乎所有人都是瞠目结舌,面露震惊之色。   谁也没有想到。   袁真竟然桀骜到这等地步!   今日乃是梁山伯第一次召集众将商议,可袁真竟然如此不给面子,难道他就真的不怕梁山伯愤然之下,让亲卫一拥而上,将他给斩了?   此乃洛阳郡守府,府内有着三百梁山伯亲卫,而府外更是有着数万大军。   这袁真……   何敢?   是!   论起品级和实力,袁真确实和梁山伯相当扯。   但他如今镇守汝南,且持的仅是假节。   而梁山伯身为豫州刺史,又镇司隶洛阳,赐一旌一节,得以军事专杀,府树三纛,且包揽豫、司的军、民、财、政于一身。   在江北之地,几乎是威仪第一,无人能比。   你袁真固然桀骜,固然不愿受节制,好言想说也好啊,何必非要与梁山伯结怨呢?   这不是平白给自己树敌吗!   众人都想不通,只觉得这袁真是不是脑子坏掉了!   ……   ……. 第184章 杀人无须用刀,定下从属尊卑!(第5更求订阅)   袁真之所以桀骜,是因为他初始时靠着南征北战才得以升将军,一路立下汗马功劳。   建元元年,袁真时任寻阳太守、跟随荆州刺史庾翼北伐,当时庾冀麾下兵卒还没有多少,而正值此时部将干瓒、戴羲等人作乱,杀了将军曹据。   庾冀的长史江虨、司马朱焘、将军袁真等人共同起兵诛之。   永和六年,袁真任庐江太守奉命攻打合肥,一战而下,执南蛮校尉桑坦,迁其百姓而还。直到十二年十一月,晋穆帝遣兼司空、散骑常侍车灌,龙骧将军袁真等持节入洛阳,修葺五陵。   去岁时,按照袁真的功劳,本来是除了升任西中郎将外,本来还将稳升豫州刺史之职,结果梁山伯到来,直接抢了他的豫州刺史之位,这如何能不让袁真嫉恨?   再看奖赏。   他袁真南征北战,浴血多少次才得了镇汝南,并假节的权柄,而梁山伯呢?   不过杀了一个不知名的张兴,便镇洛阳,其后斩吕护,更是赐一旌一节,得以军事专杀,这是何等威仪?   朝廷何其不公?   难道非是士族子弟,待遇差别就这么大吗?   袁真心中也暗恨朝廷,甚至是暗恨桓温——他为桓温也出生入死过,但桓温却这样对他。   但他却不敢明显的表露出来。   却是反而将所有的怨气都发泄到了梁山伯的头上。   在他想来。   梁山伯确实是有些才干,能杀吕护着实算得上不凡。   可这又怎样?   他充其量也不过就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如何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547  本来就对梁山伯看不上眼,而今又得知梁山伯居然想要节制他,这岂不是让袁真顿时暴怒,当下就不顾一切的言语讥讽了起来。   但讥讽归讥讽。   可等到这话说出口时,他心里顿时就后悔了。   倒不是怕了梁山伯。   而是他真怕梁山伯觉得受此大辱,不顾一切的将他斩杀——梁山伯无故杀大将,固然要被朝廷震怒惩罚,但这又有什么意义?   他终究还是白白死在这里了啊!   就在袁真心中暗暗后悔之时。   就在整个屋子内寂静一片时。   适逢此时。   梁山伯站起身来,目光落在袁真的身上,眼神平静,看起来没有丝毫的起伏。   但实际上。   他心中却已经极为震怒,甚至想要将袁真诛杀在此。   但这念头只是一闪便过。   杀了袁真,朝廷必然会震怒,届时他也要受罚——虽大不了不受这罚,但抗旨便等同于谋反。   届时便要面对三国敌视。   眼下还不是时候。   故此杀了袁真,除了发泄,堪称百害而无一利。   当然。   这并不是就说梁山伯打算放了这袁真。   在他心中,这袁真实际上已经被他视为死人。   只是杀人,有时不必用刀——   军中的主将,有太多方法可以惩治桀骜部将了。   如此想着,梁山伯沉声道:“本将身为豫州刺史,朝廷赐旌节,有军事专杀之权,可节制豫州之兵事,你虽是西中郎将,但也是镇汝南,按职权也是需要受本将节制,而今却(bcbd)对本将如此大逆不道,难道是想造反吗?!”   “而今豫州危机,本是属于战事将起之时,若按军律,本将大可将你推出去斩了,但念及你乃军中宿将,阵前杀将不吉,故而放你一马!”   “倘若再敢放肆,定斩不饶!”   说到这里,梁山伯眼神一眯,望着袁真,怒喝道:“还不退下!”   最后这声怒喝,声音并不算很大。   但当他想起来之时,却恍若平地一声惊雷,响彻在袁真耳边。   但见此刻的袁真,只觉得面前的梁山伯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可浑身却透着一股龙虎之姿,令他不敢直视。   而被当众如此呵斥,本来袁真此前的脾气,定然不依。   但此刻却话都不敢说。   只是冷哼一声,便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   见其老实,梁山伯这才收回目光,复又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只是心中,也已经想好了该如何安置这袁真——   等待战事一起,直接将这袁真给丢到最危险的地方与敌军主力厮杀。   若是胜了,也要损兵折将无数,使得实力大损,而且功劳也要被他所分润。   而败了那就更好说了。   直接因此问罪,推出去斩了。   哪怕消息传回建康朝廷,谁也说不出一个不是来。   事实上,这也是历朝历代,主将排挤异己、安插人手的主要手段。   心中想着这些,梁山伯念头通顺了些,随后不在理会袁真,目光环视全场,道:“诸位无须介意,这只是一个小插曲,我们继续议事。”   他面色依旧如常,缓缓讲述着。   而众将看着眼前这一幕,都不自觉的暗暗轻舒了一口气。   真是好险!   当时那情景,他们真怕两人就这么打起来,然后袁真被斩杀。   袁真作为一员大将,若是被斩了,足以引起惊涛骇浪——关键是他麾下的三万兵卒也很容易会滋生事端。   这对于豫州来说,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幸好刺史将袁真压服,否则就要酿起一出祸事。   众人回过神来,这时才觉得自己后背竟然在不知不觉间被冷汗所浸湿。   一番议事之后,最终梁山伯开始要求众人听候差遣。   有了先前压服袁真的威势,再加上梁山伯确实是他们的上司,另外还有谢氏这样的渊源,故而这些将领们都是服从。   就听着征虏将军刘建第一次站起来,说道:“刺史文武兼备,能安民心得民望,牧守一方,又斩杀吕护这样大将,我等都是信服,今后愿听从刺史调遣,但有所令,必将从之!”   平虏将军徐元喜也是站起身来,道:“末将愿附冀尾!”   建武将军胡彬、襄阳太守朱序、冠军将军邓遐、鹰扬将军王侠等人也都是纷纷开口:“末将(下臣)等,愿听从号令!”   片刻之后,文官武将便已经全部表态,尽皆表示认同。   到了最后,只剩下袁真一人。   这时眼见着无论是梁山伯还是众人,都目光盯着他,袁真脸上的肌肉也不由为之一跳,看了一眼全场,最后目光落在梁山伯身上,硬声说道:“能在洛阳站稳也算是有些才能,本将没有异议!”   听了这话。   梁山伯这才露出笑容,看着屋内众人,朗声道:“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从此以后,豫州全境,诸将须得听从本官之号令……这上下尊卑一定,尔等便须听从,谁敢阳奉阴违,就莫要乖本官届时不念旧情,按照军法从事了!”   众人都知道这话其实就是对袁真所言,但自己心中也是一时凛然,故而都齐声应喏:“末将(臣等)听令!”   伴随着上下尊卑的奠定。   梁山伯就看到屋内众多将领头顶的气运都分润出一部分,朝着他头上汇聚。   得到这样的滋养,梁山伯就感觉到自己头顶的金印更加凝实了几分。   同时。   为气运所化的蛟,其身下所盘踞的云气也为之浓郁了不少,显得更加威仪不凡。   这就是众将和百官臣服所奠定的格局。   虽然而今只是名义上臣服,文官和武将都并无多少忠诚可言,但光是这名分就能得到大运——有了名分,便有大义,便可指挥他们的力量。   这自然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况且随着时间推进,让这些将领们意识到依附自己会得到好处,慢慢就会有了忠心——他们本就是谢氏提拔的将领,顺从自己,心理上也不会觉得难以接受。   而等到他们全都顺从,梁山伯这才算是彻底搭建起完整的班子,以后再也不用担心缺少武将文官。   当然。   这些归附而来的人,短时间也不可能成为他的核心,哪怕是得了忠心,也只能归入第二档次——这就是微末时跟随潜龙和中间加入的区别。   何况。   他们都有着自己的班底,除非日后打乱重建,否则现在都不能百分百信任。   而且未免以后他们成为自己麾下的支柱,故而自己尚且也要培养出核心且值得绝对信任的武将班底——眼下虽有李毅、孙无终和谢玄,以及一个勉强称得上心腹的章冠,但对比五万大军而言,将领终究还是太少。   “还是需要招揽一番啊……”   梁山伯心里如此想着。   其实他对于邓遐、朱序这二人,殊为眼馋,想要将其纳入麾下。   但此时双方都并不熟,还不是私下深入接触的时候。   召集完军议之后,当晚又是将众将留在洛阳宴饮了一番,并且各自都赐下了一些金银赏赐,直到第二日时,才让他们回去。   值得一提的是。   梁山伯得到消息,袁真当晚宿在洛阳,可谓是大发脾气,怒喝着诸如‘竖子欺我’、‘奇耻大辱’之类的话。   而第二日离去时,袁真从洛阳城外离开,又是遇到了此前进城时所遇到的城门队正,当时将袁真再度气了一番。   得知此事后,梁山伯只是莞尔一笑,并未在意。   袁真虽是龙骧将军,实力不俗。   而今又这般骄悍,看似难缠。   但实际上,对于梁山伯而言,却不算什么。   骄悍的将军好对付,最难缠的还是所谓的智将、儒将以及稳重老成之将,这样的将领才是憋着一肚子坏水。   ……   ……. 第185章 桓温土断之念,梁山伯查访乡贤!(第1更求订阅)   姑苏。   自去岁之后,桓温便移镇姑苏,将大军放置到了这里。   此处远离建康,却又畅通,足以让他随时可以调动大军——事实上,桓温已经在筹谋着进行第三次的北伐了。   只是目前他也知道时机尚且还未曾到来,故而还在克制着。   每日只是督促士兵加急训练,同时征召新兵。   只是这新兵一多,不可避免的便会导致粮草消耗更多。   而今江东之地,虽有不少百姓,但大部分却都成了隐户。   所谓隐户,便是被隐藏的户数。   诸如会稽、吴郡这样的繁华郡,人口都很稠密,随便拉出一县,可能实际上就有数万百姓,近万户数,但因为士族的庄园内有着~奴仆依附。   几乎每一个士族都隐藏着少则数百多则数千-的奴仆。   故而可能县中明明有人口三五万,但实际登记在户籍上的百姓却-只有不到两万。   登记造册的百姓少了,每年所征收上来的赋税也就少了。   究其原因便是自永嘉之乱后,东晋衣冠南渡,大批北方士族渡江来到江东,为了安置,东晋朝廷在其管辖地区内用北方地名设立郡县,既是侨置郡县,以此来安置北方士族及流民。   当时侨置郡县无一定的边界,而士族们又只在这种侨立的地方机构登记,称为侨人。   侨人的户籍称为白籍,不算正式户籍,入白籍者不负担国家调役。   而这些士族又广造田园,加之因为地位超然,大肆隐藏户口,使得土地兼并激烈,影响朝廷财政收入。   如此一来,国家所能征收的赋税也就逐渐更少。   咸康七年时,晋成帝司马衍为了整理户籍,增加财政收入,命侨寓的王公以下都以土著为断,把户口编入所在郡县的户籍。   这次严厉清查户口,对隐匿户口的贵族地主也予以惩处,最终的收效也颇好,但很快就复归原样。   而急于征兵动军的桓温此刻却又渐渐有了检查户籍,施行土断的想法。   这件事他也跟自己的心腹智囊郗超聊起过,郗超对于施行土断也很是赞同——   土断固然会引起北方侨人及一些大族的反对,那些士族害怕丧失作为北来高门的标帜,而许多北来的百姓则深知从此要负担沉重的调役。   渡江之后,许多北方的侨人,位于上层的已多占有田园别墅,而哪怕是下层的除了沦为部曲、佃客、奴婢者外,也通过开荒或其他手段取得少量土地,成为自耕农民。   他们都害怕失去这些。   但同样,因为此前北方侨民所获得的优待,一直被南方本地的人所深恶痛绝,若是施行土段的话,必然会得到南方士族的拍手叫好。   毕竟,一旦土断之后,所有居民便不分侨、旧,一律在所居郡县编入正式户籍,取消对侨人的优待。   本地的士族百姓早就对这些北方而来的侨民看不顺眼,但因为如今朝廷又被北方高门把持,哪怕是吴郡四姓顾、陆、朱、张也没有太多话语权。   故而只能敢怒不敢言。   但南北两方的人,早已经势同水火。   若是施行这策,固然会得到南方的支持,但从此以后也就代表着他彻底与北方士族决裂。   桓温和郗超尽管都觉得土断有好处,但还是因为这顾虑,一时间拿捏不定。   而就在这时。   桓温却接到了一封奏报。   一封从洛阳传来的奏报。   “今收八千顷麦,共得面一百一十三万石,有感大司马此前赠粟之恩,特来相送三十万石粮,还望大司马能收下。”   看了这信后,桓温登时有些动容。   此刻正在屋内的郗超也见到了桓温的表情有些异常,故而询问发生了什么。   桓温没有说话,仅仅只是将这奏报递给了郗超。   郗超接过来仔细看了看,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道:“割麦八千顷,得粮一百万石出头,而今却送给大司马您三十万石……这可真是大手笔啊!”   “是啊!”   桓温叹了一口气,站起身来,望着门外的景色,沉声道:“确实是大手笔……这三十万石粮,足以解我的燃眉之急,只是我心中却……高兴不起来!”   话语之中,带着浓浓的复杂。   郗超自是知道桓温为何‘高兴不起来’,究其原因,还是因为梁山伯发展的太快了!   快到让桓大司马已经感受到了浓浓的惊惧和不安。   自主掌控一州,这样的大权在握,几乎成一州诸侯王公。   再加上梁山伯种种举止,这怎能不让他为之心寒?   如今割麦百万石,送来三十万石,这固然是好事——最起码也是价值超过六十万两的粮草,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份大礼。   可梁山伯那边却还有着七十万石……甚至是远远不止啊!   如此想着,郗超说道:“大司马所忧虑之事固然不容忽视,只是梁山伯而今也已经基业有所成,轻易无法克制,若是逼迫太甚,很容易就会适得其反。”   桓温点了点头。   他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   所以对梁山伯虽然惊惧,但却并未作出什么逼迫的举动,为的就是防止逼迫过甚。   “不过……”   “依我看大司马现阶段其实也不须太过担忧。”   郗超道:“而今梁山伯在割麦之后仍旧会送来三十万石粮,这其实就是对大司马您的示好,这表明着梁山伯目前……起码是在近期在,尚且没有与您交恶的念头。”   “至于未来……”   “大司马也不比太过担忧!”   “那梁山伯如今虽然有这般成就,但也只是止步于此,他若想发展起来甚至扩大,势必就会遭到秦燕两国的镇压!”   “燕国暂且不论,秦国国度长安距离洛阳何其之近?不过八百里的距离,秦国必然不会坐视梁山伯做大,势必会对其进行打压!”   “也就是说,梁山伯在短时间内,还没有能力与我们交恶……否则的话,一旦秦国来袭,外无援手,他必死无疑!”   郗超沉声说道。   桓温听着,不由点点头。   但随即却有问道:“可若是梁山伯能顶住秦国的打压,又将何如?”   此问一处,郗超当即愣在原地。   顶住秦国打压。   这不是没可能。   只是其中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小了!   秦国何等强大,纵然是大司马佣兵二十万,都不敢言能顶住秦国之力,何况梁山伯?   但……   正如大司马所言,万一呢!   倘若真的能顶住秦国压力,那……   “届时,就再也无法抑制了!”   两人心中都浮现出这念。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没有丝毫声音发出。   足足半晌过去,才听着桓温道:“罢了,不管如何,那都是后来的事,且先走一步看一步……眼下既然这梁山伯还没有生出反意,我等也不能太过逼迫,好好发展自己便是。”   “至于这送粮三十万石,总归也是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此是大功,不得不嘉奖……这样,你下去拟定一个公文嘉奖,写完后拿来给我看,若无差错,便可发出去了。”   郗超听了,当下便是应喏。   待其走后,屋内一时间只剩下桓温一人。   大厅寂静无声,显得有些昏暗。   许久后,忽的一道叹息默默响起,带着无穷复杂。   ……   洛阳城外,谢韶注视着远处官道上掀起的扬尘,不由失笑对着身侧的许超之道:“刺史又耐不住出去了。”   许超之听了,也是莞尔:“说来也是奇怪,刺史明明是以才学见长,但却喜好舞刀弄枪骑马射箭,关键是武事还都颇为擅长……难道这世上还真有生而知之的人吗?”   谢韶听了,却只是笑笑并未作答。   这段时间以来,洛阳城外已经收割小麦的八千顷农田,大都种植上了黄豆和各种作物,百姓们也终于可以闲暇一段时日。   但也并非是真的彻底闲下来。   只是相比较于此前的农忙而言,较为清闲一些。   却说农夫,一辈子都要侍弄着农田,一年到头几乎都没有清闲的时候,说是春种秋收,但夏天除草收割,冬天防备着作物冻死、旱死等等,都要为之操心劳力。   罕见清闲的时候。   而这次他们出来,并非是关注梁山伯,只是特意出来视察一番种植的结果,防止有遗落的农田。   此外。   若有农田里的种植不合规格甚至是敷衍了事,还要对官吏及负责这块农田的百姓进行问责。   每到了农忙时,不仅百姓要操劳,便是官员也不能闲着。   检查完农田,谢韶和许超之及一种负责农事的官员便打算回城,却在此时,忽有一个官员说着:“刺史回来了。” · ··求鲜花· ···   谢韶循声望向远处,只见原野天际处涌现出一片黑线,恍若滚滚洪流一般朝着这边奔涌而来。   洪流还未曾抵达到近前,但那股震天撼地的声音却已经传达过来。   大地都在震颤,地面上的土石碎块都在随之跳动。   这种恍若惊涛海岸一般的滚滚洪流,如疾风骤雨一般,令不少官员都是为之色变。   “刺史所练的骑兵,是越发的强悍了!”   “这样的军容,真是令人动容!”   “古人常言骑兵之威,未曾见到时无法猜想,而今亲眼见得,才知恐怖。”   “我豫州和司隶有这样的骑兵,可以无忧矣!”   一众官员们都是小声的议论着,话语之中带着安心和赞赏。   若是在江东,所谓清流名士提起甲兵自是不屑,但在豫州,大小官员们都是知道敌兵扣关的危害,故而明白唯有强军才能保护一地平安。   乱世之中,唯有军事才是根本。   有这样强军,他们在洛阳为官,自然很是满意放心。   谢韶站在原地,望着远处的洪流,虽然这段时日以来,已经见到不少次,但每次亲眼目睹骑兵之盛,还是不禁为之色变。   就在他的目光注视下,这些骑兵逐渐靠近,很快便抵达距离城门仅剩下百丈的范围,而这时,骑兵们渐渐放缓了战马的速度。   谢韶很容易的就能看到,这些骑兵们各个都穿着甲衣,腰间配刀,身后背箭壶,马上挂弓,而另一侧还有着伞兵短矛。 ..... .... .......   可以说是兵甲齐全,装备到了极点。   谢韶知道的多一些,知道梁山伯对于这两千骑兵寄予厚望,不禁都装备着精良的马刀,而且都是两柄——作为替换。   此外还有强弓,以作骑射。   另有短矛,这是方便骑兵冲阵之前,投掷短矛以方便破阵。   刺史对于这两千骑兵寄予厚望,所有骑手都是从全军挑选而来,各个都是精锐,且养的膘肥体壮,显然是想日后大用。   而骑兵之将,乃是孙无终。   却说这孙无终。   如今虽只是两千骑兵之首,而今更只是得了绥远将军的将号。   如李毅都已经是宣威将军,可统率上万大军。   孙无终何其比起来,差了不少,但梁山伯却对其却极尽重视。   地位几乎与李毅一般无二。   脑海中想着这些,就看到骑兵队列中缓缓出来一将,赫然正是梁山伯。   见到他,谢韶、许超之,及其一众官员,都是连忙上前来见礼。   而梁山伯则是翻身从战马上下来,落到了地上,笑着:“都起身吧,粮食种植的如何了?”   “我等都巡视过了,全都已经种上,基本算是告一段落……至于稻,长势很是喜人,按照这情况,再过一个月就能收割了,而接下来两三个月内,陆续可收获不少粮草。”   谢韶回答着。   听着这话,梁山伯很是满意,道:“国之大事,在农在军,有了军可保境,有了农可安民……这两样在手,便可奠定基础。”   “你们能处理的这么样,可见是用了心,都有大功,日后当不吝赏赐。”   闻言。   谢韶等人都是忙称不敢:“此乃本分事,不敢当刺史夸耀。”   梁山伯听了只是笑笑,也没在继续说。   而是看了看城外的大片农田,随后道:“这段时间内,我要去探访境内乡贤,招募贤才……我不在城内的这段时间内,诸事便有你和许都官商议着来。”   “若实在拿捏不定,可暂且搁置,等我回来处置。”   谢韶和许超之听了,都是点头称是。   但说完后。   谢韶却又道:“刺史若出去,当要带足护卫,以防万一。”   “这是自然。”   梁山伯点头道。   而今他身系一州之军民,责任重大,自然不会故作矫情,做什么白龙鱼服之事——事实上,任何上位者白龙鱼服,这都是愚蠢事。   看似亲民,但实际上却不想着,倘若一旦出了差池,麾下将士百官怎么办?无数百姓又该怎么办?   故而梁山伯虽然自忖武艺不凡,天下罕逢对手,但该带的手下,仍旧不会少。   以他如今的地位,不说出行带着大军,至少也要带着数百亲卫。   这已然是最少了。   ……   ……厂. 第186章 出洛阳,欲谋函谷,拜访大贤!(第2更求订阅)   豫州刺史出洛阳,自然不是小事。   队伍中有华盖、旌节、巡车开道,另有三百亲兵护卫,梁辰之带队,孙无终随同,显得很是大张旗鼓。   这并非是故意摆场面,而是必要的依仗。   莫说州牧刺史,便是一郡太守府君出行,都要有护卫巡检保护,队伍至少百人以上——正因每次出行都要大张旗鼓,所以古代皇帝经常想要出去时,才会被大臣认为是铺张。   盖因皇帝每次出行,随同都至少要数万人,花销百万两以上的白银。   因为有这样的认知,所以梁山伯后世看到演绎某朝皇帝微服私访,只带着贵妃和一个小太监及和尚,就能满世界跑,前面明察暗访,后面亮出身份……这剧情简直就是可笑到了极致。   虽然依仗足够,但因为都是轻装简行,华盖、旌节也都是骑手在撑着,故而行进速度也是很快。   先是在司隶一路奔行,以战马之速,两个时辰便能奔行百里。   虽然梁山伯并未是全力奔行,但速度也是不慢,一路走马观花而过,不多时便已经出去几十里。   沿途所见,只见农田一片片。   而随着农田的开垦,这些原本因为战乱而逐渐荒废的野外,也开始有了人烟聚集,逐渐形成了小小的聚集地,虽然大都是十几户聚集,但这也已经算是恢复了生机。   只要持续这样下去,这些百姓便如同种子一般,逐渐生根发芽,吸引越来越多的人在此定居,最终形成村镇乡亭。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眼看着这些,梁山伯心中也颇为欣喜。   自来到洛阳后,短短时间便让这里有着这样的改变,哪怕是他也心中颇为满足,有着一股成就感。   不过现在还并非是放松下来的时候。   洛阳三面环山一面临水,地理位置很是险要,称得上易守难攻,但同时却也称得上是一马平川。   “五五零”之所以这么说。   主要是因为洛阳东西两处有着两个关隘,洛阳以东虎牢关,洛阳以西函谷关。   若能将这两个关隘控制在手中,那洛阳便可称得上是易守难攻,天下险地,堪称‘控一地而俯瞰九州’。   可若是这两处关隘不在自己手上,那洛阳便面临着极大的风险。   虎牢关也就罢了,而今已经残破,用处不大。   且虎牢关所在就在荥阳,距离洛阳不远,完全可派人前去修缮。   但这函谷关却是不同!   函谷关,仍旧还在前秦大军麾下掌控。   这也就代表着,整个洛阳仍旧处在前秦的虎视之下,但凡他们西出函谷关,洛阳便要被迫接战,从而陷入战火之中。   “若想让洛阳安定,须先拿下函谷关!”   梁山伯心中这般想着。   但他也明白,函谷关并非是这么容易就能拿下的。   无论是虎牢关还是函谷关都是天下雄关,虎牢关此前已经残损,但函谷关却还是矗立群山,如同一个铁钳,遏制住洛阳咽喉。   此外,函谷关还有着和潼关一样的功能,那就是长安的天然屏障。   如此重大的地理作用,前秦又怎会轻易的让其丢失?   故而想要拿下这关隘,实在是不容易。   但不管怎样,总要想办法才是。   脑海中想着这些,当晚,便已经渡了江,随后便在温县住了一晚。   翌日抵达沁阳,随后又马不停蹄的前去巡视他专门让官员在河内安置的牧场。   河内的牧场并非仅仅只是养了那几十匹小马——这么大的地方光是养这些马,实在是浪费。   还有不少的牛、羊牲畜,也都在养着。   “自刺史您下了命令,还有着许都官的吩咐,故而我们都不敢怠慢,对于这养马地很是上心,每日都有专人饲养管理。”   “除了那些小马之外,另外还有着牛、羊、猪,其中牛目前有五百三十头,羊有上千只,猪大都是圈养,而且许多百姓家都有养殖,因此牧场内就并未全力收购,仅仅只是养着约有三千只。”   一个陪同的官员,便跟在梁山伯身侧,落后一个身位,恭敬的汇报着。   “如此短的时日便有这景象,还算不错,可见是用了心的。”   梁山伯称赞了一句。   这官员听了,立刻笑着说道:“下官本分,不值得刺史夸奖。”   梁山伯微微一笑,随后又道:“不过这还只是开始,后续还是要扩大,尤其是战马……小马或者未曾阉割的战马,都要持续的收购……若是有难处,现在就可以提!”   听到这话。   这官员不由叹了一口气,道:“难处还是有的。”   “在刺史面前不敢隐瞒,眼下我们这牧场办起来并没有什么难处,战马的养殖也都有着一些经验,只是牧草却是一个大难点。”   “若是咱们这里有着大草场也就罢了,完全可以散养,战马和牛羊牲畜一天不停的吃食,但若是没有大草场的话,只有用粮食喂养。”   “刺史是知兵事的,应当也是知道,这一匹战马远远比士兵所吃食的更多,往往一匹战马一年便要吃上百石的粮草,几乎是一个士兵的三到四倍。”   “而牛这样的牲畜也差不多,只是主要是吃草,尚且还不算贵,羊更次之,”   “但这段时间以来我们一直都在四处收购小马和未曾阉割的马,眼下已经小马有八十七匹,未阉割马六十二匹,每日所消耗的粮草已经有些难以负担。”   说到这里,这官员面露难色的说道:“若是再扩大,恐怕供养不起……所以希望刺史能够多多调拨一些银子。”   听着这官员要钱,梁山伯并未太过犹豫,只是稍加沉吟,随后便道:“多调拨一些银子这没有问题,但我要看到成果……本官只有一点要求。”   “这银子我可以给,你要多少本官就可以给你多少,但还是那句话,给了多少银子就得出来多少成效,本官不希望银子给了,却没有丝毫的成果!”   “说的简单点,有银子能出成功,你们还是大功一件;有了银子没出成功,那就要承担责任……这点你们明白吗?”   那官员听着,有着踌躇。   但还是一咬牙,道:“下官明白!”   梁山伯这才点了点头。   随后道:“稍后写个折子,把困难和短缺写上去递到洛阳,许都官和谢别驾都会酌情批复。”   那官员听着,自是应喏称是。   至于梁山伯。   其实他这话说的虽然爽利,但实际上却也是让这官员立下了军令状。   尽管他也知道养马不容易。   梁山伯自己麾下就有两千精骑,自然是知道这消耗多大——   战马精贵。   不说养护便是一大笔消耗。   还有每日所需的粮草,两千匹几乎便等同于七千名士卒的吃食。   此外。   骑兵的待遇和装备器械,也比普通的士卒更好。   大体算下来。   他麾下的两千精骑,所耗费的资源几乎就等同于养了至少一万五千人的大军!   这是何等奢侈?   也怪不得东汉末年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初始时仅有数十人。   《后汉书》:“瓒常与善射之士数十人,皆乘白马,以为左右翼,自号‘白马义从’。乌桓更相告语,避白马长史。”   而直到后来,队伍逐渐壮大,才有了三千义从。   “瓒好白马,屡乘以破虏,虏呼为‘白马将军’。故选精锐三千,尽乘白马,号‘白马义从’,以实禁卫也。”   而这就已经是公孙瓒的极限了。   此外,曹操曾组建虎豹骑。   值得一提的是,在官渡之战时,曹操仅能率领不足六百骑兵打败袁绍数千骑兵,等到后来扩编,最巅峰时也不过六千人。   即便是组建这六千虎豹骑,也是费了很大的劲——除了原来的曹家军的部分精锐骑兵外,还加上收编高顺的陷阵营,以及从百人将当中选拔。   由此就可见一斑。   而这还仅仅只是轻骑。   若是重骑,所耗费的钱财资源还会倍增。   就如李世民的玄甲精骑。   所谓玄甲,便是黑色盔甲的意思,乃是黑甲重骑。   《资治通鉴》中曾有记载:“秦王世民选精锐千馀骑,皆皂衣玄甲,分为左右队,使秦叔宝、程知节、尉迟敬德、翟长孙分将之。每战,世民亲被玄甲帅之为前锋,乘机进击,所向无不摧破,敌人畏之。”   当时秦王李世民在与王世充进行虎牢之战时,李世民带领数千唐军与十几万夏军对峙,其中就包括三千五百名玄甲军。   李世民曾用一千玄甲精兵大破王世充,斩俘六千余人。   后来窦建德带领精锐主力十余万人前来援助王世充,李世民仅用三千五百名玄甲精兵为前锋增援虎牢关,结果大破窦建德十余万众,使得窦建德仅率数百骑逃遁,随后,洛阳的王世充也被消灭。   天下的局势完整转向了对唐军有利的一面。   以李世民的财力,尚且也只能支撑数千玄甲精骑,可见骑兵耗费之重。   当然。   这样的骑兵若是运用得当,所能起到的作用也十分恐怖,堪比十万大军都不为过。   而眼下梁山伯所拥有的这两千精骑,也堪称是他手上的王牌——放在会指挥的人手里,所能发挥的作用要远远超出两万人!   从这方面来看,哪怕十倍的消耗,也是值得的。   ……   在沁阳又待了两天,上下巡视了一番,在此期间,沁阳当地的士族官员都慕名前来拜访,而梁山伯也都一一接见。   其中少不得也有一些交易。   诸如这些士族都希望自家的子弟在梁山伯府下为官,梁山伯自是没有拒绝。   这看似是士族求到他头上。   但实际上梁山伯也是需要有才干的人。   故而可谓是双赢。   因此梁山伯自是稍作沉吟,便答应可挑选有才能者充任。   如此爽快,更是让沁阳本地的士族豪强们很是欣喜。   眼下梁山伯乃是豫州的刺史,麾下兵强马壮实力强劲,再加上他的行为举止都被豫州众人看在眼里——很多士族豪强都非常看好,希望能攀附其上。   士族虽高傲,但在面对梁山伯时却摆不起任何架子。   首先梁山伯本身就是士族出身. ..   山阴梁氏,而今也算江东名门。   又与名传天下的陈郡谢氏关系莫逆,甚至外界都在传言可能要与谢氏联姻。   再加上梁山伯自己才学不俗,所创心学时至今日已然传遍江东,甚至将江北之地都有不少人开始钻研。   再加上他如今年纪轻轻便成一州刺史,论及名望、实力、才学都是此世顶尖。   能跟在梁山伯府中做事。   哪怕是王谢这样的大族子弟都不觉得折辱,甚至还很是期待。   这一点,从谢氏封胡羯末四子中的谢玄、谢韶都在其门下效力便可见一斑。   沁阳停留三日,梁山伯亲自考校当地士族的子弟,有些才学不堪入目,但有些却颇为出彩。   颇为难得的是,兴许是北地的士族因为饱受战火的缘故,虽同样有着士族的矜持,但比起南方的士族而言,要更加知人事一些。   在民生、治政上,整体要超出南方。   这让梁山伯很是满意。   三日下来,总共简拔了十余名优秀的年轻士子,这些人都有着才学在身,等随后到了洛阳后,稍加锻炼,便可放到地方,担当一面。   可谓是极大的缓解了梁山伯麾下,中层官员不足的局面。   三日之后,梁山伯离开沁阳。   视察沁阳只是他此行的一部分,并非是终点,故而从沁阳离开后,梁山伯一路向东前行,每到一地都会召见当地士族和有名望的寒门学子,亲自考校之下,也发现了不少的人才。   征辟之下,这些士族和寒门子弟都是十分欣喜的答应下来。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看,梁山伯很快便走完河内,随后便过壶关而入荡阴,最后直接过江,抵达延津港。   在往前便是东南走便是古陈留,当初魏武曹操起兵之地,见证者辉煌之时。   但在太兴二年,东晋朝廷撤销陈留,从此陈留的称谓也成为历史。   梁山伯也没有特意前去吊唁,仅仅只是路过时远远望了一眼,随后便匆匆而过。   ……   十天之后,颍川郡颍阴县。   梁山伯带着数十精骑朝着县城之外奔去,至于剩下的人则是留下依仗在城内——这些依仗毕竟太过显然。   而他此去乃是拜访一位乡野大贤,故而则是轻装简行。   一路奔行,很快便已经出城十余里,这时便看到道旁分支处有着一个坞堡矗立在原野上。   “刺史,到了……是否派人前去叫门?”   孙无终来到梁山伯身侧,低声问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去吧,务必要知礼一些,切莫冲撞了!”   孙无终点头应答,随后便让一个士兵,前去敲门。   而梁山伯则是骑在站马上,于原地举目看着眼前这坞堡——所谓坞堡,实际上便是一种圆形的建造。   从外面来看,看不出内部,仅有一道高高的围墙将整个园子围在其中,可以将居住在里面的人保护起来。   平时倒还罢了,若是遇到来敌,这围墙便能成为防御力量。   而若是坞堡里有着士兵驻守,围墙也就成了类似于城墙的防御力量,士兵们可以此为依托进行防御反击。   这也是北方大地上,诸多世家和豪族面临战乱的保护办法——北方十六国纷争,他们1.3这些士族很容易就会面临威胁,故而只能修建这样的坞堡,以作保护。   就在梁山伯看着的时候,唤门的骑士也已经来到了门口。   抬手,轻扣门扉。   “门外何人?”   不多时,门内有一道声音响起。   说话间大门已经被打开,赫然正是一个穿着粗布的老者。   他骤然见到面前是一个穿着甲衣,腰间配着长刀的汉子。   而在其身后,更有着数十名精骑,将大门给围了起来,而且各个都是披坚执锐,顿时就吓一大跳,还以为是遇到了贼兵。   立刻啪的一声将门关上,在里面大声的喝问道:“此乃荀氏庄园,你等到底是何人?”   见状。   梁山伯不由哑然失笑。   随后对着梁辰之道:“你亲自过去,解释一下。”   “喏。”   梁辰之应喏一声,随后便下了战马,走到了大门处,将梁山伯的身份给讲述了出来。   而里面的那人听到居然是豫州刺史,扬威将军当面,登时便吓了一跳。   但好在他出身荀氏,很快就反应过来,忙是道:“原来是刺史当面,却是小老儿失礼……还请刺史稍待,小老儿这便去禀报老爷。”   说着,就听着大门内那老者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梁山伯就在门外等了一阵,不一会之后,只见荀氏的大门豁然洞开,一位老者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在其身后,还有着七八位或是青年或是老者跟随。   他们一眼就见到人群之中的梁山伯,当下为首的老者便拱手行礼:“我等见过刺史!”   身后众人也都是纷纷行礼。   见状,梁山伯不敢怠慢。   忙是从马上下来,快步走过去,随后将这老者亲自搀扶起来,道:“荀中郎如此大礼,实在折煞晚辈了!”   ……   ……. 第187章 颍川荀氏,得大贤荀羡投效!(第3更求订阅)   面对着这老者,梁山伯执礼甚恭。   之所以如此。   实则是面前之人,委实乃是一位让梁山伯都尊敬不已的大贤。   旬中郎本名荀羡,乃是魏晋名门颍川荀氏出身,东汉侍中、尚书令荀彧六世孙,东晋金紫光禄大夫荀崧之子。   初娶晋元帝之女寻阳公主,拜驸马都尉——   那时荀羡才十五岁,将迎娶晋元帝司马睿之女寻阳公主,但荀羡却不想与皇室结姻亲,于是便打算跑路,结果还是被监察的官员追还,被逼成婚。   永和四年,扬州刺史殷浩以荀羡的良好名声,擢升荀羡为建威将军、吴国内史,后又升迁为北中郎将,世称荀中郎。   永和五年,拜徐州刺史,成为东晋立国以来最年轻的刺史,与其兄长荀蕤并称为“二玉”。   此人虽是文臣,但除了文名斐然之外,尚有不俗的军略。   永和十一年,前燕慕容儁攻打东晋,荀羡封诏领兵北上,于阳都擒杀前燕大将王腾,后来前燕镇北将军、阳城王慕容兰领数万人占据卞城,成为一大边患,荀羡心忧之,于是领兵到东阿讨伐,并将其阵斩。   升平二年时,荀羡患病,但仍领兵讨伐并生擒前燕泰山太守贾坚,但随后便被前燕将领司马悦明所打败,然后便因为病重而回返。   本来按照历史,回去后的荀羡不久便会病逝。   但那时梁山伯正好在负笈远游,路遇荀羡,当时他在医术之道上已然名声斐然,故而被荀羡的子侄前去相邀。   梁山伯亲自出手救治,将荀羡从鬼门关中拉出来,并且为其调养身体。   也正因如此,两人结下深厚情谊。   这也是为何明明荀籍身为荀羡兄长荀蕤的嗣子,结果却会拜入梁山伯门下,而颍川荀氏并未阻拦的原因之一。   可以说。   颍川荀氏到12了东晋时本来已经没落,但正因荀羡和荀蕤两人,使得荀氏再度焕发活力。   同时荀氏也是东晋一支非常重要的军事力量。   梁山伯这次前来拜访荀羡,一则是因为几年未见所以前来叙旧,二则便是希望能得到荀羡的支持。   荀羡如今虽才只是不惑之年,但已然是东晋政坛,尤其是江北徐州之地,一个十分重要的名士。   江北诸镇,不少将领和士族,都对荀羡很是尊重。   若能得其支持,梁山伯的势力必然如虎添翼,更上一层。   心中这般想着,两人也已经相互见礼完毕,随后便在荀羡邀请下,来到了荀氏正厅之内。   双方分主客落座之后,就听着荀羡笑道:“刺史能来,真是令我荀氏蓬荜生辉。”   梁山伯不由说道:“实不敢承受旬中郎这般夸耀……话说自上次与旬中郎一别,而今已然数载过去,今日特地前来拜访。”   闻言。   荀羡也是抚须大笑,感慨道:“说起这个,我就想起当初你为老夫治病,若非是你,老夫今日恐怕早已成为一杯黄土。”   说着,荀羡不由追忆起那时重病,几乎都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幸而路上遇到梁山伯,将其请了过来。   他依稀还记得,当时梁山伯负笈远游,相貌俊美,但却透着稚嫩,穿着宽袍大袖,头戴黑纱冠,体态修长,气度温和,像士子更甚于医师。   荀羡对其的医术还很是怀疑。   可谁知梁山伯只是检查了一番病因,随后便施展杏林之术,堪称是药到病除,后又为他调养身体,使得他身体沉疴得以缓解。   时至今日,已然是痊愈。   这几乎是救命之恩。   直到今日,荀羡都不敢忘却。   听着荀羡这话,梁山伯却只是笑笑,并未在这上面多言——说的多了,就容易让人以为是胁恩图报。   故而梁山伯只是和荀羡叙旧,说着闲话。   从江东说到江北,从军略说到治政。   荀羡自上次病重后便推却一身职务回到家调养身体,而今虽然痊愈但却一直未曾出仕,朝廷历次征辟许以高官,但荀羡却都不从。   可以说他已经久离官场,但对于天下局势和军略民生仍旧有着独到的见解,一番解析可谓是鞭辟入理,让梁山伯大为赞服。   中午时分,荀氏便邀请梁山伯入席,希望能宴请一番。   而梁山伯也没有拒绝,于是便在荀羡的主持下,举行了一次宴会。   荀氏诸多子弟都出来与梁山伯相见。   梁山伯一一看过后,心里却是愈加叹服——不愧是魏晋名门,颍川荀氏。   虽到如今依然有所衰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眼下荀氏门中仍旧有着不少年轻俊杰,光是在这宴会上,梁山伯并未望气,就能见着好几位仪表气度皆是不凡的年轻荀氏子弟。   可见荀氏在教育子弟上,颇为不俗。   当然。   梁山伯也知道荀羡将这些子弟都喊出来见他是什么意思,故而也是很配合的点评一二,其中不乏有赞赏褒奖之意。   每一个得到他赞赏的荀氏后辈都是大为欣喜,连连致谢。   而荀羡听了,也是不断抚须大笑。   无怪他们如此。   实则是梁山伯而今的名望已然是天下顶尖,谁能得梁山伯的一句夸赞,登时便可闻名诸郡——在这样的名气加持下,便是是顶尖世家、豪门大族的子弟,都希望能得到梁山伯的提点。   而居于颍川郡的荀氏,自然也是需要。   吃罢了饭,众人都退避,而梁山伯则是和荀羡在院中凉亭处弈棋,唯有荀羡的儿子荀方侍立在一旁,帮忙添茶倒水。   两人下着棋,很快一局终了,荀羡感慨道:“江东都说刺史棋艺已然入圣境矣,此前不信,而今看了却是信服了——刺史棋风虎掷龙腾、大气磅礴,布局功力深厚,行棋厚实均衡,实乃技惊也!”   “荀公承让了。”   梁山伯微微一笑,随后又道:“荀公虽惜败,但荀公之棋路也是疏密有度,步步为营,间又厚重坚实,以静制动。”   “正所谓由棋观人,可知荀公胸中有山河,蕴含诸般志气,而今荀公只不惑之年,若是就这样致仕,岂不惜哉?”   听到这话,荀羡顿时心中一动,知道正题来了。   果不其然。   说到这里之后,梁山伯站起身来,对着荀羡躬身行了一礼,诚恳道:“荀公可愿出仕?”   荀羡望着梁山伯,就这样怔怔的看着,一时无言。   许久之后。   这才将手中捏着的棋子放入盒中,同时叹了一口气,道:“老夫经历了那一番生死关头,本已经堪破俗世,不愿在搅入这泥潭之中,只想守着自己这一家而已,刺史何必……”   “荀公想躲进小楼成一统,可这天下纷争,每个人都如一枚棋子,既已落入其中,又岂能抽身而退?”   梁山伯微笑着说道:“而今天下纷争,自汉末迄今,百姓罕有平静之日,中原大地十室九空,颍川人杰地灵乃昔日沃土,而今岂复得见?”   “百年来纷争不朽,天下人人都思念太平,正值此时,荀公何不助我平乱?”   听着这话。   荀羡叹息道:“刺史说的是,老夫也是这样认为!只是这天下纷争,想要平乱何其艰难?老夫也是因意识到这点而心灰意冷,因此致仕归家。”   梁山伯笑道:“难道荀公认为我没有希望平复战乱吗?”   此言一出。   荀羡登时心神动容,下意识抬头,双目注视着梁山伯。   而梁山伯亦是目光如炬,直视着他。   在荀羡的目光中,但见此刻的梁山伯仪表堂堂,带着脱俗之气。   虽只是简单的跪坐在原地,但却带着一股威严与气度,令人心下凛然。   尤其是那一双眼眸,更是深邃,恍若幽谭一般,带着某种让人难以忽视的璀璨。   这样的气度。   这样的威仪。   又是这样的年轻。   荀羡忽然间愣住了。   足足过了半晌,他似乎是做了某种决定,忽然回过神来,沉声说道:“刺史雄才伟略,老夫自是相信……既然刺史不因老夫年迈而鄙薄之,老夫自是从命!”   话音落下。   他站起身来,随后竟是对着梁山伯郑重行了一礼:“臣下荀羡,拜见主公!”   这一礼。   让旁边侍奉着的荀方当即便愣在原地,满脸难以置信之色。   而梁山伯则是哈哈大笑。   他将荀羡搀扶起来,甚是欣喜的说道:“有荀公助我,真如天助也!”   ……   既然定下君臣名分,那态度便不一样了。   荀羡又让梁山伯在荀氏住几日,而梁山伯也没有拒绝,顺势答应下来。   到了晚间,一番宴饮之后,梁山伯微醺的回到荀氏为自己准备的客房内,这才轻舒一口气。   这次邀请荀羡,他所以跟荀羡隐晦的表露出一些胸臆,便是因为荀羡并非是那种对晋室忠诚之辈。   身为颍川荀氏这样的名门子弟,荀羡根本就不大看得上司马家,这也是为何当初他要逃婚——就因为在他看来,寻阳公主配不上他。   荀羡才七岁的时候,正好遇上“苏峻之乱”。   那时陶侃率军来攻打苏峻,苏峻把尚且只是八岁的晋成帝当作人质扣在石头城,荀羡随父在石头城,苏峻甚是喜还荀羡,常将他置膝上聊天。   荀羡耳语其母说:“得一利刀子,足以杀贼。”   其母大惊失色,掩其口说:“勿妄言!”   由此可见荀羡的风采。   这样有傲气风骨之人,又岂会将晋室放在眼中?   他出仕,也仅仅只是为了维持荀氏名望不坠罢了!   况且。   最为重要的是。   跟这样的世家子弟打交道,说一些假大空的话,那都是虚的!   直接将自己的志向表露出来,并且给予对方尊重,让他看到你的诚意。   而对方自然会在心中预估你的价值。   如果他觉得你有成事的可能,自然便会投效。   这也是世家子弟的投靠方法!   所以自古以来每逢乱世,许多世家为了550延续家族,都会让子弟分别投靠好几位人杰。   最出名的便是三国时的诸葛家了。   诸葛瑾投效孙权,官至大将军。   诸葛亮投效刘备,官至丞相。   诸葛诞投效曹操,成了大将。   更重要的是,诸葛诞的亲家是司马家族,晋朝开国皇帝司马睿是他的外孙。   这几乎是将天下所有有可能做九州之主的人杰全都投资了一遍。   由此可见一斑。   而梁山伯前去邀请荀羡出山,荀羡自然会在心里考量一番,最终在认为梁山伯值得投靠后,便会定下臣属,若是他心里觉得你不值得投靠,哪怕是你说破天,都没有任何用处。   就如自古以来明主查访乡野贤才,那些贤才们要么在明主查访下直接就答应,要么便拒绝。   就是这个道理。   这些说的远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能将荀羡拿下,总归也是一件好事。   自此他麾下有着这样一位大贤坐镇,实力可谓再度上一层楼。   这还只是表面上。   更深处所蕴含的意义更是重大——   以荀羡的名望,他入了自己麾下为官,自然会让许多人对他再度高看一眼。   许多原本或许对他有些摇摆的士子和贤才,或许都会因此对他更加关注,甚至存心投靠。   这都是属于潜在的加持。   总的来说,好处无穷。   此后。   梁山伯便在荀氏又住了两日,在这期间,荀氏的子弟们都是执礼甚恭,甚至还有几人想要出仕,梁山伯自是来者不拒,尽皆容纳。   两日之后,这才离开。   而离去之时,梁山伯与其约定在洛阳相见。   当然,他也没忘了询问一番荀羡可有什么贤才推荐。   荀氏在颍川周边名望甚隆,若能得其推荐,查访贤才自然会更加容易一些。   而荀羡也没有藏私,纷纷将自己所知道的贤才全都告诉了梁山伯。   ……   “荀公勿送,就此止步吧!”   荀氏大门之外,梁山伯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老夫也就不在多送了……主公而今身系一州之重担,切记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莫要白龙鱼服,一切小心为上!”   荀羡叮嘱着。   梁山伯只是点头。   随后又和荀羡互相道别,最后这才在其注视下翻身上马,带着数十精骑,呼啸远去。   很快就消失在荀羡等一众荀氏族人的眼中。   ……   ……. 第188章 荀氏父子对话,毛氏两兄弟,河阴燕将!(第4更求订阅)   当梁山伯离开荀氏庄园之后,荀羡回到屋内,他的儿子荀方第一时间就忍不住发出询问:“父亲您不是说再也不出仕了吗?为何这次要答应梁刺史啊?”   荀方很是不能理解。   固然梁山伯才能不错,无论名望还是实力皆是顶尖,但他父亲荀羡可是从刺史和中郎将的位置上退下来,论起资历比之梁山伯还要深厚。   且在父亲身体逐渐病愈之后,朝廷也不止一次下诏征辟,许诺车骑将军——这可是二品官职。   车骑将军已然是和镖旗将军、卫将军同等的位份。   几乎是位极人臣。   而朝廷这样的职权许诺,父亲都没有答应,而梁山伯才只是持节刺史,父亲在其麾下做事,最高也不过就是一介郡守或者别驾、从事之流。   这是何必呢?   听着荀方的疑问,荀羡却是指着屋内棋坪上的棋子,笑道:“古今治国之道有如奕棋也!”   “天下局势,正如这小小的棋盘之上,可谓是风云变幻。”   “有的棋手能在下棋时预见十几步,乃至几十步,从而未雨绸缪、先发制人;而有的人仅能看到几步之遥,甚至走一步算一步。”   “棋手在与高手对招时,常一步失算,满盘皆输;但是高手下棋,哪怕面对残局,也有可能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有的人下棋,落子如飞,但是忙中出错;而有的人又因开始的时候顾虑重重,导致后面捉襟见肘、左右逢源。有的人下棋,不到最后关头,决不认输;有些人下棋,稍见情势不妙,就弃子投降……”   “这天下纷争,棋手各不相同,局势自然也是百般不同,可谓动荡莫名,天机混淆。”   荀羡这番话,说的有些云里雾里,让荀方更是听不懂了。   但他却还记得数日前梁山伯招揽父亲时,便是以棋盘上的棋子代指,故而虽然并未听懂,但也知道父亲所说的应该是类似的意思。   只是……   “既然这棋盘便如天下局势,而今天下混淆,正当是作壁上观时,当初父亲也是这样教导我们的,为何父亲却又亲自下场呢?”   荀方问道。   荀羡抚恤笑道:“时局不同,自然也要有不同的对策。”   他跪坐在棋坪前,一边摆弄着棋子,一边说道:“我等荀氏子孙,祖上何等辉煌?世祖文若公、公达公曾追随魏武纵横天下,立不世之勋。”   “我等子孙无能,竟使得荀氏衰落于此,未来有何颜面见列祖列宗?”   “而今乃天下未有之大变局,我等更应适应形势,既要随机应变,应付不断变化的局势,又需要保持固有的原则和立场,不迷失前进的方向,既要随缘而进,建功立业,又需顺势而退,明哲保身。”   “当初为父出仕,斩将杀敌是随缘而进,建功立业,保荀氏门楣;随后致仕又是顺势而退,明哲保身,但如今既逢明主,当要再度趁势而起,抓住机会!使我荀氏再现汉末之荣光!”   荀羡这番话,对于晋室而言,可谓是有些大逆不道。   以至于荀方听了,都一时间愣在原地,心中掀起波涛。   但他好歹也是荀氏这一代优秀子弟,是以很快也就回过神来,问道:“父亲难道认为梁刺史乃是明主?”   “这是自然!”   荀羡笑道:“你看梁山伯的发迹之路,起先由儒玄崛起,士子之艺无所不精,创下偌大名声,又创建心学,为当代文宗!”   “这便是占据了允文之名。”   “其后入建康,在桓温府下做事,进言、献策,自荐前往洛阳……那时建康衮衮诸公都以为他殊为不智,甚至暗地嘲讽,而今在看呢?”   “而梁山伯刚去豫州,荥阳杀张兴也就罢了,还算不得什么。”   “但当他入主洛阳之后,先是安抚百姓,开垦良田,后又光开沟渠,虽是大兴土木,但在以工代赈之下,百姓无有任何怨言,反而趁此机会收敛民心民望,以至于百姓纷纷依附,由此而使得府衙充足.々。”   “等到时机已至,便征召新兵,与士卒推衣衣之、推食食之……这一切可谓都是堂皇正道。”   “至于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以六千之军在盈野之上对敌两万,更是将吕护阵斩,杀贼兵八千,获得这般大胜,更是让朝野哗然,豫州哑声。”   “光凭此举,就可见其武略与大志!为父也是武官,自然知道能做到这样是何其艰难,更是知道能做到这一点的,已然是大器之相!”   “允文允武,文武兼备又皆是一时之选,这样足可见他的器量!”   “在看他麾下,而今虽只是占据两郡一城,甚至中枢洛阳还在前秦虎视之下,但为父料想,他必然已经对函谷关有些想法,否则的话,前些时日又何必召集豫州众将前来?为的不就是为后来对付前秦而做准备吗?”   “再看他麾下人才,谢氏子弟中最优秀者谢韶、谢玄都在其中做事,另有洛阳及两郡士族、寒门有才干者充任官员。”   “而在军事上,虽然尚未还有出名的名将,但梁山伯此人便已然是有了大将之风,更是亲自练兵,拥兵五万……江东所谓的士族清流对武夫很是不屑,但殊不知在江北这样的乱世之中,军权最胜。”   “梁山伯手握这五万大军,又有这样的根基,已然是奠定了明主之像,下来只需徐徐图之,立刻便是化龙之机!”   “所以此子又在这个时候拜访乡老贤士,从洛阳直入河内,随后来到颍川,一路所过,召见沿途士子和有名望的寒门学子,征辟为官!来到颍川后,又立刻来拜访为父……阿方,这样的举动,你说让不让人动容?”   听着父亲的分析,荀方这次算是彻底的为之动容了。   他仔细一想。   好像这梁山伯的所作所为,确实很是不凡。   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听着荀羡有叹了一口气,问道:“阿方,你仔细想想,梁山伯这般举止,历朝都有谁做过?”   “谁?”   荀方下意识问道。   “刘备!”   这句话一出,荀方登时大惊失色。   别看刘备仅仅只是三国时屈居蜀汉,甚至在历史上还被诸葛武侯给掩去了锋芒,但实际上,在史书上,刘备的评价素来很高。   刘备虽是汉室宗亲,但到了他这代已然没落,平生靠织鞋贩履为生,生活艰苦。   刘备的一声堪称的艰难险阻,他志向远大,待人谦和,礼贤下士,但却一直都没有机会,几乎半辈子都在颠沛流离中度过,但只要能遇到机会,就已经会抓住。   也正是因此,刘备才能最后占据蜀汉,奠定三分天下之局势。   说句实在话。   遍数东汉末年三国以来,各路诸侯,可谓是都有家世背景,而只有刘备从底层一路挣扎上来,说是地狱开局也不为过。   曹操就对其很是赏识,甚至多次在外人面前称赞刘备。   “今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本初之徒,不足数也。”   “夫刘备,人杰也,今不击,必为后患,将生忧寡人。”   “刘备,吾俦也。但得计少晚。”   由此可见。   而荀氏子弟自然也是知道刘备的厉害。   而今荀方听父亲居然将梁山伯比之刘备,这岂能不为之震撼?   但就在荀方尚且为之震撼时,却又听着荀羡又补充道:“更似光武!”   若说此前荀羡说梁山伯像刘备,荀方尚且只是震撼。   那么这句话,就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响彻在他耳边——   光武!   说的自然是汉室中兴之主,汉世祖光武皇帝刘秀!   新莽末年,光武皇帝在家乡骑兵,一路南征北战,由弱到强,直至一统天下,先后平灭了关东、陇右、西蜀等地的政权,结束了自新莽末年以来长达近二十年的混战与割据局面。   光武在位三十三年,大兴儒学、推崇气节,因此也被后世推崇为中兴之主。   “兴于匹庶,荡涤天下,诛锄暴乱,兴继祖宗。”   “恢廓大度,同符高祖,乃知帝王自有真也。”   便是本朝,也对其评价甚高,会稽王司马昱更是言道:汉世祖雄豪之中,最有俊令之体,贤达之风。   甚至有不少人认为,刘秀比之汉太祖刘邦都更为出众。   由此可见刘秀在后世究竟是何等的风评。   这样的一位中兴之主,梁山伯固然有明君之象,又岂能比拟之?   荀方下意识的就想要反驳,可看着父亲那肃然郑重的脸色,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难道还要与父亲争辩梁山伯根本就不如光武帝?   这委实太过幼稚。   而此刻就听着荀羡继续说道:“我知你心中或许有些不信,但无妨……且观之就可。”   “为父而今已然押注到了他身上,你若觉得不妥,尚且可在家中闭门数年,已观后效,哪怕是日后错过了从龙也无甚关系,左右老夫也薄有一些名望,去了洛阳官位也不会低,日后自然可扶你一把。”   “何况还有你弟荀籍也是刺史的开山入室弟子,不管如何,我荀氏总能有着一分席位。”   这番话,便是从家族利益出发了。   荀方听了,知道这是父亲为自己和家族延续考虑,心中更是动容不已。   本想要说些什么,但嘴唇哆嗦着,却是什么都没说出口。   最终。   也只是伏倒在地,深深的行了一礼:“辛苦父亲,尚要为此操劳。”   “身在局中,岂能由己?”   荀羡将儿子扶起来,感慨着:“未来荀氏门楣,还要靠你和阿籍支撑起来。”   ……   离开了荀氏,梁山伯便又出发了。   不过并非是漫无目的的前行,而是按照荀羡所推举的贤才,进行探访——却说这荀羡果真不愧是一地名士之首,所推举的贤才确实都非是等闲。   其中阳物县的毛氏兄弟,更是给了他一个惊喜。   毛氏兄弟,兄长名为毛虎生,又名毛穆之。而弟弟名为毛安之。   这两人在历史上,本是晋室两员大将。   毛穆之此前曾随桓温出征,屡建功勋,升迁为太守,后来桓温收复洛阳后,便将毛穆之留在颍川,数年来不曾问候,让毛穆之殊为不得志。   而毛安之出仕时曾被司马昱看重,委任为参军,后历任游击将军、右卫将军、魏郡太守、宿卫殿中等职务,但此时尚且还赋闲在家。   如今这两兄弟,一个郁郁不得志,一个只是白身。   在得到梁山伯的招揽之后,他们只是稍稍犹豫,随后便直接投靠了。   而梁山伯得了这样两位大将,只是大为欣喜。   当天便在颍川大摆宴席,以此庆祝,并且当众将毛安之辟为幢主。   虽只是幢主,按照官职,才只是九品。   但对于武将而言,品级其实并不是十分重要。   最重要的还是能掌握多少兵马。   诸如毛穆之,而今虽是颍川太守,但麾下却只有两千本部军卒,且装备都并不是很好。   而毛安之本只是草民,一朝晋身,便可成一幢之主独领千人,已然是优厚待遇。   这让毛氏两兄弟很是感激。   收复了这毛氏两兄弟后,梁山伯只觉得本次外出也已经收获颇丰。   再加上算算时日,这次出去后依然有一个多月,也该到了回去的时候了,故而梁山伯便打算回归洛阳。   出洛阳时,梁山伯仅仅只是带着三百精骑。   但回去时,身边却多了毛穆之、毛安之两位将才之才,何况还有着大贤荀羡以及数十位有才之士。   可谓是极大的让麾下势力得到增长。   这次回去,梁山伯便从颍川,沿着原路返回,将从古陈留之地到荥阳,最终抵达洛阳。   而就在梁山伯准备回抵之时。  (李李的) 与此同时,在河阴以北,则是有着两百精骑正在沿着洛水奔袭。   但见这两百骑兵各个都披坚执锐,头发披散,不似汉人,而他们身上所穿着的军服也都不是如今晋朝军士的装备。   而且所说的话,也迥异于中原百姓。   如果有外人在这里的话,便能一眼认出——这些骑兵,赫然正是燕国的士兵!   此刻。   这两百燕国的骑兵沿着洛水前行,但见有半数聚集在一起,护卫着中间的几名将领,而另外还有上百骑兵则是散布在周遭,似乎在搜索着什么。   “.¨仔细搜,一处都不要放过!”   “一定要找到那几个可恶的老鼠,竟然偷袭我们,真是可恶!”   “找到他们,本将定要将他们烹吃!”   一名看起来体格壮硕,似乎是头领的燕国骑将,呼和连连,脸上也带着愤怒之色。   但在愤怒之余,更带着后怕。   他只是一个百人将,官职不算高。   但这次前来,实则是陪着主将来兖州一带巡视——主将得知洛阳出了以为晋朝大将,在这里练强兵,甚至还杀了吕护,故而十分好奇,因此便带着麾下亲卫前来一探究竟。   可谁知刚靠近河阴,却遭到袭击。   刚刚被袭击时他差点被吓坏了,还以为是晋兵得了消息埋伏在这里。   谁知道后来才弄清,原来只是几个汉人勇士在偷袭,这让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更是心中大怒抄。   区区汉人,不过两脚羊!   竟然还敢埋伏他们!   若不将这几人抓住烹杀,真乃耻辱!   于是他便让骑兵追击,谁知那几人很是机警,一击不中便远遁千里,躲藏的速度很快。   正因如此。   这才有了现在搜索的举动。   ……   ……. 第189章 太原王慕容恪,此乃天赐良机!(第1更求订阅)   “王,我察觉到了一些危险,咱们应该尽快离开这里。”   队伍之中。   一名身披铠甲的骑将,正对着身边被保护的一名中年将领谨慎的说道。   而被他称之为王的将领,但见他也是身披铁甲,威武不凡,浑身气度威仪隆重,看去非是等闲。   事实上。   此人确实不凡。   乃是而今燕国太宰,被册封为太原王的慕容恪!   他这次离开龙城前往兖州,本是巡视,同时与兖州刺史慕容垂商议军务,来到这里后才得知洛阳如今的局势,故此便对那位入主洛阳,斩杀吕护的梁山伯很是好奇,因此便打算靠近一观。   按理来说,以他这样的身份,出行绝不可能只带着两百多骑。   但他此次前往兖州本就是轻装简行,再加上此次来到河阴也是临时起意,故而生出这念后,便只带着亲卫精骑奔驰出发。   随同他而来的,尚且还有保护他安全的冠军将军皇甫真,以及前燕豫州刺史孙兴,龙骧将军李洪。   此时进言让慕容恪离开的便是皇甫真。   听到这话。   慕容恪笑道:“楚季难道害怕了?”   “我怎么会害怕?”   皇甫真停止了胸膛,直接反驳,但随后却又道:“我只是担忧大王你的安危……大王你身系国之重任,若是出了意外,该怎么办?”   慕容恪笑道:“我有威勇无双,冠绝三军的楚季保护,身边还有我大燕的两百精骑亲卫护持,即便遇到危险,又能如何?”   “难道我大燕的勇士还没有信心护送我安全离开吗?”   这话一出,皇甫真顿时哑口无言。   难道他要自己承认无能吗?   况且。   皇甫真也确实对于晋国的兵卒战斗力并不放在心上。   但是看不上归看不上。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故而皇甫真还想要在说些什么。   但就在他刚想要劝说时,就听着慕容恪笑着说道:“好了,我知道你也是担忧心切,等到将那几个汉人抓住我就返回,顺便问问他们,而今的洛阳城内到底是怎样的情景!”   “在这里,终究看不出太多的情况。”   闻听此言,皇甫真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   虽说还是在耽搁着时间。   但慕容恪总算是给出了愿意回去的意愿——至于抓住那几个汉人,在他想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那几人虽然滑不溜秋,但终究都是步行,即便跑的太快,也不可能跑得过战马的搜捕。   眼下虽然靠着熟悉地形拉开了距离,但绝不可能跑的太远。   抓住也只是时间问题。   ……   天色逐渐到了傍晚。   梁山伯一行人来到了一处的空地上,旁边有着一条小小的溪流,不远处还有着密林。   此处乃是荒郊野外。   因为梁山伯一行人已然550到了河南郡,靠近洛阳,安全大为增加,故而也就不必非要进城。   三百骑兵入城,在大晚上动静实在太大,有些扰民,故而梁山伯索性便让亲卫在野外扎营。   伴随着一声令下,就有亲卫下马,扎起帐篷,并且还有着人,牵着马到小溪边饮水喂食,同时准备在营地中生火造饭。   当然,也有精骑充当斥候和巡逻队伍,在扎营的周围五里之内巡视,防备着可能出现的危险。   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毛穆之和毛安之这两位新加入进来的大将,看着这精骑如此秩序井然,心中都是凛然——他们都是将帅之才,自然明白这样骑兵所代表的意义是怎样。   这明显是精兵悍卒,而且有着十分强大的秩序。   这样的骑兵一旦形成队列冲锋起来,所能造成的杀伤力,绝对是十分重大。   想到这里,两兄弟不由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了一抹诧异和欣喜。   由小见大。   光看这样的亲卫精骑,便知梁山伯所练的全军素质必然也是上乘。   “五万名如眼前这样精骑……不,哪怕是比这样的精骑低一二等,也称得上精兵悍卒!”   “凭此足以横扫一地,甚至……”   他们两人心中暗暗想到。   见到这样的强大,两人对于自己所投效的明主更是充满信心。   很快。   营地已经扎好,战马也都饮水喂食完毕,骑兵的伙食也已经做好,大家都沉默的吃着,吃完之后便准备去睡觉。   虽然仅仅只是三百骑兵的队伍,但外出扎营仍旧是一丝不苟,且军中纪律一切有如战时那般。   这就是军规军纪。   潜移默化中影响着大军,并且形成森严的秩序,让每一个军士都不敢逾越。   毛氏两兄弟看着,心中更是震惊和震撼。   这时天上已经出现了月亮,悬挂在远处天边,透过密林望去,好似挂在树梢上。   已经入夜。   很快,骑兵们便已经吃完,随后便准备就寝。   而就在此时。   忽有马蹄声响起,紧接着十几骑快马来到营地前,战马上翻身而下一名将士,快步进来,跑到梁山伯的面前,汇报着:“报!前方三里处发现数名持刀弓的青壮,他们言及自己是本地猎户,但斥候看他们身上带血,疑似贼军细作,已经被擒拿,还请将军示下如何处置?”   “浑身带血的贼军细作?”   梁山伯听着这话,有些诧异。   在洛阳周边怎可能会出现贼军细作,而且还浑身浴血?   如此想着,梁山伯道:“带上来,我仔细问问。”   “是!”   这斥候点头,随后便朝着身后喊道:“带上来!”   ……   刘轨觉得晦气极了。   他本是东平人,后来因为东平被燕国拿下,刘轨亲人都被燕兵杀死,他为了活命也不得不逃亡故乡。   虽离开,但心中却并未忘记给亲人报仇。   故而便在河阴之地专门袭杀燕兵,久而久之身边也就围拢了一些附近的任侠之辈,靠着熟稔的刀术和射术,倒也闯下偌大的名声。   而这次。   他本正带着几个兄弟上山打猎,准备弄点肉食打打牙祭,谁知却忽然遭遇了大队的燕兵,足有两百精骑!   全都是披坚执锐,乘骑宝马的精锐。   这样的骑兵,根本就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故而刘轨便打算离开。   但谁知他们有一个弟兄因为靠的近,被燕兵发现,结果一箭射杀。   没办法。   刘轨也只能出手。   他看准了队伍中被团团保护起来的那几名燕国将领,然后便开弓射箭,却被一名燕国亲卫挡下。   但从他这一次开弓,才知道了一个惊人的消息!   那几名被保护起来的燕国将领,其中之一居然是燕国的王!   因为他听到其中一个将领大声的用着汉人的语言喊着‘保护大王’。   刘轨并不知道那几个将领里到底哪个是燕国的王。   但他看到一击不中后,还想要再射几箭,箭箭都瞄准几名将领,希望能够得手。   但谁知那些燕国骑兵很是精锐,将他们保护的很是严密。   刘轨也无法得手。   再加上敌军已经冲来,于是刘轨便只能尽快撤离,带着遗憾逃走了。   路上还有燕兵袭击过来,他们靠着附近的陷阱和配合,近战杀了几人。   但也知道无法抵挡大部,故而也没有恋战,藏进山林里隐匿了身形,离开了此处。   一路逃命,也不知跑了多远,本以为已经安全,可谁知他们刚刚露头,就被十几名身穿甲胄的士兵给围住。   刘轨初始还以为是燕兵,就想要反抗。   但细看他们身上的甲胄,却发现是晋兵,故而就想解释离开。   但这些军士却并不理会,只是将他们看管起来。   刘轨也想跑,但他们才六七人,而对方却有十几人,而且各个都披甲,身上又带着浓重的杀伐之气——刘轨可以确定,这些人绝对都是悍卒精兵,而且是见了血的。   面对这样的正规军,刘轨他们虽然自忖有着武艺在身,但也知道无法抵挡,只能束手就擒。   然后,他就被押送到了一处营地前。   站在外面,看着这营地内的军士。   虽然只是从外看,但以他的目光看去,也能看到营中的军士各个都体格壮硕,浑身带着肃杀之气,明显都是精锐。   营中还有着不少的战马,但却没有丝毫杂音,显得很是井然有序。   这样的秩序。   这样规模的骑兵。   让刘轨登时便被震撼到了!   “豫州什么时候出现了这样一支强军?而且还是骑兵?”   就在他内心为之掀起波涛时。   就听着一名押送着他的斥候从营地内出来,肃然道:“将军有令,将他们给带进去。”   令行禁止。   这些斥候便押送着他们进去。   而刘轨也只能掩盖内心的震撼,被他们推搡着走进营地。   同时。   心中也在惴惴不安的等待着对自己命运的审判。   来到中军一处大帐篷前,刘轨便看到面前众人环绕之下的一名主将,看到这人,他再次愣住了——   太年轻了!   看起来不过弱冠年纪。   但浑身却气度俨然,英气不凡,威仪逼人。   刘轨只是看了一眼,便心中凛然,连忙低下头,不敢再看。   然而。   此刻在梁山伯这边,却是另外一种光景。(bcbd)   他本以为这几人只是普通的猎户,谁知被押送进来后,为首之人那一根明晃晃的红黄相间的气运,便矗立在眼前。   这登时就让他为之动容。   “这是什么情况?”   “先天命格堪比州郡之才的人,已然如此泛滥了吗?”   无怪梁山伯如此惊讶。   实则是红黄相间的本命气运,已然是一位足以充任郡守甚至是一州官员的位格了。   比之李毅、章冠甚至是于文筝都要更高一些。   他们三人也才只是赤红的本命。   而眼下却骤然见到一位,这如何能不让梁山伯为之惊讶!   但他也很快就回过神来。   这样的气运固然不俗,但梁山伯如今也已经不是昔日初来洛阳那般,麾下缺少人才。   眼下他有谢玄、谢韶、孙无终、于文远,再加上即将赶赴洛阳的老将荀羡,还有李毅、章冠、于文筝,外加刚刚加入的毛穆之、毛安之两兄弟。   此外这次外出也征辟了数十名接触俊才。   麾下可谓是良才济济,不说是一州英才尽入囊中,但也相差不多。   自然不会因此而失态。   收拢心神,梁山伯肃然问道:“你等是何人?为何会持刀兵,身上染血?”   “好叫将军知晓,我等都是本地的猎户,只因外出打猎,不慎冲撞了大军,还请将军恕罪!”   刘轨行礼,说道:“至于我们身上的血,只是猎物的血。”   “还敢狡辩!”   他这话一出口,站在一边的孙无终便怒喝道:“你等莫非是以为我等分辨不出人血吗?刺史面前还敢胡言,再不说实话,便要将你等推出去斩了!”   “刺史?”   刘轨一听,先是一愣,随后下意识问道:“敢问可是豫州梁刺史当面?”   “正是!”   孙无终沉声道。   听到确定的话,刘轨顿时又惊又喜。   喜的是遇到了晋室之兵,不用担忧被杀。   而惊是未曾想居然在此处遇到了这样一位高官——而今梁山伯之名已然远播豫州,刘轨自然也是听说。   他早就想要投靠参军,只是苦于无门,只能暂且搁置。   而今正主当面,刘轨又想着他们此前的遭遇,当下便不等发问,便一五一十的全部讲述了出来:“我等原先不识刺史,有所冲撞,还请恕罪!”   “至于我等身上的血,实则是先前……”   刘轨将此前的遭遇缓缓讲述了出来。   而听完了刘轨的讲述,梁山伯却是登时动容,刹那间站起身来:“你先前说所遇到的燕国骑兵中疑似有燕国的王,此言当真?”   “小人句句属实,若有欺瞒,必遭天谴!”   刘轨跪伏在地,掷地有声的说道。   而这话音一落。   梁山伯站起身来,反复走动着,面前也露出阴晴不定之色。   疑似遇到燕国大将,而且只有两百精骑!   这简直就是天赐良机!   不管那燕国大将到底是谁,但既然能称王,就必然是燕国的重臣!   若是能将其斩杀,就可使燕国重创!   正所谓天予弗取,必受其咎,时至不行,反受其殃!   机会既然摆在面前,若是还不行动,那就真的是愚蠢!   当下,梁山伯心中便有了决断。   但见他豁然站定,看着刘轨,沉声道:“本将问你,你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小人名叫刘轨,本是出身东平,后来燕兵袭击,杀我亲族,小人便愤然之下逃亡,来到此处,纠结兄弟以袭杀燕兵抱负!”   刘轨说道。   而梁山伯听着这话,却登时面露了然!   怪不得眼前这人能有这样本命之气。   原来也是青史留名之人。   “太元初,谢玄北镇广陵,时苻坚方盛,玄多募劲勇,牢之与东海何谦、琅琊诸葛侃、平安高衡、东平刘轨、西河田洛及晋陵孙无终等以骁勇应选。选以牢之为参军,领精锐为前锋,百战百胜,号为北府兵,敌人畏之。”   眼前这东平刘轨,赫然正是谢玄当初所组建的北府兵中的一员猛将!   后来这刘轨更是做到了冀州刺史的位置!   既是一位猛将,那自然就不可错过。   当下,梁山伯便说着:“刘轨是吧?本将欲打算率精骑追击那燕国大将,你既是在此地混迹,想来很是熟悉本地地形!”   “我且问你,可愿入我军中暂为向导?若是此战功成,你便立大功,届时不吝封赏!”   这话一出。   刘轨先是一怔,随后顿时大喜,直接拜服在地,道:“标下愿入,刘轨,参见主公!”   “很好!”   梁山伯也是大喜,将其搀扶起来,随后道:“有你助我,必能一战而成……刘轨,你是勇士,但军中有着规矩,就暂且先任什长,率领你麾下弟兄,等此战功成,本将不吝封赏!”   “喏!”   刘轨听了,唯唯称是。   而梁山伯这时则是对着身侧的孙无终道:“燕国大将只率领两百精骑便敢靠近我洛阳之地,这是贼将猖狂;但如今既然我等得知此事,便是天赐良机!”   “刘轨何在?”   刘轨单膝跪地,沉声道:“标下在!”   “任你为军中向导,带领我军追击!”梁山伯下令着。   “标下领命!”   刘轨应声答道。   “孙无终、梁辰之何在?”   孙无终和梁辰之应声而出,单膝跪地,硬声道:“末将在!”   “即刻召集麾下,立刻拔营,追击敌将,决不能让他们安然的从这里回到兖州!”   “另外……”   “派人回洛阳传信,即刻让李毅集结所有骑兵立刻前来增援,不得有丝毫延误!”   这是防止燕将还有大军接应。   而有了这两千骑兵出马,哪怕是遇到上万敌军也不惧之。   “末将领命!”   两人都是悍然应喏。   军令既出,肃杀之气登时弥漫。   一时间整个营地之中气氛陡然为之一紧,所有骑兵立刻在各自伍什队营主官的率领下从营帐中出来。   外出扎营,本就是枕戈待旦,甲衣都未曾脱。   故而此刻直接带上兵刃,翻身上马。   转眼间,三百精骑便已经集结完毕。   而传讯的骑兵已经出营,朝着洛阳而去。   梁山伯手持工匠专门为他打造的精铁长枪,回望着身后三百精骑。   但见所有人都是抽出兵刃,脸色肃然带着杀气。   而孙无终、梁辰之、毛穆之、毛安之、刘轨等人则是在身侧护卫着,各个目光如炯,等待着他的吩咐。   见状。   梁山伯也没废话和犹豫,直接一挥手:“出发!”   ……   ……. 第190章 何等恐怖?骑兵冲营唯杀而已!(第2更求订阅)   三百精骑趁夜前行。   不过并未将速度提升起来——三百匹战马集群奔行,数里之外就能听到声音,眼下他们还在搜寻对方的踪迹,未免打草惊蛇,故此先缓缓走着。   等到搜寻到对方的踪迹后,再行加速。   一路缓慢前行,没多久,充当前锋向导的刘轨便折返回来,汇报着:“将军,前方发现了大股骑兵活动过的痕迹,地上还有着马粪,尚且还有余温,按照估算,对方此刻距离这里最多只有~十几里。”   “好,再探!”   梁山伯吩咐着,随后又是道:“所有人放慢速度,人噤声马衔枚,搜寻到敌方确切位置-再冲锋!”   “喏!”   夜幕之下,将士们轰然应答。   虽是在晚上,但他们并未点火把,只是依靠着星光辨别道路——点火把在这时太过耀眼,很容易就会被对方发觉。   而就在梁山伯搜寻着之时。   此刻在距离此处十余里之外的一处荒僻野地中,一个小小的营地搭建了起来。   营地中,有着近二十个篝火,每个篝火前都围着十个燕国的士兵,此刻正在烤着食物。   而在营地中心,一个营帐之前的篝火处,七八名燕国将领正围在一圈,在他们面前正在烤着鲜嫩的食物。   “王,我仍旧还是认为待在这里实在是太过冒险了!”   皇甫真皱着眉头说道:“这里太过深入敌方,而且你身边的勇士实在太少了,我们应该直接趁着夜色过河,回到我们的疆域内,也不是在这里过夜!”   “楚季,我知道你在担忧什么。”   慕容恪说道:“只是难道你不觉得我们这么多骑兵趁夜奔袭,动静更大吗?这很容易就会引起洛阳守军的察觉,与其这样,还不如就在这里安营扎寨。”   “何况还有你在我身边保护,我怕什么?”   说这话的同时,慕容恪笑了笑,同时将手中已经烤好的肉,递给了皇甫真。   皇甫真手中拿着烤肉,肉香扑鼻,但他却没有丝毫食欲,反而脸上的神情越发严肃了起来。   “王!您是我们大燕的首辅,对于我们燕国而言有着非同一般的重要性!倘若您出现了意外,大燕必将会导致动荡!”   “我知道汉人很难发现您的行踪,但此地是汉地、是梁山伯所掌控的洛阳区域,我虽然自忖武艺不俗,也不能抵抗数万之众!”   “而那个梁山伯,据说麾下有着数万人马,并且他还是一个十分危险的人,如果让他得知您的身份,必然不会让您安然的离开!”   “臣下说这些,其实有些逾越,但臣下还是要说——您要明白,您的身份十分重要!”   皇甫真说到最后,竟是直接跪倒在地,态度很是诚恳。   听着这话,慕容恪连忙将皇甫真搀扶起来,道:“楚季你这是在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好了,我听你的就是,等到明天清晨,我们第一时间就拔营离开这里。”   慕容恪见皇甫真还跪着不愿意起来,只好无奈的说道。   这话一出。   皇甫真这才罢休,然后站了起来。   而这时,慕容恪结果旁边一个亲卫烤好的肉,吃了一口,看着皇甫真道:“我这次之所以非要来这里看看,其实不是任性,而是想要看看这梁山伯到底是个什么人——我在兖州听过他的名声,但常言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此人很是不同凡响,我必须要亲自过来,才能知己知彼。”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会甘冒危险而来,而近距离观望之下所收获的情报也是及其可观,让我看到了许多在公文上根本就看不到的消息。”   “而正是这些,让我对于这个梁山伯十分的警惕——楚季,你知道我此时心里在想着什么吗?是庆幸!”   “这个梁山伯他真的很是恐怖,如果不是今天我亲自过来看看,看到这些的话,以后我们前线的将领率军前来,定然会吃一个大亏!”   这话一出,皇甫真登时露出疑惑之色。   便是旁边一直听着的李洪和孙兴也都投注来追问的目光。   慕容恪轻声说道:“数年前我军曾将洛阳拿下,那时你们应该也都知道洛阳周边到底是怎样的情况,残破、倾颓、毫无生机。”   “然而今日在看呢?”   “白天时我们一路所过,可以见到原本是荒原的地方现在都已经种上了粮食,原本渺无人烟的山林里,也有了一些猎人出没的痕迹,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是生机的复苏,也是繁荣的征兆……梁山伯才来到洛阳不到一年的时间啊,不足一年便使得这里出现这样的变化,这是多么的可怕?”   “若是我们在给他几年的时间发展,又将会成长到何等地步?”   说到这里。   慕容恪顿了顿,又道:“其实我本还希望能够见到梁山伯,哪怕只是看一眼洛阳成也好,但我知道这没可能办法……不过仅仅只是白天时所看到的这些就已经足够让我做出决定,那就是等回到兖州之后,定要让慕容垂兵发重兵,前来围剿!”   “否则的话,一旦让梁山伯势力成就,未来便无法抑制,终成我燕国大患!”   最后,慕容恪面色极为凝重的说道。   而听着他的分析,皇甫真等人都愣住了。   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大燕的太原王,而今在燕国境内堪称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宰,居然对这梁山伯如此重视!   要知道。   哪怕是晋朝的大司马、大将军桓温,慕容恪都没有这么凝重的对待过!   这梁山伯……当真就这么可怕吗?   他们想着,都一时沉默。   整个营地内,只有篝火燃烧发出的噼啪声,不断作响。   而与此同时。   就在梁山伯这边,此刻在刘轨的引导下,他们也已经发现了慕容恪他们的去向和位置。   “主公,按照痕迹追踪,我们已经发现就在距离此处东北方向约十里之外,便是那一群燕兵的营地……旁边留下了几个弟兄还在监视,我立刻赶回来汇报,还请主公定夺!”   刘轨从密林中钻出来,禀报着。   得知此事后,梁山伯先是大喜,随后却又冷哼:“这一对燕兵还真是狂妄,莫非真以为无人知道他们的踪迹,竟敢夜宿洛水之南!”   “孙无终何在?”   “通告全军,立刻给战马四蹄绑缚布条,开始积蓄力量……刘轨,就由你来带路,争取此次毕其功于一役!”   “喏!”   听着梁山伯的吩咐,孙无终和刘轨都是沉声应喏。   而此时军令传达而出,三百骑士都是沉默的下马,给战马的马蹄绑缚布条——这是降低战马奔驰时所发生的声音。   一般情况下,骑兵集群冲锋,人数越多,所造成的动静也就越大。   若是万马奔腾,数十里之外都能听到动静,而两三百匹战马齐齐奔行,声音传达范围也就在五里左右。   但此刻是夜晚,万籁寂静,考虑到这一点,因此绑缚布条,能稍稍降低一些战马奔行的声音。   哪怕能让敌人少几秒钟察觉到异常,都是值得的。   很快,所有骑士便已经绑缚完毕。   但并未上马,而是就牵着,在梁山伯的率领下不断缓缓前行。   人噤声、马衔枚。   再加上马蹄也被布条绑缚,是以行走时只有相对微弱的声音和甲衣碰撞声不断响起,但这声音最多也只能传达到数百米之外,不会惊扰了敌人。   片刻之后,他们便已经走到了敌营三里左右。   到了这距离。   梁山伯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都停止下来。   再度让斥候前去侦查,在得到对方并未有任何异动的消息后,梁山伯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准备!”   压抑着的声音响起。   伴随着军令传出,一个个骑士都翻身上马,同时将兵刃抽出。   此时。   已是深夜。   夜色笼罩下,月光挥洒而下,战刀被折射着清冷的寒光,令人望之而目眩。   梁山伯也骑在战马上,手中持着长枪,心中又是凝重又是兴奋。   精神很是亢奋。   此时距离敌营只剩下不到三里的距离。   按理来说这并非是最佳的冲锋地点,但再往前很容易就会让敌军的斥候侦查到——两百骑兵,若是想要隐藏自己,活动范围最多是方圆五里。   再多,就有些难以为继了。   而三里之外,恰恰是极限的距离。   眼见着所有人都已经做好了准备,目光如炯的看着他,梁山伯手持着精铁枪,只觉得手心微微有些发痒。   这是久违的激动与热血。   似乎是感应到他的心绪,身下的战马也有些焦躁,马蹄走动了几下。   战马的晃动,让梁山伯回过神来。   他收拢其那些杂乱的念头,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心中想着:那燕国的王,到底是谁呢?   刚浮现这念头,却忽然又哑然失笑——   既然好奇……   那就将其捉来,好好的看看!   念及此处,豪气顿生,梁山伯抬起持枪的手,原本还想要在阵前说些激励的话,但话到最后,却只剩下一个字——   “杀!”   军令如山。   当命令下达的瞬间,几乎是同一时间,三百精骑,便赫然冲锋而出。   霎时间,战马奔腾声,顿时响彻原野。   虽是三百骑并不算很多,但骑兵一旦形成集群,便有着排山倒海之势,而此刻暗夜之下,这三百骑一经冲锋,所响起的轰鸣声,顿时传遍大地。   轰隆隆!   嗡鸣之声,恍若滚滚洪流一般,骤然响彻。   几乎同时,在燕兵的营地之中。   本来还在谈话的几人,忽然为之一愣。   但只是瞬间,皇甫真便猛地反应过来,脸色大变:“不好……这是骑兵!快上马反击!”   燕人本就擅骑射,何况这些人还是慕容恪的亲卫,更是其中的精锐。   几乎不用皇甫真说话,那些燕骑便已经反应过来,纷纷奔向自己的战马,准备反击。   一时间显得颇有秩序。   他们的反应速度不可谓不快。   但三里的距离对于战马而言,不过就是眨眼瞬息罢了。   就在许多燕兵才刚刚骑上战马,准备形成秩序时,这时便已经看到不远处,密密麻麻的骑兵刺破夜幕,出现在眼前。   “来不及了!射!射击!”   皇甫真乃是宿将,自然明白此刻还想要与对方在骑战上冲锋已然是不可能——对方的速度已然积蓄起来,而他们才刚刚起步,根本就来不及积蓄冲锋之势。 · ··求鲜花· ···   只能依靠弓弩。   这是为了争取时间,只有一部分人先射击,还有一部分人才有时间上马。   “嗖嗖嗖!”   伴随着皇甫真的号令,周围的燕兵有人朝着骑兵冲来的方向开弓射箭,稀稀疏疏的箭支如流星一般投射而去。   视线所及之处,顿时便有十余骑应声倒地。   但这已经是极限了。   只开了一弓,骑兵便已经冲到了五十步内,根本来不及积蓄再开下一弓。   那些燕兵都弃弓取刀,准备迎战。   但就在这瞬间。   就见着那些冲来的骑兵们,全都从身后拔出一柄柄短斧,朝着他们这边投掷而来。   沉闷的声响此起彼伏响起。   眨眼便又二十余人被短斧击中,直接惨叫着从战马上摔倒。   而就在做完这一切后,冲来的骑兵,终于闯入了营地之中。   厮杀与碰撞声,轰然响彻!   “冲锋!”   “杀!”   “杀燕贼!”   两军相接的瞬间,战马轰鸣,恍若惊涛拍岸一般涌入营地。   嘶吼、怒喝、马鸣、奔腾!   鲜血、残肢、断臂、躯体!   迸发而出!   “杀!”   梁山伯手持长枪,单骑闯阵,整个人恍若锋矢一般,直刺燕兵营地。   立在前头的两名燕兵还狰狞着冲上来,但见长枪一扫,战马交错的瞬间,这两人便已经惨叫着从战马上跌倒下去。   而在他身后。   孙无终、梁辰之紧紧护持在左右。   毛穆之、毛安之、刘轨等人更是各自冲杀,恍若一柄柄利剑,刺入敌军腹地。   三百精骑,在他们的率领下,恍若滚滚洪流般涌入,他们挥舞着长刀,见人就砍。 ..... ..... 0   仅仅一瞬,便有半数的燕国骑兵或是被砍死,或是被战马冲锋践踏丢了命。   这就是骑兵的杀伤力!   骑兵一旦积蓄起来力量,第一波冲锋攻势最为关键,也是最为残酷!   往往若是挡不住这第一波冲锋,大军便要崩溃!   而哪怕想要挡住,也几乎是靠着血肉之躯硬填进去——让步兵不断的堵住,依靠着军阵的防御纵深,将骑兵的冲锋之势遏制,然后将其团团包围。   骑兵没了冲锋的蓄力,一旦陷入人海之中,便是待宰的羔羊。   但……   此刻燕兵一无人海。   论起兵力,他们才只是两百人!   二无军阵。   仓促迎战,甚至还有一小半人都没有来得及上马!   骤然接触便死伤一半,已然是燕国骑兵都是精锐所发挥的效果。   “杀!杀进去!”   梁山伯有着出神入化的枪术,单骑入阵之后,几乎是无人能挡,一路冲杀所向披靡,任何挡在面前的人,都在他的一杆大枪之下,迅速被扫灭。   但见所过之处,一个个燕兵伏倒在地,鲜血横流。   他身后的众多将领们,都看的目瞪口呆,瞠目结舌。   哪怕是孙无终也不能免俗。   虽然当初对阵吕护,梁山伯也曾率领数十精骑迎吕护三百骑兵,但孙无终正率领骑兵冲锋吕护的厢兵,战乱之下,并未看到。   只是战后听到其他人说起主公的勇猛。   而今,可谓是他近距离之下第一次见到梁山伯发挥这般勇武。   这让孙无终一时间被震撼的难以言表。   而毛穆之、毛安之、刘轨等人,却是第一次见。   他们本以为梁山伯只是一介文人士子,虽会领兵打仗,但想来也是属于智将的那种。   可谁知梁山伯率军冲阵居然这般悍勇,几乎不亚于锋锐先登死士,甚至犹有过之!   “真可谓杀人如割草!”   众人见着,心中都如此想到。   “轰!”   梁山伯闷头冲杀,才瞬息间,便发觉眼前豁然开朗。   抬头一看。   才知道原来已然杀穿了敌营。   而这时他调转马头,也没废话,直接再度喊着:“杀!”   “杀!”   跟随在身后的众骑也是齐声呐喊,调转马头,继续冲阵。   “挡不住!挡不住!”   “大王,快走!”   皇甫真望着对方已经凿穿了他们的军营,此刻再度掉头冲来。   而他们营中也仅剩下数十骑,不由大声吼道。   说完。   皇甫真直接一把拉住一匹战马,拖着慕容恪上了马。   这时一个骑兵冲了过来,举刀便要砍,皇甫真怒吼一声,一刀将其砍下。   紧接着。   皇甫真翻身上马,聚集了几人,便护持着慕容恪朝着营地之外跑去。   “大王,大王……等等我!”   豫州刺史孙兴见状,还想要调转马头跟着跑。   但他的呼喊声却吸引了注意力,下一刻,几名骑兵冲来,长刀一起挥砍而下,孙兴大骇,忙是想要躲避,但却完全来不及。   只听见噗呲一声。   一刀刺入心脏。   而另外一刀则是直接将他枭首。   伴随着头颅飞起,溅起大股大股的鲜血飞溅,孙兴身体一歪,便从马上栽倒。   落在地上时,鲜血很快流淌了一大片泥土。   ……   ……厂. 第191章 杀慕容恪斩皇甫真,大收获!(第3更求订阅)   “追上,别让他们跑了!”   远远的,梁山伯看到十余骑护持着一人向着外间冲去,当下便大声喊道。   闻言,十几个骑兵便掉头追去。   然而就见这时,那十余骑兵奔跑途中,忽的回头,反手挽弓,接连射矢,只听见噗噗几声沉闷响声,七八名追击的骑兵便应声落马。   “这是骑射!”   梁山伯见了,顿时有些惊讶。   其实人们对于骑射的认知还是有些片面了。   哪怕是有着马镫,但能够在奔驰的战马上开弓射箭,且保持着精准的准度,也已然是精锐中的精锐才能做的事情的。   汉人之中能做到这点的,基本上屈指可数,几乎每一个都有着将校之才。   万人之中能有三五人便已经是罕见了。   而就算是从小在马背上就算是蛮夷胡人,能做到这一步的,也是及其稀少。   而这些人在胡人中都有着‘神射手’甚至是‘射雕手’的资格。   若是在军中,至少也是千夫长甚至是万夫长。   而眼下这十余骑都能在马上有着如此精准的准头,那他们保护的人到底是谁?   这位燕国的‘王’到底是何许人也?   见着这一幕,梁山伯一时间心中既惊且喜。   喜的是这次他们绝对是抓住了一条大鱼!   但具体这鱼有多大,还要将其给抓住才能知道!   心思转动间,但见那十余骑在开弓之后,便一边护持着燕国的王突围,一边开弓射箭。   但见时而他们回身挽弓如满月,箭矢如流星,往往伴随着射击,都有一骑应声而倒。   几乎是例无虚发。   见到这一幕,梁山伯顿时放弃眼前的厮杀,直接追赶了上去。   同时喊着:“留下五十人绞杀,剩下所有人全部跟我一起追!”   “能杀一人,赏百两,官升一级!”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这话一出,大半的骑兵都调转马头,跟随着梁山伯追击而“五五零”去。   伴随着追击,两队人马也在迅速接近。   同时,梁山伯也已经将长枪插入战马的兜囊中,同时拿起挂在马背上的强弓,直接开弓搭箭。   两石四斗的强弓被梁山伯直接拉满,随后骤然松手。   嗖嗖嗖!   三支箭矢同一时间飞出,准确的命中三名燕国骑兵的后背,登时应声栽倒。   “敌军中有神射手!留人断后!”   看到这一幕,皇甫真登时脸色大变,立刻身体伏倒趴在马背上。   而伴随着他的呼喊,除了五名骑兵忽然放缓速度,放弃逃亡,准备拦截之外,剩下的骑兵都是和皇甫真一样身体趴伏在马背上,继续突围。   “杀!”   “杀上去!”   上百名骑兵追击,那留下断后的五名燕国神射手,虽然接连挽弓,再度射倒几人,但也已经就这样了。   两队相接,战马集群直接碾压而过,这五人连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直接被践踏成齑粉。   追击的骑兵连丝毫停留都没有,直接继续追击。   而梁山伯也是不断的挽弓射箭。   只是此刻是黑夜,再加上一直急速奔袭,对方又身体趴伏在马背上,哪怕是梁山伯也无法做到例无虚发,只是偶尔中一箭。   与此同时,对方也在回首反击。   夜幕之中,但听见嗖嗖不断响彻,双方接连有人在奔袭途中倒地。   眨眼间。   梁山伯这边便已经损失二十余骑。   而对方此刻也仅剩下五骑   但而今已然是到了平坦的道路上,对方的战马比较好,速度更快些,双方被逐渐拉开了距离。   但这所拉开的距离并不算很快。   故而梁山伯仍旧还在追击者。   “将军,前方再有十里便是洛水,敌人骑兵无法过去,必然会向右侧掉头,我熟悉道路,愿从侧翼包抄,还请将军准许?”   这时,刘轨忽然大声喊道。   梁山伯听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同意:“我调给你二十人,你侧翼包上去!”   刘轨得令。   随后便呼喊一声,带着二十余骑兵从大部队中离开,直接朝着右侧奔袭,打算抄近道前往。   而梁山伯依旧在追击者。   此刻他心中沉静,一手持缰绳,一手握着弓,不断的驱使战马,追了上去。   不知何时,有大片云飘来,遮挡了月光。   使得大地变得昏沉黑暗起来。   骑兵在这样急速的奔行之下,很容易就会马失前蹄,一旦被路上的石头或者树枝绊,骑手当场就能摔倒,非死即伤。   梁山伯就看到有几个骑兵不熟悉道路,结果马失前蹄,一下子栽倒,头颅都被磕碎。   而摔倒的战马又引起连锁反应,让后面的几个骑兵接连栽倒,骑手连惨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直接便扑倒在地。   但这并不能让他们犹豫分毫。   上百骑兵继续在沉默的追击者。   夜幕深沉。   上百骑兵恍若滚滚洪流一般,马蹄如流星,大地都在嗡鸣作响,好似闷雷响彻。   “轰隆!”   忽然。   一道闪点陡然划破长空,随后滚滚闷雷从天际响彻。   打雷了!   这是要下雨!   梁山伯心中想着,却在这刻,看到不远处的前方有一名燕国骑兵忽然速度放缓下来,他回首似乎准备开弓射箭。   这人便是一名神射手,几乎是例无虚发,梁山伯亲眼见到他在战马上接连射杀三五人。   而此刻见着他正准备弯弓,只是箭矢还没搭上,忽然间便听到一声怒吼,旋即就见前方一名追击的骑兵直接撞了上去。   “给爷爷去死!”   怒喝之中,那骑兵一刀劈砍下去,那燕国神射手下意识抬起弓想要抵挡,可下一刻就连人带弓直接被劈成两半。   这样的勇武,让梁山伯都不由眉心一跳。   仔细一看,发现竟是毛安之!   “好个勇士!此战之后,本将当重赏之!”   梁山伯大喝道。   “多谢将军!”   毛安之大喊着,随后豪爽一笑,旋即便又驱使着战马继续追击。   这一场追击看似时间长,但实际上从开始袭击到现在,仅才一刻钟的时间而已。   而此时。   梁山伯就发现那些燕国骑兵已经即将跑到了洛水便,他们似乎也发现了前路断绝,因此立刻毫不迟疑的朝着右侧奔袭。   但没跑多远,就见着他们奔袭的前方,斜刺里杀出二十余骑兵,为首一人,手持大刀,相貌狰狞喊着:“某来取你人头!”   赫然正是刘轨截杀之人赶到!   前有阻拦,后又追兵。   见到这一幕,那剩下的四名燕国骑手当即便绝望了,知道已然没有后路,故而也就激发了血勇。   皇甫真怒吼着:“杀!和这些汉人拼了!”   说话间,他直接便迎着刘轨冲了上去。   两人直接刀兵相接,只听见轰然一声巨响,刘轨的战马直接一声悲鸣,竟是直接跪倒在在原地。   而刘轨更是被皇甫真一刀劈砍下来的巨力给震的浑身一荡,整个人直接栽倒在地。   “纳命来!”   皇甫真一击立功,还要想直接下手,将这刘轨给斩杀。   但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刘轨所带的人手冲了过来,朝着皇甫真杀去。   皇甫真没法,只能格挡。   而刘轨也趁此机会一个就地驴打滚,逃离了此处。   “这燕将好大的力气,一起上,杀了他!”   刘轨喊着。   说话间,捡起地上一柄马刀,便又冲了上去。   而此刻皇甫真已经被七八骑包围,但他却依然不惧,一柄大刀施展的虎虎生风,但见寒光一闪,便接连有骑兵中刀,栽倒在地。   七八个骑兵眨眼间便被他杀了四五人。   鲜血喷薄溅了他一身。   “来!和本将死战!”   借着这威势,皇甫真怒吼连连,骑在战马上,几乎是人挡杀人,连刘轨都毫无招架之力,只能不断的后撤。   梁山伯在后面追击着,看的很是分明,见到这样的威力,也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样勇猛,几乎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千人敌了!   不过。   再是强悍,终究也有力尽时!   何况他所面对的还都是有着宝马甲胄的精骑!   皇甫真在又砍杀了三四人后,终于有些力竭,而趁机机会,剩余的十数骑一拥而上,刹那间刀光如林,砍杀上去,登时鲜血飞溅。   皇甫真怒吼一声,连人带马倒在了地上,却是就此战死!   这人一死!   敌将便只剩下三人!   除了那被护卫的王之外,便只剩下两名亲卫。   这时梁山伯也终于赶到,直接带着上百骑兵将其给团团包围起来。   举目望去,就见那两名亲卫紧紧拥着燕王,警惕的看这四周呼啸的骑兵,手中的刀弓握的紧紧的,没有丝毫要放下来的意思。   至于那燕王,此刻虽然穷途末路,但竟然却也丝毫不远,反而视周围的骑兵于无物,仅仅只是盯着亲卫护持之中的梁山伯——他一眼就看到梁山伯,凭借着眼光,断定他便是这队骑兵中的头领。   是以此刻目光如炯的看着梁山伯,说道:“今日沦落如此境地,实乃我咎由自取——临死之前,敢问阁下是否便是豫州刺史梁山伯?”   梁山伯不置可否,只是看着对方头顶的气运——紫青之气如华盖,郁郁葱葱,但此刻这些气运却已经萎靡,透露着后继无力之象,可见是穷途末路。   看了一阵,问道:“你是燕国的哪位大王?”   那人却并未回答,只是苦笑的看着四周,随后拔出腰间佩剑,在两边亲卫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直接横剑在脖颈前。   “今日之死,实乃我轻敌之错,一失足而误国矣!”   话音落下,他横剑一用力,只听见噗呲一声,鲜血飞溅。   此人便身体一软倒在地上。   “大王!”   两名亲卫大惊,但旋即却被激发起血勇:“大王慢走,我等这就追随!”   说着,便张弓搭箭,还想要继续反抗。   只见他二人箭矢如飞,连珠箭如流星一般,接连将几名骑士射落马下。   近距离观望看这样的见识,诸多骑士都是震惊,便是梁山伯也不由惊叹。   但也仅此而已啊。   再是强大,也不过就是困兽犹斗。   伴随着他们射出一发连珠箭,骑士们都已经扑了上去,但见刀光如林般落下,这两人直接便被乱刀分尸,当场横死。   至此。   这所有的燕国骑兵,都已经被斩杀!   ……   夜幕之下. ..   火把噼啪燃烧,火焰随着风的吹拂而摇摆不定,将所有的将士们脸上映照着阴晴不定。   梁山伯让麾下将士将那燕国的大王和沿途被杀死的燕国骑兵首级全部割下带回去。   等回到主战场时,发现这里的战斗也已经结束。   军士们正在打扫着战场。   两百余名敌军骑兵几乎全部被斩杀,不过还留下了几个活口,正在逼问着。   其他的军士们则是沉默的给未曾死去的敌兵补刀,或者收敛着武器和尸骨。   梁山伯就在一边看着。   没多久。   孙无终面露兴奋的跑了过来,见到梁山伯后当即说道:“主公,我们这次抓了一条大鱼!”   “有多大?”   梁山伯见到孙无终这般欣喜,便知道收获不小,故而也是好奇的问道。   “燕国太傅,太原王慕容恪!”   “什么!”   听到孙无终这话,梁山伯猛然站起身来,面上带着一抹难以置信和匪夷所思之色:“当真是慕容恪?”   “千真万确!”   孙无终确定道:“几个活口全部都拷问了,确定是慕容恪本人!”   梁山伯瞬间便愣在原地,整个人都懵了。   慕容恪!   慕容恪!   居然是慕容恪!!   梁山伯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次所捉的大鱼,竟然是慕容恪!   慕容恪何许人也?   乃是前燕的宗室大臣,燕国开国之祖慕容皝的第四子,去岁刚刚去岁的慕容儁的弟弟。   此人十五岁开始掌握军队,多次以弱胜强,先后打败后赵征抚辽东和高句丽,稳固了慕容氏的辽东霸主的地位。   当初面对石虎去世时,中原大乱,他果断统兵入关,擒杀冉闵,攻城略地,将前燕辖境延伸到黄河以南地区。   而在慕容儁去世后,他仍旧忠心辅佐幼主,官拜太宰,册封太原王,总揽燕国朝廷军政!   慕容恪一生光明磊落、大义凛然,备受历朝历代推崇,被尊为十六国第一名将。   在唐宋时期,甚至还配享武庙。   若说慕容恪是而今燕国的灵魂人物,绝对没有丝毫夸张!   而这样的人,竟然就这样死了?   这真是让梁山伯万分没有想到——当初他得知这是一位燕国的大王时,他想过慕容家族的其他几位大王,却压根就没有往慕容恪身上去想。   毕竟。   这位太宰定然是在龙城施政,根本就没有理由来到这里。   可恰恰是梁山伯所想最没有可能的人,却硬生生出现在这里,并且被他逼到穷途末路,不得不横剑自刎。   这真是……   “天赐机缘!”   梁山伯很是欣喜的想到。   而这还不算完。   就在梁山伯欣喜之余,就听着孙无终继续说道:“除此之外,尚且还有燕国冠军将军皇甫真、燕国豫州刺史孙兴、龙骧将军李洪,此外则是几名偏将和三名射雕手——这本来都是燕国军中的将种,暂时跟在慕容恪身边当亲卫,结果今日全都杀了!”   听着孙无终这话,梁山伯更是一愣,随后畅快的仰天大笑!   豫州刺史孙兴和龙骧将军李洪不算什么,虽位格高,但也就这样了——关键是皇甫真和那三名射雕手。   军阵战场上,射雕手所能发挥的作用实在是太大了!1.3   今日杀了这三人,可谓是让燕国损失惨重!   而皇甫真更是除了慕容恪之外,最大的惊喜!   此人也是前燕重臣,先后辅佐慕容廆、慕容皝、慕容儁、慕容暐四位君主,尤其是在慕容儁死后,慕容暐登基时,他更是被任命为顾命大臣,与慕容恪共同辅佐幼主,官至侍中、太尉。   此人可谓是能文能武的典范,下马可安民,上马能杀贼,战功非是一句卓著就能评点的了。   而今在秦国为丞相的王猛就曾点评皇甫真,称其‘有大器也’。   可见皇甫真的勇武和智谋。   仅仅一晚上,却杀了前燕这样几员重臣,这如何能不叫梁山伯大喜?   “来人,将这些燕人的头颅全部斩首,首级带回去,尸体就地掩埋,带伤负伤的士兵,收拢战马,我等准备回去!”   “等回到洛阳,再行封赏!”   这话一出。   周围的将士们都是轰然应喏。   他们也知道这次杀了敌国的大官,故而也都是很高兴——杀大官大将,此乃大功!   虽然最大的慕容恪并不是他们亲手杀的,但这样的厮杀中,只要参与,那所拥有的功劳都是极大!   足以让他们这些人,都至少官升一级!   而金银赏赐还要另算!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又如何能不欣喜呢?   厮杀很快,但战后的收敛却需要时间。   等到将尸体全部掩埋,战后打扫干净时,却是已然天亮了。   一夜未睡,再加上有过厮杀,将士们都有些疲惫,但精神却都很好。   再加上惦记着功劳,故而就没有停留,直接在梁山伯的率领下,朝着洛阳而去。   此处距离洛阳仅有不到百里,战马奔驰之下,三个时辰便已经到了。   刚到城门,便看到洛阳严阵以待,城墙上站满了士卒,谢玄正持剑巡视着。   ……   ……. 第192章 君臣平衡,燕弱而秦强(第4更求订阅)   “开城门!”   洛阳城门大开,护城河上的吊桥也被放下来,梁山伯带着精骑缓缓入城。   等进入之后,吊桥便被再一次的拉上来。   谢玄谢韶都迎了上来,看着梁山伯及其身后精骑们甲胄上所沾染的血迹,不由都露出紧张之色。   梁山伯也知道他们心中都有着不少的疑问,但此刻却并未立刻解释,而是问着:“李毅是否已经率领大军出去了?”   “是,丑时有精骑带着你的腰牌而来要求李将军率骑兵出发,得知军令后,李将军立刻调集骑兵出城,寅时一刻出发!”   谢玄回答着。   听着这话,梁山伯先没有回答谢玄,而是对着孙无终道道:“立刻派快马出去,先将李毅给追回来,另外……散布斥候探子,同时传讯谢氏和各家商队,严密监视燕国动向,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刻前来回报!”   说完,梁山伯又对梁辰之和谢韶道:“召集军中众将和许都官等人,下午前来郡守府议事!”   这话一出。   众人都是悍然领命。   而梁山伯则是下了马,和谢玄一道朝着郡守府而去。   ……   郡守府内,大厅。   梁山伯坐在主位上,堂下分列文武两班。   许超之、谢韶、谢玄、孙无终、章冠等人都赫然在列,林林总总十余人,乃是整个豫州梁山伯政治体系内的核心。   至于毛安之、毛穆之,外加刘轨他们,因为是刚刚加入进来,身份尚低,还算不上核心。   此刻李毅还没有回来,议会也没有开始,梁山伯坐在诸位上闭目沉思,而文武官员们则是都默然的矗立,静静等待着。   今天凌晨大军被紧急调动的事情,他们都清楚。   是以此刻所有人都脸色肃然,整个屋内都因此显得气氛颇为凝重。   而梁山伯看似闭目沉思,实际上则是在想着今日凌晨洛阳所发生的事情。   他回来时,洛阳被禁言,大军驻守在城墙上,这看似是遇到情况后的正常举动,但实际上却很不正常——   梁山伯只是让骑手回来传讯给李毅,让其调集骑兵出城,并未提及其他。   而大军却能被调动来驻守洛阳。   梁山伯却没有下达这样的军令。   来时路上梁山伯已经让梁辰之12打探清楚,下达调动大军命令的乃是谢玄。   他被梁山伯任命为军中司马,同时还负责编练厢兵,有着一定的节制兵将之权,但却不能擅自调遣,必须要需要得到主将,也就是梁山伯的首肯才可以。   而昨晚那种情况下,形势扑朔迷离,为了以防万一,谢玄情急之下调动大军,于局势而言是正确的举动。   但于权柄而言,这属于擅自决定,并且在一定程度上,属于僭越——   未曾经过他的许可,大军却能被调遣,这事细想之下,何其恐怖?   当然。   他相信大军能被谢玄调遣,主要是因为在将领们看来,谢玄是梁山伯的得力助手,临时听从也没什么。   而且当时的情况却是有些扑朔迷离。   这可以理解。   但大军‘姓什么’这必须要弄明白!   今日所发生这样的事情,实际上也是给梁山伯提了一个醒。   “等此事办妥,要将这军中之事与政事彻底分拆开,决不能出现这等文官可调遣大军的事情!”   “且从今以后,必须要强调,除我本人及出示虎符外,任何人不得调遣兵将出营,五十人以上士兵出营必须得我首肯,五十人以下士卒出营,必须要得到都督以上将领许可。”   “谁敢违抗这律,一律严惩不贷,重罚之!”   想到这里,梁山伯心中逐渐平静下来。   没等多久。   便有传讯官前来,通报李毅前来,梁山伯立刻召见。   片刻后。   全身甲胄齐全的李毅来到殿中,先是对着梁山伯行了一礼,梁山伯微微颔首,让其回归队列,于是李毅便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李毅这一来,人就已经全部到齐了。   直到这个时候,会议才算是真正的开始。   谢玄立刻便开始询问其缘由,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而梁山伯也是长话短说,将昨日回抵的路上,野外扎营,随后遇到刘轨,然后发现燕国兵将前来探查,最终前去追拿。   一番讲述完毕后,终于是说到了重点——   “此战围杀燕国太原王慕容恪,冠军将军皇甫真,另有豫州刺史孙兴、龙骧将军李洪,外加几员偏将和射雕手……”   当这战果一处,全场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听到了什么?   主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一队燕国骑兵,然后将其绞杀,便将慕容恪给斩了?   慕容恪那可是燕国最为核心的重臣,放在眼下的建康朝廷,几乎便等同于是司马昱或者桓温这样的重要性。   而今却这样……平平无奇的逼到绝路,然后就死了?   而皇甫真也非是等闲。   可就是这样的两位燕国豪杰,却被梁山伯率领三百骑,轻松的斩杀,使得燕国一夜之间,四位顾命大臣丧失其二!   屋内顿时便陷入到诡异的寂静之中。   难知多久过去。   这才逐渐有人回过神来。   “大胜!此乃大胜啊!”   许超之立刻出列,对着梁山伯先是行礼,随后兴奋的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战可谓是一场大胜啊!”   “这慕容恪乃是燕国重臣,纵览燕国朝廷大权,而今他死去,燕国政事动荡,必然无法运转,再加上皇甫真也被斩杀,四大顾命大臣去其二。”   “燕国龙城之内,必将人心浮动,甚至陷入内乱!”   “今日主公杀慕容恪、皇甫真,便等于斩燕国十万军……这岂非不是一场大胜?!”   许超之这话一出。   其他人也都是纷纷附和,齐齐行礼,拱手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一时间山呼如雷,响彻耳边。   梁山伯摆了摆手,众人也就逐渐平静了下来。   虽然不在呼喊,但脸上的笑容依旧无法抑制——杀慕容恪和皇甫真,这可是大功一件啊!   等消息传回建康朝廷,朝廷还不得立刻大加封赏?   就在他们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着梁山伯说道:“此是大功,需要尽快传回朝廷……谢韶,你拟定奏报,连同这些人的首级全部运回建康朝廷。”   “另外,今夜围杀敌军,使得我所率三百骑兵也死伤不少,伤亡和战果都统计一番,凡是参与者,都按照一级军功,若能杀一敌者,可为伍什长,原本便是什长,可为副队正,原本是副队正以上的军官着,不以首级论功,算作整体,统一整体晋升一级!”   “另外,战死者都要升一级而厚赏之,所有参战人员的赏赐都要尽快落实,这事就交给谢玄你来办,尽快拿出章程给我。”   听着这吩咐,谢韶谢玄两人都是点头应承下来,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商议完这事,梁山伯又看着想着谢玄此前情急调兵之事。   原本许多他尚且还未注意的事情,此刻因为心态不同,便浮现在眼前了——   “谢氏,在我麾下所占据的比重,太大了!”   梁山伯默默想着。   这倒不是梁山伯开始对谢氏忌惮,也不是鸟尽弓藏的意思。   主要还是一个制衡之道。   君臣之下,都有个高下之分。   君弱则臣强,君强则臣弱。   谢氏在他麾下占据比重如此之大,势必便会在某些情况下影响到他这位主公的权威——就比如谢玄掌军事,谢韶掌政事,这谢氏两兄弟几乎在梁山伯麾下文武中都是首位。   再加上谢氏在豫州本地的声望。   如此下来。   会不会造成日后外人只知谢氏,而不知梁姓?   而伴随着谢氏在他麾下为官的人越来越多,逐渐滋生某些野心?   这样的可能或许很小,但却不得不防。   这是为了梁山伯好,同样也是为了谢氏好。   提前做些预防,总好过日后谢氏真的做大,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君臣之间不得不兵戎相见,他是绝不愿见到眼下这幕的。   “要先遏制谢氏的势力!”   “好在过不久,荀羡便要来到我麾下,再加上他所举荐的士子以及我这一路所察举征辟的士子和寒门,足以使我麾下维持着平衡。”   “而这还只是暂时……”   “等到日后时机成熟时,便可祭出那大杀器……”   到了那个时候,才算是彻底没有任何的忧患!   当然,此刻还还不是将其拿出来的时候。   梁山伯只是心中这样想着,思绪转动一番,便被他掩盖在心底。   清了清嗓子,梁山伯说道:“这次召集诸位前来,除了宣告这事,尚且还有要事需要商议。”   这话一出,众人都知这是关键,故而都纷纷站直了身体,目光如炯的看着梁山伯,静静等待着下文。   众人目光汇聚之下,就听着梁山伯说道:“此次我等斩杀了燕国重臣,可知对方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但同样,因为慕容恪的身死,燕国内政必然一团乱麻,即便是想要报复,也绝非一时半会便能出兵,除非燕国放任后方内乱,而不顾一切的出兵。”   “当然,这并不是说我们就能高枕无忧,该提防还是要提防。”   “所以眼下,本将倒是有些想法,在这里给诸位说说,你们听完心里都想想,说说自己的看法。”   梁山伯说着,顿了顿,又继续道:“这第一点,首先是密切关注燕国的动向,尤其是兖州慕容垂,此人乃是燕国大将,又是慕容皝的第五子,屡立战功,勇冠三军。”   “当初慕容皝征高句丽,慕容垂为先锋,攻陷高句丽都城丸都,伐宇文时,慕容垂同样为前锋,可见彪悍,关键此人还与慕容恪关系极好,需要地方对方冲锋之下,率军来袭!”   “为此,本将打算调集豫州众兵将,携大军在兖州与我豫州边境一带布置防线。”   这话一出,众人都是暗暗点头。   这是老成稳重之举。   他们刚杀了燕国大将和重臣,必然是要做出防守之举,以防对方反扑。   而梁山伯又继续说道:“至于这其二,便是秦国……实际上在本将心中,燕国始终都不足为大患,唯有这秦国,方是我心中之大敌!”   这是实话。   在梁山伯看来,燕国而今虽看似兵锋极盛,但实则内乱已然形成,不过外强中干罢了。   而如今慕容恪的死,只会促成燕国进一步的内乱,更快的分崩离析。   历史上,燕国在九年后便分崩离析,彻底被秦国吞并。   究其原因,一是外部环境所导致,其二便是燕国内乱——   首先是慕舆根谋反,此人自恃先朝元勋,心不服慕容恪,举动倨傲,时太后可足浑氏也颇干预外事,慕舆根想要谋反,便劝慕容恪一起谋反,却遭到拒绝。   后来慕舆根密谋诛杀慕容恪与慕容评,二人得知此事后,只能将慕舆根诛杀。   慕舆根的谋反虽然没有闹成太大的动荡,却也使得燕国生出不小的影响。   此外便是慕容垂。   慕容垂此前还不叫这个名字,而是叫做慕容霸,从小便甚得父亲宠爱,甚至比起身为世子的哥哥慕容儁更多,故此慕容儁忿忿不平。永和十年,慕容俊称帝,建号元玺。   时慕容霸因训练军队之时,座骑受惊而坠马,进而折齿,于是更名为慕容垂。   慕容垂被封为吴王,迁镇信都,以侍中、右禁将军录留台事,大收东北之利。这让慕容儁更加忌妒慕容垂,下诏将其召还。   升平二年时,慕容垂娶段末柸女,段氏才高性烈,与慕容儁的妻子,也就是燕国皇后可足浑氏关系很不好,皇后心中暗暗恨之,再加上慕容儁向来对慕容垂不满,正好这个时候有人奉可足浑之命诬告慕容垂的妻子段氏和吴国典书令辽东高弼暗中使用巫蛊之术,想借此把慕容垂牵连进来。   慕容儁直接便将段氏与高弼下狱,进行拷问。   后来段氏死于狱中,而慕容垂因此得以幸免于难。此后出任平州刺史,镇守辽东。并且迎娶了段氏之妹为继室,但结果550皇后又将其黜之,并将其妹嫁与慕容垂,这让慕容垂心中不满,使得他与慕容儁的关系更加恶劣。   直至后来,慕容垂与慕容评和太后可足浑氏的纷争再也压制不住,两人欲要杀慕容垂,甚至慕容暐也打算派兵将其押送回来。   慕容垂没办法,为了自保,只能出奔而走,投靠前秦苻坚,这让苻坚极为欣喜,引以重任。   而赫然正是慕容垂的出走,使得燕国少了一位大将,而前秦多了一位大才。   再加上慕容恪的死,燕国登时便分崩离析,在秦国锋芒之下,毫无反抗余地,就此灭亡。   这样的一个燕国,已然走向了穷途末路,唯一需要担心的便是他临死之前的反扑,其余根本就不足为虑。   而前秦却不然。   只要王猛还在一日,前秦就是日益强大。   这样的一个国家,必然是令人坐卧难安,尤其是秦国还控制着函谷关,这就等于时刻有着一柄刀悬在洛阳的头上,又岂能让梁山伯安心?   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   哪怕秦国就算短时间不动兵,梁山伯也要想办法,将函谷关给夺取下来。   何况。   秦国也已经有了动兵之念。   他回来之后,已经看过了自己出去这月余时间以来,秦国的动向——秦国虽然暂未调兵遣将,但长安的物价却陡然上涨了一些。   此外。   潼关已经戒严,原本驻守的将领都已经被调离,任何从潼关出行的商队都要经受严格的检查,但凡夹杂着违禁品,都会立刻查封,没有丝毫容情的可能。   这些都表明着一个信号——秦国将要动兵!   “看来是我在洛阳所做的这些事情已经刺激到苻坚了。”   梁山伯如此想着。   回过神来,梁山伯便说着:“秦国眼下已经有了动作,这消息你们也都知道,关键对于我们而言,若想在洛阳安枕无忧,函谷关也必须要拿下,所以这一战,已然是不可避免!”   “但关键在于,这一战如何打,打的时间以及地点又在何处……诸位都可以说说,畅所欲言。”   梁山伯这话一出,众人都是议论纷纷。   但却无有一人站出来说话。   梁山伯看了一阵,便看着谢韶道:“穆度,你有什么想法?”   谢韶闻言,拱手行了一礼,道:“主公既然询问,下臣心里倒是有些浅显之见——主公这两个想法都是极好的,对燕采取防守之策,对秦则取攻势——按理来说,应该是防强灭弱,但主公这样反其道而行之,这便是出人意料之举,若秦国来袭,必将让其在初始时失去最佳判断。”   “至于与秦国这一战该怎么打,下臣不懂兵事就不做妄言,不过依臣来看,眼下已经到了七月中旬,天气逐渐炎热,这时出兵,殊为不智——兵将疲乏,会影响战斗力。”   “而冬天又会寒冷,也不是动兵之机,所以依我料想,秦国可能会在八月到十月之间的秋季动兵,或者便是来年开春。”   ……   ……. 第193章 大丈夫马上取功名,论功行赏!(第1更求订阅)   “若是今年秋季动兵,必然很是仓促,在外人看来,很可能会放在明年开春之时——这会让秦国准备的更加充足。”   “只是……”   “臣下却认为,秦国很可能会在今年秋季动兵,而且时间定然会在八月份!”   谢韶断然的说道。   梁山伯问道:“为何会如何断定?”   “秋收!”   谢韶吐出两个字,随后道:“半个月后我军便可陆续开始收割水稻其其他作物,合计共有两万顷!一旦收获完成,我军则可收获至少数百万石粮……这是多么一笔庞大的数字?”   “秦国绝不会坐视我们将粮食完好的收割完,定然会抢在收割前或者是收割时前来侵犯,为的便是阻挠甚至是抢收……这数百万石粮,对于秦国而言,也是一笔不容忽视的存在!”   “更为关键的是,而今洛阳逐渐富裕,若秦国能将我们击败,从而占据洛阳,便可以我们的军粮、银两为基础,修复虎牢关,同时北上伐燕,或许那个时候,秦国还会另外从关中出一支大军,两路夹击之下,一举捣毁燕国龙城!”   听着谢韶的吩咐,梁山伯不由缓缓点头。   果真不愧是谢氏诸子中‘封胡羯末’之首,果然绝非浪得虚名!   他这番猜想,不但和梁山伯所设想的一模一样。   甚至谢韶还将后世秦国如何击败燕国的方法都预测的一般无二。   不可谓不聪颖。   而就是这样的一位英才,历史上却英年早逝,真是令人感慨天妒英才。   好在如今由他调养着身体,得以延长寿数。   而今又在他麾下任政,日后若是他能定鼎天下,将来君臣佳话,谢韶当要成为一代名臣,流传青史。   脑海中浮现这些杂乱的念头,但旋即却又压下,梁山伯回过神来,赞道:“说的不错,本将与你可谓是不谋而合,秦国会来犯,而且必然是会在今年内来犯,这几乎可以肯定!”   “倘若今年秦国不来,本将倒还小瞧了苻坚和王猛。”   “所以既然有了这念,那就该就此作出方略——这次秦国若要来犯,既然是选在秋收,那我们就依旧和如同和当初对敌吕护那般,保住农田——敌军未来之前,我有一些想法。”   闻言。   在场众人都是直起身体,露出侧耳倾听状:“还请将军示下。”   “其一,由官衙现在就开始动员,组织百姓,提前在城里练习,以待粮食一经成熟,便可立刻展开抢收!”   “其二,商队和斥候散布出去,不管用什么办法,想尽办法混入函谷关内,打听出秦国军队调动情况,以及弄清函谷关守备力量。”   “其三,骑兵每日函谷关外游弋巡视,要求只有一个——但凡有函谷关出来的敌军探子,出来一个便碾死一个!”   “其四,从即日起,洛阳城及河内、河南两郡作为前线之地,开始执行宵禁,各县的厢兵每日必须登上城墙驻守,不得有丝毫延误和怠慢!本将的督战队会从今日游弋两郡一城,但有防守松懈者,自县令以降所有相关官员,一律问责!”   “第五,从今日起,大军驻守营盘,无有我令牌和虎符出示,任何人不得出营,谁敢违抗,立斩不赦!”   说到这里,梁山伯面色肃然,沉声道:“至于这最后一点,则是调集豫州诸将前来司隶护卫……幼度,豫州诸将麾下的实力如何,你那可有备案?”   闻言。   谢玄点了点头,道:“都有记录!”   “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其他人我不管,征虏将军刘建、襄阳太守朱序、建武将军胡彬,冠军将军邓遐都要率部前来,驻守司隶……立刻给他们传讯,在接到消息后,以最快的时间内来到洛阳,参议军务!”   “喏!”   谢玄点了点头。   这些命令下发出去后,梁山伯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一些。   随后他看着在场众人,沉声道:“这次前秦来袭,实乃我军自驻守洛阳以来所面临的最大挑战!若此战能胜,则际遇大为不同!若此战失利,则此前所有努力尽皆化为乌有,还望诸位竭诚戳力,以御强敌!”   闻言。   众人皆是行礼,齐声道:“愿为主公死战!”   ……   议会散去,各官员都开始忙碌起来,将梁山伯的命令给传达和贯彻下去。   而梁山伯则是在厅内,一边抿着茶,一边细细想着事情。   此战之所以让刘建、朱序、胡彬、邓遐他们前来,倒不是为了他们麾下的兵卒——他们四将加起来,麾下兵卒估计也才五千人。   而且装备也算不上太好。   顶多也就能当做一支偏师使用罢了。   若是放在正面主战场上,顶不了什么大用。   但梁山伯的目的本来就不是这些兵卒,而是这四将——这四将皆非等闲之辈,梁山伯便想趁着这一战,将他们四人给收服,彻底纳入麾下。   他们皆是不得志的将领,有了自己招揽,再加上此战展露实力,将他们折服,也会容易许多。   当然。   纳入麾下便不代表着成为心腹。   他们以前终究是谢氏的部将,若是将他们纳入麾下,这大军岂不是半数就成了谢氏部将?   真正让梁山伯放心的,还是孙无终、李毅、章冠、于文筝这些由他自己提拔上来的将领。   而毛氏两兄弟和刘轨也是其中之一。   他们才是梁山伯赖以掌握军权的核心主力。   而邓遐他们,梁山伯只是看上了他们的领兵之能,用以招揽罢了。   说起这个。   自从编练新兵后,一直都没有委派主将,四万多新兵仍旧还是处于未曾分管的情况下,军中的这些将领尚且还都是原来的职位。   而今大战在即,刚好可以在此之前,将军中的部将都任派一番。   ……   城内,东北角军中大营。   自从扩编以来,军中大营便已经被扩大了数倍,整个东北区域几乎都成为了练兵操练场,每日都有将士们在这里训练阵列和厮杀之术。   大营主帐之内,梁山伯坐在主帅之位上,梁辰之腰间佩刀站在身后,此外,帐中尚有十余名持斧亲卫站在帐中角落。   而在帐下两排,则是军中的诸多部将。   谢玄站在右手第一位,李毅站在左手第一位。   在他们之下,分别是孙无终、章冠、邓双、陈平之、宁明、费重、高瑞这七位原本的幢主,此外便是毛安之、毛穆之以及刘轨。   毛安之和毛穆之倒在其次,他们也有位列其中的资格。   但刘轨本来只是一个什长,按理是没有站在这里的可能,但因为此次军议尚且还有着议功的程序,故而刘轨也得以进入中军主帐之内。   而此刻。   刘轨站在其中,看着帐中肃然分列两旁,尽皆披着甲胄的将领们,以及坐在主帅之位上威仪隆重的梁山伯,心中既是惶恐又是兴奋。   惶恐的是,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大军中军,并且和这么多位将领列于两旁。   而兴奋的则是,看着这帐中威武肃然的气氛,心中竟是燃气一股热血。   “大丈夫当提三尺剑,马上取功名.々!”   “这……”   “才是最为适合我的生活啊!”   蓦然间,他心底浮现出这样的念头。   且不去理会刘轨此刻心中作何感想。   当众将来齐之后,便听见梁山伯说道:“这一次唤诸位前来,首先是议功!”   “此前本帅游历诸郡,路遇燕国太原王,继而将其诛杀之,此战战果已经上报建康朝廷,后续朝廷当有赏赐,但本将有着自行升辟之权,故而可以率先提拔有功之臣。”   “首先是参战者,皆是按照斩首一级待遇封赏,钱财、田亩须得落实,不得有丝毫延误和中饱私囊……纠察队监管,谁敢伸手,直接斩之!”   这话一出,军中立刻便肃然。   而坐在帐中角落的两个军法官则是奋笔疾书,将这些记录下来。   “此外,凡有斩获者,原本无有官身者,可为伍长,原本为伍长,可任什长,原本为什长,可为副队正;斩首敌军队主以上者,可直接连升二级,原本是队正者可直接升任营正!营正以上,可为副卫主!”   “凡斩敌军偏将及神射手者,无论原先有无官身,皆可连升三级!另赐银白两,田五十亩,庄园一栋!”   “有斩孙兴、李洪、皇甫真者,无论原先有无官身,可直升任为裨将,为幢主,另赐银五两,田百亩,庄园一栋!”   这样的封赏,不可谓不厚。   当这封赏一出,几乎所有人都不由瞪大了眼睛,面露羡慕之色。   哪怕他们现在已经是幢主,但这可是靠着几番浴血拼杀才逐渐提升上来的。   而眼下,却仅仅只是这么一场追逐绞杀,便能直接升任裨将为幢主。   这简直就是天降机缘!   一时间,所有人都将羡慕的目光看向孙无终——这次孙无终随军出去,可谓是捡到大便宜了。   孙无终站在前排,虽然看不到身后的情况,但也能感觉到他们投注来的目光,不由心中一阵欣喜。   “好了,请此战斩获最优者,进来帐中领赏吧!”   梁山伯摆摆手说道。   这话一出。   一个站在营帐处的亲卫便除了大帐,片刻后便带着三名穿着皮甲的将士走了进来。   “我等,见过大帅!”   这三人进来后,见到梁山伯立刻行着军礼。   只是似乎是第一次来到大帐,又在这么多将领的注视下,故而显得很是紧张,连说话都有些颤音。   “都起来吧!”   梁山伯笑着说道,让他们起身。   目光注视上去,但见他们头顶除了一人顶着微红的气运之外,另外两人都是白气。   但随着他的注视,就见着那两人头顶的气运,正在快速的增长着。   尤其是白气,正在迅速汇聚,很快就成了一大团。   量的变化,最终产生质的蜕变。   这其实就有些类似于将要突破命格——斩杀了高于自己位格的敌军,使得他们的命格得以突破。   这样解释有些玄。   但按照实际的变化,就是他们立了这样的战功,得以被封赏,一朝提拔,来到了原本自己一辈子都无法达到的境地。   这是外部的机缘。   而赋予他们这种造化的,则是来源于梁山伯。   就在梁山伯看着的时候,营帐角落的一位军法官这时开口道:“朱彤,斩首五级,其中一名是燕兵偏将,另一人为燕国神射手!”   “许真,斩首三级,其中一人为燕国龙骧将军李洪!”   “周岩,斩首两级半,那半级则是一刀砍在皇甫真要害位置,只是当时还有其他队友合力,故而一人独占半级!”   梁山伯听了,不由点点头,随后看向这三人,道:“你等都是勇士,此次立得这样的大功,本帅很是欣慰!军中赏罚分明,既然有此大功,当要厚赏之!”   “朱彤、许真、周岩听令!”   话一出。   三人登时再度单膝跪下,沉声道:“.¨标下在!”   “朱彤斩首为此战之最,又杀敌军偏将和神射手,功劳甚隆,你原本可有官职在身?”   “标下原本是骑兵什长!”朱彤沉声说道。   “好,原本是什长,现在本将就连升你六级,委任为卫主,赐予正九品果毅校尉!另赏银两百两,田百亩,庄园两栋!”   朱彤听了,顿时大喜。   立刻俯首在地,谢恩道:“多谢大帅,标下愿为大帅效死!”   梁山伯点了点头,随后又给另外两人赏赐。   许真原本是队正,这次斩了李洪,被梁山伯直接提拔为裨将,任幢主,统领千人之军。   而周岩原本只是伍长,这次与其他人合力斩了皇甫真,虽只是算作半级,但因为皇甫真身份极高,终究还是被梁山伯直接提拔为裨将之职,任幢主,统领千人之军。   另外还有钱财赏赐。   两人得了这样的封赏,都是极为欣喜,哪怕是原先诸如邓双这样的幢主见了,都流露羡慕之色。   许真也就罢了,原本就是队正,有着配戎副尉的职别。   而诸如朱彤、周岩这两人,原本只是伍长什长,这次真可谓是一步登天啊!   三人又是对梁山伯谢恩,随后也没有出去,直接便来到了军中的末尾处站着——成了裨将,虽是最低级的将领,但终究也是将领。   有了在军帐中议事军务的资格。   哪怕他们只能听着,而没有开口的机会。   但这终究是一步登天,和之前大为不同了!   升了这三人,便是其余人。   “刘轨何在!”   这时,一直在看着,心中羡慕不已的刘轨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顿时一个激灵,连忙站出来,单膝跪地,道:“标下在!”   “你本是平阴人士,先是提供这消息,随后又为向导带领我军袭击,后又率领手下拦住敌军去路,乃是此役功劳之最!”   “原本是什长,而今本帅任你为正八品偏将军,为一幢之主,率千人,赐田百亩,金百两,还望再接再厉,勤勉做事!”   梁山伯肃然说道。   听着这话,刘轨顿时行礼谢恩:“多谢将军赏识提拔,此恩之中难以为保,愿为将军效死!”   说着,重重的俯身在地。   “起身吧,且在帐中列着,参议军事!”   梁山伯对其(李李好)的态度很是满意,不由微微颔首,笑着说道。   刘轨闻言,便站起身来,满怀欣喜的站在队列之中。   这些人的功劳都已经赏识完,下面便开始对其他将领进行封赏。   原本的七千军扩编成五万多大军,对于这些将领如何提拔,梁山伯心中早已经有了腹稿。   先是李毅。   他原本就是军中都督,统率一军三千人,此前剿灭吕护时,立了大功,故而这一次他是第一个封赏。   “李毅何在?”   梁山伯喊着。   李毅应声出列,行着礼:“末将在!”   “李毅,你做事勤勉,用兵稳重,剿灭吕护之役,用兵沉稳,可谓大功!你原本是一军统率,而今本将便提拔你为正五品鹰扬将军,率五军,将一万五千人!”   鹰扬将军正五品,比肩一郡太守之位份。   这倒还在其次。   统率一万五千人,这才真正的厚赏!   这代表着实权!   能掌握一万五千人,哪怕是正在整个天下,都算是一号人物。   放在以前,这是李毅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在遇到梁山伯之前,他以为自己此生能从果毅校尉提拔到裨将便已经是顶尖,未曾想而今却还有这样的际遇。   念及此处,心中更是一阵悸动。   清晰之翻涌,甚至都不能自己攻。   不过他好歹也算是历练了出来,故而很快就回过神来,伏倒在地,沉声道:“末将叩谢主公提拔,愿为将军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起身吧!”   梁山伯点了点头,又笑着说道。   李毅站起身来,随后再次行了一礼,这才站到一边,默默等待着。   而这时,就听着梁山伯继续封赏:“孙无终何在?”   后者听令而出。   “无终自追随我以来,屡立战功,尤其是剿灭吕护,更是亲率大军冲阵,挽狂澜于既倒,此战功不可没,本将现在提拔你为正五品折冲将军,军中精骑皆为你调遣,还望再接再厉,又立功勋!”   ……   ……. 第194章 准备就绪,慕容垂惊闻噩耗!(第2更求订阅)   “邓双、陈平之、宁明、费重、高瑞,皆授予都督之职,升宣威、明威、骧威、厉威、威厉将军,各统率一军!”   “着章冠授予都督之职,升材官将军,统率军中弓弩手五千人!”   “着毛穆之升扬烈将军,统率军中刀盾兵五千人!”   “着毛安之升威武将军,统率军中刀斧手、投矛兵,铁戟士!”   “着刘轨升任横野将军,统率军中先登勇士一千五百人!”   “此外,本帅亲卫五百人,另置兵将三千人,以军中骁勇之士充之,为护旗中军,委梁辰之为亲兵卫主,另擢升护军校尉,统率中军。”   “……”   梁山伯肃然的宣布着,一时间整个大帐内可谓是人人升官,各个笑逐颜开。   其中毛穆之和毛安之两兄弟更是极为诧异。   他们显然没有想到,自己刚来到军中便被如此重视。   毛穆之可统率五千兵将,而毛安之所率领的刀斧手、投矛兵和铁戟士虽然人数稍微少了些,但光看兵种便知道是特殊兵种,想来各个战斗力都极为不俗。   这可谓是委以重任。   怎能不让他们又是诧异又是感动?   这样信任,这样倚重,几乎让做冷板凳那么多年的毛氏两兄弟心情翻涌,无法自持。   当下,两人便齐齐跪倒,口中喊着:“多谢主公赏识,愿为主公效死,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其余将领们也都吩咐跪倒下来,表达谢意。   梁山伯摆了摆手,让众人都起来,随后继续道:“兵将暂且就先这么安排,尚且还有五军合计一万五千人并未有主将,暂且就先搁置,以军中老营管着,等待日后有将立功,再行提拔。”   “行了,就先这样吧,诸位须得勤勉练兵,莫要辜553负本帅的重托!”   这话一出。   众人纷纷行礼,齐声应喏:“末将听命!”   ……   “抬枪!”   “杀!”   在主官的率领下,一队队士卒正持枪联系着结阵刺杀。   每队都至少千名军士,各个都体格壮硕,在大鱼大肉的滋养下,显得膘肥体壮。   再加上还有老兵带着,所以那四万余新兵虽然未曾上过战场,但也带着浓重肃杀的气息。   站在高处望去。   但见偌大的操练场上,枪声如林,杀声震天。   而除了结阵的枪兵之外,诸如刀盾、弓箭手们,也都在纷纷习练着。   五千弓手这已经是一个十分恐怖的数字。   齐射之下,箭矢如林铺天盖地,给人以窒息的感觉,尤其是梁山伯对于弓手的要求很高,最初的时候宁愿人数不足,也绝不让稍微次一等的军士加入进来,直到后来扩招之后,才逐渐招满了五千弓手。   而今这五千弓手各个都可开强攻,能进行三轮齐射而不乱。   且在满弓的情况下,几乎各个都能连射二十失——上了石的强弓,想要拉满很是不易。   所以一个老弓手能在一场大战中拉满二十次,就已经属于优异——再多,就肌肉酸痛,继续强行开弓,就会容易造成肌肉拉伤。   弓手若是出现这毛病,那也就等于是费了。   而眼下这些弓手都能合格达标,可见弓兵已然是锻炼出来了,绝对可堪一用。   值得一提的是。   梁山伯还特意吩咐在军中挑选神射手,(bcbd)并且希望加以培养——这样的好处是到了混战之时,神射手能够对敌军的将领进行精准打击。   这很容易就会使得对方的将领人人自危,从而无法有效的组织麾下。   这也算是简化又简化版本的‘狙击手’。   但梁山伯本来其实并不抱太大希望,可谁知却给了他一个惊喜——竟然还真的找到了能培养成神射手的苗子。   而且人数还有十几人。   至于这些人的职业,在入伍前基本都是猎户,而且还都是祖传的手艺。   这并不是说他们现在就已经可以做到百发百中,只是具备了这样的潜质,若是能进行专门的训练,说不定便可以培养起来。   除了弓手之外,其他各兵种也都进展喜人,梁山伯特意巡视了一圈后,得以满意而归。   而今。   大军已然是准备就绪,随时都可投入厮杀之中。   至于粮食收获的时日,也已经快要到来。   梁山伯询问了一番,得知最迟十天,最快五天之后,便到了收获的季节。   越是这时,梁山伯知道越是关键。   故而在这时刻,他让孙无终带着骑兵一直在城外游荡,同时让诸多商队和军中斥候也都每日定时送来情报。   一旦前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必须要将消息送回来。   就在这样的紧迫氛围下,荀羡终于来到了洛阳。   他的到来,让梁山伯很是大喜。   带着文武官员亲自在城外迎接,并且当众授予荀羡部郡从事之职。   荀羡终究是豫州、徐州之地的大贤,他的举动自然会受到许多人的关注。   是以当这消息一出来后,顿时整个豫州的仕林哗然。   这当然不是因为梁山伯给荀羡的职位高而震惊——荀羡在数年前致仕时便已经身居高位,不亚于而今的梁山伯。   而今应梁山伯的邀请来出仕,担当这样的职位根本就不算什么。   他们震惊的是。   荀羡这么一位大贤,屡次拒绝了朝廷的征辟,甚至面临高官厚禄都推辞不受,所有人都以为荀羡没有出仕之意。   谁曾想却来到了梁山伯麾下!   荀公这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是看好梁山伯不成?   绝大部分人都纳闷。   但还有不少人,却从荀羡的这一举动中,看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从而对于梁山伯的评价,也是高了许多。   但是。   这些观望的人仍旧还在犹豫着,而之所以犹豫,便是因为他们也明白梁山伯眼下所面临的形势。   所以。   是否能够突破,尚且还要等梁山伯抵挡住这一危机。   抵挡的住,自然就此不同。   但若是抵挡不住,眼前所拥有的这些都将化为乌有。   他们都在看着。   与此同时。   慕容恪和皇甫真一行人身死的消息,也传到了燕国境内。   燕国一开始还并不知道慕容恪死了,只是因为慕容恪第二天没有如约的回来,而后续两日,又搜寻不到慕容恪的任何消息。   直到这时,身在兖州的慕容垂这才预感到情况不对劲了。   于是便大规模的前去搜寻和打听消息。   最终果然是打探了出来。   慕容恪死了!   在和皇甫真一起冒险前往洛阳探查消息时,被晋国的豫、司刺史发现行踪,以三百精骑追击剿灭。   冠军将军皇甫真、豫州刺史孙兴,龙骧将军李洪当场战死,慕容恪行至穷途末路自刎身亡。   首级尸身都已经被梁山伯连同奏报一起送往了建康朝廷,而今正在路上。   得知此事后,慕容垂登时恍若如遭重锤一般,整个人身形踉跄了一下,差点站立不稳跌倒在地上。   而今燕国看似平静,但实际上内乱已生。   全靠太宰慕容恪维持着。   可以说。   慕容恪是燕国的灵魂人物,几乎和王猛在前秦的地位和重要性一样。   这样的重臣死在敌国,而且随同还有几位重臣都身陨,这对于燕国来说,绝对是一个重创打击!   不!   不仅仅是重创打击!   这几乎已然称得上是致命!   慕容垂在清醒过来之后,立刻让麾下快马加鞭,千里加急,将这消息秘密送往邺城,传给当今的新主慕容暐。   虽说慕容暐是慕容儁的儿子,他与慕容儁之间关系很是不好,而太后足可混氏更是让他生厌。   但这样惊天动地,事关可能动摇国本的大事,他还是选择第一时间禀报给陛下,请其决断。   这还不够。   在送完这消息后。   慕容垂还亲自写了一封足有数千言的信,让身边的心腹骑快马,以最短的时间送到司空阳鹜的手上。   司空阳鹜乃是前燕军谘祭酒、辽西太守、东夷校尉阳耽之子。   阳鹜自小好学,卓识不凡,初任平州别驾,多次进献治国安邦之策,大多被采用,被慕容廆引以为重臣,后来慕容皝自立为燕王,任阳鹜为司隶。   阳鹜帮助慕容皝东西征伐,出谋划策。   在慕容皝临终之时,还叮嘱儿子慕容儁,说阳鹜对我大燕忠心耿耿,很有才干,日后你可托付大事给他,对于这样的臣子,你要好好对待。   而慕容儁果然对阳鹜很是信重,临终时也托孤给慕容暐。   阳鹜历事廆、皝、俊、暐四朝,德高望重,从太宰慕容恪以下都礼拜他,与辅国将军慕容恪、辅弼将军慕容评,号称‘三辅’,又与慕容恪、慕容评、皇甫真、慕舆根同为托孤重臣。   慕容垂之所以给阳鹜去信,便是因为而今四大顾命大臣中,慕容恪和皇甫真身死,而慕舆根恃功而骄,慕容评嫉贤妒能,与他有着大仇,所以慕容垂在这时只能依靠阳鹜。   在信中,慕容垂详细剖析了而今燕国局势,并且希望阳鹜能够稳住朝政,同时谨慎慕舆根防止其在这时作乱。   洋洋洒洒数千言。   直到送出去之后,慕容垂仍旧面露担忧之色。   “希望还来得及,一定要来得及……”   ……   ……. 第195章 苻坚,秦国动兵!(第1更求订阅)   长安。   丞相府中。   王猛正在和一名身着华服的青年相对而坐。   而在厅下,一名官吏则是正在汇报着打探来的情报。   等其讲完之后,王猛和那华服青年都是面露诧异之色,似乎显得很是不敢置信。   “你说燕国太宰慕容恪和冠军将军皇甫真身死?此言可是当真?”   王猛下意思的问道。   “不敢欺瞒,此乃探子在豫州所打探出来的情报,据说燕国而今也已经得到了消息,慕容垂闻之消息后,几乎昏厥,无法自持。”   “而杀了慕容恪的梁山伯,此刻已经写了奏报,连同首级正在传往建~康朝廷!”   这官吏如实说着,又将手中的奏报-奉了上去。   王猛立刻接过来,仔细看了-一遍。   片刻之后,他啪的一声将奏报合上,半是震撼半是不可置信的呢喃道:“慕容恪竟然真的死了,他怎就这么轻易的死了呢?”   王猛实在是不敢相信所听到的这个消息。   慕容恪那可是燕国核心重臣,几位顾命大臣之最,性格谨慎,智勇俱济,实乃王猛最为忌惮之人。   也正是因为有慕容恪的存在,所以王猛虽然对燕国图谋已久,但却一直都未曾轻易的开启对燕国的征伐,而是在持续准备着。   力求能够准备的更加完善有把握。   可今日……   他却突然得到消息,慕容恪这个让他最为忌惮的敌人,就这么没了!   王猛一时间精神恍惚,只觉得如在梦里。   他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但奏报就放在他面前,无声的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难知多久过去后,王猛终于回过神来。   他摆了摆手,让这官吏下去,随后对着正在对面看着奏报的华服青年朗声道:“天王,慕容恪一死,燕国对于我军而言,可谓是再无威胁了!”   “是啊!”   此刻,苻坚看着手中的奏报,心情十分畅快:“想那慕容恪生前对我秦国严防死守,甚至还想对我大秦有所忌惮,谁料却就这样窝囊死去,真是让寡人心情大为畅快!”   能得王猛称呼一声天王,又自称为寡人,当今之世,也唯有一人,才能这样做了。   那便是秦国之主,苻坚苻永固!   但见苻坚,跪坐在王猛面前,容颜瑰伟,身材魁梧,浑身带着一股雄浑气度,无双威仪,望之令人心折。   他如今虽才只是刚刚弱冠,不过二十三岁而已,但已经继位数年之久。   且秦国在他的继位之下,也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苻坚年仅十三岁时就任为龙骧将军,后封东海王。   在位时期,先是诛杀暴君苻生,后励精图治,开凿泾水渠,重用王猛、邓羌、权翼、杨安、朱肜等名臣良将,开创宣昭之治,史称“关陇清晏,百姓丰乐”。   此人心怀大志,素有“混一六合,以济苍生”之念,在位期间广施仁政,整顿吏治,惩处不法豪强,平息内乱,减刑免租,抚恤鳏寡,实行与民休养生息的政策。   在这一系列的政策之下,最终使得前秦的国力日渐强盛,短短数年,便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对外,苻坚又先是降服化外蛮夷,经营华北地区使得再度恢复生机,随后又遣吕光征服西域三十六国,开拓五胡疆域最辽阔的时期。   而最让苻坚为时人所知的还是他与王猛之间的君臣之谊。   王猛少年家贫,为了糊口,从小就贩卖畚箕。但在此期间,仍旧勤奋好学,后来桓温北伐,王猛路遇桓温,两人相见谈论政事,王猛眼光精辟,时而有惊人之语,让桓温极为欣赏。   但桓温也是一个爱好风仪之人,两人相见时,王猛衣衫破旧,甚至身上还有跳蚤,使得桓温对其印象分很低,故而只是想要邀请其为门下幕僚。   而王猛则是拒绝。   一来是他看到桓温并非有大志,早有篡位之念,跟在桓温身后,势必玷污清名,二来也是桓温门下有着太多士族,他只是一介寒门学子,想要出头何其艰难?   然而,桓温没有征辟到的王猛,却被苻坚征辟到了。   苻坚与王猛一见面便如平生知交,谈及兴废大事,句句投机,这让苻坚觉得就像当年的刘备在南阳遇到诸葛亮一般,大为欣喜。   即刻便对其以礼相待,请王猛为他出谋划策。   而王猛也极为欣赏苻坚,于是便留了下来。   后来,王猛助苻坚诛灭苻生及其帮凶,苻坚自立为大秦天王,改元永兴,以王猛为中书侍郎,职掌军国机密。   两人的君臣之谊就如同当初入秦的卫鞅和秦孝公一般。   王猛变法,引得观众豪强大为不忿,而苻坚便为其撑腰,相互扶持之下,才使得秦国短时间便一扫颓势。   可以说。   两人之间更类似于亦君臣亦师友的关系。   王猛听了,也是感慨不已,站起身来,对着苻坚行礼道:“恭喜天王,可达成所愿矣!”   苻坚不由爽朗一笑。   但随后却又说道:“燕国虽可定,但在吞并燕国之前,尚且还需要将这梁山伯给处理了……此人占据司隶、豫州,实乃我大秦的心腹之患。”   “若能将洛阳拿下,届时我大秦便可南北夹击燕国,一举吞并,随后挥师南下,攻克江东,已成大业!”   这句话一出。   本来尚且也露出笑容的王猛却忽然为之一滞,脸上的表情更是在这一刻愣住,他不由说道:“天王,你刚才的意思是……要对豫州动兵?”   “不错!”   苻坚笑着说道:“那梁山伯短短时间便在洛阳弄出好大的声势,这才多久便拥兵五万,若是不加以克制,必将成大患,而今又杀了慕容恪和皇甫真,可见其害,寡人若想平复大燕,首先要将这虫子给拿下,否则又如何能够专心评定燕国呢?”   他如此说着,面上也露出一抹志得意满的神情。   而王猛此刻却是彻底的愣住了。   按照他的想法,苻坚本应趁着燕国此刻将要大乱的情况下,直接兵出关中,攻克燕国,这才是头等大事,怎么……   如此想着,他立刻说道:“天王,若当真如此行事,岂非是本末倒置?”   “那梁山伯眼下虽然有些成就,但所占据的豫州和司隶处于天下腹心,纵然眼下看起来声势不可挡,但再是发展,也有着上限,充其量不过就如今这般格局罢了……等天王您吞并燕国,拿下北方诸州,随后大军挥师南下,洛阳随手便可平复。”   “如此大好局势,天王何必要因小失大,反而去想着先对付梁山伯呢?”   王猛苦口婆心的劝说道:“天王如今应该先准备兵卒,从关中进军,择一员大将兵发北方——眼下燕国将要内乱,实乃天赐良机,若是万一攻打梁山伯拖延了时间,可就浪费了这大好时机!”   面对王猛的劝诫,苻坚却摇了摇头,道:“丞相之虑固然在理,但实则大可不必。”   “我秦国精锐二十万,若举国动员,可征召百万雄兵,区区梁山伯不是随手可破?又怎会在他身上浪费那么多时间!”   “天王!”   王猛站起身来,拱手行礼道:“我知秦国而今国力强盛,可天王实在不该这般自信——自古以来骄兵必败,天王既知梁山伯非同寻常,又为何能自信我大秦能这么快将其平定?”   “梁山伯自入主洛阳之后,先是斩吕护夺豫州,随后又劝农桑、开沟渠、练强兵,而今坐拥一州之地,麾下佣兵五万,可谓是兵多将广。”   “又占据着洛阳这等天下巨城,天王即便是率领大军,焉知多久方能攻下有着五万大军驻守的洛阳呢?”   说出这番话时,王猛的语气有些急,因此便不自觉的重了一些。   但苻坚却不以为意,反而让王猛坐下来,随后笑呵呵的说道:“景略啊,你先不要着急——我之所以会对梁山伯动兵,实则便是知道这个原因。”   “梁山伯战局洛阳巨城,据称今年又开垦良田三万顷,若是全部收获,那岂不是就要得粮数百万石?等到他将其收获,那时才更加难以攻打!所以寡人才会抢占先机,准备在秋收之前对其动兵,先将这梁山伯给拿下!”   “届时有了这三万顷良田所产出的数百万石粮,再加上洛阳之富庶,便可支撑我大军继续对燕动兵!”   “试想一番……”   “如此一来,我秦国既是拿下洛阳,且出兵攻打燕国又没有丝毫靡费,岂不一举两得?”   听着苻坚这样的话,王猛是彻底的愣在原地。   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之色。   他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天王竟然存着这样的想法。   可……   眼下已经是七月份。   十一二月就已然无法在动兵了!   而听天王这意思,分明是打算在七月到十一月这四个月的时间内,先是铲除雄踞洛阳的梁山伯部,随后在挥师北上覆灭燕国吗? · ··求鲜花· ···   天王……   到底是哪来的这些自信?   况且。   天王难道就没有想过,若是在对梁山伯的战事上局势不利,出现鏖战之局面,甚至局势糜烂,导致僵持不下,那时又该如何?   攻打雄踞洛阳的梁山伯,至少需要十万大军吧?   而秦国才刚刚富裕没几年,看似国内安定,但实际上也没有多少余粮,根本就无法支撑十万大军旷日持久的鏖战,倘若真的四个月内无法陷落洛阳,等到天气一冷,大军不得不回师。   而四个月的时间内,已然耗费完此前所积攒的家底。   再也无力支撑大军出征。   难道还要在等两天时间,才能出兵吗?   那占据燕国的大计,又将何时才能实现?   更何况。   王猛还敏锐的从苻坚这话中听出了一些不同寻常的意思——天王准备在梁山伯秋收时动兵,可眼下,已然是临近秋收了啊!   念及此处,他先是一愣,随后猛然想到了一个及其可怕的事实——   “天王……莫非已经动兵了?”   闻言。   苻坚哈哈一笑,道:“我就知道景略你足智多谋,定然瞒不过你……不错,寡人已经派遣镇军将军邓羌率军五万兵出函谷关讨伐洛阳,鹰扬将军吕光率五千轻骑从上庸进军,右将军张平率军三万殿后跟随,欲要一举拿下司隶、豫州,此时估计已经出发了吧!” ..... ..... ...   “如此,八万步兵外加五千精骑,这样的力量,足以将司、豫横扫,那梁山伯必将如齑粉一般,彻底夷平!”   苻坚这番话说的声音并不大。   但听在王猛耳朵中,却恍若平地一声惊雷般,轰然响彻。   他双目呆滞,整个人身体愣在原地,怔怔无言。   良久后,这才回过神来,大声喊道:“天王糊涂啊!”   ……   一则传言忽然自长安街头巷尾流传而出。   传言说的是,一直都君臣和睦的苻坚和王猛,似乎发生了矛盾。   今日正午时,苻坚自丞相府内离开,走时面露不快,据称王猛极力阻止天王出兵伐洛,因而所致。   这传言一出。   整个长安人心浮动。   长安内大都是关中豪强和地主阶级,本来作威作福好不快活,可自从王猛来了,便对他们大加管束,哪怕他们几番上奏,都无济于事。   甚至苻坚还要惩处上奏者。   摆明了是要力挺王猛这个汉人。   当初王猛刚刚进入秦国时,只是一介寒士,却接连得到苻坚的重用提拔,这让秦国的元老功臣显贵们很是嫉妒。   其中的姑臧侯樊世,本是随苻洪入定关中的氐族豪帅。   他见着王猛区区一介寒门文人,短短时间便接连晋升,甚至爬到他的头上,这让他对王猛很是不爽。   故而就当众侮辱王猛,最终两人因此而起了争执。   后来樊世殿前和王猛对骂,苻坚便以其殿前失仪的借口,直接下令把他拉出去斩首了。   而王猛却没有任何惩罚,反而还得到了苻坚的赏赐。   这事一出来之后,在氐族豪强中引起轩然大波。   他们又纷纷到苻坚面前诋毁王猛,让苻坚非常生气,对他们一阵责罚甚至是惩罚,最终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但经此一事。   关中豪强们也都明白了,他们想要搬倒王猛实在不可能,因此便只能小心着不要撞到王猛的手上。   而今。   他们两人之间出现矛盾,这是不是就代表着……王猛已经失宠了?   那他们现在是不是该痛打落水狗,一报此仇?   怀揣着这样的念头。   当苻坚从王猛府中离开的第二日。   参告王猛的折子便如雪花般出现在苻坚的案桌上。   而苻坚对此的态度则是没有任何表态。   但这已然是答案了——   以往遇到这种参王猛的奏折,苻坚都是将其打回去,状告王猛的朝臣也都要受到责罚。   而今却没有任何表示,这就表明君臣之间,确实出现了矛盾!   一时间。   长安城内,暗流汹涌,所有的矛头都对准了王猛。   而处在风口浪尖之下的王猛,则是闭门不出,就此沉默。   ……   ……厂. 第196章 天下苍茫,唯有步步向前!(第2更求订阅)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种在洛阳城外的万顷水稻也开始由青黄相间一步步转向金黄。   百万亩稻田,金黄金黄的稻谷紧密的挨在一起,沉甸甸的稻穗使得稻谷的杆子都被压弯了腰。   当秋风吹过稻浪,稻田里的稻谷便此起彼伏的翻涌着,远远望去,像是一片金色的海,扑面而来涌现一股清甜。   整个洛阳城外,入目所见之处,便是丰收的景象。   稻子……终于成熟了!   看着城外金灿灿的稻田,那一串串饱满充实的稻穗,无论是官吏还是百姓,都经常会望着望着而痴痴的站在原地笑着。   这稻,承载着农人的希望,也承载着农人的寄托。   同时。   它更是承载着心怀大志人的宏图大愿!   城墙上,一众官员望着城外一眼望不到便的金黄田亩,都不禁露出笑容。   而许超之则是上前来,笑着说道:“恭喜主公,贺喜主公,此次丰收,一旦收获,便可收获数百万石粮……百姓们都已经组织好了,官署也都时刻待命着,就等主公一声令下,便能收割!”   此言一出,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注到了梁山伯的身上。   而面对着众人的视线聚集,梁山伯却面露迟疑之色:“许都官,却不知这稻可能拖延几日收割?”   这话说出来,许超之脸上顿时露出震惊之色,似乎有些没想到梁山伯竟然说出这话。   他下意识的说道:“主公这是何故?为何还要拖延收割?!”   但说完他就意识到有些失态,随后忙是行礼致歉,又道:“眼下已经是七月底,到了深夏时节,天气越发炎热了起来,这稻子长在地上,此前发觉将要成熟时,已经排水,稻子秸秆已经死了,若是这时遇到大风大水,所有稻子都要伏倒,从而发芽,若不收割,很快就要霉烂,那就是极大的损失!”   “何况……”   许超之说道:“城外种有水稻一万“五五三”多顷,光凭城里百姓想要收割便需要很长时间,再不收割,就赶不上种植新谷物了!”   听着这话,梁山伯不由叹了一口气。   他凝视着城外大片大片的水稻,随后说道:“既如此,那就传令下去,开始收割吧!”   “喏!”   闻言,许超之当即大喜。   立刻便让身边一个官吏传达命令,让官府开始组织百姓出城抢收——虽然许超之还是没想明白为何主公要拖延收割的时间,但作为都官从事,他做需要的做的就是尽好自己的本分。   而割稻,就是他当下最为要紧的事情!   这稻再不收割,就真的来不及了!   然而。   就在许超之刚刚吩咐完身边的官吏,准备传达消息时,却在此时,见着城外忽然有一名骑士骑着两匹快马奔袭而来,在他的背上还插着旗子——背插黄旗,单人双马,这是五百里快马加急的标志。   所谓五百里快马加急,其实就跟八百里快马加急一样的道路。   古代的文件和消息传递传输靠的是驿站,也就是秦汉之时所设立的里亭制度。   一般情况下,每隔二十里便有一个驿站,而在驿站中服役的人又被称之为驿夫,主要便是传递公文,类似于后来的快递员。   而除了承担快递公文的任务之外,驿站还有着中转的职责。   既一旦遇到需要加急传递的公文,也就是背插旗帜的军士,随身还带着令牌这种,一般情况下都是需要加急派送,按规定有数个档次,分别是每天一百八十里,这是正常的时间,如遇紧急情况,可每天三百里、五百里、六百里,甚至最快达到了八百里。   传递紧急文件时,每个驿站都养着马,而骑手每到一个驿站便停下来将死命跑了的马留下,然后换上驿站里喂养好的新马,如此一来,便可一直都保持着最快的速度。   就像接力一样,每匹马都可以不间断的死命跑,足以做到日行数百里甚至是日行千里。   但这样一来,对于骑手而言,却是一个巨大的考验。   一般日行八百里下来,骑手的大腿都基本上要废掉。   而此刻,这骑手到了城下之后,一边大声驱使着战马朝着城门冲去,一边大声喊道:“前方急报,前方急报!速速让开!”   听着声音,驻守在城门口的军士们不敢阻拦,连忙让开道路,让这快马飞快通行。   入了城之后,这骑手终于停下来,随后大声喊道:“我要见刺史,刺史何在?!”   “刺史正在城墙之上!”   旁边一个军士连忙说道。   闻言,这骑手直接从战马上翻滚下来,随后便抱着身上一个布囊朝着城墙上跑去。   但还没等走两步,却见这骑手直接一个踉跄,直接扑倒在地——再看这骑手,但见他两腿的大腿内侧已经被战马磨得血淋淋一片。   幸好这时梁山伯已经下来,见状忙是将这骑手扶起来。   这骑手显然是认出了梁山伯,登时有些受宠若惊,忙是挣扎着行礼,惶恐道:“多谢将军……这是奏报,还请查验。”   梁山伯让身旁的人帮忙搀扶着,随后接过奏报,打开一看,片刻后长舒一口气,沉声道:“秦国……终于动兵了!”   “他们已经出兵了?”   旁边的许超之闻言,当即一惊。   “与其说秦国是动兵,不如说想来我洛阳摘桃子来了。”   梁山伯冷笑一声。   而听着这话,许超之先是有些不解,随后却顿时恍然大悟,明白梁山伯说这话的意思到底为何——秋收在即,秦国坐不住了!   而直到这一刻,他才明白主公为何说要拖延收割,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   就在许超之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着梁山伯此刻对着那骑手道:“远来辛苦,送下去歇息吧,吩咐医师好生照看。”   “喏。”   旁边自有亲卫得令,随后便搀扶着已经难以自己站立的骑手,下去疗养了。   那骑手又是千恩万谢,这才离开。   而等其走后,梁山伯这才对着许超之说道:“我洛阳新开垦那么多田,今年又是丰收,若是收获,足可收获数百万石甚至近千万石粮,秦国又如何能够不动心?”   “我之所以想要拖延收割,便是想要引诱秦国动兵,如此一来,我才有图谋函谷关的机会……本来以为秦国看到燕国内乱,不会在对我动手,未曾想还真的来了!”   听到梁山伯的解释,许超之恍然大悟,但随后却又忍不住说道:“主公而今占据司隶和豫州,境内稳定,下来只需要徐徐图之便可有所基业,何必要冒险引诱秦国动兵前来呢?”   “一旦战事起来,必将劳民伤财,万一达成鏖战,这岂不是使得我洛阳这么长时间以来的继续都化为乌有?”   许超之有些不理解的问道。   听到许超之这问,梁山伯就不由心中叹了一口气。   许超之这一个疑问,就显露出他的不足之处了——倘若谢玄甚至是谢韶在这里,就必然不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而是立刻就能想明白事情的关键。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许超之的格局,或者是先天命格约束。   使得他固然因为担任官员的时间长,导致成为老吏,治政经验丰富,终究没有养成放眼天下的大局观。   虽然心中暗叹。   但许超之终究率先跟随着自己的老臣,又向自己表了忠心,定下了君臣之分,梁山伯还是愿意对其培养一二。   故而此刻便解释道:“你还不是很明白……眼下并不是太平日子,而是天下三分,战乱不朽,我就算占据司隶、豫州,有了先天格局,但豫州和司隶终究无险可守。”   “我等处于四战之地,固然因为三国包夹而谁都不敢擅自对我们动兵,但一旦有任何一个国家下定决心要对我们征伐,这就会使得我们极为被动,其一便是战略纵深——仅凭豫州司隶之地,难以拥有大纵深的战略防御缓冲地带,这就让我们必须要寸土必争!”   “任何人带兵前来,我们都要立刻做出反应,并且将其驱赶出去。”   “一旦在我豫州之地久战,使得局势糜烂,哪怕最后将敌人驱赶,战争的中心区域也已经被打的残破,损失的还是我们。”   “而若是能够拿下函谷关,首先我等就不用为秦国而担忧,只需派遣一员大将驻守函谷关,便可使得我豫州之西安枕无忧,而南方有着长江天险,更是无甚大患,届时我战略重心便可转移到兖州、徐州之地。”   “一旦我军能拿下这两州,转圜之余地便打了许多,届时进可攻退可守,便可徐徐图之北方诸州,等将北方消化完毕,便可转头攻伐秦国。”   “一旦突破关中拿下长安,江东之地,不过唾手可得。”   说到这里,梁山伯深吸了一口气,道:“而我此次如此希望秦国动兵,便是不希望他们能够前去攻打杨过……如今燕国这情景,必然会产生内乱,秦国大军一到,燕国将毫无抵挡之余力,而若是秦国拿下北方诸州,我等还有什么发挥的余地?最终最好的结局无非就是潜龙之地便是困龙之地,再也没有化龙之机。”   “但若是秦国放弃攻打燕国,转而先将目标对准我军,固然眼下看是个危机,但只要度过这危机,事后便是一片坦途——如果秦国动兵八万,另有五千精骑,这必然是秦国精锐,若能将其吞下,哪怕是以秦国之强也等弱伤筋动骨,短时间内无法有任何作为。”   “关键在于秦国内部也有不稳定的因素,这大军一旦被吞,苻坚必将大失权威,再加上我图谋函谷关,若能将其拿下,使得秦国丢失一道天然屏障,外因内果之下,秦国哪怕有着苻坚和王猛,哪怕他们二人都英明神武,也难以在短时间内有所作为!”   “而我部则不同,吞并函谷关,等若给洛阳这个天下巨城修建了一个坚固的围墙,河洛之地将再也不用担心安慰,此处的万顷良田将会源源不断的为我军供养大片的粮草,这足以支撑我军出兵征伐,拿下徐、兖二州,并以此为跳板,快速吞并北方,使得我在短时间内占据天下泰半之地!”   “有了这大片土地,秦国之地,便指曰可平,而江东虽依据天险可守,却无深厚根基,届时或招降、或拔除,都不是大问题。”   “如此此消彼长,就决定了未来的胜负和关键!”   听着梁山伯的筹谋和计划,许超之站在原地怔怔无言,默然了许久之后这才回过神来,先是深深一礼,随后道:“今日听主公一席话,才知臣太过拘泥,竟是险些误了主公的大事. ..”   “臣这次终于是明白了。”   他感慨道:“这天下大事终究还是要放眼天下,着眼全局才能!枉我此前还以为自己治政二十年,虽先天不如命世之才,但有着这阅历,总也能拉进一些距离!今日方知,还是臣太过高看自己了!”   “今日主公这想法,您说出来我才明白,但料想若是穆度、幼度在此,定然在您未说之前便已经明了。”   “天下才能之士何其之多?臣着实有些小看天下人了!”   他不由苦笑一声。   梁山伯听了这感慨,便笑道:“许都官也无需消沉,天下英豪自是放眼天下,目视云端,但总也要有人脚踏实地不是?”   “主公说的是……”许超之笑着,拱手道:“主公且按照计划施行,臣等便主持收割,协调后方,准备大军所需的粮草,绝不会使得大军后勤供应不及!”   梁山伯听了,便笑的说着:“既如此,那此间事情,就请许都官全权处理了。”   许超之自是下去应命,准备着号召百姓收割水稻。   而梁山伯则是站在原地,心中回想着。   其实今日和许超之所说的这番话,他并未说全。   自古以来,战争都是为了政治开道——这话很对,梁山伯深深信之。   所谓的政治,放在后世或许很复杂,但在这古代,却就简单了许多,无非也就两件事。   一者民心。   二者利益。   通过一场大胜,收获民心,招揽民望,得到万民簇拥,这是立身立根之本,只要有了民心民望,下来无论做什么,都可顺畅无阻。   这样是为何自古立国都要追求得国之正。   便是因为有了这个‘正’,也就有了民心和民望,才会得百姓们敬重和服从。   没有这个正,百姓们便会不以为然。   心中不存在敬畏,固然你有百万大军,他也不会太重视。   而利益,就更是简单了。   通过战争达成某项述求——或是得到某一处土地,或是掩盖某些无法被人知道的秘密。   战争并非是获得胜利的唯一方法,但想要真正取得胜利,却不能离开战争。   尤其是逐鹿中原,每一步都是关键。   任何一步失利,都会导致一连串的连锁反应,轻则锐气大失,导致进取不足,难以气吞万里,重则就此折戟,再也无力争龙。   正因如此。   所以梁山伯深深的明白一件事。   天下苍莽,一旦决定争龙,便只有步步向前,再也无法回头。   心中想着这些,梁山伯长舒了一口气。   将这些念头从脑海中驱散出去,开口问道:“刘建、朱序、胡彬、邓遐四将可曾来了?”   身旁的梁辰之立刻回道:“已经来了,这四人今日凌晨进的城,大军总共四千余人,都在城外驻扎着。”   梁山伯点点头,随后便道:“既然来了,那就让他们进来吧。另外,号召全军将领前去军帐议事,秦国动兵,本帅要召开军议,商议处置之法!”   “喏。”   梁辰之沉声应喏。   ……   “准备!” 1.3  “杀!”   军营之中,喊杀声震天撼地,远远传来,带着浓重的杀气。   刘建、朱序、胡彬和邓遐四人骑着战马入营,身边都只带着三五名亲卫跟随着,而大军则是仍驻扎在城外。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来到军营之中。   是以四人进来后,都好奇的四处打量着。   但见他们目光注视下,那些将士们都分成不同阵型,训练着,喊杀声四溢。   枪兵阵列,长枪如林。   弓兵阵列,箭矢如雨。   刀盾阵列,悍勇坚固。   先登勇士,锐气难挡。   其威势之浓烈,几乎令人难以直视。   四人看着军中这样的情景,都是忍不住为之骇然失色。   这样的大军,这样的声威……   “真可谓强军!”   邓遐扫视了一遍,忍不住感慨道。   其余三人听了,也都不由暗暗点头。   以前只是听说梁山伯练兵入神,但那终究只是传闻,而今日见了方才知道,传言果真不虚——这军中可见的士兵,各个都精壮悍勇,装备也是精良齐全。   难能可贵的是。   以他们四人的眼光,完全看的出来,这大军虽然有不少都是未曾见过血的新练之兵,但却毫无生涩,反而带着浓烈的杀伐之气。   这样的大军。   只需要经历一场厮杀,立刻便可蜕变,成为天下顶尖的强军,无敌于世。   四人看了一遍,都忍不住目中露出羡慕之色。   这样的兵卒,他们能有上百都足以自傲。   而在这里……   却有五万!   整整五万大军啊,若是厮杀起来,又该是何等场面,何等震撼?   念及此处,不禁心驰神往。   ……   ……   ps:虽是更新两章,但都是不想拆分的二合一甚至三合一的大章,所以每天两章,基本上就等于其他作者的五章或者六章,还望大家周知. 第197章 大军开拔,借刀杀人!(第1更求订阅)   大帐之中,此时梁山伯坐在主帅之位上,下方武将分列两旁。   气氛很是凝重。   当刘建、朱序四人到来后,所看到的便是眼前这一幕。   “末将等,拜见扬威将军,中护军!”   四人皆是行礼,齐声说道。   “诸位都是军中宿将,却都起身吧。”梁山伯摆摆手,随后又道:“且候列一旁吧。”   闻言。   四人都站起身来,然后便分别站在特意空出来让给他们的位置上,目不斜视,静静等待着。   军中规矩森然。   或许在外面,他们有些人的将号和梁山伯差不多,甚至在将号上还要稍微高一些,就比如征虏将军刘建、冠军将军邓遐两人。   但等到他们入了梁山伯的中军大帐,且定下主从之分后,便要归梁山伯调遣——这个时候,梁山伯便是唯一的主帅,麾下任何将领都要听从号令。   谁敢作乱,主帅可立刻进行惩处。   且这时乃战前,完全可执行军法,推出去斩了都没人敢说一个不对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谁有会如此不智呢?   何况他们进军营所看到的一幕幕,也都让他们为之骇然震惊,内心早已被折服,自然不会有任何别的想法。   而梁山伯看着他们四人也都很是顺从的模样,心中也不由暗暗点头。   抛开这些杂乱的念头,梁山伯开口道:“这次召集众将,实则是本将已经接到急报,秦国派遣大军前来进犯,分别是镇军将军邓羌,率先以五万步卒出函谷关讨伐洛阳,鹰扬将军吕光率五千轻骑从上庸进军,右将军张平率军三万殿后跟随,共计八万步卒五千轻骑,号称十五万,以三支人马分作两路,从函谷关及上庸两头并进,欲要趁我洛阳正值秋收之时进犯!”   他说出这话时12,声音并不大。   但听在刘建、朱序、胡彬和邓遐四将耳中,却不亚于平地一声惊雷。   八万步卒,五千轻骑!   这样的实力,足以令人为之胆寒。   只是。   就在四人尚且还没有消化完这消息时,就听着此时大帐内已经哗然一片。   随后便有数名将领站出来,想要请战。   “大帅,敌军进犯,此乃狼子野心,末将愿请战,重挫敌军前锋!”   李毅作为当今梁山伯麾下最大的将领,率领一万五千人,已经脱离了需要冲锋陷阵的将领行列,故而已经不需要他来请战表态。   而自李毅之下便是孙无终,故而他立刻站出来,朗声说道。   李毅开口之后,章冠、邓双等将领也都是纷纷开口,想要请战为先锋。   而毛穆之、毛安之这两兄弟,心里寻思着自己刚刚来到军中,便成了这样的将领,未免有些被其他将领看轻,想要证明自己,故此也都站出来,喊着:“大帅,末将愿率本部为我军先锋,一挫敌军的锐气!”   刘轨一看,心中有些着急,连忙站出来喊道:“大帅,末将也愿前往,我麾下先登勇士各个都能以一当十,末将愿为我大军先锋,重创敌军之锐气!”   看着众将纷纷请战。   刘建四人都是不由愣神——他们委实没有想到,面对秦国如此兵锋,梁山伯麾下这些将领非但没有任何畏惧,反而各个好战请功。   这或许无法代表梁山伯麾下的军士们多么厉害。   但却足以代表着这大军都敢战!   而光是遇敌敢战,天下便已经找不出多少支了!   “这就是能够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的强军吗?”   刘建、朱序、胡彬、邓遐四人心中都有些羡慕——作为军中宿将,他们很是明白这代表着怎样的意义。   实际上。   任何能够领兵打仗的将领都知道这样的大军战斗力恐怖,也知道该如何使得大军拥有这样的气氛。   但还是练不出来。   究其原因为何?   便是因为到了战场上,许多将领没有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的勇气,而拥有这样勇气的将领,又往往会兵败如山倒。   这也是强军稀少的由来。   而但凡能做到这点的将领,都是天下闻名的名将——这样是名将之所以为名将的由来。   使用阴谋诡计而打败敌军,成不了名将。   即便再是强大,也会被人小视,且军中也养不出好战、敢战。   唯有这样正面作战,哪怕仅仅只是一次两次,只要取得大胜,军中将士便养成了敢战的心态,这才称得上强军!   率领这样军队的将领,才能被世人公认为名将!   而此刻站在他们面前的这位。   非但年纪轻轻便身居高位,且在文坛上更是为一代文宗,而武事上更是能练出强军。   相比较之下,在看看他们蹉跎豫州多年,却一事无成,手下的兵将才只是千余人甚至数百人,简直妄称将军!   且不提四人心中作何感想,就听着此刻梁山伯说道:“尔等莫要多言,本帅心中自有计较。”   这话一出,才使得大帐内安静了起来。   梁山伯沉声说道:“此次秦国来犯,人多势众气势汹汹,又正值秋收时节,所以此战,我军决不能放任敌军来到洛阳城下,否则万顷良田将毁于一旦!”   “本将欲要与燕国在野外兵决,函谷关到我洛阳,有四百里,本将欲在渑池与敌军交战——邓双何在?”   “末将在!”   “本帅命你部为先锋,先一步抵达渑池,逢山开路,遇水搭桥,修建营盘,为后续主力部队到来做好接应准备,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着令李毅率领本部除邓双外,一万两千人为中军,章冠率领本部五千弓手、毛穆之率领本部五千刀盾兵随同,另外着孙无终率领骑兵为左翼,毛安之率领刀斧手三千人为右翼。我中军大营连同本帅亲兵共计三千五百人为其殿后,不得有误!”   “末将听令!”   伴随着梁山伯一个又一个的军令传达而出,众将纷纷上前来,领了旗帜而去。   军令既出,大帐之中便肃杀一片。   很快,帐中便只剩下寥寥几人。   无非就是梁辰之和刘轨,以及刘建四将。   而其他人则是按照梁山伯的吩咐,已经开始大军拔营,准备出发。   见到这一幕。   刘轨当即便有些急了,忙是道:“大帅,末将还没有任务呢?”   “刘将军稍安勿躁,本帅对你另有差遣!”   梁山伯安抚了一番刘轨,让其现在帐下听令,等候军务。   随后便将目光转向了刘建四人。   见着梁山伯的目光注视过来,这四人都有些紧张,纷纷下意识的站直了身体。   而这时梁山伯则是说道:“尔等四人既然愿意听从本帅差遣,那本将也就不再客套了。”   闻言。   刘建、朱序、胡彬和邓遐都是纷纷跪下,行礼道:“还请大帅吩咐,我等愿死战之!”   “甚好。”   梁山伯见状,不由点点头,让他们起身,随后又道:“这次秦国来势汹汹,你等四人都是一时将帅,有你们前来襄助,定能击败秦兵!”   “刘建将军,你麾下有兵卒千人,本将另外给你四千人,凑足五千,驻守我大军以南的洛宁县,以防秦国偷袭,不知可愿前往?”   刘建听了,当下便道:“末将自是愿往!”   梁山伯听了,便点点头。   随后又道:“朱序,你麾下有兵将近两千人,本将另外在给你三千,凑足五千人,还请朱将军前往高阳县,以提防秦国上庸之来兵!”   “胡彬,你麾下有兵卒八百,本将另外给你调拨两千人,凑足三千,还请移兵嵩县,以待军令!”   “至于邓遐将军,你麾下有兵卒千人,本将另外给你调拨三千,凑足四千人,还请移兵新野,伺机而动!”   听着梁山伯这吩咐。   三位将领都是领命,应答了下来。   只是。   邓遐在应答完毕后,却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问道:“大帅,末将有一句话,不值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   梁山伯笑道。   “末将观大帅今日之布置,其大军主要放在防备秦国函谷关的五万主力之上,却不知秦国从上庸而来的三万大军又当如何处置?”   “末将驻守新野,胡将军驻守嵩县,朱将军驻守高阳,这三地应当都是大帅防备上庸之兵,但先不说大军分散,且拢共加起来也只有一万两千人……我等三人虽常年领兵,但也不敢说能以一万二之兵战三万之众。”   “我等与敌军死战倒是无妨,就怕万一兵锋不及对方之盛,从而导致兵败,坏了大帅之计,我等真是万死难辞!”   邓遐说到最后,不由诚惶诚恐的行了一礼。   而胡彬和朱序也都是随之行礼。   “三位多虑了,本将又岂能不知敌军三万之众难以抵挡呢?”   见状,梁山伯笑着说道:“本将将你们派遣出去,实则只是偏师而已,真正的主力,实则是……”   “袁真!”   最后这两个字一出,整个大帐之内,登时寂静一片。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还是邓遐第一个回过神来,先是一愣,随后便明白过来——大帅此举,当真深得主将精髓!   那袁真此前来到洛阳时如此桀骜,必然是被梁山伯给记恨上了。   而此时大战在即。   他这般举动毫无疑问是公报私仇!   梁山伯持节都督豫州兵将,袁真不来便是抗命,这就等若造反。   而若是来了,便要被消耗兵将和精锐,不得不于秦国自上庸而来的三万兵卒死战。   这是阳谋。   虽说简单,但却非常实用。   原本邓遐还以为梁山伯平日里看似儒雅,又素有文名,想来当是谦谦君子。   未曾想竟也有这般心思。   一时间心中凛然不已。   ……   众将都已经离开。   而梁山伯则是在中军大帐之中,默默的思忖着。   他麾下有五万多兵卒,其中邓双为先锋,553率领本部一军人马三千人开路,建造营盘。   而李毅则是率领本部一万两千人马,麾下陈平之、宁明、费重、高瑞四名将领跟随,又有章冠的五千弓手,毛穆之的五千刀盾,外加孙无终的两千余骑兵,毛安之的三千刀斧手,连同他自己的护旗中军和五百亲兵,共计三万余人。   尚且还剩下两万人。   眼下又调拨给刘建四千,胡彬两千,朱序三千,邓遐三千,就是又给出去一万二。   如此一来,而他麾下便只剩下八千余人。   这八千人中,尚且有五百重步兵,一千器械兵,外加刘轨的一千五百名先登勇士,以及三千投矛手,和两千枪兵。   除去一千器械兵外,五百重步兵乃是梁山伯在野外作战的杀器。   刘轨的一千五百名先登勇士和三千投矛手外加两千枪兵,则是他的一支奇兵——拿下函谷关的奇兵!   这支奇兵,他要好好思量一番,该如何动用。   ……   大军拔营,接连出发。   而梁山伯作为中军主帅,自然要随着大军前往前线战场。   而在临行前,梁山伯则是让谢玄作为洛阳守备,留下一万辅兵,驻守洛阳,另有两万辅兵,运送辎重。   一切准备妥当后,这才开拔出营。   大军出营之际。   五万余本部大军,外加邓遐四人带来的五千兵卒以及两万辅兵,合计共有八万人,浩浩荡荡的从洛阳城开拔而出。   一时间旌旗蔽日,尘土飞扬。   无数洛阳百姓士族,在谢韶等人的率领人,犒赏三军,以做送别,祝愿他们能够顺利凯旋。   而就在梁山伯率领大军开拔的途中。   此时在汝南郡,龙骧将军袁真也已经接到了梁山伯的急报。   ……   汝南郡,府城。   袁真看着面前梁山伯派来传信的骑兵,脸色阴沉,几乎都要滴出水来。   他咬着牙,目光阴翳,沉声道:“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本将说一遍?”   这传信的骑兵感受到袁真的怒火,心中很是惶恐。   但想着自己此来的任务,还是咬着牙说道:“奉豫州刺史,中护军,扬威将军之令,着令汝南郡守,龙骧将军袁真即刻率领大军,前往卢氏、栾川一带布置防线,以应对秦国张平、吕光之敌!”   “自接令之日起即刻出发,若有不从、延误战机,皆以军法论处!”   ……   ……. 第198章 遏住袁真命脉,建康朝廷哗然!(第2更求订阅)   “另,着令广武将军袁谨率领本部人马奔赴洛阳以待军令,即接令时日起即刻出发,城外便有中护军之一营军士,可护卫广武将军袁谨抵达洛阳,不得延误!”   骑兵将消息再度复述一遍。   而袁真听着这话,心中可谓是怒火中烧,其暴怒几乎快要无法抑制。   这是什么意思?   这特么是什么意思?!   这分明是那梁山伯想要借刀杀人,让他率领大军前去抵挡前秦精兵,以消耗他的精锐!   好狠的心!   真是好狠的心!   袁真又惊又怒,脸上的表情几位狰狞。   他多想将面前这骑兵给拉出去斩了,然后直接揭竿反叛,投入秦国——可他不能这么做!   袁谨是他的儿子,也是他的独子。   梁山伯让他独子袁谨率领本部前往洛阳,说是什么以待军令,实则就是就近监护,防止他反叛!   倘若他将这骑兵给杀了,那立刻便成了反叛,城外待命的梁山伯一营军士,立刻便能撤离,然后将这消息汇报出去。   届时梁山伯必将传信建康,紧接着其人便要直接率领大军回头反攻他,而建康朝廷接到消息后,也会立刻让桓温率领大军征伐——他夹在汝南,根本就来不及转圜,必将在瞬间被扑灭。   至于先假意表示投效。   这也根本不可能。   城外就有军士,他必须要先将儿子袁谨送出去,否则的话,对方根本不可能相信他的话。   而若是将袁谨送出去,那他的反叛还有什么意义?   袁真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在身边,亲族也都在江东。   倘若反叛导致儿子身死,这世上就他一人,即便苟活下来,又能怎样?   他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   袁真纵然心中怒火飙涨,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梁山伯,恨不得将梁山伯千刀万剐,但他……却偏偏什么都不能做,也什么都不敢做!   梁山伯占据着大义名分,又下达这样的命令,他只能依令照从,但凡有任何做的不对,就能让其抓住把柄!   这一刻。   袁真总算是品尝到了官大一级压死人的滋味。   “可恶,可恨,可杀!”   袁真内心嘶吼。   整个人恍若一头正欲择人而噬的野兽一般,待在屋子内。   站在屋内的传信骑兵,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袁真内心的暴怒,不由心中惶恐,只觉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而袁真的几名部署和谋臣在屋内,看到袁真情绪如此暴怒,也有些担心他一不小心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登时心中一惊,连忙道:“将军,千万三思啊!”   这话将袁真从暴怒之中拉回来。   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强行抑制住内心的愤怒。   整个人手撑在案几上,大口喘着粗气。   过了片刻之后,袁真终于是彻底平静下来,他看着面前的骑兵,沉声说道:“既然梁帅下达了军令,那本将……应命便是!”   “将我儿袁谨唤来!”   门外一个亲兵听了,看了一眼那传信骑兵,随后便点点头而去。   很快,一名身着甲胄,体格壮硕的青年便龙行虎步般走了进来,看到袁真后,行礼问候着:“父亲,您唤我?”   袁真微微颔首,随后道:“这次让你来,实则是镇守司隶的梁帅唤你前往洛阳,于中军大帐中待命,军令如山,不可延误,你这便率领本部人马跟随着梁帅麾下部将前去洛阳吧!”   袁谨闻言,有些诧异。   但看着父亲袁真此刻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故而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道:“孩儿明白,孩儿这便准备出发。”   说着,他便转身想要离开。   但就在转身离开前,却又被袁真叫住。   “父亲,您还有吩咐?”   袁谨问着。   袁真此时有些迟疑,犹豫了许久,还是艰难的说道:“到了洛阳后记得听梁帅的话,莫要胡来,要保护好自己!”   “是!孩儿明白!父亲也要保重才是!”   袁谨点点头。   随后见父亲摆了摆手,这才告退。   而那骑兵见状,也就打算告退。   但在他走之前,却又听着袁真眼神阴翳,声音低沉的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大帅,这次本将吃了这哑巴亏,此仇我袁真记下了!他日必有回报!”   “还有,我儿袁谨去了洛阳后,倘若出现半分差池,本将必然不与梁山伯好过,哪怕穷尽天河之水,也绝不与他罢休!”   话语之中,充斥着浓浓的恨意。   几乎令人听了都忍不住为之胆寒。   传信的亲兵闻言,虽然为这样话语中的恨意赶到心惊肉跳,但想着自己能够完成任务,也是松了一口气,忙是道:“标下必将这句话带到……标下告退.々!”   说完。   他便急匆匆的离开了这屋内。   直到出去后,他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后背竟是在不知不觉间被冷汗所浸湿。   而此时的屋内。   寂静一片。   气氛压抑的可怕。   不知多久过去。   袁真忽然暴怒,一把将面前的案几给推倒在地,手中的剑更是直接出鞘,直接将这案几给砍成两半:“可恶,可恨!本将……恨不得斩了梁山伯!”   “将军!”   屋内几名部将和谋臣见了,都是立刻惶恐的跪下。   袁真发泄着。   片刻后这才喘着粗气停下来。   看着屋内仍旧跪伏在地的部将和谋臣,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道:“都起来吧。”   “将军……您,没事吧?”   一个比较亲近的参军,此刻小心翼翼的问道。   “本将无事……你不用担心我。”   袁真轻声的说道。   “那……那我们现在该……”这参军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们该不该出兵?”   “本将还有的选吗?”   袁真冷笑着:“梁山伯将本将吃的死死的,若我不出兵,立刻便是身死族灭,而今之局面,还有什么可选择的余地吗?”   说完。   他一把将手中的剑归鞘,沉声道:“传令吧……”   “让我部各将即刻拔营,率大军奔赴卢氏、栾川县,阻击秦国张平、吕光!”   说出这句话,似乎用尽了袁真全身所有的力气。   说完之后。   他整个人颓然的瘫坐在主位上,整个人的精气神看起来都低沉了起来。   而这几人看了,都不由面面相觑。   本来有心想要劝慰几句,但却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也只能应命称是,随后缓缓退了出去。   ……   汝南郡治,新息县。   袁谨率领本部数十名亲卫出营,当来到城外后,便看到有十余名骑兵和上百军士正在列队等待着。   见着袁谨出来后,队伍中出来一名身着皮甲的年轻小将,对着袁谨行礼道:“标下见过广武将军,此去洛阳,路途艰险,便由我等来护卫将军前行!”   袁谨微微颔首,道:“有劳了。”   随后他见着面前这小将体格颇为壮硕,看起来很是精悍,不由下意思问道:“我看你倒是不错,不知姓甚名谁,在军中任何等职位?”   “将军过誉了。”   这小将笑了笑,手扶着腰间的战刀,轻声道:“标下高衡,目前在军中任职陪戎校尉,暂任代理营正。”   说完。   他看了一眼时辰,随后道:“将军,路途遥远,时间不早了,咱们这便出发吧!”   “也好,下来便有劳高校尉了!”   袁谨点点头,便趋势着战马,跟随着高衡所率领的一营之兵前行。   而就在袁谨离开之后没多久。   汝南郡内也是开始了大规模的调兵遣将。   第二日。   袁真便全身披挂,率领着紧急集结的一万大军,先是轻装简行,拔营出兵。   而后续两万大军则是汇合辎重,后续跟随。   与此同时。   平虏将军徐元喜、鹰扬将军王侠、以及陈留太守刘远以及谯郡太守桓伊共同出兵,合计一万三千人移师豫州北部,豫、兖交接处,提防燕国兖州之敌。   一时间。   整个豫州境内,共计超过十万人的大规模调兵遣将,也是使得豫州境内都掀起阵阵哗然,州内百姓为之惶然。   甚至消息还传到江东,让建康朝廷一时震惊。   朝野上下也为之震惊,掀起了惊涛骇浪,朝廷急忙派人侦查,察验豫州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会引起这样的变故。   而就在他们派人侦查之时,此时一封奏报从洛阳传了过来。   并且摆放到了会稽王司马昱、大司马桓温以及朝廷的面前。   直到这刻,他们才明白过来,为何豫州会发生这样的变故——   “燕国太宰慕容恪、冠军将军皇甫真、豫州刺史孙兴,龙骧将军李洪身在平阴被司隶、豫州梁山伯伏击,尽皆身死,燕国疑似有内乱之迹象!”   这消息传开之后。   整个江东都为之哗然。   建康朝野上下,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慕容恪和皇甫真的名号?   哪怕是孙兴、李洪之流,也都是燕国重臣,颇为被晋国忌惮。   而就是这样四个人。   却在梁山伯伏击之下,尽皆身死,甚至连带着首级都被传了过来。   这是怎样的惊天消息啊!   所有人都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而在度过最初的震撼之后,紧接着他们派出去的密探也已经打探到了消息,并且将其传达回来。   “秦国忌惮梁豫州之威,继而兵出函谷关,以镇军将军邓羌率军五万步卒讨伐,鹰扬将军吕光率五千轻骑从上庸进军,右将军张平率军三万殿后,合兵八万五千人,号称十五万讨伐之,欲要一举拿下司隶、豫州!”   “而梁山伯调集本部五万余大军,外加两万辅兵,合兵八万,中军前行抵达渑池,建造营盘,欲要与秦国来犯之敌兵决!”   “同时,豫州兵将尽皆被调动,刘建移兵镇洛宁,朱序、胡彬、邓遐四将合兵万余南下,镇守嵩县、新野、高阳等地,提防秦国上庸之兵,同时龙骧将军,镇守汝南的龙骧将军袁真也被调动,正兵出汝南,前往卢氏、栾川一线,抵御张平、吕光之军!”   “此外,鹰扬将军王侠,平虏将军徐元喜、陈留太守刘远、谯郡太守桓伊四人各自率兵将,合计一万三千人移师豫州以北,提防兖州之敌,整个豫州,而今已然动员大军超过十万!”   这样的消息被完整的传达回来后,再次使得建康上下,人人哗然。   这就仿佛是一个重磅炸弹被投入到湖水中,登时掀起惊涛骇浪。   谁也没有想到。   就在短短的时间内,整个豫州便形势急转直下,到了这等地步。   更没有想到的是。   梁山伯竟然能够以一己之力,使得秦、燕两国都被卷入这风波之中。   而在震惊过后。   所有人脑海中仅剩下一个念头……   “我们该怎么办!”   建康朝野上下,人人自危。   虽说秦国出兵,对付的是梁山伯。   眼下尚且还有梁山伯顶在前面,但万一梁山伯若是败了呢?   万一秦国击败梁山伯后,挥师南下呢?   他们又将如何自处?   此外。   梁山伯杀慕容恪、皇甫真,斩孙兴、李洪等人,朝廷又将如何封赏?   这四人都是燕国重臣,任何一个能够将其斩杀,都是滔天大功,而这四人被一起斩杀,如此功劳又将如何议论?   一时间,整个建康朝廷,朝野上下都一片哗然,纷争不休。   大朝会上,已经炒成了一锅粥。   “.¨而今梁山伯面临这样局面,我等应当暂且观望,以待后续,至于议论功绩,此非小事,不可操之过急,应当等待后续,坐视进展,才可顺势而为之!”   “简直荒谬!梁刺史立下这样滔天大功,若是不给嘉奖,世人又将如何看待我们?”   “本官没说不给,可这不是因为梁山伯如今正在对外征战吗?我等是不是应该先看看事情进展,才能再做计较?”   “此言更是可笑,正是因为梁刺史正在对外作战,朝廷才应该更快的商议出嘉奖来,这样才不会使得前线的功臣心寒!不仅如此,我们还要商议出兵援助!”   “前线将士正在为朝廷抵御防线,我等又岂能袖手旁观?!”   朝堂上。   一些以往都风度翩然的高官诸公们,此刻却毫无风度,唾沫星子横飞的争吵着。   而他们争吵的核心便是两点。   要不要这时议功。   以及要不要出兵援助。   首先议功。   这样的大功劳,他们又将作何封赏?   毫无疑问,这等功劳,至少一个郡公是少不了——但若是直接封赏郡公,那就已经是到了极限,倘若随后梁山伯击退了秦国的来犯之敌,他们又将如何封赏?   届时便会陷入到封无可封的尴尬地步!   总不能封赏为王吗?   那这岂不是又乱套了!   毕竟。   桓温桓大司马,此刻也才只是南郡公!   若是直接封赏一个郡公,那梁山伯便在一跃之间成为了和桓温权势一般无二的顶尖权臣,此后朝廷又将如何节制?   但不给郡公,又将如何表示朝廷的隆恩?   若仅仅只是随便给一些赏赐,焉知不会寒了梁山伯的心?   毕竟。   此刻梁山伯可是正在对外征战,而且手握兵权,万一心灰意冷之下,直接带着大军投效秦国,那他们可就瞬间被动了!   其次。   要不要出兵援助。   而今秦国出兵八万,兵锋大盛,梁山伯虽有五万余大军外加袁真三万大军,同样也是八万。   但秦国兵强马壮,且还有吕光的(李李赵)五千骑兵——五千骑兵所带来的作用实在太大,若是发挥得当,足以堪比五万大军。   这决不能忽视!   故而此刻梁山伯虽看起来和秦国势均力敌,但实际上却是处于下风的不利境地。   万一梁山伯败了,他们的局面同样会很被动。   豫州将会再次沦陷,使得建康朝廷再度被秦国的刀兵所指。   而正是怀揣着这两个事情,所以他们到现在一直都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   其实。   他们之间的争吵,并非都纯粹是为了朝廷。   很多人都代表着自己背后的势力。   诸如力挺支援梁山伯,和力挺给梁山伯议功的,则是以谢氏为首的会稽郡等大半士族。   包括陈郡谢氏、颍川荀氏、琅琊王氏在内。   以及梁山伯的老师孙绰和许询这些好友。   而反对的则是南方本地的士族,主要以吴郡四姓,陆、顾、朱、张为首,此外尚且还有太原王氏、颍川庾氏等士族为首。   除了这两者之外,尚且还有一些和稀泥的骑墙派,这些大部分都是中等士族,或者是想要投机的士族,一时间还拿捏不定,不知该作何选择。   而最后一派,则是以谯郡桓氏为首,对此只是冷眼旁观,并未多言。   当然。   除了这四派之外,尚且还有一些人属于保皇派扮。   但这些势力太过少,主要归纳在会稽王司马昱的麾下,属于皇室的中坚势力,大部分都依附于司马宗室。   以往的江东,看起来平安无事,一片升平。   但当遇到事情时,诸多势力便泾渭分明了起来。   会稽王司马昱总领朝纲,而这样的争吵绝对是他所不愿意看到的。   因此在争吵发生后,司马昱便立刻给桓温去信。   同时连夜去拜访了谢安、王羲之以及郗愔郗司空等众多顶尖士族,如此连续两日后,总算是拿定了一个大致的基调。   “功劳当然是要议,不议不足以慰功臣;兵也需要出,不出万一梁山伯兵败,唇亡齿寒之下,江东也将直面刀兵之危!”   ……   ……. 第199章 郡侯之位,桓温之谋!(第1更求订阅)   当这个基调定下后,后续的事情也就简单了许多。   经过这几大江东顶尖士族话事人的相互妥协、让步之下,最终商议出了一个大家都初步满意的结果。   那便是决定给予奖赏,并且还是重赏。   以中护军右迁尚书仆射,加镇北将军号,特进金紫光禄大夫。   除此之外,准开府仪同三司,持节都督豫、兖、徐等北方诸州之军事,另封郡侯之位,封号为‘鲁’,食邑三千户。   本来以谢氏为首的士族,想要给梁山伯要来一个骠骑将军,最不济也是卫将军之职,此乃二品大员,只在太宰、太傅、大司徒、大司空和大司马、大将军等位极人臣之下。   但如此年轻便位居二品,实在有些惊世骇俗。   何况梁山伯而今正在作战,倘若日后作战赢了,那便是真的封无可封。   眼见这要不来,谢安便又转头要了一个金紫光禄大夫作为补偿,作为金紫光禄大夫也是三品,这虽是常设官职,但并无定员,皆为加官及褒赠之官。   相当于战国时代置中大夫,汉武帝时始改为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掌顾问应对,隶于光禄勋。   这对于旁人而言属于隆恩,但此刻却是小事,因此便答应了下来。   而尚书仆射便是真正的封赏了,乃是尚书令之下之首,等若进位中枢——倘若梁山伯不愿在外掌兵,回到朝廷内,立刻便可以这职位问询江东诸州政事。   但梁山伯又怎可能放弃兵权来到江东搅入这浑水之中呢?   这职位对于他而言没有什么意义。   但对于江东诸多士族名流而言,这职业可是无上的清流,一等一的职别。   属于朝廷的隆恩。   至于镇北将军,这已经是属于四征、四镇将军之列,地位崇高,非是常设官职,但梁山伯而今为武将,原本就是扬威将军,又不可能直接升为骠骑、车骑、卫将军之列,故而便给了这将号。   四征、四镇,这就已经属于特别高等的将号了,脱离了杂号将军的序列。   比如镇东将军,后汉末乃是魏武帝居之。   镇南将军,后汉末的刘表居之。   镇西将军,后汉初平三年,韩遂居之。   可见殊荣。   此外的开府仪同三司也好,持节都督北方诸州之军事也罢,都是在梁山伯原先的职权上进557一步的扩大,原本有军事专杀职权,而今开府仪同三司,殊荣和权柄更加圆满。   原本只是都督豫州和司隶之军事,而今进一步扩大到整个北方诸州——看似权柄大,但实际上北方诸州大部分都在燕国手中,所以敕封出去也不心疼。   而在最后,便是最为重要的侯爵之位!   本来谢氏争取的是‘公’位,哪怕就算是县公甚至是乡公,但实在是争取不来,最后只能拿了郡侯之位,食邑三千户。   要知道。   在东晋之后的公候之位,都是虚封,也就是说虽然我给你封了公侯之位,但没有实际的领土,仅仅只是名义上属于你。   且食邑也都不多,基本上都是随便意思一下。   而在东晋之前,任何爵位都是实封。   所以这时的郡县,才会有郡国之称。   便是因为某地有被册封的公侯,便冠以这样的名称,就比如梁山伯的鲁郡郡侯一旦落实,那日后鲁郡,也可以被称之为鲁国。   等若国中之国。   正因如此,朝廷才会在册封爵位上很是慎重。   即便是眼前这鲁侯,食邑三千户,也已经是谢氏据理力争之下的结果,算是不错了。   就此。   梁山伯的封赏才算是彻底定下来。   而议功之事完了,随后便是出兵事宜。   这事桓温也已经回信,告知司马昱,若是朝廷需要,他可以出兵——实际上,朝廷是万分不愿桓温出兵北上。   每一次桓温出兵北上,都会让朝廷胆战心惊,生怕他回来后,再次搞出什么事情来。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们实在是不愿让桓温出兵。   但如今桓温不出兵没得办法。   整个江东之地,几乎大半的兵员都在桓温手中掌握着,只有桓温才能出兵救援梁山伯。   是以朝廷也只能松口。   于是。   在经过慎重甚至是堪称艰难的选择之下,朝廷终于是发了命令,让桓温出兵,同时封赏也已经宣告出来,遣侍中颜旄前往豫州宣旨。   ……   姑苏。   当朝廷出来消息的第一时间,郗超就乘骑快马,在些许亲卫的保护下奔赴姑苏,面见桓温。   大司马桓温的府中。   郗超到了院内,便有侍从引路,一路而去,视周遭的假山流水怪石与无物,径直前行。   很快便来到一处院落中,但见此处院落有着一个凉亭,亭中桓温正坐在主位上,而其下手两侧,则是有着数名谋臣和部将正在闲聊着。   郗超见着这一幕,当即便快步来到桓温面前,先是行礼,随后道:“大司马,朝廷来消息了。”   这些时日,桓温自从给了司马昱去信之后,便一直在关注着。   此刻听到这话,当即精神一振,连忙问道:“嘉宾来了,快坐下说话……朝廷是怎么说?”   有侍从搬来椅子,丫鬟端着茶水和一些吃食进来,放置在面前的案几上。   郗超见了,便告谢一声,坐了下来。   郗超端起来便打算喝,就听见桓温笑着说道:“这茶半温才适宜,一点一点品尝才上味。”   闻言。   郗超也就不在急躁,缓缓静下心来。   等了片刻后,待自己的心情彻底平复,这才端起茶盏,抿了一口,顿时觉得清香回甘,可谓唇齿留香。   抿了茶,郗超这才说道:“朝廷给出了封赏,右迁尚书仆射,加镇北将军号,特进金紫光禄大夫,可开府仪同三司,持节都督豫、兖等北方诸州之军事,另封郡侯之位,封号为‘鲁’,食邑三千户。”   “另外,还让大司马您出兵前去救援!”   这话一出,桓温怔怔无言。   厅内也是一时寂静。   足足良久过去之后,桓温这才感慨着说道:“三品尚书仆射,何等权重?三品金紫光禄大夫,何等殊荣?又有开赴仪同三司,持节都督北方诸镇,这是何等权柄?还有食邑三千户的鲁侯,又是何等显贵?”   “朝廷……当真是厚赏啊!”   说到最后时,桓温话语之中带着无穷的羡慕之意。   虽然梁山伯而今的地位尚且还不如他。   他已然是位极人臣,不仅有着大司马、大将军之职别,更有着食邑万户的南郡公,且还有着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假黄钺、扬州牧、录尚书事,赐其羽葆鼓吹一部这般封赏,可谓极为显赫,几乎到了人臣的极限。   但……   他终究还是有些身不由己啊。   尚且不如梁山伯这般在豫州打开局面,来的自在。   而今梁山伯又得了这些赏赐,必将声威再次大震——别的不说,倘若梁山伯能够度过此次劫难,威势将在江北之地再难寻到一人与其抗衡。   这才多久啊?!   不过一年的时间而已,梁山伯便从区区一介参军,成长到了而今令他都为之忌惮,甚至很是警惕的地步!   每每想到这里,桓温都不禁深深感慨。   将这些念头从脑海中驱逐出去,桓温不由说道:“我听说梁山伯出兵时,还征召了袁真前去开赴,此前不是说袁真和梁山伯闹出了矛盾吗?为何袁真会这般听话?”   “据说是梁山伯在面临战时,以总管豫州、司隶之兵事为由,命令袁真听令,(bcbd)袁真由于受其管制,低上半级,因此这才无奈听令。”   郗超说道。   而听了这话,桓温却不由摇了摇头,对于这解释并不以为然。   虽说武将比文官低了半级,但是袁真素来桀骜,有时连他都难以完全将其压服,故而桓温对于袁真也素来不喜。   而梁山伯这么轻易便将袁真折服,使其听令,哪怕是勉强,也很是可怕了。   “这其中应该是有着内情的吧?”   桓温追问道。   郗超点了点头,接着道:“是,据说是梁山伯将袁真的独子袁谨接去了洛阳。”   果然!   听到这话,桓温顿时露出了然之色。   但旋即却又吸了一口气,忍不住道:“真是好手段……以其独子胁迫,让袁真不得不屈服,当真手段毒辣。”   说着。   桓温说道:“既然有了袁真的兵马,那梁山伯这边的军士便已经有了八万是吧?”   “正是!”   桓温听了,便不由站起身来,在亭中踱步,他看着院中的景色,不由问道:“嘉宾有什么想法?”   “臣下认为,朝廷既然发了消息,便不能不去救援……”   郗超刚说了一个开头,桓温就听不进去了。   半晌后,郗超说完。   桓温回过神来,直接道:“既然如此,那就让桓豁带上本部的一万五千人,前去支援鲁侯,驻扎本部辖区,防止秦国上庸之敌。另外,使桓熙、桓济率军前去豫州北部,将三万人提防兖州之敌,以防燕国大军背后偷袭。”   这命令一出,郗超登时眼神就变了。   立刻便察觉出桓温大司马的心思——这是对梁山伯彻底的忌惮了!   因此内心之中其实并不愿真的救援!   但朝廷已经下了命令,且梁山伯此前又曾是他的部署,真要不去救援,或者救援的兵力少了,又容易使人非议。   但眼下这命令却彰显着桓温的智谋。   桓豁乃是新野、义成两郡的太守,本就处于交战的区域,即便桓温不说,真要等到战事焦灼,他也不得不率领救援,阻挡来犯之敌。   况且桓豁麾下的兵马虽然有一万五,但大都是厢兵,战斗力并不算很强,真要上了战场,其实顶不了太大的用处,根本无法正面作战,只能当做一支偏师。   但桓豁乃是大司马的弟弟,又带着一万五千人帮助阻挡上庸之敌,这谁也说不出一个不是来。   至于让大司马的两个儿子桓熙、桓济率领三万人提防兖州之敌。   哪怕并未实质性的帮助到梁山伯,但却已经表明了态度——   大司马都已经派出自己两个儿子亲临前线,并且还带了三万人前去,就是为了给梁山伯断后,防止后院失火。   这样的举动,这样的态度。   谁也不能说桓温没有气度和气量,反而在得知这事后,还要称颂一番。   哪怕实际上,桓温所出的这合计四万五千人大军,实际上对梁山伯起到的助益,微乎其微。   毕竟。   大司马又是让弟弟领兵救援,又是让儿子亲自渡江而去北方,这已然是占据了大节,谁也不能说不行——总不至于非要逼着桓温亲自出征吧?   “大司马这心思,当真深沉……恐怕对梁山伯甚至都已经动了杀意?”   桓温心里想着。   心中便蓦然涌现出一些寒意来,后背更是悄无声息的沁出一些冷汗。   而就在郗超这样想着的时候,此时下达完命令的桓温又淡淡的说道:“秦国虽然号称十五万,但实际上只有八万五千人,而梁山伯麾下兵卒五万余,又有袁真三万兵外加豫州诸多兵将,合计近十万,再加上本将派出弟弟和儿子,共计四万五千人,几乎是秦国两倍之兵。”   “梁山伯素来知兵事,又有着急智和谋略,再加上可依靠洛阳坚城据守,凭此足可抵御来犯之敌,只需坚守两月,等待时日一长,秦国无法支撑大军出征,自然退兵。”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又道:“本将而今尚且需要练新兵以待日后北伐,只能这般施为了,鲁侯允文允武,想来应当会明白我的苦心。”   听到这里。   屋内一众人,连同郗超在内,都是暗暗叹服。   这手段。   实际上便是想摸清楚梁山伯现在的底细,并且借着秦国的手,消耗梁山伯的精锐。   可谓阳谋。   几乎任何人都能看出来。   但因为此前桓豁、桓熙、桓济三人出兵,再加上合计四万五千人的大军,谁也说不出二话。   此后无论梁山伯胜败,桓温都没有丝毫对梁山伯不妥的地方。   若是梁山伯胜了,也要损失不少精锐,而桓温便可坐收渔翁。   若是败了,这更是正中桓温下怀——正好可借此机会上书北伐。   刚刚遭逢大败,朝廷惶恐,担忧秦国之兵,又岂会在阻止他出兵渡江呢?   而这。   便是权谋之道。   桓温在赞服之余,更是不由赶到心中一阵冷意。   但他面上却并未表露出丝毫,反而还拱手一礼,称赞道:“大司马急公好义,可谓古之孟尝。”   厅内众人也都是纷纷附和。   而桓温听了,更是哈哈大笑。   随后说道:“将这些写成公文,润色一番,便让使者带去洛阳吧!”   ……   ……. 第200章 渑池,可敢深入敌后?(第2更求订阅)   渑池之名来源于古水池名,本名黾池,以池内注水生黾而得名。   春秋时属虢、属郑,战国时韩灭郑,渑池属韩。周赧王三十六年,秦赵会盟于西河外渑池。   秦昭襄王二十八年,秦昭襄王想集中力量攻打楚国,为免除后顾之忧,主动与赵国交好,于是约赵惠文王会于渑池。   赵王害怕不敢去,于是蔺相如便陪同~赵王前往。   渑池席上,秦王饮酒半酣,故而请赵王奏瑟,赵王就在筵席上弹了一曲。秦国的史官走上前来,写着:“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与赵王会饮,命令-赵王弹瑟。”   蔺相如上前对秦王说:“赵王听说秦王擅长秦国的音乐,现在我奉献盆缶,请秦王敲敲以相娱乐。”秦王怒,不肯答应。   蔺相如捧着盆缶上前,跪着献给秦王,秦王还是不肯敲。   蔺相如说:“我跟大王的距离不满五步,大王要是不答应我的请求,我可要把颈上的血溅到大王身上了!”   秦王的侍卫们要杀蔺相如,蔺相如瞪起眼睛,大声呵斥他们,吓得那些人直向后退,秦王很不高兴,只得勉强在缶上敲了一下。   蔺相如回头叫赵国的史官写道:“某年某月某日,秦王为赵王击缶。”   这也就是历史上著名的渑池之会。   而今。   时隔六百余年,渑池之地,又将爆发一场大战——秦国镇军将军邓羌率军五万,兵出函谷关,梁山伯举大军而立营盘于渑池,有正兵三万三千余,外加辅兵两万,双方加起来近乎十万的大军,将围绕着渑池展开一场厮杀,角逐出胜者。   而今,渑池县境内,已然是风声鹤鸣。   此时天刚蒙蒙亮,空中有着淡淡的薄雾笼罩,微微有些清凉,这算是一天里为数不多令人感到清爽的时刻——等再过一时半刻太阳出来,天气就炎热起来,燥热难堪。   大军营盘中,有着骑兵奔袭而来奔袭而去,传达着命令,又有士卒往来巡逻,虽说已经在地上泼了水,但还是掀起阵阵烟尘。   中军大帐。   门口有着数名带刀亲卫把守着,帐中还有亲卫持刀肃立,拱卫着安全。   这时梁山伯坐在主帅之位上,面前则是有着一人肃立,但见这人相貌年轻,赫然正是麾下横野将军刘轨。   自从出兵以来,梁山伯麾下诸多将领都有着军务在身,每日操劳忙碌。   唯有刘轨一直空闲着。   只能跟在梁山伯身后,这让他很是着急——明明自己的横野将军,带着先登勇士,乃是战场厮杀上的首要不可缺,可为何大帅却不给自己分派任务?   刘轨心中郁闷,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默默等待着。   而今日,刘轨刚起来就有大帅亲卫前来请他过去,言及大帅要召他Yishion。   这让刘轨当即心中一动,知道可能是自己的任务来了。   故而立刻马不停蹄的赶到中军帅帐之中。   见了梁山伯,先是恭敬的行礼。   这时梁山伯正吃着早餐,无非就是馒头和一些咸菜以及粥食,见着刘轨来,便问着:“吃了吗?”   “还没。”   刘轨如实道。   “那正好,坐下一起吃吧。”   梁山伯直接招呼着刘轨做到他对面,两人分食。   这让刘轨顿时有些受宠若惊,一时间连称不敢,但还是耐不住梁山伯的招呼,于是便做了下来。   正吃着。   梁山伯问道:“这段时日一直不给你安排军务,心中可有什么怨言?”   闻听此言,刘轨当即放下碗筷,后退一步单膝跪地道:“大帅说的这是哪里话!就算给末将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大帅提拔末将于微末之中,这等大恩无以为报,哪怕赴汤蹈火也在所不惜,又怎能有所埋怨?!”   见着刘轨这般激动,梁山伯摆了摆手到:“起来吧,本帅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刘轨这才站起来。   这时就听着梁山伯道:“之所以此前没有给你安排军务,实则是本帅对你另有重任。”   “还请大帅吩咐!”   刘轨立刻表态。   “此次秦国来犯,气势汹汹,欲要将我军一举拿下,而本将倾巢而出,与渑池与敌会军将其打退,但实际上,光是打退,对于我军而言,形势上没有丝毫改变。” · ··求鲜花· ···   “故而若想取胜,甚至一劳永逸,从此再也不用担心秦国时不时的进攻,唯有一个办法——拿下函谷关!”   梁山伯放下碗筷,道:“跟我来。”   说着,便走到大帐一侧的沙盘上,但见其上有着洛阳周边到函谷关的山川水脉地形图,包括敌我双方人员驻扎地点,都清晰可见。   梁山伯指着地形上,道:“此次秦国出兵,共计八万五千人,其中五万大军乃是从长安一带调集兵将出发,由镇守函谷关的邓羌率领兵马出兵,这也就代表着此时的函谷关并未有主将。” ..... ...... 0   “甚至邓羌出兵,势必也是带上了关内的大批人手,而按照商队打探来的情报得知,此时函谷关仅有不到三千守军……刘轨,此番大战,正面击败我军面前的邓羌,甚至覆灭五万大军不是关键,关键在于能否夺下函谷关!”   “只要拿下函谷关,纵然此战我军正面失利,也是大胜。可若是拿不下函谷关,即便将邓羌击败,也无非只是歼敌,秦国仍旧可随时领兵出击,我洛阳届时必将时刻处于敌军兵锋威胁之下!”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刘轨已然渐渐明悟了一些。   他下意识道:“大帅的意思是……趁着函谷关内空虚,将之拿下?”   “正是!”   梁山伯看着刘轨,目光如炯,沉声道:“刘将军,不知你是否有这信心?”   “末将愿请出战!”   刘轨当即单膝跪地,沉声说道。   “好!”   梁山伯大喝一声,道:“既然刘将军愿出战,那本将便着你率领本部人马,另外在将三千投矛兵调拨给你,合兵共计四千五百人,交由你指挥,从义马之北由垣曲到安邑,直抵大阳县,随后直捣函谷关背部!”   “这一路艰险,道路难行,且深入敌后,大军难以抵达,故此本将能给你的只有这些人,刘轨……本将最后再次问你一遍,可还敢前往?”   ……   ……厂. 第201章 养兵千日,战前检阅!(第1更求订阅)   刘轨没有丝毫迟疑的答应了下来。   并且决定就在今晚便出营,直接带着本部的一千五百先登勇士,外加驻扎在大营后方的三千投矛手汇合,然后跋山涉水,准备绕道数百里,前去函谷关——为了这件事,梁山伯特意没有让三千投矛手入营,便是怕对方的斥候打探到大规模调兵的情况。   而刘轨带着一千五百人出营,虽然人数也有不少,但在这等双方加在一起超过十万的会战之下,也算不得什么。   至少不会引起对方太过注意。   但四五千人就不同了。   正因如此,刘轨才需要出营后,先去往大营后方带上投矛手,然后才能一路北上,紧接着绕道赶往后方。   这个任务毫无疑问是十分艰巨。   且先不说路途的遥远。   虽只是数百里,但一路都是山川,想要抵达,可谓很是不易。   况且又是深入敌后,一旦不能拿下函谷关,势必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可以说,这个举动十分的冒险。   但刘轨在听了之后,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便答应了下来。   而梁山伯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五六零”,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函谷关乃是天下雄关,若是正面攻坚想要将其拿下,实在是太过艰险——只要关隘有着数千人把守,就能叫数万人寸步难行。   说句不客气的话,倘若函谷关内有两万军士驻守,就眼下梁山伯这五万大军凑过去,攻打半年,都会毫无进展。   况且。   就算梁山伯最后能够将其拿下,这得用多少人命去填?   简直就是无底洞。   相比较之下,若能趁着秦国的目光都放在战场的中心,无暇他顾——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梁山伯在面临这种情况下还会派遣一支偏师偷袭函谷关。   纵然想到了,也绝不会在意。   首先梁山伯本就兵力有所不足。   况且渑池距离函谷关也只是才两百余里的,真若是函谷关有变故,邓羌能够很快做出反应,在这样的境地下,梁山伯吃饱了撑的会派遣人手偷袭?   但梁山伯这样做,正是打所有人一个意想不到。   尽管他心中也不知道能不能行,但派出数千人试验一把,哪怕失败了,也不会太过心疼。   可若是成功了,不光对战局会产生巨大的影响——一来切断了邓羌的后路粮道,可以对其两面夹击,二来也可以让洛阳不在时刻处于秦国的刀兵环伺之下。   意义之重大,不消多说。   ……   等刘轨带着本部一千五百人出营后,梁山伯又在军帐之中看了一番沙盘地形图,汇合着这段时间以来斥候所探查到的敌军消息,分析着对方有可能会派遣兵卒的地方,同时还在心里进行着战况的推进。   一番推演之后,梁山伯闭目沉思了一番,做到心中有数后,这才彻底放下。   此时看着外面天色,发现太阳已经彻底出来,帐中渐渐热了起来。   于是梁山伯便朝着军帐之外走去。   刚出了帐门,梁辰之和十余名亲卫便跟了上来,持刀随在身后。   这些亲卫各个都很是悍勇精壮,腰间配着长刀,又有甲胄在身,看起来煞气腾腾。   这些都是梁山伯或者梁辰之亲自挑选的好苗子,各个不说都能以一当十,但都有家眷且很忠心,梁山伯给他们家里都盖了宅子、授了田产,还专门聘请人帮忙耕种,不需要家人劳动,因此更是让他们效忠,敢于用命。   毫不夸张的说,这些亲卫在面对危险时,都能将生死置之度外,一心保护着梁山伯。   而这样的人,足有五百。   毫不夸张的说。   有着这五百悍不畏死的亲兵护卫,哪怕是被万军包围,这些亲兵都能护持着梁山伯杀出重围——事实上两军交战,很难活捉敌方主将,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但凡能独领一军的将领,都有着亲兵护持——别说将领,哪怕只是校尉,身边也能有一伍一什的亲兵护卫着。   再加上主将死而亲兵皆斩的命令。   是以对于一支军队而言,亲兵或许不是实力最强的,但绝对是最悍不畏死且组织度最高的——倘若一位主将决心赴死,带着亲卫冲杀,除非碾压局面,否则很难阻拦。   当然这就说的远了。   梁山伯此刻在亲兵的护卫下,巡视着军营。   这营盘很大,有接近三万五千正兵,外加两万辅兵,合计五万余——这不代表着和邓羌的兵力相当,辅兵战斗力很弱。   而梁山伯麾下的辅兵虽然经过正常的训练,但还是很难应对这样的场面——唯有到了白热化,双方兵力都消耗很严重,不得已的情况下,才能使用辅兵。   否则的话。   现如今双方都是精锐。   若是有一方用辅兵上阵,一旦被敌方精锐击溃,并且驱赶着辅兵,导致自己的中军被冲散,这更是有着顷刻间倾覆的可能。   正因如此。   这两万的辅兵梁山伯暂时不打算动用。   巡视军营之中,就见着军中上下各部都按照营卫驻扎,每伍一个军帐,每什两个军帐相互对门,一卫五百人共计一百军帐,和其他卫有着排水沟渠。   士卒无有调令,只得在本卫甚至是本营的范围内活动,不得随意乱窜,营正和卫主都约束着,甚至还有军法队骑马监管,但又发现乱窜者,皆是以军法论处。   梁山伯一路走来,见着这些军规军纪们都被执行的井井有条,且毫无杂声,只是偶尔有军官带头唱起号子或者军歌声响起。   外加战马骑兵来回奔驰的声音。   这让他不禁暗暗点头。   在古代想要练就强兵,除了练之外,更着重于一个‘养’,而这也是体现出一个将领是否是名将的功底,就在于此。   也正是因此,是以才由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样的说话。   能练兵,不足为奇。   能养好兵,才算真功夫。   养兵,其实并不单纯只是让士兵吃饱喝足,体魄健壮,更重要的是让士卒们拥有精气神,平时没有遇到战事的时候,看起来只是等闲,态度也是外松内紧,而等遇到了战事,各个都能如狼似虎,人挡杀人,战意激昂。   此外. ..   但凡能将部队养得好,这大军便足以用十年甚至是二十年,将士们仍旧身体强健,没有在各种战场上留下暗疾。   比起其它只能用个五六年就要么变成兵油子,要么便是老卒各个一身暗伤。   这完全不一样。   试想一番。   别人的军队五六年就不能再用,需要换一批。   但名将的部队用了十年还能用,且麾下各个都是虎狼劲旅,这些老卒的气势、战阵经验、杀敌武力,都大大超过新兵,一旦上了战场,这不是百战强军,什么称得上百战强军?   当然。   此时梁山伯麾下这些兵,距离真正的虎狼劲旅尚且还差点火候,但也有了那么一些影子在其中。   大致的检阅一番,途中正好遇到李毅,梁山伯见着军士们的状态看起来都还算不错,不由便说道:“将士们的战意如何?”   “都很高昂,不畏战也都敢战……不过此时是战前,军中又多是新兵,未免还是有些紧张,大帅要不要值此战前,趁着敌军尚未到来之际,检阅军士一番?”   李毅行礼后,便说道。   闻言。   梁山伯想了想,随后道:“也好,那就趁着这机会,看看大军的成色吧!”   这话一出,李毅当即便让手下的亲兵传讯营中各将,让他们立刻召集麾下部队集合,等待大帅的检阅。   令行禁止。   三万多正军人数虽多,但在严格的操练下,将士们早已经将军规记住并且融入到了肌肉记忆中,故而当集合的号角声一经传出,再加上各自主将们的着急,很快就全部集合了起来。   待得三遍号角响过,大军就已集结完毕。   梁山伯在李毅的陪同下,登上了点将台。   此时从高台向下望去,但见士卒按照卫、幢站好,各个手持兵器,面色肃然。   因为没有号令传出,故而整个军营之中,所有人都不敢开口说话,一时间寂静无声。   见着这一幕1.3,梁山伯不由暗暗点头,脸上也露出一抹满意之色。   窥一斑而知全豹。   光凭这一点就能看到,这大军算是成了。   不枉他刚刚成军时和将士们同甘共苦,耗费了无数钱财,又用了诸多心思,总算是将这强军练出!   “大帅,可以检阅了吗?”   李毅这时小声的问道。   梁山伯回过神来,当下发出号令:“开始阅兵吧!”   伴随着声音响起,传令兵立刻发出号令。   但见点将台下,骑着战马背负着令旗的传令骑兵立刻开始在朝着四面八方奔行,一边奔行一边大声的喊话,将消息传达下去。   伴随着军令的传达而出,庞大的军阵也随之缓缓而动,各卫各幢依次上前,列成军阵,来到点将台前,或是拔刀演练劈砍,或是持枪穿刺,各个都是整齐划一,有条不紊,显得秩序井然。   而每当有一幢之军演练完毕后,将士们都会持刀或者持枪肃立,在军官的示意下,齐声大呼:“万胜!万胜!万胜!”   “万胜!万胜!万胜!”   ……   ……. 第202章 今日有进无退,唯死战尔!(第2更求订阅)   这声音,好似晴天霹雳,又如平地惊雷,一声高过一声,声音连成一片,甚至连天上的烟云都为之搅散。   其声势之巨,实乃骇然听闻。   站在梁山伯身后的一些将领听了,都只觉得耳膜鼓荡,面上变色。   但梁山伯却依然不乱,仍旧拄刀矗立,目视前方,神色如常。   而在他的目光注视下。   但见全军数万士兵的头顶汇聚出大片的云气,凝结成黑色的乌云,带着杀伐凛然之气,朝着自己头顶涌来。   而自己头顶的带鳞金蛟望着这样军气,猛然大口一吸,似乎得了莫大的滋养,陡然间身体一震,随后再度将军气送回。   这时再看军气,似乎得到了蜕变与升华,原本有些散乱的黑色军气,此刻竟是凝结而成一只庞大的黑色老虎,龇牙咧嘴,口中獠牙尖锐,似乎作势欲扑!   而其脚下,则是有着大股云烟聚拢。   风从龙,云从虎。   大军凝结军气,再加上得了自己的气运助益,这登时便有如得到了蜕变,从而使得军气成虎狼之象——眼下这只是暂时的,稍后便会散开。   但这却是种子和开端。   若是此战能胜,大军借此机会,说不定便能凝结出大军云气——所谓军气说的玄乎,实际上就是气势。   真正的百战之师,你能很明显的感受到它是一个整体,并且不好惹。   而体现在气运上,便是军气。   一支军队凝结出了军气,那就是百战强兵,战无不胜!   就在12梁山伯如此想着的时候,就见着大军头顶的黑虎陡然散去,再度化作黑色刀兵杀伐云气,聚散成烟。   ……   洛阳城外,袁谨来到洛阳,就见着洛阳城外的官府正在组织着百姓进行抢收稻田。   但见城外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农田上,到处都有农夫正在忙碌着,运送粮食的车也在一辆接着一辆的朝着城内押运。   一片热火朝天之景象。   袁谨虽年轻,但也不是不知农事,当下见着这样的场景,顿时便有些瞠目结舌,不由下意识的喃喃道:“这……得是多少良田啊!”   “河洛开垦良田三万顷!而今正在收割的仅仅只是一万五千顷稻子!”   旁边,高衡笑着说道。   这句话,再度让袁谨陷入震撼之中。   三万顷良田,都种植着水稻,借着洛水灌溉,可知这些良田都是上等的水田。   而这样的水田,亩产至少也是四石!   一万五千顷水稻,便是一百五十万亩,足可收粮六百万石!   六百万石啊!   这是什么概念?!   哪怕这些粮并不全都是属于官府,哪怕官府仅能到手一半,这也是至少三百万石粮!   抛开脱壳等一系列程序,最终入库的粮食,也最起码能够达到两百万石以上!   这足可让至少四十万百姓哪怕一年什么都不干,也都可以吃饱肚子!   而这还仅仅只是河洛一地。   除了洛阳之外,河南郡、河内郡尚且还有农田,那些百姓都不需要官府来供养,这也就代表着,这些粮食完全是纯粹入库的粮草!   至少两百万石以上的粮草,哪怕是供养大军,也足以供养二十万人马!   一想到这里。   袁谨顿时便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实际上。   当初在汝南时袁谨尚且还没有回过神来,但走到路上时,他才明白自己此去洛阳,实则是被当成了人质,心中便有着一些想法。   可此刻见着洛阳这样的局面。   袁谨立刻便明白过来——   梁山伯依靠着河洛之地,每年秋收后,都可收获这样大的一批粮草,他父亲袁真,拿什么来和梁山伯争?   “争不了,完全争不了!”   “父亲若是继续和梁豫州不对头,恐怕等此战过后,便是取死之道!”   袁谨心中如此想着。   而如今哪怕正是最热的时候,但他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涌上来,登时手脚发凉,后背冒冷汗。   “不行,必须要想办法,改善这关系,否则的话……”   “否则的话……”   袁谨失魂落魄的朝着城内走去。   实际上。   袁谨的计算还算错了。   这次收获,属于百姓的田产,只有三十万亩,剩下一百二十万亩全是官署的官粮。   而若是能够全部收割,足以得到粮食至少四百八十万石以上!   抛开脱壳之后,最终入库的粮草也能达到三百五十万石!   这些粮草,可供养七十万百姓一年的吃喝,可供养四十万大军!   当然这是较为理想化。   毕竟仅凭豫州的一州之地不可能征召上来四十万不事生产的军卒——除非横征暴敛,但这就失了民望。   况且。   这些粮草还要应对官府的各项开支。   修桥、铺路、建造民房,以及奖赏有功之臣、给官员官吏发放俸禄等等,也都是不小的支出。   最终顶多也就能剩下来一半。   但毕竟分了田之后,百姓就不需要官府来供养。   且等到明天后,百姓还要上缴赋税。   如此下来,这些就等于纯粹是积累。   今年且先不说。   等到来年,光凭河洛之地,每年就能积攒下来两百万到三百万石的粮草——若是积蓄个三五年,存下千万石粮草也不是问题。   而这还是仅仅只开垦了三万顷土地的情况下。   若是等日后拿下函谷关,将洛阳练成一片,百姓无有外患,便可继续开垦,那时便能收获更多。   从这就能看出。   为何洛阳会被成为天下潜龙崛起之后必争之地。   除了他的地理位置特殊,乃是通衢之所外,更因为此地可成为天下粮草。   国之大事,就在于粮。   有了粮,一切都好办。   而拿下河洛,便等于是有了崛起之资本。   可以说。   从这一次收获开始。   梁山伯占据洛阳进行大开发,各种好处,才算是真正的显现出来。   但若想长久占据。   尚且需要梁山伯应对过这一次的危机——过得去,自此金蛟造鼎,开启化龙之路!   若是过不去,自此被打回原形,一蹶不振!   故而此战。   被称之为前途命运之战,也不为过。   但这世上。   从古至今以来,争龙之路向来是有进无退。   进则功成名就,退则身死族灭。   大机缘与大危机伴随。   盖莫如是。   ……   渑池县。   梁山伯坐在中军大帐主位上,浑身甲胄,腰佩长刀,气度俨然。   帐下,诸多将领分列两旁。   此时已经是他们来到了渑池的第三日,也就是在这一日,秦军的先锋部队终于是到了!   “报!”   一名斥候来到帐中,汇报着:“敌军先锋已经抵达至我军前方三十里,再往后三十里则是秦兵主力正在赶来!”   “再探!”   梁山伯说着,旋即又对着军帐中的其他将领道:“秦兵前锋到来,定然要建造营盘,孙无终,着你率五百轻骑前去袭扰,看看对方的成色!”   “若是遇对方主力和骑兵追击,定要即刻折返,不可恋战!”   伴随着军令传达,孙无终当即应声而出:“末将领命!”   话落,旋即便按剑而出,因为衣甲碰撞,发出哗啦声响。   而整个大帐,也随着这甲衣的声音,骤然间变得肃然起来。   等孙无终走后,梁山伯站起身来,手抚剑上,沉声道:“众将听令,传本帅号令,全军即刻出营列阵!”   “喏!”   众将齐齐行礼,轰然应喏。   很快,沉闷的号角声便已经响起。   军营立刻便发560出响动,各卫各幢的军士们立刻在自己幢主、卫主甚至是营正的督促下,纷纷拿好自己的武器,形成着队列,结阵出营。   而等到三遍号角声响起之后,军阵便已经结成。   梁山伯骑在战马上,身后是梁辰之等亲兵护卫,放眼望去,只见大营内兵士密集,长枪如林。   将士们各个都如狼似虎,眼神锐利,神情肃然,浑身杀伐之气升腾。   见着这样气势,梁山伯不由暗暗点头。   遇敌而不乱,这才是真正的精兵!   当然。   他也看到,一些兵卒虽然看起来面色如常,但手中的武器却攥得很紧,甚至连手指的关节都因为太过用力而有些发白。   这些都是新兵。   虽然经受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并且身边还有着上过战场的老兵安慰,但终究还是无法掩盖内心的紧张。   这都是正常现象。   只要不乱,就没有大碍。   至于紧张,哪怕是老兵也无法避免。   等到厮杀一开启,身边都是老兵和亲近战友的喊杀声,他们受此影响之下,恐惧和害怕会促使他们大脑一片空白,最终只能被动的接受命令——也就是按照伍长、什长的吩咐,斩杀眼前所有的敌军。   梁山伯将这些抛却到脑后,驱使着战马来到阵前,面对着数万将士,大声喊道:“此次秦国之兵来犯,欲要抢收我洛阳之粮,若是我军战败,则敌军可长驱直入,杀入洛阳,抢尔等之田产,杀尔等之亲人!”   “为保家,此战当有胜无败!有我无敌!”   “从现在开始,任何人不得后退,本帅亲卫队殿后,担任军法队,后退者无论伍什乃至将领,一律按照战时军法处置,尽皆斩之,绝不容赦!”   这话,带着浓烈杀气。   让无数将士们听了,都不由心中一寒。   ……   ……. 第203章 两军阵前对峙,秦将邓羌!(第1更求订阅)   不过。   此时乃是阵前,光是一味的威慑也不可取,因此梁山伯紧接着又说道:“不过,若是能获胜,全军都可封赏!凡是参与者,都给予赏赐,有功者就地提拔,决不食言!”   “本帅也将坐镇中军,与尔等共进退……我之中军大旗将屹立帐中,但有后退一步,军法队连我也斩!”   这话一出。   整个军阵之中登时寂静一片。   片刻之后,一众将领们都是大声呼喊着:“此战万胜!万胜!”   有人带头,将士们也立刻齐声高呼起来。   “万胜!”   “万胜!”   “万胜!”   声音连成一片,恍若晴天霹雳,又如惊涛骇浪,响彻云际。   见着这样的声势,梁山伯不由点了点头,随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下,率领亲兵一卫坐镇中军。   同时护旗中军则是将其保护起来,护持着中军大旗。   古时候的行兵打仗,都有着军阵。   尤其是上个规模的大军出征,都有着前军,两翼,中军,还有后军以及厢兵辅兵等。   前军一般是先锋,乃是队伍中最为精锐的部队,干的也是最为劳累的事情。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这是基本。   若是遇到敌军,还要与其率先碰撞。   前军的死亡率是最高的,但同样,待在前军也是最容易获得功劳,晋升也是最快。   此外便是两翼。   一边左右两侧的两翼,都有由骑兵担任,机动性较高,这样的话,可以很快的做出反应,随时机动支援。   但梁山伯的骑兵少,迄今也才两千余骑,尚且不满一军之数。   故而只有一侧是孙无终的骑兵,另外一侧则是步卒。   此外便是梁山伯的中军和营盘核心,这里一般都是大军的主力。   正面厮杀时,前军打光了或者一时被拖住无法调动的话,就需要中军出镇。   但在一般情况下,中军只是用来保护主帅,同时作为预备部队,在兵员极度紧缺的情况下,由主帅调动到最需要支援的地方,进行决定性的增援。   殿后的后军和辅兵自不必说。   此刻阵仗摆开之后,数万人排开阵列,站在点将台上,只见着人山人海无边无际,入眼所见之处,到处都是旌旗摇摆,遮蔽天地日月。   期间长枪如林,刀芒入山,使人看了都忍不住心神摇曳,不能自持。   梁山伯抬起头,就看着自己头顶的金蛟盘踞成一团,周围明光大放,聚集不散,而在周围又有着浓郁的军气护卫,只见黑红之色的杀伐之气不断上涨,汇聚成一团乌云。   而梁山伯头顶的金蛇则是一声嘶鸣,离开他的头顶,朝着军气上一扑,顿时形成一条十余丈长的巨蛟,浑身带着黑红之色,盘踞于军阵之上,金色的鳞甲片片张开,蛟吐舌芯,看起来分外狰狞。   而那些云气受到金蛇的气运激荡,也是形成数百丈长的华盖,遮盖天地日光,大有黑云压城城欲摧之感。   “这就是军气!”   梁山伯望着,也不由心神摇曳,为之动容。   他自身的气运蛟龙,平常情况下也只在头顶,不过尺许长,和金印交融着,而如今和这军气一旦交融,便有着这样恐怖的力量。   由此可见,就算是真正的真龙,若是没有军气和民望,也不得施展,就如同龙困浅谭一般。   这也是为何真正的天子会被权臣所废的缘故。   便是因为天子不掌权,没有依附和力量,而权臣有着权柄加成,故而才能行废立之举。   也就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这个道路。   可若是有了军队,掌握了力量,诸如蛟龙、真龙才算展露真颜色。   腾云驾雾,呼风唤雨。   放在实际现实中,便是一言九鼎,天子一怒而伏尸百万。   这说的有些远了。   梁山伯收回目光,立在中军之中的点将台上默默等待着。   不多时。   孙无终回来禀报:“禀报大帅,敌军前锋警惕,结阵前行,我骑兵无法寻到机会,且敌军骑兵也已经靠拢,故而便退回.々!”   “无妨!”   梁山伯早就有了这心里准备,因此哪怕没有成效,也并不例外——对面的邓羌非是等闲之辈,此人乃是秦国的大将,自然不可能没有防备。   却说这邓羌,乃是十六国时期的前秦名将。   此人有勇有谋,永和十二年时,前燕慕容儁派部将慕舆长卿等率军七千人从轵关进犯前秦,时任建节将军的邓羌与慕舆长卿在裴氏堡南部交战,大败燕军,当场生擒慕舆长卿,并斩杀燕军二千七百多名士兵。   升平元年时,又率军进击羌族首领姚襄,献计激怒敌军,先是自己诈败,诱敌深入,计策果然生效,旋即阵斩姚襄。   之后又随苻坚平定并州张平,与猛将张蚝交锋,那张蚝身强力壮又很矫捷,能够拽着牛倒退行走,城墙不论高低,都可以翻越而过,被人称之为万人敌,而邓羌和他相持十多天,先是互不能胜,后来却被他以计擒之。   此后邓羌受任御史中丞,与王猛协作,整肃长安治安,大见成效。又平刘卫辰部,苻柳等之乱。于石门大破燕军十万,又跟从王猛攻打前燕,曾与张蚝、徐成策马持矛,突入燕军,打败慕容评十余万燕军。   晚年平定蜀地叛乱,并击败代王拓跋什翼犍等。   由此可见勇猛与谋略。   这样一个久经战阵的老将,又怎会犯下这样的漏洞呢?   而梁山伯虽然明白这点,但还是派出骑兵袭扰,只是想试探一番传言是否为真,倘若是真的,那就自然只能老老实实的作战。   又是等了片刻,就见着有斥候来报:“敌军已经进驻大营,主力推进到二十里!”   “再探!”   梁山伯面色不动,沉声道。   斥候下去继续侦查。   几乎是没过一刻钟都会前来汇报一番消息。   “敌军已经推进到阵前十五里!”   “敌军已经推进到阵前十里!”   ……   而等到得到敌军推进到阵前十里时,梁山伯也没有犹豫,当下便道:“传我命令,打出旗号,让各部出营,列阵防守!”   旗令兵立刻登上高台,发出旗号。   同时,传讯的骑兵也开始向各部传达命令。   于是梁山伯这边的主力部队,便开始在各个部将的率领下,缓缓向前推进。   数万人形成队列的前行,速度自然不可能快,而且未免出乱,还要给他们进行一定的引导——鼓声!   “咚!咚!咚!咚!咚!”   伴随着击鼓声一道道响起。   全军将士们在老兵营的示意下,形成着节奏和队列,朝着前方前行!   与此同时。   梁山伯所身在的中军,也在士卒的推行下,缓缓前行着。   如果此刻从高处往下看的话,便能看到,偌大的原野上,双方两支庞大的队伍正在不断的接近。   十里!   八里!   五里!   三里!   很快……   两军的前锋将士都能看到对方的军阵——队列之下,扬尘漫天。   终于——   “哈!”   伴随着呼喝之声骤然响起,前排的刀盾立定站住,随后将盾牌立在地上。   与此同时,对方也停下了脚步。   双方在五百步之外停住。   这个距离,双方的前排将士都能看到对方军士的脸庞和阵列。   但见无论敌我双方,都是旌旗如林,长枪如山,这顿时让两方的将士们都紧张了起来。   一时间。   偌大的原野上虽然有着近十万人汇聚,但却安静的可怕,恍若落针可闻。   梁山伯站在主帅的高台上——这是一种攀云车,高达数丈,让主帅和将领站在其上,可以俯瞰全场,下面则是有轮子,以军士推进前行。   此刻梁山伯站在上面,就见着对方军阵入山,屹立不动。   虽然明知道对方主将邓羌乃是名将,练兵极为不俗,但看着这幕,还是让梁山伯不由心中一凛:“果真是训练有素的精兵……这一仗恐怕有的打了!”   梁山伯心中默默想着,随后又吩咐着:“击鼓,震气!”   令行禁止。   霎时间,鼓声再度大作,而麾下的将士们听着这熟悉且激昂的鼓声,原本紧张的情绪也稍稍有些缓解,随后纷纷齐声大喝——   “呼!哈!”   “呼!哈!”   “呼!哈!”   一道道齐声大喝接连响起三声,便戛然而止。   声音连成一片,连烟尘竟然都为之搅动。   与此同时而来的,则是一股扑面而来的精锐煞气。   感受到这股煞气,敌军的前排将士竟然各个都露出惶恐之色,连握着盾举着枪的手,都开始颤抖了起来。   哪怕前排大部分都是百战精兵,可看着数万人齐声大喝,还是会感到害怕恐惧。   这是正常的现象。   而这种大喊其实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作用,无非就是振作士气,让将士们不要恐惧——这样可以让前排的士兵听到周围和后方同伴的声音,让他们知道,你的战友在后面。   如此便会减少恐惧。   同时也是给予敌方威慑。   属于心理层面的打击。   而此刻。   敌阵之中。   同样位于攀云车上,一个站在最前面,身着铠甲的将领,此刻遥遥看着远方,感受着这股扑面而来的虎贲之气,也是面露凝重之色。   “.¨这就是梁山伯的大军吗?真乃虎贲锐士!”   邓羌感慨着说道。   他虽是猛将,但也素有智谋,并不是那种头脑简单的将领。   因此他对于自己认识的很是清楚,也向来不会小看任何一个敌人——此刻见着对方这样的军阵,便知道这一仗定然难打。   纵然取胜,他麾下也要损失不少。   但正因如此,才更要打。   这才多久,便使得梁山伯有了这样的气象,若是在给其发展的时间,那日后焉能节制?   必须要趁其尚未完全崛起时,将其粉碎!   哪怕不能一举而歼灭,也要打压这种势不可挡的势头!   如此想着,邓羌不由道:“敌军也是精锐,此战怕是很难轻易取胜啊,尔等可有把握?”   听着这话,身后一位穿着甲胄的将领,说着:“将军,别看敌军军阵严明,但我听闻都是新练出来的新兵,没见过血,算不得真正的精锐……而我军五万大军,都是血火里拼杀出来的,各个武艺娴熟。”   “况且敌军本就还比我们少一万余人,这多出的人数,便是优势。”   “还有便是敌我双方的主帅,将军您久经战争,弓马娴熟,领兵孰能,而那梁山伯眼下军卒比我们少,却还与我们列阵于野,说实话,当真有些不智!”   “若是对方能够摆开阵势,分兵多处包围之,末将尚且还能高看他一眼,而今……(李王的)”说到这里,这将领嗤笑一声。   末了,他又一锤定音式的说道:无论敌我双方军卒素质、人数还是主帅,我军都占据优势,此战断无不胜之理!”   这将领读过兵书,也算有些韬略,此刻说出这番结断,可谓是有理有据。   听着周围的几位将领都是不禁点头,纷纷称是。   然而,邓羌也不如他们这般乐观。   他们小视梁山伯,而邓羌却不会小视。   苍鹰搏兔,亦用全力?   何况两军争锋交战呢?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哪怕就算是数十上百人都有可能扭转战局,更何况眼下双方接近十万的大军?   绝不容许有任何的疏忽大意。   但这话却不能说出口。   此刻临近交战,断不能消自己锐气而长他人威风,因此邓羌只是笑笑,道:“孙将军所言甚是,如此说来,我军当能取胜!”   “不过……”   “这两军交战,也非是等闲,却不可目空一切,且先试探一番对方的实力如何!”   说到这里,邓羌道:“哪位将军愿意先行出战?”   这话一出。   先前说话的孙将军立刻站出来,道:“末将愿请战,一搓敌军锐气!”   “好!孙将军果然大勇!”   邓羌道:“既如此,那本帅便派遣你率领千人,与敌军交手一番!”   “得令!”   这孙姓将领得了军令,随后便兴奋的下了攀云台。   很快,鼓声响起,而后军阵让开一条通道,孙将军带着千人之军来到两军阵前,开始叫阵:“吾乃镇军将军麾下孙欣,何人敢与我一战?!”   ……   ……均. 第204章 阵前斗将,两军试探(第2更求订阅)   军阵之中,梁山伯站在攀云台上,望着敌军中一员将领越阵而出,带着千人来到阵前,身披铁甲,手握铁脊矛,胯下战马高大,看起来颇为雄壮,此刻正在大声喊着叫阵。   “这是打算先小规模试探吗?”   梁山伯心里如此想着。   但凡是大规模兵团作战,双方的主将在真正决战之前都会先以小规模作战,试探一番。   毕竟。   两军交战不可能直接就把麾下的兵卒全部压上去进攻,需要进行各种试探,找出对方的薄弱点。   邓羌毫无疑问便是打算以这千人之军试探,看看梁山伯这边大军的成色。   而梁山伯,也正有此意。   故而他当下便说道:“敌军叫阵,哪位将军愿意出战?”   这话一出,身后众将都露出跃跃欲试之色——这率先出战,虽眼下只是试探,但若是能够战胜敌军,也是一场大功劳,这属于夺其军之胆。   如此想着,众人便纷纷出战。   “末将愿请出战,一挫敌军锐气!”   看着麾下众将都是请战,甚至连孙无终都有些跃跃欲试。   梁山伯不由心中满意。   不过这率先出战,事关士气,不能疏忽大意,故而需要挑选一员勇猛之将。   若是确保十拿九稳,当然是让孙无终出战,此人是骑将,又勇猛无双,而那敌将孙欣梁山伯没有耳闻,想来当是籍籍无名之辈,定然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但孙无终乃梁山伯麾下大将,让其出战未免有些杀鸡用牛刀。   梁山伯目光在麾下众将巡视了一番,最后目光定在一人身上:“安之,此战便由你来出战,会会那秦将孙欣!”   “末将领命!”   听到梁山伯的话,将领中的毛安之顿时大喜,连忙说道。   随后便整了整甲胄,在周围将领羡慕的目光中,翻身上了战马,朝着战阵之前而去。   “咚!咚!咚!”   战鼓作响,远达天际。   毛安之同样带着一千刀斧手,来到了军阵之前。   双方的战鼓敲得很响,哪怕是远在数十里之外都能听见。   在渑池两军阵前,两员将领各自率领着一千人,在双方近十万大军的注视下,准备先行交563手。   毫无疑问。   这对于两人而言,都是极大的荣耀。   若是胜了,那更是可扬眉吐气,堪称是勇冠三军!   是以无论是毛安之还是秦将孙欣,心中都有些翻涌,一时间情绪激荡,难以自持。   “秃那贼将,尔等速速报上名来,本将的刀下,不斩无名之辈!”   孙欣骑在站马上,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持着朴刀,大喝道。   毛安之听了,不由冷哼一声:“且听好了,本将乃梁帅麾下威武将军毛安之,今日便斩你于两军阵前!”   “黄口小儿,真是大言不惭。”   孙欣嗤之以鼻,道:“毛安之是吧?若是有胆可敢与本将战上几个回合?”   “有何不敢?”   毛安之一听,当即一拉缰绳,随后道:“看本将阵斩了你!”   话音落下之际。   毛安之直接一拍战马,手持着一柄铁矛,便直接冲了出去。   而那孙欣同样持着朴刀,想着毛安之冲去!   但见两将战马疾行,快速的接近。   而这样的一幕,更是让双方的军士们都是目不转睛的盯着,不敢放过任何一点细节。   这可是阵前斗将!   轻易不可见啊!   而梁山伯也是饶有兴趣的看着。   阵前斗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虽说演义话本上两军交战时都会见到阵前斗将,显得很是常见,但在实际的战场上,双方排兵布阵,你来我往,哪有两个将领斗将的份?   当然。   这并不是说没有斗将。   有还是有的,只是非常少。   一般情况下都是处于两军的主帅都是大将,对双方都很忌惮,且两方都一时间对其麾下的大军并不了解,因此谨慎之下,你来我往的试探,才会导致这样的情况发展。   简单的来说,需要很特殊的环境才会催生出斗将的环节。   就比如眼下。   梁山伯这尚且还是第一次遇到,当然也很是好奇。   此刻目光注视上去,就见着两人已经快要接触到一起。   很快。   几个呼吸之后,双方的战马相距已然只剩下数丈,而两人都已经抬起了自己的兵刃,(bcbd)朝着对方施展了过去。   “纳命来!”   孙欣大喝一声,手中朴刀直接朝着毛安之劈了过去,刀速之快,竟是出现了幻影,但见上一秒刀还在手上,下一秒刀就已经出现在了毛安之的头顶。   然而。   毛安之却怡然不惧。   手中铁矛狠狠一扫,直接打在孙欣的朴刀上,‘当啷’一道金铁交加之声骤然响起,两把兵刃相交的瞬间,迸射出一团火星。   而孙欣在接触的瞬间,就脸色陡然一变,心中预感到不对劲。   这力气实在太大了!   刚才两兵相接处的瞬间,他只感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充沛力量陡然从朴刀上传来,那股反震之力几乎让他差点握不住手中的兵刃,几乎要脱手而出。   幸好双方的战马错开,两人只来得及一击便分开,给了他喘息之机。   若是在步战,恐怕他要不了几个回合,就要被对方斩落。   这让孙欣隐隐有了一些不安。   握着朴刀的手,也微微有些颤抖。   双方各自调转马头,再度遥遥相对。   毛安之通过先前的接触,已然知道了对方的成色,当下心中大定,此刻在看孙欣那微微颤抖的手,顿时露出嗤之以鼻之色:“就这样的武艺,也敢在阵前斗将?”   “少废话,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孙欣受此讽刺,当即大怒,旋即冷哼一声,便拍马再度冲来。   而毛安之则是冷笑一声,再度冲来,双方再度即将错身的刹那,但见毛安之率先出击,直接举起手中的铁矛朝着孙欣的心窝刺去。   这速度极为迅捷。   让孙欣一时间几乎都有些无法反应。   他下意识的抬起朴刀想要格挡。   “嘣!”   金铁交加的瞬间,孙欣脸色脸上一变,只感觉一股无可抵挡的力量从手中的朴刀上陡然爆发。   这股力量比之先前要更加恐怖。   当传来的瞬间,孙欣顿觉虎口一疼,随后朴刀便被远远荡开。   还不等他反应过来,就见着对面的将领脸上露出一丝狞笑,随后一柄寒光闪闪的长矛矛尖就狠狠的刺了过来!   这让孙欣当即脸色大变。   下意识的就想要躲避,整个人也直接俯身在战马上,险之又险的躲过了这一击。   这一切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而当这一击落空之后,孙欣不禁松了一口气。   眼看着自己正在接近自己的队伍,刚想要起身,却忽然听到几方军阵中传来惊呼:“将军小心!”   “小心什么?”   孙欣脑海中刚浮现此念,下一秒便感觉胸口一疼。   低头一看。   赫然见着一柄锋芒毕露的铁尖穿透他的胸腹,长矛的铁尖上,还滴着血。   “这……怎会?”   孙欣满脸不可思议,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这一切。   他们不是已经错身而过了吗!   为何自己还会被长矛刺穿?   孙欣已然得不到答案了,下一秒他便眼前一黑,整个人直接从站马上跌倒下来,跌入尘埃之中。   孙欣没看到。   但围观的两军士兵都看清了。   双方错身的刹那,毛安之一击将孙欣手中的朴刀荡开,随后两匹战马分开,孙欣以为逃出生天,但殊不知就在此时,毛安之荡开的铁矛根本没有收回,而是顺势在空中抡圆,直接反手朝着孙欣一刺。   这赫然是一个变种的回马枪。   不是多么高深精妙,但却很是使用。   就是这么简单的回首一刺,就将孙欣给刺落马下,当场被阵斩!   “将军!”   “速去救援将军!”   亲兵出阵的千人之军顿时慌张起来,连忙大声的喊着,想要将孙欣给救回来。   而另一边。   “万胜!万胜!万胜!”   见着毛安之如此威武,己方军阵都是大喊出声,士气大振。   而此刻敌方的阵型却已然出现了一些骚乱。   见着这样的情景,毛安之当然知道机不可失,当下便道:“杀!杀进敌阵!”   咚!咚!咚!   军鼓齐鸣,激昂响彻。   毛安之率领着千人之军犹如狼入虎群一般,闯入敌军的千人阵中。   一方士气大震,勇猛锐气不可挡。   而另外一方则是阵型略显散乱。   可谓高下立判。   故而两军一接触,立刻便形成碾压局势。   一千刀斧手乱砍乱杀,霎时间敌营便发出惨叫、哀嚎声,不绝于耳。   面对这样的情况,邓羌却没有任何要救援的意思,而是就在一边看着——不是不想救援,而是不能!   梁山伯的大军就在一边看着,丝毫都没有动。   若是他这边派人救援,势必就要让当前的军阵变换,让出一条道路,可如此一来,势必会导致阵型出现些许的动荡。   若是此时敌军大举进攻,很容易就是抓住他的破绽。   邓羌作为老将,自然不会给对方这个机会。   故而哪怕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麾下部将被对方一面倒屠杀,也不为所动。   正所谓慈不掌兵,便是这个道理。   ……   一刻钟后,厮杀终于停止。   对方在损失三分之一的兵员后终于崩溃,最终无法抵挡,逃入军阵之中。   而毛安之也没有继续追击,收拢兵员返回到自己的军阵中。   至此,双方鸣金收兵。   这一次试探也就到此为止。   中军大帐内。   梁山伯坐在主帅之位上,两边则是将领们各自分列。   “梁帅,末将幸不辱命!”   毛安之来到帐前,浑身浴血,单膝跪地道。   梁山伯亲自上前,将其搀扶起来,笑道:“安之果然是勇士,此战阵斩敌军,大涨我军士气,当记一大功!”   毛安之听了,当下大喜,再是道谢。   随后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就听着梁山伯说道:“今日之战乃是试探,由此可见,秦军虽精锐,但但在损伤三成后,也要崩溃——这与我军大致相同,可见对方虽强,但也并非是不可战胜!”   “不过秦兵人多势众,那秦军主帅邓羌也是名将,明日定然不会在给我们机会,估计是举大军冲来,届时将会是一番死战,今日诸将回营,当要小心戒备,整肃军士,准备明日大战!”   “喏!”   听着这话,众将都是齐声应诺。   而就在这时,邓双却站出来,说道:“大帅,今日是否要夜袭敌营?”   这话一出,众将都将目光看向梁山伯。   而梁山伯稍加沉吟便摇了摇头:“还是算了,邓羌作为老将,必然会预防这点,即便夜袭也不会有什么成果,反而还很可能会陷入敌军埋伏,导致损兵折将。”   “今晚还是让军士好好休息,莫要在操劳了……不过虽然不用夜袭,但却要小心敌军袭营,让将士们枕戈待旦,莫要掉以轻心!”   “我等听命!”   ……   对面,秦军大营之中。   邓羌也正在召集众将议事。   就见着邓羌坐在主帅之位上,正在询问着:“将士们而今士气如何?”   一员将军答道:“有些跌落,但并未厌战,尚可一用。”   “这就好。”   邓羌点了点头。   今日试探,千人之军战败,邓羌有想过。   但他没有意料到麾下部将孙欣居然被阵斩,这让邓羌也有些始料未及——将领被阵斩,这对于士气的影响可就太大了,好在将士们只是士气下降一些,但并未产生其他不利的影响。   这也就代表着尚且还能一战。   想着这里,邓羌看着帐中众将道:“今日试探虽败,但本将倒也看出一些端倪,那梁山伯治军确实算是了得,不过与我军之间的素质应该也差不多。”   “况且我军的千人队虽然溃败,但这是因为本就阵型有些散乱,在这样的情况下,损失三成才溃散,已然属于不易!”   “而敌军虽胜,但对方大都是新兵,厮杀时大都紧张,要不然的话,这千人队至少也要损失一半,从这点来看,也算是一个好事!”   众将听了,都是点头。   他们都是老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随后。   一个将领问道:“将军,明日我军该如何与敌军交战?”   邓羌站起身来,说道:“我军千人队溃逃之时,敌军本应大举进攻,但且没有,看来那梁山伯还是顾念着兵员较少,因而不敢强攻,只敢列阵而守!”   “既然如此,便传令下去,明日我军直接出击,大军碾压而上,不给那梁山伯丝毫机会!”   ……   ……. 第205章 交战!(第1更求订阅)   渑池,大营之中。   这大军的营盘,建造起来也是颇为需要功底。   首先先是找到合适的地点,其次就是先将将大营围起一道临时的木墙,围起来的范围,就是大营的范围。   而关于木墙的制作方法,先是先砍两排树干,一排长一排短,把树干的底下烧焦以后埋二分之一入土,长树干排成紧密的一排在外,短树干排成一排在内,然后在两排树干之间架上木板,分为上下两层。   如此一来,长树干多余的部分就成为护墙,让士兵可以放心的巡逻放哨,不必担心敌军的弓弩射击。   而下层可以存放武器,并且让士兵休息。   此外。   在大营之外,还要修建壕沟和陷阱,以及防止骑兵冲锋的拒马。   而若是有条件的话,还会放~置铁蒺藜。   所谓铁蒺藜,实则是一种军用的铁质尖刺,有4根伸出的铁刺,长数寸,凡着地均有一刺朝上,刺尖如草本植物‘蒺藜;-。故有此名。   铁蒺藜中心有孔,可用绳串连,以便铺设和-收取。   早在战国时期便已经开始使用铁蒺藜,而到了秦汉以后,铁蒺藜便成为军队中常用的防御器材,无论是大军出行还是防备敌军攻城,都会铺设。   这还是外部的防御。   在营地内部,还有值守巡逻的士卒,以及相互配合的明暗岗哨,一旦有任何动静,立刻都会发出示警。   此外。   为了确保大军不会被煽动,每营上百个军士为一个营区,每什两个营帐两两相对,各个营卫之间要厕所以及排水沟,严禁士兵在各个营卫之间乱窜。   本营卫以内的也不许往各个帐篷里乱跑。   巡逻队会督查,发现一处便惩处一处。   而今已然鸣金收兵,但大营之中的将士们都并未褪下装备,而是穿着皮甲持着兵刃,等待着晚饭。   考虑到明日便可能大战,再加上今日试探中获得了一场小胜,士气大涨,为了让士卒维持这种高涨的情绪,中军大帐内传下命令,今日全军食肉。   这命令一处,顿时全军欢腾,将士们各个欢欣鼓舞。   在大军的一处后勤营中,辅兵正在杀着猪,足足上百头的猪、上百头的羊被宰杀下来,随后便分别送往各个营区。   而此时在各个营区的空地上,篝火已经被点燃起来。   一个篝火,就是一个队,也就是五十人,一个营有两个篝火。   这时篝火旁都挤满了军卒,在自己队正、营正的率领下纷纷坐下来,焦急等待着。   没让他们等多长时间。   就见着一筐筐的肉就送了上来,大家欢笑着,开始将肉类进行炖或者烤。   很快,全营就弥漫着肉的香味。   大口大口吃着这样的肉食,让军士们都很开心。   但在大军营地对面的秦兵营地,可就显得并不这么开心了。   秦军并未有梁山伯这么奢侈,虽说考虑到打仗,也是有了荤腥,但却仅有油星,偶尔见到零星的肉,虽吃下去满足,但却被勾起了馋虫。   此刻又闻到对面传来浓郁的肉香,顿时只觉得腹部饥饿难耐,手里的大饼都觉得不香了。   “将军,敌军真是可恶,竟然用这样的攻心之计!”   邓羌军中,一名将领愤恨的说道。   邓羌望着遥远处的梁山伯营地,大军营中旌旗如林,一股股炊烟弥漫上来,夹杂着肉香铺面而来,便是邓羌也不由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唾沫。   收回目光,邓羌道:“不用理会这些……不过敌军这样吃肉,我军也不能落入下风,且传讯军中,今日加肉食。”   “喏。”   这将领应声答道。   命令很快传达下去,一时间军中登时欢欣鼓舞。   梁山伯这边。   等大军吃了烤肉,又喝了肉汤后,各营便在营卫主官的率领下,让将士们准备休息。   除了必要的值守外,军士们都依照命令,入了军帐。   稍倾,营中便无人声——入帐之后,半刻中内便不得说话,一旦发现,即刻军法处置。   整个大营之中,便只剩下巡逻的卫队在各营各卫巡查,所发出的甲衣碰撞声。   而中军帐中,梁山伯依旧还在看着地形图,考虑着明日应该如何破敌。   至于众将都去巡逻值守或者休息去了,只有梁辰之依旧跨着刀护卫在军帐中。   他是亲兵卫主,属于梁山伯的贴身禁卫,哪怕就算是入睡,也是入睡在梁山伯的床榻外——有的将领甚至会要求贴身禁卫同睡一个床榻。   这都是正常现象。   也不知多久过去,梁辰之轻声叮嘱着:“大帅,子时了!”   梁山伯点点头,道:“我知道了,再过一会便入睡。”   梁辰之便不再多言。   而又过了片刻后,大营之外忽然传来一阵惊呼声,紧接着便是锣鼓齐名声,旋即喊杀声响彻。   很快。   大营便彻底动起来,透过营帐,可见大营四处都明光冲天,杀声传荡。   但梁山伯却丝毫都不为所动,梁辰之也是紧紧的侍卫在梁山伯身侧,并未多加关注。   小半个时辰后,营帐外传来亲兵的声音:“大帅,邓将军求见。”   “进来。”   很快,邓双走了进来,但见他身披铠甲,身上还带着血迹,见到梁山伯后,即刻行礼道:“回禀主帅,敌军袭营之军已经被击退,斩两百二十七人,我方亡三十七,伤七十九!”   梁山伯微微颔首,道:“邓将军辛苦了……斩首之功勋做好记录,奖赏要即刻下发,立刻落实,不得有任何延误。”   “是,末将明白。”   邓双点点头,随后见着梁山伯没有其他吩咐,这便告退了。   等其走后,梁辰之上前,有些不解的问道:“将军,大军驻扎,一般都会防备着敌军夜袭,且凡是将领都会记得这点,想要完成破营夜袭,总要是经过连场大战,疲倦不堪时才可进行。”   “那邓羌为何这般不智,刚只是第一日便这么急不可耐,这不是凭白折损人手嘛!”   梁山伯目光依旧放在沙盘上,并未挪开,但口中却说道:“想来应当是因为白日里吃了落败,再加上晚上我军吃肉的缘故,这邓羌便接着这机会,让将领们率军夜袭,一来是宣泄一下军中的郁结,二来也是让麾下将领莫要轻敌倏忽,三来也是为了再度试探……不足为奇。”   听着这话,梁辰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却说这领兵打仗,看似简单,但实际上却有着许多门道。   要不然的话古往今来为何兵将众多,但能成名将流传万世者却寥寥无几?   无非就是想要在两军对垒时审时度势,做出正确的决定,难之又难。   而做不到在千变万化的形势和无数信息中整理出有用的信息,从而获得大胜,便难以成名将。   所谓名将。   不说百战百胜,也当要有过人之处。   ……   翌日,清晨。   太阳才刚刚升起,仅仅只是露了一个头,而渑池的原野上,两军便已经对垒。   这一次,并未有任何试探。   在军阵集结完毕后,秦军便开始结成军阵,缓缓向前推进。   “喝!喝!喝!”   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伴随着呼喝声响彻,一步步,仿佛一记记重锤一般,敲击到人的心脏上。   大营之外,梁山伯这边的大军已然集结完毕,队列整齐,刀盾兵架起坚实的盾墙,后面则是长枪兵。   正严阵以待,等待着秦兵的到来。   没让他们等多久,约莫半个时辰后,就看到遥远的天际有着一道黑色的洪流,正在以缓慢但却坚不可摧的速度,朝着梁山伯这边碾压而来。   又是片刻,秦军便已经进发到双方相隔不到三百步的距离,这时双方的前锋军卒已经可以看见敌方面孔。   气氛顿时便紧张到了极限!   率领秦兵是一员身着甲胄,看起来应是中年的将领,看着距离到了靠近三百步内,已是快要接近敌方弓箭的射程范围,当下便拔刀喝着:“所有人听令,结阵出击!击破这些敌军!”   伴随着军令下达。   原本缓慢的步伐,顿时稍稍加快,在锣鼓的敲击下,秦军的先锋部队,顿时一起架枪,朝着大军杀了过来。   这边。   许多前排的士卒看着秦军大股兵士冲来,顿时脸色变白,浑身颤抖。   这还是因为紧张的缘故。   虽然经过诸多训练,军纪很是严明。   但这些扩充的士卒终究是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面临敌军滚滚洪流般的阵仗,紧张也是在所难免。 · ··求鲜花· ···   “传令,击鼓!”   梁山伯站在攀云台上,喝道。   传令兵当即挥舞旗帜,早就等候的鼓手们立刻敲击大鼓,激昂的鼓声响彻原野。   在这声音的加持下,新兵们的紧张和胆怯稍稍有些放松,再加上由老兵担任的伍什长督促着,故而军阵很快就安定下来。   几个呼吸后。   秦兵的先锋部队到了射程之内,旗帜落下,早就等待着的章冠立刻传达着命令,道:“弓箭手,准备!”   伴随着军令传出,他所率领的五千弓手,立刻弯弓搭箭,但听见拉开弓弦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片刻后,所有人都蓄势待发。   “射!”   旗帜落下,所有人听到命令,顿时手一松,“嘣嘣”的弓弦之声顿时大响,数千支箭矢恍若飞蝗般激射而出,铺天盖地的朝着敌军阵营中抛射而去!   “上盾!”   敌军见状,立刻号令着。   盾牌举起,防止头顶抛射而来的箭矢。   但即便如此,终究还有护不到的地方,一时间数千箭支落下,当即在秦军之中造成一番杀伤,哀嚎声四处响起,阵型也为之一缓。   但实际上,真正击杀的数量却并不多。   敌军所有人都脸色肃然,架着兵刃,继续前行,丝毫都不顾及死伤的队友,甚至因为死伤而出现空缺,也是第一时间补上。 ..... ...... ...   至于那些因为中箭而倒地的士兵,有些直接死了,有些只是受伤,但被队友们踩踏,很快也就咽了气。   这不是冷酷。   而是必须这样做。   此时军阵结成,是万万不能散开——哪怕是看到队友倒地,也决不能弯腰去搀扶。   否则的话,一旦导致军阵散开,那就是大祸临头。   所以。   只能踩踏在倒地队友的身体上,继续推进前行——哪怕是被自己踩死,也只能把这仇放在敌军身上。   杀敌,便当做报仇了!   “再放!”   章冠再次喊着。   伴随着命令,所有的弓箭手再度张弓搭箭,随后在旗帜落下时,纷纷松开手指。   “嗖!嗖!嗖!”   又是铺天盖地的箭支呼啸而来,落入秦兵的军阵之中,引起一番鲜血飞溅。   如此下来,三轮齐射之后,敌军便已经推进到了一百步内。   再是齐射一轮。   伴随着噗呲、噗呲沉闷声响络绎不绝的响起,这是箭矢刺入人体的声音,敌军再次有人倒地。   但这也是最后一波了。   此时的敌军已经杀到阵前,几乎快要逼近五十步内。   这是一个十分危险的距离了。   而这时,弓箭手齐射的任务就已经完成了,就听着有将领大声喊着:“架盾,顶住!”   “结成枪阵!”   “喝!”   枪兵齐齐高呼一声,随后枪兵便举起长枪,架构在盾牌上,等待着敌军的冲击。   五十步,哪怕是步兵,也是瞬息而至。   很快,两军的先锋部队,便已经快要靠近,来到了近前。   “枪刺!”   有老营卫大声喊着。   不用传达命令,望见敌军来的时候,早已经练出肉体记忆的枪兵们便大吼着,此刻在这声音之下,按照平时的训练操典,直接刺出了手中的长枪。   最先冲上来的敌军,纷纷中枪倒地。   但这并未让对方的攻势有所阻碍,后面的士卒,立刻补上空缺,再度嘶吼着杀来!   “枪刺!”   又是高喊出声。   长枪登时如林般密集刺出,敌军冲在前排的士兵,便纷纷被长枪刺穿,溅起鲜血无数,倒在了地上。   冷兵器的厮杀,向来都很残酷。   伴随着长枪接连不断的刺入又拔出,每每完成这一套动作,都有无数股鲜血飞溅而出,撒在盾牌上乃至是枪兵、刀盾兵的身上和脸上以及头上。   刺鼻的血腥味顿时涌入鼻腔,让他们瞬间体内热气翻涌,直欲作呕。   但在这时。   飙升的肾上腺素,却压住了这股恶心,让他们无暇他顾,眼中心里只有敌军!   杀了眼前的敌军!   将所有在眼前的敌人全部杀掉!   ……   ……厂. 第206章 惨烈与残阳(第2更求订阅)   “枪刺!”   有营卫大声的嘶吼着。   但这个时候,他们的嘶吼几乎已经听不到——战场上到处都是喊杀声和嘶吼声以及哀嚎声,甚至还有许多人会发出一些意义不明的声音。   不管是什么声音,这都是在厮杀中,在生命迸发璀璨光芒时的声音。   这些声音交织,将指挥声掩盖。   所有的士卒只能依靠着肾上腺素和身旁老兵的呼喊,机械式的刺入、拔出、刺入,如此反复。   不过。   冷兵器厮杀,都很消耗体力。   枪兵只是接连刺出两波,再加上后续自主的刺杀,如此下来最多不过半盏茶的时间都不到,体力就已经有些跟不上。   抬枪的动作也开始迟缓了起来。   整个军阵,都因此显得迟缓了许多。   秦军的将领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看到此幕,立刻便知道是敌军的前锋疲惫了,当下便大声喊道:“敌军已经疲了,儿郎们,冲阵杀敌!”   号令一出,前赴后继的秦军士卒都精神为之一震,随后纷纷趁机扑上。   待得靠近阵前,枪兵因为长枪太长,难以回转,一时间就见这些人刀斧砍了上来。   但好在架盾的刀盾兵盾墙坚实,并未被他们直接突破。   但见刀盾,一手持盾,一手持刀,沿着盾墙的缝隙劈砍。   鲜血飚飞飞溅。   如此下来几回合后,刀盾也没了力气,挥砍之势也为之一减。   而秦军的大军已经压上来,层层叠叠之下,很快将盾墙给冲出缺口来。   就这样。   “五六三”两军正式的厮杀,交缠在一起。   霎时间。   喊杀声,兵器交接声,嘶吼声,呐喊声,哀嚎声,还有兵器破开血肉骨骼的沉闷声,此起彼伏的响彻在原野上!   不知过了多久,忽有鸣金声响起。   双方都开始鸣金收兵。   直到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竟是到了傍晚时分。   之所以此刻鸣金收兵,一是因为双方此刻的兵士都已经疲惫不堪,堪称是无力再战,继续打下去,实际上双方都很容易大军再也难以维持,从而导致溃散。   谁也不愿意在这上面失败。   在者是到了夜晚,双方都很难分辨敌友,容易产生误伤。   而且晚上的变数太大,极易出现无法掌控的事情,故而双方都很默契的鸣金收兵。   只是虽然收兵,但双方深入一线的部队却很难抽身出来,只是继续拼杀。   有理智的且战且退,回到己方军阵。   没有理智的便一股脑砍杀,最终被敌手杀掉。   临近夜幕降临时,喊杀声这才算是彻底停止。   随后。   两军都开始埋锅造饭。   而双方都趁此时机派遣辅兵前去收敛尸骨——这个时候,双方都默契的不会动手,哪怕两军的士卒交错而过,也不会偷袭。   这是约定成俗的事情。   因为古代尸体抛尸荒野容易产生瘟疫,且这时有着入土为安的心思,故而厮杀过后,都会派遣辅兵收敛己方的士兵尸体。   大战过后的战场上,鲜血如注,残肢断臂满地都是。   许多尸体都已经无法确认相貌,但好在梁山伯这边的士卒都有着军牌,哪怕无法收敛完整的尸骨,也可依靠着军牌确定身份。   刺鼻的血腥气息在空气中飘动着,混杂着呛人的烟火,使人深吸一口气都觉得肺部升腾。   军营之中,到处都是伤兵,哀嚎声满地都是。   除了这些外,便是篝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以及饭食在火种炙烤发出的香气。   所有人都沉默着,围坐在篝火前,等待着饭食熟,然后便吃饭。   一天的奋战,让所有人都筋疲力尽。   而与身体上的劳累相比,更沉重的还是心灵的疲乏。   大军中有许多的新兵,此前从未上过战场,而第一仗便这样惨烈和血腥。   当时厮杀时因为环境所导致,只知道埋头杀敌,此刻回过神来,恐惧、恶心、畏惧便涌上心头。   很多新兵都脸色苍白,神情惊慌。   更有不少人受不了这打击,回到营中后都失心疯了一般大喊大叫,这时都有老兵上前安慰。   但若是一直都无法让其镇定的话,便会有执法队出面,将其带走。   主要被带走,老兵都会叹气——他们都明白,这些人一旦被带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带走的人并非是被遣返。   而是都被带到隐蔽处将其结果。   这不是残酷。   而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   若是在平时,这样癫狂还可以用时间缓缓愈合,但此时是大战时,两军厮杀,最重要的便是士气——这样的新兵很明显是疯了,留在军中便是隐患,说不定便会导致营啸。   故而只能一劳永逸的将其结果。   就在将士们等待着吃饭时,此时在中军,梁山伯则是在听取着战报。   “今日厮杀,我军战死两千九百人,伤七千余人,其中有两千余人是重伤,剩下的都还可继续厮杀。”   “至于秦军的损伤,因为当时战况激烈,很难做出准确判断,但按照预估和推断,以及秦军退兵时的规模,大致推断出对方战损比我军要多四成,也就是死四千人以上,伤者不计其数。”   主位上。   梁山伯听着这损失,不由叹息:“一日厮杀,便伤、亡万人,其中难以作战者逾五千之数,实是惨烈!”   他说出这话时,又是感慨,又是痛心。   仅仅一日的厮杀,便导致麾下死伤超过十分之一。   这可都是他耗费无数资源所培养的军卒,未来都是大军的种子,而今却这样折损。   怎能不让他为之痛心?   “大帅……”   见着梁山伯心情有些不佳,这军法官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宽慰一番。   但他话没出口,梁山伯就摆了摆手,道:“你不用安慰我,慈不掌兵的道理本将明白,只是这样折损,未免太过巨大!”   “如此鏖战,此战即便获胜,也只会是一场惨胜!”   说着,梁山伯叹了口气,又道:“罢了,不说这些……凡是战死者的军牌都要收集保存好,等待此战了解,立刻按照军牌上的地址下发抚恤,同时战功也都要给予记录,军中之首在于赏罚,这是大事,万万不能疏忽大意。”   听着这话,军法官点头道:“大帅放心,我等都省的。”   梁山伯点点头:“你们办事,我还是放心的……行了,先下去吧。”   这话并非是虚言。   军法官,掌管着大军里的赏罚,历来都是主将的心腹。   而这些人也都是梁山伯从大军中挑选出对他极为忠诚的人充任,做事也都很勤勉,让他很是放心。   此刻,这几个军法官闻言,便各自恭敬的告退。   而梁山伯则是在军帐中处理了一些情报,随后便在梁辰之等人的护卫下,来到军营中,巡视着各部。   大战之后。   作为主将要对麾下进行了解,巡视一番,同时勉励部下,这是最要紧的事情。   他出来时刚好饭食都做好,军士们都在吃着饭,于是梁山伯到了一处营地后,便直接要来一碗饭,和一众普通军卒吃着一样的饭,同时慰问着。   这样的亲近的举动,立刻就让军士们大感意外,同时又有些动容。   无形之中,对于梁山伯也多了更多的忠诚。   吃完了饭,天色便彻底黑了下来。   将士们便纷纷入帐,抓紧时间休息。   因为。   等到明日太阳升起时,又将其一场惨烈的厮杀。   在这样的厮杀中。   谁也不敢保证自己是否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   唯有抓住当下。   珍惜每一刻尚且还能呼吸、还能活着的时光。   ……   “投石!”   伴随着营卫主官的呼喊声,以及传令兵旗帜落下。   数十架投石机便齐齐投掷出巨大的石块,呼啸破空而去,朝着遥远处的敌军阵营中砸去。   “轰!轰!轰!”   但听见沉闷的响声络绎不绝,敌军中,那些闪避不及的敌兵,便伴随着巨石的落下,轰然倒了一片。   这种巨石,各个都很重。   一旦被砸中,几乎是碰者就伤,挨着就死,且各个死状凄惨。   一轮投石,砸入秦军的军阵之中,砸死砸伤不少,但只是让秦军的阵列骚乱一阵,随后便在老兵营的督促下,后面的士卒顶了上去,填补了空缺. ..   两兵交接的第一线。   “杀!”   喊杀声漫天遍野,双方的兵卒都嘶吼着,咆哮着,脸上带着狰狞,朝着敌军杀去。   一些明显是辅兵的军卒,身上的装备很是简陋,就拿着简单的长枪,被老兵簇拥驱赶着上阵厮杀。   大军中。   高衡刚杀了眼前一个敌军,便感觉到身体一震空虚,但这时忽然看到侧边一个敌军杀来,他几乎是没有丝毫犹豫,鼓起身体内最后的力量,一刀劈了过去。   只听“噗”的一声,已经被用的处处凹陷的长刀,被狠很的砍在对方的体内,也不知是刀卡在骨骼中,还是没了力气,竟是拔不下来。   不得已,高衡只能一脚将这敌军给踹倒,借着这力量,手中的长刀终于被从对方体内抽了出来。   创口处,喷涌着大股的鲜血,迎面浇了高衡一脸。   使得他的视线都有些受到模糊。   但这时他已经没有力气去抹掉脸上的血迹。   踹倒对方的反震力量,让高衡也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   并不是坚实的地面。   而是有些柔软。   高衡不用看都知道,必然是一个尸体。   略微喘了一口粗气,感觉体内稍稍恢复了一些力气,这时抬头看着周围,但见他自己身边的一营士兵,此刻已经所剩不多。   原本自己是营正,麾下百人。   但此刻大致扫视一眼,就见着最多只剩下四十余人。   战损超过了一般!   而且这还是经过了一次补充!   而剩下的这些人,此刻也都在拼命抵挡着。   那些涌过来的敌兵,就仿佛无穷无尽一般,杀完一批又来一批,永远也都没有个尽头。   放眼望去,被鲜血浸湿的眼眶中,入目所见之处,偌大的战场上尸横遍野,交错的尸首已经堆成了大大小小的坡,鲜血不断从尸缝中流了下来。   战场上,嘶叫哭喊声似乎从来都没有断绝过,成了这里的唯一主旋律。   “真是惨烈啊!”   他心里这样想着。   但就在此时,高衡忽然听到战场上某一处传来一阵惊呼高喊声,循声望去,就见着敌军再度杀进来一批士卒。   这些人似乎是刚刚进入战场,力气都很足,一路所过之处,刀光翻涌,鲜血飞溅,轻易的便撕开早已经筋疲力尽的枪阵。   他甚至看到,那群杀进来的秦军,为首的一员将领,用着一双铁戟,一旦横扫,己方就有不少人吐血倒飞出去,看起来霎时可怕。   若是在他全盛时,高衡还敢与其争锋一番。   但此刻他已经筋疲力竭,几乎无力再战,根本不是对手。   而这样1.3的猛将加入战场,效果很是罕见,仿若刀锋一般,所过之处,势如破竹。   再起身后,上千亲兵蜂拥而上,杀声震天。   “不好!”   高衡见此,顿时色变。   他很清楚,若是再这样下去,己方的军阵就要破了。   他想强撑着让自己站过去,挡住那将的去路,但咬牙支撑着,却感觉双腿完全力量支撑着他。   而就在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大喝声响起:“准备!”   “射!”   “嗖嗖嗖!”   无数破空呼啸声响起,旋即高衡就看到密密麻麻的箭矢如蝗虫一般落入敌军的阵列之中。   不少亲兵都中箭倒地。   而那为首的秦军将领更是主要的目标,身上直接连中了数十箭,仿佛被射程了刺猬,直接扑倒在地上。   这人一死,再加上弓兵不断的攒射,使得对方短短时间便死伤不少。   敌军终于再也难以支撑,于是便如潮水一样涌了下去。   ……   落日余晖下。   袅袅的烟火中,夕阳的红霞带着金色的光。   使人望去,目眩神迷。   似乎是鲜血浸入眼睛所致,也似乎是残阳所致,高衡觉得自己视野里,也到处都是鲜红一片。   他看着这些。   又听着麾下的声音及脚步不断靠近,不由一时怔怔。   许久后,这才忽然回过神来。   然后咧嘴一笑。   “又活过了一日……真好。”   ……   ……. 第207章 希望一切进展顺利!(第1更求订阅)   远处。   秦军的大军终于缓缓后退,撤到了营寨中。   望着这一幕,所有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   八天了!   整整厮杀了八天!   在这天以来,双方都在进行着的厮杀。   最初时尚且还是正兵交战,但很快双方都难以为继,于是都开始将辅兵列入阵中,厮杀了起来。   到了后面。   秦军损失太过惨重,甚至开始不计声誉的抓捕附近的百姓,每日大战刚开启时,都让手无寸铁的百姓冲阵,消耗梁山伯大军的力气。   这样的手段,简直就是疯魔。   但战场厮杀,向来就是这么残酷。   梁山伯不愿对百姓动手,但若是不动手,百姓就要冲击他的大军,不得已,只能下达这样的命令。   这数日时间以来,邓羌至少抓了数千百姓,几乎都消耗光了。   除此之外,敌军还几次发动惨烈的冲锋,但仗着严苛的军律,以及辅兵的补充,外加三日前梁山伯将刘建的五千人马拉来,总算是挡住了敌军的进攻。   但即便如此。   损失也是极其恐怖。   三万五千正兵,外加两万辅兵,以及刘建的五千人马,合计六万人。   战至现在,战死一万两千余,重伤万余,余者几乎人人带伤。   而敌军损失更是惨重。   迄今为止,战死至少过两万,其中伤者也是不计其数。   仗打到这个份上,可以说都已经到了极限。   无论敌我双方,都可以说是撑不了多长时间。   现在比的,就是谁更能撑下去。   谁先支撑不住,谁就会崩溃。   双方的兵卒都如潮水一般退回,各自回营休息,至于一些此前未曾上阵的辅兵此时则是上前来,收拾局面。   将己方在战场上尚且还在存活的伤兵拉下去。   若是遇到尸体也都带回。   战场上一片寂静,只有一些星火燃12烧发出的噼里啪啦之声,外加沉闷的哀嚎声时而发出。   一片残阳如血。   红晕的照耀下,一片残肢断臂的景象,鲜血汇聚如注,令人望之心惊。   这是任何言语都很难描述的场景。   也是让普通人看了都会肝胆欲裂的恐怖地狱。   但此时这样的场景他们都已经见了许多日,除了最开始还会反胃、呕吐之外,很快就能适应。   不适应的早已经在这数日的厮杀中被淘汰。   哪怕是那些辅兵,在被赶鸭子上架填补进队列后,除了最开始损失惨重外,后续在经过厮杀后,也是很快就得到蜕变。   到了如今,已然和真正的百战老兵看不出什么不同来。   梁山伯军中大营。   营中正在准备着饭食,伙兵埋锅造饭,快速的将肉食和饭蒸熟——一天的惨烈厮杀,腹中都是空空,急需要食物的进补。   八日的连续拼杀,军士们的精神都已经紧绷到了极限,这个时候,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的给予他们最好的事物。   故而每日都是饭菜和肉食不限量供应,只希望军士们能够多多坚持一段时日。   但于肉食的不限量所不同的是,军中纪律则是更加严明。   军法官也愈发的严苛。   一旦遇到有逃兵,或者在战场上装死、后退者,当场斩杀。   即便当时没有来得及清理,事后收兵归营,也要将其当众斩首——这是以铁血手腕震慑。   镇压军士们的反弹。   尽管到了这步,军士们看待这些手段时,早已经心神平静,甚至还能一边看着斩首一边吃饭,但只要这手段能有一丝一毫的作用,都必须要用着。   练军、养军之道。   看似平常,实则名将和庸人之间的区别就在于此。   中军大帐内。   此刻天色已经昏暗,大营中充斥着浓郁的肉香,帐中点着火盆,使得明亮。   梁山伯坐在主位上,正在和众将议事。   说是议事,其实只是清点一下今日的损失和战果。   “现在我们还有多少兵卒?”   “大帅,我们原本此次前来有三万余正兵,死伤几近过半,后来让辅兵加入,又死伤了过半,眼下死一万五千人左右,重伤万人,余者人人带伤……加上刘建将军带来的五千人,而今可战之人堪堪才只三万余左右。”   李毅沉声说道。   这话一出,帐中众将都是脸色动容。   不过八日!   从正兵加上辅兵,足有六万人的大军,便到了现在只剩下三万余可战之人!   战损近乎一半!   这样的损失,几乎人人听了都感到心疼。   这可是他们一年来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家底啊,就这样损失了这么多。   梁山伯听了也是心疼不已,但作为主帅,却万万不能露出任何别样的情绪,因此听了,仅仅只是稍稍点点,表示明白,随后又问道:“秦军而今尚且还剩下多少人?”   “回大帅的话,秦军的损失要比我们多一些!”   “不过秦军原本就有五万正兵,辅兵虽说并未带很多,仅仅只是从函谷关及长安周边调拨,约有两万人,但后来从渑池周遭抓捕百姓前来驱赶冲阵,近六千百姓仅仅只是发了竹枪甚至手无寸铁冲上来,中间夹杂着对方的精兵,混在其中,一开始也给我们造成了很大的损伤,但后续就稳住。”   “按照我们预估以及战后两军收拾尸体推断,秦军的战死者应在两万余人以上,重伤者应该也比我们多出三成……也就是说,如今秦兵剩余的兵力,大致也在三万左右,最多不超过四万!”   “不过,秦军剩下的这三四万人都是精锐,而我军则是有着许多辅兵填充。”   听到这话,梁山伯先是微微颔首,随后又道:“战至如今,哪里还有辅兵正兵之说……即便是辅兵,这几番厮杀下来,也都得了蜕变成为老卒。”   “大帅说的是。”   李毅点头称是。   下来又是一番闲聊,眼见着月色渐深,众将也就打算告退,准备巡查军营。   眼下鏖战至此,双方的军卒都已经疲惫不堪,正是夜中袭营的好时机,李毅等人还要巡查大营,做出防备,一面敌军趁夜袭杀进来,导致营啸。   等他们走后,梁山伯想着两军如今的情况,忽然想到了一点,正打算去询问梁辰之,却发现对方不在,当即便让亲兵将其唤来。   不多时,梁辰之走了进来:“大帅,您喊我?”   梁山伯问着:“这段时间以来,刘轨那边可传来什么消息?”   “正要跟大帅您说,刚才末将出营便是刘轨发来了消息……他们经过十天的跋涉,而今已经来到了函谷关下,如今正准备拿下这关隘。”   听到这话,梁山伯当即大喜。   虽说函谷关墙高且坚,攻打殊为不易,甚至想要占据也殊为不易。   但只要刘轨他们能够摸到函谷关的背部,一旦这消息传出去,就可以使得敌军士气大跌,战意全无——这对于此处的主战场,更是有着极大的增益。   想到这里,梁山伯立刻说道:“你给刘轨发消息,本将准允他伺机而动,一切自主!”   “喏。”   梁辰之听了,立刻应声答下来。   很快,梁辰之便出去,亲自派遣心腹前去报信。   而梁山伯则是站在军帐中,来回的踱步。   虽说他想的是哪怕刘轨拿不下函谷关,但只要兵员出现在函谷关下,就能让邓羌震动——他可以确信,而今函谷关必然兵员不多。   毕竟倘若真的囤积许多精兵,邓羌又缘何不会让函谷关出兵前来增援?   所以刘轨的四千余人只要出现在城下,邓羌绝对大惊失色,甚至会使得他军心动摇。   这就是梁山伯的机会。   但这仅仅只是一方面。   梁山伯最希望的还是能够拿下函谷关,此次邓羌来犯,虽是危机,但也是拿下函谷关的最佳时机,错过这次,在想要拿下,日后就得强攻,那时不知要付出多少代价。   所以此次。   他万分的希望刘轨可以成功!   想到这里,他又忽然想起在邓羌尚未率军赶到,而他派遣刘轨趁夜出发绕道函谷关之后,他所召见的那人。   那人乃是北地的一方士族,家中做着生意,有着一支商队。   虽比谢氏稍有不如,但也算是规模不小。   当初也是第一批在洛阳建立商路的商队。   这家商队在秦国境内颇有势力,且当初为了行商走道,特意收买了一些沿途的关隘守将,其中一人便在函谷关任偏将。   那商队的主家,也就是北地士族族长算是有些眼光,得知将要开战后,便主动前来,告知梁山伯这消息,并且言及,若是需要,他可帮忙代为通传,让那偏将在必要时,可开启城门。   梁山伯自是大喜,与其密谋了一番。   至于你要问这商队背后的士族为何要投靠梁山伯。   其实原因很简单。   便是因为梁山伯开创心学,乃是天下当今一带文宗,这北地士族的子弟也曾远赴江东远游求学,学得心学精髓。   这是渊源。   此外便是这士族终究还是心向汉室。   秦国虽清明,对于那些正统的士族而言,终究还是非我族类,对其并不看得上言。   而梁山伯身为汉人,又是士族出身,而今又是一代文宗,天下闻名,无论文武皆是563齐备,自然是对其有着好感。   因此这才有了帮忙开城门之事。   只是。   虽然那士族前来时,说的言辞很的恳切,态度也很真诚,不似作伪。   但梁山伯却万不可能彻底相信。   必须还是要留着一份心眼。   因此他才给刘轨自行决断之权,让其见机行事,以免中了敌方陷阱。   这般想着,他不由抬起头,望着自己头顶那明光大放的气运,其上金蛟吐着芯子,虎视眈眈的望着对面军阵黑气。   而在对面军阵的更远处,函谷关的方向,更有着大片黑云聚拢,令人见了都不由心惊胆战。   那是整个秦国的气运。   一国之气,自然令人动容。   举目在看其他方向。   晋室方向,因为只盘踞江东,故而导致龙气衰竭,甚至连真龙位格都无法维持,看起来颇为虚弱,虽眼下看起来还有着龙像,但已然是外强中干。   梁山伯能够看到,在这真龙之象之下,有这大大小小无数的隐患和漏洞。   导致气运飞速的逸散。   而在北方燕国方向。   若是在一年前,气运仍旧还算蒸蒸日上,但如今随着梁山伯杀了慕容恪和皇甫真这样的将领,燕国也已经显露出岌岌可危的迹象。   燕国一国之气所成的土德黄龙身上的鳞片都崩坏,气运也隐隐形成割裂的状况,似乎大有分崩离析的迹象。   这说明。   燕国很可能会就此分崩离析,从而陷入多方混战的局面。   当然。   若是对方齐心协力之下,这分崩离析或许还能融合,但……且先不提慕舆根的狂妄,以及慕容评的小心肠,若是慕容恪还再时,尚且能够压服。   但慕容恪一去,再也无人能制。   在加上手握大权的慕容垂也不为这几人所喜。   整个燕国境内派系林立。   而于文远也已经奔赴邺城。   若是筹谋得当……   脑海中想着这些,梁山伯不由深吸了一口气。   目光收回,落在远处的邓羌大营上,夜幕之色,敌军大营好似一个隐藏在黑暗深处,正欲择人而噬的妖魔,望之使人心惊。   “天下苍茫,谁主沉浮?”   “希望这一切都能进展顺利吧!”   ……   ……. 第208章 函谷关下,迎将军入内!(第2更求订阅)   秦军大营。   天上一轮月高高挂起。   不过却有着厚重的云遮蔽,导致月色不显,只有昏暗的余辉洒落下来,使得天地间稍稍有些明光。   中军大帐内,空气中弥漫着的鲜血气息,而邓羌正面色凝重的在大帐中来回踱步着。   刚刚结束了军帐议事,众将都出去巡查营区了——这些时日以来,他们五万大军对阵梁山伯军,明明人数众多,占据优势,但却久攻不下,再加上损失不小,焦虑的情绪渐渐在军中蔓延开来。   这是一个很不好的苗头。   邓羌作为军中宿将,但面对这样的情况也没有太好的办法,只能让众将去安慰巡视,加大军律的约束,让麾下不得相互之间擅自交流,以免扩大焦躁传播。   就在这时,军帐的幕帘被人掀开,却是一员心腹部将卞嵘走了进来。   “将军!”   卞嵘行着礼,问候道。   “军中的情况如今怎么样了?”邓羌沉声问着。   闻言,卞嵘说道:“今日退兵后,伤兵都已经安置妥当,军卒们也都已经吃了饭,准备睡去,不过……”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有些迟疑,但还是说道:“这些时日以来,军中损失过大,而且自从前些时日开始用百姓进攻,此时已经传到长安,天王和丞相都对此很有非议,百官也都弹劾,再这样耗下去,恐怕……”   他的话还未说完,邓羌就叹了一口气。   说着:“本将自然是知道后果,但眼前这梁山伯骨头太硬,实是不好啃咬,已是连攻八日,对方居然还在坚持顽抗,区区三万正兵,竟是与我五万大军正面作战而不落下风,甚至是我军伤亡如此之惨重,令本将不得不驱使百姓攻打!”   “面对这样的局面,你说本将还有什么别的办法没有?若不用百姓,难道就这样退兵吗?!那本将以后在国内还有什么地位可言!”   卞嵘乃是他的心腹,是以邓羌能够说一些心里话。   而听着这话,卞嵘一时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下来。   沉默半晌后,邓羌道:“罢了!”   “既然如此,那明日便于敌军展开决战吧!”   “战至今日,我军已然只剩下三万五千余可战之兵,其中半数都一直养精蓄锐,而敌军虽还有三万众,但大都疲惫不堪,这算是优势,也是我军唯一的机会。”   “今晚让军士们好好休养,另外需要严加看管,防止敌军夜袭偷营!”   卞嵘听了,当下沉声应诺。   随后见着邓羌没有其他吩咐,这才缓缓告退。   等其走后,军帐中便陷入沉默,良久后,一道叹息声陡然响起。   “梁山伯啊梁山伯,本将……还当真是小看了你!”   邓羌看着沙盘上,敌我双方的兵力驻扎,又想着脑海中的情报,不由喃喃说道。   邓羌身为老将,虽然向来不会轻视任何敌手,且对于梁山伯也给出了足够的慎重,但真正交手时,他才明白对方到底是如何的难缠。   这八日。   无论他用了怎样的办法,甚至用了怎样的手段,虚虚实实真真假假,可对方硬是没有上当,反而每次都能敏锐的察觉到真相。   这让他一身本领都做了无用功。   而且还多次在局部损兵折将。   以至于双方明明都是同样的厮杀,甚至兵员和组织度都差不多,但秦军的损失却比梁山伯军还要高上几层。   这样的领兵之能,让邓羌叹服的同时,更是赶到深深的无奈。   面对一个水泼不进的主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只能放弃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了。   正如他对卞嵘所说的那般。   他麾下已然有了躁动,这便是危险的讯号,再坚持下去,很有可能会支撑不住,从而崩溃。   再加上双方的军卒,随着厮杀,也逐渐到了快要平等的地步。   与其这样。   还不如趁着最后还有一点优势,与其决战。   以堂堂正正之师,以更强大的力量,将其彻底碾成齑粉。   如此想着。   邓羌也就打定了注意。   而就邓羌这般想着的时候,卞嵘也已经来到军帐之外,传信给各部将领,传达了邓羌的军令。   得知这事后,众将都是点头称是。   ……   函谷关外。   一处隐蔽的山谷内,数千人正寂静的潜藏在此。   此时夜色当空,明月晦暗,而这一行人则是各个沉默寡言,有些吃着饭食,有着则是正在闭目修养,皆是一眼不发。   而在队伍最前列,一名身着皮甲的年轻将领,则是正在听着消息汇报。   “将军,我们已经侦查过了,如今函谷关内经过邓羌的调兵,此刻只剩下不到三千人驻守,不过他们防守很是严密,我们的人无法混入其中,未免打草惊蛇,因此便在外面潜伏者,等待着命令……标下这才立刻赶回来汇报.々。”   一个斥候低声的说道。   听到这话,这年轻将领,也就是刘轨,不由皱起眉头。   关隘之内只有三千人,人虽不多,可函谷关却坚固险峻,想要攻打,凭他手下这些人,根本就不可能。   但再是不可能,也总要想办法。   大帅信任,派遣他率领一支奇兵来到这里,可谓是寄予厚望,他又怎能让大帅失望?   如此想着,刘轨不由道:“诸位可有什么想法?尽管说来……”   说话间,他将目光看向身边的几位校尉。   这都是军中的卫主、幢主。   但身边一众校尉听了,都是沉默的低着头,一言不发。   见着这一幕,刘轨不由有些气馁。   “难道真是就要强攻不成?”   尽管大帅在他临行前也说了,若是见事不可为,也可以装作佯攻,这样也能让邓羌惊慌,为他们前线的主战场带来助益。   但刘轨却想要为大帅拿下函谷关。   当初那一席话,让刘轨深刻的明白函谷关的重要性。   因此他很想立下这功劳。   想到这里,刘轨心里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一咬牙,刚想要说话。   却在这时,忽有一个军卒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到刘轨后,当即禀告道:“将军,我们岗哨抓到了几个形迹可疑的人,他们自称的豫州当地士族,想要求见将军!”   “豫州的士族?”   刘轨心里一惊,豫州的士族怎么会在函谷关内?   并且他们又是如何找到自己的踪迹的?   在这一瞬间,刘轨心中陡然出现了无数个念头,眼中更是露出杀意,但旋即他就忽然想起,大帅在送他离开时,曾说过一个可能,或许到了关内会有人寻他,但不必为此报太大希望,且一切见机行事。   这莫不是……   想到这里,刘轨忽然想到心头有些火热,快速说着:“既如此,那就将其速速请来,本将见见他!”   “另外,注意警惕,看看其人身后可有异常,一旦发现,立刻示警!”   刘轨吩咐着。   这士卒点头:“喏。”   说完,便回身离开。   而刘轨则是在原地拄刀站着,默默等待。   没多时,便看到三个身着宽袍大袖的士子在几个士兵的押送下,来到了面前。   其中为首之人,高冠博带,相貌清古,颌下留有胡须,看上去仪表很是不凡。   “阁下是谁?为何要来见本将?”   刘轨目光注视着这三人,沉声问道。   说话之时,还手抚着刀柄,而其余军士也都隐隐围上来,大有他们一言说的不对,便即刻动手的架势。   面对这样的场面,这三人却显得怡然不惧。   为首之人闻言,更是行了一礼,笑道:“刘将军无须紧张,在下荥阳李兴,对将军并无恶意,甚至还要送上一份大功劳!”   “哦?”   闻言,刘轨问着:“先生有何教我?”   李兴笑道:“我乃荥阳李氏出身,此次前来便是为了辅助将军拿下函谷关,免去诸多杀孽……我李氏有着一支商队,经常往来于关中,为了商道畅通,也时常打点沿途关隘,故此函谷关的一名守将与我李氏颇为熟悉,将军若是需要,李某可前去劝说,定能大开关门,迎接将军入关!”   听到这话,刘轨心中顿时一动。   但他并未表露出现,反而不动声色的说道:“先生为何要这样做?”   “梁刺史为一代文宗,允文允武,张某心中仰慕不已,早有投效之念,只是平常苦于无门,而今这才算是遇到机会……将军不用担心张某话中的真假,等到下半夜,就见分晓!”   闻言。   刘轨稍作沉吟。   片刻后,他缓缓点头,道:“好,既然如此,那本将就多谢先生了,若是事成,本将必然在大帅面前为你请功,决不食言!”   李兴听了,当下便点头称是,随后便又和刘轨说了一些细节,而后就告辞离去了。   等其走后。   一个校尉走了过来,问着:“将军就这么放他走了?万一他要是将咱们的行踪给透露出去,那……”   后面的话,他并未说出来,但谁都明白其中的意思。   刘轨听了,不由摇了摇头,道:“他没有必要这么做。”   “此人能如此直接的找到我们,并且还将本将的名字给一口叫破,说明他是知道我们的身份和位置,若是他想泄露的话,我们此刻早就已经暴露。”   “.¨那我们是否要听这人的布置?”这校尉又问道。   “听当然是要听,不过也不能全信……此人虽说很大概率是真的投效,但也要做好准备。”刘轨道:“左右函谷关内如今只有三千人,即便是偷袭,也不能得了好。”   “我们就不妨听这人的安排,反正只要对方真能骗开关隘的大门,我们就即刻冲进去,倒是就算有埋伏,我等也怡然不惧!”   刘轨说道。   言语之中对函谷关中的三千守军并不很是在意。   这倒不是他眼高于顶。   而是因为他有这个信心——   自己本部一千五百人,各个都是能够以一当十的先登勇士,再加上三千投矛手,这样的力量,哪怕是面对五千人都怡然不惧,何况是区区三千守军?   正如他所言。   就算对方有埋伏。   只要城门能打开。   那他们就冲进去。   到时候鹿死谁手还尤未可知。   如此想着,刘轨便说道:“传我命令,让所有人都休息,一个时辰后行军,赶赴预定地点。此外,斥候先行出发,前去预定位置探查情况,一旦有异常,即刻前来回报。”   “喏。”   一众校尉听了,都是领命应喏。   ……   函谷关。   关墙之上,此时已经是深夜,关隘之中寂静一片,除了值守的人员外,其他的军卒,都已经入营休息了。   而这时,关墙上,一位身着甲胄的将领带着二十余名亲兵巡视着,城墙上一个队主见了,先是一惊,待看清后,立刻便行礼问候着:“刘将军。”   “嗯!”   这将领点了点头,道:“关外可有什么异常?”   “回将军的话,并没有。”   “这就好,兄弟们守夜辛苦,我带了一些酒肉,你们守备了半宿,想必都饿了,拿着吃点吧!”刘(李王好)姓将军笑着说道。   说话间,他一挥手,身后的二十余名亲兵,便立刻上前,将手中提着的酒肉亮了出来,放在地上。   看着这酒肉菜食,守城的队主有些迟疑。   自从邓羌将军出关征战后,接连从函谷关调兵。   而今函谷关只剩下兵卒不到三千人。   主将三令五申,让关中所有人都要紧张起来,不得有丝毫疏忽大意,而喝酒更是大忌。   心中就想着拒绝。   但眼前这位刘将军乃是偏将军,邓将军在时倒还罢了,眼下却是除了主将之外的函谷关第二号人物,实在不是他区区一个队主所能得罪的。   何况对方这是慰劳,他更不敢拂了面子。   想了想,这队主便道:“多谢刘将军的赏赐,如此……标下就却之不恭了!”   说完。   他又对着身后一众早已经看着眼馋的麾下喝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谢过将军?”   “我等多谢将军!”   众人都纷纷连忙说道。   “无妨,你等自去吃,我继续巡视着。”   刘将军摆了摆手,随后便继续往前走。   而这队主见其毫不犹豫的离开,很快就离开自己这段区域,心中原本所存着的最后一丝疑虑也消散,旋即他就摇头失笑——自己这是想什么呢,刚才居然会怀疑刘将军有不轨图谋!   实际上。   刘将军这举动本来就很可疑。   身为偏将,但却半夜带着二十多名亲兵巡视,还都带着酒菜,犒赏一些底层士卒,着实怪异。   但此刻刘将军毫不迟疑的离开,却让他很快就打消了这疑虑。   当下便和身边的麾下一起食用了酒菜来。   ……   ……坟. 第209章 拿下函谷关!(第1更求订阅)   这大晚上吃上这些肉和酒,确实很是令人舒服。   只是。   吃着吃着,在场这些人却都感觉身体越加的疲乏,眼皮子也越来越重,一股深沉的困意袭扰上来。   队主也晕晕沉沉的昏迷,但在他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就见着自己身边的属下好似烂醉如泥了一般扑到在地。   “怎么会……这么快就醉了?”   他脑海中刚浮现这个念头,随后便眼前一黑,自己也没了意识。   而就在另外一边。   刘将军则是带着自己麾下的亲兵朝着关隘的城门处而去。   城门两侧一些卫戍士卒都已经着了他们的道,此刻都已经被迷倒——这是李家无意间得到了的一种蒙药,只要下到酒菜里,就会让人无力甚至是昏厥,而今偷偷给了这刘将军,让其下到酒菜之中。   这些中招的士卒,至少在明天中午之前都无法醒过来。   而关隘城门这里,已经是这一段的最后一处。   只要拿下这处,便能确保万事妥当。   如此想着,刘将军很快便带着手下来到了城门前。   把守城门的也是一位队主,不过其人却是主将的心腹,故而虽只是小小的队主,但哪怕是幢主都不敢轻易得罪。   刘将军带着众人到了后,就见着这队主迎了上来。   看到他后,有些诧异,皱眉道:“刘将军半夜带人前来,所为何事?”   “陈队主辛苦了,夜里清冷,各位守夜都辛苦,故此特意带来一些肉食酒水犒赏一番。”刘将军笑着说道。   说话间,一些新兵从身后走出来,将一些包好的酒肉提溜出来。   见状。   陈姓队主只是扫视了一眼,随后便目光落在刘将军身上,沉声道:“多谢刘将军体恤,不过守备说了,此时战时军中不得567饮酒,还请将军将这些酒肉带回去吧!标下还需要值守城门,恕不相送了!”   “守备都已经睡了,喝一点没关系,来来来收下吧。”   刘将军依旧笑容不变,说话间,他还亲自倒了一杯酒,请陈队主饮用。   陈队主依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刘将军见状,笑容也逐渐收敛,沉声道:“陈队主是不打算给刘某这个面子吗?”   “刘将军说笑了,标下不是这个意思……”   陈队主还想要拒绝,但看着刘将军脸色已经很不好看,故而也只能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刘将军这么说了,那标下就却之不恭了!”   他只好接过来,喝了一口。   “这才对嘛!”   看到这一幕,刘将军终于露出笑容,随后道:“来来来,都别愣着了,一起过来吃点喝点。”   刘将军又招呼着其他人过来饮酒。   那些驻守城门的士兵,看了陈队主一眼,见他并未推辞,顿时大喜,随后纷纷凑上来,大口喝着酒,大口吃着肉。   这夜晚之下,喝点酒吃着肉,确实是惬意不已。   士卒们吃的是不亦快哉。   而陈队主喝了就之后便一直在旁边冷眼看着,但也正是因为如此,忽然注意到,刘将军和其身后的亲兵,竟然对酒肉半点没动,这让他心中顿时一惊。   刚想要说些什么。   可就在这时,他却忽然听到门来传来一些异常的动静,似乎是急促的脚步声,当下便想要大喊。   可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刘将军一把抽出腰间的佩刀,沉声道:“时机一到,送他们上路!”   其人身后的亲兵,当下纷纷抽出刀来,对陈队主及其麾下的士卒开始砍杀!   “刘将军,你这是在干什么!”   陈队主又惊又怒,还想要抽刀抵抗,但刀刚拔出来,就感觉到身体一震发虚,眼皮也越来越沉重,他强打精神,一咬舌尖,感受到血腥在口中弥漫,稍稍清醒了点。   但这已然是来不及了。   刘将军一刀捅过来,直接刺在他的腹部,鲜血大股大股的涌出来,让这陈队主登时便身体一软,无力的倒在地上。   “为,为什么……”   一句话没说完,便没了声息。   刘将军蹲下身体,将这陈队主死不瞑目的眼睛合拢,呢喃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本将已然陷入其中,若是不从,全家老小都要身死……别怪我!”   说罢,他看着周遭。   此时他身边的亲兵正对着守城的士卒砍杀。   这些守城的士卒也有二十余人,若是往常,即便想要砍杀,也要经历一番血战厮杀。   但今夜这些守城士卒都饮了酒,吃了肉,中了蒙药,浑身都酸软无力,故而很轻易的就被砍杀。   转眼间,城门处便伏尸一片。   “速度打开城门,迎接大军入关!”刘将军指挥着。   “喏。”   一众麾下秦兵,便聚集起来,合力打开城门。   伴随着沉重的嘎吱声作响,城门便被一寸寸拉开,很快,就已经足够人从中通行。   又是片刻,伴随着轰然一声,沉重的大门彻底被洞开,刘将军带着麾下,第一个站在城门口,大声的喊道:“末将刘全,恭迎王师入城!”   这声音很大。   在这寂静的夜空下,传遍整个关隘。   而在声音响起的瞬间。   关外,早已经到达预定位置的刘轨也看到打开的城门,当下没有迟疑,大声喊道:“杀!杀进去!”   喊杀声瞬间四溢而起。   一千五百名先登勇士,直接从大开的城门处,杀进了关隘之中。   而伴随着这喊杀声响起之后,仅仅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关城之中,便有凄厉的叫喊声响彻起来,敲锣打鼓之中登时传遍整个关隘。   “敌袭,敌袭,有敌人前来偷袭!”   有士兵大声的嘶吼着。   刹那间,便有急促的脚步声在关隘之中响起,一些军官从营帐中爬起来,想要去城门处把守。   然而。   却是为时已晚。   城门的士兵都已经被斩杀,连带着城门附近城墙上的驻守士兵都被下了药。   是以在喊杀声响起时,根本就来不及堵住缺口。   因此刘轨得以率军闯入其中。   而(bcbd)等到敌军反应过来时,刘轨的先登勇士已经入城,上千勇士冲杀,城内几乎无人能挡,很快便面临一片倒的屠杀。   关城之中。   函谷关守备将领许元本来已经睡下,却忽然听到喊杀声和敲锣打鼓声骤然响彻,他几乎是瞬间起身,直接从床榻上一个翻滚,来到地上。   飞快的穿上衣服,就大声的喊道:“来人!来人!外面出了何事?”   声音落下。   一个浑身带血的亲卫直接闯了进来,见到许元后,当即惊慌失措的说着:“将军不好了,刘将军开了关门,引敌军入城了!”   “贼兵势大,此时已经快要杀到府中,还请将军速速起身,我等护持您突围!”   许元听着这话,猛地眼睛瞪大,嘶吼着:“刘全,他为何要这么做?”   但此时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许元很快反应过来,喊道:“快,为本将披甲,将这些贼兵给挡住,杀退关城!”   说着。   他便在亲兵的帮助下穿上甲胄。   片刻后做完着这一切,便打算出门聚拢兵卒,组织反抗。   然而就在此时,又是一个亲卫急匆匆跑了进来,看到许元后,当即失声喊道:“将军,敌军已经将关隘全部占据,我们……我们出不去了!”   “怎么可能!我军在关隘中有三千人,怎可能这么快就全死了?就算是三千头羊,也绝不可能这么快就丧失……”   他下意识反驳着。   但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着府外传来喊杀声以及惨叫声。   片刻后,便听着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府内跑来。   许元知道,这是敌军果然杀进来了!   此刻他虽然依旧很难理解,为何对方这么快就能杀进来。   但此时此刻,他却已经不在纠结这个问题了。   生死存亡之际,许元反而是冷静了下来,他抽出刚挂在腰间的长剑,伴随着锵的一声清响,长剑出鞘,剑身之上寒光凛凛。   “邓将军将函谷关托付于我,谁知我却将其失守!”   “如此大罪,我许元还有面目见邓将军?!”   “罢了!罢了!”   “今日,许元命丧于此!”   许元面露一丝惨笑,随后直接横剑在脖子上,略一用力,就看到脖子上当即出现一道血痕,而他则是双眼逐渐失神,身体就此缓缓倒地。   在他即将倒在地上,意识将要消散的前一刻,就见着大批敌军闯入府中,将他身边的亲兵全部乱刀砍杀。   ……   一千五百名先登勇士,外加三千名投矛兵,各个都是勇士,何况先是袭杀进入关隘后,而且还有着内应,对于人数仅有三千不到的守军,可谓是一面倒的屠杀。   仅仅半个时辰不到,关隘中的喊杀声便已经逐渐平息了下来。   府中。   刘轨听着麾下的报告,不由看着面前这刎颈自杀的将领,道:“倒还真是一介忠勇之将,将其待下去厚葬吧!”   “喏。”   旁边的士兵听了,便将许元的尸体拉了下去,准备埋葬起来。   “将军果真是王师之将,颇有仁义。”   身后,李兴开口称赞道。   刘轨听了,不由失笑,随后看向李兴以及站在其身侧的刘全,笑道:“此次破关,两位当是首功,等此战结束,末将定会在大帅面前为两位请功!”   李兴闻言,不由笑道:“那就多谢将军了。”   虽说他早已经和梁山伯谈妥好了条件,但刘轨既然这样说,他自然不会拒绝。   毕竟。   他也看出来了,这刘轨也是一员猛将,日后他若是在梁山伯麾下为官,与这样的猛将交好,也不是坏事。   至于刘全,本来心中还有些忐忑——虽说他反水开关,固然是立了大功,可终究是因为利益。   谁知道这将领会不会事后反悔,将他杀了。   此刻对方已经掌握了关隘,麾下数千人占据函谷关,已然成定局,真要时候翻脸,他也没有办法。   不过这句话一出,他也就放下心来。   当下便行礼说着:“如此,就多谢刘将军了,还望刘将军在大帅面前替末将美言几句。”   “好说好说。”   刘轨笑道。   闲谈了几句,随后刘轨便道:“而今夺了函谷关,可谓是断了邓羌的后路,正好可将这消息汇报给大帅,只是末将需要镇守关城,这情报的传输,就还要劳烦李先生。”   “义不容辞。”   李兴说道。   ……   ……. 第210章 双方攻守易位!(第2更求订阅)   渑池原野上。   新的一天到来,惨烈的厮杀伴随着天光的到来,仍旧持续着。   滚滚洪流裹挟着无穷的喊杀声传传荡,战场上不时有呼啸飞过的箭矢,敌军先锋冲来的士兵纷纷中箭倒地,鲜血流出,汇聚成小溪一般。   但这时,都已经杀红了眼,完全不在意这些,甚至连眼神都没有眨一下,全都挥舞着兵器,继续冲上,丝毫不为队友的~死亡所动。   “再放!”   伴随着呼喝,一队弓箭手迅速退下,露出后面的一排-弓手身形来。   这一排弓手早已经做好准备,都弯弓搭箭,蓄势待发,此刻一听到命令,顿时手一松,“嘣嘣”的弓弦之声大响,万箭如蝗虫-一般激射而出!   噗!噗!噗!   无数沉闷的响声骤然响彻,这是弓箭刺入人体后所发生的声音,敌军再次应声倒地一样。   几轮齐射之后,下面便是弓箭手自由发挥。   但见双方的流矢你来我往,战场中间,正在厮杀的双方军卒都在不断的消耗着。   惨烈的杀气,恍若热油一般在整个原野上空沸腾着。   刀山枪林,箭射如雨。   喊杀声震天撼地。   如果此刻从高空往看下去,就能看到两支大军交错着推进军阵,双方兵卒碰撞的地方,血肉飞溅鲜血狂飙。   喊杀声、嘶叫声、刀剑刺入人体声、哀嚎声、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地面上,尸体密密麻麻,鲜血汇聚如注,残肢断臂无数。   原野上弥漫的血腥味刺鼻,哪怕再是强猛的风,也无法将其驱散。   此时此刻。   这里已经变成了一处偌大的绞肉场,每时每刻都吞噬着无数的生命。   攀云台上,梁山伯看着缠上的情况,随后再度下达着命令。   传令兵得到军令,立刻挥舞着旗帜。   后方的预备大军领兵之将见到这情景,当下发出号令:“结阵前行!”   令行禁止。   顿时又有一个军整整三千人受命前行,行军的鼓声轰隆隆作响。   伴随着鼓点,一军三千人在将领的率领下,踏着步伐,向着前方冲去。   如果从高台上往下看去。   则是发现又一个方阵,整齐的靠了上去。   填补进惨烈的厮杀场中。   梁山伯脸色凝重的看着战场,除了让一支军队填进去增援外,就没有在继续发出号令。   在古代,但凡上了规模的战役,人数超过一千以上,由于传讯和战场限制,因此只要战斗打响,两军正式开始交锋,主将就无法对已经投入的军队进行直接指挥。   主帅对军队的掌握,也就随之减弱不少,只能发出前进、后退等依靠鼓声能够让战士们听到的指令——就算是这样,还要在厮杀并不惨烈的情况下。   一旦战斗进入白热化,双方都杀红了眼,任何指令都没有用处。   盖因到了那个时候,都已经丧失了理智,只剩下无意识的挥刀砍杀。   当然,若是百战老兵,还会尚存理智。   但具体的的厮杀,仍旧只能依靠前线的基础军官,比如伍什长以及队正、营正一类的基层军官。   所以。   一支队伍投入战斗之后,主将便无法对其进行微操,只能填补大军进入。   而结果也只有两个。   要么胜利,要么土崩瓦解。   滚滚铁流逼近,汹涌潮水一样,狠狠的撞在一处秦军的队列前,顿时,厮杀之声连成一片。   不断有人倒下,又不断有人填上。   一旦形成混战,拼的就是谁的鲜血先流光。   而那些秦军,面对着刚刚开赴进来的枪阵,一个齐刺之下,纷纷中枪倒地,但旋即后面的士卒,便立刻补上,嘶吼着杀来!   “再刺!”   枪兵的队正、营正们嘶吼着发出指挥。   身边的麾下不从又是下意识的抬枪刺出,那些冲来的敌军士兵,带着不敢置信的神情,纷纷倒在地上。   鲜血飞溅,滚热的血浆,撒在枪兵身上。   但这时,谁都注意不到了,眼里只有敌军!   “久战不乱,损而不溃……”   高台上,邓羌看着战场上敌军的抵挡,眼睛都已经冒出血丝。   纵观战场,只见敌军以卫、幢为单位,分割成一个个块,与己方厮杀。   敌军的战法非常简单。   就是堂堂正正的压上去,不断的填补兵员,以损失换损失,以鲜血换鲜血。   可是相互的损失,只是简单看一眼,就非常清楚。   对方的大部分枪兵,虽然一开始几波枪刺,都能杀伤不少己方的士卒,但随着他们的体力消耗,秦军靠近,都能让对方出现伤亡。   但那些枪兵们却没有丝毫紊乱,仍旧在坚持着,哪怕自己身死,也要形成阵列,让后面的战友可以将枪给刺出去。   这使得他们秦军受到了极大的损失。   这样的大军,已然成为了强军!   邓羌是万分想不通。   那梁山伯到底是如何练兵的,为何能让麾下的新兵这样用命!   战至今日,邓羌看的分明——梁山伯派出来的大军,许多都是在损失五之后才会崩溃,甚至有的能够达到六成乃至是七成!   这这样的崩溃比率,让人看了都不由胆战心惊!   自从上午邓羌决定全军压上准备决战之后。   迄今为止,双方都已经将己方可战之兵的半数压上。   但他们这边,却损失无数,而对方的损失却比他们少了整整三分之一。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邓羌军中自然也有明眼人,此刻看着这情况,知道如果在继续耗下去,必然是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渐渐死去。   但邓羌又能怎么办?   难不成就此退下去吗?   倘若真的这样退了,那就真的是损兵折将,败军之帅,哪怕回到长安,也要被责罚。   与其如此,还不如死战一场!   如此想着,邓羌心一狠,先是大笑,随后厉声说着:“本将欲要誓死一战……传我命令,所有人不得后退,督战队押后监督,谁敢后退,立斩不赦!”   “另外,告诉麾下众将士,今日此战若是能胜,所有人都可封赏厚赐,加官进爵之日,便看今朝!”   “喏!”   有将领沉声应答。   随后便传达了下去。   很快,这命令便已经传达全军。   俗话说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因此听到这话后,都是强打精神,振奋起来,继续拼杀着。 · ··求鲜花· ···   然而,就在这时,远远的从后方忽有几骑快马而来,神情惊慌。   见到邓羌后,当即连滚带爬的跑过来,大声的喊道:“将军,后方急报……偏将刘全引敌军一支偏师夜袭函谷关,偷开城门,守备许元自缢,敌军已经占据关隘!”   “什么!”   这消息一出。   整个中军内,所有听到这消息的人,都是脸色大变。   函谷关乃是他们的后方,不禁是粮草运输之地,更是后方关隘,若是函谷关失守,那他们可就将要面临腹背受敌的局面!   一时间,所有听到这消息的人都心思浮动。   而邓羌更是只感觉到胸口一阵沉闷,几乎欲要一口鲜血吐出来。   但作为主将,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情况的严重性。   虽然心中为函谷关的丢失而感到心悸,但此时此刻,他却决不能承认!   否则的话,大军倾覆,就在当下!   是以此刻他强行忍住喉咙的鲜血,一把将腰间的长剑给抽出,怒喝道:“竟敢胡言乱语,动摇我军心,本将斩了你!” ..... ...... .......   说罢,他直接一剑砍上去,直接将这传信的骑兵给砍杀。   随后又看着左右,嘶吼道:“此乃敌军诡计,万万不可轻信,所有人立刻传达我之军令,与敌军死战……谁敢后退,立斩不赦!”   “喏!”   众将被邓羌这杀气所摄,一时间不敢多言,纷纷应诺。   而等他们都走后,邓羌再也忍耐不住,只觉得胸口一闷,嘴角一甜,便噗的吐出一口血来。   “将军……”   旁边的亲兵顿时惊呼。   “莫要惊慌,莫要大喊!”   邓羌擦了擦嘴边的血,沉声道:“速速扶我上马,所有亲兵护持在本将周围,准备与敌军死战!”   “遵命!”   听着这话,这些亲兵虽然担忧邓羌的身体,但此刻也知道事态紧急,故而并未多言。   两个亲兵上前,扶着邓羌上马。   而其他亲兵则是纷纷护持在周围,等待着号令。   而在另外一边。   正在纵览战场的梁山伯,忽然感觉到心中一突,下意识抬头,就看着上方气运,顿时起了大变。   只见自己头顶的金蛟忽然一阵明光大放,而军中的黑气原本已经是显露出后继无力之象,此刻却又忽然迸发出活力。   反观敌军,本来还黑狼嘶鸣,但转眼却似乎被受了重伤,陡然哀鸣一声。   而他头顶的黑虎得了黑狼的机会,身体当即先是俯身,随后陡然暴起扑了过去!   这一扑,带着震慑人心的虎啸,气势慑人!   黑狼来不及躲闪,直接被咬中了脖颈,哀鸣不断。   片刻后,黑狼哀嚎一声,彻底没了挣扎,化作一阵浓郁的气运四散而出!   敌方的大军黑气,原本还凝实,但此刻却似乎变成了无根之萍,彻底逸散开来,在被黑虎一阵肆虐,当即便被冲散,几乎不成云形!   这样的异变,顿时让梁山伯心中一惊。   正所谓气在事先。   敌军气运大跌,而我军却气运大涨,这到底是什么缘故?!   ……   ……厂. 第211章 破敌之机到来,凿穿敌军!(第3更求订阅)   梁山伯刚浮现出这念头。   就看到遥远处,原本代表着函谷关的方向,本来黑气一片,却忽然有一道明光斜刺里激射过去,只是一撞,便将那大片黑气给全部撞碎。   原本稳定且持续给邓羌大军输送气运的秦国气运黑龙,也登时中断了渠道。   “这莫非是函谷关已经被拿下了?”   梁山伯心中顿时产生明悟,一时间又惊又喜。   惊的是函谷关竟然当真这么快就能拿下。   喜的是如此一来,破敌之机便已经到来了!   苦战近一旬,双方都已经疲惫不堪,全都是靠着一口气在支撑着,而如今,敌军若是骤然得知函谷关告破,所有尚且还存着的战意都将瞬间崩溃,而我军则可气势长虹,一鼓作气将其拿下!   想到这里,梁山伯当即便喝到:“众将何在?”   “末将在!”   李毅、孙无终、章冠、毛安之、毛穆之等众将都是大声呼应着。   “函谷关已经告破,敌军后路被切断,本帅命令尔等即刻将全部兵力压上,进攻敌军!”   “喏!”   众将大声回应着。   这时又听到梁山伯喊道:“孙无终何在?”“五六七”   “末将在!”   孙无终身穿甲胄,这时沉声应答。   “本将将出动重甲步兵前去冲阵,着你率领本部两千骑分兵三路,前头两路各有八百骑绕阵而过,直刺敌军两翼。”   “等敌阵前锋被冲散,立刻由你亲率余下五百骑,直扑敌军中军所在,一举将其告破!”   孙无终没有丝毫犹豫,当下便沉声喝到:“诺!”   片刻后。   大阵后侧,梁山伯一直藏着始终未曾动用的重甲步兵,终于也已经到了上阵的时刻。   五百重甲步兵,在枪阵的护卫下来到两军阵前,随后在器械兵的帮助下穿甲,三十斤重的甲胄穿在身上很是困难,这需要有人帮忙。   好在枪阵坚固,足以让他们从容的在阵前穿甲。   片刻之后。   所有人都穿好了甲胄,整装待发。   “出击!”   伴随着卫主的一声号令下,所有人轰然之间齐声大喝,随后便齐齐朝着前方推进。   而当他们推进之余,原本挡在前面的枪兵阵列,也就缓缓的朝着两边褪去。   这样的一幕,很快就让对方察觉到异常。   而等到枪阵褪去,露出后面的真容时,几乎所有秦军将士,全都愣住了——   展现在面前的,赫然正是一队武装到牙齿的步兵,从面甲到裙甲,几乎没有丝毫暴露在外的地方!   那黑色的甲胄覆盖在人的身上,使得那一个个步兵都好似一座铁甲堡垒,反射着幽暗的光泽,而他们手中所持着的长刀,更是带着寒光,让所有人都心悸不已。   “这是……重步兵!”   “梁山伯居然有重步兵?!”   秦军攀云台上,邓羌满脸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牙齿都几乎被咬碎——重甲步兵!   在这时代,几乎是无法抵挡,堪称骑兵中的重甲骑兵。   尤其在冲击步兵方阵上,有着极为恐怖的效果。   故而当这重甲步兵出现的刹那,邓羌当即便心里一沉——他麾下的士卒都已经筋疲力尽,完全无法抵挡!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   这时,身边有一个将领脸色惊慌的问道。   “顶住,无论如何都要顶住……这些重步兵虽锐不可当,但只要将其困住,便是待宰羔羊,传我军令——所有人结成军阵,不得后退,谁敢后退,本将立斩不赦!”   就在邓羌苍白着脸色发出这命令时,远处,忽然有奔若雷霆的战马声骤然响起。   循声望去。   就看到遥远处,大片的骑兵正在疾驰而来,身后扬起冲天的灰尘。   “这是敌军骑兵……快将骑兵派遣出去,挡住敌军冲锋之势!”   邓羌望着这骑兵,不由心里一沉——敌军接连出骑兵和重步兵这样的底牌,很明显是打算一鼓作气发动最终攻势。   而在此之前梁山伯一直都是以防守为主,眼下却忽然这般主动。   毫无疑问。   对方也已经得到了函谷关被攻破的消息!   这是想要趁此机会,直接将他击溃!   邓羌知道,若是敌军将这消息宣扬出来,此战他必败无疑!   但又能如何?   他邓羌受天王恩德,才由眼下这格局。   不曾想今日却落得如此境地,已然无有他路,唯死战方能以报天王恩典!   就在邓羌这样想着的时候,他身边的传令兵也已经打出旗语,很快,就见着大军后方,一支骑兵快马跃出,足有近千骑!   而此刻对面的孙无终看着骑兵冲来,却是凛然不惧,反而大声的喝道:“全军加快速度,随我冲锋!”   一声令下。   顿时身后两千骑出击,先是慢跑积累速度,随后加速。   两千骑一起策马前行,顿时马头攒动,蹄声如雷。   孙无终穿着厚厚的甲胄,策马前行,心脏也是随着马蹄声猛烈跳动,在他的眼前,是敌军正在扑来的千余骑兵。   “杀!杀进去!凿穿敌军!”   两边的骑兵,越来越接近。   以骑兵之速,很快就靠近,然后便狠狠地撞到了一起。   刹那间。   哀嚎声、惨叫声、战马嘶鸣声、骨骼碎裂声便不断的响起!   这是血与肉之间的碰撞!   是最为残酷的骑兵对冲!   孙无终长刀一落,迎面便有两个鲜活的头颅冲天而起,鲜血溅了他一脸,但却让孙无终的心头一片火热。   一边厮杀着,心头却忽然想起当初和主公初初相遇时的情景。   哪是他还仅仅只是一个无名之辈,连赶路的盘缠都没有。   幸而主公赏赐,将他留在身边。   此后便带着他,屡屡晋升,从原本的小小队主,到了如今这正五品折冲将军之位,虽只是率领两千骑,但在主公麾下,地位却不亚于李毅,甚至主公还更为倚重。   这样的信任,这样的赏识,这就值得他用性命来去报答!   何况此时乃是乱世,正是他这样武将用命之时,自己一身本领,便要在这战场上用出来,为主公打下一场又一场的胜利!   这样想着,孙无终脸色潮红,回过神来,嘶吼着:“杀!杀穿他们!”   喊话时,又是催马而上,连连挥刀。   他武艺过人,弓马娴熟,乃是典型的骑将,这时率领两千精骑,长驱直入,更是将自身的一身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所过之处,敌军的骑兵纷纷被斩落马下. ..   而他麾下的骑兵,见得主将如此勇猛,也是嘶吼着,跟在孙无终后面,大砍大杀。   片刻后,闷头砍杀的孙无终就发现面前豁然开朗。   抬头一看,却发现已经将敌军骑兵阵列凿穿!   而这时,被凿穿的敌军骑兵已经死伤过半,剩下的骑兵都是狼狈而逃!   堂堂上千骑兵,竟是在一击之下被凿穿击溃!   这情景,看得邓羌等人,都是如坠冰窖,脸色也是唰的一下惨白。   “这……这……这骑将是谁?怎地如此凶悍!”   不知是哪个将领,瞠目结舌的询问。   但却无人回答他。   所有人都被看呆了,一时间竟是久久无法回神。   秦军将领虽然愣神,但孙无终却并未有任何迟疑。   他知兵法,故而看到这些骑兵乱了之后就并未在追杀,而是直接率领着麾下骑兵,直扑各个敌军的军阵。   闷雷一样的马蹄声轰然响彻,滚滚洪流般的骑兵朝着秦军阵列冲去,只是到了敌军阵前,却又忽然一分,自左右绕阵而过,直击侧翼。   与此同时。   重步兵也已经与敌军接触,全身着甲的步兵,在这样的战场上,几乎是割草机器。   所过之处,掀起无数腥风血雨。   那些敌军的长枪刀剑砍在身上,只能发出金铁交加之声,而箭矢射上去,甚至只能留下一道白点。   反观重步兵,他们挥舞着长刀,每一次扬起刀锋而后落下,都会带起一股鲜血,都会斩杀无数敌军。   仅仅只是片刻的碰撞,秦军就被这样的重步兵打的溃不成军。   再加上骑兵在侧翼的袭扰,秦军的阵列已然无法维持,开始出现逃兵。   甚至有的秦兵彻底绝望,竟然直接抛下兵器,跪地投降了起来。   高台之上,梁1.3山伯见着敌军这样情景,当下便明白——敌军已然开始走向崩溃了!   眼下正是一锤定音的时候!   当下,他立刻发出号令,让全军所有人即刻出击,对敌军展开绞杀。   命令传达而后,激昂的战鼓轰隆隆作响,响彻在整个原野上,传入到每一个士卒的耳膜之中。   受此激励,所有的军卒都只感觉体内的肾上腺素一阵飙升,热血翻涌上来。   “杀!”   “杀上去!”   “杀敌立功,就在近日!”   漫山遍野,响起将士们的喊杀声。   无数人结成军阵,朝着敌军冲杀而去。   而面对大军的冲击,秦军的将领们仍旧还在指挥着,让麾下坚持住。   督战队更是接连出手,将想要后退的士卒给砍死。   如此,总算堪堪稳住阵型。   但……   这些手段,已然是无济于事了!   战场上,毛安之、毛穆之等人身先士卒,破开敌阵,大声呼喝。   身后的士兵,见他们这些将领居然都不避刀枪,浴血奋战,顿时士气大盛,跟在他们身后,屡屡破开军阵,杀伤敌军。   ……   ……. 第212章 奠定胜局,困兽犹斗(第1更求订阅)   战场上,因为有了这几人的带头作用,胜利正向自己一方倾斜。   而除了他们之外,正在攀云台上纵览全局的梁山伯也看到有一员小将也是颇为勇猛,身边只是簇拥着二三十余人,但却一路长驱直入,所到之处,敌军纷纷伏尸在地,竟无一人能阻拦他们的步伐。   而观其头顶,更是有着一阵明黄色的本命之气。   见了,梁山伯顿时心中一惊,忙是对着身旁左右问道:“此是何人?”   “大帅,此乃刀盾军营正高衡!”   有认识的人,此刻出声说道。   “营正高衡?”   梁山伯只觉得这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时间却想不起来,不过他也并未纠结,当下便道:“记下此人姓名,等此战之后,本帅要见他!”   “喏!”   身后一个人回应道。   而梁山伯则是继续看着。   就见那人果然是勇猛无双,此刻在战场上堪称是万人敌一般,不过才带着二十余人,就深入敌阵,甚至比重甲步兵推进的速度都要快!   让他看了都忍不住心中大喜。   难怪古代的君主,得了猛将都很高兴,并且给予丰厚赏赐,而且很是爱护。   实则是因为,任何猛将来到军中,都对士气甚至是战局可以起到关键性的作用,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激励士气,全靠他们了!   而有着他们的身先士卒,我军大营便所向披靡,沿途缓缓推进,敌军士卒如割草一般,被片片推平。   此刻便是体现。   而伴随着他们不断推进,敌军节节败退,胜利的天平也在朝着他们这边逐渐倾泻!   直到进攻侧翼的骑兵,以及进攻中军的孙无终所率骑兵即将对敌军本部大营展开进攻时,梁山伯便心中彻底定了下来——此战若无意外,当是已经奠定了胜局!   ……   “杀!”   战马上,一名骑将大声怒吼着,只见他手中长刀挥舞,整个人御使战马裹挟着冲锋的动力,朝着敌军军阵之中撞了过去。   巨大的动能轰然之间爆发,形成恐怖的杀伤12力,挡在正面方的几个敌军步卒当即被骑兵撞飞出去,而长刀依靠着这冲锋之势,也将数个士卒头颅砍下,当场鲜血飞溅出去。   马匹长嘶,喊杀震天,马蹄声撼动整个战场。   数百骑跟随着他,冲入敌阵。   连续不断的肉体相撞的闷响,精钢长刀在血肉中发出尖啸。   按照之前的命令,所有的骑兵被分成三部分,先行一千六百骑攻击敌军两侧,转眼时间,这两侧的骑兵便已经杀入敌军之中。   不过骑兵也损失不小。   几乎是在冲撞进去的瞬间,一千六百骑兵便各自损失一百余骑——都是冲撞到敌军肉体导致战马头颅粉碎,或者是马失前蹄跌倒。   而这就是骑兵冲锋所拥有所向披靡的势能之时的代价。   不过这样的代价是值得的。   在这铁流一样的冲锋之下,秦军的士气瞬间就被击垮。   经过了十天的战斗,疲惫不堪的魏军在大军全面反攻的情况下,彻底的走向崩溃。   “驱赶着他们!”   这骑兵将领怒吼着说着。   直接杀死他们,速度和效率太慢。   还不如将他们的阵型击溃,然后以骑兵驱赶,这是最快的速度。   果不其然。   在驱赶中,崩溃的秦军士兵全都哭喊着,哀嚎着,惨叫着,纷纷丢盔弃甲赶到了不远处尚且还在坚守着的秦军方阵。   崩溃的士兵涌入进来后,顿时将还在列阵的士兵冲散,以至于方阵开始骚动大乱。   “离开这里,不要过来!全都不要过来!”   方阵中,看着那些哭天喊地的友军冲过来,想要得到他们的保护,可军阵中的将领们都是脸色苍白的嘶声吼着。   站在队列前面的军卒更是大声嘶吼,让他们不要冲来。   谁都明白。   眼下结阵军阵尚且还有可能活。   可若是军阵被自己人冲散,面对敌军的骑兵,那就真的半点希望都没了。   “杀上去,凿穿他们!”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骑士们都知道这是好机会,因此几乎不用指挥,所有骑兵都加速冲锋,瞬间刺入了秦军阵列,并且在短时间内就贯穿了敌阵,使得更大范围的秦军崩溃了。   无数人丢盔弃甲,哭喊嚎叫。   “驱赶他们!”   “朝着敌军中军而去!”   骑兵们纷纷将那些被冲散的敌军,朝着秦军中军的方向驱赶。   若是有人朝反方向跑,骑兵直接追上去,一刀砍下来,尸首分离。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数秦军士兵慌不择路的朝着唯一的生路,也就是中军方向逃跑。   此时在战场的一处侧翼,眼见着两翼的骑兵已经凿穿敌军,并且形成着混乱的洪流,孙无终便知道时机已经到来,当下拔出了刀:“听我号令,随我冲!”   一声令下,最后的五百骑兵便跟随着他,朝着敌军的正面冲击了过去。   先是缓缓加速,最后策马奔腾,继而形成了滚滚洪流,犹如惊涛拍岸般,朝着敌军杀了过去。   本来在正面的战场上,秦军面临重甲步兵的进攻就已经很难支撑,只得且战且退,这时见得左右都被敌军骑兵扰乱,而此刻正前方又有一道滚滚的洪流扑了过来,在前面支持的秦军,突然之间便骚动起来。   就犹如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开始有人丢盔弃甲,转身就逃。   人都是有着从众的心理,一旦有人带队逃跑,顷刻间,整个秦军阵列就开始不断的溃散,从一点溃散成一片,又从一片扩散,形成着蔓延数里的崩溃线。   所有的秩序,顷刻间便土崩瓦解!   “大帅,还请下令!”   这时,李毅前来请求军令。   梁山伯也没有任何犹豫,当下道:“除中军外,全军冲锋!”   “喏!”   李毅应声,随后开始指挥着大军。   擂鼓轰鸣,激昂作响。   如果此刻从天上往下看,就能看到原本尚且还在厮杀着的两支大军忽然之间形势逆转,一方鼓起血勇,另一方则是就此崩溃。   方圆十里之内,到处都是奔炮的人,到处都是嘶吼和惨叫,到处都是鲜血和杀戮。   而就在这时。   本来尚且还算清朗的天空,忽然之间阴沉了下来,并且在转眼之间就变得昏暗一片。   没多久。   一些雨点开始滴落下来,砸在地上,溅起尘土或者鲜血!   而这些雨点,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很快就演变成倾盆大雨,这也就导致本来地面上到处都是鲜血,可随着地面渐渐被雨点打湿,鲜血也开始渐渐汇聚起来,形成一处处血色水洼。   水洼逐渐汇聚,形成一道道血色溪流,在士兵和马蹄践踏下,四处飞溅。   雨越下越大。   喊杀声也越来越高。   一具具尸体倒下,一声声沉闷闷哼。   战马践踏而过,鲜血汇聚成河。   轰隆隆!   忽然,一声闷雷在天空中猛然炸响。   旋即又是一连串的炸雷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整个昏暗的战场。   邓羌站在中军中,怔怔的看着眼前,看着那已然崩溃的阵线,突然之间,哇的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   “将军!”   一个将领紧张的呼喊着,周围的人,此时也是一脸的紧张。   “慌什么!”   邓羌吐了一口血,也稍微清醒了一些,他看着周围将领的情况,阴沉着脸,狠声道:“号召众将,组织兵员,任何人不得后退!”   他沉声说道。   这声音并不算很大,但却掷地有声,带着一股必死的决心。   感受着这决心,一个将领忽然站出来,直接跪在地上,声泪俱下乞求道:“将军,此战失利,我军已经无力再战了!还请将军暂避其锋吧,在打下去,只是徒增伤亡罢了!”   闻言,邓羌顿时大怒:“你敢动摇军心?本将斩了你!”   “将军即便是今日斩了我,也请将军离开之后在斩!”   这将领惨声道:“兵败如山倒,而今已然无法挽回,将军何必还要苦苦支撑!在打下去,不过是徒增伤亡!”   “是啊将军,退兵吧!”   “函谷关已经失守,我等后路被切断,再不退,所有人都要死在这里!”   “给大军留下一些种子吧!”   其他将领也都纷纷跪下,哀求着。   “这……”   邓羌顿时有些迟疑。   这一退,就攻守易势,便真是兵败如山倒,再也没有挽回的可能了!   心里,就有些犹豫。   而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划破上空,照得天地一片雪白。   邓羌可以看到,战场上秦军全线崩溃,无数人哭嚎着,惨叫着……败军之势,已经不可挽回。   当然。   现在的敌军也好不了多少。   大雨而下,天地昏暗阴沉,这种情况下,双方无论是谁,都已经无法在继续指挥。   只能依靠着前线的基层军官。   但。   相比较之下。   他们的士卒纷纷崩溃,毫无心气,而对方裹挟追击之势,奋勇无敌。   邓羌看着,一想到自己将要战败,又损失这样惨重,当下又是胸口一闷,哇的吐口一处鲜血来。   但伴随着这一口血吐出,他也随之一个激灵,使得脑中一清,有了决断。   “撤!”   他怒吼一声,狠声说道。   这话一出,众将顿时大喜。   “我等遵命!”   这些将领便簇拥着邓羌,同时收拢着兵员,准备离开战场。   “想走?”   战场之中,正在冲击敌军中军的孙无终看到这一幕,当下冷笑一声,长啸道:“随我追杀敌军!”   话音落下,拍马上前,紧紧跟随在敌军之后,紧追不舍。   “将军先走吧!末将留下阻敌!”   邓羌身后,一个将领看着这一幕,当即便大喝道。   随即策马留下,还跟着十余名骑兵亲卫。   邓羌在战马上回头望去,顿时心如刀割。   这留下的将领是他心腹爱将,更是他邓家的族人,属于他的亲兵统领。   平日里对他567忠心不二。   而今留下来拖延敌军,为他争取时间,显然是必死无疑!   但这个时候,他虽然心里悲痛,但也知道不能有任何迟疑,因此只能咬着牙,强忍着心中的痛苦,加紧抽了几鞭,身下的坐骑受此一激,跑得更快了。   “儿郎们,随我冲上去,阻击敌军!”   这断后的将领大吼着,率领身边的亲卫扑上。   两边狠狠一撞,随着一声大响,这将登时倒飞出去,跌落地面。   身上满是创口,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着,但一时之间还没死,仍旧在地上挣扎着想要起来,但最终还是不甘的倒下,彻底闭上了双眼。   逃遁的邓羌,眼睁睁的看着他的心腹亲卫爱将就这样赴死,顿时双目赤红。   “可恨!”   “梁山伯,这仇……我邓羌改日必报!”   他嘶吼着,咬牙喊道。   这一次他率领五万大军,又有那么多辅兵,结果却全都在这一战中葬送,甚至连函谷关都失守。   损兵折将又失地,可谓是一败涂地。   回到长安后,还不知会遇到怎样的责罚。   而这一切,全都是拜梁山伯所赐,怎能不让他愤恨?   只是……   “这仇,你恐怕是报不了了!”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声大喝,旋即邓羌就看到前方大雨之中,数十骑斜刺里杀来,为首一人,手持环首刀,面目狰狞,此刻正策马狂奔,拦住了他的去路。   来将,赫然正是孙无终!   邓羌认出了这人,却见这将领赫然正是率领骑兵给予他麾下致命一击的人,当下便是咬牙切齿。   他也是有着勇力,如今面临这穷途末路之境地,心中的血勇也被激发了起来,当下喊道:“杀!杀了这将!”   说罢,便拍马上前,准备和孙无终厮杀起来。   周围的一些将领和亲兵,此刻也是拔出刀来,喝着:“杀!”   两边的骑兵,策马冲在一起。   孙无终一挥手,顿时刀光连闪,只见数颗头颅飞出,带起一蓬血雨,却是几个邓羌的亲兵接连倒地。   而邓羌也是连连举刀,一脸杀了好几个骑兵。   一边杀,一边朝着前方突围。   他本就有着万夫不当之勇,此刻又是绝境之下困兽犹斗,再加上身边还有着数位将领,都有着勇武之力,以至于孙无终带来的骑兵虽然有数十骑,但面对邓羌竟然一时间不能克制,反而被对方镇压。   ……   ……. 第213章 射杀邓羌,大获全胜!(第2更求订阅)   “用弓箭!”孙无终大声喊着。   麾下也都立刻反应过来,纷纷从马上取出弓箭,只听噗、噗的声音接连响起,将敌兵一一射杀。   顿时嘶杀惨叫声,一片混乱。   十余个护卫在邓羌身边的亲兵,都不断的应声而倒。   而在这时,孙无终则是率着自己的亲兵,已经冲了上去,如同一把尖刀一般,竟是将敌军的突围之势给为之阻滞。   所过之处,血肉飞溅。   而此刻,邓羌身边的亲兵和将领,已然剩下不到十人。   邓羌终于失去了理智,只知道向前挥舞刀剑,想杀出一条通往活命的血路。   哭喊声,惨号声,弩箭的唏嘘声,人体被打碎的闷响充斥着现场每个人的耳膜。   容不得任何的迟疑,所有的骑兵全都冲上去,根本来不及进行闪避,甚至连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鼓热的血,都来不及冷下去,面对这种情况,只能更加燃烧着肾上腺素,发出了不知道是啥的声音,扑了上去。   瞬间,连续不断的肉体被刺穿划开的声音,偶尔夹杂着骨骼断裂的声音。   邓羌一刀砍出,将一个骑兵砍了下来,头颅飞出,滚落到了地上。   这是一个年轻人的头颅,五官看起来还很稚嫩,但此刻却双目圆瞪,尸首分离。   困兽犹斗,最是可怕。   不过也仅仅只是这样了。   邓羌虽然勇武不凡,但他终究势单力薄,且孙无终也非是庸手,拼杀之下,很快邓羌身边便只剩下三四个亲兵,而其他骑兵这时也都已经纷纷赶到,将邓羌给团团围住。   “开弓!”   “射杀了他!”   孙无终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着。   并且不给这邓羌任何反扑的机会,直接下令射杀。   上百骑兵开弓射箭,朝着邓羌铺天盖地攒射了过去。   哪怕这邓羌用着万夫不当之勇,但面对弓弩攒射之下,却仍旧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力。   “噗!噗!噗!”   一连串沉闷的声响,箭矢接连射入体内,邓羌及其麾下几名亲兵都被射成了刺猬。   但见邓羌一声惨笑,踏前一步还想要挥刀,但这一步刚走到一半,半途笑声忽然断绝,紧接着着“轰”的一声,身体摔落在地。   一动不动。   一个骑兵下马前去查看,发现其人已是气绝身亡。   只是死后,仍旧双目圆睁。   ……   “雨越来越大了。”   梁山伯站在云车上,喃喃说道。   举目望去,但见目之所及之处,一片昏沉阴暗。   乌云遮蔽了阳光,而大雨恍若天倾一般倾泻下来,虽然云车上有着穹顶遮盖但也无济于事,大雨仍旧飘进来,只是片刻,就让他全身湿透。   雷霆时而响起,夹杂着道道闪电划破长空,照亮了战场。   可以看到,在这大雨和雷霆之下,无数的秦军士兵正在落荒而逃,而己方军卒正以队营甚至是伍什为但对,对敌军进行一片片小规模的绞杀——不是不想结成军阵,主要是在这样的天气和环境之下,营正以上的军官已经很难组织的起来了。   “大帅,此战我军应当必胜,不过现在下了这样大的雨,恐怕是无法进行有效的围杀和堵截,估计要跑走不少敌军兵卒。”   李毅在旁边,看着战场上的情景,也是感慨着说道。   “敌军主将邓羌已经被斩杀,其他的兵卒就算跑了也无所谓。”梁山伯道:“左右函谷关已经被我们拿下,敌军退路被切断,大可等日后雨停了,让骑兵游荡搜寻,将这些溃逃的秦军兵卒给搜寻出来,以免他们在周边区域祸乱民生。”   李毅点点头,随后又道:“今日下了这样大的雨,寒气很重,大帅您身体要紧,还是进军帐休息吧.々。”   “左右胜负已定,无须大帅您在这里亲自督促了。”   听了这话,梁山伯想了想,便答应了下来。   反正这样大的雨,也很难一时半会统计战果。   不如就在帐中等着。   半个时辰后。   梁山伯带着中军回到了大营。   将身上被淋湿的甲胄换下,并未在披甲,而是穿着宽袍大袖。   帐中十余位亲卫侯立在角落,而梁山伯则是坐在主位上,听着大帐之外的雨声,默默的思忖着。   在他的头顶。   气运正在激荡,一股恍若洪水一般的气运,正源源不断的涌过来,将他的气运金印逐渐凝实,并且最终轰然一声,化作一尊虚幻的小鼎。   与此同时。   金蛟也欢快的游弋到了小鼎之上,先是看了一眼,随后一头扎进去。   刹那间。   小鼎之中,蔓延出一丝紫气出来。   人之本命分五色。   白色气运,只是普通人的格局。   其上便是红色,从淡红到赤红,属于一县之才。   第三层次便是黄色,从淡黄到明黄,属于一郡之才。   第四层便是青色,到了这步,最次也是一州之才,这样的人,都堪称是命世之才,若是武将,便是天下名将,若是文臣,便是王佐之资。   一般的人,最高也就是青色的本命。   唯有皇者、潜龙,天生皇家子弟,才有资格拥有第五等的紫色之气。   而因为拥有紫气的特殊性,故而又被称之为龙气。   眼下。   梁山伯一举战胜邓羌,夺函谷关,命格便就此突破,一跃铸鼎,淡声紫气,真正成了蛟龙之属,拥有了潜龙命格。   到了这步。   他才算是彻底突破了格局,开始拥有了逐鹿中原的基础个底蕴。   在此之前,梁山伯虽势大。   但实际上终究还是根基不稳。   别看他在豫州高筑墙广积粮养民望,但函谷关不在手中,再加上没有一场大兵团作战的胜利,其实还是有些根底虚浮。   但经此一役,可谓是洗礼,让他瞬间便得到蜕变和升华。   从此大不相同。   ……   大雨还在下着。   战场上,血水化成溪,流过大地。   杀红了眼的士卒,终于是渐渐停止下来,接着就是脱力倒地,偶有呕吐之声。   梁山伯此时在大帐中下达着命令。   首先是计算军功,这是军队在大战之后的首要之事,优先级属于最高——大战时军卒的精神紧绷,而战后骤然放松下来,或是战后综合征等各种缘故,必须要得到发泄。   若是战功无法尽快落实,便容易产生怨恨和骚动。   古往今来,没少发生战场上战胜了对方,但主将对于奖赏不上心,结果战后军卒发生营啸,或是肆意妄为做出蛮横之举,或是直接杀入主将大营。   这并不稀奇。   不少主将都吃了这样的亏。   因此后来者对于这事都很重视。   其实便是清缴俘虏,收治伤员。   此外,还要吩咐军医,煮上姜汤,给士卒驱寒!   在这样大雨之下厮杀,许多战士都是浑身汗水血水掺和着雨水。   当时没事,但事后放松下来,就容易感染风寒。   造成非战斗性减员。   在梁山伯的一条条命令之下,整个大军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   军卒们开始逐渐归营,俘获的俘虏也都被相继押送到大营之中。   到了下午时分,雨终于停了。   晴空驱散了乌云,夕阳的阳光洒在大地上。   而这时,梁山伯也得到了具体的战报。   “大帅,李将军求见。”   亲卫上前来禀报道。   “快请!”   梁山伯说道。   没多久,大帐门外的侍卫卷起了帐门,李毅便进来了,看到梁山伯,当下便要行礼。   但这时就看到梁山伯摆摆手说道:“军中就不要行这些繁缛礼节了,坐吧!”   “是!”   李毅躬身行礼,随后便坐在了一个亲卫搬来的小马扎上,目光看向了梁山伯。   “军中的情况怎么样?”   梁山伯问道。   “此来正是要跟大帅汇报这事。”   李毅说道:“由于当时反攻时,下了大雨,各幢各军都无法形成建制,几乎都只能维持营卫甚至是队什建制。”   “此前末将来时已经让各部都收集军队,清点人数……损失可以说都很大。”   说到这里,李毅顿了顿,随后又道:“我军此次与秦军交战,加上辅兵总计有近六万,都损失很大,特别是从始至终就顶在最前线的刀盾,损失超过六成,下面各军各幢甚至还有全军全幢覆灭的情况,卫、幢这样的军官,损失都很大超过了三成,而营、队军官阵亡超过五成!”   “此役我军总计战死和重伤总体估计在两万六千人左右,具体的细目还要到明天才能向大帅您汇报。”   说到这里,李毅跪倒在地,说道:“损失这么大,还请大帅降罪!”   “六万对七万敌军,还阵斩敌军主将,这是大胜,我又怎能在大胜之下惩罚我军大将?”   梁山伯上前来,亲自将李毅搀扶起来,随后说道:“你乃我之大将,快起来吧。”   得到安慰,李毅这才惶恐的起身。   随后梁山伯又问道:“战果如何?敌军的损失呢?”   “暂时还没有统计彻底。”   李毅说道:“.¨由于战场太大,再加上后续的追击,以至于战线绵延方圆近三十余里,范围内随处可见死尸和武器。”   “末将已经吩咐各部打扫战场,并且收敛双方阵亡的士卒尸骨,我军是单独收敛,而敌方尸体则是按照五百人、千人墓来进行埋葬,以免发生瘟疫。”   “至于战果,虽然尚且还不清楚具体,但按照预估,此战应该斩杀敌军一万五千余人,其中俘获近万人,尚且还有数千溃兵逃出了战场,但应该无法形成大规模。”   “加起来,此战斩杀敌军拢共接近四万人!”   “至于收获的武器,数量很多,各类刀枪剑戟加起来数万柄,皮甲六千余幅,铁甲三百余幅,战马则是缴获近千匹,余下都是死马和重伤难以治愈的战马,余下的收获不可计数。”   听这李毅这样说,梁山伯点了点头。   但心里却是叹息一声。   真可谓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这一战下来,虽然斩杀了敌军近四万人,但己方大军也损失重伤的人员超过两万余,这直接便是废去了梁山伯近乎二分之一的力量。   而其他的也几乎是人人带伤,短时间内也不能用了。   还好这次是大胜,将敌军一鼓作气击溃,并且还占据了函谷关,以及受教了这么多的兵器。   要不然的话。   这样的损失再来几次,就得穷兵黩武,那时别说争龙了,连保住自己的地盘都难。   不过他心里也明白。   这些损失都是必然的。   古代冷兵器厮杀,因为都是贴身肉搏,哪怕是双方差距极大,但想要在自身伤亡极低的情况下获胜也很难。   说句实在的。   但凡是普通的兵卒,吃的便是断头饭,这话一点都不夸张。   这样想着,梁山伯站起身来,从帐门口看着远处的天空。   此刻正是夕阳西下。   但见远处的大地上被金色的阳(李王赵)光所笼罩着,远处山峦被夕阳所照射,发出赤红色的光芒。   大地上,仿佛被笼罩了一层红色的纱。   他看了一阵,随后收回目光,吩咐着:“这次大胜,全赖将士们用命,传我的命令,今日大赏全军,还有,俘虏的降兵,也不要让他们饿着!”   李毅听了,自然是点头。   他当然明白大帅这举动的意思——这些虽然是俘虏,但也是后续的扩军来源。   毕竟此战他们大军损失这么多人手,而敌军虽然吃了败仗,但终究也是上了战场的老兵和见了血的精兵,一旦招降纳入麾下,立刻便能使得大军实力得到增长。   从而不需要担心军队战斗力下降。   “此外,奖赏也要用心——将士们的斩获和战功都要统计到位,战死者尽快辨认出身份,都给予发放抚恤,这次就还是按照往常的惯例,重伤者三倍,战死者五倍。”   “是。”   李毅点头。   梁山伯又道:“另外便是溃兵……这些溃兵足有数千,他们无法从函谷关回去,必然会在附近潜藏下来,数千溃兵,这都是隐患,一旦让他们联合起来,对附近百姓危害且不说,甚至还可以冲击官府酿成祸患,这必须要优先处理。”   李毅听着,当下也是拱手说着:“大帅说的是,自古以来溃兵的危害都是很大,不可不防。”   “不过大帅也不必忧虑,这些溃兵惊慌之下都走不远,且末将都已经做了准备,已经让大军和骑兵在周围巡逻,一旦发现,若是投降便直接收编,若是反抗则就地格杀,绝不会酿成祸患。”   “你有准备就好。”   梁山伯点点头,如此说道。   …抖…   ……. 第214章 战后封赏,又有仗要打?(第1更求订阅)   大军营地之中。   此时已经是自大战结束之后的第三日,但大军仍旧还没有班师,而是在此处停留整顿。   之所以如此,一方面是为了进行清扫战场和统计战功——双方加起来近十万人的战场,战线绵延方圆三十余里,清扫起来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直到今日,才算是大致的完成。   而当战场打扫完毕之后,紧接着便在军营之中开始了奖赏。   此时在校场上,数万大军集结在此,除了看管俘虏的兵卒之外,甚至连伤兵都在这里,等待着受赏。   所有的士卒都知道接下来会面临什么,因此各个都笑逐颜开,带着欣喜之色。   而在临时搭建的高台上,梁山伯站在上面,身边则是众位将领。   此刻他看着底下的士兵,大声说道:“本帅先前就曾有言,此战若胜,必将大赏全军,而今正是到了兑现的时刻!”   说罢。   梁山伯直接一挥手,但见他麾下的五百亲卫便纷纷两人一组,抬着数百大大筐,筐中放置着的全都是堆积满满的黄澄澄的五铢钱,以及白花花的银两。   五铢钱黄光闪闪,银两白亮耀眼,几乎晃花下方士兵的双眼。   看到这一幕,所有人瞬间眼睛都直了,甚至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梁山伯见此,不由满意一笑。   随后大声说道:“此战,斩杀敌军四万兵卒,乃我军之大胜,但能够战胜,殊为不易,故而此次封赏,更为丰厚!”   “凡是有所斩获者,斩首一人者,赏两千钱。并且,记录功劳,以后可按此赏田。”   “若能斩首三级,可授官职!”   此言一出,下方顿时一片大哗。   在此之前,斩首一级也不过才千钱甚至是八百钱,而今却直接提升了一倍,可谓是丰567厚了。   而这还不算,   说完后,梁山伯挥了挥手,原本有些骚动的大军,当即便寂静了起来。   眼下,随着几番大战都获胜,他在军中的威望也是与日俱增甚高,人人都敬畏。   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就听见梁山伯说道:“还有,此次战胜,诸位都劳苦甚高,每位军卒都加发一月饷银,凡事负伤者,赏赐加倍,重伤者,三倍而赏,若是战死者,一律五倍抚恤,若能征求家属同意,可葬入洛阳郊外烈士陵园!”   这次大战,别看杀敌四万,但实际上真正被我军杀的最多不过两万余,剩下的基本上都是被踩死或者流矢射死,找不到准确的杀敌之人。   因此,此战实际上还是有着很多士卒,没有斩首。   但这些人也不能不赏,毕竟在这一战中也出了力,若是不给予封赏,很容易就会导致心中不均,从而产生怨恨。   这对于大军的治理并非好事。   左右梁山伯得了这次大胜,也不在意这些钱粮——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当然是将其解决为好。   而这些士卒听了,顿时都被这样的大手笔给吓到了,但随后又是面露惊喜,纷纷跪倒在地,口中齐齐高呼:“愿为大帅效死!”   “宴席已经做好,当场发下赏银后,就可享用,大伙趁热吃!”   梁山伯笑着说道。   话音落下,就有文吏上前,开始按照军法官记录的功劳,给士兵们发下奖赏。   因为需要封赏的士卒太多,故而同时有数十个文吏记录和给予封赏,如此下来,速度便(bcbd)会快很多。   但见军士们排列成数十个长龙,领取着属于自己的奖赏。   率先领取到的士卒,都面有喜色,将赏钱给贴身放好,然后回去赴宴,大吃大喝,好不快活!   而还在排队等候的,则是满脸羡慕的看着已经领取到赏银的战友,自己心中也有些焦急,翘首以盼的看着前方队列,心里想着怎么还没有轮到自己。   “枪兵赵武,个人斩首两级,与陈工合力斩首三级,算作三级半,按律可授伍长,赐田十五亩,赏钱八千,兑换成白银八两。”   “刀盾许真,个人斩首五级,率领本伍麾下合力斩首十一级,按律可升两级,授副队正,独领一什,赐田三十亩,赏钱十五两!”   “……”   伴随着军法官宣读功勋,就有亲兵点齐铜钱,或者当场称量银两,给予下发。   而应该授田的,也都有文吏当场记录,所应该授予的田亩,会在后续汇报成册,等回到洛阳后,便会让府衙落实。   至于立功提拔者,更是当场就落实。   伍长、什长也就罢了。   到了队正、营正及以上的官职,便就有了官身,只要到了这地位,便立刻下发官府腰牌,立刻身份就大不一样,成为了周围人人都羡慕的‘官’。   一时间。   整个军营内,可谓是喜气洋洋,人人开怀。   而在远处,那些正在被看押的秦军俘虏,他们都被看押起来,但也能隐约听见不远处的惹恼。   听着这样的丰厚赏赐,顿时都是心动——杀一人便赏两千钱,还都给官给田,这若是能多杀几个,岂不是让一家人都能从贫下成为了富户?   顿时所有人都心生羡慕。   心里想着,他们这待遇也太好了。   这些且不去提。   另外一边。   中军大帐内,梁山伯坐在诸位上,麾下众将分立两旁。   普通士卒的奖赏都已经落实,下来自然就是这些将领们的封赏。   但这就不用着急了。   在场这些将领也都明白,故此虽然心中期待,但也并未露出急不可耐的神色。   而此时,梁山伯就看着在场众人,问道:“事可都已经办妥了?”   “回大帅的话,已经办妥了。”   李毅说道。   让李毅办的事,则是招降俘虏。   此战,他们斩杀敌军不少,但俘虏敌军也很多,一开始虽只有数千,但后续收拢击溃的敌军,逐渐增加也有了上万人。   眼下己方大军损失惨重,正是补充的时候。   但。   梁山伯虽有心招降纳叛,但已经俘虏的这些士兵也不能全部都要,至少,其中的军官亲信,就不能收下。   这整编敌军,必须要将军官全部清洗一遍,而诸如亲兵一类的也是敌军死忠,不能用也不敢用。   只能全部杀了。   哪怕这些都是军中精锐,但此时也只能硬着心肠做这事。   听着李毅的话,梁山伯不由点了点头。   旋即看向李毅的头顶,就见其头顶一根赤红的本命气居中调和,而在本命红气之外,还有这一丝淡淡的淡黄之气生在生成。   不过却很细微,若不仔细看,就难以看清。   但终究还是有了这么一丝淡黄。   这李毅,曾经和梁山伯相识于微末之际,本来他只有一县之才的位格,充其量此生也就也有正七品之器,顶天了也就一介裨将、偏将。   但自从跟了梁山伯后,南征北战不断受赏,以至于逐渐成为了梁山伯麾下大将,统领一都,近一万五千人。   不过。   这也已经到了他的能力极限。   说实际。   梁山伯让他统领一都一万五千人,已经是特意提拔和赏识了,按理来说,李毅根本不足以掌握这样的大军——实际上自从他成了万人之将后,渐渐就有些力不从心。   但梁山伯还是让全军的大事小事交给他办。   为的,就是让他不断的历练,从而突破命格。   眼下这一场大胜,李毅靠着这格局,总算是突破了位格,拥有了一丝淡黄本命。   本命乃天生。   但也可以靠着体制的力量改动。   而梁山伯耗费无数气运为其改命,使其红色本命提拔为淡黄,这已经是极限——最起码是他现阶段的极限。   除非以后他能成九州之主,自然可一言而提拔之。   不然,李毅此生也就到了这步。   若是其他君主,或许对李毅也就不再关注,但对于梁山伯而言,这李毅是崛起于微末之际助他的人,固然一开始此人效忠的不是他,而是奉桓温之命。   可对于梁山伯而言,终究有着不一样的感情。   荥阳夜袭张兴,李毅随他一同杀敌。   后来李毅又为他统率大军,护持洛阳,击破吕护,再到如今灭邓羌……   南征北战,立功不小。   哪怕他格局也就在这里,但梁山伯仍旧还会对其有着情意,不会忘却——最起码,等日后他若真能做了九州之主,这李毅绝不会少了一个开国侯位。   这些心思一转而过。   梁山伯便又说道:“你等,先各自统率旧部,等回到洛阳后,自然吸纳辅兵补足编制,随后再做计较!”   至于这些他没说,但众将也都明白——这些降兵,不能立刻就用,虽然都是老卒,但也需要回去给他们训练一月。   至起码要让他们知道我军的号令,同时培养默契。   此外。   梁山伯话语之中未曾言及的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不能让属下的将领们自行招募士卒,不然的话,这就是养虎为患。   自行招募后,这些新士卒,是听将领的话,还是听他梁山伯呢?   梁山伯自然要从源头上掐死,并且不给开任何口子。   他的心思众将并不知道。   但此刻听着这话,孙无终却神色一动,随后站出来,问道:“大帅此言,莫非是又有仗要打?”   此言一出,帐中其他将领们顿时将目光投注到梁山伯身上,眼神极为热切。   ……   ……. 第215章 剑指徐州,进可攻退可守!(第2更求订阅)   “不错。”   梁山伯点头道:“此战剿灭邓羌,斩秦军五万正兵外加万余辅兵,使得秦军兵力大损,而今又占据函谷关,可谓是暂无忧患,下来便需要将目光挪转向外。”   “大帅的目标是?”   孙无终好奇的追问道。   “徐州!”   梁山伯沉声道:“而今既然豫州已然无有任何外患,我军灭了邓羌,秦国自上庸之兵虽然暂时还不知战况何如,但料想那张平若是得到消息,想必定会退兵,如此一来,豫州诸郡平定。”   “加之秦国这样损失严重,短时间内也应当无力大举再战,燕国又是内乱横生,正是我军扩张之时……这时拿下徐州,将徐、豫两州连成一片,当时最佳时机。”   说到这里,梁山伯目光看向李毅,道:“李毅,你原本有一万五千之兵,经此大战已经疲惫不堪,又有不少折损,要全部调回去修整。”   “等回到洛阳后,本帅尽快给你补足兵员,另外再给你增添五千之兵,凑足两万,由你担任主帅,自豫州直接攻~入徐州。”   “徐州三面是江海,孤令邓遐率领水师进攻,仍旧由你节制……徐州虽是重镇,但燕国并未有多少兵力驻扎,大都只是一些匪患水贼,况且还有王侠等人在旁策应,完全可-以将其平定。”   梁山伯说着:“而这一次,本帅就坐镇豫州,安定州中大小诸事。”   这次平定徐州,梁山伯就不打算亲自出征了。   以来是他如今身份地位已然不同,若非紧要事,没必要每次都亲征。   二来也是徐州境内并非有什么强敌,燕国在境内坐镇的大军也不多,以两万精兵悍将,外加邓遐的水师,拿下徐州,不过轻而易举的事情罢了。   而李毅听了这话,一时间心中既是欣喜也是惶恐。   欣喜是因为这次算是完全独当一面,这对于任何将领而言,都可谓是一场造化和突破。   而惶恐则是因为生怕自己做的差了,甚至是吃了败仗,导致损兵折将,坏了主公大事。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但最终还是跪下,沉声道:“还请大帅放心,臣必为大帅扫平徐州,完整拿下!”   “那就好。”   梁山伯点点头,随后又道:“就先这样吧,大军明日便班师回洛,留下一幢军卒在这里进行一些尚且还未完成的收尾吧。”   众将听了,都是点头,齐声应诺。   随后见梁山伯并未有其他吩咐,这才一起告退。   等到众将全都离开,梁山伯来到帐中,看着悬挂在帷幕上的天下地形图,不由心中有些遗憾。   说起来,以他现在的实力,实际上拿下两州就已经算是达到某个临界点。   占据两州之地,尚且还算不上疯狂扩张,但如果继续占据,就很可能被拖垮。   盖因攻城略地并非仅仅只是将其打下来这么简单——   说实际的,打下这片地区,算是最为简单的。   而打下来之后能不能守住,才是要紧事。   首先,打下一片新地后,要调遣大军驻守,还要调运粮食过来安抚民生,除此之外,还要派遣属于自己的官员,进行统治。   总不能依旧沿用旧的官员吧!   那这样一来,这打下来的地方又该算是谁的呢?   而想要将其统治,势必要进行诸多的工作,诸如清点户籍、检查仓库、委派官员、扫平盗贼、制定律法、提拔心腹、打击顽固……一系列手段,使得当地原本属于其他势力的据点被一个个拔出,最终全部安插上属于自己的人手和心腹。   说的简单些,就相当于策略游戏中的占格子游戏。   但若想完成这样的统治,就必须要从现有的基础上调派,那如此一来,就会让目前梁山伯麾下的豫州势力相应的下降。   打个比方。   原本他在豫州的势力就像是一桶满满的水,但如今又链接了一个桶,那两个桶之间必然要平等,如此一来,豫州的桶就水位下降,只剩下原先的一半。   一半还算在可控范围内。   但若是在来一个新桶,那就十分的危险了。   这也就等于说,原本一桶满满的谁,就只剩下不到三成左右。   三成的掌控力,这就会出现许多问题。   必须要按部就班,稳步推进——也就是说,先占据一州,然后缓缓扎实根基,使得两桶水的水位都逐渐上涨,最终都满了,才能继续发展。   而若是步子迈的太大,很容易就会扯到蛋。   而因为步子迈的太大而导致结局悲惨的,历史上有很多例子。   诸如过去的官渡之战、以及历史上不久后就会发生的淝水之战,甚至是一片石之战,都是如此。   官渡之战前,曹操先后击败吕布、袁术,占据了兖州、徐州以及部分豫州、司隶,从而迎汉献帝,迁都许县,自始挟天子以令诸侯,威势大增。   而袁绍最终战胜了公孙瓒,据幽州、冀州、青州、并州,尽有河北之地,意欲南向以争天下。   如此一来,华北地区最重要的两个政治军事集团,决战就势必所难免。   起初的形势是袁绍强而曹操弱,袁绍已无后顾之忧,地广人众,可动员的兵力在十万以上,特别是袁绍的统治核心冀州,在汉末三国时期,冀州户口最多,田多垦辟,又有桑枣之饶,堪称是‘民人殷盛,兵粮优足。’   而曹操则是处于四战之地,除了北方的袁绍,关中诸将尚在观望,南边刘表、张绣不肯降服,东南孙策蠢蠢欲动,暂时依附的刘备也是貌合神离。   尽管如此,当时的一些有识之士,包括曹操的谋士荀彧、郭嘉,还在张绣麾下的贾诩,以及凉州从事杨阜,在综合分析了曹、袁的优劣后,认为袁绍外宽内忌,好谋无决,他们都看好曹操,认为局势会向着有利于曹的方向变化。   甚至连袁绍麾下的监军沮授、别驾田丰也都劝谏袁绍,让其暂缓出兵。   盖因此前为了攻打公孙瓒,袁绍出兵长达一年之久,百姓早已经疲敝不堪,而今虽然占据天下四州之地,但正应该休养生息,如此就可安坐而安天下。   此外,袁绍麾下的治中别驾审配、谋臣郭图也都劝解。   但袁绍却并不听从。   野心勃勃的调动精兵十万,骑兵万余,开始南下进攻许昌。   结果也显而易见。   曹操以两万之军击破袁绍军十万,自此北方大地被曹操一举占据。   而袁绍则因兵败忧郁而死,彻底葬送了原本可图谋天下的潜龙之基。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一次拿下整个北方大地,使得麾下根基变弱,再加上太过急切的想要拿下曹操,从而步子迈的太大,最终到底惨败。   而淝水之战更是典型。   前秦苻坚在位后,在王猛的辅助下,先后灭掉前燕、代、前凉,统一黄河流域。   其后又攻占了梁、益二州,势力扩展到长江和汉水上游。   中原大地占据大半,这让苻坚因此踌躇满志,欲图以“疾风之扫秋叶”之势,一举荡平东晋,从而统一南北。   为此,苻坚穷兵黩武,从境内三抽一,调集八十万大军,企图吞并东晋。   同时,竟然还派遣吕光进军西域,打算扫平西域诸国。   结果则是前秦大败,八十万大军分崩离析。   此一役,让谢氏彻底走向辉煌之局面,让谢安和谢玄名垂青史,而让苻坚统一南北的希望彻底破灭。   不仅如此,各国也是重新崛起,天下再次陷入混乱之中。   而苻坚本人也是在两年后被姚苌俘虏且杀害,使得前秦随之灭亡。   偌大的国家瞬间分崩离析,结局令人唏嘘不已。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吞并了这么多地方,短暂的时间根本不足以让氐族人所建立的前秦拥有这么快消化大片北方土地的力量。   吞并一处广大的区域,因为民风、民俗的不同,想要彻底笼络在麾下,所耗费的时间自然也所不同。   一片石之战也是这样。   崇祯十七年,李自成驱使流民军夺取燕京,建立大顺政权,一时间周围郡县纷纷投降,声势隆重。   在这种情况之下,李自成按理来说本应该迅速稳固国本,接受郡县,同时整编军队,以培养根基。   哪怕无法推陈出新,但维持当年朱元璋征求学士朱升对他平定天下战略方针的意见,也既是高筑墙,广积粮。 · ··求鲜花· ···   如此,方能让李自成拥有与当时已经立国二十年的清庭对抗的实力。   但李自成却不思巩固,反而亲率大军奔赴山海关。   结果显而易见,自此一败涂地,新立的大顺国也随之土崩瓦解。   这些例子,都是因为步子迈的太大,未曾将自己辖区内彻底稳固消化,然后便对外进行大规模的扩张,结果反而导致耗尽一口气接不上,立刻就土崩瓦解。   说句不客气的话。   无论是袁绍、苻坚还是李自成,但凡能够高筑墙、广积粮,沉淀数年时间,逐渐消化本地势力,积蓄力量。   就算他们在面临官渡之战、淝水之战、一片石之战时,仍旧以失败告终。   但绝不会就这样一战失利而分崩离析。   最起码还有着卷土重来的机会。   而梁山伯原本占据司隶,以洛阳残破之地为根底,从头发展起来,建立自己的班底,随后扩张到豫州,从而拥有了司隶、豫州两地。   气运蒸蒸日上,实力积蓄充足。   如此方才有能力吞并徐州。   虽说以他现在的兵力,拿下两州之后兵力就显得很少,但完全可以立刻征召并且进行训练——仓库内足有粮食数百万石,这完全可以让他立刻征召出二十万大军。   这足以守住两州加上一个司隶。   但若是在多吞并一州,诸如兖州——且先不说兖州有着慕容垂,想要拿下尚且要与之大战,即便战胜,也是力有未逮,让他的实力再度受到大幅度的消耗。 ..... ....... 0   三州之地,但却内部空虚,这自然成就了他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而梁山伯遗憾就遗憾在这里。   以他的根底,目前也只能趁此大战拿下徐州,然后还要徐徐消化,却是不能瞬间席卷北方。   但好在的是。   东晋而今没有足够的实力渡江出兵。   秦军受此挫折,短时间内也无法回过神来——别看秦国现在实力强大,甚至后来还能征召八十万大军,但那八十万大军,大部分都是临时征召的各部军卒,实力参差不齐。   这也就导致为何八十万大军的失败,仅仅是因为号令的失误而产生混乱。   所以眼下邓羌身死,外加五万大军覆灭,对于秦国而言也是一个不小的重创——毕竟这五万大军,可都是秦国精锐。   属于苻坚自身所拥有的常备百战之兵。   而张平率军三万从上庸出兵,迄今为止仍旧被袁真的三万大军所阻击。   所说吕光还有五千轻骑,足可比拟数万大军使用。   但那一片战场,尚且还有朱序、胡彬、邓遐三员将帅之才各自率领数千人马从旁策应,外加桓温所派遣的桓豁乃是新野、义成两郡的太守,也有一万五千之兵帮助驻守。   加在一起,总计有近六万大军。   虽然将其击溃很难,但绝不至于短时间内就被击破。   而厮杀一旦僵持不下,敌军从上庸出兵,这就是长线作战,属于劳师远征,每日所消耗的粮草都是一个极为恐怖的数字。   三万大军的每日吃喝且不说,五千精骑的负担就等于供养三万大军不止。   这样的消耗,让他们每坚守一日,都让秦国的负担加重一份。   必然也无法维持太久。   所以秦国必定需要撤军。   而这样一来,秦国就等于是两面受挫,短期内应该暂时没有力量再度席卷,这就给了梁山伯发展的时间。   至于前燕。   随着慕容恪身死,内乱的征兆已经显露,再加上于文远正在邺城策反,自顾尚且不暇,哪里还有余力劳师远征梁山伯呢?   所以。   这可让梁山伯从容的消化徐州。   等到将徐州这么一处重镇拿下。   届时。   梁山伯以司隶、豫州、徐州为根基,三者连成一片,不仅拥有广大的战略纵深,更有着百万民众,足以供养十万乃至是十五万大军。   到了那时,形势逆转。   以后便是他择准时期,或东出击兖州,或西进侵潼关,或南下攻晋室。   完全可以让他进可攻退可守,从容有度。   ……   ……厂. 第216章 天下之大,如何不敢争?(第1更求订阅)   一夜之间,梁山伯大败邓羌,并且取其首级的消息,就传了开去。   一时间,各地都是大为震动!   之前梁山伯虽然在司隶、豫州发展的如火如荼,但在外人看来这才不过短短一年时间,根基实在不稳,倘若秦国一旦出兵,必然会被剿灭。   可没想到这梁山伯竟然当真成了气候,面对秦国这大军出击,非但顶住,反而还将其击溃,这实在令人难以预料!   原本尚且还持有观望态度的豫州、司隶各地的世家之主,此刻也都明白。   自此之后梁山伯算是彻底蜕变,几乎无人可制,拥有了潜龙之基。   甚至在他们看来,度过这劫难的梁山伯,已然比桓温更有未来。   正因如此,他们纷纷派出使者,带了礼物,前来示好,同时希望派遣自家的子弟,希望能在梁山伯麾下谋求官职,以图入仕。   当然。   有人欢喜自然有人嫉恨。   得知梁山伯击溃邓羌五万大军后,不知有多少人暗中咬碎牙齿,堪称是夜不能寐。   但这些,都无法阻止梁山伯的攻势。   除了在函谷关留下五千兵员驻守,将刘轨及其麾下的军士和俘虏全部替换下来后,梁山伯的大军就此班师回朝。   函谷关驻“五七零”守五千大军,虽看似不多,但实际上已然足够。   毕竟这关隘雄奇险峻,可谓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仅凭这五千大军,即便是秦国派遣五万大军,想要拿下也是十分不容易。   何况攻打更是需要时间。   函谷关距离洛阳也不过才四百余里,若是得知秦国出兵的消息,梁山伯完全可酌情调派大军前去增援。   在这样的情况下。   梁山伯在三日之后,便班师回到了洛阳城内。   洛阳文武百官前来迎接,乡里父老乡绅箪食瓢饮以迎王师。   庆贺梁山伯得胜归来。   一番热闹之后,梁山伯让大军回营,休息整顿。   至于自己,则是没有任何歇息,立刻马不停蹄的在郡守府内处理公务。   此次虽大战不过半个月左右,外出的时间并不多。   但厮杀之时,后方却堆积了不少的公务,其中有许多都是谢玄和荀羡先行决断,这时梁山伯既然回来,当要将这情况呈报给他看。   郡守府内。   梁山伯坐在诸位上。   此时经过大战之后,梁山伯身上的威仪愈加隆重,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就如眼下,虽然只是随意的坐在主位上,但堂下诸如谢玄、谢韶、荀羡、许超之等人,却都态度恭敬,不敢有丝毫僭越。   先是一些奏报,几人都相继汇报,而梁山伯也都在听了后给予回应,如此几轮下来,很快就到了重头戏。   也既是梁山伯最为关心的事情。   粮草!   谢韶主动站出来,说道:“还要向刺史汇报,在此时领军出征之时,洛阳和豫州也已经进行了抢收,各郡都已经汇报上来粮草,除了满足各地所需之外,所收得的赋税都已经整理成册,收拢了上来。”   “下来两月,将会陆续押送到洛阳府库。”   梁山伯听了,便问道:“能征收上来多少?”   “因为是今年初平定豫州,百姓们都有着免除赋税和徭役,故而征收上来的并不多,仅仅只是各地的官田,但这些官田此前也大都荒废,我等都已经汇总过,应该会有三十万石粮草,外加七十万两白银。”   三十万石粮草,七十万两白银。   这看似不少。   但实际上却很少很少。   毕竟是整个豫州外加司隶的一年征税产出。   不过梁山伯也并未太过在意。   毕竟豫州刚刚纳入掌控,能够自给自足的同时,还有押送来这些依然算是不错。   梁山伯也并未有太过期待。   真正期待的,还是洛阳的产出。   当下便问道:“洛阳收获如何?”   说起这个,谢韶却是露出了笑容,道:“收获很多……这些时间以来,洛阳城外的稻都已经收获完毕,在脱壳之后,抛开百姓应得,府库**计得到四百二十万石稻米,加上此前所得的粮草,府库总已然有存量超过五百万石。”   “另外城外尚且还有五千顷种植着红薯,预计在一个半月后便可收获,按照预估,届时应当便可又得至少五百万石以上”   “总计下来,便是千万石……刺史,此乃大丰收,大收获!”   说到最后,谢韶兴奋的说道。   而听到这话,堂内众人也都是纷纷行礼祝贺:“恭喜刺史,贺喜刺史!”   主位上,梁山伯听着这收获,心中也是不禁欣喜。   府库中有存粮五百万石!   预计还要收获至少五百万石!   这最少也是千万石的粮食!   有了这粮草,便等于是奠定了王者之基。   毕竟这可是千万石粮草!   这是什么概念?   一个成年男子,一日实用一斤半的粮,一个月不过五十斤左右,一年六石,而千万石粮草,足可供养一百七十万百姓一年所需。   但关键在于,整个豫州和司隶已经可以租到自给自足,不需要官府来开支。   而这千万石粮,只需要供养官吏即可。   这最多耗费半数。   剩下的一半,足有征召军卒,虽说大军训练所耗费的粮草也更多,但也完全可以供养出至少三十万大军!   可以说。   眼下限制梁山伯发展的仅仅只是青壮的缺少,若是人数足够,完全可以以当前这些老兵进行扩充,瞬间扩张到三十万大军!   这当然不可能。   但等李毅拿下徐州后,他便可借着司隶、豫州、徐州三地,至少征召十五万甚至是二十万大军。   有此兵力。   足以有了席卷天下的底气。   如此想着,梁山伯也是露出欣喜之色。   随后又和众人聊了一阵,定下了一些大略方针,随后梁山伯就宣布了一件事。   那就是准备拿下徐州。   这消息出口,厅内众人顿时就面色各异。   诸如荀羡、许超之两人,或是早有猜测,或是已经暗中定下君臣之分,故而并未太过在意,而谢玄此前也有猜测,因此听了这话后,心中仅仅只是一惊,随后便明白过来。   梁山伯这是已经开始展露自己的野心了!   不过这也正常。   而今梁山伯拿下司隶、豫州,又占据了函谷关,可谓是再无缺陷,但战略纵深尚且不足,麾下百姓军民也有所短缺,正是需要扩张的时候。   拿下徐州也是正常。   至于谢韶。   此前他却从未知道梁山伯有这样的野心,而今骤然听闻,心中登时掀起了惊涛骇浪,但很快他就回过神来,面色回复如常。   随后站出来,率先对着梁山伯这计划表示赞同. ..   这样快速的表明立场。   让全场所有人包括梁山伯在内,都颇为诧异。   可以说,谢韶是梁山伯麾下核心中,唯一一个并不知道梁山伯野心的人,但他却能在第一时间回过神来,并且表示支持。   这着实让众人都颇为惊讶。   但在惊讶过后,他们却又觉得并非是那么难以理解。   谢韶很聪颖。   身为谢氏诸子中封胡羯末之首,谢韶可谓是天资聪颖,有着命世之姿王佐之才,实际上在他来到洛阳帮助处理政务后,确实也表现是很的亮眼。   明明才只是刚刚弱冠的年纪,但处理一州之政务却游刃有余,哪怕是许超之这样的官场老手,也只能为其打下手。   许多政事,甚至他都敬佩不已。   这样的治理谋略,当然称得上是王佐之才。   而作为王佐之才,自然不甘心之治理一州一地之政事——自古以来,文臣武将都有着封侯拜相之志向。   而谢韶的志向便是治政天下。   但他也明白,若没有意外的话,就算日后他真的身居高位,也不过屈居江东罢了,而且还要在诸多士族中交涉转圜。   但若是能有一位明主扫荡混乱,一平天下,而他也能跟随,这样便可实现这样的报复。   说起来。   也就是梁山伯已经展露了野心。   其实在谢韶内心深处,他甚至有着想要对梁山伯进言,让其更进一步的念头。   谢韶看的很明白。   若说当今天下谁最有希望成就真龙,也唯一他如今的主公,而今司隶、豫州之主梁山伯了!   正因如此。   他才没有丝毫反驳,反而很是平淡的接受了这事。   一时间。   随着谢韶赞同,谢玄也内心复杂不开口,而荀羡和许超之更不会反对,堂内众臣竟然都默许。   见到这情况,梁山伯心中也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这时展露志向。   其实并不怕外界如何看待他,最主要的还是自己内部不乱。   其中最为担心的还是谢韶、谢玄两人。   谢韶、谢玄出身陈郡谢氏,倘若两人极力1.3反对,对于如今的梁山伯而言,固然算不上重创,但绝对也是少了一大臂助。   尤其是谢韶,在梁山伯看来,几乎等同于曹操身边的荀彧荀令君。   而谢玄更似曹操身边的郭奉孝。   这两人若反对,梁山伯麾下将会少去两位大才。   好好在两人都不反对,谢韶甚至还赞同,他当即便明白——自此,他所组建的班子,算是彻底的成了!   当下心中又是欣喜,又是踌躇。   欣喜的是他的志向终于可以展露于世间。   踌躇的是自此他便算是真正踏上了争龙之路。   而这一步迈出。   自此天下苍茫,再无回头之路!   但。   麾下有老臣荀羡,又有王佐之才谢韶、命定之臣谢玄,再加上许超之、于文远。   武将中又有着将帅之才孙无终、章冠、李毅、毛安之、毛穆之、刘轨、于文筝等人。   而诸如刘建、朱序、胡彬、邓遐也已经在拉拢,日后收入麾下也非是难事。   可谓人才济济。   更不要说在外面还有着陈郡谢氏、颍川荀氏等或是显赫士族,或是百年世家的支持。   这天下虽大,又如何不敢争之?   ……   ……. 第217章 与晋朝划分界限,走向自立之路!   五天之后。   袁真发来战报。   秦军张平和吕光部因为邓羌退兵,再加上鏖战近月时间,发觉到再难支撑,故而便只能在损失数千人后,缓缓退兵,沿着原路返回上庸。   各部都开始班师回抵原先驻地。   而就在这时休整完毕的李毅在补充完兵员后,再加上梁山伯调派的五千士卒,合计两万大军,从洛阳出发,准备远征徐州。   此外。   刚刚率军回来的邓遐也已经在半路上接到军令,命他带着本部人马,另外调集水师,协助李毅攻伐徐州。   接到命令后。   邓遐心神大震,当晚大军原地驻扎一晚。   第二日,邓遐亲自书写一封奏报,上表梁山伯,言语之中透露臣服之意,拜梁山伯为主公,并且表示愿为马前卒。   第三日,邓遐便带着本部兵马转道前往徐州,同时半途让亲兵持他虎符,调集水师。   邓遐身为冠军将军,虽原本自己的麾下部众仅有千人。   但实际上邓遐却有着一支水师。   这支水师有三千人之众。   这是由邓遐一直在掌握着。   此刻便被邓遐调集,一同前往征伐徐州。   而除了邓遐尚且有军务回抵之外。   朱序、胡彬两人则是正在回抵洛阳的路上。   他们还要向梁山伯汇报战果,同时将大军归还——他们当初前往新野一线阻击敌军,都有着梁山伯调拨的大军,这尚且需要归还。   至于刘建,当初战事混乱时,本就已经和梁山伯合兵一处。   而今则是驻扎在洛阳之外,平阴一带。   至于袁真,按照战报所言,这一战袁真损失不小。   三万大军,在这近乎一月的厮杀中,损失过万。   据称袁真在得知梁山伯阵斩邓羌,取得大胜后,气的当场在军帐中连摔了数个杯子,甚至还仗责了一个冲撞了他的亲兵。   但袁真虽愤怒不已,但也无可奈何。   自己损失惨重,而梁山伯大12胜归来。   双方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袁真只能班师回汝南,甚至在路上还要专门给梁山伯写了一封战报——这在某些方面显然有着服软的意思。   就是怕梁山伯在他回来的时候,直接率领大军转头来攻伐他。   袁真虽言语中梁山伯很是不屑。   但他心里却很清楚。   梁山伯能够以三万余正兵和两万辅兵击败邓羌的五万大军,这就代表着其麾下兵强马壮——哪怕这一战梁山伯损失不小,但也绝非是他可以招惹。   形势比人强。   袁真不得不低头。   ……   而就在豫州的形势为之一转后,一则消息也忽然从江东传来。   东晋孝帝司马聃病逝,谥号穆宗,司马丕旋即继位,改元隆和。   消息一出。   一时间震动整个天下。   而就在司马丕继位的当天夜晚。   建康朝廷、秦国内廷、燕国龙城内,有术士巫师夜观天象,发现北斗南移,天狼耀青光,紫微星黯淡,西北黑龙之气衰竭,一颗无名之星移居中天。   三国当即震动莫名。   紫微星自从衣冠南渡后便已经黯淡,但如今这已经不是黯淡可以形容了,而是到了无光的地步。   再加上北斗南移,天狼耀青光,无名之星移居中天。   这是将有帝星出世!   若是在往常,人们必定会将目光放在秦国,苻坚的身上。   自苻坚继位后,秦国一扫颓势,国力日强。   但在天象生出异变后,代表秦国的西北黑龙之气更是衰竭,这很显然真正的帝星并非是苻坚。   至于燕国。   乍一看就更不可能。   燕国虽也强盛,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燕国已然是后继乏力,内乱将生。   抛开这两国,那所有人的目光就全部都转移到了江东大司马的身上。   细细一想,发现桓温还当真适合。   桓温如今主张大权,司马丕虽然继位,但几乎不过就相当于傀儡罢了,几乎被桓温的权势所完全遮盖。   这显然也应验了紫微星黯淡无光,而天狼耀青光的寓意。   只是。   虽然大部分人都认为是桓温,但实际上还有一部分,则是将目光转到了豫州、司隶这边。   而今刚刚取得大胜的梁山伯!   相比较于桓温而言。   如今的梁山伯,似乎才更像是无名之星移居中天之气象啊!   但。   心里存着这念头的人,却都不知因何缘故,并未大肆宣扬,反而都更加深沉的隐藏下来,耐心的关注着天下大势的转变。   一时间。   整个天下暗流汹涌,诡谲莫测。   ……   洛阳。   梁山伯在接到这消息时,已经是夜晚。   他将奏报放在桌子上,转而来到了院中。   夜色之下,月光明亮,洒下层层清冷,使得大地都蒙上一层星辉。   梁山伯抬头,望着天下气运。   但见南方之地,原本还能维持着的真龙之象,此刻已经更加虚浮,几乎无法维持,甚至连代表着人主之象的紫气都开始逸散。   逸散的紫气分成四份。   一份约占其中的一成,融入整个天下各地的名山大川之中。   这是龙气种子,回归大地,日后或许天下还会在龙脉之地,生出潜龙出世。   代表着的是未来。   另外一份约占其中的三成,投入了江东的一处区域。   在那里,有着一头气运成狻猊之象的凶兽正在盘踞,得了这人主之气,当即气运大涨,扬天嘶吼,威势凛然。   如不出意外,这应当便是桓温。   而另外一份占据四成,随后一分为二,分别投入了西北黑龙和北方黑狼之中,这代表着的是秦国和燕国。   最后一份,则是占据二成,先是在天空中盘踞,随后直接朝着天下腹心飞来,随后一头装入梁山伯气运所成就的蛟龙之中。   得到这紫气的字样,原本尚且还有些虚浮的小鼎,当即便凝实了三分。   而他头顶的气运随之大涨,云气形成华盖垂落下来,乍一眼看去,郁郁葱葱。   见得这样一幕,梁山伯顿时又惊又喜。   惊得是人主之气竟然逸散的这样严重。   而喜的则是,他没有想到,连自己竟然也能得到龙脉垂青——这是已经将他也视为潜龙了吗?   心中这样想着,梁山伯又是将目光注视到徐州方向。   但见自李毅出兵后,徐州的气运虽然一直有所改变,但变动却不大——徐州的气运,整体呈现白色夹杂着三分灰色,这代表着徐州并未很是稳定,尚且有着乱像。   但随着梁山伯的大军出征,其头顶金色的蛟龙嘶吼咆哮,而徐州的气运便开始逐渐得到注水一般,渐渐凝实。   灰气迅速化开,变成白色,聚散成烟,放眼望去,恍若一片祥瑞之地。   这个滋养的速度很慢,稳步提升着。   但随着梁山伯得到这两成的紫气滋养,自己本身的气运顿时猛涨三分,而汇聚过去的气运也随之加大。   得此之助,徐州气运,顿时就涨了两成!   原本只是纯白,而今便在中心部位带着一些淡红之色。   这代表着未来他对徐州拿下之后的统治,将会在短时间内步入稳固的局面。   随着梁山伯拥有观相望气以来,这么长时间也使得他对这气运之道,有了一些见解。   人人生来都来本命。   但这并非不可更改。   得到外力因素也可以更改。   就比如一个普通人,仅仅只是白色命格,或许得到了贵人相助,将他提拔起来,或许一开始这普通人身居高位尚且还并不能做好,几乎是做一件事就错一件——这属于德不配位。   但只要贵人一直提拔,总有一日,这普通人的命格就能更改,从而让自己逐渐掌握。   换算到实际,便是贵人提拔后,让你增长了阅历、见识、人脉等等。   而对于梁山伯而言,他麾下统治着数十万军民,使得他就拥有了人主之气,从而拥有了可以一言可决他人命格的造化——就比如李毅。   本来只是先天红色,一县之才。   被梁山伯不断看重提拔,最终突破命格,拥有了淡黄本命。   这就算是改变了李毅的先天位格。   当然。   做这些对于人主而言也需要付出代价。   毕竟为他人改变命格,这就需要人主不断的消耗自己的气运。   打个比方。   一个普通人被公司董事长提拔为总经理,并且给予了很大的权利。   这个普通人初登高位必然会犯错,且权利越大所犯的错就会越大——比如投资失误,公司运转混乱等等。   这就会让董事长受到损伤。   但董事长若是不计较损失,以数千万、数亿资金为代价慢慢培养,久而久之这普通人也就逐渐拥有一个格局和气魄。   这就是改换命格。   正所谓治大国如烹小鲜。   治国同样如此。   人主聚集万民拥有气运,但气运也是有定数,故而在此前,梁山伯才会遗憾以他如今的气运,最多只能直接吞并一州。   并不可以让地盘贸然扩展的太大。   毕竟气运宝贵。   一下子铺开,就会导致气运瞬间消耗太大,若不能及时得到补充,就镇压不住。   这就相当于徒然消耗了天命。   换算到实际,便是等于步子迈的太大,麾下文武体系不足,政令不通,百姓并不臣服。   一旦出现失误,当即便会有着大祸发生!   而梁山伯原本的气运,覆盖到整个司隶时,可谓赤红,这就是盛世之景象。   等再是铺开,占据了豫州,那便是半红半白,也算是政令通畅,百姓安稳。   而若是此时拿下徐州,那就只能是纯白,只能算是合格之上。   但要是想要趁此机会统治整个南方甚至天下,那肯定立刻便有倾覆之患,气运也将瞬间变成黑色。   体现在实际上,便是以他现在的体量完全管不过来,这就会导致刀兵四起。   当然,只要管的过来若,使得政通人和,便会让他的根基牢固,实力得到增长,那自然有气运570生成,增强着他的气数。   等到气运大盛后,再谋求其它州。   然后继续安定地方,获得气运……   如此一块块蚕食过去,稳扎稳打,才不会导致出现一时受挫便立刻倾覆的祸患。   至于此时的梁山伯。   原本拿下徐州只是可以让其安稳,但尚且需要小心谨慎的处置,或许还需要经过一场大战。   但有了这紫气弥补,就算铺开到徐州,也能在白气之中夹杂两成红气。   这就已然属于稳固。   体现在实际上。   便是等梁山伯大军一到,徐州诸多郡县皆是望风而降,百姓箪食瓢饮以迎王师。   这就是不同之处。   “既然如今有了这气象,又得了人主紫气的增长,那看来就得趁此机会再进一步了……”   梁山伯如此想着。   龙气垂青,此乃天赐良机,却是万万不可错失了才是。   “或许……”   “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彻底与旧朝划清界限,如此一来,我之体系才不会受到外界影响,从而努力进取,彻底凝成一股绳!”   “但这样的一来的话,便需要自立了!”   梁山伯看着天下苍茫大势,不由皱着眉头说道。   眼下的他,虽说自己构建了班底,但实际上却还是受到东晋的气运影响。   以至于自己虽然得了这些龙气垂青,但若是不加以处置,日后还是会缓缓流逝,重新回到晋室。   这显然不是他所想要的。   他起家之时,用的是圣旨之名,由桓温帮忙拿下了洛阳太守。   随后又得晋室册封,成豫州刺史,节制诸镇。   这是他当时根基浅薄,不得不假借朝廷大义名分,以便减轻抵抗力度,迅速扎下根基。   但到了现在,以他如今的气象,东晋册封的名号,就已经有些不合时宜了。   若是继续用着,日后他想自立,那便不是逐鹿中原,而是谋求篡位!   梁山伯不想给自己留下任何污点。   所以……   荥阳县伯,豫州刺史以及建康朝廷册封的将号……   到了该到了舍弃的时候了!   只有彻底抛弃建康朝廷的影响,才能自成根基,气运也不受朝廷影响。   如此……   才可出东入函谷、南下渡江、北上征伐,以争夺天下!   ……   ……   ps:第二卷名动天下已经结束,下一章开始第三卷,多谢大家的支持,拜谢!. 第三卷 逐鹿中原 第218章 自立魏公,天人感应,诸多事宜(第1更求订阅)   只不过。   舍弃了建康朝廷的官职,无论自封什么官职,对于此刻的自己而言都有些不是很合适——无论是怎么官职,都必然有着缺陷却不完美。   毕竟自己将要建立属于自己的体制,任何官职都无法将麾下做到尽善尽美。   如此一来。   唯有以爵位称之,这样方可名正言顺建立班底,并且符合身份。   “眼下我占据司隶和豫州,又将要出兵攻打徐州,如此便有了两州外加司隶之地,这样的体量,单是侯位已然稍显不足,但若称王又太过高调,眼下称公,却是刚好。”   其实以梁山伯如今的体量,便是称王也没有问题。   能占据两郡者便有了称候的体量,能有一州之地,便可称公,而梁山伯这豫州和司隶,外加即将到手的徐州,称王绝对绰绰有余。   但还是那句话。   一旦自立,对于建康朝廷而言,他便等同于抛弃了朝廷,此后外人也就有了讨伐的名义。   而称王,实在太过高调。   而且建康朝廷绝对无法容忍,必将一片哗然群情激奋,但若只是称公,在江东看来,梁山伯还是较为低调一些,反应也不会太过激烈。   毕竟。   异性王和公候之位,几不可同日而语。   况且便是而今的秦国之主,苻坚也才自称‘天王’而已。   “只是,这公爵职位,又该取哪个名号?”   梁山伯细细思忖着。   按理来说,人主起事自立后,一般都会因地制宜的取号,如在古蜀地便会称蜀侯或者蜀王,如在古秦地则称秦王、秦公等。   而梁山伯眼下占据司隶和豫州,可选择的名号就太多了。   司隶洛阳,原本乃是天下之中,自商、西周、东周、东汉、曹魏、西晋等都曾在此处建都,梁山伯完全可以取周公、汉公、魏公的名号。   但想了想,还是将其否决了。   无他,这爵号太过尊崇。   尤其是周公、汉公之名,太过隆重,若是他称王,倒也勉强能够压制,但仅仅只是公,便以这为名,显得有些‘德不配位’。   抛开洛阳,梁山伯可选择的便有豫州和徐州两地。   古豫州和古徐州,在春秋时有着诸多诸侯国,其中有郑、徐、陈、宋、魏等号。   “我眼下占据豫州,将要夺徐州,按理来说应称徐公,待日后便可顺利继承徐王之号,不过这终究太过局限……徐国之号,在春秋时也只是小国,拿了这名号,于气运无益甚至反有拖累,此外郑、陈、宋也都或缺陷,或寓意不好。”   “那么,也仅有最后一个选择了!”   梁山伯心中浮现出最后一个爵号——魏!   魏之号,从古至今用的人很多,究其原因为何?   便是因为魏乃是战果七雄中齐楚燕韩赵魏秦之一,属于上古爵位,积蓄厚重。   一般情况下。   遍数古往今来,凡有大志者,皆会在自立时将自己的称号与这七国上靠拢,当然此后还有着汉和唐。   他们之所以如此借用,便是因为这些国家都曾历经辉煌,借用这名号,或许还能获得一些气运福泽庇护。   梁山伯倒不是希望能得古魏国的气运滋养。   但之所以选定这‘魏’号,主要还是在于这名号厚重,用了或许不会让他气运增长,但也不会让他受到拖累。   “等我称了魏公,就可正式建立中枢,开朝廷!”   “到时各地也需派太守、郡丞之类,官员缺口很大,但这又必须要有,否则,以后地盘扩大,事事都经过中央,那还活不活了.々。”   “且随着自立,官员都要自派,又将是一个很大的缺口,看来那个想法也该着手实行了。”   梁山伯默默的想着。   ……   府中。   梁山伯坐在主位上,会见着谢玄。   梁山伯此前既然已经显露了志向,因此眼下他们两人之间说话也就不再遮掩,反而直接了许多。   就听见梁山伯说道:“这次唤你来,实则是我欲要自立封魏公位,但这非是小事,若是提上日程,建康朝廷必将反扑剧烈,因此特意前来问你,我打算在此之前完成两家联姻,迎娶道韫!”   听着梁山伯这么单刀直入的话,谢玄顿时眼睛一跳。   但他早有准备,因此也就回过神来——实际上在他想来,梁山伯或许会称王,但没想到却只是称公。   诧异之余,更是不禁有些敬佩。   自古凡是自立者,都急不可耐的称王称帝,但结果都是引得旧朝反扑剧烈,甚至会引起天下共击之,最典型的便是袁术。   而能按耐住这王位的诱惑,克制住内心的欲望,只称公位,可见忍耐与大志——要知道,这公爵和王位实际上并不差什么,但在名号上却有着天差地别。   心中这样想着,谢玄稍稍回过神来,说道:“这事情太大,臣无法做主……还容许我去信一封给家中叔父。”   “当然可以。”   梁山伯道:“我可以做出承诺,道韫必将是我的正妻夫人。”   “臣下会将这话如实转告给叔父。”   谢玄点头道。   说完后,又和梁山伯闲聊了几句,见其并未有其他吩咐,这才告辞。   等其走后,梁山伯抿了一口茶,随后便道:“让梁辰之过来见我。”   一个亲兵应命而下。   很快,梁辰之来到屋内。   见了梁山伯,啪的一声行礼:“见过大帅。”   “无妨,起身吧。”   梁山伯说着:“辰之,这次唤你过来,实则是有一件要紧事请你来办。”   “还请大帅吩咐。”   梁辰之闻言,顿时脸色肃然了起来。   ……   片刻之后,梁辰之从郡守府中离开。   而半个时辰后,就见着梁辰之带着百余骑兵,身上都装着干粮,快马出城,不知去往何处。   至于府中。   梁山伯则是在观望着自身的气运。   但见自从他打定主意要自立后,就见头顶的气运开始缓缓流逝,不过还并不算多,约战总量的十分之一而已。   况且他麾下司隶和豫州百姓安稳,也都在缓缓补充,故而气运的总量并没有消耗很多。   尚且影响不大。   但梁山伯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梁山伯若是称公,必须要完全舍弃朝廷名义,而那时朝廷必然会反响剧烈,受此牵连,他自身的气运至少要在瞬间折损三成以上!   若是根基不稳,受到这样的反噬,一个不小心,就是事败身死,牵连族人的下场!   “但不如此,怎能摒弃朝廷,自立自强呢!”   “要争夺天下,成就真龙大位,磨练必不可少,更不能与前朝沾上关系……”   梁山伯眼神幽幽,已是彻底决定,要舍弃朝廷名分,自立魏公大位!   “虽然决定自成体系,但时机还是要选好,并且要提前做着准备,尽可能的减少阻力和反扑。”   想着这点,梁山伯在屋内沉吟片刻,随后又道:“来人,唤许都官前来议事。”   ……   当天。   梁辰之率领百名骑兵出城,身上肩负着梁山伯所给予的使命,准备渡江回到建康。   同时。   谢玄也写了一封书信,交由身边的管事,让其以最快的速度送回建康,送到三叔父谢安的手中。   值得一提的是,谢韶也在同时写了一封信,同样让身边的管事送到建康,只是却顶住要送回自己父亲谢万的手中。   另外,当天晚上还发生了一件颇为玄奇的事情。   都官从事许超之带着百官视察河洛沟渠,准备耕种之事,谁知在傍晚时,晚霞照红云,洛水生大雾,使得天空变得一片迷蒙,随后洛水之上现神女踪影。   都官从事许超之率领百官前往洛水女神庙祭祀,结果刚上完香,就见着庙中起大风,随后香灰形成图案,似乎在引导着什么。   许超之于是便在香灰的指引下,挖开了神庙院中的一处空地,结果却挖出一块山石,上书:石出天下安   此事一出,当即让整个洛阳哗然。   这时的古人最重天人感应,尤其注重天地异象,而如今洛阳先是晚霞照红云,洛水生大雾,然后还有洛水神女现身。   更重要的是,祭祀洛神时,还起大风挖开代表着祥瑞的巨石。   天降神女,石出天下安的事情,短短时间内便传遍整个洛阳,甚至还朝着豫州及周边地区传播。   ……   日月轮转,光阴如梭,时间不觉就到了九月。   金秋九月,到了番薯收获的季节。   整个洛阳都陷入一片喜气之中,无论平头百姓还是官府世家,都面带喜色。   怎么能不高兴呢?   五千顷番薯,结果却收获了近乎六百万石的粮食,平均亩产十二石,这简直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堪称是史无前例的大丰收!   无数百姓在收获时,都被惊呆了!   完全没有想到,这新的作物,竟然有这样的产量。   而伴随着丰收,大街小巷上,也都流传着一些传言。   城外。   两个老农正在一处凉亭中休息着。   他们一边喝着粗茶,一边闲聊。   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问道:“.¨吴老头,你家番薯中了几亩?”   “家里地不多,因此番薯只种了一亩。”被称为吴老头的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一亩却是不多,但也是有十石了吧!”   这头发花白的老者看着远处一望无际的农田,感慨着:“搁在两三年前谁能想啊,而今咱们居然能做到亩产十石,不愁吃喝,真是老天庇佑啊!”   “你这话我倒是有些不认同了。”   吴老头听了,当下却道:“依我看,还是咱们的梁刺史庇佑才对,你想想啊,在梁刺史来之前,咱们洛阳什么时候好了?恰恰就是刺史来了后,咱们才能吃饱穿暖。”   “这倒也是。”头发花白的老者点点头道。   “况且之前的事你知道吧……”   吴老头神神秘秘的说道:“就在前些天,洛神都现身,并且还降下祥瑞了呢,据说在那么多人的注视下,挖开了一个大石头,上面还写着字,你说这是不是代表着梁刺史有上天庇护啊?!”   “还真有这个可能。”   ……   而如这样的议论,在整个洛阳都在传播着。   郡守府内。   梁山伯看着许超之送来的图纸,一边看,一边随口问道:“而今外界舆情如何?”   许超之束手立着,恭敬答道:“百姓的舆情都很正面,经过引导,都将这事传到了您的身上,效果很不错。”   梁山伯听了,便看了一眼头顶,就见府邸上,从四面八方用来无数细微的白气聚拢着,丝丝弥补,使得头顶的小鼎愈加凝实。   看着这一幕,梁山伯心下满意。   为了应对自立后可能(李赵的)迎来的气运反扑,梁山伯特意做了诸多准备,其中这借天人感应之事,自然也是其中一点。   眼下看这效果,果然就不同凡响,让他的气运再度凝实一分。   有着这样的积累,等随后应对东晋朝廷的反扑时,也就能够多一份把握。   这样想着,梁山伯点了点头,道:“事情做的不错,至于这图纸,我看了也觉得可以……就依这上面的图纸来吧。”   “不过按照工期,大约要多久时间能完成?”   许超之回道:“因为不是新建,只是在郡守府的基础上进行扩建,再加上批了足够的银两,故此在建造上要快些,预计两个月的时间就能完成公爵府的建造事宜。”   “两个月……”   梁山伯稍稍沉吟:“倒也尚可,正好能敢在年前完成诸多事宜……等到了来年,便可出兵争龙!”   “是。”   许超之恭敬道。   他们所聊的,实际上便是建造公爵府。   其实洛阳作为数朝古都,都有着宫殿和行宫。   但这乃是帝王寝宫,这时若是占据,于礼制上不符合,梁山伯不愿在这点上受人诟病,因此宁愿新建。   当然,全部新建的话,耗时很长,而且靡费也很大。   因此在商量之后,便决定直接以郡守府为基础,扩建成一个公爵府的样式,这样一来,就简单了许多,在钱财消耗上也能减少不少。   既不会显得奢靡和大耗人力物力,在威仪上也不会显得不足。   因此。   梁山伯便同意下来。   看了一眼消耗的三十万两银钱,随后他便在折子上进行了批红。   …志…   ……. 第219章 孙绰夜访谢安,要做天下之谢氏?(第2更求订阅)   建康。   此时已经是傍晚,夕阳西下,余晖映照在云霞之上,绚烂多彩,使人看了不由目眩神迷。   乌衣巷。   孙绰乘坐牛车回到自己的府邸,牛车在府邸前停下,孙绰下了车便打算往里走,但就在这时,却忽有一名身着麻衣的年轻人走了过来。   见着孙绰,当即便行礼,问着:“敢问可是孙散骑?”   “我就是,汝是何人?”   孙绰皱着眉,询问道。   听到孙绰承认,这人明显松了一口气,随后再是行礼道:“在下自洛阳而来,奉命拜见孙散骑。”   说着。   他看了看左右,有些为难道:“属下身怀重要消息,此处非是说话的地方……”   孙绰当即便心神一动。   这人来自洛阳,又是奉命而来。   奉谁的命,孙绰自然是明白。   当下听着他说这话,立刻心领神会,说道:“既如此,你我便入内说话。”   说着,孙绰便率先进入府邸之中,而这青年则是跟随在后。   ……   书房之中。   孙绰看完手中的信,不由沉吟良久,随后将这信放在桌子上,而后看着面前束手而立的青年,道:“来信我已经看了,你既是奉命而来,那就代为转告你家大帅,此事我会去做,并且促成这事。”   说完。   见着这青年虽然神情恭敬,但却难掩疲惫之色,于是又道:“我看你也是风尘仆仆而来,不若在我这里休息一段时日,再行回去吧。”   这青年听了,先是道谢,随后又道:“孙先生好意心领了,只是身负职责,尚且还需尽快回抵,就不多待了!”   “也好。”   孙绰也没强留,反而唤来一直在书房外等待的老管家,让其领着这青年去账房,支取几两银子当做赏钱。   这次这青年便没有拒绝,而是道谢,随后这才跟着老管家离开。   等其都走后。   孙绰再次拿起桌子上的信,静静看了一阵。   这封信,乃是梁山伯亲笔所书。   信的内容很长,约有数千言,主要是梁山伯问候了一番孙绰的身体状况,然后大致讲述了一番自己目前在豫州的成果和现状。   最后才是进入正题。  570 说自己目前在豫州无法抽身,希望老师能够代为去谢氏提亲,并且将其中的一些细节讲述了起来。   孙绰看完,片刻后,忽然悠然叹道:“真是难以置信,短短时日竟有了这般气象……莫非我孙绰手底下还能出一位帝王不成?”   说着,孙绰忽然摇头失笑。   将这信笺给丢到燃烧的蜡烛里点着,注视着其一点点被火焰吞噬。   等到全部被燃烧殆尽时,孙绰站起身来:“来人。”   “老爷。”   老管家应声走了进来。   “那人已经走了?”   孙绰问道。   “是,他走的很急,老奴带着他去账房领了五两银子,又让他喝了一杯热茶。”老管家说道。   孙绰听了,不由点点头。   随后又道:“吩咐下去,给我备车,老夫要去趁夜拜访安石公。”   “是。”   老管家点点头,应承下来。   孙绰也住在乌衣巷,只是府邸比起王谢两家要小很多,只是一个三进的院子,不过他所处的位置却是核心,距离谢氏并不远。   牛车辘辘,不过片刻就已经到了。   这时已经华灯初上,谢氏门口点燃了灯笼,孙绰下车后,两个谢氏的仆役见了,当即便行礼:“原来是孙散骑,是要来见三老爷吗?小人这就去带您前去。”   孙绰于是便跟着这仆役朝着谢氏府邸而去。   此时在书房内,谢安也正在看着信笺。   他手上这封信,乃是谢玄所写,其上写着梁山伯欲要自立为公,并且打算在自立前,迎娶谢道韫的事情。   这封信。   谢安已经看了十数遍。   但他一直都没有下定决心。   说实际,谢安早在当初决定投资梁山伯时,就没有想过他会有这样的气象——当时谢安仅以为梁山伯或许会在江东风头无两,可以让他谢氏与其护为相助。   再加上梁山伯自己风仪无双,无论才学还是品德,都颇得他赏识,这才有了联姻之念。   可谁知。   自梁山伯自告奋勇前往豫州之后,此子便如同鲤鱼跃龙门般,飞速发展。   短短时日,定洛阳民心,平河内吕护,而今又拿下豫州全境,抵御了邓羌大军,真可谓是潜龙出渊。   到了这一步,已经可以说是谢安当初的眼光很正确。   而接下来,梁山伯打算拿下徐州,这几乎便代表着有了自立之心,且根据他谢氏的商队近来的汇报,洛阳正在大兴土木,建造宫宇,这很明显是有着野心。   所以现在摆在他谢氏面前的则是只有一条路。   到底还要不要继续投资下去。   若是继续投资,则需要面临一定的风险,当然,这里的风险并非是建康朝廷会对他谢氏下手——自古以来世家都分别投资。   届时大不了等谢道韫嫁过去后,将谢道韫和谢玄这一支给分出去,甚至谢韶也可自立门户。   如此就能表面上和他谢氏毫无瓜葛。   而他谢安和谢氏主要的力量也就继续在江东——而这也是世家分别投资的惯例操作。   至于他谢氏举家搬迁,这属实不现实。   整个谢氏,已然太过庞大,势力盘根错节,根本就无法转移渡江。   是以他只能留在这里。   而若是不继续投资,那也没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让谢道韫、谢玄、谢韶回来。   梁山伯也绝不敢阻拦。   只是这样一来的话,他谢氏此前的投资,可就等于打水漂了!   况且。   他谢氏为何要放弃?   眼下谢氏虽在江东为顶尖世家,但也仅仅只是江东士族,论及名望地位,过了江,或许他人历经三分,但又能如何?   江东之谢氏,如何比得上天下之谢氏?   最重要的是。   他谢氏乃是陈郡谢氏。   固然江东置侨郡,但这终究不是他谢氏之故土。   他谢氏,仍旧还是要回到陈郡!   只是若在这江东,恐怕毕其一生都没有这希望。   而眼下梁山伯,却给了他这机会!   念及此处,谢安当即心中便已经有了决断——这个险,值得冒!   就算失败,左右对于谢氏而言,并无太大影响;但若成功,自此便大为不同!   毕竟。   哪怕谢玄、谢韶一直在梁山伯麾下效力,哪怕他谢氏女郎嫁给梁山伯为妻,哪怕梁山伯自立造反,可朝廷还能对他谢氏下手不成?   铁打的世家,流水的王朝。   他谢氏岂能连这些勇气都没有?   如此想着。   谢安刚打算提笔给谢玄回信,但就在此时,却听着仆从来汇报,孙绰前来拜访。   闻之这消息后,谢安有些诧异。   但还是立刻道:“且将孙散骑引入厅中好好招待,老夫稍后便至。”   仆从应声而下,而谢安则是整理了一番案桌,将这信好好藏起,随后整理了一番衣着,这便前往。   很快。   谢安便在会客厅中见到了孙绰。   双方在宽敞大厅分宾主坐下,谢安就笑着说道:“兴公怎地今日突然前来寻我,莫非是有事吗?”   “安石公说对了,此次前来,正是有要事要与安石公相商。”   孙(bcbd)绰正襟危坐,朗声说道。   “哦?”   谢安一愣,随后见着孙绰脸色,当下也是挺直身体,道:“却不知兴公所为何事?但说无妨!”   “却是为我那弟子梁山伯的婚事。”   孙绰笑道:“老夫接到处仁的书信,言及他爱慕谢氏女郎,欲要结为姻亲,我知道如今梁、谢两家已然行六礼到了纳征,因此特意前来请期,亲迎!”   听着孙绰这话,谢安当即便是一怔。   随后他猛然想到谢玄所写的信中原委,顿时便明了——梁山伯这是打算在自立前,定下梁、谢两家的亲事,将此事完成。   故而这才请其师孙绰前来问期。   谢安早已经做好了决定,因此在想明白这点后,当下便表示:“早些时日,两家便已经完成纳征,只是因为梁山伯身在豫州,局势莫测故而搁置,如今既然重启这事,老夫也是欣喜。”   “只不过……”   “这这礼虽然成了,但何时迎娶,又将派谁前来呢?”谢安问道。   “既然如今梁、谢两家已然成为了亲家,老夫作为梁山伯的老师,与谢氏也算是亲近,故而老夫也就不瞒按施工了,处仁给我的信中所言,他如今在洛阳因事情耽搁,却是不可能亲自前来,这点还希望安石公能够理解。”   孙绰说着,顿了顿,又道:“至于迎娶的时间,最好在本年内就选择吉曰,届时很可能还是我前来代表梁家迎亲,安石公以为然否?”   其实孙绰所说的这流程,并不符合礼制。   哪怕是普通人之间结成姻亲,又哪里有新郎不亲自来迎接的道理?   何况谢氏乃江东顶尖士族。   他梁山伯迎娶谢氏女郎,居然还不亲自前来。   若是换做一般人,恐怕登时便不悦——即便是如今东晋皇室司马家想要迎娶谢氏女郎,也不敢这样无理。   更何况皇室想要迎娶王谢两家的女郎,也非是这么容易。   不过。   谢安却很是理解。   如今梁山伯身份不同,一身安危身系豫州、司隶数十万军民,自然不可能亲自出来……就不怕被人截杀了?   至于率领大军前来迎娶。   且先不说这成何体统。   建康朝廷也绝不可能坐视。   故而想到这里,谢安当即就说道:“老夫自是明白这其中的干系。”   说罢,他直接招收,对着外面道:“来人!”   老管家走了进来。   谢安说道:“立刻派人,前去宁安巷邀请曲先生前来!”   这老管家听了,便点点头离开。   孙绰见着谢安这举动,顿时心中大为敬佩。   真是果决!   曲先生乃是谢氏交好的风水和八字等等方面的先生,在建康颇有名望,诸多世家子弟联姻,都会请其占卜吉日。   而谢安这举动,毫无疑问是请曲先生前来,为梁山伯和谢道韫推算良辰吉日。   从这一点就能看出。   谢安对于两人联姻,其实很是赞同。   所以在他前来请期后,谢安当即便做出决定,丝毫都不拖泥带水。   举止果真有大家风范,令人心驰神望。   两人就在厅内等着。   过了半个时辰,老管家带着一个老道人来到了厅内。   三人分别见礼。   随后谢氏便将目的说了出来,随后又将梁山伯和谢道韫的生辰八字讲述出来。   而这曲道人则是在两人的注视下,当场推算。   片刻后   曲道人开口道:“安石公,孙散骑,据老道推算,最近的良辰吉日是在下个月十五,或者再下个月二十一日,都是吉曰,宜婚嫁。”   “错过这两次,就要等到明年下半年了。”   听着这话。   谢安和孙绰都是皱眉。   如今是八月中旬,下个月十五便是九月十五,这在时间上来不及。   故而直接否决。   而再下个月,则是十月二十一日。   虽然还是有些急切,但也并非不能接受。   至于明年下半年,两人都直接忽视,并未将其放在可参考的时间内——争龙最重要的就在于时机。   梁山伯显然要在今年达成。   所以他们必须要在年底前,也就是梁山伯称公前,完成这婚礼。   如此想着。   谢安当即便道:“就放在十月二十一日,迎娶之日就在这一天吧……不过还需要兴公写一封信,将我谢氏女给送回来。”   说到这里,谢安笑道:“我侄女道韫一直都待在洛阳,总不能在迎娶时,还在洛阳吧,这成何体统?”   “这是自然。”   孙绰道:“老夫等回去后,会立刻回信,让其回来。”   两人说定这时,随后又一起商讨了一些细节。   直到月上中天,孙绰这才带着婚书,告辞离开。   ……   而等其离开后,谢安则是在会客厅来回的踱步,脸上露出沉吟之色。   足足过了半晌,这才回过神来,立刻伏案在前亲笔写了一封信。   洋洋洒洒写了数千字,随后掀起来,吹干墨迹,将其装入信封中,用火漆封住。   做完这一切后,谢安朗声道:“来人!”   一个仆从走了进来:“老爷请吩咐。”   “挑选几个得力心腹,持我收书,立刻回山阴老家,将其送到四老爷手中……记住,务必要送到四老爷手上!”   ……   ……. 第220章 拜见老夫人,同娶两位世家女?(第1更求订阅)   会稽郡,山阴县。   这时天才刚刚微蒙蒙亮,前往山阴县的官道上,就听见远处有一阵战马的轰鸣声由远及近传来。   远远望去,但见道上尘土飞扬。   过了片刻,就能看到一队骑兵~正在疾行。   这队骑兵总数约有上百,看起来各个都十分精壮,此刻驾驭着战马奔行,-如狼似虎一般。   若是外人见了,必然震撼。   这些骑兵各个都可以称得上是精锐,足有上百之数,放在江东这地,完全是一个不小的规模。   而事实上,他们一路前路时,沿途确实让不少郡县大为紧张。   不过好在他们都带着身份腰牌,证明了身份,因此并未闹出什么影响来。   此刻奔行途中,但见这一队骑兵面上都带着少许的倦容,还有些风尘仆仆的气息。   想来应当是经过长途跋涉而来——   他们从洛阳而来,历经半月,跨越两千余里的距离,抵达了山阴县。   而既然是从洛阳而来,那么这一营骑兵的身份,也就昭然若揭了!   再看为首之人,约莫二十五岁左右,整个人带着精悍之气,面容沉稳,赫然正是梁辰之!   作为梁山伯的亲兵卫主,以及中军护旗校尉,梁辰之在半月前接到梁山伯的命令,带着百余骑兵回到山阴县,带着老主母来到洛阳。   当然。   打着的名义是梁山伯结亲,要请高堂入座。   借着这个机会,梁辰之率领上百亲兵骑手,一路奔驰了半个月,总算是来到了这里。   眼看着熟悉的山阴县就在眼前,绕是梁辰之也不由轻舒了一口气,同时还有着一些期待。   自从跟随梁山伯前往洛阳后,他便再未回到这里,此刻想来,竟是已然有了一年多的光景。   “卫主,到了!”   这时,身边一个亲兵大声说道。   梁辰之自然是知道到了,吩咐着:“减速停下!”   亲卫令行禁止。   很快,所有人便齐齐勒住战马,一时间战马嘶鸣声不断响起,传出去很远。   此时太阳刚升起来,县城还没有开门。   但城墙上却有着守军,看到他们这上百骑兵后,顿时便紧张起来,有人喝问道:“来者何人?”   梁辰之听了,便示意身边的一名亲卫,那亲卫驱使战马上前,道:“喊你们的长官来。”   城楼上的守军见着骑兵时便已经去喊了他们的守备,适逢守备校尉正着急忙慌的穿着衣服出来,正好听到这话,当下便走到城墙处,俯身向下看了一眼,顿时眉头一跳,随后勉强镇定,大声问道:“我便是山阴县本地守城校尉,尔等是谁?为何聚众来此?”   听到城上喝问,梁辰之知道来了官员,因此便驱使着战马,向前踏踏踏行出几步,这才抬起头,朗声说着:“吾乃扬威杨军,豫州梁刺史麾下亲兵卫主,护旗校尉梁辰之,此番来到山阴县,乃是奉刺史之命,前来拜见老夫人!”   听到这话。   城墙上的守备校尉当即便是心中一突。   豫州刺史梁山伯,而今在山阴可谓是无人不知不人不晓。   他身在山阴县这处世家子弟颇多的地方担任县中守备,自然也不是愚钝不知外界的人,故而也是明白——这梁山伯梁刺史而今在江北威风赫赫,麾下数万兵马,可谓强大至极。   至于老妇人,自然是梁刺史的母亲,仍旧还在山阴县。   这段时日以来,经常有世家大族的女眷来邀请梁家的老妇人外出祈祷念经,这自然是人人皆知的事情。   此人既然是梁刺史麾下亲兵,想要进城按理来说应当无妨。   可对方上百骑,还是让这守备颇为警惕,不敢擅自开门。   但又不敢得罪了,因此在心中斟酌了片刻后,便高声问着:“你说你是刺史麾下亲卫,有何为证?”   “这是本将的腰牌,上述我之归属及职位,想来应可为证。”   梁辰之掏出一物,高高举过头顶,晃了晃说着。   可惜这物却只能近观,方能辨其真伪。   上面的校尉沉默片刻,有心想要拿上来看看,但终究不敢提及这要求,想了一会,他说着:“梁卫主既是领梁刺史命前来,标下不敢阻拦,只是这上百骑兵入城,未免动静太大,不如这样……你可带十人入城,剩下的则是需在外等候,容后再议,梁卫主看如何?”   梁辰之听了,稍作沉吟,便道:“可以。”   听到梁辰之答应下来,这守备校尉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说道:“既是如此,还请梁卫主先令他们退后一里,我再开门迎你进城。”   “请稍等片刻。”   梁辰之说了一回,随后便立刻掉转马头,冲身后这队骑兵说着:“除陈九这一什外,其余人退后一里,原地等候!”   “诺!”   闻此,队中有一人向左右一挥手,骑兵立刻掉转马头,在大约一里处停下,原地歇息起来。   而原地便只剩下梁辰之和一什骑兵等待着。   见着他们如此好说话,城中守备也立刻下令,让守城的士卒开城门,梁辰之便率部驱使着战马进城。   等他们进城后,城门竟然又是关闭。   梁辰之看了,心中只觉得好笑,心道这些人果真警惕,不过也能理解——他们上百骑突然冲来,无论是谁,都该警惕,再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城内。   守备校尉查看了梁辰之的腰牌,待确认无误后,这才将其归还,随后带着歉意和忐忑的说道:“果然是梁伟珠,在下山阴县守备,校尉全唯,先前有些失利,还望见谅!”   “无碍,这也是全校尉职责所在,本该如此。”   梁辰之笑了笑,言语中并无责备之意。   这校尉全唯见对方未怪自己,倒是松一口气,因此便又问着:“梁卫主此番前来,是拜访老夫人?”   武职虽为人所不齿,但作为一县守备,终究也不是寻常人能够担任。   这全唯,便出身世家全氏,不过并非的嫡系,仅仅只是旁支,因而得了这职权。   平日在县中,主要负责维持着秩序,也算有些油水。   不过比起梁辰之这样的一军主帅亲兵卫主,那就不值一提了。   故而全唯言语之中还有着攀谈的意思,有心想要交好一番——   说来也是令人唏嘘。   全氏算是高门,而梁家以前只是末等士族,甚至有可能连士族谱牒都保不住。   可却在短短时日,使得梁家从末等士族晋升二等士族,甚至今年还已经晋升了一等士族——据说这还是会稽王司马昱会同谱牒司定下。   属于特殊特办。   一等士族,这已然是高门大户了!   何况梁山伯在外又掌握着兵权,势力威仪大振,连朝廷都惶恐,需要厚待。   至于这梁辰之。   以前在梁家未曾发迹前,只是一个农家子,不想今日再见,却已然成了这般高位,令他都要仰望。   想着都忍不住唏嘘,心中又是复杂又是敬畏。   梁辰之不知全唯心中所想。   此刻他想着自身肩负使命,故而便无心攀谈,当下说着:“此次前来确实是奉刺史之命,前来拜见老夫人……老夫人可在城中?”   “在!”   听着这话,全唯立刻收敛了心中那些杂乱的思绪,说道:“我等把守城门,记得三日前老妇人从城外的庄园回来,这三日便未曾有梁家的车马出城。”   “那就好!”   梁辰之听了,便与全唯告辞,打算进城。   但这时,全唯却又问着:“梁卫主,您进城了之后,那城外的骑兵弟兄们要不要下官帮忙招待一番?”   “无碍,让他们在那里等候着就是,他们会自行在城外扎营!”   梁辰之说着,便对着全唯点了点头,而后便驱使着战马离开。   ……   片刻后,梁辰之便已经来到了梁府,并且在得到通禀后,前去见老夫人梁王氏。   会客厅外。   一个侍从轻声道:“梁校尉,老主母已经在厅内等着你了。”   闻言。   梁辰之整理了一番衣装,这才步入正厅内。   一入此厅,就见着厅内开阔,并未有太多华丽装饰,反而显得简朴压制,正中做着一位老妇人,旁边还有两个侍女站着,皆是看向自己。   梁辰之见了,当下便上前,行着礼:“侄儿梁辰之,拜见老夫人。”   “快快免礼。”   梁王氏摆摆手说着。 · ··求鲜花· ···   但梁辰之依旧将礼数做足,这才起身。   且先不说以他的身份面对梁王氏本就需要行礼,何况他也是梁氏子弟,乃是梁王氏的子侄辈,于情于理都该这样大礼。   “不知你这次回来,所为何事?”   之前他听家里的管事禀报说梁辰之回来,虽说简略的说了一番,但却并不详细,只知道梁辰之是奉了她儿山伯的命前来。   想到这可能与自家儿子有关,故而梁王氏便很是关切。   闻言,梁辰之神情恭敬的朝上一拱手,说着:“不瞒老夫人,辰之此番前来,正是奉刺史之名,来接老夫人以及其他家眷,赶赴洛阳。”   “赶赴洛阳?”   这话一处,顿时让梁王氏心里一惊,有些慌乱的说道:“为何要去往洛阳,莫非是我儿出了什么事?”   “老夫人无忧。”   梁辰之解释道:“实则是刺史与谢氏女郎成婚在即,老妇人您作为主母,当要前去见礼才是。”   闻此言,王氏顿时愣住了,下意识是说道:“与谢氏成婚在即?不是说先行搁置……”   说到一半,她忽然反应过来,要说话的话也戛然而止。   梁王氏虽是女流之辈,但此前出自琅琊王氏,也非是等闲,何况自从梁文山去世后,梁家便靠着他操持,当然不是懵懂之人。   故而她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其中有着隐情—— ..... ....... 0   当初梁家和谢氏因为梁山伯在洛阳,暂时无法回来,因此搁置婚事。   可如今却忽然重启,并且连她这个做母亲的都事先不知道,这其中明显有着问题。   何况。   这些时日以来,经常有各族女眷来与她一同外出游览,旁敲侧击梁山伯的事情。   而且她在山阴也听到了许多传言,以及谢氏发来的梁山伯消息,得知梁山伯如今占据司隶、豫州两地,麾下兵强马壮,让朝廷很是忌惮。   而今梁山伯却忽然要派梁辰之来接他。   梁辰之乃是她儿山伯麾下秦兵,最为心腹的人,若仅仅只是让她去洛阳,跟随谢氏商队便可前去,何必要派辰之亲自过来?   心思急转间,梁王氏便已经想明白了一些关键。   她坐在原地,沉吟了半晌,许久后这才说道:“老身知道了,却不知我们何时动身?”   “越快越好!”   梁辰之恭敬道:“婚期在即,路途遥远,老夫人您上了年纪,不能赶路,因此要尽早出发,若是迟了,怕赶不上时曰。   梁王氏听着这话,便愈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但她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那家里这些产业又该如何处理?”   “刺史说了,老夫人可将家中产业暂且交给谢氏打理,奴仆暂且归于谢氏名下,老夫人可带着细软及梁氏家眷前去。”   梁辰之说道。   “老身明白了。”   梁王氏点点头,随后道:“今日是来不及了,最晚明日,便随辰之你出发。”   她也算是雷厉风行。   虽然不知道梁山伯到底做了什么,要她这样快的离开,但梁王氏也是有着决断,想着不能拖累儿子,故而直接舍弃了这山阴的家资——她说明日出发。   这期间的一天时间,根本就来不及处理。   但梁王氏还是当断则断,由此可见手腕。   梁辰之看着这一幕,心中也是不由暗暗惊讶,对于老夫人更是尊敬。   只是想到这里,梁辰之忽然想起他临行前,主公给的叮嘱,故而又是说道:“对了,辰之临行前,刺史还叮嘱了一件事,要给老夫人您说。”   “……上虞祝氏女英台,温良淑婉,还请老夫人代为下聘!”   梁辰之说着。   “与上虞祝氏下聘?”   梁王氏听着这话,不由有些瞠目结舌:“这……我儿山伯要娶两位世家女?”   同娶两位世家嫡系女郎,那么势必便有一位要做妾。   哪怕是王、谢两家的子弟,也不可能这般。   毕竟这对于家中女郎做妾的士族而言,简直便是折辱,任谁听了,都会勃然大怒。   我儿山伯怎会有这样的念头?   绕是梁王氏也一时反应不过来。   ……   ……厂. 第221章 举家搬迁,正在建造的宫殿!(第2更求订阅)   “老夫人无忧,大帅说了,您只需邀请媒人下聘即刻,年前即见分晓。”   梁辰之说道。   听着这话。   梁王氏还是觉得这十分荒谬,想要同娶两位世家女,普通人断无这样可能——除非有着侯爵以上,可娶了后为夫人和侧夫人,这还不算折辱。   否则一旦提出这事,都会被对方认为羞辱。   山伯怎会……   这样想着,梁王氏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   “莫非我儿将要被封为侯位,亦或者……”   想到这里,她登时怔在原地,一时无言。   足足半晌过去,这才回过神来,望着依旧恭敬站在面前的梁辰之,梁王氏不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道:“老身明白了。”   ……   当天。   梁王氏便将家中子弟全部唤来,宣布了梁山伯将要与谢氏女成婚,他们举家都要前往洛阳观礼,在此期间,要将家中田产生意暂时交给谢氏搭理。   这事传出,众人都很是诧异。   梁山伯成婚,按理来说只有嫡系才需要必须前往,他们只是旁支,去不去都不重要。   但既然老夫人都说了,他们自然也没异议。   何况老夫人能让他们也去,这说明是主脉看重他们,身为旁支,自然也想趁此机会和主脉增进关系。   故而梁家上下都是答应,没人提出异议。   于是当晚,家中便开始收拾细软家资。   同时。   梁王氏又遣人去谢氏,将家中生意暂且交给谢氏打理,并且又给会稽郡的太“五七零”守夫人去信一封,请其代为媒人,去往上虞祝氏提亲。   足足忙碌到当天夜里。   第二日,家中的亲眷都已经聚集,共有数十人,外加上还有数十名亲近的仆从婢女和护卫,总计人数上百。   而装着金银细软的和行礼的车,则是足有五十余辆。   等到一切完备,准备出发时,已经是中午了。   数十辆车集体出行,外加上梁氏所有的族人全部远行,这样的规模自然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瞩目,让人纷纷侧目不已。   “梁家这是怎么了,为何举家搬迁?”   “看这模样,似乎要远行?”   “发生了什么事情?”   “莫非有什么大变故不成?”   众人议论纷纷。   伴随着梁山伯的崛起,而今梁氏在郡县诸多世家中也已经有了不菲的名望名声,一举一动自然牵动着不少人的瞩目。   当下就纷纷不解的议论着。   但听了这些议论,有些知情的则是说道:“据闻,似乎是梁家和谢氏要完成联姻,婚事要在洛阳举办,因此梁家这才举家前往!”   “原来是这样啊,这非是小事,确实应该举家离开。”   “梁家真是崛起了啊,非但短短时日就能拥有这般郡望,而今还与谢氏联姻,日后在江东怕是可跻身豪门大族行列吧?”   “我山阴又将出一郡望!”   在众人的议论声中。   队伍缓缓出城,等到了山阴县城之外,便有九十名骑兵正在原地等候,虽有近百人在此,却各个鸦雀无声,个个好整余暇,神态沉毅。   见此,随同队列中前往的家丁护卫们看了,都不由互相递个眼色,眼中都露出佩服之色。   不愧的大帅的亲兵,的确凌驾于他们之上!   这些护卫都是山阴本地的任侠,以前经过孙无终的操练,身手都算不错。   虽然只有二三十余,但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等闲数十个蟊贼都不是对手。   但此刻看着这些骑兵,他们也都是敬畏着——因为无知才会无畏。   而因为知道的多,所以才会知道人外有人。   身为任侠,别看他们对付普通人能以一当十,但这只能对付普通人罢了,若是遇上这些身披铠甲,胯下宝马的骑士,他们这些身手,根本不值一提。   队伍汇合。   梁辰之看着人员都没缺少,便满意的点点头,随后道:“上马!”   “诺!”   只一声令下,这上百骑兵便立刻翻身上马,顷刻间就调整完了状态。   “老夫人,人已集合完毕,是否这就开始赶路?”   见此,梁辰之一勒马,又赶到一辆马车前,在车窗旁停下,轻声的询问着。   “出发吧。”   梁王氏说着,随后又掀开车窗的帘子,看着其身后那上百精锐骑士,目光一凝,随后说道:“这一路遥远,下面队伍如何行走以及安排,就全权交给辰之你了。”   “是,老夫人请放心。”   梁辰之啪的一声挺直腰背,道:“辰之必将忽有老夫人安全抵达洛阳!”   梁王氏点了点头,这便放下帘子。   见状。   梁辰之环顾了一圈队伍,随后一挥手,喊道:“出发!”   话音落下。   队伍这才开始行进。   而他身后的骑士,便各自分开,排头三什,殿后五什,又有两什在侧翼护佑着,将车队保护在其中。   缓缓前行。   从这里前往洛阳,因为路途遥远,首要的选择自然是水路。   一来速度快,二来也更安全一些,而且比之陆行,要稍稍平稳,免去了车行的劳累。   中午出发,等到了下午时,一行队伍便已经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曹娥江畔,这里已经有数艘大船正在等待着。   行到近前时,船上有人下来,向为首骑在战马上的梁辰之行礼。   梁辰之这时转头,对着掀开帘子的梁王氏解释道:“老夫人,此乃我等去洛阳时所乘之船,这船和船上的人都是亲信之人,很是安全、宽敞,您可安心乘坐。”   “辰之有心了。”   梁王氏看着那大船,温和的点点头。   很快,众人便分别上船,数十辆车里的东西,都搬运到船上,而车则是被仆役们送回到府中。   三艘船,每艘都能乘坐三百人左右,他们这一行总计也才两百余人,因此很是宽敞。   梁王氏和几名贴身的婢女被安置到一个宽敞亮堂的房间内,其他仆役和梁氏家眷则是各自寻了舱房住下。   船上还有饮食供给,鸡鸭鱼肉甚至是蔬菜都有,以满足老夫人的口味。   见着所有人都安置好,梁辰之便下令开船。   随后三艘大船浩浩荡荡的便离岸,并且随着水流,开始航行了起来。   梁王氏在几个侍女的陪同下,饶有兴趣的看着江景,而梁辰之则是和和一位身材魁梧的汉子说这话。   这人便是此前和梁辰之行礼的船主。   当然,这只是伪装身份。   实际上这人是颍川荀氏的子弟——这三艘大船,都是荀氏的水路商用货船,此行特意被梁山伯调来,用以保护母亲。   虽说这次梁山伯让梁辰之亲自来保护,而且还借着的是他成亲的理由,但焉知江东会不会派人前来阻拦。   而水路比之陆路,要较为安全一些。   当然,这只是确保万一的做法。   毕竟。   在梁山伯尚且未曾明确的自立之前,建康朝廷不可能会对他的家人下手,要不然这就是逼他造反。   建康朝廷不可能这般无智。   ……   洛阳。   已经是八月下旬,在收割完所有作物后,便继续种植。   小麦去年是十月播种,今年在六月初时成熟并且收割,而水稻则是上个月刚收割,在种植下去,就要等到来年才能收割。   至于红薯也已经收割完毕。   之所以这样收割的时间不均,主要还在于刚来洛阳时,由于开垦的原因,稻麦同时种植,现在稻收割后,为了统一安排,以及收割有些拖延,就不准备再种一季水稻了。   所有的土地上都种了黄豆,等到了十月,再统一种上冬小麦——大豆生长快速,晚霜过后播种,十月就能成熟。   届时,粮食的收割季节便能稳定下来。   之所以选择小麦,主要是因为生长、保存和制作上,小麦比之水稻要更加具有优势。   当然,这并非是完全放弃水稻。   以后则是主要田产种植小麦,而引水灌溉最方便的则是种植水稻,这便于管理。   并且随着函谷关拿下,河洛之地还要继续开垦荒地。   按照梁山伯的设想。   至少还要开垦两万顷土地,凑出五万顷,如此一来,就能将司隶之地有人聚集的地方都能种植上. ..   虽说这并未将土地全部开荒完毕。   但这也已经是极限了。   而今洛阳虽经过休养生息,但百姓也不过才十余万,能开垦五万顷已然是极限,再多的话,即便能全部种上,等到了收割时,也完全没有那么多的人力去收割。   那些来不及收获的粮食,只能烂在土地里。   说白了,现在制约土地开垦的是百姓人数的不足。   但这非是短时间内能够扩充,只能缓缓补充或者从其他地方引入流民。   城外,农田上一片热火朝天。   而在城内的郡守府,同样也是在进行着一番建造。   三千百姓被动员起来,建造着郡守府。   大量的土石木头堆积起来,被百姓们搬运着,一篇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是正在建造宫殿。   整个宫殿,本来按照制度,应该可以达到八十亩,但此时为了赶工期,因此只在郡守府的基础上扩建,且范围也缩小了一圈,约有四十亩左右。   虽然未来的宫殿小了一圈,但各种设置却并不缺。   等建造后之后,整个宫殿将会分为中、东、西三部分,由严格的轴线贯穿和多进的宫殿群组成。   总体上说,有亲政殿为核心的外宫——这是另行在郡守府之前建造一处宫殿,又有着后宫,不过这是直接将郡守府作为框架。   总体而言,等建成之后,可谓辉煌。   梁山伯前来视察,督促建造的则是许超之,此刻正陪同着,一边介绍。   而梁山伯则是看着。   按照许超之的指引,梁山伯能看到未来的亲政殿雏形,光看地基,便是一个规模不小的大殿,足可容纳上百人,地基的中间预留了一处位置。   按照许超之的讲解,那将是后续大殿完成后,王公的宝座。   梁山伯看了一阵后,便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又问道:“按照眼下这进度,能否在预期内完工?”   “还请主公放心,虽说这宫殿要扩建的范围不小,建造起来难度也大,但毕竟城内有着晋室的皇宫,只需要按照形状建造就可,因此速度很快。”   “其中最重要的木头,本来应该取岭南、蜀地,只是现在条件不允许,故而只能就地取材,从上庸以及函谷关周围砍伐而来,都是特意挑选出来的上佳木头,各个都是百年以上的树龄。”   梁山伯听着,忽然想到了什么,又问道:“宫中可有宦官呢?”   “当然有。”   许超之说道。   听到这话,梁山伯则是皱起了眉头,问着:“哦?这宦官从何寻来的?”   1.3他可不想是许超之专门将青壮给阉割。   看着梁山伯语气有些不对,许超之连忙解释道:“还请容臣分说,这些宦官并非是臣下诱骗百姓,而是洛阳城内本就有……主公也知道,城内原本就有皇宫,虽说这皇宫被废弃,但仍旧还有着宦官存在,不过原先足有千人,到了现在仅有二十余人而已,且都上了年纪。”   听到这话,梁山伯这才脸色稍缓。   想了想,又说着:“这宫内的具体事务和王公家的规矩,外人难以知道,既然眼下有着十数个宦官,可以充分利用起来,模仿着建立一套皇室的体制和体统……并且也可以这为框架,逐渐搭建起来。”   “不过我话说在前头,这宦官体制虽然允许,但决不许诱骗,需对方自愿,并且身世清白者方可。”   听了这话,许超之连连点头:“还请主公放心,下臣明白。”   ps:回应那位说我删除评论的书友,我并未删除你的任何评论,有时候误吞找找系统麻烦,别什么事都往我身上推,我冤不冤啊!   最后,我就纳闷了,我好好写的书,就算写的差了点,也不是一无是处吧?好家伙你在书评区给我一顿喷,我就寻思着,我这书不说多好,总也是自己认真在写,没有代写,怎么到你这就啥也不是?   作者虽然没有玻璃心,但看到被人骂被人喷,也会心里不舒服。   算了,吐槽几句而已。   以上。   ……   ……. 第222章 扩招大军之念,徐州战事!(第1更求订阅)   梁山伯并不固执的认为宦官不应该存在。   实在是宫内事都是国家机密,宦官被阉割并且终身不得出宫,这对于国家而言,属于好事,可以有效的防止消息泄露。   虽说这有些残酷,但却又必须要有。   毕竟,若是用健全的男子,则是有着祸乱宫廷的危险。   而若是用女官制度,看起来要比宦官制度好些,但实际上,如果仔细想想,便能知道废除宦官制度,以女官代替,实在是愚蠢。   宦官终身不得出宫,乃王公帝王家奴,一身荣辱系于主上一言而决,自然忠心耿耿。   但如果用了女官,首先女官还有外放嫁人甚至是诱惑主上的念想,哪怕是无法得逞,但暗地里勾结外臣,这岂不是祸端?   是以真要仔细想想,还是宦官最为适合。   定下这点后,梁山伯又和许超之聊了一阵,叮嘱了一些细节。   随后又随意参观了一番,然后便离开了——主要是现在才刚刚兴建,大都只是轮廓,也没什么好参观的。   整个洛阳,上下官员都在准备着兴建公府,以及为梁山伯的婚事做准备——身为主公,成了家才算真正的稳重,也只有成家后,才能让下面的臣子安心。   毕竟他们为了主公打拼,想要的便是一个安稳。   若是主公没有成家,甚至还没有后裔,这对于他们自己的基业而言,也并不稳妥。   是以。   要说梁山伯成婚,最为激动的还是这些臣子们。   但见他们忙碌来忙碌去,整日都忙碌的晕头转向,偌大的洛阳城,都陷入到一股热闹的氛围之中。   而值得一提的是。   伴随着婚事定下,谢道韫也已经跟随着谢氏的商队,准备回到江东。   至于梁山伯,则是在这段时间内,又回到了军营中。   攻打邓羌一战,虽将敌军全歼,但梁山伯的大军也损失不小,当初正兵带去三万五,再加上刘建五千人和两万辅兵,结果死伤近半,只剩下三万12人出头。   此外,被派出到新野、义城一带阻击上庸之敌的朱序、胡彬、邓遐三人,各自麾下也都有损伤,原本给出近万人,回来后,也只剩下五千出头。   再算上刘轨当初派遣四千五百人偷袭函谷关,虽是偷袭,但后续关内拼杀,也是死伤一些,只剩下四千人左右。   不过好在也抓了两千俘虏,都已经随着刘轨被押送了回来。   是以统计梁山伯麾下,此战总共出五万五千征兵,两万辅兵,合计七万五千人,但最终还剩下四万人。   死伤近三万五千人!   可谓惨烈!   眼下,军营之中除了被梁山伯派驻到函谷关驻守的五千大军,让毛安之率领着。   凭此五千人驻守函谷关,秦国便是出五万大军,也得望墙兴叹。   而对于这剩下的大军,梁山伯打算等徐州拿到手后,便以此为基础,直接扩充至少十五万或者二十万之数的大军。   如此一来。   凭借着这大军数量,便可在驻守两州和司隶的同时,还拥有着至少十万常备大军,便可随时伺机出动。   当然。   尽管等徐州拿下才开始正式扩招,但如今也不能闲着,可以先行安排着招募。   只是整个豫州,本来军民加起来就并不算很多,青壮已经被抽调了不少,即便继续招募,也招不到太多。   相反。   那被俘获的上万俘虏,到是可以将其拆分,吸纳。   原本战场上便俘获不少,后来又陆陆续续抓捕了不少溃散的帝君,外加函谷关内俘获,共计有一万五千余人,剔除掉不合格、不愿加入,外加军官都需要清理,可吸纳的也有万人左右。   此时已经被分别打乱,收编到了大军之中。   使得军营中的大军人数,除了驻守函谷关的毛安之五千人外,又达到了四万五千人。   四万五千大军,虽然比当初的大军人数要少了一万。   但实际上真要论起来,战斗力并未有下降,反而还增长了不少——毕竟这四万五千人,都是上阵厮杀、见过血过的老兵。   无论素养还是心态,都与新兵不可同日而语。   以这样的大军为框架,扩充至十五万乃至是二十万大军,实在非是什么难事。   时间推移。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魏公的宫殿建造的如火如荼,已然开始有了轮廓。   而率领大军前往徐州的李毅,也在邓遐的配合下,进展顺利,而今已经拿下了徐州半数之地,只剩下两三被燕国掌握在手中的郡县,虽然还在顽抗,但也已经支撑不了多久。   想必要不了月余时间,就能有捷报传来。   至于母亲,梁山伯也已经接到了消息,母亲已经坐船渡了江,而今正在梁辰之的保护下,赶赴洛阳,按照时间,应在二十天左右内便能抵达。   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这让梁山伯不禁很是满意,暗暗期待着。   ……   徐州。   自李毅率领大军抵达徐州以来,先是雷霆之势攻打下三城,见着这样的威势,剩下郡县,纷纷望风而降。   短短半月,半州便已经沦陷。   随后李毅长驱直入,直接率领大军,在水师的配合下,直抵徐州治所彭城,准备毕其功于一役。   彭城乃是徐州的州治府城,城高且坚,自古便是北国锁钥、南国门户、兵家必争之地和商贾云集中心。   上古时尧封彭祖于此,楚汉时,西楚霸王建都彭城。   西汉时属楚国,东汉属彭城国。   三国时,曹操迁徐州刺史部于彭城,彭城自始称徐州。   可以说,徐州自古以来便有着极为重要的战略意义,且因为徐州地理环境特殊,虽靠近豫州,但在战乱中并未被波及太多,何况永嘉之乱后又休养生息,故而百姓不少,全州有生民足有上百万之多。   若是能将徐州完整拿下,至此梁山伯的势力将会迎来一个飞速的发展期。   此刻,彭城之外,大片的空地上,有着营地诛杀,连绵不觉,按卫、幢分成方格,其上竖着大旗。   最中间的,还是李毅的帅旗,傲然屹立,统摄着诸将。   城头上,司马悦明看着下面,旌旗如林,威武雄壮,而再看己方身边两侧的将领,却是神为之夺,脸色惨白,这一颗心,不由沉了下去。   慕容恪身死的消息已经传遍燕国,一时间整个燕国大乱,而正逢此时,领军将军、太师慕舆根又领兵作乱,大司徒慕容评身为中枢,却只知道争权夺利打压异己,不断的拍击吴王慕容垂,让其现在虽在兖州,但却焦头烂额。   至于司隶阳鹜,倒是德高望重,一心为公,但如今他却重兵,已然卧病在床,不能下地,邺城都传言,阳鹜恐怕撑不过这个冬天。   可以说。   如今的燕国已经彻底的陷入内乱之中。   这也就导致梁山伯派遣麾下大将前来进犯徐州,但燕国却拿不出半点对策,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逐渐蚕食半州,最终兵临城下。   光是想到这里,司马悦明都觉得心情沉重。   在看周围这些将领和本地士族,各个都脸色惊慌,甚至还有一些世家眼中带着闪烁,很明显是对燕国并不看好,已然心中生出异心。   见状,司马悦明便不由心中闪过杀意。   但这念头仅仅只是在心中闪过,随后就被他压下,反而看着周围,道:“我知道诸位都怕敌军兵锋太盛,但我军在城中驻军有五千,又依靠着彭城坚固,岂是那么容易打下来的?对方只不过才两万之军,只需要我等坚守一段时日,要不了多久吾王便能兵发大军前来救援,届时必能将其全歼!”   “传我命令,大军依城据守,任何人都不得出城!另外,各位都是本地德高望重之人,值此我彭城面临危机,当要同心协力,还请各家都出庄丁护院,协助守城,而诸位便与本将一同在郡守府内坚守,谁也不得离开——本将丑话说在前头,谁敢离开,立斩不赦!”   这话一出,顿时周围的人都是哗然。   尤其是那些世家大族的族长,更是满脸难以置信,只觉得这司马悦明疯了!   囚禁各族族长,还手脚世家私兵,这几乎是等于将彭城诸多世家,一股脑全部得罪,他怎么敢?!   任凭周围这些世家族长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为何司马悦明居然敢做这样的事情!   在场众人都想反抗,但此刻周围的士卒都按剑虎视,大有他们胆敢做出异动便直接上前来砍杀的趋势,因此这些世家族长们都不敢说话,只能佯装遵从。   但实际上。   他们几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异样——   这司马悦明疯了!   他们绝不能跟着对方一起沉沦!   必须要有所行动!   ……   李毅大军营地。   李毅一身戎装,正在巡视着军营,不时和身边的军法官和部下说着话。   这时,一个亲兵上前,半跪禀告道:“将军,周家派人前来!”   “本将知道了,还请将周先生带去大帐,本将随后就到。”   李毅微微点头,如此说着。   这为周先生乃是徐州本地的世家族长,在徐州的势力非同小可,盘根错节,有着很大的能量。   自从他出兵以来,先是打下徐州几城,这周家便派人前来接触,言及想要投靠,李毅自是接纳,随后周家便源源不断送来徐州各郡各地的情报。   不得不说,周家在徐州确实是有着能量。   整个徐州虽没有了如指掌,但也都了解甚深,让他们得到了很大的便利。   而之后,诸多郡县不战而降,也都有着周家的人在其中出力。   当然,最为主要的还是现在梁山伯势大,尤其是击破邓羌后,裹挟大胜之势,兵锋之盛几乎令人闻之色变。   却说临之以堂堂正正之师,就是有这样的优点。   梁山伯自成军以来,几次正面决战,彻底打出了军威和势力,使得北地各家都知道梁山570伯麾下的大军实力强劲,能打硬仗。   不说天下无敌,但也所向披靡。   正因如此,许多人都素有耳闻,心中有着敬畏,且再加上徐州的防御空虚,各家听说李毅率军大军前来后,顿时就丧失了信心。   不然的话,也没这么容易,就开城投降。   这些都是题外话。   李毅在完成巡营后,便在亲兵的护卫下回到了中军大帐内,就见一名身着宽袍大袖的中年士子,已经在等候了。   这人见得李毅,顿时眼前一亮,赶紧上前来见礼:“见过鹰扬将军!”   李毅而今独领一军,麾下万余之众,又有着正五品鹰扬将军号,在梁山伯麾下算是第一等的大将。   因此哪怕李毅是武官,但这士子还是要率先行礼,以示尊重。   尊重的是李毅,但实际上则是梁山伯及其体制。   李毅知道这点,故而也没有拿大,当下说道:“周先生客气,却不知周先生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李毅摆摆手,免了这人的礼,随后说着。   “此来却是给将军送上彭城的消息。”   周先生名叫周寻,乃是徐州周氏如今的族长,此刻说道:“好叫将军知道,今日彭城燕国守将司马悦明囚禁城中各世家家主,并且尽收各家私兵,而今城中各大世家已然被囚禁!”   “此外,司马悦明已经派遣信使,向兖州而去,似要乞求援兵!”   听到这话,李毅却是一惊。   “司马悦明竟敢这样做?”   “决断倒是好决断,但如此一来,司马悦明这岂不是将彭城各世家,都得罪狠了?”   李毅不由皱起眉头。   如此一来,这就表明司马悦明想要据城坚守,城中本就有兵员五千,再加上各家私兵又能有不少,凭他如今这两万大军,想要拿下如此坚城,怕是殊为不易。   且先不说能不能拿下,就算真的拿下,也要耗费很长的时间,并且损兵折将无算。   这非是李毅所愿。   他这是自己第一次独自领兵,实在不愿受挫,反而很想在主公即将自立前,立下一个大功,以示庆贺。   如此想着,李毅心中便有些沉重。   但就在这时,他却忽然看到面前的周先生毫无紧迫之一,忽然心中一动,不由问道:“周先生既然得知此消息,却看起来轻松惬意,莫非是已是有了对策?”   ……   ……. 第223章 图一个封妻荫子,破城!(第2更求订阅)   李毅说出这话时,目光如炯的看着周寻。   而后者见状,当下便是笑着说着:“将军果真慧眼如炬!”   他先是行礼,随后道:“那燕将司马悦明倒行逆施,驻守城中时,欺压良善,以至于百姓怨声载道,彭城各世家,对其所作所为都很是不满,早已苦其久矣,只是因为司马悦明势大,故而一直未曾动手!”   “如今将军率领王师前来,各家都愿归附将军,为将军献上司马悦明的首级!”   听着这话,李毅心中晒然。   这当然不是各家苦其久矣——这话听听也就罢了。   实际上就是各世家不满司马悦明囚禁他们,甚至还收缴私兵,这等于是动了世家的根基,他们不反抗才怪!   因此才有这想法。   不过这对于李毅而言自然是好事,因此当下便说道:“具体如何施为?”   周寻说道:“那司马悦明虽将各世家的家主都囚禁起来,但看守的人之中中,却有我们的人,私兵虽然打乱重编,但也可以串联,不日即可发动。”   “彭城各世家,何时发动?”   “此事宜早不宜迟,城中都已经约定时间,将在明日子时发动,届时就是破城之机,将军可以早作准备,等到明日子时时,可先派遣先登之士埋伏在南门,等到城门一开……”   周寻便将具体的细节讲述了一遍,而李毅则是听着,待得两方细节,都商量完毕,又约定了暗号,对方这才飘然远去。   让亲兵亲自将其送出营。   等其走后,麾下的邓双便问道:“将军,这周先生我不怀疑,但城内的各家会不会有诈?”   他是寒门出身,对于世家,向来心中都有些敌视和反感。   因此听着彭城内这些世家想要献上司马悦明首级,因而有些怀疑。   “此事本将自然有分寸,你不必多言!”   李毅来到地图前,看着图上所记载的彭城及周边地形图,其上山川河流和城池都被刻画的很是精准——这是梁山伯早在去年便安排各家谢氏在在周边几州行商时,暗中刻画而出。   此刻就派上了用场。   看了一阵后,李毅又说着:“何况,哪怕是诈开,也顶多损失一些军卒罢了,算不得什么,但若是城门当真被打开,一旦我们冲进去,可就由不得他们了!”   这话说的很是血淋淋。   但帐中众将听了,都没有觉得不妥,反而都是符合的点点头。   慈不掌兵的道理,别说他们这些将领们了,哪怕就算是一个小小的队正、营正都明白。   如今他们大军两万,又有邓遐的三千水师策应,可谓是兵精粮多,哪怕就算是对方诈降,但也值得尝试,无非就是付出一些小小代价罢了。   可若是真的,那就可以免了大军蚁附攻城——这才是损兵折将的大头。   如何选择,任何一个将领都很清楚。   何况。   麾下众将包括李毅都明白,主公很快便要自立,值此之时,他们当然要以最快的时间拿下徐州全境,以这样的大胜,作为祝贺。   如此一来。   未来才能在主公麾下,所占据更加重要的份量!   说句不客气的话。   他们跟着主公,图的是什么?   图的就是一个从龙之功,未来能够借着这样的功劳,封妻荫子,光宗耀祖!   想着这些,李毅朗声道:“先派遣一军佯攻,半个时辰后便退下来,其余大军都埋锅造饭,吃了后便好好休息一番!”   “以待明日!”   众将听了,都是轰然应诺。   翌日。   李毅又派遣一军前去攻城,但烈度并不大,出动的兵卒也才两军六千人,其余人都未曾有任何调动。   直到傍晚夕阳落下,大军鸣金收兵,一天下来,死伤也才几百人。   晚上,又是埋锅造饭。   天色黑了起来,大军正在做着饭,浓郁的肉香弥漫全军营地。   城墙上,赵大闻着外面大军传来的肉香,顿时喉咙里便分泌了口水,在看自己手中的饼,却发觉已经是难以下咽。   此时已经是黑夜,况且也到了九月份,夜里逐渐寒冷了起来。   一阵冷风吹来,让只穿着单薄一副的赵大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他是彭城本地的人,当初燕国的大军来到这里后,大肆招兵,只是那时赵大并不想参军,认为这是吃着掉脑袋的饭。   但后来。   随着燕国统治越来越混乱,燕国横征暴敛,又有官吏欺压,使得百姓生计越来越艰难,两年前,他终于活不下去,只好参军入伍,成了燕国的军卒。   军中训练虽苦,但咬咬牙,也能撑过来。   倒是每天的伙食,让之前饱受饥寒差点饿死的赵大,幸福得如至天堂——哪怕仅仅只是大饼和菜,偶尔才能吃到一些油星,但这已经让他很是满足。   再加上每月还能下发一些军饷,虽然经常被克扣,但还总能剩下一些,这些都让他寄给家里,让老母亲能过活。   这样的日子,让赵大已经是心满意足了。   但他唯一有些担忧的便是战乱了。   他很怕有朝一日忽然发生战乱,打破他这样平静的生活,自己便要不得不上战场,谁想到,平定了一年多后,战乱果然来了。   豫州大军前来,据说短短时间便拿下了徐州大半,让上面的大官和将领们很是愤怒,要求麾下死守彭城。   赵大知道,这是要拼命了。   空气弥漫着的都是城外敌军大营传来的肉香,这让赵大更是羡慕不已:“为啥我不是对面的兵呢,这样的话我现在应该就在吃肉了吧……要是能吃上一顿肉,哪怕是死也都值了.々!”   说话间,不由下意思的紧了紧手中的兵器。   对于他而言,也只有手中的兵器,能给他带来一些安全感。   赵大也想要跑。   但不成!   敌军兵锋太盛,这两日里也有一些人想要当逃兵,但基本上都被抓到了,而且抓到之后没有任何二话,直接就是立斩不赦。   现在那些头颅还挂在城墙上呢,每次赵大经过时,都是脖子一凉。   再说了。   现在待在均已经军营里,好歹还能吃饱饭,比起在外面饿死,也算好了不少。   因此,这让赵大一时间有些拿不定主意。   如此想着,赵大忽然闻到一股肉味,扭头一看,便发现是从旁边传来。   那是几个大汉,各个都身材魁梧,几个围成一团,不与他们交往。   赵大听说这些都是城中各大户的家丁私兵,吃的伙食都好的很,自从他们来了之后,虽然大家都是吃大饼和咸菜,但这些人却总能搞到一些肉食。   赵大馋的不行,但看着那些人脸色都不好,因此也不敢过去攀谈。   听他们的伍长说,这些人都是被将军给逼来守城。   赵大听了也就明白了。   逼来守城,这就等于是让他们送死。   他想着,要是将军逼自己来守城,自己也不会给好脸色。   一边想着,赵大忽然感觉到腹中有些饥饿,于是便囫囵吞枣便将手中剩下的饼给艰难吃下去。   吃完喝了一些水,咽下后。   刚打算休息一阵,却忽然就在这时,听着有人喊道:“队主来了!”   闻听这话,赵大顿时心里一惊,赶紧拿着枪肃然站好,目不斜视。   很快,就看着一个身穿铠甲的校官带剑巡查了过来,身后还跟着几个亲兵。   很是威武。   “队主!”   值守的一众军卒都是纷纷打招呼行礼。   这队主环顾一圈,随后点点头道:“眼下敌军在城下,我等不得松懈,兄弟们值守辛苦,将军体恤诸位,因此备了酒肉,特意来犒赏。”   听到有酒肉犒赏,在场的一众军卒们都是一阵欢呼,而赵大听了,更是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看着队主身后那几名亲兵手中提着的肉食,眼睛都快直了。   不过。   就在赵大期待着等会就能吃到肉食时,这队主却忽然看到旁边几个膀大腰圆的壮丁护院,还是聚成一团,自行其事,当下就是眉头一皱。   这些家丁护院,虽然十分精壮,而且看起来孔武有力,但因为是出自各家,除了各自的家主外,其它人的号令,纷纷不听,哪怕将军专门让军法官整治,但也只是军法官在的时候他们稍稍收敛,等到军法官走了,他们又恢复常态,让这队主,都颇为头疼。   不少基层军官私下都埋怨,有这些人在还不如不在,他们在的时候我姓我素,很容易扰乱军心。   但这些仅仅只是吐槽,谁也不敢跟将军提意见。   队主想着这些,虽然不想理会这些人,但终究此刻是他负责着这一段城守,未免巡逻队来了,发现他们不专心守城,还要连累他受罚,因此便皱眉喝问:“你等都肩负职责,为何要擅离职守,就不怕军法处置吗?”   听到这话,一个身材魁梧的家丁,不由冷哼一声:“.¨老子乃是陈家护卫,你算什么东西,还想要让老子听你的话?!”   这话一出。   队主顿时大怒:“好个泼皮,此刻战时居然还敢顶嘴,左右何在?给我将其拖下去,斩首示众!”   虽然这些家丁护卫不好管理。   但队主已然打定主意,不管如何都要杀鸡骇猴一般,否则的话,继续这样下去,等到明日大战开启,有这样不服管教的人在军中,是祸非福!   按理来说。   队主这命令一出,这些家丁必然要害怕,就算不畏惧,也要收敛一些。   可谁知当队主这话落下之后,先前说话的家丁又是冷笑出声:“果真是好大的威风,还想要对我行军法?就看你还有没有这个命了!”   这样的反应……   不对劲!   看着家丁如此有恃无恐,队主当即心里一惊,手上立刻就摸到了刀柄。   然而,他终究还是晚了!   只听见锵的一声刀出鞘声音响起,旋即便是寒光一闪,这队主的头颅,便已经高高抛起,带起一串鲜血飚飞,随后泼洒到了地上。   站在对面的赵大,直接被这鲜血给批头浇灌了一脸,刺鼻的血腥味直接冲入大脑,让他瞬间就懵了。   场面当即寂静了片刻。   几个呼吸后,所有人才回过神来。   这时他们才发现,原来先前动手的,竟然是队主身后的亲兵!   “动手!杀了他们!”   家丁这时狞笑着,拔出腰间的佩刀,扑了上去。   一声令下。   他身边的家丁护卫都是立刻行动,直接朝着旁边的燕军士卒扑杀了起来。   仍旧在愣神之中的赵大,还没有回过神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就觉得腹部一疼,低头一看,便发现一把尖刀刺入他的腹部,刀尖透体而出,鲜血如注涌出。   “为……为什么会这样……”(李赵好)   赵大根本就想不通,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感受到体内的鲜血正在流逝,连同着所有的温度一起消失。   眼睛也逐渐昏沉起来。   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他扑到在了地上,正好注视到了那散落一地的酒肉,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好想……”   “吃一口啊!”   ……   城外。   邓双率领前军已经来到了预定的位置,这时忽然看到天上飞起一串红光,见状,邓双立刻道:“时机已到,立刻给将军传信……所有人,随本将进攻!杀入城中!”   “杀!”   “杀进去!”   一声令下,邓双身先士卒,带着本部三千人直接冲杀了过去。   与此同时。   喊杀声也自其身后漫天遍野的响起。   而就在邓双率军杀出的一瞬间,原本紧闭的彭城大门,也正缓缓打开。   “迎王师入城!”   “迎王师入城!”   “迎王师入城!”   城门处,传来呼喊声。   邓双听着这声音,只觉得浑身鲜血沸腾,整个人都欲要飘飞起来。   王师!   “这就是王师!”   他心里这样想着。   很快就冲到了城门处,这时已经能够看到,城门处有着尸体伏倒,显然是经历了一场厮杀。   而打开城门的十余人,各个浑身浴血,此刻又是兴奋又是惶恐又是期待的大声喊着。   见状。   邓双不由爽朗一笑,大喝道:“杀!随本将杀进去!”   “封妻荫子,斩将杀敌,就在今日!”   “杀声!”   ……   ……. 第224章 斩司马悦明,拿下徐州!(第1更求订阅)   入夜,司马悦明已经开始休息了。   身为统兵大将,面临敌军来袭,不仅要整肃军务,还要提防城内动乱,便是入睡时,也不敢脱去甲衣,这时也才刚刚睡去没多久,正是昏沉的时候。   然而就在此时,外面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久在军中,让司马悦明养成了很敏锐的性格,听到这脚步的瞬间,他便已经醒了。   整个人直接翻身下床,刚打算喝问,就听着外面传来声音:“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   “钱元,出了什么事?”   司马悦明听到外面的声音,知道是自己的亲将钱元,故而放下心来,直接打开房门,出声问道。   刚开门,就看到钱元神色惶急。   钱元乃是他的亲将,跟随他数年时间,哪怕是战场上厮杀都是沉着冷静,未曾有这般惶恐。   此刻见着这样神态,司马悦明顿时心里一沉:“到底出了何事,快快说来!”   “张家、陈家还有顾家,全部反了!他们的家丁造反,杀了守城将领,打开城门迎敌军大军,现在那李毅的不下已经杀进城里了……将军,我等,还是速速逃吧!”   钱元脸色惨白,焦急说着。   他跟随将军那么多年,战场厮杀历经数十次,向来是处变不惊,无论面对怎样困境,都自信可以将敌军击溃,但现在,却是彻底被吓着了。   因为他深刻的知道,此时他们是彻底的回天无力!   城中守军虽有五千,但敌军已经大军入城。   再加上各家都反,私兵混杂在其中,使573得各部都深深忌惮,完全无法汇聚起来,这就只能各自为战。   而这样,根本就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面对这样的情况,他们只能逃,没有别的办法!   继续久留的话,一旦敌军镇压住城内的局势,便是展开清缴,到时候他们即便想走都走不掉了!   而司马悦明听了这消息,顿时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胸口一闷,嘴角当即一甜随后泛起血腥,但这冲动让他强行压下,反而苍白着脸问道:“这些世家,居然敢动手?莫非他们都不要家主的性命不成?!”   “看守之人中,有世家的人,至于负责看守世家个家主的鹰扬将军许过,更是早就被世家收买,这次就是他暗中协调,使得各家能够通风报信……现在各家都已经逃离,并且回到家中指挥着家丁!”   “将军,以他们对您的记恨,绝不会让您安然的离开……我们还是快逃吧!”   钱元焦急的说着。   听着这话,司马悦明再也忍耐不住,一口血当即喷出来:“贼子,一群贼子,不足与为谋!”   他嘶吼着怒骂出声。   但实际上。   他心中却很是后悔。   当时就是顾念着怕这些世家临阵倒戈,因此将他们囚禁起来,而且还收缴他们的私兵,本来好就近监管,但谁知恰恰就是这举动,却成了导火索。   使得他堂堂五千大军驻守的彭城,本来面对敌军两万,尚且还有一战之力,却这样兵败如山倒。   “报!”   一个亲兵飞快的跑了近来,见着司马悦明,当(bcbd)即急声道:“禀报将军,敌军已经杀至南城,我军损失惨重,无法抵御!”   听到这话,钱元更是脸色急切,直接跪倒在地,急切道:“将军!速速做出决断!”   这声音。   终于将司马悦明拉回现实。   他看着跪倒在地的钱元,又看着赶来报信的亲兵满身狼狈,终是认清现实,明白已经无力回天,当下喊道:“速速去牵我的马来,另外召集亲卫,我等从东门突围!”   “喏!”   一声令下,钱元和亲兵都是应诺,随后纷纷各自做事。   很快,亲兵便已经赶赴而来,而司马悦明也已经翻身上马,准备离开。   他听着已经可以听清的喊杀声,脸上带着一抹不甘之色:“贼子,一群贼子,等本将回到兖州,必将说动吴王,调遣大军卷土重来!”   说罢。   他便看着左右,喝道:“我等速走!”   刚驱使着战马离开。   然而就在这时,身后却突然传来暴喝声:“哪里走!沈某来取你性命!”   伴随着声音落下。   只看见一员将领骑在战马上,身后则是十余骑亲兵追随,再后面则是大片的士兵涌来。   此人相貌看起来颇为年轻,脸上还有着淡淡绒毛,可见年纪尚浅,但一身气势却殊为骇人,兼之身上都带着鲜血,整个人相貌狰狞,看起来恍若地狱魔神,令人见之色变。   “将军快走!”   见着来将,钱元顿时脸色一变,同时带着一些亲兵上前,想要阻拦,给司马悦明突围的时间。   “想走?”   “谁也走不掉!”   自称沈某的年轻骑士,单人纵马,冷喝一声,直接便冲进钱元等人之中,只见他手中长刀一挥,便是几颗头颅冲天而去。   至于钱元,身为司马悦明秦将,自然有着武艺在身。   但只是格挡了姓沈的骑将一招,还想要继续上前,这时沈姓骑士身后的骑兵都已经赶到,乱刀之下,钱元连丝毫闪躲反抗的余力都没有,直接被乱刀砍死。   而司马悦明见了,更是睚眦欲裂,但同时,心中也涌现出一股无穷的恐惧。   “走!走!走!”   他下着死力,以马鞭催促着身下战马,想要快速拉开距离,逃过这骑将的追击。   但那沈姓的骑士却不甘休。   杀了这几人后,直接再度率领身后十余骑,衔尾追杀。   这司马悦明乃是燕国大将,在青州刺史慕容尘麾下听令。前些年,慕容尘令其出兵泰山郡,司马悦明击败泰山太守诸葛攸,复取山茌,一时名声大噪。   这样的人若能将其擒杀,便是大功,他沈劲怎能放过?   如此想着,这年轻姓沈的骑士便愈发拼命的催促麾下战马,疯魔了似得朝着司马悦明杀去——   “只有杀了他,我才能一雪前耻!”   他双眼逐渐赤红,眼中仅有司马悦明一人。   他身边有着十几骑,又目的明确。   而司马悦明则是仓皇逃窜,前方还会遇到敌人阻击,因此很快就被沈劲给追到。   十余骑连同一些步卒,将司马悦明给团团围住。   “司马匹夫,还不快速速束手就擒!”   沈劲坐在战马上,手中长刀遥指,冷声说道。   “痴心妄想!我司马悦明乃是大燕将领,怎能束手就擒!”   绝境之下,司马悦明也绝了继续逃窜的心,怒喝道:“报国就在今日,随我杀敌!”   说罢,便挥舞着兵刃,冲了上去。   而其身后的亲兵,首次鼓舞,也都纷纷赤红着眼睛,朝着沈劲等人杀来。   “冥顽不灵,随我杀了这敌将!”   沈劲冷哼一声,随后便挥着长刀,冲杀了过去。   司马悦明乃是大将,很是勇猛,但再是勇猛,终究敌众我寡,一连杀了七八名步卒后,终于力气消耗大半,反应有些迟钝。   但这时就被抓到机会。   沈劲和周围的士兵一用而来,直接将司马悦明给斩杀。   这时,自有士卒上前,将司马悦明的首级割下,随后包好,妥善保管。   这可是燕国大将的首级,价值很高,可谓是大功。   见到这一幕,沈劲终于是彻底放下心来,又是喊着:“速速将这首级带给将军!”   “诺!”   麾下众人纷纷应答,随后众人便骑着战马,带着司马悦明的首级,前去寻李毅。   没多久。   李毅便知道了司马悦明身死的消息。   这时他正在城外督战,闻之此事后也仅仅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随后询问了一番是谁斩杀这司马悦明,在得知沈劲一众人后,也只是将这名字记下,随后便不再理会。   对于沈劲这些人而言,司马悦明乃是大功。   可对于如今的李毅而言,司马悦明虽是敌军大将,但也不过如此——就算有这功劳,对他增益也并不大。   因此并不是十分放在心上。   反而对能斩杀这般大将的沈劲很是好奇——军中喜猛士。   若沈劲为猛士,也能为军中增长一大助力,尤其是主上喜欢猛将,若是将沈劲介绍给主公认识,必能让主公欣喜。   在李毅心中。   区区一个敌军大将的首级,远远不如让主公高兴重要。   不过,伴随着司马悦明的身死,这彭城也就差不多算是拿下了。   如此想着,李毅沉声道:“传我命令,全军出击,争取在天亮前,彻底平定彭城!”   “喏!”   麾下众将听了,都是轰然应诺。   ……   隆和元年。   彭城世家献城,燕国大将司马悦明当场阵亡。   其它守军,在大军围剿和本地世家私兵的协同进攻下,在损失大半后,也都没有了战意,纷纷投降。   直至天亮微微破晓,整个彭城,便已经落入李毅手中。   而伴随着彭城一落,距离平复整个徐州,便已经再无大的阻碍。   可以说。   徐州,已然彻底落入梁山伯的掌中。   天亮。   城中刀兵和喊杀声都已经平息。   此时的彭城,虽然经过一场刀兵之灾,但好在这灾难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在围剿了燕国大军后,梁山伯麾下的大军,又军纪严肃,故而并没有什么扰民之事,因此百姓很快就平定下来。   ……   ……. 第225章 李毅回洛,已然是九月下旬(第2更求订阅)   战场打扫的很是干净,街道上偶尔可见一些血迹,诉说着战斗的残酷。   往昔行人繁茂的街道上,无一条街道上有行人行走。   家家都关门闭户,偶尔有一双眼睛透过缝隙看向路过的军队,但很快又会缩了回去。   郡守府内。   虽然原本满地的鲜血已经被冲刷掉,但刚刚历经厮杀,所产生的浓郁血腥气息,仍旧不是一时半会能够消去的。   故而哪怕到了现在,还是血腥气弥漫不散。   使人闻了,都只觉得血腥自刺鼻腔,令人直欲作呕。   郡守府的正厅上,站满了不少人。   放眼一看,可见便是彭城本地的各世家话事人,诸如张家、陈家等家主都赫然在列,此外,周寻也在此处,甚至也有昨夜投诚的将领,诸如~许过等人。   虽然他们都提前投诚,但此刻李毅大军兵锋正盛,因此心中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当然。   除了这些人之外,尚且还有李毅麾下的-部将。   但于他们的惴惴不安所不同的是,这些部将诸如邓双等人,都是面带喜色——   拿下彭城,便代表着徐州平定。   此战又是大功一件。   事后论功行赏时,又能在他们的功劳簿上,填下重重的一笔。   这又如何能不让他们欣喜呢?   且不管在场这些人心思都如何想,整个正厅内却是一片寂静,暂时无人说话。   而就在这样的气氛持续了一段时间后,外面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折冲将军到!”   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是肃然,目光区区落在外面。   很快,就见着一名中年将领,相貌沉稳,在十余名亲兵的护卫下,身着甲胄,手掌按剑,大步走了过来。   说实际。   李毅的相貌和面相,在普通人之中算是不错,但在这些各世家族长群体中,原本只不过中人之姿罢了。   但李毅长期掌兵,又被梁山伯不断提携。   原本只是一县之才也已经得到突破,使得本命有了黄气。   虽只是一丝,但依然是大为不同。   这时再看,就见着李毅浑身带着杀伐气,此刻走来,颇有一股龙行虎步之感,令人看了都不由心中凛然,不敢小觑。   “此前听闻言这李毅不过就是一籍籍无名之人,未曾想在梁山伯麾下,却有了这般气象!”   “我观这李毅原本面相不过偏将之职,而今却成了正五品折冲将军,又能统兵上万,可谓是改命……这就是跟对了主公的好处!”   这些世家家主心中都是如此想着。   其中有会看面相的人更是心中暗暗思忖着。   且不管他们心中作何想,但见李毅来到厅内后,整个厅内当即为之一静。   而李毅则是环视一圈,随后沉声说道;“这次,本将能拿下彭城,多亏在场诸位的相助!”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都是连称不敢。   诸如什么“此乃大军之效”、“王师一来百姓景从”、“我等不过微末之功,附从冀尾”云云。   李毅听了,也没有在多说什么,而是笑了笑,随后道:“这次拿下徐州,诸位都有着功劳,本将已经让军法官写了奏报传给主上,想必事后必有封赏!”   听着这话,在场众人都是纷纷送了一口气——李毅能写奏报,而并未当场清算,这就说明并不会对他们下刀。   那事后无非就是沿用,最坏的结果也只是免职。   相比较于能保住性命而言,已经算是很好的结果了。   而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就听着李毅继续说道:“这次斩杀司马悦明,拿下彭城,整个徐州便已经拿下大半,剩下还有一些,只需要写一传檄,各郡县应当便可平定,是以本将欲要率军回抵,前去复命。”   “当然,徐州刚刚平定,自是不能不防,本将将会留下两军在此,诸位也可派遣家中私兵——这并不强制,但此时乃非是寻常,本将也可对你等说些实在话,能第一时间投效,事后主公必然会有回报,这次下投资不说雪中送炭,也是及时雨。”   “但等到徐州彻底稳固,届时再投效,那可就仅仅支持锦上添花了。”   李毅笑着说道:“何况现如今刚刚拿下徐州,各地都缺少官员,虽主要官职主公会派遣心腹,但这终究不可能全部填充满,若想在新地占据一官半职,就需要各位的诚意了。”   “本将言尽于此,诸位好好想想。”   听着李毅说出这话,在场这些人都是心中一动,面上露出沉吟之色。   李毅这话说的有些委婉,但他们却都很明白。   这实际上就是告诉他们。   现在梁山伯刚刚拿下徐州,手下正是缺少人才的时候。   若是这个时候投靠,并且出人出力,帮助稳固和治理徐州,等到徐州平定下来,自然不吝官位和赏赐,但若是此时摇摆不定,想观望形势,但等到徐州彻底定下来,你也抢不到好位置。   是以这话一出后,在场众人都是脸色各异,心思不同。   但诸如周寻所在的周家,以及率先反击的陈家、张家家主则是脸色淡然——他们早就已经旗帜鲜明的投靠梁山伯,甚至还不惜内乱,大开城门,这自然是有着大功。   不怕没有封赏。   故而他们都不着急。   但其他人则是有些不安——   到底是现在投靠,还是观望,暂且还难以拿捏。   但李毅却并不会给他们太多时间,在拿下彭城,并且又让麾下传檄周边各郡县。   因为司马悦明被斩杀,且彭城短短时日便被拿下,这样的威势让各地都威风丧胆,故而一纸传檄下去,各郡县无不是望风而降。   在彭城拿下后的第三日,整个徐州都已经彻底落入掌控中。   随后。   李毅大军班师,仅留下邓双和宁明两军,合计六千人驻守彭城一带。   虽人并不多,但还还有着周家、张家和陈家这样的士族配合,因此足以确保无碍。   何况随着徐州拿下,从豫州和司隶源源不断的有官吏被派遣过去。   眼下虽刚刚平定,以至于百姓有些畏惧刀兵,但实际上他们对于大军的到来,却并不十分恐惧——梁山伯的大军在北地已然有了名声。   大军所过之处,对百姓秋毫无犯。   这样的素养,称一句王师都不为过。   因此民心很快就稳住。   而就在这样的情况下,李毅则是带着周寻朝着洛阳而去。   ……   九月下旬,已经是深秋,快要到了十月份。   十月二十一日,便是梁山伯迎娶谢氏女的日子。   伴随着时间越来越近,整个洛阳也越来越忙碌。   同时,正在扩建的宫殿,也已经出现了框架,按照这预期,想来能在十月底之前完工。   这不耽搁梁山伯进位公位。   公爵之号,放在汉以后,便已经是虚号了,别说公或者侯,便是王,也都是虚位——所谓虚位,便是除了有这名号之外,并无实际的封地。   但在春秋时期,任何被分封的诸国,虽然爵位仅仅是侯甚至是伯,但是实际上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国家。   而梁山伯眼下自立称公,一旦完成,就可自称‘孤’或者‘寡’,而对于麾下的众文武官员,便可称呼为‘卿’。   建立出属于自己的治政体制。   而看眼下随着徐州被平定,大股大股的气运从豫州和司隶朝着徐州转移,是的徐州的气运被连成一片,从原本刚刚拿下时的白气,逐渐转变为浓郁,并且充盈着淡红。   按照预估,只要这淡红达到两成,就已经是基本稳定下来。 ..... ....... ...   那个时候,就到了他进公候之位。   正所谓唯名和器,不可授人。   只有在称公建国后,他才能名正言顺的建立属于自己的中枢。   而看时间,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正好能够在宫殿完工前达成。   如此想着。   梁山伯心中也有些喜悦。   就在这时,一个官吏走了进来,见着梁山伯,先是恭敬的行了一礼,随后说道:“主上,李毅将军求见。”   “速速请进来吧。”   梁山伯说着。   实际上李毅昨日便已经班师回来,本第一时间就要来拜访梁山伯,但梁山伯却让其休息一日,并且决定今日召见。   而今刚过了早上,只是上午,李毅便已经迫不及待的过来求见。   举止可见态度。   对于李毅这样的态度,梁山伯心中也是满意。   很快,就见着李毅带着一个中年士子走了进来,见到梁山伯后,忙是行礼。   “快快起身吧……”   梁山伯将其搀扶起来,随后笑道:“这次你率军拿下徐州,可谓是大功,奏报我也看了,如此短的时间便能平定,可见之能!”   听了这话,李毅顿时说道:“主上如此夸赞,让末将是在惶恐……大军能如此顺利拿下徐州,还是百姓顾念主上之威名,末将不过用了微末之劳,实在不敢居功!”   听着这话,梁山伯不由笑笑。   转而将目光看向站在李毅身边的士子,笑问道:“你便是李毅口中所言的周寻吧?”   那中年士子听着梁山伯询问,顿时行礼,说着:“在下周寻,见过主上!”   “我昨天让你等休息,因此没有第一时间见面,但你的事情我也已经知道,自我大军到来徐州后,你多次前去沟通情报,劝降敌军,可谓颇有功劳……我任你为彭城太守,帮助治理民生,可愿任之?”   这话一出。   周寻先是一愣,随后顿时大喜。   整个人直接跪伏在地,口呼到:“下臣自是愿意……多谢主上!”   ……   ……厂. 第226章 沈劲,整顿!(第1更求订阅)   太守为一郡主官,乃是正五品。   而彭城又是徐州治所,照例加一品,几乎等若四品。   周寻原本并无官职,但因为是带路有功,被梁山伯封为太守,虽说只是治理民生,不掌兵权,但也属于厚赐和千金市马骨了。   毕竟一郡太守这已经是地方主官。   哪怕南方那等高门大户出身,诸如谢安、王羲之这般,也需要先在参军、司马位置上历练一年两年,才能提拔到郡守位。   是以周寻得了这提拔,心中很是高兴,甚至可以说是惊喜了。   提拔完周寻,梁山伯又转过头来,对着站在一旁的一个官吏问着:“荀先生在吗?”   “在,就在旁边的房里办公。”   侍从回应着。   “那就请荀先生来,我有事与其相商。”梁山伯说道。   侍从点点头,随后悄无声息的离开,没多久,便带着一位老者进来。   赫然正是荀羡。   见着梁山伯,当下便行礼。   面对这位,梁山伯也不敢托大,因此也是还礼,又让侍从搬来软榻,请其坐下。   随后梁山伯这才对着李毅说道:“我看你给的奏报中言及这次拿下徐州也有不少世家出力,你报上来的册“五七三”子名单我都看了,张家、陈家这些,可以先给个郡长史、别驾……不过不可当地任命,而是将其调派到豫州这边来,同理,豫州的官吏调任到徐州……荀先生,这事就交给你来办。”   坐在一旁的荀羡听了,自是点头。   这样调换,是防止当地士族做大,将本地变成世家的一言堂。   自古都有之。   况且说到底,哪怕是异地为官,但能让这些世家族长担任一郡长史、别驾,也算是厚赏。   至于让荀羡来办,自然是因为荀羡乃北地大贤,尤其是在豫州、徐州颇有名望,让其来办,能减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其他的降官,都减一品任命,而原本属于燕国的官吏,也要核查清楚,为虎作伥的该杀就杀不用手软……背后的世家若是敢跳出来,那就派兵镇压,无须对他们妥协,回头我写个手谕,让邓双配合着!”   说到这里时,梁山伯话语之中带着森然杀意。   而屋内众人听了,都是凛然。   梁山伯此举,就是分而化之了。   拉拢一批,打击一批。   拉拢诚心投靠的,比如张、陈、周这些世家,打击那些摇摆和犹豫的。   这是必然要做的事情。   毕竟新下一地,势必要对当地进行洗牌,否则的话,新势力如何插入进来?   那些世家只是摇摆,固然没错。   但站在梁山伯的角度上,便是不对了——不对,就要遭到打击。   谁也说不出其他话来。   其实这也就是此前李毅所说的那番话的意义何在——第一时间投靠,或许并不会给予太多的好处,但绝对不会有坏处。   起码在事后清算的时候,不会清算到你的头上。   哪怕清算到,也会手下留情,给三分火种。   但摇摆、骑墙,真就是属于死有余辜的类型了。   冤吗?   或许会有冤枉。   可在这样的立场上,没有站好队,那就是最大的错误。   再者说了,这些世家有一个算一个,当初永嘉之乱时以至于现在,凡事能延续到现在的世家,真要清算起来,能有几个干净呢?   这些自然不必多说。   听着梁山伯的话,荀羡点点头,将这些记下来。   这时梁山伯又问道:“这次拿下徐州,除了周家外,谁的出力最大?”   李毅想了想,随后说道:“其一是张、陈两家,这是率先作为内应,并且在拿下彭城后,第一时间投靠,事后在稳定彭城及招降周边郡县时,两家也都出人出力,很是配合。”   “其二则是沈劲,此人在我军攻打彭城时,率军先登入城,随后冲击敌阵,又斩杀司马悦明,颇为勇猛。”   “沈劲?”   梁山伯听了,隐约觉得这人有些耳熟,不由问道:“此人是何根底?”   李毅说道:“末将事后也了解过,这沈劲据说是出身吴兴沈氏,其父乃是沈充!”   这话一出,就让梁山伯颇为有些讶然了。   吴兴沈氏,在东晋时期,虽然既非中原南渡之高门大族,也算不上是江南土著的甲第豪门,但却涌现出许许多多名重一时、才智超群,甚至左右政坛的杰出人物。   吴兴沈氏源于东汉沈戎,汉初为光禄勋,九江从事,累迁济阳太守。   从东汉到南朝500年间,吴兴沈氏子孙蕃衍,人才辈出,尤其是在南北分裂、社会动荡的东晋及南朝时期,沈氏宗族中更涌现出了一批杰出人物。   “子孙见史者一百五十八人,三十八人有正传,一百二十人附焉。”   可见其殊。   而哪怕到了现在,沈氏虽然很是低调,但却属于武力豪宗,拥有强大的私兵和相当强的经济实力——沈充家室富裕,曾在龙溪铸小五铢,世称“沈充五铢”又称沈郎钱,又广蓄歌妓,所作《前溪曲》7首,流传甚广。   可见实力不俗。   而沈充出身沈氏,少习兵书,颇以雄豪闻于乡里。深得王敦器重,荐为参军,任宣城内史。   永昌元年,王敦上表讨伐刘隗,沈充招募徒众响应,被任为大都督,统率东吴军事,随后又荐同郡钱凤,王敦以为铠曹参军。   二人虽然知王敦有不臣之心,但都坚持做王敦的爪牙,且至死不渝。   太宁二年,王敦阴谋篡位,约沈充共同起兵,王敦之兄王含亦催促沈充会师。晋明帝闻讯后,特派其同乡沈祯劝阻,许以为司空,但沈充拒劝,以自家钱资招募万余兵员北行,与王含会合,共计五万大军进攻建康。   晋廷当时以五千户侯悬赏斩钱凤,以三千户侯悬赏斩沈充。   后来王敦病死,王含自江宁败后,退驻数里,沈充军队被晋军击败,遂逃入故将吴儒家,被吴所杀。   至于这沈劲,便是沈的儿子,按理本应该连坐诛杀,但被同乡的好友钱举所匿,免于一死。   长大后的沈劲为父报仇,将吴氏家族灭门。   但这尚且还不会让梁山伯为这沈劲动容。   真正让他感到意外的是,这沈劲其后所做的事情——   历史上,前燕慕容恪、慕容垂引大军进犯豫州,大片之地陷落,唯有洛阳仍在苦苦坚持。   朝廷先后下诏让桓温、王胡之赴前线洛阳,担任司州刺史,但却无人愿意去赴任。   值那时洛阳守将,冠军将军陈佑麾下仅剩下两千兵马,形势可谓危机,而这时沈劲却站了出来,想要立功为父亲洗刷逆乱之耻,因此自行招募壮士一千人,率众奔赴洛阳救援. ..   沈劲屡次以少击多,击破燕军。   不久后洛阳粮食将尽,陈佑自度难以长期坚守,便以援助许昌为名,率军东走,留下沈劲五百人守卫洛阳,沈劲慷慨激昂道:吾志欲致命,今得之矣。   兴宁三年,豫州各地尽皆显露,唯有洛阳仍在沈劲的坚守之下,慕容恪和慕容垂数万大军合力进攻洛阳,足足攻打了一月,才将仅有数百人驻守的洛阳攻破。   沈劲被俘后,仍旧神态自若。   慕容恪有爱才之心,本打算宽厚用之,但麾下部将却进言劝告:劲虽为奇士,观其志度,终不为人用,今赦之,必为后患。   慕容恪遗憾之下,只能将其斩杀。   但事后却也感慨:“前平广固,不能济辟闾,今定洛阳而杀沈劲,实有愧于四海。”   《晋书·列传》中对其评价很高,称其为:“重义轻生,亡躯殉节。劲松方操,严霜比烈。白刃可陵,贞心难折。道光振古,芳流来哲。”   可以说,这是一员猛将,奇将!   梁山伯万没有想到,这样的一员猛将,竟然在他所不知道的情况下,加入了他的军中。   这实在是一个意外之喜。   俗话说千军易得,一将难求。   梁山伯而今麾下众将虽然日益增多,但哪位主公不愿意自己麾下的猛将更多呢?   得沈劲一人,几乎比梁山伯大军扩增三万都要让他高兴!   如此想着,梁山伯当下:“沈劲既然立此大功,那就将其任为宣威将军,任一军都统,招来大军之中。”   听着梁山伯这话。   李毅沉声应诺,心里则是在想着:这就是要被重用了!   原本沈劲在他麾下只是队正,而今立了这大功却直接被提拔为武毅将军,又统率一军三千人,可谓火线提拔,十分看重。   得了沈劲,让梁山伯心情大好。   随后他又说道:“至于其它的降将,原本是将军的,全部贬为果毅校尉,原本统率1.3一军一幢的,全部贬为卫主,日后若是立功,再行提拔。”   “此外,令他们在一周内整编完毕,队伍打散归于大军各军名下,以充实全军!”   李毅听了,再是应诺。   这也是应有之意。   自古以来,降将过来,若是战时,几乎不会动用,哪怕是战后,也要降级用之,并且将麾下部众打散重编,日后立功,方可提拔。   当然,若是立了大功,自然是另当别论。   而如梁山伯这般举动,着实有些严苛。   但毕竟除了立功的,大都是战败投降,能不杀了已经算是不错,降级留用已然是恩赐,还有什么可奢求的?   毕竟。   败军之将,向来不为人所看重。   何况降将?   这些人在没有立功融入大军之前,短时间内恐怕不会受待见。   但这就不是梁山伯需要考虑的了。   他们原本的部众都被打散重编,哪怕是受到一些歧视,也不敢多说什么,只能想着立功,否则的话,若是心存怨言,不用梁山伯动手,军法队一旦查出来,直接就是斩杀。   丝毫风浪都翻不起来。   ……   ……. 第227章 十都和神策军,建国立制!(第2更求订阅)   洛阳,大军营盘内。   文武群臣汇聚一堂,分列两班。   这是自徐州拿下后,梁山伯第一次召开麾下群臣的议会。   但见梁山伯坐在主位上,核心的臣子都在两侧。   文臣之中,荀羡、谢韶、谢玄、许超之,连同刚刚归顺的周寻都在其中。   而武将则是多些,李毅、孙无终、章冠、毛穆之、刘轨、梁辰之、邓遐、刘建以及宁明、费重、高瑞、于文筝、高衡连带着刚刚立功的沈劲都赫然在其中。   值得一提的是,于文筝和高衡在对邓羌一战中,发挥勇猛,尤其是高衡,在邓羌之战后,梁山伯特意召见,知道这人便是与孙无终、刘轨等人齐名的乐安高衡时,很是高兴,因此便赐予了武烈将军号,统率一军。   而于文筝也被加封为武奋将军,统率一军。   整个文武序列,除了还在燕国的于文远,尚且在函谷关的毛安之,以及还在徐州彭城一带驻守的邓双和陈平之外,都赫然在列。   梁山伯举目望去,就见满堂皆是红黄,甚至还夹杂着一些青色,其中诸如谢韶、谢玄、孙无终、荀羡、邓遐五人头顶气运蒸腾,甚至各有异象,可谓都是命世之才、王佐之资。   值得一提的是,邓遐和刘建之所以身在其中,是因为刘建早在梁山伯与邓羌作战时,他便率军前来支援,从侧翼出击,战后被梁山伯招揽,得以投靠。   而邓遐则是很有眼力见,在梁山伯大胜后,感到他在豫州12从此再无敌手,已然彻底蜕变,因此按大势投效。   至于朱序和胡彬,尚且还在犹豫和观望中。   虽说这两人暂且未曾彻底投靠,让梁山伯稍稍有些遗憾,但时至今日他麾下将帅之才已然不缺,故而也并不是十分在意,任由对方而去。   左右等他大势展露时,这二人在预感到情况不对后,总归也会倒向他。   对梁山伯而言,只是早晚的事。   但这对于朱序和胡彬而言,早一日和晚一日就截然不同。   他们这时没有投效,可谓是错失良机。   一步错步步错。   当初在梁山伯心中,他们四人是同一层次,但过了今日,邓遐和刘建就与他们截然不同了。   心中如此想着,梁山伯目光看着满堂红黄,收拢心神后,便沉声问道:“这些时日以来,军中招募了多少新兵?”   闻言。   作为军司马的谢玄立刻站出来道:“回禀主公,自我军招募新兵以来,司隶、豫州两地百姓参军踊跃,迄今为止,已然募集新兵三万有余。”   “不过因为两地人少,故而这已然是极限,短时间内恐怕无法征召更多青壮——再多,就要导致百姓家中缺少劳力,有穷兵黩武之嫌,因此在征召三万后,便暂时中止了司隶和豫州的新兵募集。”   梁山伯听着,不由点点头。   大军征召并非强制。   仅仅以田亩激励,便能有这样的踊跃,可见官府得民心之望。   这结果让梁山伯很是满意。   虽说如今仅仅只是招募了三万新兵,距离梁山伯的二十万大军尚且还有些距离,但这却并不算问题——仅徐州一地,便有生民近百万。   等到徐州彻底平定,得了民心民望,征召十万大军也只是等闲。   如此想着,梁山伯说道:“这次召集诸位过来,实则是对下来之事商议一番。”   堂下众人听着,都没有说话,仅仅只是目不转睛的等待着梁山伯下文。   “自从战胜邓羌后,我豫州、司隶可谓后患清除,而今又拿下徐州,使之三地连成一片,可谓大势已成,下来便可徐徐发展……诸位也知,我欲扩充大军二十万,而这二十万大军一成,若仅仅只是驻守洛阳,未免有些浪费,因此打算成立几个兵团,分别驻守各处。”   这话一出,文官也就罢了,武将们纷纷都心中一动。   梁山伯这话,其实就等于是放权。   使得麾下各将都可率军镇守一方。   这事关每个人,因此都很是关注。   迎着众人的目光,就听见梁山伯说道:“对于这招募的二十万大军,本帅有着这样一个设想——此前本将曾新建军制,一幢千人,三幢为一军,便是三千人,而五军又成一都,合计一万五千人,本帅便想着,从此后,这一都,便成为常设的最初级别兵团,一都的主将,也被称之为都指挥使。”   “一都之下,各兵种搭配,枪兵、刀盾、弓手、投斧、破阵、先锋乃至是骑兵斥候等各兵种都配备齐全,目的便是可独自成军作战。”   “目前,本帅打算设置十都,每都分别赐予旗号,今日就先定下。”   说着,梁山伯站起来,沉声道:“毛安之、毛穆之、章冠、邓遐、刘建、邓双、陈平之、宁明、费重、高瑞十人,都是本将麾下部将,今日便分别赐广武、振武、射声、长水、虎贲、中垒、扫寇、荡难、明武、宣武十都。”   “毛安之为广武都指挥使,毛穆之为振武都指挥使,长官为射声都指挥使,邓遐为长水都指挥使,刘建为虎贲都指挥使,邓双为中垒都指挥使,陈平之为扫寇都指挥使,宁明为荡难都指挥使,费重为明武都指挥使,高瑞为宣武都指挥使。”   “其中长水都为水师,由邓遐指挥扩建,由原本的三千水师为框架搭建;射声都为弓弩兵,由章冠指挥,其余各部都有各兵种配给。”   堂下众人听着,都默默无言,但心中却已经被梁山伯这样的大手笔给震撼到了。   但这还不算完。   就听着梁山伯继续说道:“至于孙无终领屯骑都,本帅欲要将这一都全部打造成骑兵,使得麾下拥有一万五千名骑兵集群,由武毅将军沈劲为孙无终副将!”   “至于李毅,你统率三万人手,赐号神策军,驻扎洛阳之外,拱卫中都,麾下刘轨、高衡、于文筝为三位副指挥使。”   “至于梁辰之统率的亲卫,扩充至五千人,为洛阳禁军,赐号羽林军,宿唯洛阳城中!”   “以后每一都内都单独设置左右两位军司马,为主将都指挥使副手,专属为我负责!”   这就是对主将进行节制。   军司马为主将副手,但又直接对梁山伯负责,则可以尽可能的避免主将掌兵后滋生野心,若是想要带兵造反,军司马可直接节制兵马,将主将拿下。   这是为了以防万一。   而众将听了这样的安排,也都没有异议——毕竟这是应有之意。   却说梁山伯给众将这样放权,若是没有任何提防手段,那他们才会诧异呢。   “最后,则是谢玄……原本你是军司马,但这次改制之后,军司马一职你就不要当了,直接卸任!”   这话一出,谢玄登时心中一惊,不知道为何梁山伯要将他职责卸任。   但就在这时,却听着梁山伯说道:“本帅自然已经拿下司隶、豫州和徐州这三地,自然要重新定下名分,本帅已经决定,等这行宫建好之后,便领魏公之号以建国,同时立下制度。”   “本帅既称公,麾下当各司其职,本帅思来想去,而今可立六司,分别是吏、户、礼、兵、刑、工六司,分别掌官吏、户籍、礼法、兵事、刑名、工造,谢玄你就先暂任兵司郎中!”   “而谢韶可任户司郎中,荀羡可任吏司郎中,许超之暂任工司郎中,礼、刑二573司暂时空缺,诸位可以推举乡野大贤甚至从下属官吏推举,本帅可考察而任命之。”   听着梁山伯这话,谢玄终于算是明白过来。   原来这是要成立中枢核心了。   当下都是沉声应诺。   看着他们躬身行礼,梁山伯心中却有些遗憾。   原本应当是可以直接进行三省六部。   只是唯有称王称帝,眼下仅是公侯之位,故而六部也只能暂时设置六司。   不过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   说完这些吩咐后,梁山伯便继续说道:“这名分既然定下,下来则是需要督促宫殿尽快完成,并且要尽快寻找大儒以充任礼司郎中,我为魏公,虽是自立,但也需要附和礼法,群臣上表劝进、以及为本帅刻制六司之印、安排继位大典、迁庙等流程,这都需要尽快!”   礼司别看掌握的只是礼法,看起来并不重要。   但实际上。   官员的官服、印章包括梁山伯的继位大典流程以及印玺和建国制度,都需要懂得礼司。   而想要顺利完成这样的礼仪,就需要一位懂得礼仪的大儒来办,否则一旦出了差错,那就是大事——容易惹人笑话。   这也是为了梁山伯会让众人督促推举选出一位礼司郎中的人选之缘故。   众人自然也都是明白这个道理,因此都明白。   而荀羡听了这话后,只是稍作沉吟,随后便站出来道:“主上,老臣倒是知道一位大儒素来懂得礼仪,乃饱读之士,而今一直隐居颍川,当可请来,操办此事!”   梁山伯听了,自是没有犹豫,当下就答应下来:“既如此,还请荀公帮忙延请之,本帅以礼司郎中之位相侯!”   “臣,必不辱使命!”   荀羡立刻说道。   ……   ……. 第228章 彭城之事,年轻的少主   九月的最后一天。   昨晚下了一场雨,虽然很快就停止,但雨落下后,还是让天气变得愈加寒冷了起来。   彭城。   作为徐州的治所,虽然经历了一场大战,但这些时日过去,此时街道上,已经完全恢复以前的繁华。   百姓都已经开始上街。   或是做生意,或是干活,不一而足。   而这时,在街道上,则是有着一个看起来二十许岁的年轻公子,身穿宽袍大袖,脚踏木屐,头发以银冠束着,看起来不算奢华,但却有着一股迥然的气质。   乍眼望去,竟有一股逼人的贵气。   再加上他身后还带着几个长随打扮,因此过往的百姓见了,都是不敢直视。   错身时,也是低着头,匆匆走过。   青年不以为意,沿街而行,放眼望去,只见道路两面,到处是街道和胡同,各处店铺都开着,过往的行人可谓是川流不息。   已经九月底,快要到十月入冬了。   许多家中贫困的百姓这时都要更加勤奋的劳作,为冬天做着准备,否则的话,很难挨过去。   而这青年倒是不懂百姓积弱,只是看着这街道上店铺鳞次栉比,百姓川流不息,因此感慨着:“这么快,就又恢复了繁华!”   听着这话,在其身后的一个长随低声说道:“这也正常——据说这梁山伯的军纪不错,再加上攻打此城是又是各方世家献城,并未强攻,且事后派遣官吏和安抚也都算得上及时,所以这才能在短短时日内,就恢复往昔的热闹。”   这公子听了,不由微微颔首。   彭城的事情他在事后也知道了细节,故而并未多么诧异。   先前也仅仅只是心有所感,故而由此言说罢了。   这位公子又继续走着,很快就穿过这热闹的人流,来到了另外一条街区。   相比较于先前的大街,这条街上的行人就少了许多。   但与之相比的是,这条街道上的行人,普遍穿着要比刚才更加奢华一些。   而且牛车也更多。   料想此处应该是一处较为富裕的街区。   放眼望去,就见这大街约有十米左右宽,都是青石铺就的道路,看起来检阅却又干净。   街道上,还有着带着腰刀的巡捕在巡查着,看到他们这一行,多注视了几眼,随后便径直过去了。   年轻公子看着,这时却忽然有一队军士从远处过来,周遭的行人见了都是立马退避到两旁避让。   年轻公子也没有拦在路中央,而是站在一边看着。   就见这队伍,有着几名骑兵打头,约有四五十人押送着几辆装着巨大木材的车前行,缓缓过去。   望着这一幕,年轻公子露出一抹若有所思之色。   良久后。   年轻公子看着旁边有一家布店,因此便迈步走了过去。   这布匹店看起来做的生意不错,店面分楼上楼下,店内很是热闹,进进出出的人络绎不绝。   毕竟是秋冬季节的转变,一般而言,大户人家都要添些合适的厚衣裳,就算是普通百姓,但凡家里稍微富足,也会置办一两件新衣裳。   等了一会,终于,店里人客散去不少。   本店的掌柜不由松了口气。   眼下大堂内,只有几位一同来的客人,在挑选绸缎了。   看这几人穿着,看样子是大族子弟出身,虽然衣服算不上等,却显得英华内敛,若非是掌柜的这般阅人无数之人,怕是看不出他这点不同。   而这此刻站在中间的公子,看起来不像是挑选布匹的样子,但却贵气十足,不是寻常大户家的子弟,让这掌柜顿时心中一凛。   但同时他心里也有一些纳闷。   自己在彭城开店这些点,不敢说对所有大户子弟都认识,但是有名望的大户子弟,都基本上来他这店里买过布匹,可自己却未见过眼前这人。   莫非是外地来的?   心里如此思量着,掌柜对面前这几人身份,一时间有些不好确定。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却见这公子身边的人已经随意选了几匹布,都是颇为精良的丝绸,每一匹都要不少银子。   便是等闲大户,也不会如此随意的采买这么多。   放在过去,他能卖出一匹,都算不小的收获。   而此刻这公子看了之后,却是无甚所谓的点点头,道:“那就这些吧….々…”   “客官您的这是最上乘的蜀锦,运来殊为不易,您选了三匹,共计六十七两外加四百钱……小人给您免了这零头,诚惠六十七两。”   掌柜恭敬的说道。   “零头就不必免了。”   公子摆了摆手,身后一人当即从怀中拿出几块小金锭。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要是能回答上来,这些都是你的。”   掌柜的一眼就能看出,这几块小金锭,加起来的价值至少超过上百两。   若是在往常能有这样大的收获,掌柜必然欣喜若狂。   但此刻心中却有着惶恐。   一时间竟是唯唯诺诺不敢说话——   看这公子明显不是想要买布匹的人,但却挑选了三匹最为上等的蜀锦,又直接拿出等价上百两白银的金子,溢价这么多。   这也就代表着,这公子所求也很大。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布衣店掌柜,如何敢拿这钱?   公子一眼就看出这掌柜心中的惶恐,心下不由有些晒然——却说这就是草根小人物的谨小慎微,虽是生存之本,但在他这样的人看来,却很是可笑。   不过这位年轻公子却很巧妙的将心中的可笑掩盖下去,安抚道:“掌柜的无须担忧,我只是问你一些小问题,若是你不愿回答,可以不拿这钱。”   掌柜的一听,又看了看这几块小金锭,终究还是拱了拱手,惶恐的说道:“还请公子道来。”   公子顿时满意一笑,问道:“我且问你,适才过去的车队,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句话虽是询问,但却自然而然的带上一种威严。   一听他问话,掌柜在心里立刻一凛。   再加上此前他的出手,当下便明白过来——这人绝对不是普通人!   只是……   他看着这金锭,又想着这人所询问的问题并不算打紧,因此也就忐忑的说道:“客官问的这问题,小人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听说是送往洛阳的车队。”   “送往洛阳?”   公子露出沉吟,随后又问道:“很频繁吗?”   “一天能有两三趟,主要集中在最近半个月内。”掌柜回答道。   “你可知送这些木材,用途是什么?”   掌柜的听了,有些迟疑的回答道:“这个小人就不清楚了……小人就在店里做生意,对于外面的事并不算很了解。”   这公子听了,站在原地沉吟了半晌。   许久后。   才经由身边的随从提醒回过神来,在看这掌柜依旧还在惶恐的站在面前,不由洒然一笑,摆摆手,让随从将那金锭递给对方,随后转身出去了。   掌柜的得了金锭,顿时大喜,立刻千恩万谢的将其恭送出门。   公子回到了街上,自有随从将牛车前来请起上车,而临行上车前,这公子却吩咐道:“街面上大厅一下,这些木材的用途是什么。”   “喏。”   一个随从点点头,便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少主,我们是出城,还是在城中留宿?”   等少主上了车,一个随从便询问着。   公子看了看天色,发现天有些迟暮,便说道:“找家客栈吧,难得途径这里,自然要多看看,还有,让我们在城中的人,上门和我联系。”   “喏!”   ……   马车很快就来到了一家客栈这里。   这店是有着院子的酒店,前楼酒店,后楼客房,先是上了二楼雅间,点了几个菜,公子吃了一会之后便放下筷子下去。   这时,早有跟班,将客房弄出来了。   一行人进了里面,见满院铺的是清砖,院子里还几棵老树,树叶有些凋零,但却别有一番意境。   而屋内。   也有客栈的伙计麻利的开门点灯,公子一看,见里面的确算得上干净,一尘不染,心中很是满意,等伙计打洗脸、烫脚水,给公子洗了脚,公子随手赏了个碎银,说着:“随后没有我传唤,你就不用来了。”   “是,公子。”   这伙计满脸是笑,拿着碎银就出去了。   没有多少时间,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一轮明月渐渐升起,透过树影,将柔和的月光洒落下来了。   公子穿着木屐,在院子里踱步。   没有多久,一个随从走过来,低声说着:“少主,人来了。”   公子当即便进了屋,才进去,就见一个先前被分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进来了。   看到这个公子,当下便行礼:“公子,已经打探出来了。”   “把情况给我说说!”   公子顿时一凝神,问道。   “.¨小人在街面上询问了一番,终于得知,这些木材之所以运往洛阳,据说是洛阳正在修建宫殿和宗庙。”   “宫殿和宗庙?”   公子听了这话,顿时就是一愣。   “还有其他消息吗?”   “时间短暂,只能打探到这些……若是利诱也可,但这样容易暴露,故而小人只是得到这消息后,便并未擅自多一举,因此就回来了。”   这随从说着。   公子听了,摆了摆手,随后道:“我们的人还没有来吗?”   屋内,一个长随正准备说话,但就在这时,外面却忽有声音传来:“公子,本地的岗哨来了。”   “带进来。”   公子说道。   很快。   便有一个老者进来了。   见到这公子顿时行礼:“小人拜见少主。”   “起来吧,将最近徐州这里的消息汇报给我说说……细枝末节就不用讲了,主要是大事,着重讲讲。”   “喏。”   这老者点了点头,随后组织了一下语言,然后说着:“自从梁山伯大军占据徐州后,短时间内,徐州就被平定,从司隶和豫州派遣来的官吏占据了主要位置,至于原本的文官都降一级而用,而降将则都贬为卫主或幢主。”   “从将领到区区卫主、幢主,这些降将就没有怨言吗?”   公子问道。   “有当然是有,但毕竟是降将,能有这待遇已经算是不错……何况如今大军驻扎彭城,他们即便反抗也不敢,故而都老老实实的听候调遣,麾下都被打散,充实各部。”   “一群窝囊废!”   公子撇了撇嘴,随后又问着:“还有别的消息吗?”   “梁山伯召集工匠和百姓,在洛阳修建宫殿,据说是按照公侯之位来打造!”   闻听此事,公子心下一惊。   那梁山伯广伐老树,运送木材,建造宫(李赵赵)殿,莫非是想造反自立?称王称公?   念及此处,他立刻就追问:“难道此人要称王自立不成?”   “称王倒不至于,但据说是称公……而且传言是魏公!”   “魏公?!”   听到这称号,这年轻公子的眼中当即闪过一抹寒芒,脸色都已经变得阴沉了起来。   魏公!   那梁山伯好大的胆子!   这是想要造反谋逆啊!   并且还敢称魏公,实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众所周知,司马家代魏,吞吴蜀而定鼎天下。   而梁山伯却公然自立称公,号魏。   更不要说上古时期,三家分晋中就有魏国——这梁山伯,敢称魏公,这是铁了心要跟江东划清界限!   甚至还对江东有所图谋!   此人……   当真是胆大包天!   “此人当真是有不臣之心,父亲对其的提防果然没有白费!”   如此想着,这公子顿时就咬牙切齿起来,恨不得立刻回到江东,禀报父亲。   但他终究还是有着涵养,故而强行按耐住,又问着:“其他的呢?”   “还有就是,如今各地都在朝着洛阳运输着贵重木材,这是正在修建宗庙和宫殿,据说梁山伯已经暗地里将其母及家族亲眷接来,并且立了三庙,就等着随后登基大典祭祀了!”   这人汇报着。   听着这些消息,公子站起身来,脸色阴沉的在屋内踱步。   片刻之后,他又问道:“此人欲要造反,并且已然大张旗鼓的修建宫殿和三庙,想必麾下都已经知道,下辖的百姓和众多官吏们,可有议论劫?”   ……   ……. 第229章 成了气候,母亲到来!(第2更求订阅)   “议论是有,反对和不满也是有。”   “但总体而言,梁山伯已经彻底夺了民望,再加上洛阳和豫州本就残废,当地百姓对朝廷无有向往,而梁山伯新建,夺了民心,因此百姓们大都赞同。”   “世家呢?世家如何看待?”   公子又追问着。   “各地世家,大都赞同或者沉默,甚至有人为其鼓吹,言及中原战乱已久,而今有明主一统,结束战乱,实乃天命所趋!”   “当然,也有反对,但这些反对的声音却都不敢声张出来——毕竟,梁山伯此时根基已成,在中原几乎无有对手。”   听着这些情报。   年轻公子一时沉默。   足足过了许久,这才开口说道:“梁山伯此人自称魏公,甚至还公然修建公侯三庙,明显是要立国……这造反之心已然是不加以掩饰了!”   “而观其地盘,有司隶,外加函谷关这样的门户,使得秦国无法东出,洛阳安枕无忧,又有豫州、徐州连成一片,根基已然成就!”   “可谓是成了气候!”   “我父一直志在天下,但可惜却被江东各士族所掣肘,一直不得寸进,而今却是让这梁山伯得了机会,真是可恨!”   说到最后,这公子不由愤恨的一砸旁边的立柱,面露妒恨之色。   见着这一幕,那老者不敢在说话。   而跟在公子身边的随从,此刻却开口道:“少主,情况已经这样,凭我们之力实在难以有所作为,当务之急还是要先将这消息汇报给主上,由其定夺!”   “何况随着梁山伯的进577位大典不断推进,各地的盘查必然日益加紧,若是让那梁山伯得知少主您的身份,恐怕会徒增事端,还请公子尽快离开!”   年轻公子本来心里正烦,听着这话,就要皱眉呵斥。   可念及身边这随从乃是父亲的亲将,专门派来护卫他,不可轻易折辱,故而只能忍住。   深吸了一口气,他开口说道:“你说的不错,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本公子明日便离开这里……至于你,依旧留在这里,打探消息,一旦发现任何不同寻常之处,立刻设法传递消息回来!”   后面的话,自然是对老者所言。   听到这话。   老者微微点头:“喏。”   随后,见着公子并未在说话,因此也就很有眼力见的告辞离开了。   等其走后,公子又走出屋子,来到院中,看着天上明月——此时明月如弯钩,淡淡的月华洒落下来,照耀在院中,反射下来,犹若积水空明。   看去颇有意境。   但年轻公子却已经没有这样的闲心了。   他名为桓熙,乃是桓温之子,上次梁山伯与邓羌大战,被桓温调遣而来,驻守豫州之北,提防兖州。   而今已然是临近年关,因此便打算回去。   途径徐州后,得知徐州已经被梁山伯平定,故此就带着好奇的心态,过来看看。   可谁知。   这一来,却得到了这样一个堪称是骇人听闻的消息。   梁山伯,居然要自立称公,建国立制——这是何等骇人?   他身为桓温之子,自然知道自己父亲的志向——因为父亲想要篡位的念头,桓熙早就将这天下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眼下江东虽还是司马家的天下,但在他看来,也只不过是交给司马家暂时保管罢了。   要不了多久,父亲便能夺得天下。   而等父亲百年之后……   作为世子,这天下不就是他的了?   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却看到梁山伯居然自立称公,有不臣之心。   这一刻。   桓熙心中的愤怒要比司马家还要暴怒——你梁山伯以前只不过是我父亲麾下一小小参军,何德何能,有怎样的资格,居敢自立称公?   简直就是丧心病狂!   如此想着。   他又不由想起当初曾在父亲帐下见到那梁山伯的风采与相貌,眼中更流露出一抹妒意——   凭什么?!   心里这样想着,桓熙不由眼中一寒,透着丝丝杀意。   ……   十月初。   司隶、豫州、徐州却忽然流传着一件震撼人心的大事。   刚一传出来,便登时轰传各地,震撼着无数人瞠目结舌。   洛阳城外。   一个路边茶摊上,一些百姓正在喝着茶。   其中一人却忽然神神秘秘的说道:“哎,你们听说没有?咱们洛阳,据说要出大事了!”   “大事?能出什么大事?”   听着这人如此神秘,周围的人都来了兴趣,不由好奇的追问着:“前些时日秦国来犯,不是刚被梁刺史给打回去了,这次又出啥事了?”   “我看你们就不知道……我跟你们说,这次出的事,可比之前秦国出兵要大得多了!”   这人说着,也没有卖关子,直接便道:“我听闻,是梁刺史要自立称公,想要立制建国呢!”   “立制建国?这不是造反吗!”   听着这话,一个外来的,在此处停脚歇息的茶客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眼中满是骇然。   但谁料他这话刚一说出口,周围就有几个青年将不满的目光投注过来。   “这怎么能称得上造反?我司隶豫州自永嘉之乱以来,建康朝廷可曾管过我们?秦国、燕国多次来占据,建康朝廷又何时来收复?”   “梁刺史占据此地,让我等不仅可以安然的生活,还能吃饱穿暖……我不知道什么朝廷,我只知道谁(bcbd)能让我们吃饱饭,谁就是王师!”   “就是!”   “梁刺史能造福一方,能抵御各方蛮夷,那就是我们的福气!”   “对于我们而言,梁刺史才是正统!”   百姓们都是纷纷支持。   “可……可他私自称公,这就是谋反啊,毕竟如今晋室还是正统!”   “等这边的消息的一旦传过去,我想朝廷必然会震怒,到时候说不定就要发动大军前来讨伐!”   行脚商说道。   听着这话,周围的人却都是嗤之以鼻。   “讨伐?当初秦国、燕国占据洛阳,没见到朝廷来,如今梁刺史占了,就要来讨伐?真是可笑!”   “说句不客气的话,若是朝廷来讨伐,我管他是不是正统,他来了,老子就要跟他拼命——说实际了,如今俺们是指着梁刺史吃饭,是梁刺史给我们活路,为了一家老小能吃饱饭,俺们愿意为梁刺史赴死!”   “就是!”   “前些日子洛阳征兵,我还打算去应召,可惜却不征召了,让我颇为遗憾……若是朝廷来袭,必然会征召,届时我一定要入伍,狠狠的将这些人给打回去!”   “……”   百姓们你一眼我一语,交口说着。   至于那行脚商,此时却是不说话。   谁也没有注意到,此刻他眼中,所流露出来的却是骇然之色——   “这样得民望,这样得民心,如何能制啊!”   “天王,丞相,这梁山伯……已然是成了气候啊!”   ……   十月五日。   历经奔波的梁王氏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洛阳。   前来迎接的,乃是许超之。   但见许超之带着一行人,走到近前,对着前头的梁辰之问道:“敢问梁将军,后面马车内,是否便是所请之贵客?”   许超之拱手行礼,笑着问着。   梁辰之在马上一拱手:“正是老夫人。”   听着这话,许超之于是便走到第一辆车前,见这辆车与后面的其他车略有差别,显得更豪华些。   当下就知道老夫人在这个车中了。   当下。   便带着恭敬的态度,微微躬身,说着:“里面可是老夫人?下官许超之,是大帅麾下的工司郎中,前来迎您入城。”   “有劳许郎中,却不知我儿山伯在何处?”   牛车内,梁王氏温声说道。   “正要跟老夫人说,由于现在的情况比较特殊,主上暂时无法出府,故而无法迎接您前来,老夫人且随我入城,由下官引着您入城,自可见到主上。”   许超之恭敬的说道。   闻言。   梁王氏说道:“那就麻烦徐郎中。”   “老夫人无需客气,那……我们这便入城了?”   “善。”   很快。   许超之便带着一行车队入城,随后顺利的来到郡守府内。   虽说郡守府在扩建,但扩建的是周围,且此时已经完工了不少地方,再加上府内人员都在一直洒扫,因此并未有扬尘和噪音。   梁山伯早已经知道母亲到来。   但碍于如今正在建三庙和进行称公流程,需要居中养望,轻易不得外出,以作避嫌——这到了现在只是流程,但按照礼仪还是要遵守。   故而梁山伯最近一直都在郡守府内办公,并不出去。   此刻他站在门口,很快就看到一行车队抵达,缓缓来到门口。   当牛车停下,便有一个侍女搀扶着一位老妇人从车上走了下来,赫然正是梁王氏。   “娘,您终于来了。”   梁山伯见了,当下便过去行礼,口中也是呼喊着。   自一别之外,迄今为止,已然近两年时间,又叫他如何能不想念?   而与梁山伯的思念不同,作为母亲,自然是更加想念儿子。   此刻听着梁山伯这句话一出口,原本即将见到儿子内心的那股激动再也难以克制,顿时就双眼模糊。   但还是不忘搀扶着梁山伯起来,双手捧着脸颊:“我儿,快让起来,让为娘看看,瘦了没有……”   ……   ……. 第230章 谁敢扰乱民心,必铲除之!(第1更求订阅)   梁王氏虽是妇人,但想着儿子当初只身来到洛阳,短短时日便有了这样的气象,必然付出了不少的努力和心血。   在看着儿子,见其越发英武,但也比之以往清瘦了很多,一时间又是欣喜又是心疼。   母子两人来到了屋内闲聊着,没一会,梁山伯见到母亲脸上露出倦容,因此便提出告辞。   只是母亲还有些不舍,还想和梁山伯~在说说话。   就听着梁山伯笑道:“娘一路而来如此辛苦,当要休息一番……左右您都来了,儿子也一直在这里,咱们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娘当要保重身体,何必-急于一时呢?”   梁王氏听着这-话,这才作罢。   就有婢女上前,搀扶着梁王氏回房歇息。   而梁山伯则是回到了书房,处理着公务。   没多久。   就有侍从前来汇报,说是工司郎中和礼司郎中前来求见。   梁山伯听了,立刻便召见。   没多久,就见着许超之和一个中年文士走了进来,见着梁山伯,都是大礼参拜。   “都起来吧,无须这般多礼。”   梁山伯笑着说道。   等分别见礼后,让侍从搬来案几,让两人坐下,就听着梁山伯说道:“近些时日以来,我听闻你们都经常彻夜处理公务,虽说称公在即,万事都焦头烂额,但也需要多多在意休息,保重身体。”   听着梁山伯这关切,许超之说道:“主上说的是,不过臣等还算年轻,况且眼下称公这是大事,马虎不得,过了这一阵就轻松了。”   “那也要注意身体……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这只是开始。”   梁山伯叮嘱着。   听这话,两人都点头称是。   这时,梁山伯将目光放在中年文士身上,问着:“徐郎中,礼法上的事操弄的如何了?”   “回主上,如今都已经操办的差不多了,宗庙搬迁、上表劝进、建国立制的礼仪,都已经在准备着,十天之内必能一切准备就绪。”   徐郎中说道。   听到这话,梁山伯颇为满意的点点头。   这位姓徐的中年文士,便是荀羡给梁山伯引荐的大儒。   此人名为徐藻,专精儒学,尤为擅长礼法,本是东莞姑幕人士,永嘉之乱时合族南迁,徙居京口,太元中为太学博士,随后便在钱塘办学,后来游历四方,曾与荀氏有着友谊。   自从得荀羡招揽后,便奔赴了过来。   梁山伯也听说此人的名声,故而来了后,颇为信重,直接任为礼司郎中。   而今六司之中,已经五司都有了人手,暂时还短缺刑司,不过这先以官吏们管着,等随后遇到了合适的人选,再行提拔。   随后又说了一些事情,不过都是不大不小的事情,三人商议着,很快就一件件通过。   一时间屋内气氛融洽。   不过。   就在又说完一件事后,一个官吏却忽然上前来,送来一封折子,梁山伯接来一看,眉头当即皱了起来。   不过却并未露出什么表情,而是将其递给两人,说道:“你们也看看。”   两人好奇的接过折子,只是一看,顿时就脸色大色。   “真是大胆!”   许超之顿时喝斥。   随后看着梁山伯,当下行礼,惶恐道:“这是下臣的疏忽,还请主公责罚!”   徐藻也看了一番折子,也皱起了眉头。   这折子上所写的,是徐州、豫州和司隶一些地方上的读书人暗中窜通,对梁山伯自称魏公的事,或者劝说,或者还有大骂。   虽说梁山伯在这三地的民望甚重。   但只要是人,总不可能引起所有人都喜欢。   且这天下凡事有人的地方,都有着利益牵扯,许多世家更是如此。   尽管大部分人都对梁山伯进位表示沉默或者赞同,但相应的自然也有一些人反对。   眼下这些便是一些世家的反抗。   梁山伯要进位魏公时,就明白这一点。   毕竟无论晋室再怎么样动荡,终究曾经也一统天下,效忠司马家的人总是有。   他自称魏公,欲将中原一统,在有些人眼中,自然和造反无异。   可这些人是少数,天下纷争数十年了,尤其是北地这片地方,能对司马家有忠心的人,已经没有太多。   或许会有反对的中坚力量,但绝大部分都只是随声附和,不过是些墙头草,只要自己事业蒸蒸曰上,治理有术,这些质疑声,自会渐渐消逝。   故而相比较于许超之的惶恐和震怒,梁山伯却并未有太过情绪反应。   让许超之起来,梁山伯说道:“其实他们说的也没错,所谓君臣之道不外如是,本帅曾经也精研儒玄,自是明白这个道理。”   “只是眼下本帅做到了这个位置,却是大势所趋,这些人不知时务,不明天理,非要逆流大势,也就只是这样的格局罢了。”   听着这话,之前本一直在沉默的徐藻则是开口说道:“主公这次称魏公,料想反对、赞同甚至投奔者都有之,这是妥善周全之念,不过下臣精研儒学,以前也曾开办过学堂,知道这些世家士子们的小规模议论其实不算什么,但却不能不加以不理,否则一旦被有心人利用,就很容易形成声势。”   “到时候席卷之下,天下都要讨伐之,这对于主公您的声望不好。”   听着这话,梁山伯不由看了一眼徐藻。   徐藻乃是大儒,又精通礼法,原本梁山伯以为他会对这些士子们说话,没想到却能说出这样的中肯直欲——只是这一个立场,便知徐藻已经心向他。   故而梁山伯心中颇有一些欣慰。   而就在梁山伯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着许超之也说道:“臣附议,这种事还是不能任由着士子们乱说,必须要加以管制。”   “是这个道理。”   梁山伯点点头,随后便在屋内缓缓踱步起来。   沉吟了半晌后,他站定,开口道:“徐郎中说的不错,文人掌握着笔杆子,笔杆子杀人不见血,却比见血更可怕,虽无须太过注重,但也需要稍稍约束一番……”   “这样吧,许郎中你调查一番,看看在这次事件中,谁跳的最欢,我让梁辰之配合你,做副手,将之剿灭,直接树立一个典型!”   这就是要杀鸡骇猴,灭人满门的铁血手段了。   但许超之听了,却并未有任何心惊,反而毫不犹豫的说道:“喏。”   正所谓屁股决定脑袋。   许超之跟定了梁山伯,自然希望能依靠着从龙之功将来封妻荫子。   在这期间,谁敢挡在路上,谁就是他的敌人。   ……   工司之中。   许超之看着下面人送上来的奏报,眼中不由露出一抹狠厉。   主公将这事交给他,许超之自然用心去办,因此在离开梁山伯的府邸后,便第一时间派遣人手开始明察暗访起来。   这种串联必有痕迹,因此短暂时间便已经查出来消息。   当下,许超之便没有犹豫,立刻让人去请梁辰之前来。   就有部下应命下去延请。   而许超之则是带着一二文吏来到了楼上,站在这里,看着洛阳城中,只见城中万家灯火长明,一片安详自在。 · ··求鲜花· ···   这样的场景,让许超之不由一时看的愣住了。   不知过了多久,许超之忽然开口说道:“老夫乃是洛阳本地人,自在洛阳为官以来,迄今已经有二十多个年头,亲眼见着这洛阳从繁华到衰败,那时的洛阳,堪称是百里萧条,人烟断绝,偌大的八省通衢之所,菁华荟聚之地,几同废土一般。”   “只有在洛阳城内,才能见到一些人烟,但仍旧是人人惶恐,不知前途在何方。”   听着这话,身后的两个文吏也是沉默。   他们也是洛阳本地人,自然知道许超之所说的这样场景,因此都心中有些感慨。   “但是……”   “自主上来了后,一切都大不一样。”   “安置流民、招抚百姓、开挖沟渠、修筑城墙、劝田农桑、精炼强兵、灭吕护,击邓羌……不过两年,使得洛阳上下焕然一新,有了如今这样兴盛气象!”   说到这里,许超之凝视着下方城市,一动不动。   文吏们在他背后,却是一句话都不敢说,只是静静听着。   不知过了多久。   许超之回过神来,说道:“而今本官遇得明主,有一扫天下之势,有封妻荫子之念,你们说……这样的心血,这样的未来,岂能被一些腐儒贼子而阻挠?” ..... ....... .......   “自是不能!”   身后的文吏毫不犹豫的说道。   “当然不能!”   许超之说道:“本官承蒙主公赏识,而今身为工司郎中,得这般看重,虽说自身才疏学浅,难堪大任,无法给予主公更多谏言良策,唯有将一腔心血付出,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   “而今既然得了这样的任务,就要做好,做到实处……谁敢在背后散布流言,谁敢在后面扰乱民心,谁就是大敌,必须要将其捣毁,将其打击,使其化为齑粉!”   “如此,方能给予震慑!”   说出这话语时,许超之眼中满是森寒的杀意,令人见了都不由心惊。   而当他这话说完时,就听着身后传来汇报,梁辰之已经来了。   许超之回过头来,正见着梁辰之一身甲胄,威武不凡的走来。   走动之时,甲衣碰撞,带起哗啦啦的声响。   见着许超之后,当下便问着:“许郎中,情况我已经知晓,大帅让我配合你,说罢,目标是谁?”   许超之也没有犹豫,直接道:“偃师高家!”   偃师县高家,也是北地的望族,只是这家族到了这代却是有些不堪大用,乃是墙头草。   当初燕国占据了洛阳时,第一时间投诚。   后来桓温大军收复洛阳,又第一时间前来投靠。   算是个彻头彻尾的骑墙派。   不过虽说这举动令人不齿,但终究还是有着百年郡望,在北地颇有影响力。   而这一次。   不知为何,这高家虽明面上向梁山伯俯首,暗中却又散布着这样的流言,而且还是中坚,颇为积极。   最后被许超之查出来,当成典型——   杀鸡骇猴,选择所杀的鸡,也是一个学问。   杀的这个既不能太强,强了容易引起后患,使得民心哗然。   也不能太弱,弱了就没有效果。   但这高家却是最好的选择——有郡望,却举止被人不齿,杀了会使人震撼,却没有后患,正是最为合适。   而听了这话,梁辰之当下便道:“放心,本将这便点齐人手,必诛此满门!”   说着,便转身离去。   ……   ……厂. 第231章 谋逆不臣,诛杀满门!(第2更求订阅)   十月中旬。   偃师县,高家。   高家身为北地望族,虽说现在有些衰弱,但以前也算阔过,故而家族在城外有着一处大庄园。   此时在高家。   奴仆们往来无声,侍奉着。   而在屋内,则是灯火通明,高家的子弟或是饮酒或是读书写字,一片怡然。   此时在高家的内院,一处书房中,高家如今的家主高义则是正在和自己儿子说着话。   “父亲,我还是觉得,您这举动属实太冒险了,我至今都想不通,为何要这样做!”   高义的长子高通,此刻跪坐在软榻上,看着父亲,皱着眉头说道:“那梁山伯迄今已然成了大势,将司隶、豫州、徐州连成一片,麾下兵多将广,根基也深,几乎是无法动摇,就算自立,想必朝廷也不会轻易出兵,您散布这些言论对其没有任何影响,甚至会引起对方注意,这是何必呢?”   “你说的不错,确实是没有影响,只是许多事,并不单纯只是表面上看的这么简单。”   听着儿子的询问,高义放下手中的书,说道:“眼下这言论看似对梁山伯没有任何影响,但杀人无须用刀,“五七七”流言蜚语也能达成同样的效果。”   “当然,梁山伯这样的根基,我们对其的实力表面上不会削弱,但实际上这流言的意义却在于深处——大义!”   “梁山伯自立称公,本来若无渔轮哗然,也就这样了,便是朝廷也不会费力不讨好的出兵,但若是掀起天下哗然,朝廷就被架在火上烤——为了威严,他们不得不出兵,否则的话,民望尽失,威望更是大损。”   “而若是出兵,这就能让晋室朝廷和梁山伯彻底决裂,一来和坐看两虎相争,二来也能拖延梁山伯的发展速度。”   “可这也没必要由咱们高家来做啊,咱们高家……”   高通还是疑惑,正打算说些什么。   但刚说一半,就看到父亲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整个人顿时为之一愣。   随后脸上当即露出一抹恍然,失声道:“父亲的意思是……燕国,还是秦国?”   “秦国!”   高义笑道:“从始至今,为父都一直在为秦国做事!”   他的声音并不大,可听在儿子高通的耳中,却恍若平地一声惊雷,当即将他震慑的七晕八素。   高通很是聪颖,当父亲承认后,很快就想通了以前所不明白的许多东西:“所以……父亲无论是倒向桓温还是倒向燕国,其实都是一直在为秦国做事?!”   “不错!”   高义抚须笑道:“早在当初,为父便已经和王丞相相识,受其折服,愿为秦国做事……秦国而今麾下生民千万,兵甲众多,未来定能兵出函谷而夺天下,为父这是已经下注,选定了秦国,愿得一个从龙之功!”   “当然,若是秦国不成,这事自然就不算数。”   “但若是秦国能真正占据豫州,为父立刻便能在秦国身居高位,有了大功,这也算是两手准备。”   听着父亲的话,高通彻底算是服气了。   以前他对于父亲做墙头草心里还有些不齿,只是碍于是父亲,因此不敢多说。   但如今听了这话,他才明白父亲这举动,到底是有着怎样的高深。   不过……   敬佩归敬佩,高通还是忍不住问道:“可即便如此,父亲又为何让我高家亲自下场,难道就不怕那梁山伯拿我们高家开刀吗?”   这话一出,高义顿时爽朗一笑。   “我偃师高氏乃是世家,而今不过对其自立有些不满发些牢骚,他梁山伯若是就这样灭我满门,责怪于我高家,那天下还不哗然?”   “我观梁山伯颇有智计,定然不会做这般吃力不讨好的举动!”   高通听了,顿时心悦诚服:“父亲高论,孩儿敬佩万分。”   ……   此时,在偃师县外,官道上,一队约有三百名的官兵正在快速奔袭之中。   前头则是十余骑,为首着甚者甲胄,腰佩长刀,赫然正是梁山伯的羽林军统率,梁辰之!   奔袭一阵,很快就看到前方黑暗处有着一处偌大的庄园。   梁辰之当即挥手,让部下原地待命。   而这时,先头出发的斥候也过来,见了梁辰之后便行礼。   “情况如何?”   梁辰之问道。   “回禀将军,高家一切正常,我们的人都在看着,都在庄园里,没有一个人能出来。”   这斥候汇报着。   “很好……吩咐上去,直接压上去,将这高家团团包围起来。”   “喏!”   一声令下,三百士卒立刻压上。   整齐的队列当即随着甲衣碰撞声发出,声音巨大,在这寂静的夜空,很是响彻。   而庄园之内,随着这声音出现的刹那,便已经听到。   顿时便闹成一团。   “什么声音?”   “出了什么事?”   书房内的高田,听着外面的巨大声音,以及庄园内的喧哗,顿时皱眉呵斥着:“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管家呢?还不快滚进来……”   他话还没有说完,就听着外面传开巨大的声音——   “里面的人听着,大帅有令,高家上下所有人立刻出门受擒,给尔等一刻钟的时间,若是不然,格杀勿论!”   “里面的人听着,大帅有令……”   声音连续传来,接连响彻。   而听到这话后,高义原本还不满的脸色顿时骤然一变。   血色瞬间消失,只剩下苍白一片。   “这……这怎会如此!”   高义难以置信,几乎不敢相信。   他刚刚和儿子说着那梁山伯不敢拿他下手,如今就有了大军而来……梁山伯是疯了吗!   “父亲,这……我们该怎么办?”   儿子高通脸色苍白的问道。   “别慌,让为父出门看看,说不定不是来擒拿我们的!”   高义强行按耐住惊慌的心神,免力维持着世家的风范。   出了门,看着院中的奴仆和高氏子弟都是团团转,而在见到他后,立刻如见了主心骨一般围上来。   高义安抚了一番,随后便带着他们朝着前面走去。   很快,高义便已经来到了前面。   让门房打开大门。   门刚打开,高义顿时就倒吸一口凉气. ..   之间庄园的大宅前,点起了大把的火把,穿着皮甲的甲士排列成阵,还有着数十名弓箭手等候。   此时是夜晚,火光在风中摇曳不定,映照着那些持刀持弓的甲士脸色阴晴不定。   在更外围,还有着十余骑巡查左右。   整个庄园的周围,几乎被围了一个滴水不漏。   正前面,则是一个骑在战马上,身穿甲胄的将领,眼中闪着凶光,左右分列着几个甲士,各个都威武不凡。   看着这样的情景,高义顿时心就凉了一片。   数百甲士!   足足数百甲士围过来……这是不打算给他高家上下任何的活路吗!   心中这样想着,高义还是存着侥幸,认为他们不敢擅自对世家下手,因此整了整衣衫,拱手道:“在下乃是高氏族长,名为高义,却不知诸位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你就是高义?”   梁辰之看着对面这中年男子,眼中带着一抹寒光,沉声问道。   “正是,还未清缴将军是……”   高义还想要说些什么。   但他话没有说完,就被梁辰之给打断:“且上前来说话!”   高义顿时有些愕然,但看了看梁辰之,还是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上前走了几步,来到了距离梁辰之三步左右,刚打算继续拱手行礼说话。   可就在这时,他却忽然看到寒光一闪,旋即就觉得自己脖子一凉。   下一刻,眼前一黑,便没了知觉。   “噗嗤!”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带起一股鲜血飚飞。   梁辰之挥刀斩了这高义,没有丝毫犹豫,直接长刀遥指前方,冷声道:“尔等谋逆不臣,按大帅命,灭其满门——杀!”   一声令下,两百余甲士一拥而上,扑进了高家庄园内。   很快,里面就杀声四起,惨叫声和杀戮声连绵不绝。   至于梁辰之,则是带着数十人,在庄园之外,1.3将这里团团封锁,确保一个人都不会逃出来。   都是百战强兵,又有三百之数,杀这些世家子弟,自然不费吹灰之力。   因此短短时间便杀了进去。   不消片刻,喊杀声便已经停止。   这时,便有人出来汇报:“将军,里面已经看不到活人了,全都杀了!”   梁辰之点点头,又看着这人身上居然还受了伤,顿时皱眉:“有伤亡吗?”   听到这话,这个营正有些脸色不好看的说道:“庄园内藏着数十个私兵,兄弟们冲进去时,一时不察,死了一人,负伤三人,标下也受了点轻伤,未免造成更大的伤亡,因此便以弓弩攒射,将其全部射死!”   “那就好!”   梁辰之这才点点头,随后又道:“立刻清点尸首,辨别身份,所有人都要登记造册,本将要向大帅汇报。”   “喏。”   这营正点点头,沉声说道。   这些事情很快做完,约莫半个时辰后,就已经全部结束。   随后梁辰之便让一个甲士前去县里将巡检唤醒处理后事,随后便带着队伍,回抵洛阳。   ……   ……. 第232章 谢氏送亲队伍来了!(第1更求订阅)   十月十九日。   梁辰之率部回到洛阳,向梁山伯复命。   同时。   其覆灭偃师高氏的消息,也轰然之间传遍四面八方。   无数人听了,登时大为惊惧,引起一片哗然!   谁也没有想到,梁山伯竟然突然下杀手,直接灭了一个世家全族,而且将其打为叛逆,这样的手段,真是令人动容。   一时间,人人畏惧。   而原本那些自以为自己乃是超然在上的世家出身子弟,也都人人缄口,不敢在议论。   整个司隶、豫州、洛阳三地的世家,都为之一静。   那些潜藏在暗处的渔轮,也都瞬间消失。   当然,这并非就真的销声匿迹,只是潜藏到了更深处。   不过这就已经无妨了。   灭了高氏,已然足以对剩下的世家进行立威。   再行杀戮,也无有任何益处。   反而会落得一个嗜杀的名声,令各大士族人人惊惧。   十月二十日。   洛阳城外,六十里处。   这里是一片平原,旁边还有这一个小小的湖泊。   湖泊紧挨着官道,旁有栽种的有垂柳,不过此刻叶子都已经落了,湖面上水光清澈,每当微风拂过,便是一片波澜。   在官道旁,不远处就是划分成一块块大小不一的格子,这都是农田,此刻都已经种上了新12的作物,放眼望去,一片欣欣向荣。   而在这些农田之中,则是还时而可见一些村落聚集,间或有人烟存在,令人看了,不由心旷神怡。   实际上,这里也是一处景致颇为上佳的地方。   往常时候,洛阳的富户们都会乘车在这一带游玩,往来的商贾在即将抵达洛阳前,也都会在这里修整一番,以养精蓄锐。   是以平时的时候,这里的人烟都很多,甚至还有着一些临时搭建的茶棚和小摊贩在这里讨生活。   然而,就在这一天,此处却没有任何商贩和行人驻足。   盖因此处已经被征用——   只见小小的湖泊前,停着大大小小近三百辆装着货物的马车,此外又有三十余辆供人乘坐甚是舒适的牛车,此时在湖畔一溜排开,放眼望去,队伍很长,蔓延到视线的尽头,甚是壮观。   且先不说那些马车上所装物品价值几许,光是这些拉车的马,就已经是价值连城了。   毕竟在这样的乱世之中。   那坡是那些东来西往,经常走在路上跑货的商队,若无强横的实力,也不敢一次拉运如此多货物。   生怕被人当成肥羊给劫了。   而能如此高调的拉送这么多货物,甚至还都用马,先不看财力,光是其背后所隐藏的实力,就已经足以令人为之侧目,甚至是动容。   事实上。   但凡是有心人,只要稍加关注,就能发现。   这三百余辆马车导致队伍很长,但实际上管理却并不杂乱,反而都井然有序。   放眼望去,竟然有着一种连绵之意,暗合大军外出扎营的军中味道。   再仔细看去。   只见在马车周围休息和防范的人,足有近千人,却各自有区域,并且相互之间并不随意交谈,其中又有华服或者高冠博带的年轻士子及年老长者,举止从容,带着一股优雅鬼气。   但凡有些眼力见,看到这些就能明白。   能够拥有这种气质的,绝对是出身顶尖的世家大族。   这样顶尖的世家在此驻扎,普通百姓唯恐避之不及,又怎会主动凑上去呢?   因此。   在往昔热闹的地带,此时虽然人多,但却一片寂静。   当然。   寂静归寂静,不少本地的人都在暗中关注着,想要知道这些都是什么人。   但。   真正有身份地位的人,却都明白这一行人的身份——   他们,来自江东!   出身……陈郡谢氏!   队伍之中。   “一个时辰前,阿大他们就已经先一步赶去洛阳,按照时间预估,恐怕此刻已经到了城内,估计城内的人已经开始出城迎接了!”   队伍之中,一个身着锦衣的老者,外表来看约有四十许岁上下,看起来穿着华丽,但却颇为稳重,带着一股厚重之感。   且他说话时,身体微微躬身,带着一股伏低做小之意,看起来更像是管事奴仆。   光是管事奴仆便有这样的气度,那这家的主人,又该是怎样风度?   却见这老管家面前,有着一位中年士子,此刻正负手而立,望着面前的湖泊。   说是中年,其实实际的年龄或许应该会更大一些。   毕竟大族本就擅于保养。   而此人身着高冠博带,佩物华贵,一派上位者气势,兼之身材清瘦,举止从容,带着优雅气度,唯有颌下留着胡须,看起来颇为儒雅。   若是梁山伯在这里的话。   赫然便能认出,这位中年士子,便是而今陈郡谢氏在外的当家人,如今名满天下,享誉江东,号称‘安石不出,将入苍生何’的谢安,安石公!   这一次。   谢安之所以前来,便是作为谢氏的长辈,前来送他侄女谢道韫出嫁。   他的大兄,也既是谢道韫的父亲谢奕已经去世,而二兄谢据也去世,如今就只有他来送嫁。   谢安虽是送嫁,但实际上也是存着实地考量一番豫州的情况。   虽说他谢氏的商队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将豫州的事情转告到乌衣巷谢氏府邸,但传闻终究不如实地所看。   而当他来了之后,一路沿途所见,当真是让他大为震惊。   当初豫州疲敝,几乎被废,他自然是明白。   可今日自过江之后,一路沿途所见,但见原本几乎十室九空的豫州大地,已然恢复了生机。   百姓安居乐业,城外也已经有了人烟,各地都开垦了荒田。   人们脸上不再是面黄肌瘦,反而都带着红润之色,他们的眼中不在麻木,反而都透露着希望。   谢安虽对于民生不是很精通,但也明白,这代表着什么。   这代表着豫州在梁山伯的治下,已经开始恢复生机。   而短短时间便有这样的成就,几乎是奠定了王图霸业。   见得越多,谢安心中的震撼也就越浓。   而等到了洛阳,这里万顷良田的景象,更是深深震撼到了谢安。   他结合谢氏的传闻外加自己的所见,心中推算得出一些结论。   不说其他地方,光是洛阳这些一眼望不到遍及的农田,每年就能给官府带来千万石的粮草!   这是何等恐怖?   “不亲自来见一趟,岂止其中底蕴?”   “这梁山伯……看来还真能成就一番大业啊!”   谢安心中这般想着,不由长吐一口气。   梁山伯越是有大业的希望,不就代表着他们谢氏押注的想法更为正确吗?   只是……   虽然明白这点。   可谢安终究还是有些失神。   回想起当初在山阴道左遇到的那个年轻且稚嫩的梁山伯,那时仅仅只是因为他的文采而欣赏。   他是安石不出,将入苍生何的谢安!   而对方只是山阴一个末等世家出身,颇有才学的不知名士子。   一朝际遇。   短短时日,对方先是名传江东,随后证道心学,后又只身入险境,一步步在洛阳打下这样的根基。   谁能想到?   “际遇造化,果真玄妙。”   心中感慨着。   这时,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从队伍的前面走到他面前,先是向他一礼,随后态度恭敬的说道:“三老爷,所带嫁妆,皆已查点完毕,路上并无遗失损坏。”   这声音将谢安从失神中拉回现实。   点点头道:577“如此便好……再派个人去前面看着,一旦有人出城来迎,速速回来报于我知。”   “诺。”   这管事听着,随后便下去了。   很快,一个骑士便骑着马,快速朝着洛阳城的方向而去。   而与此同时。   洛阳城内,郡守府……现在应该说是魏公府。   一群人同样忙碌着。   工司郎中许超之指挥着一众奴仆,将整个院落都上下洒扫了一遍,并且收拾利索,为他们洛阳未来的主母到来,而做着准备。   其实早在两三天前,这府内便已经打扫完毕。   可事到关头,不放心的许超之又一次指挥着众人,再次洒扫。   这些奴仆几乎被他给指使着团团转,将整个府中上下打扫了一遍又一遍,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几乎打扫的是纤尘不染。   而这些奴仆也没有心生怨言。   却说这是梁山伯的大婚。   作为主公,成家乃是大事。   不仅仅是梁山伯的家业就此定下来,更代表着让麾下的臣子们也都心安——这让他们能够明白,自己这样努力所挣来的家业,不会付诸流水。   毕竟。   主公有了家,也就有了传承。   而他们这些臣子,也能随着主公的传承,日后流传下去。   作为下面的人,一身性命、富贵、融入都系于梁山伯身上,自然会高兴。   当然。   等梁山伯成了婚后,他们恐怕会催促着梁山伯尽快生子。   唯有有了继承人。   才能算是彻底的安臣子们的心。   这说的远了。   此刻,就在许超之指挥着奴仆们洒扫庭院之时。   这时忽有一个随从从外面跑进来,等看到许超之之后,立刻满面笑容的说道:“许郎中,来了,队伍来了……”   ……   ……. 第233章 大婚!(第2更求订阅)   “什么来了……今日这么隆重的日子,大呼小叫的,等主母来了,看着成何体统!”   许超之训斥着,但随后却又一愣,问着:“莫不是送亲的队伍来了?!”   “正是,现在已经到了城外六十里处!”   这随从被训斥了,但也不恼,反而笑着说道。   而听到这话,许超之也顿时大喜,连忙道:“好事,这可是好事……你先在这里督促着,我立刻去汇报给主公!”   说着,他便脚步匆匆的朝着内院走去。   很快。   便已经来到了屋子前。   敲门。   片刻后,里面传来声音:“进来。”   许超之当下便推门进去,刚进去,就见着穿着一身新衣的梁山伯,长身而立,仪度不凡,威严之盛几乎令人不敢直视。   许超之的心神登时为之一夺,连忙紧慑心神,来到梁山伯面前,恭敬的说着:“主公,谢家的队伍来了!”   听到这话。   梁山伯点点头,问着:“还有多远?”   “此刻距离洛阳城,尚且还有六十里。”   许超之回答道。   梁山伯听了,立刻便说:“我这便去迎接他们。”   古代大婚,若是两家相距较远,至少需要迎出二十里,如此方能算得上尊重。   因此此刻听到这距离,梁山伯不再犹豫,直接转身而去。   因为只是迎亲,故而并没有太多繁琐理解。   故而片刻之后。   梁山伯便带着梁辰之及一众护卫,出城而去。   虽说如今整个洛阳乃至是司隶,甚至是豫州、徐州三地,因为梁山伯大婚和即将自立,官府严查的很紧,辖区之内凡是有山贼匪徒汇聚,只要听说了这名号的,基本上都被剿灭。   一时间,可谓是海晏河清。   确保不会出现任何危险的存在。   但即便如此,梁山伯如今地位不同,故而哪怕只是出城迎接,羽林军还是出动了五百人的骑兵。   白龙鱼服不可取。   五百精骑拥戴着梁山伯,纵马奔驰。   在战马的速度之下,六十里的距离,不需要一个时辰,便能抵达。   而在六十里之外,此刻谢氏的队伍,仍旧还在湖畔等候着。   但就在这个时候,忽有一骑从远处飞奔而来,一边奔炮,一边大声喊着:“城内已经来人迎接!”   这群人顿时皆从地上起身。   而谢安更是转过身来,当下毫不迟疑,直接说道:“传令下去,所有人即刻起身,立刻进发!”   “诺!”   一声令下。   队伍再度开始启程。   而伴随着车队的前行,谢氏的旗帜和旗号,也在队伍里扯起来。   每个车上,都挂着属于谢氏的标志。   另一边。   梁山伯带着队伍策马奔驰。   此时路上都已经被官兵给净街,因此官道上并没有人,往来通行的百姓都在官道的外围行走。   因此,战马一路行来,速度极快。   不消片刻,便已行十余里。   终于,双方在离城三十五里处,与谢氏的队伍,正面相遇了。   谢安坐在牛车里,就见着一个数百骑兵赶来迎接,而他们则是簇拥着为首一名青年,此时奔驰而来,竟然有着旋风卷至不可抵抗的感觉。   看到这一幕,谢安登时就是眼神一凝。   他谢氏作为江东顶尖大族,自然也豢养着私兵,而且数量也不少,足有数百之数。   但私兵就是私兵。   哪怕由着家学渊源,甚至所教的都是最为正统的练兵之法,但终究只是私兵,无论如何也也学不到这种堂而皇之的凛然和大气。   而这。   也就是王师和私兵的区别!   更是格局和差异!   私兵,哪怕数量再多,也没有正面迎战的能力,只能作为奇兵辅助,就在于此。   不过当下不是思考这一点的时候。   谢安收摄心神,准备迎上去。   而与此同时。   在队伍之中,一辆颇为华贵的马车上,此时马车的车厢窗帘被一只纤细的手指挑起一角。   随后,车窗处露出了半张脸来。   就算是半张脸,也可以看见精致的容颜,特别是上面,有着一双漆黑双眸,这眸子幽黑,又带着水气,带着温情,透出来惹人爱怜、楚楚动人的气质。   这正是谢道韫。   原本英气不凡,颇有林下风气的咏絮才女,此刻到了出嫁,终究也是流露出这样小女儿姿态。   却是别有风韵。   此时谢道韫凝神看去,就见到叔父迎接上去,不知说了些什么,而她的心上人,虽然隔了叔父有十数米远,但在马上行礼,态度从容。   尤其是因为在军中,虽然皮肤比之以往在江东时稍稍显黑了一些,却有着一种难以说明的威仪,透出满身的英气。   “山伯……我终于是嫁给了你了.々。”   这样想着,她长舒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一丝微笑来。   ……   “山伯,见过安石公!”   梁山伯看着在队伍前的谢安,立刻行礼起来。   谢安看着梁山伯,但见其立在马上,风仪不减的同时,更带着一股英武,更有着凛然威仪,令人不敢直视——这样的威仪,甚至比当今皇帝、会稽王司马昱甚至是桓温都要更加隆重,在谢安平生所见中,几乎无人能出其右着。   因此不由更是暗暗点头。   微微颔首笑道:“处仁,一别多时,终究再度重逢了!”   “安石公也是风采不减当面!”   梁山伯笑着说道。   “哈哈哈,还叫安石公呢,再过不久,就要改口啦!”谢安抚须,笑着说道。   梁山伯听了,也是莞尔。   此刻是迎亲,因此两人并未多闲聊,在接到队伍后,梁山伯便带着骑兵,护卫着队伍,在前头引路。   一行队伍很快就到了洛阳城下。   守城的军卒早就已经得到消息,此刻城门大开,将谢氏的队伍迎进城去。   而一路走来,街道上已经是打扫得一尘不染,沿途几乎每隔十步,都有两名士族立于两旁维持秩序。   故此两侧虽有百姓探头,却皆不敢多言。   这样的阵仗,真可谓是给足了谢氏面子。   想他谢氏虽然是江东顶尖豪门大族,谢氏女也有嫁给其他大族,但却从未有过这般阵仗,清扫全城以迎接。   放眼天下,也仅有梁山伯才有这样的根底和实力了。   今日是迎亲。   先将谢氏的队伍迎到城内,明日才是真正操办的大婚之日。   虽然成婚的流程和设施都已经准备好,但真要细细处理,还是有着千头万绪。   再加上最后还要检查一遍,以免出现遗漏,故而包括许超之等人在内,许多人都彻夜忙碌,几乎脚都不沾地。   今夜。   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   十月二十一日。   宜嫁娶。   乃是大吉之日。   梁家和谢氏的婚礼,便定在今日举行。   当早上时,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时,整个洛阳便已经随之热闹了起来。   而等到太阳彻底升起,但见白虹贯日,兼之有万里晴空无云,可谓是上佳的天象吉兆。   婚礼,就在府中举办。   到场宾客之多,几乎令人咋舌。   首先是梁山伯的母亲梁王氏,外加谢氏的安石公谢安,作为两家的亲人,出现在父母亲的席位之上。   此外,便是谢氏的一众族老和族人,以及梁山伯麾下的文物群臣。   兵司郎中谢玄、户司郎中谢韶、工司许超之、吏司郎中荀羡、礼司郎中徐藻。   又有广武都指挥使毛安之从函谷关赶来,振武都指挥使毛穆之,射声都指挥使掌管,长水都指挥使邓遐,虎贲都指挥使刘建,中垒都指挥使邓双,扫寇都指挥使陈平之,荡难都指挥使宁明,明武都指挥使费重,宣武都指挥使高瑞。   外加司隶、豫州、徐州三地的各地郡守,或是亲自前来,或是派人前来。   再加上三地各世家的家主,豪门乡绅。   总而言之,到场并列席的宾客有上千人,各个都是三地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此刻。   这些宾客都在自己的席位上,等候着新人的到来。   虽然是婚礼,但此时气氛却很严肃,所有人都不敢大声喧哗,注目等待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   就听到外面,忽然传来礼赞的声音:“.¨新人到!”   这声音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刹那间打起精神来,几乎同时(李钱的),齐刷刷朝着大厅正门处望了过去。   就看到一个十分华丽的轿子来到了大门口,却是八人抬着进了正门。   到了正门内。   轿子落下后,有丫鬟和婆娘扶着新娘下了轿子。   这时,梁山伯穿着赞新的服装,走上前来,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携住了红绣球的另外一端。   自古以来,婚礼便属大事,甚至立为“礼之本”。   而明媒正娶的大婚,流程颇为繁琐。   共牢而食、合卺而饮,看似繁琐,但都蕴含着不一样的意义。   梁山伯便在众多宾客的注目下,和新娘谢道韫在礼赞的呼喊下,一一完成着这些流程。   梁山伯并未有任何不耐的心情。   反而还十分平静,甚至称得上的欣喜——   “终于……”   “终于走到了这一步!”   他心里一直回荡着这句话。   “共牢而食!”   礼赞官大声喊着。   闻听这话,梁山伯和谢道韫便在礼仪官的指引下,来到一颗松树之下,松树下则是草坪,此刻都已经事先被府中的人修整的很是整齐。   一个案几设立于树下。   但见案几上,有着三品荤菜,这些荤菜,被称之为少牢芹。   这是要行少牢之礼。   ……   ……. 第234章 洞房,燕国之乱!(第1更求订阅)   少牢之礼还是有着诸多的讲究。   首先是一对新人相对而坐席前,主食是黍和稷,以及调味用的酱、菹、醢、湆均各一份。   但是婚礼特殊,故而荤菜仅一份,放于二人饭菜间,以新人、新妇食用,这便是共牢而食。   侍者为新夫、新妇夹一菜,夫妇尝一口,如此直至三菜尝遍。   而等吃完之后,尚且还要以酒来漱口,一共三次,故而又被称之为三酳。   三酳所用之器,前两次用爵,最后一次用卺。   夫妇两人各执一片而饮,故而被称为合卺而饮。   此刻,梁山伯和谢道韫便在众目睽睽下,行到场中。   首先是按照礼仪官的话坐在席位上,相对而坐,随后便有两位伴娘,同样跪坐下来,却只是在二人斜侧方。   这伴娘,一般而言是新妇的闺中密友,或者是身边关系亲密的适龄女。   而眼下这两位女子,则都是来自世家的贵女,从江东而言。   当然,这是题外话。   此时两人相对跪坐,而所有的宾客都注目过来。   感受着上千人的目光,虽说梁山伯并不胆怯,但终究是成婚,心中还是有些凝重,在看坐在对面的谢道韫,此刻也是身体微微有些颤抖,很明显也是十分紧张。   这让梁山伯看了,不禁心下有些失笑。   谢道韫素有林下之风,往常在外人面前,仪态俨然,落落大方,从未有过任何紧张,甚至比之许多男子还要气度不凡。   然则面对这样的场景,终究还是紧张了。   但转念一想。   自己纵览司隶、豫州、徐州三地,麾下军民过百万,曾当众检阅数万大军,也没有丝毫紧张,而今不还是有些手心出汗?   就在梁山伯这样想着的时候,却听着此时忽然想起玉罄之声想起,随后便有礼赞朗声开口:   “兹尔新婚,有宴来宾,咸集致贺,恭祝连理。”   “惟天地以辟,万物滋养于斯,日受其精,月润其华,天礼之奥含于其中,人以婚礼以定其礼,三牢而食,合卷共饮,自礼行时,连理成,比翼具,虽万难千险而誓与共患,纵病苦荣华而誓不与弃,仰如高山哉,其爱之永恒,浩如苍穹哉,其情之万代,相敬如宾,各尽其礼,家合事兴,不变不易,天长地久,为尔佳缘,特为赞颂。”  580 诵赞之时,在场宾客便都沉默一言不发以听着。   而等到诵赞完毕,稍稍停顿,随后礼赞官继续开口道:“行同牢礼!”   同牢礼,同吃一头牲畜上取下的肉,这象征着夫妻俩同甘共苦。   而伴随着这礼节的进行,就有两个侍者上前,跪坐于二人面前,为他们布食。   夹一菜,二人便尝一口,如此直至三菜尝遍。   接着,便是合卺而饮。   伴随着礼赞官的诵唱,此二侍者下去,又有二侍者上前,为夫妇斟酒。   饮有三次,称之为三饮。   钱两次用嚼,此酒却是不能饮的,漱口之后即吐出。   而最后一次则是用卺,也既是用情。   所谓情,就是将匏瓜剖成两个瓢,新郎新娘各拿一个一饮而尽,故而又称之为合情而饮。   在两人做着这些流程的时候,整个场内一片肃穆。   这是因为古代婚礼又称之为昏礼。   有道是,昏礼不用乐,幽阴之义也。   乐,阳气也。   因此在大族的婚礼上,为了显示端重,不仅成婚的菜肴仅数品,而且没有庆贺和举乐的仪节。   整个仪式都显得庄重肃穆。   随后。   礼赞官再是诵唱:“行,拜父母礼!”   于是梁山伯和谢道韫便朝着高座在主位上的梁王氏和谢安行礼。   两人举手齐眉,朝父母八拜。   “好,好,好!”   梁王氏激动的心情难以自持。   多少年了……   她终于算是看到儿子成婚了。   也终于是认为自己儿子真正的成年了。   在此之前,不管梁山伯有着怎样的成就,又有着怎样的地位,但对古人而言,没有成婚,但代表着没有成年,而今今日这举动,对于梁王氏而言,梁山伯终于是成家立业,成了一个真正的成年人。   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   不过虽然激动,但终究还记得这样的场合肃穆,因此并未出言。   而谢安则是颇为欣慰的抚恤,看着这一对新人。   梁山伯是他非常看好的后辈,而今两人总算成婚(bcbd),两家也算是就此成了真正的姻亲,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行,夫妻对拜之礼!”   话音落下,梁山伯和谢道韫便对面而立着,随后举手齐眉,夫妻对拜四拜。   “行,解缨之礼!”   梁山伯抬手,将谢道韫头上的订婚信物解缨下,随后,两人互相剪下对方一缕头发,系在一起,等做完这一切后,梁山伯将打结的头发装入布囊之中。   这布囊里也有着讲究。   里面事先就已经放入了梅花,白米、绿豆、糯米,莲子。   梅花代表坚贞,白米代表富贵纯真,绿豆代表平安,糯米代表长久,莲子代表儿子后代,寄予美好寓意,以表示结发同心,爱情永恒,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行,执手之礼!”   随着话音落下,梁山伯便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下,牵起谢道韫的手掌。   虽说私下里已经牵过很多次,但这次在众人的注视下,梁山伯刚刚握住谢道韫的手掌,就能感受到对方手上传来微颤。   当下便心中一柔。   而就在这时,就听着礼赞官大声喊着:“礼毕,宾客祝贺。”   于是,座中宾客便齐齐起身,皆是赞诵:“天长地久,为尔佳缘。”   梁山伯和谢道韫两人也是一同行稽礼。   做完这一步后,夫妻之礼,至此算是彻底的完毕!   后面则是洞房花烛夜等一些流程,两人便在侍婢的牵引下,引到了新房之中,后面自然不必多语。   至于宾客内,则是还在前面开始吃宴饮酒,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热闹了起来。   及至深夜。   宾客们也都已经相继离开,很快便已经无人。   而在后院,新房之中。   此时红烛帐暖,梁山伯看着坐在榻上的谢道韫,这时竟是这般耀眼,令他目眩神迷,一时痴住了。   谢道韫坐在榻上,紧张的手指都搅在一起。   她虽然未经人事。   但大族女子出嫁,都有着妇人教导闺中秘事,因此也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可紧张的等了许久,却也没听到梁山伯有什么动静,不由又是迟疑,又是害羞的轻声道:“夫,夫君……”   这声音,将梁山伯从愣神中拉回现实。   他回过头来,望着在红烛帐下等待着,似若一朵林下幽兰般的谢道韫,不由莞尔一笑,唤着:“娘子,为夫,终于和你真正结尾夫妻了!”   这话一出,谢道韫也是不禁一愣,旋即面上露出一抹缅怀之色。   遥想当初。   明圣湖,中元节上初初相遇。   后来山阴县中元节的众里寻他千百度。   时至今日,一路走来,两人的点点滴滴,虽然在一起的时间并不长,但却早已经牵连到了一起。   而今顺理成章,如水到渠成般成为结发夫妻。   至今想来,都让谢道韫又是恍惚又是欣喜。   想着想着,谢道韫忽然泪如雨下。   这让梁山伯的动作为之一停,不由问着:“怎么了?”   “没什么。”   谢道韫笑着,道:“只是觉得欢喜……还请夫君怜惜。”   ……   上虞,祝家庄。   在庄子深处一个偏院中。   这院子很是寂静,祝英台此刻正在烛火的照耀下,伏案在窗边的桌子上,静静的看着书。   桌子上面有着香盒,右边花瓶中插着鲜花。   远处隐隐传来一些乐曲之声,听着这乐曲,祝英台在看手中的书卷,往常看的痴迷,甚至翻来覆去不愿离手的《洞见玄心》,这时竟也有几分看不下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   一个丫鬟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望着自家小娘子对着窗子愣神,眼中不由露出一抹怜惜之色:“这才多久?小娘子都已经这般消瘦了……”   在是想着,不由便深深叹了一口气。   将这些念头掩下去,丫鬟低声劝的说着:“小娘子,夜深了,还是休息吧!”   祝英台回过神来,问着:“今日何时?”   “二十一了。”   丫鬟迟疑了一下,但还是说了。   听着这话,祝英台点了点头。   二十一了。   今日……   便是梁山伯大婚的日子了吧?   想必此刻。   梁山伯已经和谢道韫入了洞房?   她这样想着,面无表情的吹了蜡烛,这蜡烛一熄,房间里一暗,而祝英台便摸黑上了榻。   不知为何,躺在榻上,举目环顾四周,忽而悲从中来。   一行清泪,就无声无息的滑落了下来,滴落在锦被上,很快化开。   等祝英台上了榻,丫鬟也就出门了。   到了门外,回望着寂静乌黑的屋子,她不由幽幽一叹。   小娘子这般消瘦,可怎生了得啊!   又想起不久前的事情。   前些时日,会稽郡太守的夫人前来祝家庄作客,随后提及了求亲之事。   这让祝老员外分外诧异,等追问求亲之人是谁时,却登时勃然大怒,连太守的夫人都丝毫面子都不给。   而等回来后,祝老员外便将小娘子禁足,不得在外出。   祝英齐打探了一番消息才知道。   原来提亲者乃是山阴梁氏的梁山伯——这梁山伯而今功成名就,若是迎娶祝家女,说来也算他祝家高攀。   可而今谁人不知,梁家梁山伯和谢氏谢道韫早已经有了姻亲,甚至梁家都即将成婚。   这梁山伯上门来提亲,是何道理?   难不成想同娶两家不成?   在谢氏女面前,祝老员外不敢奢望自己女儿是正妻,但谢氏女成了正妻,难不成自己祝家女便要成了妾室?   这简直就是折辱!   祝老员外当时就气的不行,要不是对梁山伯颇为欣赏,早就已经放出话和梁家决裂。   但即便如此,仍旧是将怒火发泄到了小娘子的身上,将其禁足。   这丫鬟也是祝英台的贴身婢女,以前也曾随着小姐见过梁山伯。   此刻想着自家小娘子受的这些罪过,不由心里便想着:“梁先生啊梁先生,怎么你就能想起娶两家女呢,真是失心疯了不成?还以为自己已经是王公侯位了呢?”   ……   成婚三日之后,梁山伯便已经开始处理政事。   臣子们都劝说让梁山伯在休息两日,毕竟刚刚成婚,再是着急,也不必急于这一时。   但梁山伯却是拒绝。   虽说温柔乡确实让人留恋,但梁山伯还是以大局为重,毕竟马上就是即位大典。   何况。   也有一件不得不让他出面的事情来处理——   他接到了情报,燕国出事了!   就在数日前,燕国领军将军、太师,辅政大臣慕舆根作乱,杀慕容评,随后率三万军反叛。   短短时日,便将燕国发家之地龙城拿下!   这消息一出,整个燕国动荡,天下都为之震撼。   谁也没有想到,慕舆根竟然真的就这样反了!   而且还是如此轻易的就拿下了龙城。   先是慕容评被杀,随后龙城被占据,再加上慕舆根的反叛,而阳鹜又重病在床,以至于偌大的燕国,四大辅政大臣,竟然全都无人能够主持局面。   而在邺城的燕国皇帝慕容暐,更是大为惊惧。   想要派遣良将前去镇压反叛,可冠军将军皇甫真被杀,慕容恪又身死,司马悦明也被杀,能够领军对抗慕舆根的一时间竟是找不出一人来。   吴王慕容垂倒是算一个。   可慕容垂一直被慕容暐的父亲排挤,虽说他父亲已死,但慕容暐也不敢加以用之,生怕慕容垂趁此时机作乱,到时候凡是引狼入室。   而除了慕容垂之外,放眼燕国境内,除了慕容垂的麾下之外,便是慕舆根的反叛和麾下将军,举目四望,周遭竟无一人能够对抗。   不得已。   慕容暐只能让宁东将军慕容忠,和宁南将军傅颜率军归来,镇守京师。   防止慕舆根兵出南下邺城。   总而言之。   整个燕国,此刻已经乱做一团。   而伴随着这个震撼人心的消息前脚传到洛阳,几乎是后脚,就有一人也回到了洛阳。   而在此人回到洛阳的第一时间,梁山伯便立刻前去迎接。   ……   ……. 第235章 于文远归来,进位前夕!(第2更求订阅)   “臣,拜见主上!”   一位衣着寒酸的中年文士,来到梁山伯的面前,大礼参拜。   梁山伯忙是上前,将其亲自搀扶起来:“先生快快请起……此去路途遥远,先生立此大功,真乃国士矣!”   “只是尽力施为罢了,好在幸不辱命。”   这中年文士摇摇头,说道。   而此人,便是奉命孤身前往燕国,挑起慕舆根内乱的于文远,此刻功成身退,返回洛阳。   实际上这一路,真可谓是艰辛万分,甚至几次险象环生,但好在都被他化解,终于是挑起慕舆根的决心,就此反叛。   而他则是在慕舆根攻打龙城之时,趁着大军调拨杂乱,从容脱身,一路回到了洛阳。   当然。   这些艰辛自不足~为外人道。   但于文远虽然不说,梁-山伯又怎能不知?   他当然明白深入敌境,挑起敌军大将反叛,到底有着怎样的危险,一个不留神,便是身死的下场。   好在于文远安然的回来了。   实际上。   梁山伯宁愿于文远不去走这一遭。   毕竟对于他而言,区区一个慕舆根反叛,无非就是让燕国的崩溃加快一些速度,但倘若于文远折损在其中,那才是一大损失。   好在他所担心的局面没有发生。   而今算是皆大欢喜。   郡守府内。   梁山伯将其他诸多臣子都唤来,介绍给于文远认识。   诸如荀羡并没有见过于文远,但也得知主公麾下有着这样一位国士,深入敌境,因此都心生敬仰,此刻见着真人,自然是寒暄一番。   而趁此机会,梁山伯也将即将进位魏公的事情给讲述了起来。   对于这个事情,于文远并未有任何意外。   他当初拜入梁山伯麾下,本就是想以一身所学,行扶龙之事,故而见着梁山伯今日终于走出这一步,心中仅剩下欣喜。   毕竟。   至此。   梁山伯才算是真正的走到了争龙的大道上。   而他的一身所学,才算是能够彻底的发挥出来。   “而今文远既然归来,有着这样的大功,自然不能不封赏。”   “如今麾下有着六司,而今便调换一番,其中谢玄依旧担任兵司郎中,荀羡依旧任吏司郎中,徐藻依旧任礼司郎中,此外许超之原本任工司郎中,而今便调任到户司担任郎中,六司之中,就尚且还短缺刑、工二司。”   “至于谢韶和文远,我打算成立一个新的职司,名为中书阁,此地掌管机要、发布政令,由你二人担任中书侍郎,从四品职衔,与六司等同,高于太守一级。”   “当然,现在只是代理,等我登位后,便可正式发布,你们的职司也是一样。”   而在场众人听了,都是点头称是。   至于于文远,听了这册封后,更是附身拜倒在地:“下臣来到主公麾下不过短短时日,缘何能有这般职司,想想就觉得惶恐,还请主公收回这令!”   “文远太过自谦了。”   梁山伯将其搀扶起来,笑着说道:“文远虽在洛阳处理政事不多,但早在当初便已经拜我为主,后又只身前往燕国腹地,这等大功,担任中书阁郎中,又有谁能不信服?”   “且就安心赴任,帮我处理着政事,至于外界或许有些流言蜚语,又能如何?我等君臣之间如青松翠柏,又何必管着他人口舌?”   听了这话,于文远这才放下心来,应下这差事。   但还是附身拜倒在地,不胜惶恐。   等定下这事,梁山伯随后又笑着说道:“尔等都是我之心腹,而今中枢建成,唯六司尚且还短缺两司主官,你们可有什么人选推举?”   听着这话,于文远则是站在一边,并未开口。   他虽然成了核心,但毕竟刚刚到来,对其中局势尚且还不纯熟。   况且他和谢韶之间都是中书侍郎,且梁山伯虽没有说,但他们也都清楚,于文远有着屠龙术傍身,定然是参议军机,而谢韶则是处理内政。   这种事,他于文远也不好插手置评。   以免刚来就让众位同僚心中生出不好的意见。   而荀羡和徐藻也都没开口。 · ··求鲜花· ···   荀羡此前已经推举过徐藻,再是推举,容易有安插人手之嫌疑。   而徐藻此前也是大儒,并且刚来也不久,何况只是礼司郎中,虽位高,但在政事上却并不插手,故而也是老神在在。   唯有谢韶、谢玄和许超之三人。   此刻,首先是新任的户司郎中许超之率先开口道:“原本下臣督造宫殿,工司椽刘福,颇懂工造,原本便是洛阳城内皇宫的督造修补,资格甚老,可以提拔。”   梁山伯听了,脑海中不由浮现一个身材略显虚胖的中年男子。   当初督造宫殿时,梁山伯也对此人有着印象。   虽看起来身材肥胖,但却很是敦厚,且性格也沉稳老实,为官二十余年,稳重老成。 ..... ........ 0   这在梁山伯这样一支尚且还需要进取心的团队中,或许在其他岗位上不是很适合,但在工司的位置上,却是很恰当。   故而梁山伯想了想,便点点头道:“可以,便提拔刘福为工司郎中。”   而这时,谢韶也站出来,道:“原徐州都官从事,陈家之主陈阳之,此人乃是陈家家主,是当初我军入徐州攻打彭城时,率先投靠,并且陈阳之以前也是都官从事,掌管着察举百官之职,依臣下之见,可为刑司郎中!”   这人梁山伯也有印象。   当初在洛阳面见功臣中,这人也来见礼,其人头顶的本命不过红中带着一点微黄,格局不算很大,但也不算小。   不过一郡之才,堪堪到州。   不过此人为官二十年,又有着大功,提拔也无妨。   故而梁山伯也就点点头,答应下来:“准。”   至此,中书阁和六司,属于梁山伯麾下的中枢核心班底,算是彻底组建完成。   而接下来。   所要做的便是进位魏公,以彻底建国立制,脱离原本旧朝的桎梏了!   想到这里。   梁山伯豪气顿生。   不由看着周遭,笑道:“而今定了根基,下来便是等待数日后的进位了!”   ……   ……厂. 第236章 进位魏公,登基立制!(第1更求订阅)   十月三十日,魏公宫殿已然修建完毕。   随后梁山伯进入大殿之中巡视,随后回到原先的府中,召集麾下文武群臣前来。   原本的郡守府,而今魏公行宫的一处偏殿。   林林总总数十人依次进入。   待见到梁山伯后,都是行礼:“我等,拜见主公!”   “免礼!”   梁山伯看着下方众人头顶的本命,只见赤红金黄一片,甚至出色的几个,又夹杂着一些青色,这些青色,便来源于谢韶、谢玄、于文远、荀羡和孙无终等人。   但见他们头顶的青色本命挺立,隐隐勾动着天上星辰。   这就是大世拉开,吸引天命降世。   若真能与天上星辰相呼应,那就是星命在身,天生的治乱能臣、命佐之才!   而乱世之中,兵凶战危,若无大气运护体,任是才高八斗,也易夭折。   若是有着星命,那安全上,就多了几分保障!   除非是天妒英才的命格,比如谢韶,历史上便夭折,但得了梁山伯医术,故而改名。   又或者是气运衰竭,正所谓时来天地同借力,运去英雄不自由,运气一旦消散,便很容易走霉运,最终穷途末路。   不过这些都在脑海中一转便掩下去。   看着这些,不由微微点头。   这就是他麾下的文武核心班底了。   凡是能够进入这之中的,本命都在红色以上——此前虽有淡红,但经过他的提拔和赏识,使得命格转变,也都转化成了深红,并且有着向金色转化的趋势。   这是因为梁山伯现在麾“五八零”下军民过百万,已经有了潜龙的位格,是为人主,故而可以让麾下的命格得到改易,以辅佐君主。   当然,这时还是辅佐潜龙。   想着这些,梁山伯不由问着:“徐郎中,本镇的称候事宜,准备得如何?”   徐藻出自寒门,但却是大儒,对礼仪精通,担任这礼司郎中,却是恰到好处。   此刻便说道:“启禀主公,大殿而今已经修炼完毕,宗庙也已修建完成,等主公亲自祭奠,就可迎入先祖!”   “魏公殿内,一应典礼官,乐师,筵席等都已准备完毕,并且排练了数次,都没有出过差错……微臣也看了,都是娴熟,不会失礼!”   “进位之期可挑选好了?”   “挑选好了,微臣请人算过,十一月六日,便是黄道吉日!”徐藻拱手说道。   “好!”   梁山伯微微颔首。   随后又看着底下众人,缓缓说着:“既然一切都准备妥当,那本帅便于六日后称魏公,正式建国!”   ……   十一月五日,夜,魏公继位前夕。   虽已经是深夜,但为了明日梁山伯的继位,整个洛阳还是灯火通明,不知有多少人还在忙碌着,生怕在明日的大殿上出现丝毫的疏漏。   这一天晚上,梁山伯登上观星台。   这是宫殿中特意建造的,乃是整个洛阳城中,除皇宫内的少数建筑外,最高的楼台。   站在这里,高处不胜寒,似乎可抬手就能触摸天上星辰。   这当然是错觉。   但完全可以俯瞰偌大洛阳,观万家灯火自在长明。   他来到这里,当然不是看凡间景象,此时放眼望去,观相望气就这样施展开来。   眼中的景象,便与旁人所看到的完全不同。   就见得一片赤气,汹涌澎湃,其中稍带白色,在整个洛阳城乃至是司隶、徐州、豫州三地盘旋。   这就是梁山伯自己麾下的体质气运,有着六分赤红四分白气。   这就代表统治的稳固。   但这依旧不是梁山伯所想要看的。   冥冥中依旧抬高眼神,梁山伯只感觉自身的视角正在不断抬高,转眼之间,便似乎升上了天空。   在看下去,就觉得眼前豁然开朗。   入目所及之处,浩大无涯的地域,带着苍茫古朴的气息。   其上各有气运,或红或白,还有着灰黑之色,各占据着一方,互相交缠着。   整个天下的气运,都尽在梁山伯的一眼之中。   “此乃九州全境……不,甚至不仅仅包括九州!”   梁山伯喃喃的说道。   首先是自身的龙气,这时并非是平视,而是俯瞰,就见得在豫州、徐州、司隶三地练成一片,缠绕着一股红白相间的气运。   红色略多些,占据六成,白色只占据四成。   “这是整体龙气,我这里,原本是纯红,只是因为拿下徐州,气运分摊,导致略微稀少,原本只是三分红,经过这些时日的教化,却是已经到了红六白四的格局!”   整体气运,就是包含了梁山伯麾下整个的势力。   包括但兵不仅限于民心、民望、军事、治政,乃至是世家等等的气数。   汇聚起来,才是真正的龙气!   能是白色的气运,便是属于合格,不用担心生乱。   而若是有了红色,哪怕只有一份,就代表着稳固!   哪怕大军出境,也不用担心后方失火。   至于纯红,那就唯有太平盛世才有了。   但眼下乃是乱世,除了当初刚刚拿下豫州、司隶时尚且维持着短暂的纯红,拿下徐州后,便分薄,所以眼下,放眼天下,却是没有一个地方出现纯红。   而再往上的黄色乃至是青色,黄色是百姓安居乐于,足以吃饱穿暖,再也不用担心,或许后世能达到。   但再往上的青色,这就几乎不可能了,除非个人脱离低级劳动,精神文明达到极度升华,但这也就代表着文明的跨越,很难很难。   不过这些说的就远了。   此刻梁山伯仔细的看着,就见得丝丝白气从三地之中升腾而起,这是万民之气,不断的汇入头顶的小鼎之中,让白色渐渐消退,红气逐渐上涨。   这就是细水长流,不断的生成。   看完了自己,梁山伯又挪转目光,看向其它地方。   首先是看向南方。   就见着整个江东之地,红白之气交杂,彼此缠绕着,晋国真龙盘踞在天柱之上。   这天柱乃是天命所化,是为正统。   代表着九州之主。   只是此刻晋国偏居一隅,故而天柱和真龙也都威势大减。   而在其身旁,则有着一头蛟龙嘶吼,虎视眈眈,似乎随时都想要扑上去。   这正是桓温的龙气。   在看向西方,一头两丈长的黑龙,此刻张牙舞爪,声势震天,但却有些萎靡,身上带着伤口,鳞甲更是丢落了不知几多。   这是秦国的龙气。   原本声势如日中天,但邓羌率军攻打,却被他直接全歼,自此遭受重创,此刻还在独自舔舐着伤口。   梁山伯只是看了一眼,就挪开目光。   自占据了函谷关,秦国的威胁便已经大大缩小,再加上五万军的损伤,可谓是短时间内不用担心。   在看北方,气运已经变成了白色甚至还夹杂着一些黑气。   而原本的龙气更是已经无法维持,直接崩毁,就此散乱再也不成体系。   原本的真龙位格,则是变成了一头蛟龙。   这蛟龙之象,若放在一地诸侯身上,自是极佳,可燕国已经建国立制,何况还占据着整个北方大地,仅仅只是蛟龙之象,自然就很危险。   果不其然。   就看到原本崩塌的燕国龙气,四散到各处,许多盘踞的蛟龙得了这龙气滋养,都威势大涨,一些蛟龙直接趁势而起,张牙舞爪的朝着原本龙气所在的地方扑了过去。   这其中有一顾特别明显。   一头黑蟒气势极为磅礴,裹挟着黑红之色的杀伐之气,看起来威势不凡。   不过仔细看去,就能发现有些后继无力的样子。   “这必是慕舆根的反叛军!”   梁山伯不用看,就知道这气运的跟脚,毕竟,整个北方,再也找不出第二家来了。   而除此之外,尚且还有一些其他蛟龙,虽然未曾扑上去瓜分,但却都蠢蠢欲动。   一时间气运波动,形成波涛涌来。   “如此看来,整个燕国已经是彻底的分崩离析,民兴尽失,世家离心,可谓是一盘散沙……如此一来,等到来年,本镇便可出兵攻打,正是时机!”   这样想着,梁山伯不由露出一抹笑容来。   心念一起,自然有着动作。   梁山伯就感觉到自身头顶的蛟龙也有些蠢蠢欲动。   当下放开限制,随后就见着头顶的金色蛟龙直接扑了上去,加入了围攻赤龙的行列。   就见赤气升腾,自金蛟身上突出光芒,灿烂灼烈,笔直刺向燕国蛟龙!   其声势之大,甚至比慕舆根的黑蟒还要更加恐怖!   甚至比晋国真龙和秦国黑龙也要有声势!   虽说梁山伯只是蛟龙的格局,但终究是一点一滴打拼出来,后继潜力无限. ..   而晋国真龙受到多方掣肘外加桓温牵制,后继乏力。   秦国原本势如破竹,但此刻遭受迎头重创,舔舐伤口还来不及,哪里还有余力扑杀燕国?   结果反倒是慕舆根和梁山伯两人独自冲了上去!   就见燕国的蛟龙嘶吼着,拼尽余力,与冲来的两头蛟龙厮杀,短短时间身上就有多处鳞片受损,流出玄黄的血液!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按理来说,燕国龙气不至于这么弱,可惜燕国多次内乱,数位大臣接连身死,气运大为折损,再加上慕舆根从内部下手,攻其后方。   外加梁山伯的蛟龙威势不凡。   这也就导致燕国接连受损,身形被多处撕裂,散乱开来,鲜血洒了一地。   黑蟒和金蛟欢呼一声,争相上前吸食龙气,随后回归原位,隐没不见。   得了燕国的龙气,这让梁山伯本身的蛟龙威势大涨,虽蛟龙身形没有改变多少,但鳞片上的金色,却是更加浓郁。   更有甚者,还比平时,多了一股不可言喻的意境。   “这是我自立后,先是脱离了晋国真龙压制,又打压秦国黑龙,后吞噬燕国龙气,终于有了向更高级别进化的资格……”   “换句话来说……”   “只要我能完整吞噬燕国龙气,便可自从蜕变,裹挟风云化龙,成就王图霸业!”   梁山伯喃喃自语着,眼中也逐渐露出明亮之色来。   “如此说来,这时上位,当真是恰如其时!”   ……   晋隆和元年,十一月六日。   洛阳终于迎来了梁山伯进位魏公的就任大殿。   在这一日。   整个洛阳天还未亮,街道上许多商家店铺就已经挂上了彩灯和旌旗。   虽说他们挂不挂旌旗都没什么两样,毕竟以他们的身份,也谈不上站队之类,但这些事情做了也没坏处。   不做的话,却有可能出现坏处。   毕竟。   其他人都挂了,就你没挂,你是不是对魏公进位有什么不满?   为了避免这种误会,还是挂上,免得多生事端。   宫中。   此时的梁山伯已经换上了一身冕服。   所谓冕服,既是古代的一种礼服。   主要由冕冠、玄衣、纁裳、白罗大带、黄蔽膝、素纱中单、赤舄等构成。   是1.3古代举行重大仪式所穿戴的礼服。   按照古时的制度,这是大夫以上的礼冠与服饰,属于极为正式的服饰,只有在重大节日或者庆典上才用。   并且根据冕冠上‘旒’的数量、长度与衣、裳上装饰的‘章纹’种类、个数等内容进行划分等级。   本来有六等,都是属于天子才能穿着,后来进行了划分等次,才又有了天子十二旒冕冠,十二章。   着玄衣,肩部织日、月、龙纹,背部织星辰、山纹,袖部织火、华虫、宗彝纹,纁裳织藻、粉米、黼、黻纹各二。   即所谓的‘十二纹章’纹样。   另外,还有中单、蔽膝,均是织织藻、粉米、黼、黻纹。   此外还有黄、白、赤、玄、缥、绿六彩大绶和小绶,玉钩、玉佩,金钩、玉环及赤色袜、舄。   其下便是王九旒冕冠,九章。   公七旒冕冠,七章。   侯五旒冕冠,五章。   而今梁山伯进位魏公,自然是穿着七旒冕,冠七章。   一些侍婢太监侍奉着穿上,等到一切就绪后,便有一位太监头领喊着:“吉时到,启驾了,乘舆侍候!”   顿时细乐声起,几十个人奏乐尾随于后,侍卫太监执仪仗前导,浩浩荡荡出行,直到了大殿内。   这些太监,原本都是洛阳皇宫里,基本上都是老人,礼司将他们收编,学着皇家的礼制规矩,然后又以此为框架,逐渐扩充,到了现在,宫中的太监已经有了上百人。   虽说尚且还不足,但目前而言,已经算是够用。   ……   ……. 第237章 天下大幕,已经拉开!(第2更求订阅)   此时在奏乐中,乘舆缓缓起行,架着梁山伯在诸多侍从太监的侍奉下,很快来到了大殿中。   这时,殿中乐声大作,乐师各按方位,以黄钟、大吕、应钟等等为主,又以萧、笙、琴和声,编钟铜磬相伴,庄严隆重。   而梁山伯的麾下此刻都已经在大殿之中等候着,按着文左武右排列,分别站在左右,皆是面色肃然。   等乐声平息,担任礼仪官的徐藻就站了出来,他是礼司郎中,做这种事自然是麾下的当仁不让人选。   此刻脸色庄重的占了出来,先是对着梁山伯拜下行礼,又很是虔诚恭敬的接过一旁太监捧着的金册,旋即大声说着:“传令!”   这时,所有文武大臣,数十人,都黑鸦鸦一片跪下,一齐叩下头去:“臣等听令!”   话音落下。   整个大殿便寂静一片。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候,侧耳倾听。   这时,徐藻深吸了一口气,大声读着:“天下崩乱,纷争不休,值此时当明主应运而出,以拨乱反正,豫州刺史梁山伯,崛起于洛阳,拥兵甲12二十万,铁骑万余,宜承天受运,就任魏公,建国立制,以造太平!”   这话落下,群臣立刻磕头下去:“臣等拜见魏公!”   虽没有山呼万岁,但此刻齐声跪拜称呼之下,还是声震大殿,直冲上空。   与此同时,梁山伯就觉自身气运大震,似乎陷入一种莫名的状态中。   抬头望去,就见着头顶的小鼎轰鸣作响,于殿上发出大响,这声音悠远深沉,恍若传遍天下九州。   而更远处,整个豫州、司隶、徐州,上百万军民弥漫的白气,如同波涛大浪一般层层叠叠汹涌而来。   浩浩汤汤无穷无尽的气运填充进小鼎之中,然后又迅速化成红色,红色渐浓,转为金色,金色又一下缩小,化成青色,才停止变化。   大片青色云气,注入梁山伯顶上,又丝丝垂落,形成了一个青色的华盖。   而与此同时,鼎上的金蛟也在欢呼着,承纳着气运,瞬间,后身又长出双爪,各有三趾。   却是成就二爪蛟龙!   之前的金色蛟龙虽然有了鳞片,但却并未生出爪,顶多之时幼蛟。   但现在,便已经进入到了成年,足以裹挟云气,可兴风雨!   得到了这样的气运增长,金色蛟龙迅速腾飞,到得半空之后便对着整个麾下三地,吐出丝丝的红色法网,不断铺下。   这法网扩散极快,只是片刻,就密布整个豫州、司隶、徐州三地。   梁山伯定神看去,就见着此时的整体气运,原本只是六分红色四分白色,而在自立后,红色迅速下降,只剩下两成——这是因为自立,自此和旧朝脱离,在外人看来属于反叛,因此民心迟疑。   但此刻法网编织落下,气运又在迅速增长着,片刻后便已经恢复到了红白之色各占五五。   到了这一步,才算是停下来。   虽说红气淡了一份,但梁山伯看到这里,却是松了一口气。   本来按照他的预想,自立后恐怕要经历一段气运反扑,未曾想仅仅只是损失这些——固然一层的红气放大到整个麾下全境也可谓是庞大。   但却比梁山伯的预想,好了太多太多。   这些变化,看似漫长,实际上只是短暂时间,在殿中山呼参拜后,梁山伯回过神来,朗声道:“诸位爱卿平身!”   “谢魏公!”   底下众人,这才站起。   随后抬头,看着宝座上的主公。   此刻的梁山伯,才只是二十许岁,但却英武不凡,威仪极重。   尤其是现在,称了魏公之后,在众人心中的地位便不一样,这时再看,只觉得宝座上的主公,威势隆重,几乎令人难以直视。   一时间心中都是心折。   这礼一成,随后就是徐藻宣读建立国制,并且任命各司的主官人选,以及各郡县的主官人选。   不过大部分都并未有所改动,只是将此前的名不正言不顺,彻底转正。   但大家却都听的很是认真,堪称是一丝不苟。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一时间使得大殿内寂静一片,唯有徐藻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彻殿中。   久久回响,不断传荡。   ……   晋隆和元年冬。   梁山伯自领魏公,修建宗庙,迎入祖宗入庙供奉。   随后礼司发文,传告天下。   而当这称公建国的消息流传出来后,顿时遍传整个天下,一时间引得天下大为震动。   陷入内乱的燕国且先不说,秦国、晋国都各自掀起波涛。   尤其是建康朝廷,虽说会稽王司马昱和大司马桓温当知道梁山伯势大不能制后便已经有所猜测,但当梁山伯真的迈出这一步时,还是大为震动。   据说当消息传到建康时,会稽王司马昱沉默许久,随后连连摇头,感慨了数声可惜。   而远在姑苏的桓温则是大发雷霆,一脸砸坏了数个杯子。 580   随后便上书朝廷,希望赐九锡。   至于秦国,在得到消息后,王猛连夜入宫,面见苻坚,彻夜长谈。   此后三日,苻坚更是接连召见王猛。   随后,苻坚便赏赐王猛大批金银珠宝,更是加封大将军、冀州牧。   而原本长安众人以为王猛失宠,从而不断对王猛大加抨击的几个家族,则是被苻坚寻了个由头,接连抄家问斩。   这一切的一切,都彰显着苻坚对于王猛的信赖依旧。   更重要的是。   透过现象看本质,也能知道苻坚对于梁山伯进位魏公,也生出了警惕甚至是凝重,从而再也顾不得其他,选择和王猛摒弃前嫌,君臣携手,以应对未来的天下大势。   是的!   梁山伯继位,看似简单。   但实际上在天下间,却掀起了无穷的波浪以及深远的影响。   而今晋国偏安一隅,桓温上书欲九锡,不臣之心已然被撕开大半。   燕国内乱,慕舆根反叛,燕皇无力平叛。   秦国东出函谷关失利,独自舔舐伤口。   而梁山伯值此时进位魏公,未来必有大动作。   这天下的大幕。   已然就此拉开!   ……   ……. 第238章 巡视军营,深以为戒!(第1更求订阅)   罗浮山。   山顶上。   此刻万里无云,晴空一片。   一位老道本在青石上盘膝打坐,忽然心中一动,睁开双眸,眺望着远方。   在他的目光注视下。   可见天空之中,无穷远的九州之地,云气汹涌,聚散成烟,翻滚不停。   片刻后,老道收回眼眸,脸上露出一抹难以掩盖的惊容,不由喃喃说道:“如此云气汹涌,如青松翠柏巍然而立,发于四方,华盖起于云中……这就是典型的兴王之气啊!”   这话才刚出口。   又是再度抬眼望去。   就见着远方天空中,金色蛟龙出现两爪,身下赤气凝聚不散,丝丝红线迅速从洛阳之地扩散。   这扩散的速度非常迅速,在短短的时间内,法网便已经遍布豫州、徐州、司隶三地。   “这就是国制国法,已然就此搭建出来了!”   老道震撼的说道。   这赤色运气所凝聚的丝丝红线,就是法网制度,以节制上百万军民而产生龙气,龙气又生成法网制度,如此循环。   再过片刻,只见全州的云气,都化成了红白相间的云气,笼罩在三地伤口。   而自徐州、豫州、司隶三地,又有地下的地脉之龙气生成,与天上的云气交融,彼此融合。   这就是得到地脉龙气的认可!   自此,魏公便已经被龙脉承认,使得徐州、豫州和司隶三地的龙气汇聚于一身,成为了真正的潜龙!   除非兵败如山倒,势力崩塌。   但话又说话来。   既然已经得了地脉认可,便代表着根基已经深深扎根,有了气象和气候,又怎能轻易崩塌?   望着这一幕。   老道久久凝神,一时都没有说话,只是望着。   难知过了多久,恍惚间,夜色降临,举目望去,但见天色苍茫,星辰遍布点缀其中。   茫茫的天际,星月洒落星辉。   而经过了一个白天的平复,三地的气运这才算稳定下来。   “真是难以想到,处仁他竟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气象,莫非当真是真龙?”   老道犹自还在震撼之中。   回想起和梁山伯在罗浮山的论道。   虽然他和梁山伯仅仅只是见了几面,但却都被对方的学识和智慧所吸引,已然成为了忘年交。   只是。   那个时候他只是觉得梁山伯颇有才学,未来大为不凡,谁料多年不见,梁山伯竟然生出了人主之象。   “气运造化,当真莫测!”   老道,也就是葛洪不由感慨着的说道。   想他年幼时拜师左慈,学了道家之数,山医命相卜都是精通,自认观相望气也都非凡,可还是走了眼。   这让葛洪心中凛然的同时,更是感慨造化之玄奇。   “不过……”   “人主之气激发的如此迅速,按理来说当有后继无力之感,可梁山伯的地气却如此蓬勃,真是怪哉……难道他的气运和根基就这样浓厚?”   “看来,有必要前去洛阳一观了,顺便去探访处仁。”   如此想着,葛洪便打定主意。   当天便在此处打坐,直到第二日天刚亮,便吩咐子弟后辈准备车行。   这消息一出,众位弟子都是大惊。   连忙询问葛洪要去哪里。   而当葛洪说出要渡江前去洛阳时,众弟子都是心惊——从罗浮山前往洛阳,此去两三千里,何等遥远?   葛洪年纪这样大了,还能经受的了这样颠簸吗?   弟子们忧虑,但耐不住葛洪偏要去。   无奈之下,只好有两个弟子随同前去,陪伴着葛洪前去游历洛阳。   ……   外界纷纷扰扰,乱成一团,但梁山伯却巍然不动。   十一月十七日,洛阳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昨夜北风吹了一宿,凌晨起来时打开窗门,就见着天地一片白。   寒冷的空气直接就往屋子内吹来。   谢道韫婴宁了一声,梁山伯见了,直接便关上窗户,让其在安睡一阵,随后便在侍女的服侍下穿着衣服。   洗漱完,用了早饭。   在旁边的书房殿内处理了一下公务,临近中午时,想着前几日军中的汇报,因此便坐着乘舆,往兵营而去。   早在剿灭邓羌后,梁山伯就打算在各府县组建招募新兵,训练士卒,将大军扩充到二十万人。   只是当初豫州和司隶无人,因此只招了大约三万人左右。   不过随着徐州拿下。   徐州虽说也在北地,但永嘉之乱时,受到的创伤并不算最严重,而且后来也是得到了休养生息,因此全州百姓足有上百万之多。   比豫州和司隶加起来的百姓口数都要多。   此前梁山伯曾问了户司,得知徐州拢共有户数十四万,生民一百二十万左右。   而豫州和司隶,而今的百姓也得到了流民的补充,都原先的四十余万,增长到现在超过五十万人。   三地加起来,总共有百姓超过了一百七十万人。   这并不算很多,但考虑到自从永嘉之乱后,北方大地十室九空,现在能恢复到这个人口数,已经算是不易。   而拥有了一百二十万民的徐州,也在短短时间内,就为梁山伯征召了十万新卒。   如此下来,麾下正好就有了二十万军。   兵卒的急剧扩张,所带来的便是军备器械的严重不足。   虽说灭吕护、邓羌缴获了不少军备器械,但还是有着很大的缺口。   况且梁山伯给麾下的军卒都装备净量,凡是伍长都能配备披甲,甚至只要斩首两级便可称之为甲士,配备披甲,在外各兵种都齐备,因此在器械上很是艰难。   为了给新卒备上足够的军械,兵司和工司前头,没日没夜地在用事,谢玄和刘福两个人都瘦了几圈。   不过好在都撑过来了。   现在工坊扩大,招募了不少工匠,进行流水化的作业,堪堪能够跟得上消耗。   就在梁山伯心里寻思着的时候,一位侍从在旁边轻声的说道:“主公,到了.々!”   伴随着话音落下,梁山伯就感觉乘舆一停。   “孤晓得了!”   梁山伯起身,走出了乘舆,就见得好大一片军营,排列齐整,隐隐藏着阵法,警戒森严,若是不知情的进去,立时就会遭到万箭射杀!   这时,在车辇前面的一个侍卫太监喊着:“魏公车驾到此,还不快快放行!”   “这位公公,此乃军营重地,无有虎符令牌,任何人不得放行!”   军营处,传来一个坚毅的声音。   听到这话,侍卫太监顿时大怒:“好大的胆子,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可是魏公的车驾!”   “无有虎符令牌,任何人不得放行!”   那声音还是如此坚毅。   无奈,侍卫太监小跑过来,来到梁山伯身前,普通一声跪下,声音中就有些惊惶:“主公!守门的营正不认车驾,要出示军令,才给放行……奴婢办事不力,还请侯爷责罚!”   军营门口的声音梁山伯已经听到了,当下心中便微沉,此刻在听到这话,眼神更是一闪。   但面上却是不动声色,道:“既如此,那就持孤的令牌,再过去一次。”   “诺!”   这侍卫太监双手捧着金令,如同捧着座山,倒退着走开。   过了片刻,就看到从军中呼啦啦来了一大群将领,见到梁山伯后,都是纷纷行礼:“我等拜见主公……事先未曾远迎,还请主公责罚!”   “且都起来吧。”   梁山伯挥手,让大家起身。   随后看着为首的李毅和孙无终等人,含笑着说道:“这也不怪你,是孤没有打招呼便提前过来,不过孤来的时候,守门的营正将孤拦住,说是无有虎符和令牌不得通行……那营正在何处?来让孤看看。”   听着这话,众多将领的身后,便又一个穿着甲胄的校尉站出来。   却是一个身材魁梧,相貌坚毅的大汉,此刻见了梁山伯,啪的一声跪下来,喊着:“标下陈周,拜见主公!”   梁山伯看了,就见着这校尉头顶着淡红色的本命,倒还算是有些格局。   望着这个,便笑着说道:“不错,很是严厉嘛!”   说完。   他有看向李毅等人,笑着说道:“李毅,孙无终,你们的兵练得很是不错嘛,没有让孤失望啊!”   他虽然是笑着说出口。   但李毅和孙无终以及刘建等人听了,却登时心中一寒,面上即刻便露出惶恐之色。   本立刻就打算跪下请罪。   但就在这时候,梁山伯却不给他们这个机会,直接朝着军营之内走去。   见状。   李毅和孙无终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抹诚惶。   主公这话,看似是赞赏,但实际上,却蕴含着不一样的意味。   这大军,乃是梁山伯的大军!   是他魏公的大军!   而今他魏公亲自来军营之中巡视,守门的营正居然拦住,言及非军令虎符不得入门,连他这位魏公都被拦在门外……这看似是治军严谨,可实际上,细细一想,就令人心中发寒。   若梁山伯只是一个将领,哪怕是副主帅也就罢了。   可他是魏公!   是豫州、司隶、徐州三地之主!   这二十万大军,也是他梁山伯的大军!   而今却居然连自己的军营都进不去,这代表着什么?   这岂不是代表着军中已经不认他?   这是何等恐怖?   背后所蕴含的含义,又将是何等令人发寒?   “.¨这下……”   “要糟了!”   两人心中都是沉重。   来到了军营之中。   梁山伯脸色阴沉的坐在位置上,而一众将领都纷纷涌入。   就见着李毅和孙无终两人,刚进来,便直接在其他将领诧异的目光中,直接噗通一声跪下来,俯身在地,惶恐道:“末将治军无方,还请主公责罚!”   “起来吧,给孤解释一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山伯平静的说道。   面上无喜无怒,看不出丝毫的情绪。   但恰恰就是如此,却让两人更为惶恐。   李毅说道:“那守门营正名为陈周,乃是从徐州招募而来,因为在一次全军比武中夺得骑战第一,因此被赐予营正,以做激励……此人性子有些一根筋,只认死理,却并非是军中不识主公之故!”   “还请主公明察!”   听着这话,梁山伯的脸色稍稍缓和,但还是说道:“虽是如此,但至此一次,下不为例!”   “另外,本将要在军中住上几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此外……陈周是吧?既然是军中骑战比武第一,想必武艺不凡,那便充入斥候营吧!”   这话一出。   李毅和孙无终都明白,这就是代表着要将陈周给放弃了。   斥候经常需要刺探敌情,情况危险,进入了之后,几乎很难活下来——很少有斥候能够经历几场大战不死。   他们虽然惋惜陈周这样的勇士被放弃,但心中其实也是有些恼怒。   这陈周真是一个死脑筋(李钱的),虽说军中不得闲杂人外出,可主公乃是大军统率,居然连主公都阻拦在外,没有当场斩了,已经算是主公仁慈!   至于梁山伯,此刻心中也是有些恼怒。   这其实并不是他太过兴师动众,实在是这是不好的苗头,万万不能助长此风。   实际上,西汉时也有过这样的典故。   汉文帝六年,匈奴大举入侵边关,河内郡守周亚夫为将军,驻守细柳。   三军警备,以防匈奴入侵。   文帝亲自去细柳慰劳大军,文帝的先导驱车到了军营门口,结果却被阻拦。   先导说这是天子的引路车驾,谁知守卫军门的都尉说:“将军有令:军中只听将军命令,不听天子的诏令。”   等了不一会儿,文帝到了,又不得入营。   于是文帝派使者手持符节诏告将军:“我要入军营慰劳军队。”   周亚夫这才传令打开营门。   营门的守卫士兵对皇帝随从人员交代说:“将军规定:军营中不准车马奔驰。”于是文帝的车便控着缰绳,慢慢走。   到了营中,将军周亚夫手持兵器向文帝拱手说:“身著铠甲的将士不行拜跪礼,请允许我以军礼参见。”   天子深受感动,改换了姿态,靠在车前横木上向军队敬礼。   这看似是一段流传已久的佳话。   但这让汉文帝怎么想?   这大军,到底是是你周亚夫的还是我刘家皇室呢?   所以时候,文帝对于周亚夫一直都并不重用,并且深以为戒备芹。   而事后,周亚夫也因为这样的性子,被寻了一个很是可笑的由头给蒙冤下狱,最终其人不堪受辱,绝食自尽。   ……   ……. 第239章 君臣的情分(第1更求订阅)   下来几日,梁山伯就在军中住下。   或是慰问士卒,或是与军同乐。   一群群的士卒列成方阵,或是训练队列,或是训练抬枪刺杀,或是训练弓弩射箭,不一而足。   到了最后一日,李毅提议让梁山伯登上高台,观看阅兵。   梁山伯自然是答应下来。   点将台上,梁山伯站在其上,一众将领侍卫在左右和身后。   而在面前,大军列成一个个的方阵,皆是整齐肃然,等待着梁山伯的检阅。   没多时,检阅的时间便已经到了。   就听着先是军号吹响,随后鼓声擂起,震耳欲聋,响彻整个军营。   伴随着号角声和鼓声,一波波的兵卒,以营为单位,由什长、队正带领着,依次排成行列方阵,经过点将台。   “齐步走!”   传令兵大声号令,只见一个个方阵前行,新兵目不斜视,按着整齐的步伐而前进,军容严整。   就算是在寒风的吹拂下,也没有丝毫紊乱。   这些方阵的兵,虽然绝大部分都是新卒,但因为有着数万老兵充任,都成为伍长,一个见了血的老兵带着三四个新兵,故而战力并未下降。   甚至还让整个大军都染上了肃杀之气。   此刻军卒们齐步行走,便显现出一股肃杀之气。   这些方阵,每个都是由千人组成,由于检阅,并不需要劳师动众,故而只是检阅两万人,二583十个方阵,都是各兵种抽调出来的精锐。   此刻汇聚之下,无边无际,整齐而立,站立时巍峨如山,行走时,恍若排山倒海。   令人见之色变。   “准备!”   等到每个方阵到达了高台前,就有营卫大声喊着。   一声令下。   只听见锵锵作响,无数军卒抽出兵刃斜指。   在太阳的照耀下,反射出一片明晃晃的寒光。   刀光连成一幕,雪白光亮,其锋锐之盛,几乎令人睁不开眼。   一个个方阵走过。   很快,二十个方阵便已经全部检阅完毕。   最后,两万人一起肃然前进,甲衣碰撞导致铮铮作响,待得收刀后,集体向着梁山伯拜倒呼喊:“我主万胜!万胜!万万胜!”   齐声大喝,精气狼烟冲天而起,使得整个军营都为之震颤。   一时间,军气浩荡成海,扑面而来。   这样的声威声势,让梁山伯身边的一个掌印太监,竟是大惊失色,一下子跌倒在地,面如土色。   这让梁山伯不由瞩目过去。   感受到主上的目光,这掌印太监连忙爬起来,跪倒在地:“奴婢该死,奴婢该死,还请主子责罚!”   “罢了,如此声威,便是孤见了都骇然,何故要责罚你?”   梁山伯摆摆手道:“起来吧。”   太监又是千恩万谢,这才起身。   “结束,各部在校尉率领下归营,继续训练!”   李毅大声喝道。   随后又回到梁山伯的身边,问着:“主公,可还觉得满意?”   “不错!”   梁山伯点点头,道:“士气旺盛,武艺娴熟,看来这军,训练的确实已经成了章法,算是强兵。”   “只是杀气还有些不足,”   李毅说道。   “这都是小事……历来任何强军想要成为强军,都需要经过厮杀磨练,下来只需要上过几次战场,几次生死搏杀下来,自然就都有了!”   梁山伯说道。   虽然训练时间并不算长,但眼下已经有了强军的雏形,对于这样的训练结果,他还是比较满意的。   “不过尚且还有些火候不足,但只需要月余时间也就能完成,随后便可编程都镇,分派到各个部下。”   “而有了这二十万大军,才算是有了争霸天下的底蕴和底气!”   想到这里,梁山伯心中就有些喜悦。   当然。   光有这个尚且还不成。   这是正规军。   而古代打仗,尚且还需要辅兵及后勤兵。   可用来押送辎重,必要时也能当做后背补充兵员。   古代战争,都是贴身搏杀,所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是常态。   二十万大军看似不少,但只要经历一次大兵团作战,便要死数万,伤小半,可谓是死一个就少一个。   而新兵训练,(bcbd)至少需要三个月。   这还不算抽调劳动力的问题。   等到大军消耗殆尽,又没有补充,那就很危险了。   所以需要正规军之外,尚且还需要额外辅兵。   如此想着,梁山伯便说道:“孤有些想法,且记录下来。”   这话一出。   站在梁山伯身后的一个室记官便立刻上前,拿着书册笔等待着记录。   “各地各郡县都要设置兵营,专职训练辅兵,当地县令、太守无有调兵之权,辅兵抽调青壮,每年训练半月,平时归家务农,战时抽调辅兵或就地守城。”   “此外,各郡县乡里都设常备编制,乡亭常备伍、什之兵,以退伍负伤老兵充任之,同乡三老负缉拿盗贼、维持秩序;县编制三百兵员,由县尉统辖,郡府编制一千五,由守备统率……记录下来,递交中书阁润色,回头正式下发公文,传达各地。”   室记官奋笔疾书,将梁山伯所说的要点记下。   写好后,将文书呈给梁山伯看,看完之后,梁山伯点点头道:“可以!就这么传给中书阁!”   这时的梁山伯身为魏公,麾下军民上百万,所发下的每一个命令都事关重大。   哪怕只是错了一字,都会造成不可测的后果。   因此为了防微杜渐,任何传令,在下发前,都需要递交到他这边,进行盖章之后方可。   如无有他的印玺,便是假传,涉事相关都要追究重大的责任。   等完成了这点,梁山伯这才对着李毅等人说道:“这练兵孤也看了,也住了几日,所见所闻都尚且还算不错,可见你等是用了功,下来在有月余功夫便可分配到各都,各都指挥使也可尽快熟悉,争取来开春之前,掌握麾下。”   “如此以来,明年开春之后,也有有了动兵之机……行了,看完了这些,孤也该走了,这大军,就交给你等了,可务必要给孤练好,决不能出现任何倏忽,事成之后,都有着功劳!”   听着这话,众人都是跪地,沉声应着:“喏。”   随后一行人便簇拥着梁山伯出营。   出去后,众将再是恭送,目视着梁山伯登上乘舆,队伍又缓缓开始起行。   很快,便已经离开了这里。   为首的李毅和孙无终望着主上离去的方向,足足过了许久,这才收回目光。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从对方的目中看出了一抹苦涩。   经此一事。   虽然梁山伯事后并未再提,但无论是李毅还是孙无终都明白。   此前被拦在军营门口,还是让他们而主上心中丢了不少分——他们宁愿被责罚甚至是梁山伯打骂鞭打,也不远这样雷声大雨点小。   因为这代表着耗损的是情分。   ……   ……. 第240章 防备之策,又是年关将近(第2更求订阅)   对于属下而言,和君主之间,有着情分是最为重要。   若是有情分,哪怕犯了错,一时间受到责罚降职,事后也会很快的提拔擢用。   而若是失去了情分,那就公事公办——稍有不慎,便被寻了一个由头打压下去,且是永无翻身的机会。   当然。   尽管如此他们也~没有怨望。   眼下只是丢了一些分,尚且还有着情意在,若是这时若有怨望-,却是做给谁看?   找死也不是这么找的!   两人心里想着,只能以后做事愈加勤勉周到,确保再也不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想到这里,李毅、孙无终两人回过神来,道:“走吧,回营。”   ……   另一边。   回去路上的梁山伯,则是脸上带着思忖之色。   片刻后。   他忽然开口道:“孤有些想法,记录一番。”   车辇外,一个室记官听了,连忙快步小跑着过来,就跟着车辇,一边前行,一边拿着书笔准备记录:“还请主上示下。”   “往后各军,每一幢都设小司马,每一军都设中司马,每一都都设军司马,小、中、军司马掌另一半虎符,统率军法队,战时辅佐主将,听候调遣,但有督查之权;若无战事,由小、中、军司马统率军卒,主将无权过问,唯有自身亲兵。”   “且主将亲兵都有定额:伍长、什长有副手协助无亲兵,队正由两位副队正辅助无亲兵,营正亲兵一伍,卫主亲兵一什,幢主亲兵两什,军将亲兵一队,都指挥使亲兵一营,凡超出定额人数,皆查处。”   这就是梁山伯定下的防范之策。   防止主将拥兵自重。   若是主将想要造反,军司马便可将之拿下。   军司马掌握虎符,且有着军法队,而都指挥使的亲兵最多也才一营,凭借着军司马和军法队,完全可将之镇压。   而这军司马,自汉时便有。   而梁山伯这样的对策只是更加完善,更类似于后世军中的指导员、郑委之职。   乃是直属梁山伯的心腹。   如此划分职责,便可确保万无一失。   当然。   这也不可能是真正的万无一失,毕竟也有可能主将和军司马勾结——但任何事都不可能有着万全之策,梁山伯这策也只是尽可能的防范。   并且这个时候还在打天下的阶段,不可对主将约束过甚。   如果实在有很大的漏洞,等到坐稳了天下,再行商议也不迟。   室记官一五一十的全部记录下来,并且呈给梁山伯看。   确保没有疏漏后,这才点点头,道:“回头连之前的折子一起递给中书阁,润色给拿来给我看。”   “喏。”   室记官点点头。   下来一段时日,梁山伯则是又带着羽林军巡查辖境内的三地各郡,如此连续半月有余,才回来。   巡视一圈,梁山伯对于各地都比较满意。   此时尚且还是基业初建的时间,手下人都有着从龙的心思,故而办事都是用心,没有贪污克扣等事。   说不上海晏河清,也算是一片祥和。   而等到梁山伯回到洛阳后,中书阁也已经将梁山伯此前的口谕给润色完成,交给了梁山伯看。   看完之后,梁山伯用了印玺,又批了红,下发公文,由中书阁的编修抄报公文,下发各地。   自组建中书阁后,除了谢韶和于文远外,人员也在不断的扩充。   毕竟这是魏公的内阁,只有谢韶和于文远两人,根本忙不过来。   故而专门有扩充人手,征召有才学之士充入,担任编修或者书佐、撰等职。   中书阁最高从四品,其下七品编修、八品书佐,九品文撰以及典吏等等,虽然出了谢韶和于文远外,其他职责的级别都比较低,但却属于位高权重。   毕竟是内阁。   能参军事,并且直面魏公,属于重地。   凡事在此处历练个一段时日,未来下方,都能委以重任。   故而人人都很向往。   但哪怕是如此,人还是不多。   非是人手不够,而是能堪当大任的人不多——眼下地盘有了三地,虽然一直征召士族和寒门入仕,但终究还是不够。   说实际的。   直到现在,各地的郡县都有着不少的空缺。   而梁山伯这次巡视各地,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因此他心里也渐渐有了想法。   其实这想法此前就已经有了。 · ··求鲜花· ···   但在此之前还不成熟,而眼下已然进位魏公,自立建国,并且大军都已经锻炼出来,根基也扎实无比,倒是可以进行了。   ……   此时已经是到了十二月份,又下了雪,天气愈加寒冷,而距离过年也越来越近。   年关将近。   百姓们都开始逐渐的收尾一年的劳作,并且开始置办年货。   大街小巷上,到处都是面色红润,带着笑容的百姓。   随处可见男女老幼尽出各种店铺,出来时身上带着、手里提着粮食、肉、酒、糕点、首饰、布匹等物。   却说自打梁山伯来了洛阳后,这日子是越来越红火。   往年每到年关甚至是冬日,都是一年最为难熬的日子,开春的时候都能发现许多百姓冻死、饿死在家里。 ..... ........ ...   但从去年开始,这样的事情便已经少了很多。   而直到今年,经历了一次丰收,各家都有着储备粮,几乎不担心冻死饿死。   可即便如此,各地官府还是做了准备。   从腊月一日开始,官府便已经筹备着,从各郡县的府库中抽调出一批人手和粮草,挨家挨户询问,有家里困难难以为继的,官府都会借给一些粮食——没有利息,唯一的要求就是来年官府需要征召人手进行基础建设,诸如修桥铺路时,需要无条件来报道。   而对于孤寡老人和孤儿,都由官府组织,老人送到建设的福利院里。   说是福利院,实际上就是从城里找一个庄子,让老人们住下,然后请两个老婆子,帮忙做饭,不至于饿死。   这每年也耗费不了粮食和钱财——一县每年最多调拨几十两也就够了。   而孩童则是全都由官府出面,送到县里各处酒楼、米店或者作坊里。   进去之后,不至于饿死。   而且还能学一门手艺,以后长大了,也有一技傍身,能好好活下去。   这样的政策都不算劳师动众,三地每年加一起,耗费都不超过三千两——可谓是九牛一毛。   但这钱花出去,效果却很隆重。   百姓们都说魏公有着仁德,家家户户都是认可。   ……   ……厂. 第241章 邵宁(第1更求订阅)   腊月二十三,小年。   家家户户都已经备好了年货,有些城中做生意的,则是打算趁着最后这个节点,在干两天,然后就回家了。   大街小巷,到处都是笑逐颜开的百姓。   襄城,北汝河中断延伸出一条小小的支流,而在支流一侧,则是有着一个小小的村落聚集着。   此时是清晨,地面上结着霜,不过小溪倒是没有被冻住,仍旧还在潺潺的流淌着。   空气中弥漫着深深的雾气,远远望去,天地间仿佛变成了一片仙境。   天刚亮。   邵宁便已经起床,简单的洗漱好后,便扛着柴刀,准备上山去砍柴。   这时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只是太阳还没有升起,邵宁走在村子里,就见着不少人村民都已“五八三”经起来劳作。   虽说快过年,但恰恰正是因为快要过年,才有着很多的活计,趁着这个时候多做些,能给家里多制备一些年货——哪怕是能多买上半斤肉,也是好的。   虽说自打一年前开始,大家的日子就越过越好,许多家里都已经存下了粮食。   但谁有能嫌弃家里的钱财不多呢?   何况,人活在世上,除了吃饭之外,还有着各方面的花销。   别的不说,婚丧嫁娶,就是一大支出。   到了那时,半辈子的积攒怕是都要花出去了,自是要勤俭持家,并且趁着这个时候,提前赚钱积攒下来。   这样,哪怕就算是遇到一些意外,也不至于临时麻了爪。   邵宁现在已经十七岁了,还未曾及冠礼——乡村人家,也不在乎这个。   对于百姓们而言,只要结了婚,那就算是成年。   只是邵宁家里穷,父亲去得早,母亲的身体又有些弱,每月都要喝药以弥补身体,还有一个弟弟和妹妹要养活,故而家里比较贫穷。   这也就导致他虽然到了这个年纪,并且长的也算清秀,甚至还识一些字,但仍旧还没有媒婆来为他张罗婚事。   不过他倒不着急。   哪怕村子里同龄的男子都已经抱娃了,但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邵宁,这是又出去砍柴了?”   刚走出村口,一个同村的中年男子便喊着。   “是陈大叔啊……是,出去砍柴,家里没柴火了。”   邵宁笑着说道。   家里就他一个男丁,母亲体弱,但为了生计还是会接一些缝补的活,送到村里大户手上,也能赚些钱。   但这并不足以维持一家的开支。   因此邵宁作为男丁,每天都会赶上几里路,去不远处的山上砍柴。   一些是家用,还有一些则是挑到镇子大户或者县里去卖,虽然钱不多,但也能补贴些家用。   何况他打柴这么多年,力气也大,偶尔到了山里,也能设下一些陷阱抓一些小猎物,使得开荤,故而成长到现在,邵宁没有丝毫营养不良。   相貌也是堂堂。   也正是因为这点,所以他才被一位老先生看上,被收为了记名弟子,教了识字——那还是他十岁的时候,上山砍柴,遇到了两位老先生带着奴仆在山中踏青下棋,他好奇的过去看看,结果就迷住了。   两位老先生下完棋后,看邵宁看的认真,因此便问他是不是也会。   但邵宁自然是不会的。   得了这答案,那老先生便很好奇,问着:“既然看不懂,为何又要围观?”   邵宁当时回答:“总觉得很喜欢。”   当时那老先生听到这话,先是愕然,随后便哈哈大笑:“喜欢就是喜欢,自然没有理由。”   然后又见邵宁长得也可爱,人也有趣,因此便将他收为弟子,教他认字。   村里人能认字,这可了不得。   正因如此,邵宁在村中也算是有些名气我,往常需要代笔写信之类的,也都会请他来。   “砍柴的话,路上小心些,最近冬天,路滑,可千万别跌着了……你要是跌着了,你娘可就没法子了。”陈大叔叮嘱道。   “是,我省的……陈大叔这是去外面吗?”   邵宁笑着,随后见着对方扛着一个布袋,因为便问着。   “这不是我家那大小子在县里谋了个酒楼管事的差事?这不年关到了,酒楼给发了礼品,有些酒肉,让我过去拿回家呢. ..”   陈大叔笑容满面的说道。   他有一个大小子,比较有出息,在县里谋了一个酒楼的差事,干了几年后,谁知道因为聪明伶俐,被掌柜的看重,成了管事。   虽说仍旧还算不得什么人物,但在这小村庄里,就已经算是了不得了——别的不说,光是每个月一千三百钱的工钱,就已经让许多村民都羡慕不已。   这不。   本来陈大叔家里原本算不得村里的大户,家里地原本也才四亩薄田,到现在已经有了六亩七分——这才多久?   现在人都说,老陈家那大小子,以后算是有出息。   故而陈大叔现在在村子里走着,都能挺胸抬头,只要提起他家大小子,都会带着矜持却掩饰不住的自豪。   邵宁自然是知道陈大叔的心思,故而也就微笑着应和了几句。   这越发让陈大叔的脸上带着矜持的笑容。   他摆摆手道:“其实你这孩子,我看也是有出息的,还能认字,不比我家那大小子还有前途?依我看,不如过完年就去县里找个差事,说不定就能进了大户,给人家当账房,那以后也算是有了前途。”   陈大叔半是好心半是谦虚的劝说道。   赵宁笑着说道:“这事我也思量过,光靠打柴过活长久起来,也1.3不是个法子,只是我娘身体有些不好,还是要和娘商量过,才好下决定。”   “这话说的是。”   陈大叔点点头,随后又感慨着道:“你这孩子啊,就是孝顺,从小就养家糊口,还要照顾着弟弟妹妹……”   说了一阵,看着天色,陈大叔便道:“时候也不早了,我得走快点,到了镇子里坐王二的驴车进城,你也早去早回。”   说着,便离开了。   而邵宁则是目送着他出发,逐渐消失在大雾中。   等其彻底消失在眼中后,邵宁则是又继续低着头走路,一路上也是遇到了几个熟识的村里长辈,邵宁都主动与他们打着招呼。   ……   ……. 第242章 开科取士(第2更求订阅)   邵宁聪明,又经常无偿为他们代笔写信,故而都很得大家喜欢。   走出村子一段路。   路上渐渐看不到人了,他开始赶起路来。   这时太阳逐渐生气,雾气逐渐消散了一些,能见度也远了不少,邵宁走了一段路,便来到了一段小小的山旁。   说的山,其实更像是一个大点的土坡。   山只有几十米高,而且也不大。   但山里有着不少数,偶尔还能见到一些小动物。   邵宁这时来到山下,并未立刻就开始砍柴,而是先修整一番。   砍柴是个力气活,必须要节省体力。   这时坐在山下的一个小石头上,邵宁看着远处的田埂,横七竖八,不远处还有着小溪流淌,看着看着,邵宁便叹了一口气。   “县里……”   他嘴里呢喃着,清秀的脸上也带着一丝忧愁。   其实他早就知道,一直在山里砍柴,终究不是长久的事。   树虽然多,但总有砍完的一天,动物虽然有,但总有抓完的一天。   到12了那时,又该怎么办?   何况娘身上这病,还有弟弟和妹妹,越来越大,家里几张嘴,靠着打柴,远远不是长久之计。   除此之外,更要为着未来打算。   远的不说,以后他也要结亲。   但光靠打柴,这是不成的。   去县里的事情他也想过,只是娘身体不好,况且还要跟老师将这件事。   老师收他做记名弟子,传授学问和知识,让邵宁在除了干活的时候,有空时就可以去老师家学习,中午晚上还管着饭,老师不但不要钱,遇到有吃不完的肉、肠,甚至还让他带回家,拿给母亲。   逢年过节,知道他家里困难,还都会送来柴米油盐。   试问哪位老师,能对记名弟子这样好?   这么多年来。   邵宁很是明白,这就是大恩。   是以他要是出去,老师这关是必须要过的。   如此想着,就觉得心里有些忧愁。   片刻之后。   邵宁回过神来,将那些杂乱的心思压倒心底,随后站起身来,上山砍柴——不管未来怎样,还是要过好当下。   别看邵宁现在才十七岁,但已经砍柴至少六年了,可谓是驾轻就熟,只是不到一会工夫,就已经将木柴都砍好了。   不过并未停下,而是继续砍着。   这时年底,许多大户都需要柴,他多砍些,一起送过去,也能拿到更多的工钱,换一些油粮回来。   期间也去看了看自己设下的简陋陷阱。   不过运气不好,几个陷阱都没有中猎物。   就这样一直砍着,中午时吃了身上自带的干粮,简单休息一阵,随后便继续砍柴。   直到临近傍晚,邵宁这才停下。   先是将砍的柴都堆积起来,扎成十几个大捆,做完这一切后,早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   而喉咙更是已经干的冒烟。   好在前面不远处,就有条溪流。   邵宁口渴的厉害,于是便将砍刀放在一旁,徒手走了过去,先是在溪流上清洗了一下双手,用手捧着清水,一口口的吞咽下去。   这时正是初春,溪水带着凉意,喝进肚内,实在是一寒。   故而哪怕邵宁口渴,也是克制着只喝了两口简单润了润嗓子,随后便又休息了一阵。   片刻后,他拿着柴刀,背了一捆柴,下山回家去了。   到村子时,就已经是傍晚,天快要黑了。   正好见着陈大叔背着满满的布袋,笑容满面的回来。   沿途看到一些村民,都是大着嗓门炫耀这是他从儿子那拿来的。   一路走一路说,很快就看到邵宁。   这时,陈大叔却忽然眼睛一亮,喊着:“邵宁,你过来一下。”   邵宁有些诧异,但还是背着柴火走了过去,问着:“陈大叔,怎么了?”   “邵宁啊,这次我去县里,正好看到官府在张贴告示,我不认识字,但听那些官差们将,说是魏公要招揽人才。叫什么来着……好像是开科……开科取……取士,对,是开科取士!”   “据说只要读过书认过字,都可以报名,只要能够通过考核,立刻便能授予官职呢!”   陈大叔说道:“邵宁,你不是读了几年书吗?不如去试试,万一要是成了,那可就成了官了!邻村的张家,不就是因为家里有了一个典吏,到现在家里宅子那么大,地有上百亩,还有着长工奴仆。”   “你要是真的能做了官,那家里不就富裕了?!”   陈大叔的话,让邵宁为之一愣。   “魏公开科取士?”   他眼前当即一亮,但旋即却黯淡了下来。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自己只是跟着老师读书几年,算不得有才学,真的能通过考核吗?   他对自己信心并不是很大。   故而听了这话,只是摇摇头说道:“陈大叔就别取笑我了,我这才读了几年书……算不得什么。”   “总的试试不是?”   陈大叔听了,笑道:“毕竟也读了这么些年书,总不能光是给人代写书信吧。”   “陈大叔说的是,那我回家跟娘说说。”583   邵宁点点头道。   随后又和陈大叔闲聊了几句,而后便朝着自己家中走去。   到了家,先是将柴火放在院子里,随后又去看自己的母亲,就见着母亲坐在屋檐下,对着昏暗的光仍旧在缝补着——因为一直缝补衣服,母亲的眼睛近来也有些不大好。   这让邵宁心中更加的担忧。   此刻见了,又是忙说道:“娘,天黑了,别缝了,仍旧伤着眼睛。”   “马上弄完这点就好了。”   母亲说着。   借着最后的余光,终于缝补完了手头上的活,将衣服拿回了屋内。   而等到母亲出来时,却见着她手上多了一串腊肉,却听着母亲说道:“今年已经是小年了,虽说咱家穷困了些,但也不能失了礼数,你把这肉拿给先生,去问个安。”   闻言。   邵宁点了点头,道:“我这就去。”   说着,邵宁便接过来腊肉,趁夜天色还没彻底黑下来,便摸着傍晚,朝着老师家而去。   老师在小溪上游处隐居,有着一栋宅子,距离村子不远。   邵宁沿着溪水而行,约莫一刻钟后,便已经到了。   ……   ……   ps:好像书评被吞了……. 第243章 大恩(三合一大章)   “学生拜见老师。”   草堂之内,邵宁认认真真的对着老师行礼。   因为只是记名弟子的缘故,故而只能称学生而不是弟子。   草堂主位上,一位相貌身材清瘦的老者正在摆棋,见着邵宁,又看着其手上提着的腊肉,不由说道:“你家里并不富裕,怎么还要带东西来。”   “虽不富裕,但总还不至于饿着……老师对学生恩重如山,而今小年,却是不能不看望,看望了当不能空着手来,失了礼数。”   邵宁恭敬的说道。   听这话,老者微微颔首,也没有在说什么,只是道:“也罢,那就坐下吧。”   于是邵宁便恭敬的坐在老者的身侧下手位,耐心等待着。   他知道老师喜欢弈棋,在弈棋时不喜被人打扰,而且也不喜中断,故而此刻见着老师还未曾结束,便在一旁安静的等待起来。   邵宁虽等待,但也在看着下棋。   他虽然也喜欢看人下棋,但自己对于棋艺却并不精通——无他,仅仅因为家里贫穷,能在老师这里读书就已经邀天之幸,又哪里还有闲暇的时间学下棋这样的雅艺呢?   说起来,邵宁的这位老师,具体叫什么并不知道,只知道姓刘,乃是襄城的隐士,据说也是出身士族,但却隐居山林,避世不出,专门精研学问,寄情山水,闲暇时便邀来一二知己好友外出游玩,饮酒作乐。   性情可谓是儒雅淡然,学问上也是颇为不凡,深得邵宁和周围乡里百姓们的尊重。   邵宁这样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着老师放在手中的棋书,喟叹道:“梁先生的这本洞见玄心,其中所记载的棋力之法,真可谓是精深,令人不得不叹为观止。”   邵宁听着这话,心里也是明白。   梁先生便是而今的魏公。   据说魏公在此之前,曾是江东又名的大名士,甚至还开创一门学说,迄今为止在天下流传甚广,门生故吏数不清。   邵宁在老师这里也看过了梁山伯以前写过的诗文——越是读过书越是明白,梁先生这样的才华何其之恐怖。   这些年里,老师经常感叹,天下文才共一石,梁山伯独占八斗。   这可谓是和当初的曹子建一样的评价了。   就在邵宁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着老师说道:“今年又是小年,转眼间你在老夫这里也已经读书有七年之久,真可谓是白驹过隙。”   邵宁听着,连忙道:“还要全赖老师的大恩,否则学生断不至于能够读书到这时。”   当初老师收下他这个徒弟,本就不是图的他那少的可怜钱粮,就是看他有些有眼缘,还颇为机灵聪明,真心的想将这孩子给教出来。   这些邵宁都明白。   故而心里对于老师,一向都是极为尊敬。   刘先生自然是明白这点,因此听了邵宁的话,也是不在意的摆摆手,随后便道:“魏公欲要开科取士的事情,你可知道?”   “学生已经听说了。”   邵宁答道。   刘先生道:“这开科取士我也是有所耳闻,据说是不论寒庶世家,凡事识字,皆是可以前去报考……你在我门下读书七年,虽说所学并不多,但《书经》已然是熟读,《孔子》也学了几篇,算是有些火候……这次魏公开科取士,你可愿意去尝试一番?”   听到这话,邵宁略有些迟疑的说道:“学生听说只要过了考核就能授予官职,故而学生也有些心动,只是……只是学生才疏学浅,未免心中有些没底。”   邵宁虽说嘴上说着的是不在意,但实际上心里也想了一番。   尤其是这一路朝着老师家走来的时候,邵宁也想着要不要跟老师说起这事。   以他的意思,的确的有些想法,毕竟是学了七年,开了眼界,若是就一直在村里空耗时光,邵宁心里总归有些不甘心。   但他从小便一直在村里长大,连乡里都没去过几趟,况且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成色,因此未免就有些担忧。   既是担忧自己学问不到,也是担忧一些其他的杂事。   总之,心里一团乱麻。   而这时老师却主动提起这事,顿时就让邵宁心里一动。   “你呀,聪明虽然聪明,就是太过老实了些.々。”   看着邵宁的表情,刘先生便知道他心里想什么,不由笑着说道。   随后又道:“不过你既然想去,试试也无妨……魏公初定三地,手下正是缺少人才,求贤若渴的时候,哪怕光是士族充任,也是远远不够,而你读了七年书,也算是有些文才,说不得便能就此改了命,左右不过就是来回月余的时间罢了。”   “若是成了,那自然是好说,老夫也就不用在为你操心;若是不成,等回来后,明年就将你送到县里,老夫虽是世家出身,但却是旁系,也只有几个商铺,回头送你去个商铺担任账房也是不成问题,以后也能好好过活。”   这可谓是就已经将邵宁的后路都想好了。   而听着这话,邵宁心中顿时动容,连忙拜倒在地:“学生无用,真是让老师费心,实在惶恐……”   “这就不用说了,你是我的学生,我岂能不管你。”   老者摆了摆手,又道:“这开科取士的具体细节,你可知道?”   “学生不知,还请老师教我。”   邵宁一直在村里,消息闭塞,自然是不清楚。   而听了这话,老者则是说道:“老夫的好友前两日就已经跟我讲了,这次魏公的开科取士颇为不同凡响,据说是无论寒庶都可参与,先是准备在来年开春二月份开考,拢共有三次,首先是郡里的郡考,称之为郡试;其次则是四月份州里的州考,称之为乡试;最后则是五月份的洛阳殿试。”   “能过郡试,可称秀才,四月份便可州里,过了乡试便可称举人,唯有举人方能入洛阳殿试,届时选出进士。”   “说来这开科取士,和以往的九品中正制颇为不同,不看雅艺不看诗文,只考文章、策论……当然,你也不用担心,而今开科取士,只是第一届,想来科举并不会很难,以你的水平,或许举人、进士不敢奢望,但秀才或许还能争一争。”   “有了这秀才之名,便可在县里、乡亭有担任斗食吏的资格,对你而言,也算是改了命运。”   听着老师这样的话,邵宁这才是算是明白。   当下便点头。   只是,旋即他却面露难色。   要是在县城里考试还好办,他们这村子距离襄城县都有一些距离。   何况这次还是要赶赴郡城,这一来一回这么远的路程,再加上考试应该也不是一日内就能完成,估计还要住上几日,这出行住宿和吃食就是一大笔钱,以他家的条件……   刘先生也知道邵宁的情况,故而笑着说道:“食宿你无心担心,老夫都已经为你备好了。”   说着,便从身后一处拿起来一个托盘,上面则是放着两个银锭。   邵宁一看便知道,这是五两一个的银子,拢共加一起有十两。   “这……”   看着这,邵宁顿时有些情急,连忙就想要拒绝。   只是话还没出口,就被刘先生所打断:“不要拒绝!”   “若老夫不帮你,即便你有文才,这次也要因为钱而遗憾,与其这样,不如让拿了这银子,也好安心考试……若是能中,日后总有法子还上。”   “可是……老师都已经帮了学生这么多,学生……”   他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   情急之下,脸色都憋得通红。   “无须多说,且收下吧。”   刘先生将托盘往邵宁面前一推,沉声说道。   这话一出,邵宁也就没法再拒绝,只能收下。   况且以他家里的情况,外出赶考博取这样一个对他而言有些虚无缥缈的机会,实是有些艰难。   而老师这样的举动,无疑是雪中送炭。   这样想着。   邵宁不由跪伏在地,垂泪说着:“老师大恩,学生无以为报!”   “你我师徒之间,何必见外?”   刘先生洒然一笑,如此说道。   刘先生不在意,但邵宁却不能不在于。   这十两银子对于老师而言不算什么,但对他而言却是一个逆天改命的机会。   这样的大恩与大德,邵宁已经打心里记下,想着以后定然要还。   而就在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着刘先生继续说道:“这次开科取士,乃是史无前例,不同于往常,大家都没有经验,不过老夫有着一位好友在襄城县倒是有所耳闻,说是此次开考着重在于策论和治民之策,我修书一封,你持着这信,去其门下,趁着开考前深造一番,想来当有收获。”   “如此,就多谢老师了。”   既然都已经拿了老师的钱,那在这上面,邵宁也就没有拒绝。   他想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把握大一些,从而能够顺利的考取秀才之位。   当下,刘先生便直接润笔写了一封信,随后吹干墨迹,装入信封之中,邵宁双手将其接来。   做完了这事,正好到了饭点,于是刘先生便又留邵宁吃饭。   吃完了饭,又是闲聊了一阵。   等到天色已晚,老师面上露出疲惫之色,邵宁这才提出告辞。   临走时,怀中装着十两银子和老师的推荐信,手上则是老师给予的一些肉和菜——邵宁本不想要,但奈何老师非要给,不得已也只能拿着。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星辰月光也都黯淡,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但邵宁路途熟,因此就抹黑小心翼翼的朝着村子的方向走去。   回去的路上,邵宁只觉得步伐都轻盈了许多。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   哪怕明知道还没有去考试,甚至对于未来还很是忐忑,但邵宁总觉得打定这主意后,让他的心情很是快活。   就好像做成了一件足以改变他命运的大事一样。   忐忑之余,又浑身舒坦。   小半个时辰后,邵宁回到了家。   刚进门就见着母亲和弟弟妹妹正在吃饭。   只有一样野菜和一盆面粥,粥很稀,几乎和水无异,但母亲和弟弟妹妹却都吃的很香——这已经算是不错了,最为困难的时候,甚至连面粥都没得喝,只能打了清水充饥。   看着这幕,邵宁心中愈发的酸楚。   暗中下了决心,这次定要好好的考,博取一个前程出来!   心中这样想着,邵宁便将从老师家里拿来的菜饭和肉端了上来。   看着着,母亲有些惊讶,邵宁只好解释一番。   但母亲还是说着:“.¨去老师家送腊肉,回来居然还拿回来肉菜,不符礼数等等。”   邵宁只好安慰,说是老师念及他家中母亲和弟弟妹妹还没有吃饭,因此便非要让自己带回来,‘长者赐不敢辞’等话,才让母亲不在多言。   “行吧,拿都拿回来了,那就吃了吧。”  (李钱好) 拿回来的肉是熏肉,至少有着五斤,母亲给挂起来。   至于那菜,则是直接吃了。   虽是菜,但却有肉有荤腥,放在桌子上后,立刻便让弟弟妹妹吞咽了几口唾沫——弟妹年纪还小,这些年家里穷困,一年罕见吃几回肉,是故营养有些跟不上,脸上都带着菜色。   不过。   弟、妹虽然眼睛都看的直了,但却并未一拥而上,而是眼巴巴的看着,等着哥哥和母亲先吃。   邵宁摆了摆手,说是自己已经在老师家吃饱了。   母亲又动了筷子,弟、妹这才欢呼一声,大快朵颐了起来。   正吃着饭,邵宁则是将老师的话给母亲讲了一遍。   听了这话,母亲一愣。   足足过了许久,这才说道:“既然刘先生都说了,那就去试试吧……只是刘先生这样大恩,又是赠盘缠又是给推荐先生,这样的恩情,以后可怎么还啊!”   “我儿,以后若是有朝一日出人头地,定不能忘了先生的大恩。”   母亲叮嘱着。   邵宁听了,自是点头:“母亲说的是,孩儿明白。”   吃完了饭。   便要歇息。   这时人娱乐很少,邵宁和弟弟一起睡,弟弟很快就睡着,但邵宁却有些失眠——今日累了一天,又和老师谈了那么长时间,明明已经很是疲乏,但却怎样都睡不着。   一闭上眼,脑海中都是想着考试的事。   足足天边翻起了鱼肚白,邵宁这才昏昏沉沉的睡下。   只是…芳…   谁也没有看到。   就在邵宁睡下的那一刻,在其额头,却是涌现出一抹黄气一闪而逝。   ……   ……. 第244章 天下景从,大势明谋(三合一大章)   “魏公登位,乃是大喜,当举境同庆。”   “故魏公开恩,下辖司隶、豫州、徐州三地举行选拔考试,不论家世,只问才干,每郡取五十人,称秀才,待遇等同司吏,每州取三十人,称举人,待遇等同典史,并且,无论中举还是中秀才者,都可任官!”   “三地举人可入洛阳殿前会考,取前二十称之为进士,授九品官职!”   “考试范围,选四书五经,并以明算经等杂学,不论是高门大户,还是贩夫走卒,凡有识文断字者皆可报考,此为开科取士!”   年关腊月,寒冬之际。   司吏、豫州、洛阳却忽然有着一个消息传开,令三地不知多少人心中沸腾。   梁山伯欲要开科取士,不拘一格,广招天下贤才的榜文,轰然之间传遍三地。   一时间路人皆知。   甚至因为消息太过轰动,还有向整个天下蔓延的趋势。   这时若想当官,自春秋时至今,除了秦汉依靠着军功授爵,否则若想做官的话,基本都要靠举孝廉或者士族推荐。   但军功何等艰难?   虽说古往今来,时常有着寒门出身依靠着军功崭露头角,但这样的人却太少太少了。   更多的,则是死在了战场上。   一将功成万骨枯。   绝不仅仅只是说说而已。   而普通的寒门和农家子弟,除了上阵之外,即使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不投靠世家大族,得其举荐,照样无出头机会。   便是举孝廉,举的也都是世家子弟!   而即便是寒门庶族的子弟卖身世家投靠,那些世家大族也多是照顾自家族人,又怎会给出好位子?   尤其是自晋朝以来。   九品官人法深入人心。   上品无寒门,下品无士族。   士族子弟,只要稍微会一些文才,便能获得六品之上的评语,而寒门庶族哪怕是才华惊人,也最多只是七品!   即便日后授予官职,也都是做一些埋头在案牍之间被世家清流称之为污浊小吏的官职。   可以说。   在晋朝这么一个上进之门被世家大族牢牢把持的环境之下,普通的寒门庶族甚至是寻常百姓,想要得以晋升改变命运,何其之难?   能做到五品一郡太守的官职,便已经是顶天了!   东西两晋,百年以来。   能以寒门之身位列高位者,遍观百年,也仅有一位陶侃!   可陶侃,583也是寒门出身!   百年才出现这样一位代表,对比天下寒门庶族的无数读书人,比例何其之小?   如此一来。   寻常百姓家的人才没有出路,所有官位都被世家把持,这便形成了恶性循环。   不到天翻地覆乾坤易鼎之时,便难以改动。   而即便新龙上位,其麾下的旧部也会迅速成为勋贵家族,从而与原先的世家迅速结合,形成新的势力门阀,一起牢牢锁住普通人的晋升渠道。   如此循环往复。   便是梁山伯,此前尚且还是士族,但仅仅因为下等士族,便先天比高门大姓劣势很多。   而等到他来到洛阳后,虽然是自破败的废墟之上建立势力,但起家之初,还是需要世家的支持——在这时代,世家占据着大义和民望。   所谓民心依附。   指的便是世家!   他此前虽然不拘一格降人才,无论寒庶都会招揽,但说起来,麾下寒门出身的官吏,总体而言也比世家子弟晋升要慢了一些。   这非是他能一瞬间就可以扭转,而是需要一步步缓慢来!   但科举不同!   所有人都需要考试,唯有通过考核才能获得地位。   这也就等于无论是世家还是寒门甚至是普通百姓,都站在了同一个起跑线了!   固然世家有着家学,无论是眼界还是藏书都被普通百姓高。   但说到底。   科举,终究还是给寻常的百姓一条出路——   只要考取秀才,便能得到等同司吏的地位,只要考取举人,待遇便等同典史。   而若是成了进士,出来任官,便可获得九品的官身!   而首届科举不限身份,只要识得些字,便可前往官府应考,若是能成为进士,虽只是起步九品,比起世家推荐起步便是八品甚至是七品的清流官职,要低很多。   但这对天下寒门的士子,终归还是一条路!   一个能够往上攀登的路!   正因如此。   当这消息传出来之后,不仅是司隶、豫州、徐州三地的寒门庶族子弟欢呼鼓舞,甚至连三地之外的寒门子弟们,也都是大为振奋。   诸如相邻的兖州、青州,甚至是凉州、益州都有文人不远千里而来。   此外。   连江东之地,许多(bcbd)寒门士子听了这消息后,竟然也都大为动心,随后竟是纷纷渡江,打算前往豫州考试。   为此。   哪怕是明年开春二月才开始,哪怕马上就要过年,但他们也完全顾不得,只想尽快赶来。   在这其中,既有正值弱冠的青年,也有垂髫的孩童,甚至还有白发苍苍的耄耋老者。   他们从天下各地,奔赴洛阳。   只为了博得那么一个机会!   毕竟。   此次的开科取士,实在包含了天下太多上进无路的读书人之期望!   众多赴考士子,若是在路上相遇,或有认识者,互相行礼问候结伴前行。   便是不认识的,也多点头行礼,随后各自上路。   只是在不经意间,眼底的沉重便是加深。   而在士子云集的地方,更是显得如此,连带着气氛都有些凝重。   魏公开科取士。   如同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恍若开天辟地一般,震撼人心!   而作为渔轮中心的洛阳,更是成为了士子云集之所在。   自放榜之后,在腊月三十日,原本应该是过年,各店都应该关门的日子里,洛阳的街道上竟然都是行人,而酒楼客栈更是爆满,全部住上了前来报考的读书人。   这也就导致后续到来的士子没有办法,有的甚至宿到了柴房之中。   更有甚至。   甚至还有读书人家里贫穷,竟然在洛阳城外自己搭建一个简陋的住所,闭门苦读,等待着开考之日。   这样的情况,是官府远远没有想到的。   不得已,官府也只能在三十日这一天,让已经放假回家的官吏都回来一部分,给这些读书人们安置进城内的房子里。   没办法。   总不能就放任不管吧?   且先不说他们住在外面对于安全和治安有着妨碍,关键是这些都是读书人,说不得其中便有一些大才,若是还没开考,结果冻死、饿死在城外,甚至出了意外,那可就闹出大笑话了!   不仅如此。   有些读书人都是散尽家财而来,到了洛阳基本上就没有多少余钱。   因此除了安置进房子外,还要开设粥棚,供给粮食。   不过好在年关时,官府本就在开设着粥棚,因此倒也并不需要额外再出人手。   ……   洛阳,魏公国府,一处偏殿之中。   这里乃是修建的花园,本来种植着各种树木,到了春夏时期,花团锦簇,可谓是霎是美观。   但这时还是隆冬,故而刚刚种下的树木都没了叶子,显得比较干枯。   不过除了这之外,院中还建的有假山流水以及怪石,外加石板路径相通,布局错落有致,也算是陶冶心情。   因此。   梁山伯近来除了处理政务之外,闲暇之余,都会来到这里走一圈。   放空一下心情。   此时在府中,谢韶正在一个內侍的引领下,走在院中。   这时寒风吹着,有些寒冷,但谢韶却只觉得心中有些热。   很快,来到一处长亭前,尽头则是一个八角凉亭,周围都有着帷幕,不过此刻都已经拉了上去。   在长亭的左右,每隔几步都有侍卫肃然而立,目不斜视的把守,显得极为深沉。   这些都是魏公的禁卫羽林军,各个都是精锐。   走到这里,就见着引路的内视对着一个太监低声说了一句,随后那太监转身朝着里面走。   没多久便出来,说道:“谢郎中,国公有情,还请进。”   谢韶便微微点头,随后便快步走进了长亭。   几十步后,便来到了凉亭处。   赫然正见着梁山伯此刻坐在凉亭里,面前红泥火炉,在烹着茶,周围还有一些精致的点心。   谢韶见了,当下便行礼:“臣,见过主上!”   “起来吧,快快进来坐……你来的正好,茶已经烹好,正好可品尝!”   梁山伯笑着说道。   这时他并未穿着宏大的国公之服,仅仅只是穿着一件宽袍大袖,头发随意的以金簪束着,显得有些散漫。   “多谢主上!”   谢韶当下道谢,随后便入了凉亭,来到梁山伯面前跪坐而下。   茶煮好,旁边两个侍女想要上前伺候用茶,不过梁山伯却摆摆手让她们下去,随后亲自倒茶,同时笑着说道:“茶之乐,不仅仅在于饮,更在于饮茶前的流程,同样也是一大乐事。”   “谢卿且坐,让孤给你沏一杯,品尝一番。”   若是往常,谢韶只会道谢。   但此时梁山伯身份不同,双方已经是君臣,这番举动,就让谢韶有些受宠若惊,忙是谢恩。   随后便在梁山伯的注视下饮了一口。   茶一入口,顿觉唇齿生香。   沉浸了片刻,谢韶咽下去,赞叹道:“果真是好茶……主上以前曾写《洞见玄心》,其中便记载着饮茶之雅趣,当时便已经拜读,而今饮了,更觉精深玄妙。”   闻言,梁山伯微微一笑。   又是给谢韶续了一杯。   随后这才问着:“外界情况如何?”   谢韶当然知道梁山伯问的是什么,当下便说着:“主上开科取士,此乃恩典,天下士子都是景从,除了境内三地外,甚至连兖州、青州、凉州甚至是益州都有人不远千里而来,江东更是有诸多士族渡江前来……而今在洛阳,已然是士子云集,连客栈都住满了。”   听到这话,梁山伯不由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又问着:“世家方面的情况如何?”   听到这话,谢韶有些迟疑。   梁山伯见了,立刻便笑道:“谢卿不用犹豫,但说无妨。”   “是。”   谢韶点点头,这才道:“世家方面对于这事还是比较有异议,不过还并未形成渔轮压力,只是……这开科取士,终究还是动了世家的利益,主上还是需要防备一番!”   闻言,梁山伯不由笑了。   “谢卿的考虑孤自是知道,只不过这开科取士,乃是孤自上位后,颁布的第一道法令,无论如何都需要贯彻下去……世家既然有异议,那就有异议罢!”   “与孤何干?”   说到这,梁山伯看着谢韶道:“谢卿,这次开科取士,你就任主考官……”   听到这话,谢韶顿时大惊。   就任主考官,这就等同于是大中正。   本届的所有学子都要认他为半师,这才朝堂上,便是党羽和人脉。   而大中正也仅仅只是一州,可这却是三地,甚至是整个天下。   这样的重任,岂能落到他的头上?   毕竟……   别的不说。   他自身就是出身士族。   当下,谢韶便打算开口说话。   可还没有等他开口,就听着梁山伯摆摆手说道:“先别忙着拒绝,孤让你担任这第一次的主考官,除了你的学识和在孤麾下都满足着资格外,更重要的是,孤想借着你的身份,转告各地士族一番!”   “孤只身来洛阳,短短时日打下这样的根基,孤靠过世家,但不仅仅全是世家!”   “而今拥兵甲二十万,可谓是兵强马壮……这世上凡是聪明人都应该知道孤的潜质如何,孤还是那句话——在孤这里,能为我所用者,便可保富贵长久!”   “若是不能为我所用,那便是孤的敌人!”   “孤行这开科取士之法,是为国家遴选人才,是为朝廷选拔栋梁,是为了扎实根基,这是大势!”   “大势不可逆,谁敢阻拦在前,谁就将成为车轮下的牺牲品!”   说到这里,梁山伯的语气稍稍缓和了一些,又道:“当然,话是这么说,但孤也有着一个承诺……不要管我做什么,各家只要无有谋逆不臣之心,孤这里永远有着他们的一个位置!”   听着这话,谢韶不由愣在原地。   良久之后,这才深吸一口气,说道:“臣明白了,主上这话,臣定然会如实的传扬出去。”   “那就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   随后便又和谢韶一边闲聊,一边喝着茶。   只是。   心中却是泛起了冷笑。   先前他对谢韶说的这番话,是真的。   但有不全是真的。   大势不可逆,就如从九品中正转到科举,这必然会有着阻力,但同样,却也是世家挤压数百年上年前后,朝野上下早已经继续了很大的不满,科举一出,自然会让天下读书人景从。   这就是大势。   而他心中有着世家的地位,这也是不假。   只是……   随着科举一届又一届不断的举行着,朝野中,通过科举上来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科举的影响力也会越来越大。   如此下来。   总有一天,世家也不得不向科举低头。   这是明谋。   但哪怕世家知道,但梁山伯佣兵甲二十万,根基已成,外加这样的承诺,各家定然都有着侥幸。   有了侥幸,就不敢反叛。   而不敢反叛,就只能温水煮青蛙,一点点失去大势!   ……   ……. 第245章 新年伊始,开考!(三合一大章)   实际上,对于梁山伯而言,现在他要遏制世家,以后还要遏制科举体系。   世家做大是害,这会导致国家力量分散,甚至有着乱时拥有割据一方的能力,容易出潜龙。   但科举所产生的文官体系,仍旧也是大害,很容易就会出现党争,导致朝堂上一团乱麻。   正因如此。   梁山伯才会给秀才等同司吏、举人只得为典吏,而进士才只是九品官。   所谓司吏,其实就相当于后世的基层办事员,典吏则是主任科员,而进士则是真正的入了品秩,如同科长。   之所以位格这样低。   一方面是因为梁山伯目前只是国公位份,科举不可能所产生的读书人不可能一开始就身居高位——考了几次试就成了七品官,那我们这些从龙的功臣,打生打死却也只是校尉、九品。   容易让人心中生出怨望。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梁山伯却是不能这样做,否则容易失去民心,且这样做的话,世家反弹~会很厉害。   其次则是-来自后世的经验。   梁山伯本是汉语言专业,又深究历史熟读文献,凡是文官体系鼎盛的年代,党争成患,荼毒-国家。   自唐以来完善科举,直至宋、明乃至是清,逐渐成熟。   尤其是到了明清时分,科举出来的文官,哪怕只是个秀才,都能在县里有着名望,举人甚至都能九品起步,而进士、同进士,一考出来就是七品官。   如此优厚的待遇,导致天下人都想着读书升官发财。   正所谓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进士天下知。   读书人从小开始寒窗苦读,风雨里数十年,就想考一个进士举人,从垂髫小童一直考到白发苍苍。   就算考出来了又能如何?   年纪已经大了,还有什么进取心?还有什么治政之能?还能担任几年的官?   是以更常见的便是许多白发进士,在翰林院历练两三年,随后下放地方担任县令,但却对治理民生之道一窍不通,只得请师爷幕僚来帮忙治理。   大权旁落倒是其次,关键在于苦读数十年,家中一贫如洗,上任后就想着尽快敛财,以至于地方贪污横行,百姓怨声载道,最终酿成祸患。   就算很快镇压,甚至将这县令斩首又能如何?   读书人磕头谢罪,然后拉到菜市口斩了,可地方却已经糜烂。   正所谓打烂容易建设难。   数十年发展毁于一旦,还需要后来者劳心劳力的收拾烂摊子。   这还只是为祸一方。   更关键的在于唯有进士、同进士才能拜为大臣丞相,这就导致进士一是提拔过快,往往只是在地方贴金一任随后迅速回到朝廷核心,十年内便进了核心位置。   虽身在高位,却不知民间疾苦。   以至于朝野上下一片污浊。   若是遇到明君倒也罢了,尚且还能治理,稍微昏聩、平庸一些,就要动摇国本——为此,明朝不得不倚重太监,因此才有了接连数位权倾朝野的大宦官,为的就是抗衡日益强大的文官体系,同时帮助皇帝收拾烂摊子。   而文官掌握笔杆子。   宦官自然也就成了反派恶人。   更关键的是,读书人科考数十年上来后,对朝廷没有感恩,反而只觉得这些都是我数十年努力应得的,对于朝廷没有依附和向心力。   因此一旦出现祸事,文官体系第一个反水,甚至充当带路党。   与此相比,宋朝虽看似积弱,但宋朝科举进士也只是九品起步,还要下方地方历练,一步步升上来。   故而崖山还有人赴难。   当然。   这不是说宋朝的体系就比明清要好,宋同样也有劣势和不足之处,但类比之下,算是有些可取之处。   而梁山伯则是打算汲取其中好的一点,摒弃坏的地方。   目前麾下还只是三地,况且还有世家反弹,故而便压制着科举——既是让世家不至于觉得他逼迫太甚,也同时不至于埋下祸根。   算是一举两得。   而等以后取了天下,科举制度也已经完善,世家也臣服翻不起风浪,则是可以再行改制。   至于现在。   暂且就先世家举荐和科举并行。   如此想着,梁山伯又和谢韶闲聊了一阵,后者这才告辞。   ……   今日已经是腊月三十日,阖家团圆的日子。   虽然梁山伯没有回家,但因为母亲和家眷都接来,故而也能亲人团圆在一起,吃了一顿年夜饭。   值得一提的是,谢韶、谢玄也都请来了,一起吃饭——他俩都是谢氏子弟,家不在洛阳,两人又都是独自过来,新年这样的日子,未免有些孤独。   正好谢道韫如今成了夫人,他俩身为弟弟,因此也算是亲人。   当然。   梁山伯今年进位魏公,立了体质,不同往日。   过年了,自然要给臣子一些奖赏。   故而梁山伯又是让手下人,将做了的菜赐给六司以及一些重臣——这对于臣子而言,属于看重。   后世时,尤其是宋朝,在过年时,皇帝都会赐给饭食给重臣,以做勉励,这代表着的是皇恩和信重。   以至于到了后面,每年到了过年的时候,那些臣子们在吃年夜饭之前都等着,看看有没有皇帝送来的菜。   送来了,自然是欢欢喜喜的开始吃饭。   而没有得到饭的,则是心情沉重。   除了文官之外,武将也没落下。   武将守备军中,故而不得归家,梁山伯赐予了好多的丰厚奖励,以作激励,算是对他们过去一年的用命表示赞赏。   至于普通的军卒。   还是和往年一样,挑选其中的代表回家探望,其余人则是留在军营之中。   人人都下发了肉食,由回家的人送到。   而没有回家的,也不能怠慢了,军中杀猪宰羊,并且组织着汇演,算是放松。   新年,初一。   家家户户都是欢庆喜乐,百姓们开始相约走家串户,或是外出游玩。   到了晚上的时候,还有着彩灯节日。   当天晚上,魏公带着夫人谢道韫出现在洛阳彩灯会上,与民同乐,并且赋诗一首,使得百姓都是欢欣鼓舞,气氛更为热切。   这样的热闹,一直秩序到正月十五上元节,这才逐渐消散。   过了上元节,各地郡县官府也就开始陆续正常复工,官员开始处理政务,并且对今年一年要做的事情进行规划。   如果说去年是进取的一年。   梁山伯拿下函谷关,取下徐州,使得麾下实力大为增长,拥有军民上百万,麾下兵甲二十万,还可得了丰收,并且进位称公,可谓是大有收获的一年。   但纵览去年,其实还是守备有余,进去不足。   而今年,便是再接再厉的一年。   经过去年的继续和进取,而今他们麾下已经积攒到了足够的实力,已经不单单有了防守,反而还有了出兵的实力。   值得一提的是。   在洛阳三地过年的这段时间内,秦国和晋国并未有什么异常。   秦国依旧折服,舔舐伤口,想要缓缓恢复元气。   而晋国依旧困守江东。   至于燕国,则是随着新年的过去,愈发乱了起来。   慕舆根占据龙城之后,慕容暐竟不能制,以至于慕舆根以龙城为根基,朝着四周扩散,短短的时间内,竟然将幽州夺取大半。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燕国虽然还有慕容尘、傅颜、慕容忠这些老将,要么需要防备秦国,要么驻扎前燕,暂时无法调动,唯有一位可以调动的便是慕容垂。   可慕容暐对其很是忌惮,却并不愿调动。   何况这时正是天寒地冻时,也没法出兵,故而只能做事慕舆根扩大自己的实力,逐渐蚕食幽州。   最后。   慕容暐发狠,只得以左卫将军孟高为帅,前去进攻。   打算等到开春,春暖花开时,就立刻对慕舆根动兵。   但对于能不能打败慕舆根,所有人都没有底。   慕舆根虽说狂妄自大,但领兵之能却不弱,尤其还是数朝元老,身为老将,实力很是了得。   左卫将军孟高面对慕舆根毫无优势。   更关键的还在于。   梁山伯在司隶、豫州、徐州三地已然成了气候,麾下拥兵二十万,这对于燕国而言更是一个最大的祸患——虽说梁山伯一直还在休养生息,看起来并未有动兵的趋势。   但自从他进位魏公后,便一直在扩张兵员,武装力量,便知道他必然有所图谋。   其中秦国有着关隘可守,晋国更是在江东,有着长江天险。   思来想去,梁山伯最适合动兵的方向便是北上。 · ··求鲜花· ···   也就是说。   他们燕国很可能会成为梁山伯首要的选择。   皆是就要面对慕舆根和梁山伯的两面夹击。   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都持悲观态度。   可以说。   这一次新年,燕国可谓是过的十分难受。   天下纷纷扰扰。   我自巍然不动。   ……   二月,已然是初春。   洛阳地处中原,不比北方的冬季漫长,春来的早一些,这时天气已经开始回暖,河里结的薄冰也已经融化,整片大地都慢慢复苏。   很多地方,甚至都已经可以看到嫩绿的草芽。   草木本就生长的快,今曰看到嫩绿出芽,或许过段时间就会漫山都是绿色了。   二月底。   伴随着开科的时日越来越近,从天下各处赶到洛阳及其豫州、徐州的读书人,也是越来越多。   虽说这时书籍和知识都掌握在世家手中,一个县除了世家和为数不多的寒门庶族外,普通百姓很少有渠道能认字。   但人数再少,换算到全天下,也是一个极为可观的数字。   尤其是这消息委实太过轰动,乃是史无前例的头一遭,故而年前来了一批后,过完年后,人数更是暴涨了一大批。   直到二月底。   光是有司所统计的外来士子,至少便有数千人之多。   这么多的士子,一时间使得三地文风鼎盛,到处都是身着高冠博带的士子。 ..... ........ ...   当然。   能穿着如此华丽的大都是世家,最次也是寒门庶族。   而诸如普通百姓家,都是粗布麻衣,在官府所分配的房间内,闭门苦读,希望能在应试前,让自己的把握再多一分。   随着来的人越来越多,紧张的气氛也是越来越凝重。   三月一日,开科之日终于在万众瞩目中拉开序幕。   司隶、徐州、豫州三地,各郡的考场都已经聚集了不少的学子。   几乎每一郡,少则数百,多则上千。   颍川郡。   郡治考场门前,有着上千士子正聚集在门口。   黑压压一片,摩肩接踵,有些沉闷。   邵宁站在人群之中,看着这么多人,心中不由一沉。   他是襄城人,所以考试也被分配到了颍川。   而颍川自秦时便文风鼎盛,有着无数大儒崛起,虽衣冠南渡,颍川郡不少世家都渡江去了南方,但比起士子数量,还是比其他地方要多很多。   是以此处足有上千士子。   千人取五十。   这样的比例,让邵宁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考中。   可不管如何,都已经事到临头,却是不能在退缩了。   故而他只能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   砰!砰!砰!   等了许久,忽然有锣声连续敲响三次,随后便看到原本紧闭的大门轰然洞开,两排衙役鱼贯而出,簇拥着中间的几名官员。   原地等待着的士子们,见到这个情景,都是精神为之一震,下意识的向前涌去。   一时间人潮汹涌,不少人都被推搡着,甚至还有人跌倒。   连邵宁也是身不由己地前进了好几步。   “肃静!”   看到这个情况,为首的官员眉头一皱,大声喝道:“所有人站在原地,不得喧哗拥挤,凡有违纪者,取消科举资格!”   这一声大喝,固然镇住了所有人。   场面顿时为之一静。   他们不远千里而来,还不是为着科举?   见考官出来,又这样威胁,顿时都是老老实实的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甚至连大口呼吸都有些紧张。   见此情形,官员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随后说道:“本次郡试,得魏公批准,此乃魏公恩典,你等既然来此考试,当要小心记着,不要违了规矩!”   “下面先将考场规矩,其一,不得徇私舞弊,凡事查出,即刻剥夺参考资格,永不录用!其二……”   文官一连串讲了不少的注意事项,邵宁和众人一样,都是仔细听着。   待规矩介绍完后,就听顿了顿,随后说道:“这次郡试,需要一天的时间,你等考生,反参与者,皆是上前来登记姓名籍贯,待得验明正身后,便可领取号牌进入考场,切记不得喧哗!”   ……   ……厂. 第246章 大浪淘沙(大章求订阅)   “邵宁!”   排着队,一切都有条不紊,很快就听到前面的官差喊到了他的名字。   邵宁连忙挤过人群,走到了前面,应声:“我就是邵宁。”   “写上姓名、籍贯,出示文书证明!”   文吏郑重的说着。   本来这些可由文吏代写,但要应试之人自己写出,便是有着试探之意。   毕竟这是科举。   总不能让连字也不会写的人进场,要不然岂不是笑话?   邵宁听了,也是立刻在名录册上写下自己的姓名和籍贯。   他在刘先生麾下读书七年,虽说因为家贫,其他雅艺并不会,但书法却有了一些火候。   算不上顶尖,但也在水准之上。   此刻写下后,就见着字迹整齐,还隐隐带着一些韵味。   官吏本来无甚在意,但看着这一手字迹,脸色就稍稍变得郑重了些。   且不说其他,光是这一手字,便知非是等闲。   说不定此次便有希望得中,哪怕只是秀才,都是司隶,和他同等,若是未来成了举人进士,更是非他能够比拟,自然不会怠慢。   当下微微的点头,语气也缓和了不少,说道:“出示文书。”   闻言。   邵宁便忙将从衙门里拿到的文书递了过去,文吏检查过后,未发现什么不妥,就和之前通过的几人一样,给他换了一个有着号码的铜牌,上面记载着一个数字:丙二十四号!   随后便是搜身。   进了一个门,又有文吏等待着,旁边还有带刀的官差按着刀柄虎视眈眈,极具威慑力。   官差让他将身上的“五八七”衣服脱下,随后又有人将他所带着的书篮打开,检查所携带的吃食里有没有夹私,为此,甚至连干粮饼子都掰开捏碎。   这倒罢了。   主要是大庭广众之下脱下衣服,还是让邵宁有些羞耻,但还是照做。   一切都检查完毕,确认无有异常。   官差这才让邵宁穿上衣服,随后道:“进去吧!”   “多谢。”   邵宁拱手一礼,便打算去按照铜牌,寻找自己的座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却忽然听到旁边传来一道暴喝:“大胆狂徒,科举之地竟敢夹杂私条,简直不知死活,莫非是不知王法为何物?”   “来人,给我轰出去,姓名籍贯备注在册,永不录用!”   邵宁回头。   就见着一个文吏脸色铁青,手里拿着一个纸条。   而在其面前,一个穿着粗布的青年满脸苍白,瘫坐在地。   “我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还望司吏给个机会,求求您了,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求求您了!”   那青年不断的哀嚎求饶。   然而,文吏却是丝毫都不为之所动,反而怒喝道:“既知机会得知不易,为何还要自毁前程?简直愚昧……左右,还愣着干什么,王法无情,立刻轰出去!”   话音落下。   旁边几个如狼似虎的带刀官吏,便直接上前来,不顾这青年的哭泣哀求,将他拖走。   见到这情景,邵宁顿时心中凛然。   而其他那些尚且还未曾进来的考生也是噤若寒蝉。   原本有些心存侥幸的人,此刻也都是脸色煞白,连忙将自己所携带的纸条给丢出去,防止被查出来。   否则的话,那真就完了!   邵宁收摄心神,往里面走。   考场在紧里面的位置,越向里走,嘈杂之声越小,两旁绿植,已嫩绿一片,提鼻一闻,一股淡淡的香气,让人心旷神怡。   看的出来,郡里很重视这次科举,安排考场的地方,环境幽美,并且十分的安静。   且一路走来,每一处拐角,都有着差役指路,并且还有甲士巡视。   而且考场也都有次序,在差役的指引下,邵宁来到了丙区二十四号房。   待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邵宁才由闲暇打量周围。   座考场的面积很大,由着两座大厅凿合在一起而成,考生间,并没有隔断,一人一张桌案一把座椅,案几上空无一物。   邵宁进来的时候,人还并不多。   但随着时间推移,一个又一个的考生便走了进来。   没多久,邵宁左右两侧也就来了人。   左侧是个青年,看年纪比他还要略小一些。   而右侧却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看相貌年纪,至少也已经五十岁左右。   似乎注意到邵宁的目光,那老者也看了过来,对着邵宁微微点头,邵宁也是立刻回礼。   考场有着秩序,考生之间并不能说话,故而两人只是点头了一番,便各自收回目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耐心等待了起来。   只是邵宁心里却有些紧张了起来。   “看来这次参加科举真是太过重大,竟然连这样的老先生也都过来应考了,邵宁啊邵宁,你虽读书七年,但比起这些老先生而言,又有什么优势呢?当要认真答卷才是!”   他在心里这样告诉自己,心态也是逐渐平复了下来。   他虽然没有考过试,但也知道放缓心态的道理。   何况。   这是第一次科举,恰逢魏公用人之际。   要是中了,就能逆天改命,说不得未来也有一番际遇。   可若是此次不中,只怕日后就更加难以得中了。   又过了一会,陆陆续续,后面的考生也都走了进来。   “时辰已到,关闭大门!”   见时间已到,监考官发布了命令。   随后,就看着大门被缓缓的关上,随着轰然一声,彻底紧闭。   大门一关,除非考完,否则再也不可能打开。   这也就代表着,凡是晚来的考生,都只能被拒之门外了。   考场内。   所有人都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在他们的前方,主考官宣布着规矩:“本次科举期间,考生不得交头接耳,不得徇私舞弊,我等都会巡视考场,一旦发觉有异常行为,不但叉出考场,终生禁考,还得交给有司论罪!”   “尔等苦读十年,须得自重,莫要自误……以免被叉出考场,届时悔之晚矣,勿谓言之不预也!”   闻言。   一众考生都是起身,齐声道:“学生明白!”   “好!考生就坐!分发试题!”   监考官点点头,就吩咐着。   话音落下,一个个官差便拿着试卷,逐个下发下去。   邵宁很快就拿到考题,先是大致看了一下,心中就稍微一定。   考卷上大部分都是贴经、墨义。   所谓贴经,便是去掉经文中的几个字,让考生补全,类似填空。   墨义顾名思义,则是解释经文的道理。   考题的范围都没有超出《孔子》的范畴,算是比较简单。   而除此之外,还有附加题,则是一些明算,这些邵宁也都在刘先生那里有过涉猎,大致一看,都不算难。   邵宁又抬头看了看其他考生。   发现他们在拿到卷子后,有的面露信息,有的则是满脸哭丧,表情不一而足。   “不得东张西望!”   这时,一个官差走到面前,大声呵斥着。   邵宁顿时心中一紧,不敢再看,连忙低下头。   随后。   就见着官差开始分发笔墨纸砚。   一沓白纸,作为演算和誉写的试纸。   看到这些白纸,邵宁颇为新奇。   他从先生口中听说魏公此前在江东时,曾和谢氏联手制造了宣纸,据说洁白如雪,润笔清晰。   眼下这莫非就是宣纸?   心里这样想着,邵宁不由手掌摸了摸,果然是光滑洁白,触感良好,令人颇为喜欢。   不过也只是短暂的欣赏。   随后邵宁便收拢心神,开始研磨,同时读题,好做到心中有数。   虽然题目大多都不难,邵宁也都能回答上来,可谓是胸有成竹。   但这毕竟是事关今后的前途,又怎敢大意?   墨研好,铺开一张试纸,邵宁读了第一题,微一沉吟,便开始下笔。   座位上的空白试纸很多,倒也不需字字斟酌,很是节省功夫,只要最后再验证一遍,誊抄到试卷上即可。   一时间。   邵宁便沉浸在题海中,或是下笔如有神,或是搁笔沉吟,不知不觉,日头便到了正中。   “午时到!”   “诸位考生可暂且休息用餐!”   直到监考官的声音传来,沉积在题海中的邵宁才不觉惊醒。   这时抬头,才发现居然已经是日上中天。   已然是中午时分!   邵宁做了一上午的题,也觉得腹中有些饥饿,于是便拿出自己的篮子,从中拿出干粮,吃了起来。   干粮是昨晚在客栈买的大饼,放了一天有些硬,还有些凉. ..   何况又被官差们掰开揉碎检查,口感很是不好。   但此时也没有什么好挑剔的,因此一边吃,一边就这自己带着的凉水下咽。   不过。   就在这时,却闻到旁边传来一股响起。   就看着左手边的青年,既然从篮子里拿出半只烧鸡,此刻吃了起来。   香气扑鼻,让邵宁不由吞咽了一口唾沫。   他有些艰难的挪开眼神,囫囵将自己手中的饼吃完,又喝了一些水咽下去。   感到腹中不再空空后,这才停下来。   随后又是休息了一番。   并且举手,报告在官差希望上一次厕所,于是便在官差的带领下,去了号房。   去号房也是要监视。   官差眼睁睁的看着他,虎视眈眈。   这让邵宁很是为难。   好在很快结束,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这时整装齐备,邵宁便开始继续答题。   到了未时末,邵宁便已经将所有的题全部答了出来,便准备往卷子上誉写。   谁知就在这时,忽然听着旁边传来噗通一声。   这声音很大,将邵宁吓了一跳。   扭头一看,就发现原本坐在他右手边的老者居然摔倒在地,昏迷不醒。   几个官差文吏连忙上前,大致检查了一番,为首的文吏便摇了摇头,叹息道:“唉……这样大的年纪,身体本就虚弱,中午又不吃饭,想要贪快尽快写完,身体怎么受得了!”   “可惜……抬下去,找个郎中医治一番吧!”   文吏摆了摆手,两个官差便上前,将这老者给抬了下去。   而那文吏则是将其的试卷给收了起来。   虽说老者已经在试卷上写了一些,但终究没有写完,哪怕收起来,想要得中的几率,也是太小了!   这一切,都被邵宁看在眼里。   虽说少了一位劲敌,但他却并无喜悦之感,反而还有着复杂之色。   “天下茫茫,大浪淘沙,急不如稳呐!”   不知为何,他心中忽然浮现出这样的感悟。   摇摇头,将这心思从脑海中驱散出去,随后邵宁便开始誉写答案。   他在县中得了先生的好友教导一个多月,给了不少的提点,心知这么多考卷,考官不可能每份都看的十分仔细,因此字迹必须要端正,让人看的舒服。   他书法不算出众,但胜在得了一些韵味,此刻又认真誉写,可谓是工整。   很快,便已经誉写完毕。   这时还没有结束。   邵宁于是便又回头检查,防止有错字、误字。   如此下来又是一个时辰过去,酉时四刻,就听着一声锣响。   “时辰已到!”   “考生停笔!” 1.3  监考官喊着,官吏也督促着,并且开始收卷。   明显还有人没有写完,仍旧想要拼命誉写,但官吏却喝道:“时辰已到,立刻停笔!还在书写者,当场取消资格,尔等莫要自误!”   卷子很快收完。   管理们开始清场。   邵宁也随着人流从被打开的大门走了出去。   等所有考生都出来后,大门再次关闭——那是考官们,要开始闭门批阅试卷了。   虽说这些卷子上的问题他都答上来了,并且自忖无有疏漏,但到了这个时候,心中终究还是有着紧张的感觉——毕竟,这事关未来前途。   这时天色将晚。   西边仅剩下落日的余晖尚且还在顽强的透射着一些红色的光线,使得大地上一片晕红。   邵宁忍不住回望了一眼考场,看着这建筑在落日映照下,通体呈现红意,一时间不由愣在原地。   难知过了多久,忽有一股冷风吹来,让他精神有些眩晕。   他这才回过神来。   再度看了一眼考场。   不知为何。   这时他心中忽然生出一股此前从来不曾有过,甚至不曾想过的念头——   “也不知时候,我邵宁也能成为此地的考官?”   这念头一出。   他先是一愣,随后洒然失笑。   能不能中秀才还是未知,又怎生出这样的大志?   不禁自嘲一笑。   这时又感到腹中有些饥饿,摸了摸兜,发现还有一些余钱,于是便打算吃顿饭食。   ……   ……. 第247章 这是何等分量?!(大章求订阅)   此时的考场外面,因为考生多,因此聚集了不少的商贩,有的甚至还支起了摊子,带着简易的桌椅板凳,摆了小摊售卖些吃食。   邵宁只是中午吃了一些干粮就着水,下午时奋笔疾书,如今都已近到了晚上,可谓是饿了前胸贴后背。   当下便寻到一处卖着面点的商贩前。   “老板,来碗鸡面汤。”   面汤,就是面片。   将面活成面团,随后削成片,放在热水里煮,又浇上浇头,很香且管饱,一碗也只需要十个五铢钱。   而鸡面汤,则是加一块鸡肉,和一些荤腥,需要多付五钱。   这家摊主是两个老人,看起来应该是一口气,妇人再洗碗,老者则是在做面,带着憨厚的笑容,一双手掌上布满了老茧,沾着面粉,手艺老练。   很快,面就端了上来。   这面里,似乎还掺了鸡蛋,使得面汤极香,又富有弹性。   邵宁吃得很快,吃到一半,又夹起碗中的两块鸡肉,细细咀嚼品尝着,只觉得肉香十足。   吃完了,邵宁也没立刻走,而是坐在面摊上一边续了一碗汤水,消着食,一边抬头,欣赏周围那些仍旧还聚集在附近的士子们。   看着他们相互讨论题目,随后露出或是兴奋,或是沮丧的表情。   一时间,只觉得人世百态,也不过如此了。   晚上,夜幕降临。   邵宁又让老者给他烤出来十个烙饼,片刻后拿到手,这才结清了钱,离开这里。   买的这十个饼,是打算明天回家时在路上吃。   现在天色已经晚了,也没法出行,故而他还需要在郡里呆一晚上,好在他所住的地方早已经续了房间,明日才终止,因此不至于露宿街头。   第二日清晨。   邵宁早早起身,结清了房钱后,当初老师给他的12十两银子,居然还剩下四两左右。   虽然还很富裕,但邵宁却不舍得多花。   因为并未奢侈的雇车回去。   而是打算走过去。   回去的路途虽然远,但邵宁从小打柴,身体素质好,再加上也没有带多少行礼,故而完全可以支撑着。   只是。   刚出了城,邵宁便路遇一个商队,一位主事见邵宁风尘仆仆,又背着书囊,便询问着他是不是刚刚考试回家的读书人,邵宁自是应答。   此后对方又是接连问了一些问题,邵宁都是对答如流。   那主事见邵宁虽然穷困,但说话谈吐都算是不俗,还有了一定的才学,当下便有些欣赏,在问了邵宁将要去哪里后,得到目的地,发现居然是同行,更是热情的邀请邵宁上车一起回去。   邵宁推辞不过,于是便就恭敬的道谢,随着商队一起回去。   花费一天的时间,邵宁便回到了家中附近,商队还要继续前行,于是邵宁便与对方告别,约定有缘再见,目送着对方离开后,这才回到家中。   到了家,母亲虽然不懂,但还是很关心的问他靠的如何,邵宁也是如实回答了。   随后,邵宁又拜见刘先生。   在刘先生这里,他将题目和自己的答案都口述出来,刘先生在听了后,沉默了片刻。   按照他的预估,觉得这些题目都不难,邵宁考中的可能性甚大,不过此刻还没有张贴出来,未免给邵宁带来希望,后面又出现变故以打击他的信心,故此刘先生并未直接点明,只是让他回去等待消息。   一路上赶考的来回奔波,再加上考试时的精神紧绷,早已经让他精疲力尽。   回到家后,邵宁觉得这时已经算是过去,再是想也于事无补,于是便不再多想。   当晚,好好休息了一番。   次曰一早起来,依旧是和往常一样,大早上就带着砍刀,前去砍柴干活,以补贴家用。   不管怎样。   日子,还是要照常过。   ……   虽然郡试已经结束,但许多士子却还是都在自己所考试的城里等待着结果。   这一等,不知不觉间,便已经是五日过去。   三月六日,洛阳。   殿内,梁山伯正襟危坐,面前则是谢韶以及几位辅助他主持科考的官员。   “谢卿,此次科考由你主持,而今已经是五日过去,却不知而今的情况如何?”   闻言,谢韶上前,拱手道:“正要跟主公汇报。”   “此次郡试涉及徐、豫和司隶三地,于三月一日结束,经过统计共有考生一万九千余人,来自天下各州,可谓是史无前例的文坛盛事!”   “收到卷子后,各地都是闭门批阅,因为名录都封存,故而考官也都不知考生的身份,可确保公平——接近两万分卷子,经过三天三夜的批阅,终于有了结果,并且在昨日快马加鞭送到洛阳来。”   说到这里,谢韶便从袖中掏出一个奏折,说道:“这就是各郡呈报上来的名单,还请主公决策!”   旁边的一个內侍上前接过来,随后恭敬的送到梁山伯手上。   打开一看,就见着名单上密密麻麻的写着一个又一个的名字。   徐州有东莞郡,琅琊国,彭城国,东海国,下坯郡,广陵郡六郡,司隶辖河东郡,河内郡,河南郡,弘农郡四郡,豫州辖陈郡,汝南郡,安丰郡,弋阳郡,颍川郡、谯郡、鲁郡等,三地加起来,共有二十一郡。   故而此次一万九千名考生,总共录取秀才有一千零五十人。   看似不少,但对于近乎两万的考生而言,仍旧是近乎二十取一的比例。   可谓残酷。   特别是在洛阳,作为州城,在消息传开后,是士子去的最多的地方,可谓是文风最盛,士子最多,竞争也最是激烈。   洛阳开考时,光是考生都有三千人,可见竞争之残酷。   梁山伯大致游览了一番秀才名录,在确认无误后,便点了点头。   虽说这次是将察举之权下放到各郡,并未直接掌握,但毕竟如今是基业初建,下属基本上都有着建功立业的从龙之心,故而做事都算是勤恳,自然也不会出什么叉子。   因此他也没有特别深究,说着:“既然已经出了结果,孤自是相信各郡,便就这么定下吧!”   取出大印,当下就要盖上。   人主印玺有着不同的区别和作用,重要的公文上,便需要用印,当下便以一方刻着“魏国公宝”的大印,直接盖了上去。   轰!!!   就在这魏国公的大印落下的一瞬间。   梁山伯只觉得身上的气运登时一振,一大团红白之气从他身上冒出,分散成丝丝缕缕,洒向司隶、豫州、徐州三地各郡。   “这便是我魏国给秀才们的气运了,白中带着一丝红,代表着一县之才,以秀才的位格,确实称得上!”   梁山伯见了,便不由点头。   体制封赏秀才,要动用自身的财力和武力,这自然需消耗气运。   特别是这一次的科举,乃是第一次展开,办事的阻力极其之大,虽说在梁山伯的铁腕之下,各世家都是蛰伏,但想来必然有看不惯。   因此他想要落实下去,所需要的气运就会成倍增加。   但……   封赏秀才并非只是一味的付出,而没有回报。   此刻抬头看着气运,就见着随着封赏秀才的气运降下,从三地各郡,又冒出了点点红白之气,反馈回到自身气运。   这都是那些秀才给予魏国的反馈。   虽然现在不多,但却很是绵长,积少成多之下,也是数量不少。   甚至。   梁山伯还在这些秀才之中,看到一些气运深红,乃至是呈现黄色和青色的本命,这就让梁山伯很是欣喜。   这就代表着,其中出现了人才!   “寒门之中,果然有着遗才!”   “虽说整体而言比世家少,但放眼天下的寒门庶族和农家读书人,都汇聚洛阳,如此之多的人口基数之下,涌现出一些人才自然也是正常!”   任何一个黄色乃至是青色的气运,都是大才。   若能得到一位,都可大涨自身气数。   而眼下却出现这些,可谓是天下乡野贤才尽入瓮中,端的是让自身的势力再多大涨。   莫说眼下气运并未折损。   哪怕真的折损一层甚至两层,梁山伯也愿意付出这代价。   “此次府试,所得甚丰啊!”   “四月一日便是州试,届时谢卿和许卿以及荀卿你们三人,便分别主持一地,为孤主持抡才大选,加以善用!”   梁山伯笑着说道。   “喏。”   谢韶自然是应答。   随后又是闲聊了一句,梁山伯这才将盖了名单的折子递给谢韶,说道:“将这名单送回各郡公示,并给新晋秀才们报喜吧!”   “喏,臣明白。”   谢韶听了,便点点头。   ……   溪水,小村。   昨晚母亲咳的厉害,邵宁心中担忧,但晚上也没得法子,故而早上天一亮,便打算去县里抓药。   只是。   刚起床洗漱好,只走出家门,就听着村口传来敲锣打鼓的声音。   邵宁一怔,下意识目光看了过去,只见村口围了不少人,中间则是两个官差。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就见着那些人群轰然一散,随后朝着这边跑来,一些村里的邻居还指着这边,说着什么。   而身后的两个官差,则是跟着人群走了过来。   到了之后。   那两个官差,见到了邵宁,便问着:“邵宁可是住在这里?”   自古百姓都是怕官。   听着官差的询问,邵宁一怔,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   而这时敲锣打鼓声也传来,很是吵杂,惊动了母亲,咳嗽着从屋内出来。   见到官差上门后,母亲也是怔住了。   小门小户的,看到官差上门,第一个反应是害怕。   一时间不由脸色苍白的看向儿子:“儿啊,这……这是咋回事啊?”   “娘,别担心!”   邵宁还没回过神来,但却下意识的搀扶着母亲,随后看着面前的官差,镇定自若的说道:“在下便是邵宁,却不知两位官差此来……”   “原来你就是邵宁!”   587还没等邵宁说完,那官差顿时脸色动容,随后拱手笑道:“还要恭喜先生了,您在此前的郡试中中了!颍川郡第一十三名!”   轰!   听了这话,邵宁顿时就愣在原地。   整个人大脑一片空白。   还不等他回过神来,就听着这官差笑着说道:“邵先生,这次您得中秀才,按照制度,县君让我给您送来十两赠仪,还有十亩田地的田契,您且收好了!”   确认邵宁的身份后,这位官差说起话来态度就很是恭敬了。   说完,便将银子和契约都端了上来。   随后又说着:“你现在是秀才,在县里地位不同,可自称士人,免除徭役,并且有见县君而不跪的资格,此外,乡里有事,可参与议事,每月还可去县里领米五斗。”   一石十斗,每斗十斤。   五斗就是五十斤米。   这是一个成年人一个月的全部口粮。   外加十亩田,十两银。   此外还有着见县君而不跪,甚至还能在乡里议事——这就等于在乡里算是有着格局,普通的乡亭里正乃至是三老都不可轻视。   一跃成了乡里的大人物。   正因如此。   周围的百姓们听了,顿时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而这个时候,邵宁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真是没有想到。   考取了秀才之后,地位居然就有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十两银,短时间内可以让他一家不愁吃喝。   更不用说每月还能领取五十斤米。   最重要的则是十亩田,这就使得他家里有了长线的生计,此后不用再靠着打柴维持生活。   改命!   改命!!!   直到这一刻。   邵宁才彻底的明白,老师口中的改命,到底有着怎样的分量!   “呼……”   足足良久之后,他才回过神来,对着这两个官差拱手行礼,又是将此前未曾花完的碎银都拿出来,送了过去。   大约有二两。   这两个官差见了,顿时露出笑容来,也没有拒绝,直接便接了下来。   随后又说道:“邵先生,按照制度,你今年可以直接考举人,必须要在三月二十五日钱报名,过时的话,便需要等待来年!”   “另外,若是不想考了,随时都可前去衙门报到,县里会根据制度授予司吏职务!”   ……   ……   ps:下章开启新剧情. 第248章 内院,慕容垂的异动(求订阅)   一番热闹,官差还需要去其他处报喜,邵宁便拱手相送,又是拿出一些铜钱,分予周围的乡邻,并且约定晚上请大家来吃宴,众人这才三三两两的散去。   只是走时,仍旧发出着感慨。   “邵宁出息了。”   “读书人就是有着前途。”   “回头让我家那娃也要读书。”   一些诸如此类的话。   回归安静。   邵宁关上院门,连着母亲、弟弟、妹妹,四个人围坐在屋内,看着桌子上的公文、契约和银两,都是欢喜不已。   首先是十亩田地。   由官府授予,想来原本都是官田,故而应该都是良田,十亩可谓是不少,一年到头,足以让家中存下余粮,并且不用担心饿着。   其次则是银两,十两银子,足以改善家里短时间内的状况。   再次则是每月的五斗米,可满意一个成年人一月的口粮。   而最为重要的。   则是脱民入士的户籍文书!   有了这个,便可让邵宁每年都需要去做的劳役和赋税都给予减免。   除此之外,还有着其他的重要作用。   例如见官不跪,参与乡里议事,都可让秀才在乡里拥有一些地位和人望。   “我儿,你现在能考中秀才,都是刘先生的大恩,这恩不能忘,必须要拜谢,稍等你便亲自过去,请他来吃宴。”   “还有……先生之前借你的银子要还,正好这有十两,全都带走吧。”   听到这话,邵宁点了点头。   道:“我这就去请先生,至于娘您先去请村里的孙屠夫那里借些肉来,稍后便还他,此外再请者几个乡邻的婶子来帮忙,晚上宴请,娘您一个人忙不过来。”   “这事娘都明白,你快去吧。”   母亲说着。   至于弟弟、妹妹,眼下都还只是小孩,并不是很懂。   但此刻看着带着银子出去的哥哥,还有满脸笑容的娘,也恍惚之间知道,他们家,似乎有些不一样了。   到底该怎么不一样他们却是不明白。   但……   “或许以后应该不会在挨饿了吧?”   他们想着,都觉得很是欢喜。   ……   洛阳。   梁山伯刚和许超之等重臣聊完了要务,几人分别出去,梁山伯正在屋内处理事情,这时就听着一个婢女前来汇报,说是老夫人身体有恙。   听到这话,梁山伯顿时心中一紧。   连忙让婢女带着他过去。   当梁山伯赶到的时候,就发现医师已经看好了,刚出来。   见着梁山伯,当即便行礼:“微臣拜见主公!”   “周郎中,老夫人情况如何?”   这郎中他也认识,乃是公医署的医正,也是有品秩的官,份属八品,专门培养军医。   此刻便问道。   周医正便说着:“微臣已经看过了,老夫人身体并无大碍,或许只是因为长久未曾出去走动,故而身体有些匮乏……老夫人应该还是需要经常出去走动走动。”   “不过微臣也已经开了方子调养,在配合着走动,想来应该无甚大碍。”   闻言。   梁山伯便点了点头,道:“辛苦了,取五金当做赏,且下去吧。”   “这都是微臣分内之事,不敢言苦……微臣告退。”   周医正便下去了。   而梁山伯又进了屋,发现母亲正在床上躺着,便轻手轻脚的过去。   “我儿您来了。”   梁王氏见了梁山伯,便想要撑着起身。   见状,梁山伯连忙上去帮忙扶着。   “想来是因为我的事,惊动了你……你也不用太担心,就是身子有些疲乏,没什么大碍的。”   母亲先安慰着。   “娘说的这是什么话,作为儿子,又怎能不担心.々?”   梁山伯说着,又亲自给母亲把了脉,发现母亲的身体却是并无大碍,跟周医正所说的大致不差。   又看了周医正开的方子,也是正常,这才满意。   随后说道:“医正跟儿子说,您这是老是在屋里闲着,这对身体不好,还是应该多出去走动走动。”   “我儿说的是,娘记下了。”   梁王氏很是顺从的点点头。   随后梁山伯又跟母亲闲聊了起来,等到母亲脸上露出疲惫时,梁山伯这才告退。   当晚。   梁山伯就在这内院里留宿下来。   虽是留宿,但还是要处理公务。   如今随着铺开的摊子越来越大,再加上还是创立基业时,百般事情千头万绪,片刻都不得耽误。   故而梁山伯每日所需要处理的政务也是为数不少。   正处理着公务,不知何时,本来平静的夜晚,忽然见响起闷雷声,旋即大风刮起,又过一会,便有噼里啪啦的雨点砸落了下来。   几个妙龄少女,身着合身衣裙,相貌清秀出尘,走了进来。   但见她们手上都拿着毛巾和一些洗漱的东西,轻声说着:“主公,夜深了,奴婢们侍奉您歇息吧。”   听着声音,梁山伯抬起头看,就见着她们的目中都带着热切和某种期盼。   这种目光所流露出来的意思是什么,梁山伯自然是明白。   但他非但并未受其诱惑,反而还皱起眉头来。   要说梁山伯无论前世还是晋升,都并非是什么禁欲之人,当初喜欢祝英台,也是喜欢对方的相貌。   而对谢道韫生出爱慕,除了史书的加成外,更因为对方的惊鸿容颜。   而吃下采薇,也足以见他不是迂腐。   但这并不代表着,他会随意碰一些来历不明的女人。   哪怕就算是纳妾甚至是找通房,也不会从这些丫鬟中挑选。   这样想着,梁山伯沉声说道:“这里不需你等伺候了,都出去吧!若是有事,孤会传唤你等。”   说完,梁山伯便摆了摆手,不再去看眼前这些侍女。   而这几个侍女,在听了梁山伯的话之后,却并未离开。   反而互相对视一眼,面上皆是露出一抹犹豫之色。   这时候,其中一人走出来,向着梁山伯盈盈一礼,恭敬的是说道:“主公,婢子们皆是前来服侍您的,您如今尚未歇息,我们又怎敢离开……”   一听这话,梁山伯面色越发不悦。   他站起身来,转身看向这几人,淡淡的说着:“怎么,现在孤如何行事,需要你等来告诉我了?”   “还不退下!”   这话一出,几人都是脸色一变,面上露出苍白之色。   随后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忙是道:“主公恕罪,我等这就离去……”   说着,再是行了一礼,几人便都带着惶恐和失落的神情,默默退了出去。   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梁山伯心中很是不悦。   也不知是哪个没有眼力的,居然往他的身边送这些不知深浅的丫鬟。   如此想着,梁山伯沉声道:“来人,唤赵忠来!”   一个守在门口的亲卫当下便应答了一声。   片刻后。   “主公,赵大监到了。”   “宣。”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一个太监身体微微躬着,走了进来。   见着梁山伯,忙是行礼:“奴赵忠,见过主上!”   “赵忠,孤倒要问问你,你这个随侍太监到底还要不要干了!”   梁山伯看了他一眼,轻声的说道。   这话声音虽然小,但听在赵忠的耳中,却不亚于外面天空中所响彻的惊雷,当即让他心中猛然一个咯噔,脸色也骤然苍白起来。   不敢多说,直接跪地,磕头如捣蒜:“主上恕罪,主上恕罪,奴罪该万死!”   却说这内监,虽说权势很重,但一身的权势荣辱乃至是生死都来源于主上。   放在外面。   哪怕是一个九品微末小官,人主也不可随意打杀,必须要有着理由。   而这内监,实际上就是主上的家奴,可随意处置。   哪怕就算是掌印太监、大内总管,只要失了宠信,也是随意打杀。   正因如此。   听到梁山伯的话后,赵忠顿时就慌了神。   赵忠不断的磕头,很快就把头给磕破了。   见到这一幕,梁山伯心中原本的一些不悦也就稍微缓和了一些。   随后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并且让其明日将这些丫鬟都换一茬。   听到这话。   赵忠这才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连忙说道:“奴这就去办。”   随后见梁山伯并未有其他吩咐,这才恭敬的告退。   退出屋子,外面雨下的很大,又有风吹着。   这时赵忠才发觉,自己不知不觉间,后背竟然被冷汗所浸湿。   随后不敢怠慢,甚至不敢到明天再去办,而是立刻急匆匆的去让小太监唤来主管这处院子的总管来。   没多久,赵忠便见到一个老太监急匆匆跑了近来。   “赵大监,不知深夜唤我前来,所谓何事?”   这老太监是赵忠以前在洛阳皇宫的同僚,见了赵忠,立刻便询问起来。   赵忠本也想训斥,甚至将其打法,可见着是昔日的好友,也就略微缓和一些脸色,说道:“许大监,主上有令,着你将本院的侍女都换一批!”   “啊?”   听着这话,许大监一愣,有些疑惑,随后问着:“.¨赵大监,这是为何?”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安排丫鬟去服侍主上了?”赵忠问道。   “是啊!我听说主上前来,因此特意安排的。”   许太监说道。   “真是糊涂!”   听到这话,赵忠沉声说道:“你身为宫里人,难道不知道主上与夫人的感情甚佳,且夫人也颇有才干,当初在江东号称咏絮才女,无数名士称颂赞扬!”   “而在宫里,丫鬟侍女何其之多,但你可听说主上宠幸过谁?”   “之所以如此,便是因为主公明白这其中的坏处,因此并不会在内院丫鬟中挑选,这也是为何,在宫里的服侍主上的丫鬟都是老实乖巧为上!”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一开了这先例,以后这些丫鬟人人都怀有二心,往往欺下瞒上,乱了内院的规矩。”   “还好你不知内情,故而主上并未降罪于你,否则的话,此刻只怕早就已经被拖出去打死!”   赵忠沉声说到。   “竟然这般严重?!”   而听到这话,许太监顿时冷汗直流。   原本他只是想着讨主上欢心,谁知主上却是如此自律,一时间竟然是做的差了。   当下便慌了神,连忙问道:“赵大监,你可一定要救救我!”   “无须这么担心,主公也没有怪罪与你!只不过……以后这样的事情,还是不要在做了!”   “至于那些丫鬟,明日便送走吧!”   赵忠提醒道。   “是是是,赵大监提醒的是,明日……不,今晚我就安排,将这些丫鬟给送走,绝不留下任何后患!”许大监惊慌的说道。   这只是个小插曲。   翌日清晨,梁山伯起床。   洗漱时,发现进来的侍女果然换了一批,都是老实乖巧本分,当下不由满意。   和母亲一起吃了早饭。   这时,就听着外面传来声音:“报,于侍郎求见!”   “宣。”   梁(李钱赵)山伯喊着。   没多久,外面就传来脚步声,随后就有人走了进来,穿着一身官府,来到梁山伯面前后,当即行礼:“臣于文远,见过主公!”   “爱卿且免礼起身吧。”   梁山伯笑着,让旁边的內侍赐座,随后问着:“爱卿这次前来,所为何事?”   “回主公,这次前来,乃是有大事要禀报!”   说着,于文远便将手中拿着的一份奏折递了上去。   梁山伯接过来,又让內侍上了茶,让于文远先喝着,自己就慢慢看了起来。   而这一看之下,脸色却顿时有些微微色变。   这奏折上所写的,乃是近来天下各处的变化。   其中晋国并未有什么异常,主要还是燕国。   随着开春,燕国动作愈加大了起来。   慕容暐以孟高为帅,领兵五万前去讨伐慕舆根,结果却果然如其他人所想的那般,局势不利。   慕舆根占据泰半幽州,已然有了坐稳之迹象。   而反观慕容暐,内乱横生,人心思浮。   此外。   燕国吴王慕容垂最近也似乎有所异动,前些时日秦国有使者前去面见慕容垂,也不知说了什么,慕容垂麾下所占据的兖州,竟然兵马调动频繁。   这就让梁山伯很是警惕了。   毕竟。   他可是深深的明白。   在历史上。   慕容垂在燕国遭受排挤,于是便出奔秦国,得到了苻坚的信重。   而秦国有了慕容垂的加入后,实力大涨,直接便开启了对燕国的征伐,并且在短短时间内,就将燕国吞并!   眼下秦国和慕容垂接触克。   莫非……   慕容垂还是动了心?   ……   ……. 第249章 魏国公气可吞日月!(求订阅)   除此之外。   三地之内,也有一些世家被秦国所接触,其中甚至都已经暗地投诚。   梁山伯明白。   这是那些世家还是对自己推行科举制度有所不满——自秦汉甚至是春秋以来,向来都是世家把持官位,尤其是到了魏晋之时,从察举制、月旦评到九品官人法。   一直都是世家掌握着权柄。   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   这已然流传千年之久。   所谓的民心民望,更是以世家为代表。   什么时候,居然能够让那些普通的寒门士子能够出头,与他们世家同台竞争?   这是何等荒谬?   正因如此。   这些暗地投诚的世家中,甚至有些还是梁山伯以前的支持者,但如今,都因为利益而倒向了秦国。   看着这奏折上的记载,梁山伯脸上露出一抹阴沉之色。   随手将其放在桌子上,问道:“于卿,对此事,你怎么看?是不是也觉得孤做的错了?”   闻言,于文远沉声说道:“科举授官之制,虽能为主公引进人才,却也有着弊端,尤其是对于世家而言,寒门农家之子,一跃便成官身,这587实在有些不妥……”   这话的意思,其实也是认为梁山伯需要三思。   但他听了,却并未多言,仅仅只是坐在位置上,看着于文远,等待着他的下文。   果不其然。   于文远随后就话锋一转,道:“不过……”   “主公开科举,秀才待遇等同司吏,却无官职,只在每月可去官衙领取一份米肉,作为支持读书的接济!这实际上算不得什么开销,也没有影响。”   “哪怕过了州试,成为举人,待遇也才等同典史,唯有通过殿试,赐予进士出身,才能授予九品官身!”   “寒门士子苦读十年,从近万士子中杀出,才有这任官机会,相比之下,世家子弟,只要有着蒙荫,获得举荐,立时便有七品八品的官身,甚至还可直上五品黄堂,与之相比,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说到这里,于文远抬起头,看着梁山伯,沉声说道:“主公立科举制,乃是为了天下争霸,为了魏国大业,而那些世家之流,眼光短浅,看不到主公的雄图大略,故而这才有阻拦甚至是背叛之举!”   闻言。   梁山伯脸色稍缓,道:“其实道理我也懂,不过就是利益的不同罢了……对于世家而言,孤做这事,就是在挖他们的底子,因此他们想要做些什么,这无可厚非!”   “但对于孤而言,若想争霸天下,就需要招揽天下英杰,不收纳寒门子弟,又哪来这么多人才治理地方?”   “又怎能争霸天下,成就宏图霸业?”   “说到底,就是利益不同,对于世家而言,孤这事做的不对,孤也清楚,但为了孤的霸业,这必须要推行下去!”   “于文远,孤很坚定且很清楚的告诉你,开科取士,乃是孤必须要行的事情,谁人敢阻拦在前,结局只有一个,那就是被孤的大军雷霆扫灭之下场!”   “没有其他可能!”   话及此处,梁山伯站起身来,沉声道:“于文远,你是中书阁侍郎,参议军机,现在孤有重任交给你。”   “还请主公吩咐。”   这话一出,于文远当即起身,躬身说道。   “其一,传旨,着各都紧急调动,收纳兵士归营,等待后续调令;另外着洛阳有司,筹措粮草,必须要准备至少两百万石粮,孤的意思是,随时可以调动出来的两百万石粮!”   “其二,着羽林军主将梁辰之,会同洛阳五城兵马司郎中李毅,收集情报,查一查,这次和秦国接触并且表露出投靠意思的,都有那些家族!”   说出这话时,梁山伯的语气并未很是沉重。   但听在于文远耳中,却恍若平地一声惊雷,当即炸响在耳边。   一时间,全身都在战栗。   他明白。   这是主公心中蕴含杀意,想要见血了!   于文远是寒门出身,对于世家向来都看不上——虽(bcbd)说世家中确实有着不少的真正迎接,例如同僚的荀羡、谢玄、谢韶等人。   但更多的,则是一群庸碌无为之辈。   他们没有丝毫才能,却尸位素餐,整日只知道风花雪月,对于民事民生没有任何助益。   这样的人。   又有什么资格占据的这样的位置?   而今。   主公终于下定决心,开始清理了!   若说去年,于文远或许还会阻止——哪怕他痛恨世家,但也不会让梁山伯这般冲动。   毕竟那时的梁山伯,根基尚且还未扎实。   贸然对世家开刀,必然会有着倾覆之祸。   但如今随着开科取士的结束,天下寒门庶族和农家子弟前来应考,再加上二十万兵甲。   这已经使得而今的主公,拥有了雄浑的底气——   可以对世家翻脸的底气!   念及此处。   于文远当即行礼,话语之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和激动,沉声道:“微臣……领命!”   ……   建康。   乌衣巷中。   谢安和儿子谢瑶正在堂中说这话。   在他们的面前,摆放着一封谢氏商队送来的密折。   看过之后良久,谢安忍不住感慨着说道:“魏国公,此举可谓天下寒门之心矣!”   “父亲何出此言?”   “瑶儿你不懂,你虽聪慧,却自小在族中长大,平日衣食无忧,自然不明白这些道理……你可知魏国公开科取士的这项举措,对于普通的农家子弟而言,是一件多大激励吗?”   不懂谢瑶说话,谢安便感慨着说道:“月领五斗米,足够一人的吃用,甚至还有结余,而十亩地更是一笔不小的收获,再加上还有着免除徭役赋税,得了这些,农家寒门士子立刻就可摆脱饥饿,从而能够安心读书!”   “这些还不算什么,最重要的,还是晋身渠道啊!”   “一郡取五十秀才,若是入仕,立刻便是司吏身份,虽说对于世家子弟而言不值一提,但对于农家子弟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代表着他们的地位立刻就有了不同,至少里正村正之类,就绝不敢轻辱!”   “这还只是秀才,待遇便如此之厚,后面的举人、进士更是有着难以言喻的吸引力……果不其然,这消息一出,天下寒门都奔赴洛阳三地!”   “由此可见,魏国公真乃雄主,心中有山河,气可吞日月啊!”   谢安虽是世家出身,但却颇有眼光,立刻便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同来,心下再次感慨着。   而谢瑶听了,也是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但随即却是说道:“只是……”   “这么一来的话,魏国公虽说可尽收天下寒门之心,但世家这边恐怕……”   这话一出,谢安便摇了摇头。   “这点你不用担心!”   “我想……”   “魏国公此刻已经有了决断!”   谢安笑着说道。   ……   ……   ps:迟来的祝福,祝大家除夕快乐,新年快乐!!!. 第250章 杀一个人头滚滚!(求订阅)   此时已经是临近四月份了,天气开始逐渐暖和了起来。   伴随着四月份逐渐到来,原本考中秀才的人都是渐渐又热络起来,准备来到州里,参加州试。   这是在郡试游刃有余,自忖尚且还有余力考州试,而原本在郡试时就已经很是勉强的人,要么打算明年再考,要么觉得自己的前景已经就到了这里,再加上家里贫困,急需要改善,故而就匆忙的打算入官。   一时间,各州都是人来人往,街上随处可以~看到士子。   而在司隶。   伴随着春天的到来,路人的衣衫也是渐薄,踏青赏-花者更是络绎不绝。   洛阳城外的洛水河畔,时不时就能遇到一两群游玩的士子,一个个兴致勃勃,甚至携了自身家里的美好婢女,一同煮酒言欢,过着呼朋唤友吟诗作对的生活。   对于科举,世家颇为不屑,甚至还多有微词。   实际上。   自从科举开创一般,尤其是第一届士子得中,世家这边就意见颇多。   而今他们出外踏青游玩,言语之中也都是对此表达不满。   当然。   这些表达不满的都是小世家,真正的大世家,则是对此讳莫如深。   严禁子弟在外表达意见,以免惹祸上身。   但……   背地里有没有做着什么勾当,却是谁也不清楚。   ……   虽然洛阳城内遍布春意,百姓们人人惬意。   但这并非是全部。   此刻,在荥阳之地。   一队兵马快马疾行,甚至在街道上奔驰——虽说国公早已经定了规矩,如非战时,任何人不得在城内纵马,但此刻这一对兵马都是装备齐全,再加上打头的还打着旗帜,尤其是他们穿着的甲胄,都是明光闪闪的铠甲。   这样的军卒,而今司隶、徐州、豫州三地都是明白。   此乃国公的宫中禁卫,羽林军。   故而无人敢于阻拦。   他们的动静很大,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而就在有心人的注意下,就见着这一对军卒一路开拔,直接来到了城内一处宽敞的街道上,随后入了一处高门大户的家门口。   “便是这家了!”   为首的武将看着一家大院门上的牌匾,冷声说道:“将这里给我围起来,一个人都不要放过!”   话音落下。   军卒便很是迅速的动身,驱散着闲杂人,将这府给团团围住。   官兵铠甲鲜明,又带着杀气,过路人虽然被驱赶,但却二话都不敢说,连忙赶紧避开,深怕惹上什么祸端。   这动静也引起了府内人的注意,侧门打开,一个看门子见了这情景,顿时苍白着脸,身子颤抖着上前行礼,问着:“各……各位……军爷,不知来此所为何事啊?”   只听见他说话时,牙关打颤,发出咯咯声响。   军官看了他一眼,颇为随意的问着:“这里是吴家?”   “不错!这里正是吴家!”   看门子回话时,下意识的挺胸,显然这吴家乃是一处世家,这看门子负责看守大门,都是得家里信任,一般都是世家里的家生子才能担任,早已将自身的命运系在主家身上。   因此此刻说出这话时,颇有一股与有荣焉的感觉。   说完后,看门子有感自家也是世家,想来这些官兵不敢擅动,故而便底气多了一些,问着:“却不知各位军爷来此是要做什么,要是想见家主的话,小的这就去通禀……”   “不用了!”   军官摇了摇头,随后一抽长刀,便是直接捅进这门子胸口,狞笑道:“本校尉自会亲自去见!”   话音落下,噗呲一声抽出长刀,带起一股鲜血飚飞。   这门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呆呆的看着军官刀上的血,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目露迷茫之色。   似乎不敢相信。   噗通!   他摔倒在地,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直到死,眼睛仍旧瞪得大大的。   死不瞑目。   杀了这人,军官深吸口气,随即大声喝着:“吴家暗通秦国,密谋造反,魏国公有令,其家尽数诛灭,夷灭三族!”   “诺!”   后面的军士大声应答着,随即奔赴各处,严密布控,防止吴家族人逃脱。   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动了府内。   就有一管家模样的人着急忙慌的跑了出来,正好见着看门子的尸体摔倒在台阶上,鲜血横流,脸色唰的一下惨白。 · ··求鲜花· ···   心里立刻就咯噔一声,知道大事不好。   但终究也是世家里的管家,有着见识,故而此刻还是支撑着没有慌乱,沉声喝到:“你们这是在什么?这可是郡望吴家之宅,我家家主,曾任晋国散骑常侍,便是魏国公也召见过,你们这是造反……啊!”   管家还未说完,便被乱箭射杀,发出惨叫声响。   “谁管你这些!”   为首的军官嗤笑一声,看也不看这被刺成刺猬的管家,长刀遥指,狰狞笑着:“随我进去,杀!杀一个鸡犬不留!”   话音落下。   便带着身后的甲士,前往吴宅之内杀去。 ..... ......... 0   没多久。   惨叫呼喊之声便从宅子的各处传来,哀嚎声更是络绎不绝的响起。   期间夹杂着一些愤怒的喊声,但往往都是刚起来便戛然而止。   一些吴家的私兵还想抵抗,但往往一轮齐射,便都纷纷倒地。   半个时辰后。   吴家的宅院内已经是血流成河。   入眼所见之地,再也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   军官又是大声喝着。   显然是不打算放过任何一个人。   身后军卒齐声应和,于是便在吴家各处搜寻了起来。   见着有躲藏的,二话不多,直接便砍。   杀完了人,就是抄家。   跟着军队而来的,是府衙的官员。   此刻一一从吴家抄没家资,在登记造册后,便全部填充到府库之中。   而吴家在各处的产业,也都是被相继查封,所有相关人员,皆是被打入大狱之中,等待着问斩。   仅仅一个吴家,而只是缩影。   在梁山伯的杀意之下,整个羽林军配合神策军,在三地各处上演着与这相同的一幕。   在短短一日的时间内,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对十余个世家进行灭门。   所有与秦国来往,只要被找到证据,都立刻清理。   这一番血腥清洗,足足维持三日。   可谓是杀了一个人头滚滚!   ……   ……厂. 第251章 为了大业,三日后出兵北伐!(求订阅)   四月一日。   州试开始,荀羡、谢韶、于文远三人负责主持三地的州试。   而在这一日,魏国公的府内,一处偏院之中,梁辰之正和梁山伯汇报着军机要务。   说完之后,梁山伯这才点点头,道:“这事你做的不错,孤知道了,你先下去吧,事后如何善后,孤会跟中书阁商议。”   “喏。”   梁辰之听了,便行了一礼,随后便转身离开了此处。   等其走后。   原本一直坐在梁山伯对面的道衣老者,此刻则是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字,叹息着说道:“今日乃是魏公州试开科之日,可谓天下欢庆,魏公何必选在这时,行雷霆诛杀之事呢?”   说这话时,老者面上露出一抹复杂之色。   闻言。   梁山伯笑了笑,“五九零”先是落下一字,随后道:“这些世家既然与秦国接触,密谋叛乱,自要有身死族灭的觉悟!”   接触秦国倒也不是什么大事。   毕竟,而今魏国之内三地,有着二十万甲兵监督,不虞他们能翻起什么风浪。   但……   说到底,梁山伯看重的还是这么一个态度。   这些世家既然胆敢反抗,那就要承担一定的后果,何况开科取士他必须要进行下去,这任何人都无法阻拦,梁山伯此前就已经让谢韶放出话去。   而今他们这是自己找死,怪不得他。   而对面的道衣老者听了,却忍不住说道:“昔年官渡之战,曹操大破袁军。获本营之人骑墙私通袁绍之扎。张辽意欲查而诛之。曹操令焚之,辽不解。操曰:吾且不能自保,况他人乎?”   听到这话,梁山伯不由莞尔一笑,道:“葛仙师这是再拿曹魏的例子劝我,让我效仿曹魏,何必如此行杀伐之事?”   “然也。”   道衣老者,也就是葛洪点头道。   “我知葛仙师劝我是为我好,但这天下事,却非是这么简单的啊!”   梁山伯叹了一声。   葛洪这典故,梁山伯自然知道。   说的是,自官渡战败后,袁绍及其儿子袁谭扔下军队仓皇而逃,渡过黄河回冀州去了。   袁绍逃跑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曹军追都追不上,不过却缴获了他的辎重图书和珍宝,俘虏了袁绍来不及逃走的部众。   在曹操收缴袁绍的文书中,有很多是曹营中的人员给袁绍的信,这些人有些是在许县的官员,有些是在军中的人员,这些人写信是向袁绍表态,有效忠拥护之意。   当时张辽建议按照书信进行追查,将这些人都诛杀,但曹操却下令,将其全部焚毁。   张辽不解而询问之,曹操则说道:“当时袁绍势头强劲,我都难以保证能不能保住性命,何况是他们这些人呢?”   正因这一举动,从而让曹操麾下的部众效忠,自此在无二心。   但而今梁山伯和曹操当时的情况是截然不同。   当初官渡之战,写信给袁绍欲要投靠的人里,并非是曹操的心腹核心。   曹操和这些人,其实只是一种互惠互利的关系。   换句话来说。   这些人都是世家出身,为的也只是世家的发展而考虑。   而当时曹操赢下官渡之后,虽然实力大涨,但终究还没有真正的自立。   这个时候他仍旧还是在以天子的名义发号施令,且他自身也还是汉臣,袁绍讨伐的是他“有篡逆之心”的曹操,而不是天子。   也就是说,在汉献帝的名义下,曹操和袁绍都是一样的臣子,在高一个层次的意义上,这些人还不能算是叛徒,如果杀了这些人,无疑会堵塞了天下才子之路,等于是将人才资敌。   而曹操焚书的举动,毫无疑问是表明一个信号,下面只需要尽心辅佐我,往事就不会再提。   但梁山伯现如今已经自立,无论是名义还是实际上都不是晋臣。   所以他不会容易自己麾下出现任何不安定的因素。   何况。   接下来梁山伯就要出兵北伐燕国,需要的是一个稳固的大后方。   若是不趁此机会清理一番有不臣之心的世家,等大军出去,这些世家必然要有所动作,这当然是他所不能容忍的。   正因如此。   才会有了这一番杀伐。   而事实上。   这一次的杀伐,可谓是效果很是出众。   司隶、豫州、徐州三地,凡是与秦国接触,并且证据确凿者,基本上都被清扫一空——或许这其中有些世家仅仅只是随大流,并非真的想要反叛. ..   况且心里也觉得法不责众,就算被查出来,梁山伯也不会真的耐他们如何。   因而纷纷接触。   结果却是被梁山伯一网打尽!   这些世家只知自身根基深厚,无所畏惧,却不知逢着乱世,又没有私兵。   却握着手上的田亩大宅,横行无忌,如墙头草般,随意倾倒,此举简直便如顽童闹市持金,可谓愚蠢。   而在此次行动中,除了早就壮士断腕,在刚刚与秦国时,便将核心嫡系送出三地的几个世家外,其余的世家,基本上都无一落空,均被剿灭。   整整一十七家!   波及整三千六百人!   梁山伯可以预想,这个消息一旦传出去,必将天下震撼——一次性铲除十七世家,这还是自魏晋以来,从未有过的事情!   说不得天下世家就要对梁山伯敌视。   但……   “已经晚了!”   而今他已经是大业以成,二十万兵甲雄踞,虎视眈眈。   何况谢氏、荀氏外加三地的一些世家都已经被绑在了战车上,再也没有下去的可能。   其他的世家,纵然敌视,也没有了任何意义。   是以,这些世家无论敌视不敌视,对梁山伯而言,没有任何影1.3响。   毕竟。   不管怎么说,等到了一统天下时,他都要对这些世家进行打击。   葛洪看着梁山伯的脸色,自然是知道他心里的想法。   他也是出身士族,当然也是明白,这些世家到底是有着怎样的打算。   但说到底。   “手腕还是太过酷烈了一些!”   葛洪不想在劝,但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叹息着说道。   “为了大业一统,这是必然之事。”   “何况……”   “这还只是一个开始!”   梁山伯笑着,将棋子落下,彻底将葛洪白子的生机给截断。   随后站起身来,长舒一口气,道:“三日之后,我大军便要集结,随后出兵北伐,进占兖州!”   ……   ……. 第252章 讨燕檄文,大军调动!(求订阅)   隆和二年,四月三日。   魏国公梁山伯,以燕国蛮夷,侵占我华夏疆域为由,传出《讨燕檄书》:   “稽古天地初开,立华夏于中央,万里神州,风华物茂,八荒六合,威加四海,华夏大地,举德齐天。自古帝王临御天下,皆天朝居内以制夷狄,夷狄居外以奉天朝,未闻以夷狄居天朝而制天下也。”   “蛮夷自擅,不讨之日久矣,时侵犯边境,劳士大夫,前晋八王乱起,华夏大伤,胡夷乘乱而作,扰乱中原,屠城掠地。永兴元年,外胡鲜卑,大掠中原,劫财无数,掳掠汉女十万,千女投江,易水为之断流,凡此种种,罄竹难书!”   “有如燕废长立幼,以臣弑君、以弟鸠兄、至於弟收兄妻,子征父妾,上下相习,恬不为怪,其于父子君臣夫妇长幼之伦,渎乱甚矣。夫人君者斯民之宗主,朝廷者天下之根本,礼仪者御12世之大防,其所为如彼,岂可为训於天下後世哉!   “及其後嗣沉荒,失君臣之道,又加以宰相专权,宪台抱怨,有司毒虐,於是人心离叛,天下兵起,使我天朝之民,死者肝脑涂地,生者骨肉不相保,虽因人事所致,实乃天厌其德而弃之之时也。古云:“胡虏无百年之运,验之今日,信乎不谬。”   “当此之时,天运回圈,中原气盛,亿兆之中,当降生圣人,驱除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今一纪於兹,未闻有治世安民者,徒使尔等战战兢兢,处於朝秦暮楚之地,诚可矜闵。   “予本江东布衣,因天下大乱,为众所推,孤身渡江,居中都形式之地,得函谷、虎牢天堑之险,今有三年。西抵河洛,东连徐、邳,南控两淮,北接大河,皆入版图,奄及中原,尽为我有。”   “得生民百年,地有万顷,夙兴夜叹,为感有丝毫怠慢,时至今日,民稍安,食稍足,兵稍精,控弦执矢,目视我中原之民,久无所主,深用疚心。”   “予恭承天命进位魏公,罔敢自安,方欲遣兵北逐胡虏,拯生民於涂炭,复汉官之威仪。虑民人未知,反为我仇,絜家北走,陷溺犹深,故先逾告:兵至,民人勿避。予号令严肃,无秋毫之犯,归我者永安于中华,背我者自窜於塞外。盖我天朝之民,天必命我天朝之人以安之,夷狄何得而治哉!”   “予恐中土久污膻腥,生民扰扰,故率群雄奋力廓清,志在逐胡虏,除暴乱,使民皆得其所,雪天朝之耻,尔民等其体之。”   “今大军兵甲二十万尽起,实乃应天顺名,尔等需及早归降,虽非华夏族类,然同生天地之间,有能知礼义,愿为臣民者,与中夏之人抚养无异。故兹告谕,想宜知悉,勿谓言之不预也!”   一篇《讨燕檄文》林林洒洒,有数千言。   但简单的来说,就是说自从八王之乱以来,五胡乱华,使我华夏大地被蛮夷入侵,时至今日已经百年,其中占据北方的燕国,倒行逆施,历数多般罪状,今日我梁山伯承天命自立魏公,夙兴夜叹,保境安民于一方,但悲悯北方汉人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于是打算起兵讨伐,希望天下各地都能尽起而攻之。   同时劝告燕国,凡是有识之士都应当尽早投降,以免大军一到,化为齑粉,勿谓言之不预之类的话。   此时的梁山伯莫说在中原,便是在整个天下,都是令人为之侧目而不敢忽视的存在,尤其是麾下兵甲二十万,声势极盛。   故而当这片檄文一经传出,一时间天下各处,都陷入了一片巨大的哗然之中。   谁也没有想到,梁山伯竟然真的敢发布檄文,讨伐燕国!   要知道,这可是自东晋立国百年以来,第一次有汉人势力对胡人发布讨伐檄文。   一时间。   这消息传开后,天下各地人人心思浮动。   有那蛮夷,惊惧莫名,只觉得有若天倾。   有那北方汉人,欣喜若狂,哭嚎着未尝竟在生时复有得见王师之日。   一时间,天下沸腾。   ……   四月四日。   天气晴,万里无云,黄道吉日。   洛阳城北,原本进出繁忙的的城门,此刻已经被戒严,大队大队的骑兵从此经过。   道路两旁,无数围观的百姓看着蔓延的如同长龙的队伍,都是兴奋莫名。   “看来魏公来真的了!你看,居然连守卫洛阳的神策军都已经出动了,甚至连羽林军都开拔,这可是魏公的本部宫中禁卫啊!”   人群中,一个普通人打扮的中年男子,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浑身战栗,对着身边的人小声说道:“秦大哥,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必须要马上将消息送出去!”   站在他身边的人,则是一个看起来更加沉稳的中年。   此刻秦大哥皱着眉头说道:“如今主上将探察魏军情报的事情,交给了你我二人,这事情咱们必须要谨慎为之,否则的话,一旦出了纰漏,丢的便是你我二人姓命了!”   “兄弟自然明白,只不过……魏公如此大张旗鼓,万一真的让他北伐成功,那可就……590”   他神色惊慌的说道。   “这都是那些大人物需要担心的事情,咱们就不要太过操心了!”   姓秦的汉子叹了一口气,说道。   随时摇了摇头,道:“罢了,别想这些……大军出城后,你我二人便跟过去,现在先在这里观察一二,看看出兵的到底有多少人,这一份情报送出去后,再做打算。”   “是。”   二人小声交谈着,说完便不再言语,而是目视着出城的军队。   自从编练各军之后,洛阳城内驻扎的便只有宫中五千羽林军禁卫。   此外原本应该驻扎在洛阳之外的神策军在分都之后便想着来年出兵,故而并未出城。   此刻出去,三万神策军,倾巢出动。   而五千羽林军禁卫,也调动了三千人。   简单的来说,光是洛阳城内,今日被调动的大军,便已经有了三万三千人!   而除此之外。   驻扎各地的各都大军,也都被相继调动。   哪怕是保守估计,都至少有十万大军出动。   这样的力量和决心。   让暗地里的各方探子们,都是心惊不已。   ……   ……. 第253章 出征,汇合(求订阅)   城外。   梁山伯坐在战车之中。   这一次北伐,攻打兖州,他将随同大军前往,御驾亲征。   这战车的高台可以升降,升高后可以远望指挥,而降低后也能防止成为主要目标。   此时在他身边,前后总有三千羽林军禁卫,正在紧紧簇拥着,将他保护在其中。   羽林军作为大内亲军,人数有五千,现在带出来三千人,其中有二千步兵,一千骑兵。   除此之外,便是三万的神策军,形成庞大的队列,按照秩序前行。   中军之中。   随同车驾的谢韶骑在战马上,跟旁边的侍卫小声说了一句,侍卫又向里面一躬说了句,随后便有两个太监小心翼翼卷起幔垂。   谢韶也就进去了。   刚进去,就见着梁山伯和于文远正在说着话。   看到谢韶进来,梁山伯便笑道:“谢卿,你就不必再送了,还是快些回去吧……此次孤离开,用不了多久,就会归来,国内之中就交由你和几位郎中协调处理。若有不能决断之事,再报与孤知便可。”   谢韶听了,便恭敬的应声道:“微臣明白。”   梁山伯听了,便又道:“这次神策军都调动出来了,城内唯有两千禁军,兵力是薄弱了些,不过好在有着洛阳城防守备和五城兵马司,防御是足够了。”   “此外,三地各处也都有着五都留守,近八万人,这样的力量,哪怕是遇到敌袭,孤也不担心了。”   “只不过……”   “外部的事情好解决,孤这一走,所有的担子都要压在你身上,可要提孤好好照看着后方,莫要除了差错!”   梁山伯笑着说道。   “主公放心,臣定不会辜负主上的信重!”   谢韶说完,又是躬身行礼,恭敬道:“既如此,臣就不远送了……微臣便在这洛阳,等候主公得胜凯旋!”   “孤知道了.々!”   梁山伯说着,挥了挥手。   谢韶便下了车驾,骑上战马,带着十几个官差骑兵,在道旁目视着着梁山伯的车驾继续向前,左右有着侍卫亲军,身着锦衣,前后保护着,一直到大军渐渐皆行出城门,渐渐不见踪影。   “大人,回城吧。”   许久之后,知道大军走远,再也看不到影子,旁边的护卫这才提醒着。   经此提醒,谢韶回过神来,最后凝望了一眼大军离去的方向,这才掉转马头,向着城门行去。   不过走时,却丢下一句话。   “而今主上调动大军出征,我等守卫后方,当要确保无虞!”   “回去之后,记得加派人手在城中仔细清查一遍,但凡有任何可疑之人,尽数抓进大牢。”   跟在他身后的人听了,沉声回道:“喏。”   ……   “跟上!”   远远坠在大军之后的秦姓中年,看了一眼远处的洛阳城,便说了一嘴,随后便带着身边的人一起追随着大军的脚步而去。   他们不敢跟的太近,只能在大军实力之外东躲西藏。   即便是这样,也是特别危险。   大军出行,附近五十里内都有斥候游荡,他们能不被抓到,已经算是万幸。   但即便如此,也有好几次被抓到,让他们魂飞魄散的同时,更是不断的埋怨,这样的差事为何要落在他们的头上。   只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是。   出城随军探察情况的他们,看似危险。   但实际上却是在所有谍子中,唯一逃出来的两个人。   他们在城内的一些同伙,基本上都已经在城中的搜查中,被抓进了大牢,并且被秘密处斩。   ……   三日之后。   大军行到平阴,此时已经是下午,于是便就地扎营。   而没过多久,远处的地平线上就已经升腾而起浓密的烟尘。   远远望去。   就能看到一大片的步兵云集而来,绝大部分都穿着皮甲,大片大片的旗帜在风的吹拂下猎猎作响。   这些步兵身上的装备都是一模一样,一看就知道的制式武器,属于精锐。   而他们的脸上,基本上也都带着刚毅之色,每隔一段距离,就能看到一批人身披铁甲,骑着马匹,却是各军中都有的精锐。   此外。   在大军之外的外围,还有着骑兵在游荡,这是斥候,专门负责传令、巡查、刺探等事务。   关键时也可作为骑兵集群投入战斗,对敌军的步兵方阵进行冲阵。   自从组建都一级的作战兵团后。   作为麾下目前最高简直的兵团,一都一万五千人,其中各兵种搭配,刀盾、弓弩、重甲、枪兵,甚至连骑兵都能凑出一卫五百骑。   一部分当斥候,一部分当亲卫。   这样的配合,可谓是精锐中的精锐了。   “.¨又来了一支魏军……天啊,到底这次率领多少人出征啊?!”   跟着的探子远远望着又一支大军与梁山伯的中军汇合,登时瞠目结舌,被震撼的说不出话来。   他身边的秦姓中年又何尝不是如此?   此刻见着远处的旌旗摇摆,不由脸色苍白,沉声道:“我们不能再跟过去了,军中现在游骑就有上千之数,继续跟着,非被发觉不可……走,我们立刻便走!”   说着,转身便要离开,他身边的人立刻就跟了上去。   数万大军,光是气势就已经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他们根本不想再凑过去了。   继续跟下去。   他们可以确保,绝对是要被抓到!   他们还不想死,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反正他们已经做到了自己需要做的本分,并且这一路已经探查到了不少的信息,完全可以给主上发回去情报,而后续的事,自有别的地区的人送消息回去,(李诺的)根本用不着他们。   两个人在这样的旷野上走动,自然很难引起别人的注意。   哪怕是大军周围有着上千骑兵驻扎,但他们的目标终究太小,而且还没有骑马,因此很难发现。   故而他们一路东躲西藏,总算是离开了大军的斥候探查范围。   与此同时。   在军营之中。   各部的将士都在井然有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   刘建带着本部人马,看着大军汇合进去后,便来到了中军大帐内,等待着主公的召见杠。   这时的刘建,虽然已经四十许岁,但身披甲衣之下,顾盼中还是有着一股老将的威严。   而在他的身后,则是自己的亲兵,率领亲兵的,则是一个脸色紫赤,胡须与双目生得奇异,令人看到都颇为惊奇。   此人便是他的长子,刘牢之!   ……   ……. 第254章 我军必胜!(求订阅)   长子刘牢之本来年纪还算小,刘建并未打算让其参军入伍。   不过刘牢之自幼学习武艺,也算练就了一身强横的本领,因此吵闹着要入伍,不得已,刘建这才让他入伍,担任了自己的亲兵营正。   站在这里,能够看到军营之中呼来喝去的军卒,各个都是身穿甲胄,带着兵刃,看起来精气神十足。   其实这些都是新兵,只不过由于营养足够,训练严格,个个粗壮,己经算是合格军士。   只是在刘建看来,唯一遗憾的就是,这些兵卒经过扩充后,有很多的人没有经历过恶战,算不上特别精锐。   但有着老兵的带领,只需要经过几战恶战,只要能活下来,必会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说起这个,刘建就不由对梁山伯感到佩服。   却说梁山伯从江东而来,本只是一介文人,谁知道来到洛阳后却展露出非凡的领兵之能,短短时日便打下这样的地盘,顶住了各方势力,发展到迄今为止,已然是拥有兵甲二十万。   当初才数万军,就能硬拼邓羌大军,甚至在主战场上590将其剿灭——这是何等不易?   也正是因此。   刘建才生出了投效的念头。   他是老将,自然看的出来,梁山伯的野心很大,不可能屈居人之下,事实上也正如他所想的这般,灭了邓羌,拿下函谷关后,便进位称公,与晋国划分界限。   无论是野心、格局还是眼光,皆是此世最顶尖。   跟着这样的主公,才有着更进一步,博得一个封妻荫子的可能。   如此想着。   就看到大帐的后面,一个侍卫掀开幕帘,对着刘建说道:“刘将军请进。”   “有劳了。”   刘建对着这侍卫点点头,随后便整了整军装,只带着自己的长子刘牢之,步履从容,昂然走了进去。   刚进去。   刘建一扫视厅内,顿时就心里一惊。   基本上各都的将领都已经来了。   “看来果然是要发生一场大战!”   心里想着,刘建当下给梁山伯行礼。   “刘将军不必多礼,起身吧。”   梁山伯见其进来了(bcbd),点点头。   后者便自己寻了一处地方站定。   而这时,就听着梁山伯说道:“而今诸位都已经来了,那我就先说说情况。”   话到这时,他的神情很是庄重,炯炯有神的目光注目着众将:“这次我先透个底,此次出兵北伐,乃是一场大战!”   闻言。   下面的众将都是一阵骚动,掀起了一些议论声。   等声音又冷静了下来后,梁山伯这才继续开口说道:“此前你们总吵着要大战,这次大战来了……而且孤打算一举攻下兖州,甚至继续进兵,不过在此战开启之前,我有几句话要告戒你们知道。”   “第一,这次的大战可能会耗时许久,至少也要打到冬天到来,也就是有长达半年的久战。”   “第二,补给和粮草你们都不必担心,每郡县更卒营都已经训练了几批壮青,随时可以给军中输入士卒,军械更是每曰每月都在连夜筹办,不会亏了你们!”   “第三,战端一旦开启,如果进展顺利,孤可以给你们放出话来——只要拿下兖州,孤就有了王业,吞并北方后,孤便可进位称帝,届时而等加官晋爵也不在话下,孤绝不吝啬!”   “但丑化说在前头,此战事关争龙,重要性不言而喻,故而若是有谁怠慢军令,延误战机,孤绝不吝杀戮!”   “简单来说,有功则赏,封妻荫子,公候之位以待;有过则罚,降职、处斩、免为庶人,休怪孤不讲情面!”   众将听了,不禁都面面相觑。   账内一时间也是安静一瞬。   片刻后。   所有人一齐拜服在地,齐声道:“臣等,谨遵国公之令!”   这话一出,自然也就等于定下了此战的基调。   梁山伯安然受了这礼,等他们都起来后,梁山伯脸色稍稍缓和,轻笑着说道:“我相信各位对此战也都已经准备了许久,论行军打仗,你等都是宿将老将,经验丰富,孤就不对你们多加指手画脚了。”   “孤此战虽是亲征,但除了后方指挥外,并不会对诸位多加限制,前线如何打,孤给你们自主权!另外便是后勤之事,于卿,你来说说。”   听着这话。   帐中,于文远站出来。   此次亲征,中书阁两位侍郎,谢韶留守后方,而于文远则是随驾前往,作为梁山伯的军师参谋——为了便于指挥和进言,给其加封了军师将军的职衔。   于文远先是对着梁山伯行了礼,随后又对着帐中诸位将领们拱手,然后说道:“承蒙主公信重,将后勤之事交给臣来总管!”   “诸位都是老将和战场经验丰富,我并不多加置啜,仅仅只是处理后勤相关之事——话说在前头,主公已经赐了剑,凡敢懈怠者先斩后报,另外,各要道、关卡、扼口,本官都已经派员换了人,务必确保粮道畅通!”   “此外!”   “本官目前也已经更调了二十个更卒营,每个更卒营可以训练千人,并且还有着专门户籍文官,只要攻占下来一个城,降兵给我两个月,都可以消化重整,输入各将军帐下。”   “本官可以拿命来担保,诸位将军在前线作战,本官绝不会让后勤之事拖累,导致贻误战机……为此,本官可在这给诸位将军下军令状,若是贻误了战况,本官愿自刎当场!”   “但……”   “也希望诸位将军都能给予配合,我等精诚团结,方可一展拳脚!”   听着于文远这话。   帐中众位将领们都是动容。   他们对于于文远了解并不多,只知道这人虽是文士,但却胆识过人,当初拜入主公麾下后,独自一人远赴燕国身处,离间燕国大将慕舆根,并且还成功的做到。   由此可见胆识。   而今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   当下,众将听了,都是齐声道:“军师将军言重了,我等必会竭力配合!”   “如此便好。”   于文远含笑点头。   随后,又转身对着梁山伯行礼,说道:“主公英明神武,我军后勤考虑也是完备,再加上各位将军都是良将,此战,我军当能必胜!”   ……   ……. 第255章 君臣佳话(求订阅)   站在刘建身后的刘牢之听着,心中不由有些凛然。   这次作战,果然是规模庞大。   不仅仅是大军被调动起来,甚至就连是六司以及各个郡县都在动员。   特别是六司中的吏司,已经直接从三地各处的郡县里抽调出来一些骨干副手,以他们为核心,抽出了数百名官员,跟随大军侯命。   有了这数百名官员,完全就可以等大军攻占郡县后,立刻便可以在降官的配合下,接管占领的郡县。   就算是没有降官配合,只需要留下一卫的兵卒把守,以这些官员抽调出一套完整的班子来管理,只需半个月就可平定掌控刚刚占领的新地区。   这就十分恐怖了!   刘牢之虽然年幼,但自幼在家里的耳濡目染之下,也算是有些眼光格局,故而在听到这些布置后,立刻就察觉出其中的不同和厉害之处。   其实说到底,主要的布置~就是两条。   首先是更卒营,随时调动着,在大军出现缺乏时,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完成兵员补充。   其次就是跟随大军出行的官员。   从春秋以来,凡是有起义军,初始时看似势不可挡,但实际上朝廷只需要派遣精锐,往往都能很快镇压。   究其原因便是因为,起义军虽裹挟民众,声势浩荡,但说到底都是一些乌合之众罢了。   兵员良莠不齐、各部不听号令、麾下嚣张跋扈、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这都是起义军的乱像。   而有了这种乱像,便不得民心。   得不到民心,一旦被朝廷精锐碰上,一场大战便是溃败的结局。   而朝廷有了这两点,首先更卒营可以专门训练降兵,随后再供应大军,不但提高了主将的控制力,并且最多两月就使降兵乱兵变成正规军,解决了军队最基础的兵员消耗和补充问题。   使之可以进行持久的作战。   其次就是官员。   诸如起义军他们,最大的缺点就是没有合格的官员,因此占领了也无法统治,必须依靠着当地的郡望世家和乡绅。   但真正的郡望世家,谁又会投靠起义军?   但朝廷就不同。   朝廷拿下一地,就可以从大后方抽调官员,将降官和自我的官员混合,形成新地区的统治,以后不断复制就能确保稳固。   当然。   尽管如此,也需要吸取当地郡县的官僚和士大夫。   只是这对于地方的依靠性就小了很多。   而且能够很快的将其消化,并且纳入掌控。   要知道,古代的交通不发达,每每打下一地,能一年内消化平定,就已经是“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待遇了,而一般地区环境恶劣的,甚至反复拉锯,五年甚至是十年都不能进行实际的掌握,只能不断的填充银子进去。   一般这样,至少也需要二十年左右,让百姓们习惯新的官员和朝廷,如此才能逐渐稳固下来。   但随军带着官员之后,只要配合大军,无论什么地方,只要大军将其攻占,官员立刻填充进去,短时间就能将其平定。   不需要彻底稳固,只需要不会生乱。   而这样,最多也就是三个月的时间。   换句话来说。   有这两个基本的策略,大军消耗和后勤不用担心,可以拉长作战时间,并且每每打下一地,都能在短时间内消化,使之成为自己的底蕴。   这如何能不让人为之心惊胆战?   想到这里,刘牢之不由小心的看了一眼梁山伯,只觉得此刻这位主上坐在帅位上,相貌堂堂,气度俨然,令人油然生出敬畏之心。   再体会到这些发展和计策,更是令人陡然生出一股如临渊海的感觉。   “果真有天命之主的气度和格局!”   “种种手段,真如开史之先河,使人不觉目眩神迷!”   就在刘牢之心中这样想着的时候,此时议会也已经到了尾声。   最后梁山伯宣布:“此战将兵分两路,一路由李毅为主帅,辖本部神策军,以及刘将军所率领的虎贲都,合计四万五千人,由河阴出发,经陈留,而攻泰山。”   “至于孤,则亲率孙无终的屯骑都、章冠射声都、邓双中垒都、陈平之的扫寇都共计四都六万人,直取兖州腹地!” · ··求鲜花· ···   “此外,邓遐的长水都水师将会以水路进军兖州,沿河谷而攻之,以策应主力!”   “此战,我军出兵共计十二万人,可谓劳师动众,还望诸将精诚团结,一战而胜!”   这话一出,帐中众将,都是齐齐起身行礼,齐声道:“末将领命!”   齐声之下,甲衣碰撞,发出轰然之声。   军议结束,诸位将领便各自退出大帐,后后续出兵做着准备。   而于文远则是最后被梁山伯留了下来。   等他们都走后,梁山伯看向于文远,不由说道:“这次大军出征,你身为军师将军,需要处理十余万大军后勤和政事,如此千头万绪,真是难为你了。” ..... ......... 0   听着梁山伯这样的话,于文远不禁只觉得心中一热。   实际上,他是第一个得知梁山伯计划的人。   故而打从年前开始,这么多天以来,他一直都在为此而准备着,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也不知有了多少个彻夜筹谋。   他已经有了深深的疲惫,但却不敢有丝毫松懈。   但不知为何。   有了梁山伯这句话,原本心中的疲惫和各种忧愁,都瞬间化为乌有。   起身,行了一礼,于文远有些动容的说道:“主公英明神武,为天命之主,都尚且通宵勤政,甚至自击溃秦将邓羌之敌后就已经开始未雨绸缪,臣不才,又岂敢怠忽玩职?”   “臣这么长时间来,说不辛苦那是假的,但有了主公如此厚爱,哪怕臣粉碎碎骨,也是值了!”   话到最后,他再是行礼,沉声道:“主公不以臣卑鄙,简拔微臣于草莽之中,臣又焉敢不肝脑涂地,以报君恩?”   “爱卿真是言重了!”   梁山伯听了,也是动容。   不由站起身来,将于文远搀扶起来,由衷说道:“你的忠心,孤心里都明白。”   “实际上,我们君臣之间在这乱世中风云际会,可谓缘分二字。故而孤也是期待着能够善始善终,给后世青史留段君臣佳话……惟愿爱卿保重身体,陪着孤平定天下,坐拥太平!”   ……   ……厂. 第256章 各方反应!(求订阅)   江东,姑苏郡。   一间宅院内,桓温正在批阅着文件,这时外面忽然响起声音:“大将军,郗散骑求见!”   “请进来。”   桓温说着。   没多久,一道脚步声便匆忙走了进来:“大司马,刚刚接到密谍传信,魏国大军已经调动,共计兵员号称二十万,但这是夸大,至少有着十万人以上,目前已经出兵,准备攻打兖州!”   闻言。   桓温神色稍稍起了变化。   从郗超手中接过书信,展开观看。   其实他已经从其他渠道知道了这事,不过在洛阳的密谍所递来的这信,其上所描述的却更加相信,且一旦被启用,就更加说明了情况的紧急。   片刻后,看完了奏报的桓温闭目沉思起来。   许久之后“五九零”。   “来人!”   很快,一声大喊从他口中传出:“传令下去,让本公麾下所有七品以上官员,都到议事厅,半个时辰不到,立斩不赦!”   “诺!”   门外传来应喝之声。   关中,长安。   秦国宫廷之中,苻坚听着面前人的汇报,登时脸色一变,追问道:“你说的这个消息可是真的?那梁山伯当真是已经率领了十万大军,准备进攻兖州?”   “是,天王!”   面前的文吏沉声说道:“这一封奏报是咱们派去洛阳的密谍在暴露前送回来的情报!那梁山伯亲自亲率大军十万,号称二十万,目前已经集结完毕,按照眼下的进军路线,他要攻打的必然是兖州!”   听到这汇报,苻坚先是脸色变换,显得阴晴不定,片刻后却忽然仰天大笑起来。   “这梁山伯果然是要攻打兖州了!”   “本王就知道,且先不说那燕国如今内乱,即便是未曾内乱,凭借着梁山伯这样的野心,他就没有任何放任不管的道理!必然是要动手的!”   “只要这一动手,我秦国便可安心的休养生息!”   本还有些担心梁山伯会先来攻打秦国的苻坚,不由松了口气。   燕国虽乱,但驻守兖州的却是燕国大将慕容垂。   对于此人,苻坚也是颇为忌惮。   而梁山伯进攻兖州,一旦和慕容垂装上,必然是一番恶战,梁山伯占据魏地,而今拥有兵马二十万,声势浩大,实力很强。   但慕容垂也是军中老将,颇有万夫不当之勇,更兼具智谋,两人都可谓是强者。   一旦交起手来,最后分出胜负后,便是胜利的那方,也要付出惨痛代价!   到时候梁山伯固然能拿下兖州,但短时间内也无法将其消化占据,再加上颇为空虚,他秦国便可趁此机会出兵。   正所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或许最终的赢家,还是他苻坚也尤未可知!   听着这话,旁边的文吏却说道:“天王,固然如此,但我们也不能放松警惕啊!”   “你说的不错,本王还是需要警惕一番!”   苻坚又说道:“吩咐下去,密切注意洛阳及兖州方向!若有变故,务必要在第一时间前来与我汇报!”   “诺!”   ……   幽州。   远方的地平线腾起浓密的烟尘,一片片的大军正在大道上前行。   而在队伍的中间,则是有着一个车架,其上端坐着一个相貌魁梧,看去颇为威武不凡的中年人。   这时。   远处忽然有数骑战马滚滚奔来,腾起一片烟尘,奔行到这车架附近后,为首的骑手从战马上翻身滚落下来,大声喊着:“我是洛阳斥候,前来求见大王!”   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一封奏报,双手捧了上去。   一个侍卫接过来,随后将其递给了坐在车架里的中年武将。   那武将大略一看,原本尚且还随意的脸色,当即便为之一变。   “什么?!”   “魏的十万大军,准备进犯兖州?”   片刻后,车架上的威武中年惊呼出声。   此人便是燕国之中,犯上作乱的慕舆根。   此时他正在调动大军,追击刚刚被他击退的燕国孟高本部。   慕舆根作乱之后,占据了半个幽州,随后便称王,号‘北燕王’,这王号,明显是要与燕国一争高下。   不过,他虽然已经称王,但此时还是亲征,此刻依旧身着沉重的铠甲,而在他的车驾周围,聚集的尽是自己的精锐心腹亲兵. ..   这时看着手上的奏报,慕舆根先是沉吟许久,随后眺望远方,过了良久之后,这才缓缓出声:“兖州和邺城那边,可有反应?”   “王上,我们安插在邺城的人已传回情报,据说梁山伯的十万大军出动之后,慕容暐那小儿便大为震动,据说极为惶恐,而吴王慕容垂则是急令兖州之敌的大军集结,将人马汇合在一处,怕是同样要亲率大军迎敌!”   “看来这梁山伯对我北地果然是动心了!”   慕舆根笑着说道。   慕舆根虽然狂妄自大,但也并非是无脑之辈,他很清楚,而今因为他的作乱,燕国乱成一团,那梁山伯占据司隶、豫州和徐州,眼睁睁望着北方燕国乱做一团,恍若一大块肥肉放在自己的面前,他又怎么可能不会动心呢?   “在这个时候出兵,可见这梁山伯还真是急不可耐!慕容暐这小儿,听着这消息便已经惶恐,果然是不足成事,至于吾王慕容垂,算是一位大才,但可惜却不能为我所用!”   “梁山伯谋划这一战,应是有一段时曰了,慕容垂虽然调集大军打算迎敌,但想要应对梁山伯,还是稍显不足……真是可惜了!”   说到这里,慕舆根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时,他身边一个将领1.3则是笑着说道:“殿下何必要叹气呢!梁山伯这时出兵北上,对眼下而言可谓是好事,如此以来,就会使得慕容暐那小儿不得不分心两顾,如此就更加难以压制我等了!”   这话一出,慕舆根也是哈哈大笑:“你说的不错,这对于我们而言,确实是好事!且看孤先将慕容暐这小儿击败,而那时梁山伯想必已经拿下了慕容垂,届时便看本王击溃梁山伯,使其为我先驱!”   ……   魏军大规模调动的举动,很快就在天下各地传开。   凡事得到消息的势力,无一例外都很清楚,这是梁山伯进行扩张的开始。   若是兖州慕容垂一旦被拿下。   梁山伯便真的就此风云化龙了!   ……   ……. 第257章 出征,抵达前沿!(求订阅)   其实说到底。   论起实力的话,吴王慕容垂显然是比不过梁山伯。   尤其是现在这种燕国内乱的情况下。   但再怎么说,也是一块硬骨头。   只是魏军若是铁了心要打,也是能够啃下来。   只是什么时候啃下来,需要耗费多大的代价,就很难说了。   而这。   也是天下各方势力最为关注的重点。   尤其是对于秦王苻坚和北燕王慕舆根而言。   ……   南漅大湖,周回两千里,水系堪称发达。   此湖乃是中原五湖之一,也既是后世的巢湖,但这时的范围远远比后世要大,水系范围足有两千里,西北有淝水,从而又能贯通江淮,依靠着四通八达的水系,足以能够并入大海之中。   也正因为南漅大湖的广大,故而也是颇为上佳的一处训练水师之所在。   此时。   在南漅大湖之中,一片容易隐藏的河域之中,近百艘战船,正在缓慢行着。   在这些战船上,足有上万人隐藏其中。   在战船的中间,则是一只硕大的旗舰,比其他船只要更大些。 12   甲板上,有着一些士兵,正在对船体进行着清理工作,而在一旁,则是站着几个人,一边看着一边闲聊说这话。   为首一人,看起来身材颇为高达,相貌也很是魁梧,留着一圈短须,身上则是穿着水师大将的服饰——最薄的甲胄,腰间陪着带短刀。   整个人看起来,透露着一股极为凌厉的气息。   这时因为是在隐蔽的训练,故而战船的旗帜并没有被升起来,但他身上的这身甲胄,以及周围水兵们的装备,还是清楚的显示出,这些水师,属于魏国!   此人。   赫然便是梁山伯麾下的水师将领,而今的长水都指挥使,邓遐!   邓遐本来就是水师大将,尤为擅长水上领兵作战,只是当初因为不是桓温嫡系,故而在水师体系中一直被冷落,只能被派遣到豫州,带领着三千水师老弱。   这也使得他空有一身才华,却无法得以施展。   可谓是郁郁不得志。   但这一切,都在遇到梁山伯后,全部被改变了!   当初投靠梁山伯后,邓遐本以为自己不是心腹,在尚且未曾立功前,应该不会得到重视。   但谁想到。   他刚来没多久,正好遇到大军整改,而后他便成为了魏公麾下,十大指挥使之一,拥有着独自率领一万五千水师的资格!   这样的重视,这样的信赖。   当初刚听到这命令时,邓遐还有些不敢相信,只觉得恍若梦中。   后来清醒过来后,他才回过神来。   而心中对于梁山伯,更是多了无数的忠诚。   士为知己者死。   正所谓君视臣为国士,则臣以国士报之。   梁山伯这样的厚赐,足以让邓遐为其效忠,甚至赴死。   而今。   大战即将开启。   邓遐事先也得到了消息,他们水师,这一次也要参战——虽不是主攻,但也会承担相当重大的意义。   这还是邓遐第一次率领着水师进行真正意义上的远征,心里自然带着沸腾的激动。   此刻他站在战船上。   虽然目中看着甲板上洒扫的兵卒,但实际上,如果仔细看的话,就能发现邓遐眼中带着沉吟之色。   不知道在想什么。   而今远征,故而上百艘战船上,都是轻装出征。   一是考虑到轻便和迅速。   二是因为水师将士需要在船上作战,要考虑到战船的载重是有限的,这也就决定了水师将士若是多的话,其他物资就不能多带。   事实上,考虑到水师兵卒每每作战,都需要攀舷而上,甚至还时常要跌落谁,故而连甲衣都是尽量选择最轻的。   而他们的兵刃,也多以短兵为主。   这些东西,邓遐自然都是明白的。   他是水师将领,沉浸水战十余年,自然是有着自己的经验。   而这次被任命为长水都指挥使,邓遐感恩之余,也是憋着一口气,希望能够展露出自己的才华,让魏公知道,他并没有看错人。   故此在平曰训练的时候,邓遐也是用出了自己的看家本领,对麾下的兵卒进行着极为严苛的训练。   到了如今。   麾下一万五千水军士卒,堪称是个个都是身形矫健敏捷的勇士。   有这一万五千精心打造的水军,邓遐有信心,在接下来的大战中,发挥非同一般的效果——且先不说北地缺少水师。   即便是有。   他这一万五千人,虽是新兵,但也自问不会弱于他人。   这是他身为水师大将的底气和信心之所在!   念及此处。   邓遐不由得雄心万丈。   而就在这时,忽有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旋即便看到一个官吏小跑了过来,见到邓遐,当即便喊着:“指挥使!国公来谕令了!”   说话间,这人抵上一封奏报。   邓遐神色不变,拿过密信拆开看了起来。   片刻之后,看完了信,他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终于等到命令了……”   邓遐望着前方,双目之中透出一股坚定之意:“传我命令,让590各船立刻加快速度前进!”   “主公的消息已经送来,这也就意味着战况已经拉开,正所谓兵贵神速,我等水师养兵千日,就看今朝大展拳脚!”   一声令下。   甲板上,众多水师将校纷纷齐声应喝:“喏!”   ……   就在邓遐的水师沿着水路出动之时。   与此同时。   在另外一边,梁山伯所率领的大军,也已经兵分两路。   一路由李毅率领,麾下神策军和虎贲都,共计四万五千人。   有将领刘轨、高衡、于文筝和刘建四人。   而梁山伯则是亲率四度和亲军禁卫,共计六万三千大军。   章冠、孙无终、邓双、陈平之四位指挥使,以及诸多新兴的将校。   声势不可谓不隆重浩大。   正所谓兵一过万,无边无际。   而六万大军出发,几乎如排山倒海一般,所过之处,掀起大片烟尘,似乎连大地都被震开。   再加上斥候游骑一直在大军五十里周围内游荡,是以大军所过之处,旁人都是退避,不敢挡在刀兵之前。   而就在这样的行军之下。   大军,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兖州泰山郡郡治,奉高!   ……   ……. 第258章 奇兵沈劲(求订阅)   已经是五月份了。   州里定下的举人都已经定了名次,而因为梁山伯出去率军打仗,因此殿试便暂时搁置,留到来年。   事实上按照梁山伯的计划,郡试按照次序将会是每年举行一次,而州试则是隔年举行一次,至于殿试,也是两年一次。   此外。   为了避免那些读书人一辈子都在考试,考到最后甚至都已经上了年纪,哪怕是朝廷最后选出来也于朝政无益,故而等科举彻底落实后,他还要宣布一项举措。   郡试可试五次,州试和殿试分别只能考三次,三次不中便不得再考。   这样一来,就算是有人每次都是最后一次才考中,最多也才不到二十年。   尚且还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   泰山郡,奉高。   天公也作美,这一路上行军,天气都算是不错,而等到大军抵达奉高时,更是云淡风轻。   此时五月初,天气开始逐渐回暖,道路两旁,洞天冻死的杂草都已经生长起来,一些早春的鲜花更是已经绽放完。   大军驻扎之地,已经被开辟出了一大片的空地。   原本成片的树林都被砍伐——一来是用树干做营地的营盘,二来也是避免有易燃物在附近,防止被敌军火攻。   此刻。   六万大军驻扎,自然是十分庞大。   偌大的原野和大军营盘上,只见旗帜招展,随风飘动,连成了片,隔着老远都能看的清清楚楚。   而当大军到来时,兖州的泰山郡守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连忙收拢麾下兵卒,准备据城坚守。   只是。   让泰山郡守和城内官员百姓奇怪的是。   自从大军抵达这里之后,只是就地扎营,竟然没有大举进攻。   这就很奇怪了。   要知道,六万大军出行,所需要的一应吃喝用度,不是一个小数目。   每天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哪怕是底蕴雄厚的百年世家见了,也都为之心惊。   而对方却佁然不动,仅仅只是护持着后方的补给队伍不断的往来,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的其他动作。   这就让人很是奇怪了。   但泰山郡守也不敢有任何松懈,只是让城中军卒和斥候严加防范,同时去信给吴王慕容垂,希望能尽快调遣增援过来。   只是。   他们所不知道的是。   梁山伯之所以并未立刻开始进攻,其实另有原因。   一来是修整,二来则是吸引视线。   早在大军抵达城下的第一日晚上,便有三千人趁着夜色从大营中出去。   有着六万大军作为掩护,这三千人的离开,可以说是极为顺利。   在第二天的凌晨,他们就已经离开奉高很远,逐渐朝着聊城逼近。   到了这里,他们的行军也逐渐慢了下来。   此时的夜晚。   一处山谷之中,星光璀璨,月光洒下,将大地披上了一层薄纱。   队伍当先一人穿着一身盔甲,骑着战马上,身材很是魁梧,面上也透露出坚毅之色,此刻正一脸肃穆的领着队伍行进。   此人便是骑将孙无终的副将,而今在麾下任武毅将军的沈劲。   在他身后,是一名唤沈重的中司马,后面是跟着他们出来的三千兵马,前面的是骑兵有三百人,所骑战马,马蹄上包裹着东西,行军中声音不显。   后面是数量众多的步兵,其中还夹杂着两辆投石机,并非是攻打大城所用的那种,只是寻常投石机,用战马拉着,一路行进中,倒是不怎么拖累进程。   士兵都是全副武装,甲胄装备齐全。   虽然这些人中绝大部分都是募集的新兵,没有经过厮杀,但历经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并且装备精良,浑身上下自然带着一股肃然沉稳的气势。   这就是当初梁山伯为何要连堂堂正正之师的目的。   哪怕后面经过多次重组和扩编。   但这股气势,仍旧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这只军队。   使得所有的后来新兵,都会不自觉的带上一股威严厚重之气——懂得人就明白,这才是能争天下的王师。   “军队慢行.々!”   这时,沈劲忽然一声令下,传令兵快速行动起来,仅仅数分钟,全军便缓下了脚步,显示出了严格的素质。   此刻已经是半夜,沈劲唤来副将,看了一下地图,发现已经逼近聊城,这距离他们的目的地,已经走了三分之一。   “此时已经到了聊城,敌军知道我们大军袭击,必然会严加防范,若想安然通过聊城,你可有什么想法?”沈劲问道。   “这……”   中司马沈重便皱眉思索起来。   他是沈劲麾下的军中司马,这一次主公梁山伯派遣沈劲出兵,奇袭邯郸,定是觉得沈劲率领三千人,能攻下此城,既然如此,自己这做中司马的又何必多事多嘴?   他身为中司马,虽是有着监督之权。   但他也明白,这沈劲颇得主公信任,对其的能力也放心,所以作为一名中司马,很多事情,他是不会轻易插手,只是本着中司马的本分行事。   当然。   如果这沈劲怀有异心,那就另当别论了。   “.¨将军,以沈某来看,将军可早派斥候,先赶往聊城刺探情况,至于其他……以将军之能,越过聊城,拿下邯郸应不在话下,沈某身为中司马,自然是配合将军行事,故而此行一切听将军的安排。”   想到这里,沈重恭敬的说着。   而听到沈重的回答,沈劲心中很是满意。   他自然知道,军中的司马都是主公派来协助,同时也有着监督的意思。   任何的主君都会这样做,哪怕是皇帝也不能幸免,故而对(李诺好)于这样的安排,沈劲并不觉得不妥。   此外。   他麾下的中司马,虽是监督,但却并无任何指手划脚的言行,而且做事也比较严谨,对他也甚是恭敬,最重要的能力还很是不错。   必要时,甚至还能帮他率兵,分担他的一些压力。   这样的一个人来当他的中司马,沈劲没有任何的反对。   如此想着,沈劲便说道:“这不失为稳妥之举……既然如此,那就先派遣斥候先到前面探查一番吧!”   说完之后,他又吩咐道:“现在已经是夜晚了,士卒们行军一日,恐怕都疲惫不堪,我看地图上记录再过不远处便是一处树林,等队伍行到那里后,就停下来进行修整村!”   “喏。”   沈重听了,便点了点头。   随后便吩咐传令兵,将这个命令传达下去。   ……   ……. 第259章 攻城,万胜!(求订阅)   片刻时间之后,三千军卒来到了一处密林之中。   “全军休息,就地扎营,准备就食!”   沈劲下达了命令。   听到这消息,全军的军卒们都不由松了一口气。   虽说这些士卒都很年轻,并且不断的补充肉食,体力都很好,但一天行军超过一百五十里,已然也十分疲惫——大军在任何时候,都不能到达极限,必须要保留一些体力,以免遇到危险时无法快速反应。   此刻虽休息。   但大军在外出行,还是还紧守规矩,按照严格的条件进行扎营,首先扎营的地点都是选择隐蔽的地点,基本上没有人,且为了保持隐秘,建的是不生烟的坑灶,吃着随身携带的干粮。   这些干粮相当不错,还有着肉干,就着水壶中的水吃下后,便要开始休息。   只是军卒们虽然休息了,但沈劲和沈重作为将领和中司马,却还不能休息。   先是和军中的将校们聚在一起,商量明日的对策。   随后两人又要巡查军营。   做完这一切,两人才能休息,而这时,却已经是半夜了。   ……   清593晨。   奉高城外大军营寨。   中军大帐内。   梁山伯早早起身,梁辰之便带着两个禁卫亲兵捧着毛巾打着水盆掀开帐帘,走了进来。   这时还没穿戴整齐,梁辰之先是服饰着梁山伯穿衣。   穿的是国公冕服,不过因为在军中,所以内里还穿着内甲,而在吃食上,也是较为简单——毕竟是在军中,哪怕作为国公开着小灶,也不可能太过奢华。   实际上梁山伯平日里的吃穿用度也都很是寻常。   “主上,早膳用些什么?”   这时,有內侍走过来,问着。   梁山伯随意的一摆手,道:“还是平常的吃食吧。”   “喏。”   內侍听着,很快,便端来一个木制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碗米粥,此刻正热气腾腾,此外还有着两样小菜,一热一凉,都是清淡素净的口味。   梁山伯早上口舌淡,因此不喜欢吃荤腥。   侍从放下后,便退到了帐外。   梁山伯在穿完衣服后,便洗漱完,开始吃了起来。   这时有官吏走了进来,对他汇报着各方势力的反应。   梁山伯就一边吃着,一边听着。   总体上各方的情景变化都没有超出他的设想,进展还算是顺利。   听完后,梁山伯问道:“沈劲率领三千人出去,可曾引起了他人注意?”   “回主公,我们的细作都一直在关注着这件事,为了方便武毅将军行事,我特意放出了假消息,而今各方势力,应该都会把目光注意到我们的身上,想必武毅将军那边的进展应该比较顺利。”   “不过,具体情况如何,还要等斥候前来汇报。”   听着这话,梁山伯点点头:“如此就好,记住,要随时掌握各方的情况,一旦有任何变化,需立刻呈报上来,此时乃是战时,形势瞬息万变,不可有任何延误!”   梁山伯吩咐的说着。   官吏自然是恭敬应声,回了一声喏。   随后梁山伯又叮嘱了几句,在看到没有其他事情后,官吏这才恭敬的退出去。   说完了话,梁山伯也正好吃完了饭,內侍便上来将碗筷撤下去。   因为准备今日便开始对奉高进行佯攻,因此此刻大军还在休息吃饭,养精蓄锐,等待着时间。   对于眼前的战时,梁山伯并不担心,反而看着地图,尤其是在一处地点上凝神了片刻,心里想着率军出去的沈劲。   沈劲带领三千人急行军,数百里奔袭邯郸,这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   别看只是简单的急行军,只需要率领大军从荒郊野外行军便可,实际上操作的时候,很是简(bcbd)单。   首要的一点,就是吃食!   急行军,就代表着轻装简行!   而轻装简行,就代表着身上的负重不能太多。   兵器甲胄不能丢,能丢的只有粮食了!   想到这里,刚好有侍从进来,说着:“主上,军师将军求见。”   “宣!”   梁山伯说道。   没多久。   于文远便走了进来,见着梁山伯便要行礼。   “无须多利,文远且过来。”   梁山伯招了招手,让于文远走到近前,先是寒暄了几句,随后便询问了起来:“沈劲率军疾行,粮食是大事!”   “这三千人急行军,加上还有五百骑兵,补给必须齐备,这预先埋设的粮食的事,没有问题?”   闻言。   于文远说道:“主公放心,这件事臣已经布置妥当了!”   “三千人每日吃食只需要五十石,外加战马,也仅仅需要二十石,一日七十石足以,但臣早先就已经安排商队,在沿途路上,埋设了七个藏着粮食的地方,每个地方都有一百石粮!”   “除此之外,尚且还有一些兵刃武器和甲胄补充,足以应对任何复杂的局势!”   听到这话,梁山伯这才放下心来。   所有的事情都已经预先准备好,无论是他这支大军,还是李毅率领的大军,乃至是邓遐的水师,甚至就连沈劲的奇兵都有着安排。   虽称不上万无一失,但已经做到了人力的极限。   再加上,此次攻打兖州,天时在我,而各地也都有着内应,虽称不上天地人三合,但也有了天时、人和两者。   能不能进展顺利,下面就要看运气了!   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   而已罢了!   当然。   这些都是旁枝末节,哪怕沈劲的奇兵不能奏效,无非就是多付出一些代价、或者多浪费一些时间也就罢了,实际上对于总体的战局并不能构成任何的影响!   仅此而已!   中午,吃过了饭,休息过后。   大军的士卒们都是精神抖擞。   而随着擂鼓声的敲响,攻城,终于是开始了!   大军营地。   但见中军之中,无数的旗帜随风飘扬,前后左右出现无数的魏军,个个都是士气饱满。   更为令人可怕的是,这列出的方阵,竟然全都是整整齐齐,此刻齐步向前,齐齐踏步,脚步声练成一片,恍若山崩般,震耳欲聋。   这股洪流一样的大阵,离城前两里时,站定。   前军放下盾牌,掀起大片烟尘。   与此同时。   大军阵列之中传出一片山呼海啸般的声音:“我军万胜!”   “万胜!”   “万胜!”   “万胜!”   ……   ……. 第260章 攻城!(求订阅)   阳光渐渐推移,旗帜下,密密麻麻的都是身着甲衣的魏军。   兵过一万无边无沿。   而此刻城下则是有着数万大军,排列整齐,首尾相连,让人一看之下便心生畏惧。   奉高城墙上,所有的守军看着这些,都是不禁腿肚子~都在打颤。   泰山郡的太守也在城墙上看着,他比普通人所能看到的更多——眼下已经是正午,虽然才五月份还不算最热的时候,但也已经有了一些暑气,可自从队列整齐之后,已经有一个晌午了,各兵将的方阵列-阵,竟然丝毫不动。   这就是最为-典型的强军了!   这样的军容军纪!   窥一斑而知全豹。   由此可知这大军的战斗力到底是何等恐怖!   几乎同时。   孙无终也骑在战马上,看着面前的城墙,可以依稀见着城墙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士卒。   但孙无终却颇为不屑。   当朝阳到了头顶时,孙无终看着眼前城池,眼中燃起不屑,冷笑的说着:“我孙无终素有家学,虽领兵时日尚短,但有着主上数万大军,这区区小城,也敢阻挡,真是螳臂当车!”   麾下众将听了,都相顾而笑,士气高涨。   “咚!咚!咚!”   这时。   擂鼓之声敲响。   便有一军上前来,足有三千人,伴随着鼓声缓步上前。   皆是持刀肃立,杀气弥漫整个战场。   战鼓擂动,三千大军踏着节奏向前,片刻后,城池愈奔愈近,城上披挂的军人都清晰可见,不少兵手执长弓,准备射击。   到二百步,战鼓停止。   而军卒们也都停下脚步——两百步,刚好在弓箭的射程之外。   这时孙无终高踞马上,身形高大,全身批甲,后有着披风,面容深沉,不露喜怒,显是进入了大将的状态,但见他披靡捭阖,环顾周遭,随后喝令:“本将被主公临时授予大将之责,节制诸将,负责攻城事宜,尔等当需听令……传我命令,让投石车上前!”   早就已经打造好的数十辆投石车,便在军卒的推动下,缓缓推进,进入离县城二百步之处。   “预备!”   传令兵一声号令,投石车开始缓慢的装上了巨石,上千人伺候着数十辆投石车。   进行着开始攻城前的准备。   片刻之后,传令兵回来报信,言及各部都已经准备妥当,孙无终便没有丝毫犹豫,直接下令道:““砸,给我砸出一道豁口来!”   “得令!”   命令一下,上千个士兵一起发力,投石车猛的轰鸣,一块块巨石,“轰”的一声,在空中化出一道弧形,直接砸了过去。   巨大的石弹划破天空。   只是片刻后,一段城墙上,就已经连连发出“轰轰”巨响,一大片沙尘碎石飞溅。   巨石带着强大的动能,砸在青黑色的城墙上,四分五裂,发出巨大的声响。   细小的石块四溅,有的甚至还带起火花,在贸然上前的士卒身上开出血洞。   看到这样的情况,战场的魏军顿时欢呼起来,几乎如同山崩海啸一样。   投石机构造精密,几轮下来过后,就需休息。   “可惜了!此物若有数百轮流投放之下,这世上又有何坚城不可下?”   孙无终可惜想着,此时投石车还在维修,趁着这个间隙,便命令着:“箭塔上前!”   “喏!”   传令下去。   片刻后。   便有士兵‘嘿哟’‘嘿哟’的喊着号子声,随后就见着十余个庞然大物,缓缓向城墙移动而来。   仔细一看。   却是一个个塔楼一样的建筑物,有几层楼高,站在顶楼,甚至可以越过城墙,看得府城景色。   而在箭塔底下还有滚木,此刻被上百个士卒推动着,不管从城头上射下的乱箭,只管向城墙方向推去。   箭塔在护城河边停下,此时距离城墙,也不过十余丈距离。   “放箭!”   伴随着命令传达下来,从箭塔上,就射出弓箭,城头守兵,纷纷倒下。   这箭塔居高临下,在上面的弓箭手大占便宜,还可自顶楼伸出木板,直接与城墙连接,到时藏在塔内的甲士就可直接通过木板上得城墙。   并且箭塔内部还有通道,可供士卒源源不断地通行,将士卒运上城墙,堪称攻城利器!   “这是敌军箭塔,快,快准备投石车!”   城头上,将领们看着这样的情况,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喊着。   这箭塔外包铁皮,又浸湿了水,刀枪箭雨,乃至金汁火油,都是不惧,唯一怕的,就是巨石砸下!   毕竟是木头造的! · ··求鲜花· ···   只要石头巨大,并且威力足,就能将其摧毁!   “弓箭手!快放!”   在箭塔上的军官赶紧喝着,箭雨不断落下,阻止着城头守卒的动作。   “快点!快点!”   趁着五架箭塔上的弓箭手压制城头的时候,底下的队正、营正,也没有闲着。   成千上万的士卒,背着土包,快速上前,将土包投入护城河,复又回返,重复着之前的动作。   “快!给我填平了这河!”   校尉们大声喝着,又见城头已经出现投石机,大块石头被砸向箭塔,激起血糜无数。   他们也知道时间不多,于是赶紧令着:“抓紧时间!速度!”   随着喝令,人流穆然加快了速度。   这时—— ..... ......... .......   “轰!轰!轰!”   轰然大响传来。   那是一个箭塔终于支撑不住,被打散倒下。   “再运两波,就命士卒退下!”   感受着城头的箭雨,又有加强的趋势,梁山伯立在高台上,看着攻城的情景,不由叹了口气,还是传下军令。   知晓若无箭塔压制城头,那要填平护城河,还不知需死去多少士卒。   这些可都是实力!   消耗在这里,威势有些不值当。   “喏。”   听着梁山伯的话,旁边的传令兵点头应承下来。   很快,这消息便传到了孙无终的耳中。   眼见着敌军已经搭建起不少的投石车,孙无终也知道此时不能硬上,只能遗憾的让大军撤下来。   其实攻打这城,若是不计损失的话,甚至不计较名声的话,完全可以抓捕百姓填河。   如此一来的话,任凭守兵如何阻拦,也没有意义。   民夫可不是士卒,乱世人命最贱,死了一批再抓一批就是。   但孙无终出身寒门,同情怜悯之心还有。   再加上梁山伯爱惜名声,志在收复山河一统,乃是王师。   要是这样做的话,那就会引起天下哗然,故而才不采取这样的措施。   大军如潮水般退去。   短暂休息后,紧接着又有一军填充了上来。   如蚂蚁般,朝着城墙上攻打而去。   这场攻防战,一直打到晚上,直到夜色彻底笼罩,才传来锣鼓的声音响起。   ……   ……厂. 第261章 血战(求订阅)   锣鼓声响起,三军将士纷纷有序后撤。   奉高城头的守军,同样是脸色变得轻松起来。   一天的血战,让双方将士都是疲惫不堪,连忙打扫战场。   入夜,营帐内。   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眉头紧锁,孙无终等人则是立在下手,同样是脸色不悦。   “主上,这护城河就快要填平了,只要能够填平护城河,我们定然能够打下来这里。”   孙无终抬头看向梁山伯,语气低沉的说道。   梁山伯微微点了点头,抬头看向孙无终开口道:“若是需要填平护城河,还需要多久。”   孙无终刚想回话,梁山伯继续开口问道:“还有,需要损失多少士兵才行。”   “这。”孙无终脸色一变,不由得“五九七”叹了口气。   这奉高的城墙,虽然并不算高,但是城内毕竟有着投石车无数,若是强行想要填平护城河,定然损失巨大。   孙无终同样是明白这其中的道理,不过面对着近在咫尺的奉高城却是无法攻下,心中自然是不喜。   营帐之中的众人,一时间都是变得有些沉默起来,片刻之后,梁山伯笑着开口说道。   “诸位,今天不过是第一次攻城,有些挫折,不算什么,明日继续就是。”   “主上,话虽如此,但是此刻这护城河难以填平,我们如何能够攻得上城头啊?”孙无终沉默片刻,开口问道。   “明日攻城,我们佯攻就是。”   “佯攻?”孙无终有些疑惑的看着梁山伯问道:“主上,我们今日便是佯攻啊!”   “呵呵。”梁山伯轻笑一声道:“今日佯攻,不过是为了掩护我们分兵之举,明日佯攻,我们先行助攻侧面城墙。”   “而后,等到所有守军被调到侧面城墙后,在集中兵力,填平护城河。”   孙无终等人闻言,都是抚掌大笑,纷纷点头赞同梁山伯的计策。   梁山伯随即笑着说道:“我们在此刻的目的,并非是一定要攻下这个奉高。”   众人都是一脸费解的看着梁山伯,梁山伯开口解释道:“此刻沈劲帅军离开,前往邯郸,乃是围魏救赵之举。”   “主上果然是厉害,您的意思是,只要我们围困这奉高,便是等到邯郸告急,此处的守军,定然焦急。”孙无终哈哈的笑着问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孙无终开口道:“不错,只要是等到邯郸那边想要增员,那我们这边便是有了机会。”   “因此,我们此刻并不需要挖空心思的攻城。”   孙无终拱手施礼道:“属下明白了,多谢主上提点。”   梁山伯点了点头道:“好了,明日的事情,现在我们在安排一番,若是有机会,当然也是要拿下奉高!”   当下,梁山伯便是再次将明日对于这奉高的攻城之事安排了一番。   第二日一早,三军吃过早饭,锣鼓齐鸣,震荡的整片大地都在微微颤动。   梁山伯依旧来到高台之上,举目远眺,奉高城中,却是早就已经严阵以待。   “传令,全军进攻。”   传令兵立刻挥动了手中的令旗,看到令旗挥动,孙无终刷的一声抽出了佩剑,指向奉高城。   “兄弟们,昨天我们便是已经让奉高守军吃尽了苦头。”   “今天,就是我们拿下奉高的时候了。”   孙无终话音刚落,三军将士纷纷高声附和,一阵阵的音浪之声,回荡在正片大地之上。   奉高城内,守军的脸色都是有些惊恐,梁山伯帅军前来,早就是让所有守军心中恐惧,若非是有着奉高城的高墙深池,怕是早就已经弃城而去了。   “报,敌军正在集结,投石车是否立刻投入战场。”   “赶快,还等什么呢,立刻把投石车给我拉上去。”守军将领脸色焦急的叫喊道。   “一定不能让他们接近了城墙,还有,他们那个箭楼,着重攻击。”   “是。”   传令兵立刻起身传令,整个奉高城内守军,顿时忙碌起来。   “咚,咚,咚。”   战鼓之声响起,数万大军踏着整齐的步伐,齐声吼叫。   “必胜。”   “必胜。”   整齐的呐喊伴随着战鼓之声,让所有人瞬间热血沸腾,期盼着立刻冲上战场。   “进攻。”   孙无终挥动手中长剑,指向奉高城,大军顿时隆隆前行。   “给我放,快放。”   守军将领立刻下令,弓箭手立刻扯动弓弦,早就已经扣得汗津津的长箭射了出去。   正片天空之上,顿时变得黑压压一片,如同是一片乌云快速涌过,遮天蔽日的射向了大军头顶。   “举盾。”   随着校尉的高喝之声响起,刷的一声,大军头顶之上,顿时举起了无数的盾牌,撑起了另外一片天空。   无数的羽箭落下,发出了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如同夏日里从天而降的冰雹一般,响彻一片。   顶着头顶的无数羽箭,大军依旧是步履坚定的缓慢向前攻去。   “投石车,给我拉投石车来狠狠地砸。”守军将领高声怒吼道。   随着守军将领的话音落下,操控投石车的士兵立刻拉动手中的绳索。   无数的巨石腾空而起,重重的砸落到了对方的军阵之中。   随着巨石落下,血肉飞溅,士兵顿时死伤惨重。   孙无终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连忙下令,大军加速前进。   在孙无终看来,在这种时候,若是大军依旧原地不动。 1.3  那么投石机的根本不需要任何的调整,便是可以精准投掷。   只有快速前冲,拉近投石机的投射距离,方才是最佳的选择。   大军听到前进的鼓声,立刻站起身行,高举盾牌疯狂的向前冲去。   梁山伯站在高台之上,心中不由得暗自叹息了一声。   这孙无终的确是不可多得的良才,但是对于这军阵之事,却是同样有些执拗。   这投石车造成的杀伤的确是颇为震撼,但同样,守军的投石车,若是针对士兵,那么自然无法针对箭塔。   因此,此刻最佳的选择,并非是命令全军出击,而是应该立刻派出箭塔前进,方才是能够遏制对方的最好办法。   ……   ……. 第262章 勾心斗角的战场   不过既然是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梁山伯倒是并没有过多的干预。   毕竟战场之上,最为忌讳的就是对于军令有分歧。   战场之上,得到了孙无终的命令,三军将士立刻高举盾牌,齐齐起身,伴随着震天的鼓点声,大步向前冲去。   “都是一群废物,给我瞄准了,狠狠的砸。”   守军将领站在城头之上,看着对方竟然是冒着投石车和箭雨的攻击再次前冲,顿时勃然大怒。   “将军,投石车需要时间进行调整。”传令兵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将军面前叫道。   “投石车不行,那就给我用弓箭。”守军将领一把扯过了传令兵的衣领,伸手指着城外的士兵,恶狠狠的说道。   “你给我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看,我们的护城河,还有多少就被他们给填满了。”   “若是等到护城河被填满,就等着他们攻城吧。”   传令兵脸色苍白的看着守军将领,12颤抖声音说道:“将军,我这就去传令。”   战场之上,无数的士兵,擎着举过头顶的盾牌,大踏步的向前跑去。   天空之中,无数的箭雨再次如同大雨瓢泼一般落下。   孙无终脸色凝重,原本以为奉高城内的守城军械定然紧张,哪里能够想到。   这守军竟然是为了防止靠近城墙,能够如此舍得下血本。   按照这样的态势持续下去,若是等到护城河填平,恐怕自己的士兵,也定然损失颇重。   “传令,箭塔给我推上去。”   孙无终沉默了片刻,方才是缓缓的下达了命令。   按照昨日梁山伯的计划,原本是主攻这奉高城的两侧,将正面留出来。   虽然现在一起都是按照计划顺利进行,但损失却已经有些超过了孙无终的预期。   此刻,他的希望只能是寄托在这箭塔上阵,能够吸引一些城中守军的火力,给士兵争取时间。   伴随着士兵们的呼喝之声,一尊尊的箭塔,被缓缓推上了前线。   看到箭塔出现,城头的守军将领脸色立刻一变,伸手指着箭塔开口吼道。   “千万不要让那些箭塔给我靠近城墙,立刻给我砸,投石车,立刻攻击。”   天空之中顿时响起了一阵阵的呼啸之上,仿佛是死神从天而降,无数的巨石落下。   整片大地之上,顿时发出了一阵震颤,砸出了一个有一个巨大的深坑。   不过因为这箭塔的出现,投石车的力量主要集中在了箭塔上,倒是对于步兵的攻击瞬间减弱许多。   趁此机会,所有的士兵立刻撒开了脚丫子,蜂拥向前,将背后背负的沙袋丢入护城河内,以此反复。   “你们的眼睛都是干什么吃的,没看到那边的城墙也有人攻击吗?”守军将领高声呼喊。   “将军,事情似乎是有些不对啊。”   “是啊,将军,他们为何放着昨日已经填好了大半的护城河不用,反倒是攻击我们两侧啊?”   守军将领的眉头紧锁,片刻后舒展开来,不屑一笑道。   “这还用问,定然是他们想要分散我们的守军兵力。”   “你们来看,这两侧城墙一同进攻,我们的守军兵力和军械,定然分散。”   “这样一来,他们的成功几率自然更高。”   守将周围的几个校尉闻言,立刻纷纷点头,高声的拍起来马屁。   “将军说得对。”   “哈哈,他们可是不知道,我们城中的物资,可是充足的很呢。”   “没错,这样一来,我们倒是要让他们吃点苦头。”   守军将领哈哈大笑,随即脸色一沉,下令道。   “让他们吃点苦头,我这一次,就要让他们所有的士兵,全都给我葬送在这奉高城下。”   “传令,城头将士,立刻将进攻火力减少一般,让他们填这个护城河!”   听到此言,周围几个校尉立刻脸色大变,看着守军将领匆忙问道。   “将军,若是如此,岂不是放了他们攻城?”   “对呀将军,此举不可啊。”   守军将领冷笑一声道:“放心,我们只是降低火力,他们定然是以为我们储备不足。”   “这样一来,他们还会将兵力派到这两面城墙。”   “等到他们填平了护城河,主力军上来的时候就是我们发挥的时刻了。”   几个校尉听到这话,方才是纷纷点头说道:“将军原来有如此计划,那我等可就是放心了。”   “那梁山伯,这一次,定然会大败而归。”   “行了,少在这里拍马屁,立刻给我去督战。”   “是。”   校尉纷纷拱手领命,转身而去,片刻之后,奉高城头的压制力,顿时减缓。   “恩,有古怪啊。”梁山伯看到奉高城头的变化,心中不由得疑惑起来。   按照奉高城方才的进攻火力来看,城内的守城器械,定然充足,要不然,也不至于最开始的时候,那般的疯狂进攻。   但这开战还不到半个时辰,这火力突然间便是减缓,甚至于,就连那天空之中的羽箭。   都从最开始的暴雨倾盆597,变成了毛毛雨一般。   许多的士兵,甚至已经为了行动的便捷,丢掉了手中的盾牌,直接便是来回冲刺。   “难不成,这是陷阱?”   梁山伯内心之中不由得思量起来,不过战场之上,形势并非能够允许自己长时间的思考。   这边梁山伯心中疑惑,孙无终却是根本没有那么多的顾忌,看到城头之上火力减弱。   立刻下令,再次派出了五千兵力,背负沙袋,冲向了奉高城两侧的城墙。   “你去传令,告诉主上,这城中火力较弱,定然是军械不足,我稍后,会直接进攻两侧城头。”   孙无终坐在马上,目光凝重的看着奉高城头的态势,沉声传令。   传令兵立刻领命而去,将消息禀告给了梁山伯。   片刻之后,传令兵快马返回,低声在孙无终耳旁说了几句。   “什么?”   孙无终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传令兵开口问道。   “你没有听错。”   “回禀将军,属下的确并未听错,主上说,按照原定计划执行。”   孙无终沉默了片刻,心中疑惑不解,梁山伯竟是告诉自己,不用理会两侧城头火力情况,依旧按照既定计划进行. 第263章 慈不掌兵   虽然心中对于梁山伯的计划有些疑惑,但孙无终并未反驳,只是点头说道。   “你去回禀主上,孙无终遵命行事。”   抬起头,看着战场之上的形势变幻,孙无终不由得叹了口气,按照现在的进度,奉高城两面城墙,只需要半个时辰就可以填平护城河。   接下来,便是攻城器械上前,箭塔压制,一鼓作气登上城头。   但若是放弃了两面城墙,那正面的进攻,必然是会有些麻烦。   不过按照计划,此刻奉高城内的守军,的确是已经被尽数吸引到了两侧城墙。   那么接下来,就是正面的护城河了。   “传令,再调派五千人马,带上沙袋,填平了这正面的护城河。”   孙无终脸色平静的下令,传令兵挥动令旗,看到令旗挥动,五千士兵立刻上前,背负沙袋冲向正面城墙。   “将军,这些人莫非是疯了,他们想要三面城墙,同时进攻?”   奉高城头之上,校尉们一脸懵逼的看着对面的动作,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人竟然是会做出这种选择。   常规的攻城方式,都是选择一面城墙主攻,毕竟这攻城和守城不同。   攻城所需要付出的兵力更多,损失也更加惨重。   而守军只要是城内的物资充足,那么完全可能不消耗一兵一卒,便能够挡住敌人。   像梁山伯这种攻城方式,别说是见过,就连听都是没有听过。   “哈哈,那个梁山伯,定然是失心疯了,若是这样还能够攻下我们奉高城,本将军把脑袋揪下来给他们当球。”   守军将领哈哈大笑,一脸的不屑之意。   “没错,将军说的太对了,这样还想打下奉高城。”   “真是痴人说梦,这些人定然是疯了.々。”   “这些人既然想要三面进攻,那本将军就满足他们。”   守军将领冷笑下令道:“传令,三面的城墙,全部都给我收缩一下防守,放他们进来。”   “将军,若是这样的话,岂不是……”   “岂不是什么,本将军的话,你们是听不明白吗?”守军将领脸色一沉愠怒道。   校尉连忙一脸惶恐说道:“将军,属下不是这个意思。”   守军将领摆了摆手道:“不必多说,本将军打过的仗,比你吃过的饭都多,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好。”   “属下遵命。”校尉立刻拱手施礼转身离去。   高台之上,梁山伯的目光凝重,看着眼前战场上的局势,心中不断地在反复衡量。   此刻主攻两面城墙,守军的兵力已经尽数被吸引过去,甚至于城中此刻的防守火力都是下降了许多。   只是梁山伯的心中依旧感觉到疑惑,按照自己的预测,这奉高城中的守军物资,绝对不至于如此匮乏。   但现在的情况,分明是防守的力度下降极大,这倒是让梁山伯有些不解。   “难道说,他们是想要让我们靠近之后,再行攻击?”   梁山伯的心中不由得想到了这个可能,但是随即却又摇头否定。   毕竟现在不比后世,根本没有经历过大规模的巷战。   虽然城池都有内外城池,但是一旦破城之后,守军根本无力抵抗,更不用说想要打巷战了。   最关键的是,若是能够将大军阻挡在外,又何必大费周章,放进去打巷战呢。   “真是矛盾啊。”梁山伯轻叹一声,微微摇了摇头。   不过按照幕墙的情况来看,这奉高城的两面城墙都是已经吸引了大量守军。   乃至于这正面的城墙,防守力量极其薄弱,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正面城墙的护城河,不出半个时辰,便可以填平。   孙无终同样是发现了这个情况,立刻再次传令加快速度填平正面城墙的护城河。   整个战场之上,顿时出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情况。   左右两侧的城墙之上,遍布着无数的守军士兵,不断地扯动弓弦,洒下瓢泼箭雨。   而正面的城墙之上,则是根本没有多少守军,只是零星的箭雨,使得士兵根本无需盾牌,便是能够快速的往返,将背负沙袋投入护城河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整个战场之上的厮杀,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缓解,反倒是更加的激烈起来。   “启禀将军,那两侧的护城河已经被填平,大军随时可以攻城。”   孙无终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开口询问道。   “.¨那么正面城墙还需要多久才行?”   “回禀将军,预计再有一刻钟的时间即可。”   “一刻钟吗?”   孙无终微微的皱了皱眉头,片刻之后,沉声下令道:“命令大军进攻两侧城墙,预备队随时待命。”   “一定要做出来,我们的目标,就是两侧城墙,去吧。”   “遵命。”   军令传达,震天的鼓点声再次激昂的响彻在战场之上。   听到战鼓的声音,战场之上的所有人都明白,此刻已经是来到了这最后的关头,攻城大战,一触即发。   “必胜!必胜!必胜!”   养精蓄锐的一万将士,立刻长身而起,擎起了手中的兵器,伴随着阵阵呐喊之声,蜂拥冲向两侧城墙。   “好,终于来了。”   守军将领和众校尉都是松了口气,原本都是以为这个梁山伯有些什么别的招数,现在看到(李诺赵)主要的攻击方向还是城墙两侧。   便是放心下来,直接下令,大军全部冲到了两侧城墙的位置,所有的守城物资,尽数调派过去。   “报,将军,奉高城头,守军已经大部分汇聚到了城墙两侧杨。”   传令兵快马禀报着前线的军情,孙无终微微点头,沉声道:“好,再给我加把劲,确保他们没有机会调派其他的兵力。”   “遵命。”传令兵立刻拱手听令,转身离开。   孙无终抬头看着厮杀惨烈的城头之上,心中暗暗的叹息一声。   这一次,虽然是能够攻上了城头,但是这士兵的损伤却也是极大,倒是让孙无终心中有些不忍。   不过孙无终心中却也是同样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   这功成名就的将领,那个不是建立在尸山血海之上. 第264章 奉高之危(第2更求订阅)   整个战场之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死伤,双方的士兵都是杀红了眼,奋力的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对方砍去。   “给我把他们冲下去,不要让他们靠近城墙。”守军将领高声怒吼。   “兄弟们,给我冲啊,护城河已经填平了,我们一鼓作气,攻上城头,拿下奉高。”   校尉高声吼叫,脸色涨的通红。   梁山伯站在高台之上,看着眼前战场上厮杀的情形,心底暗自盘算。   原来这奉高城的守军,果然不是没有了滚石檑木,而是为了让这些士兵能够冲到城头下。   这样一来,便是能够节约了许多的麻烦,直接从城头丢下,便是可以阻挡攻城之势。   “呵呵,这个守军将领,倒是的确有些脑子,竟然能够想出来这样的办法。”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心中对于这个守将却是有些欣赏。   先是通过这防守火力的减弱,造成守军物资短缺的假象。   让大军先行填平了护城河,等到自己进攻的时候,便是能597够轻松地防守。   虽然这样做,可能会有些危险,但是不得不承认,目前来看,这个计划的实行,的确是顺利。   只不过接下来,就是要看看自己如何来应对这个局面。   战场之上的情势变化,便是如此。   都是相互之间的你来我往,见招拆招,这才是战场之上的真正魅力所在。   不过对于这个守军将领,梁山伯虽然是有些欣赏,但是对于他来说,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麻烦。   毕竟自己原本的计划,就是让士兵进攻两面城墙,吸引着守军的注意力。   而自己的真正目的,乃是那正面的城墙。   甚至于,就算是这两侧的城墙能够有机会登上去,并且占领了据点。   梁山伯依旧不会选择这两侧城墙。   这其中的原因,除了既定的攻城计划之外,最关键的问题就是,想要进攻两侧的城墙,还需要将兵力提前调派到两侧城墙的位置。   这样一来,虽然是在提前攻城的时候,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如(bcbd)果一旦发生了临时性的的变化,便是有些麻烦。   就像是现在一样,两侧城墙之前的进攻看上去顺利至极。   但如果梁山伯真的将大军全都调到了城墙两侧,那么现在的情况,便是只能够继续进攻两侧城墙。   若是还想要调转枪口,攻击正面的话,那么定然是会因为大军的转移,引起这城头守军的注意。   这样一来,进攻的端倪便是会被发现,对方自然有所防范。   因此,梁山伯方才是否决了孙无终想要进攻两侧的计划,而是依照这既定计划执行。   瞬息万变的战场之上,大军虽然是被头顶的箭雨阻碍了进攻的速度,但是依旧在缓慢推进,逐渐接近了城墙。   无数的云梯,勾爪,搭在了城墙之上,密密麻麻的士兵,如同时搬家的蚂蚁一般,迅速的顺着绳索和云梯向上爬去。   几座箭楼,同样是推进到了既定射程,开始了火力的压制。   “报。”   传令兵高声叫喊着跑到了孙无终的面前,单膝跪地拱手禀告。   “将军,大军已经接近了城墙,正在奋勇攀登,前线校尉,请求加派兵力。”   “加派兵力?”孙无终呵呵的笑了笑,抬头看着奉高城投,沉默了片刻开口道。   “他们可是有把握,能够从两侧城墙攻下奉高?”   传令兵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说道:“启禀将军,前线校尉说,只要是增派兵力,便可以攻下奉高。”   孙无终微微摇了摇头,举目远眺道:“不行,先不说他能不能攻下这个奉高,单单是我们的既定计划,便是没有攻击两侧的计划。”   “这。”   传令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是,将军,我明白了。”   孙无终点了点头说道:“好,既然这样的话,你务必要盯紧了前线的战事动态,若是等到所有的敌军尽数被吸引到了两侧城墙,那么立刻通知我。”   传令兵拱手称道:“属下遵命。”   奉高城头,双方士兵的厮杀,此刻也已经到了最为激烈的时刻,奉高守军,不断得将滚石檑木丢下城头。   而那城下的士兵,则是凭借着手中的盾牌撑起了一片天空,奋勇攀登。   无数的鲜血飞溅,厮杀之声不绝于耳,每时每刻,都是有士兵倒在地上。   奉高城的城墙上面,被无数的鲜血覆盖,远远一看,显得有些异样的妖冶。   “将军,我们现在这边有点顶不住了,这敌人实在是太多了。”   “是啊将军,他们根本就没有考虑到伤亡的问题。”   “将军,再给我们派些兵力过来吧。”   几个校尉围在了奉高守城将领身旁,你一言我一语。   这些校尉的身上,都是沾满了血迹,甚至于脸上都是有着溅射上去的血点。   “吵什么?”   守城将领的脸色一沉,看着众人开口道:“我们奉高城内,滚石檑木有的是,弓箭同样不缺,你们若是给我丢了城头。”   说着话,守城将领刷的一声抽出了佩剑,指着几个校尉冷冷说道。   “那可就休怪本将军,先砍了你们的脑袋。”   “将军,我们一定能够守住。”   “但是您可是要给我们增派些兵力才是啊。”   校尉们看到守城将领如此说,都是忙不迭的保证道。   “兵力?”   守城将领脸色阴沉,此刻对方的进攻态势,的确是已经到了疯狂的程度,若是没有增派的兵力,恐怕是真的难以抵挡。   但是预备兵源,若是现在就派上去,后面再出现什么问题,恐怕难以解决。   “你们在坚持一会,看看对方的情况如何。”   守城将领犹豫了片刻,方才是缓缓开口说道。   “将军,若是在等,恐怕是真的破城了啊。”   这些校尉心中顿时变得不满起来,最开始的时候,是你让我们减缓这防守的力度。   结果敌人倒是填平了护城河,都要攻到城头上来了,你才想起来让我们坚持一会。   早知道这样,当初为何要让我们减缓攻势。   若非如此,奉高城有何至于落到了现在这样的下风. 第265章 登上奉高城头   不过这些话,校尉们,哪里敢当着这守将的面说出来。   要知道,这个将军的脾气,可是暴躁异常。   若是真的惹恼了这将军,临阵斩将,并非是做不出来的事情。   就在这些校尉有些犹豫不决的时候,一阵轰隆隆声响,仿佛是从天空之中降下来的九天神雷一般。   震撼的整个脚下的地面都是微微震动起来。   数千士兵,再次从对方的方阵之中冲出来,向着奉高城冲了过来。   “将军。”   校尉们都是脸色一阵惊骇,看着那蜂拥而来的敌军,连忙开口叫道。   “赶快增派兵力吧,要不然可就是来~不及了。”   “把兵力给我调上去。”   到了这个时候,守城将军就算是再不想-增派兵力也是无用。   毕竟现在这奉高城的城头守军的兵力和对方的兵力,已经-是形成了均势。   按照现在的情况下去,等到这城中的军械消耗的差不多的时候,便是会到了对方攀上城头的时候了。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增派兵力,让对方感觉到。   就算是能够打下来这个奉高城,同样是会消耗颇大。   只有这样,方才是能够解了目前这个奉高城之危。   不过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这守城将领对于能否受得住这奉高城,依旧是心中十分确定。   毕竟此刻虽然场面上来看,奉高城的守军这边有些落于下风。   但是这样的情况,不过是攻守之间的转换而已。   一旦等到这敌军这边的进攻受阻,这个守城将军,甚至是想要打开城门,冲杀一番。   听到这个将军的命令,传令兵立刻前去传令,片刻时间,原本的预备部队,直接便是分成了两拨。   向着两面的城墙冲了过去,一时间,整个奉高城的两侧城墙之上的攻势,再次凌厉起来。   奉高城之中的兵力变化,梁山伯都是看在眼中。   不过,在这个时候,他却并没有传令给孙无终。   对于梁山伯来说,这个孙无终的指挥才能,自己十分相信,虽然有些时候有些目光短浅。   但是这种稍纵即逝的战机,他相信,孙无终定然是能够把握住。   果然,就在这奉高城之中的兵力调遣的时候,孙无终那边,同样是下达了命令。   “传令,预备部队出动,目标,奉高城正面城墙。”   “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打下来。”   “所有的投石车,弓箭手部队,箭楼,全部配合进攻,阻断城头援军路线。”   军令下达,整个大军之中的后备部队,快速反应。   无数的巨石,从军阵之中腾空而起,仿佛是一颗颗的流星一般,砸落向奉高城内。   弓箭手部队扯动弓弦,根本不用去瞄准,只是拼命的将手中的羽箭,射向奉高城头。   这所有的一切,全部都是为了先锋部队冲到那奉高城的正面。   只有这样,方才是能够隔断了奉高城两侧的援军。   轰隆隆的一阵阵巨响,无数的巨石落进了奉高城内。   将奉高城头砸成了一片狼藉,无数的房屋被砸毁。   奉高城内顿时乱成了一片,原本以为对方的主要进攻目标是这个东西两侧的城墙。   哪里知道,对方的目的,竟然是将守军的兵力,吸引到这东西两个城头之上。   而后真正的目的,却是这正面的城墙。   原本这奉高城内的守军病历,跟对方倒是能够相持。   但是这种时候,正面城头之上,原本就是兵力较少,奉高城内守军所有的注意力都在东西两侧。   最为关键的是,这对方的投石机,根本就是没有想要攻击其他地方的想法。   所有投石机的目标,全部都是放在了隔断这城头之上的兵马道上。   “给我冲过去,冲过去。”   守城将领和校尉们脸色铁青,纷纷的高声叫喊起来。   整个正面城墙,约莫有着百余米长,在这段距离上面,因为刚才的病历调配。   仅仅是有着数百士兵在进行着防守。   甚至于,每个人看守的距离,都是在一米左右,这样的间隔,显然是无法能够挡住如潮水一般的大军。 · ··求鲜花· ···   就算是向下丢滚石檑木,那一个人的力量,也终究是有限。   此刻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将原本派到了东西两侧的预备部队,调回这正面城墙进行防守。   但是对方的投石机,却是将这兵马道彻底隔断,根本无法通行。   在守城将领的砍杀了两个没有听令的士兵后,终于是有士兵赴死向着正面城墙冲去。   只是这些士兵,虽然是头顶这盾牌,但是在重达几十斤的巨石面前。   所有的一切,都是如同烧红刀子面前的积雪,毫无抵抗能力。   连续不断地巨石从天而降,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是将整个兵马道变成了人间地狱。   整个兵马道上,全部都是断肢残臂,血流成河。   就在这片刻的功夫,大军却是已经接近了城头之下,云梯和勾爪攀上城头,飞速向上爬去。   “我们的投石车呢,赶快动手啊!”   守城将军高声怒吼道。   “将军,我们的投石车,都在东西两侧城墙啊!”   有校尉连忙低声回复道。   “混蛋,投石车在东西两侧城墙,就不能够攻击这边了吗?”   守城将领刷的一声拔出了佩剑,一剑便是刺死了校尉,冷声说道。   “立刻给我调转投石车,压制他们,要不然,我们就等死吧。”   随着守城将领的军令下达,东西两侧的投石车顿时调转过来,开始压制大军的行动。   但是这样一来,东西两侧的防守压力,陡然间增大许多。   只是一瞬间,东西两侧的城头之上,便是登上了许多的士兵身影。   双方的兵力,终于开始了短兵相接。   “将军,将军,东西两侧的城头,有敌方士兵登上来了。”   “将军,正面的城头之上,也出现了敌军。”   传令兵匆忙的跑到了守城将军面前叫道。   “吵什么,有敌人上来了,那就给我打下去就好了。”   守城将领伸手一把抓过了传令兵的衣领,冷冷说道。   “要不然,就把脑袋给我伸过去,等死吧。”厂. 第266章 奇兵沈劲绕聊城   整个奉高城之中,陷入了一片混战。   原本梁山伯的想法,不过是佯攻东西两侧,主攻正面。   哪里知道,这个奉高城的守军,竟然是直接放弃了距离的优势和防守优势。   导致现在整个奉高城的三面城墙,都是已经陷入了乱战之中。   这样的情况,不但是这个奉高城的守军有些难以解决。   就连梁山伯的心中,同样是有些郁闷。   原本的主攻一面城墙,现在却是有了第二个选择。   若是依旧按照原定计划,继续主攻正面,剩余的东西两侧城墙,便是需要保持攻击力度。   若是三面同时进攻,却是消耗的兵力将会更大。   在这种战场的瞬息万变的局势之下,只能够是凭借这第一时间的感觉,来进行判断“六零零”。   孙无终同样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种异常情况,连忙直接便是下令。   “东西两侧城墙,攻击力度保持不变,主攻正面城墙,所有其余部队,保持压制力。”   军令如山,在孙无终的命令传下之后,大军面对三面城墙,立刻再次发动了猛攻。   梁山伯站在高台之上,微微叹了口气。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已经是略微有些偏离了自己最初的计划。   三面同时进攻,虽然依旧是正面主攻,但是东西两侧的城墙,依旧是牵制了自己不少兵力。   若是这些兵力能够投入到正面战场之中,恐怕这攻城的进度,还能够加快许多。   整个战场之上,时间仿佛是凝固起来,无数的士兵登上了城头,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劈砍向对方。   奉高城头的守军,同样是瞪着通红的双眼,猛然挥刀劈向对方。   一阵阵的兵器碰撞之声响起,随即,瓢泼大雨一般的鲜血,从天而降,洒落在城头之上。   “杀!”   “杀!”   双方士兵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宛若癫狂一般向着对方砍过去。   在这一刻,所有一切的招数,闪避,全都是变的没有了任何用处。   所有的士兵,全都是凭借着自己心中的那股愤慨之意,还有这勇气再跟对面厮杀。   劈砍,变成了最简单,也是杀伤力最大的招数。   这边刚有守军一刀劈死对方,便是被另外的士兵一刀砍倒。,旋即又被别人砍杀。   有的士兵,更是身中数刀,依旧是要紧着牙关,合身扑向敌人,抱着对方扑下城头同归于尽。   梁山伯举目远眺,心中不由得有些感伤起来。   都说皇图霸业,外人看来是荣华富贵无限,但是又有谁能够知道。   这皇图霸业的建立,却是站立在无数的士兵的尸骨和鲜血之上。   奉高城正面城头之上。   守城将领脸色凝重的看着眼前厮杀的场景,心却是如同坠入了谷底一般。   若是早知道会变成现在这种情况,那自己为何要放这些他们靠近城头。   眼看的大好形势,却是已经因为自己的判断和决策失误,演变成了如今的局面。   若是这些城头之上的士兵,无法赶下去。   那么迎接自己的,便是越来越多,如同是滚雪球一般的对方士兵。   “兄弟们,现在已经是我们仅剩的机会了。”   守城将军伸手拔出佩剑,指向前方沉声说道。   “奉高城能否受得住,就在这一刻。”   “诸位,随我一同冲杀。”   “杀。”   奉高守军发出了一声声震天怒吼,凶狠的撞向了对方。   聊城,城外三十里的树林之中。   “将军,经过属下的探查,这聊城之中,所有兵力不过数百人。”   斥候恭敬的看着沈劲沉声禀告。   “若是我们奇袭聊城,定然是能够一战拿下。”   “哦?若是我们三千人马攻城,这消息多久会传到这邯郸?”   斥候略微沉思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回禀将军,此处距离邯郸尚远,即便是急行军,也是需要两日时间,方才能够到达。”   沈劲微微点头,看向一旁的沈重笑着开口问道。   “你可是有何办法,通过聊城?”   听到沈劲的问话,沈重连忙起身行礼,开口说道。   “回禀将军,这聊城距离邯郸,不过三百里而已,快马一日可至. ..”   “若是我们直接进攻,那么便是需要确保并没有敌军逃走报信,否则奇袭便没有意义。”   沈劲点了点头道:“说的不错,看来,想要奇袭邯郸,只有越过聊城才行。”   “若是想要绕过聊城,有几条路可走?”   沈劲低头看着斥候询问道。   斥候拱手说道:“回禀将军,若是绕过聊城,可有两条路走。”   “第一条路,便是从这聊城北面绕路而行,约莫需要多行两百里路。”   “第二条路,便是走水路,从此地南行五十里,便是有一条大河,顺流而下,便可绕过聊城。”   “中司马,你认为应该如何?”   沈劲转头看着沈重开口问道。   听到问话,中司马沈重心中略微盘算了片刻,方才开口道。   “回禀将军,这两条路,那一条,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可行。”   “不过具体的方案,还需要将军定夺。”   对于这军中之事,沈重虽然是中司马,但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想要干预的意思。   甚至于就连沈劲询问自己,都是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这样回答的原因,主要就是为了防止这沈劲对于自己有些疑心。   毕竟自己的身份特殊,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多说为好。   沈劲闻言顿时1.3一笑,低头看向了地图,心中反复衡量两种方案的优劣之势。   一旁的众将都是屏气凝神,等待着沈劲的决定。   片刻之后,沈劲伸手在地图上轻轻一点开口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陆地的好。”   “虽然是路途相对较远一些,但是毕竟比水路安全许多。”   说着话,沈劲抬头看向众人,沉声下令道。   “众将听令。”   “属下在。”   “立刻开始准备晚饭,晚饭之后,天色将黑之时,我们趁着夜色,连夜绕过聊城。”   “将军思虑周全,我等遵命。”   众校尉纷纷拱手听令,转身下去开始安排。   时间转瞬即逝,天色黑下来,沈劲的三千兵马,收拾妥当,趁着夜色,向前进发. 第267章 洗城三日   南漅大湖,邓遐站在甲板之上,目光深邃。   此番接到梁山伯的命令,大军加速前进,便是为了快速汇合。   自己第一次率领水师出征,自然是想要能够展露自己的才华。   “启禀指挥使,前方一切顺利,约莫再有一日时间,便是可以抵达兖州附近。”   邓遐微微点头,开口沉声说道。   “那主公现在身在何处?李毅大军又在何处?”   “回禀指挥使,李毅大军,目前距离那兖州,尚且还有两日路程。”   “至于国公那边,还身在奉高。”   “还在奉高?”邓遐闻言一愣,心中略微盘算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是减慢一些速度就是了。”   “指挥使,但是国公的命令乃是让大军全速前进啊。”   邓遐微微一笑,开口说道。   “但是你却忘了,此番我们进攻兖州,同那燕国吴王慕容垂决战,乃是齐头并进之势。”   “若12是我们率先抵达的话,对于后续战事,可是有些不妥。”   说着话,邓遐传令说道:“传我命令,大军速度减半。”   “属下遵命。”   听到邓遐如此说,传令兵立刻便是拱手离去。   奉高城,战事如火如荼。   尽管这奉高城的守将已经是身先士卒,但是在这种时候,魏国大军已经是攻陷了城头。   并且,这源源不断的魏国大军,更是如潮水般涌来。   只是坚持了不过半个时辰,整个奉高城头便是沦陷。   紧接着,占据了城头的大军,便是逐步的开始蚕食起来巷道,巨大的攻城锤,在轰撞了无数下之后。   终于是将这个奉高城门撞开,魏国兵马,如同洪流般滚滚而入。   “主上,城终于是破了。”   梁山伯的身旁,几个将领都是一脸的兴奋之情。   梁山伯脸上虽然是同样有些兴奋之意,但是心中却是有些不悦。   毕竟这个奉高城,并非是什么坚城,但就是这样的城池,却是阻挡了自己数日的时间。   虽然说自己只是攻城两日便是攻下此城,但是这样的结果,依旧让梁山伯感到并非满意。   此番讨伐燕国,一路上如同这个奉高般的城池,并不算少,若是都如同这奉高一般。   那么这番讨伐燕国,岂不是要耗时颇长。   若是如此,那这其他小国看到魏国如此实力,哪里还有什么震慑之意了。   梁山伯重重的吐了口气,转头看着一旁的将领沉声开口道。   “区区奉高城,也敢于抵挡我魏国大军。”   “传令下去,城破之时,洗城三日,以儆效尤。”   “主上,这。”   于文远听到梁山伯的话,脸色立刻一变,连忙劝阻道。   “主上,我们此番讨燕,乃是光明正大,若是洗城三日,岂不是有些让众人寒心啊。”   “文远不必忧虑。”   梁山伯转头看着于文远沉声道。   “正是因为我们讨燕乃是正道,方才是要洗城三日,若非如此,今后的城池若是都如这奉高一般,我们又该如何。”   “不过,同时还需要传令下去,若是破城之前投降,便可饶过一命。”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于文远等人方才松了口气。   两国交战之时,这种屠城之事,倒是并不罕见。   一来,这士兵在战场之上,情绪紧张,极容易发生异常。   洗城之事,倒是能够让士兵放松心情。   二来,却也是能够震慑敌军,若是负隅顽抗,定然是同样的下场。   眼看着奉高城头被逐步蚕食,孙无终的心底终于放下了一块大石头。   这可是自己讨燕的第一场大战,若是失了面子,恐怕是今后在梁山伯面前也抬不起头来。   幸好,这梁山伯的计策极其有用,倒是顺利拿下了此城。   “传令,后续预备队,立刻投入战斗,务必在天黑之前拿下奉高城。”   “要不然,我们岂不是要打着火把打夜战了。”   “遵命,将军。”   传令兵立刻领命而去,片刻之后,后备队顿时行动起来,涌入了奉高城之中。   “这个孙无终,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总算是打下了奉高。”   梁山伯站在高台之上,转头看着众将领呵呵一笑道。   “不过还好,总算是没有让孤等太久的时间啊。”   “主上,这奉高虽然是小城,但是守备力量充足,一日能够攻下,已经很不错了。”   于文远拱了拱手,沉声开口道。   梁山伯点头说道:“文远,那沈劲的奇兵,此刻到了什么地方?”   “回禀主上,沈将军的奇兵,此刻约莫已经是到了聊城。”   “聊城?”   梁山伯闻言点头,开口道:“来人,那地图过来。”   看着眼前的地图,梁山伯心中暗自盘算,若是按照现在的速度,自己攻下了奉高,在前往邯郸。   这样一来,耗费的时日,恐怕是有些过长。   “其他两路大军,此刻距离兖州还有多600久?”   “回禀主上,此刻邓遐距离兖州,或许还有两日路程。”   “而那个李毅将军,或许还有三四日的时间。”   梁山伯闻言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我们可是要加快速度了。”   “传令,攻下这奉高之后,留下三千兵马,其余士兵,休整一日,继续前进。”   “三路大军,务必齐头并进,抵达兖州同慕容垂决战。”   “遵命。”   接到了梁山伯的名利,孙无终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异样。   洗城三日,以作震慑。   心中犹豫片刻,孙无终最终还是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毕竟这梁山伯的身旁,可是有着于文远等人,就连他们都是没有阻拦的了此事,显然梁山伯决意已定。   等到天色完全黑下来的时候,梁山伯终于是能够进入了奉高城之中。   虽然是此刻并未将全城占据,但是剩余的那些,不过是些负隅顽抗之人。   占据着一些地利位置,在苟延残喘。   “主上。”   孙无终纵马来到梁山伯面前,伸手指着那高大的城主府开口道。   “这便是奉高城的城主府。”   梁山伯下马入府来到正厅,众将也是分列两旁,一脸严肃之情. 第268章 智取邯郸   奉高城内,挑起了火把,魏军开始了最后的搜查和战斗。   城主府内,梁山伯翻看着孙无终呈交上来的战报,脸色却是看不出喜怒。   整个城主府的正厅之中,一片凝重之意。   半响之后,梁山伯方才缓缓开口。   “无终,做的不错。”   孙无终连忙拱手道:“多谢主上。”   “不过,这奉高城的守将,可是已经擒获了?”   梁山伯对于这个奉高城的守将,心中倒是颇有些赞赏。   虽然是最终并没有抵挡住自己大军,但是那战阵之法,却也是颇有奇特之处。   只不过,却是用错了对手而已。   “回禀主上,此人已经是被擒获,不过。”   孙无终拱了拱手,却是略微有些犹豫起来。   “不过什么?”   梁山伯淡然一笑道:“难不成,这个家伙,还在辱骂孤不成?”   孙无终点了点头,沉声说道:“此人冥顽不灵,属下正想将他处死。”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不急,显然我见见他在说。”   “带上来吧。”   孙无终朗声开口,片刻之后,数个士兵,压着一员将领走了进来。   此人身披甲胄,浑身上下,遍布血污,一张脸上,甚至是根本看不出来原本的模样。   “跪下。”   押解的士兵将其带到梁山伯面前,厉声喝道。   “呵呵,休想。”   奉高城守将却是冷笑一声,梗着脖子叫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屏退了两旁的士兵,抬头看着奉高守将道。   “你便是这个奉高城的守将,报上名来。”   “哼,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本将军,狄连成是也。”   梁山伯心中暗自回想一番,却是根本没有在记忆之中找到此人丝毫的信息,显然此人没什么名气。   “这奉高,应该是有泰山郡太守坐镇吧.々。”   梁山伯看着狄连成,沉声问道。   “哼,你说那个家伙?”   狄连成脸色一变,沉声说道:“那个家伙早在这城破之时,便是已经不知所踪了。”   梁山伯呵呵一笑,却是早就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果。   毕竟那个泰山郡守,不过是一介士族罢了,平日里虽然是多有看不起这些武将。   但是这守城之时,战场之上,还是要看这些武将。   不过若是一旦有些什么风吹草动,这些士族却也是跑的比谁都要快。   毕竟,让他们在这里殊死一搏,未免有些不太现实。   “既然如此,如今奉高城已破,你可是愿降啊?”   梁山伯看着狄连成,开口问道。   狄连成放声大笑,沉声说道。   “国破山河在,我狄某,岂是那种贪生怕死之人。”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就是了。”   “我只恨,不能够守住这奉高城,挡住你魏国大军。”   听到狄连成的话,所有将领都是脸色顿时一变,纷纷高声叫骂起来。   梁山伯淡然一笑,轻轻的摆了摆手,制止了众人的喝骂。   “那你的意思是,就算死,也不降?”   “正是。”   狄连成脸色凝重的点头说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那孤就满足你。”   “来人,把这个狄连成,给我拉下去,砍头示众。”   “遵命。”   两旁侍卫顿时领命,伸手便是上前想要拉着狄连成离开。   “不用麻烦,本将自己能走。”   狄连成脸色一沉,直接挺直了腰板,大踏步而去。   “主上,此人倒是颇有骨气啊。”   一旁的于文远看到了这个狄连成离开,连忙拱手开口。   梁山伯点头笑道:“不错,此人不但有骨气,战场之上,也是颇有章法。”   “只可惜,不能够为我所用。”   说着话,梁山伯却是转头看向众人开口道:“大军修整一日,明日一早,出发前往邯郸。”   “臣等遵命。”   众将都是立刻拱手施礼,领命而去。   整个奉高城,一夜之间,便是该换了归属。   只是却苦了城中百姓,因为这洗城三日,城中百姓,无不紧闭大门,根本不敢现身。   整个奉高城,血流成河,就连这城外的野狗,都是吃的红了眼睛,整夜都在怪叫。   第二天一早,梁山伯留下了三千兵马,统领这奉高城,自己则是率领大军,直奔邯郸而去。   聊城城外三十里,一队兵马在树林之中悄然前进。   沈劲走在队伍中间,透过这茂密的树龄,却也是能够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聊城城墙。   “.¨来人,还有多久能够绕过聊城。”   “回禀将军,约莫还有两个时辰,便是可以绕过聊城背后了。”   沈劲点头说道:“好,传令下去,加快速度,绕过聊城之后,大军再行休息。”   “遵命。”   三千兵马,说多不多,说少却也不少。   这边的头部离开了树林,那后面依旧是在树林之中并未出来。   等到天黑十分,方才是大军绕过聊城,选择了一处密林之中安营扎寨。   “将军,此刻我们距离邯郸,只有不过百里路程,一日时间便可抵达。”   斥候拱手禀告道。   沈劲点头说道:“好,主上那边,应该是已经结束了战斗吧。”   “我们这三千人马,乃是奇袭邯郸,此事事关重大,务必要在主上到来之前,结束战斗。”   “中司马大人,可是有什么好计策?”   “回禀将军,属下倒是没有什(王的的)么好计策,不过是临场发挥罢了。”   沈重拱了拱手,笑着回道。   “将军,树林外面有动静。”   就在此事,斥候连忙压低了声音,来到沈劲身旁低声说道。   “是什么人?可否发现了我们?”沈劲连忙反问道束。   “看士兵的服装,应该是燕国士兵,从来的方向看,应该是奉高那边过来的。”   沈劲点了点头,心中盘算片刻,开口说道:“立刻传令,把这些人给我截杀在这里。”   “记住,一定不要放跑一个人。”   “我们能不能奇袭邯郸,就要落到这些人的头上了。”   三千兵马立刻行动起来,片刻之后便是将这些燕国士兵悄无声息的包围在其中。   随着一阵喊杀之声响起,三千兵马冲出树林,只是一个回合便是将对方冲散,尽数抓了起来. 第269章 势如破竹,聊城降服   天空碧蓝如洗,微风轻拂。   梁山伯率领大军,离开了奉高城后,便是沿着沈劲留下来的标记,一路向着邯郸的方向进发。   有了沈劲作为奇兵先行离去,梁山伯这边倒是并没有特别着急的行军。   加上这粮草辎重,攻城器械之多,这一日的时间,方才是走了不过百里。   这样的行军速度,虽然并不算快,但也并不慢。   花了两日的时间,便是已经来到了距离聊城不过是五里之遥。   先锋斥候来报,聊城城头之上,已经是旌旗漫卷,一眼看过去,仿佛守军无边无际。   “诸位将军,可是有何破敌之策?”   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下属众人沉声问道。   “主上,这聊城乃是小城一座,比之奉高,更是小城。”   孙无终站出一步,拱手说道。   “如此小城,便是守军多些,也不过是千百人左右,在我们大军面前,不过是螳臂当车。”   一旁的于文远点头说道:“主上,孙将军所言极是,如此小城,便是在我魏军面前,不堪一击。”   梁山伯满意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便是进攻吧。”   “属下遵命。”   孙无终点头而去,大军碌600碌前行,不过一个半个时辰,便是已经来到了聊城之前。   聊城守将,原本以为奉高能够阻拦这魏军一些时日。   哪里能够想到,不过是数日之间,便是已经被魏军攻破。   而这个时候,泰山郡郡守所请调的援兵,根本就是连影子都没有。   “这可如何是好?”   聊城守将一脸焦急,抬头看着那无边无际的魏军大阵,心中一阵胆寒。   兵马过万无边际,再加上这烟尘四起,真的便是如同无数兵马一般,直让这聊城守将心中惊恐。   “诸位,我们该如何应对啊!”   聊城守将连忙看着身旁的一众校尉问道。   只是这些校尉还未开口说话,耳旁已经是响起了震天的战鼓之声。   伴随着阵阵的高吼之声,大地震颤,魏军竟然是已经开始了准备进攻。   “大人,聊城乃是小城一座,如何能够挡住魏军势大。”   “不如,我们投诚吧。”   “是啊,大人,保命要紧,我们还是投诚吧。”   听到身旁校尉的催促之声,聊城守将脸色苍白,心中天人交战。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投诚吧。”   半响之后,聊城守将终于是重重叹了口气,颓然坐在了位置上。   “快快快,快举白旗啊。”   众校尉顿时松了口气,忙不迭的高声叫道。   片刻后,聊城城头之上,高高悬挂起了白旗,随风飘扬。   孙无终看到城头白旗,心底不由得松了口气。   虽然说聊城乃是小城,但即便如此,攻城也是会折损兵将。   能够如此拿下聊城,不但是对于士气大震,更是能够给其他的燕国郡县传达一个消息。   想要抵抗魏军,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负隅顽抗,只能是得到一个洗城三日的下场。   若是投诚,最起码还能够保住一条性命。   聊城外,看到城头的白旗,梁山伯脸色舒缓开来,开口下令道。   “我们不必入城,直接接收了城池,继续前进。”   “主上,这是不是有些太过于着急了?”   于文远连忙开口道。   梁山伯摆手道:“无妨,此刻我们士气如虹,正是应该趁热打铁之际。”   “或许,还能够一举攻破邯郸也未可知啊。”   “主上英明。”   众将纷纷点头赞同,便是立刻行动起来,过了聊城,径直向着邯郸而去。   兖州,装饰奢华的房间之中。   慕容垂微闭双眼,食指轻轻的扣动着面前的案几。   “大王,那魏国的梁(bcbd)山伯,大军已经是过了奉高,正向着聊城进发。”   闻听此言,慕容垂却是依旧没有任何的动作。   半响之后,方才是缓缓开口,声音却是沉稳异常。   “你这个消息,恐怕是有些迟了吧。”   “大王何出此言?”   那人却是脸色微微一变,自己乃是燕国情报负责之人,对于这种事情,岂不是了如指掌。   “我来问你,此番魏国出兵,号称二十万,可是几路大军,此刻都在何处?”   慕容垂缓缓睁开双眼,虽然年事已高,但是眼中,依旧闪动着睿智的光芒。   “回禀大王,魏国号称大军二十万,以属下来看,最多不过十二万人。”   “此刻乃是兵分三路,梁山伯亲率一路大军,过奉高,邯郸,直逼兖州。”   “另外一路,乃是李毅所率领,还有一路水军乃是邓遐,所领,沿着南漅大湖而下。”   慕容垂点了点头,开口沉声道:“不错,你这个消息,倒是不错。”   “大王,那奉高前几日刚刚传来求援消息,我们?”   “不必了。”   慕容垂站起身,来到了一旁挂着甲胄旁,目光在这幅甲胄之上凝视片刻道。   “收缩防守,兵力丝毫不出。”   “那些城池,若是能够守住,便守,若是守不住,便不要了。”   “本王,就在这兖州,等着他梁山伯,决一死战。”   “大王,这!”   下首那人脸色一变,连忙开口道:“这样一来,这燕国城池,岂不是送于那梁山伯了?”   慕容垂哈哈大笑,转头开口道。   “他梁山伯有本事占,那就让他占。”   “他占领一个郡县,就要分出兵力,这样一来,等到了兖州的时候,他还有多少兵马?”   “本王这一辈子都在打仗,难不成,还能够输给他不成!”   邯郸城外,尘土飞扬。   数万大军,一字排开,邯郸城头,却是缓缓升起了一面大旗。   一个硕大的魏字,迎风招展,大地之上,魏军沉寂片刻,突然间爆发出了震天欢呼之声。   邯郸城门打开,沈劲一身甲胄骑在马上,快马迎上梁山伯,翻身下马拱手道。   “属下沈劲,恭迎主上。”   梁山伯哈哈大笑,上前拍了拍沈劲的肩膀,开口道。   “好,沈劲,做的不错,孤果然是没有看错你。”   “这奇兵,果然是起到了奇兵的效果。”   “哈哈,沈将军,你可是要说说,这三千兵马,是如何拿下这邯郸的啊!”. 第270章 决战前夕   邯郸城内,城主府,所有人都是围坐一团,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   “回禀主上,这便是属下夺取邯郸的经过。”   沈劲站在下首,将自己夺取邯郸的经过详细的讲述了一遍。   听完沈劲的叙述,众将都是纷~纷赞扬起来。   这沈劲,的确是胆大心细,竟然是截杀了奉高城的逃兵,装扮成了燕军模样。   大摇大摆的进入了这邯郸城之中。   要知道,这邯郸城之中,可是有着数倍于他的燕军。   若是一旦被识破,根本没有任何的活命机会。   只是不知道是这沈劲的运气好,还是这个邯郸守将的脑子的确是有些问题。   竟然是根本没有详细审查这沈劲的身份,便是打开城门放沈劲进城。   更是亲自将沈劲迎进了城主府之中,结果便是沈劲突然爆起,抓起了邯郸守将,夺去了邯郸。   虽然这些事情,沈劲说起来显得轻描淡写。   但梁山伯心中非常清楚,这其中只要是有一个环节出了问题。   恐怕此刻沈劲便是已经被对方识破杀掉了。   “好,沈劲,你夺取了邯郸,可谓是立了大功。”   梁山伯满意的看着沈劲,开口赞叹道。   沈劲却是拱手道:“多谢主上夸奖,属下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梁山伯摆手道:“运气也是这战场之上的一部分,但你若是没有这般想法,只有运气。”   “这邯郸可也不会是主动跑到你的手上。”   “你们的这些功劳,孤都是记在心中,等到这兖州打下来,便是论功行赏。”   “多谢主上。”   众将闻言,立刻纷纷拱手谢恩。   梁山伯挥了挥手,开口道。   “此刻,邯郸已经被我们收入囊中,这慕容垂,为何却是丝毫不见援兵而来啊。”   “主上,或许,这援兵在路上,不过却是没有我们速度快。”   于文远连忙上前行礼说道。   梁山伯摇了摇头,伸手指着身后的地图,沉声说道。   “这兖州距离邯郸,不过是六百余里,而奉高距离邯郸,却也是有着四百余里。”   “加上我们在奉高耽搁的时间,足够这援军抵达邯郸。”   “但是这么长的时间,根本没有任何援军的迹象,可就有些奇怪了。”   刘建拱手上前,开口道。   “主上,会不会,是这个慕容垂根本就没有派出援军的想法。”   “哦?”   梁山伯脸色一变,看着刘建沉声道。   “老将军说说您的想法。”   “回禀主上,这慕容垂一生征战无数,属下斗胆猜测,他是想要在兖州同我们决战。”   “决战?”   梁山伯的手指在地图上缓缓划过,从奉高到邯郸,再到兖州。   此刻魏国三路大军齐头并进,所过之处,要么臣服,要么攻破。   按照现在的态势来看,不出十日时间,便是三路大军,能够齐聚兖州。   就算是这慕容垂的兖州同样是有大军十几万,但是围城之下,如何能够坚持多久。   要知道,这攻城跟守城可是不同。   兖州虽然是慕容垂的大本营,但是一旦这周围的郡县被梁山伯攻占,根本就没有了外来的粮草补给。   到时候,所有的补给都是依靠城中自给,根本没有办法坚持多久的时间。   而魏军围困兖州,则是可以就地征粮,以战养战。   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所有的围城之事,最后都是以被困之军的失败告终。   毕竟你就算是士兵在勇武,军械在充足,没有粮草,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兖州约有兵力多少?”   半响之后,梁山伯沉声开口问道。   “回禀主上,兖州乃是燕国国都,加上慕容垂原本便是行伍出身,极其重视军队掌控。”   于文远拱手开口,思索了片刻开口说道。   “因此兖州的兵力,约莫在八万左右。”   “十万吗?”   梁山伯微微点头,心中暗自盘算起来。   此番北伐,魏国出动大军共计十二万,但若是加上这沿途攻占的各处郡县,需要留下来的守军。   恐怕最后到了兖州,这兵力,便是能够有七八万,便是不错。 · ··求鲜花· ···   这样一来,两边的兵力便是已经持平。   加上这慕容垂乃是沙场老将,又是守城一方。   自己若是攻城,这损伤,定然是会多上一些。   如此一来,若是想要打下这兖州来,恐怕自己的兵力,决计不能够少于十万人。   毕竟,就算是有着再好的计谋,没有兵力,也没有任何的办法。   这个时代的攻城,说的好听些,看的是指挥官将领的才能。   说的直白一些,就是凭着那一边的人数多,兵器强。   毕竟,现在可是没有那些强力攻城器械,最好的不过投石车。   但那东西,不过是压制对方,借以让己方的士兵接近城墙的军械。 ...... 0 0   根本没有能够协助攻城的装备。   “若是能够训练出一批这特种士兵,倒是不错的选择。”   梁山伯的心底不由得冒出了这样的一个想法。   不过这个念头,仅仅是一瞬即逝,事到临头,在想着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任何的作用。   所能够做的,不过是先打下这个兖州,再想以后的事情。   甚至于,梁山伯心中明白,若是自己攻打兖州的速度慢上一些,恐怕这形势的变化都会改变。   毕竟,现在盯着自己和燕国的人,不在少数。   一旦自己跟燕国处于了焦灼的局势,被人趁虚而入,可就是要出大事。   因此,这兖州必须要打,而且还要以雷霆之势拿下。   只有这样,才能够震慑周边诸国,达到自己称帝目的。   “诸君,我们在邯郸,修整三日,同时派出斥候,联络另外两路大军。”   “清扫这沿途障碍,三日后,大军进发汇合,攻打兖州。”   “属下遵命。”   下首众人纷纷拱手领命,各自转身开始安排。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梁山伯命令三军,继续开始打造攻城器械。   投石车,云梯,羽箭等军械,源源不断的生产出来,分发到各个队伍之中。   与此同时,征粮队伍也是分散开来,将周边各地的粮食征缴上来,以充军用厂. 第271章 整马备战   三天时间,转瞬即逝。   这一日,天空碧蓝如洗,六万大军,整齐的列阵在大地之上。   梁山伯站在校场之上,看着眼前的大军,心中不由得感慨万千。   自从自己来到了这个东晋时代,从最开始的最下层的士族士子,一步步走到了今天,能够以一国之力,号令大军。   这已经让梁山伯感觉到了十分的满意。   不过,这并非是梁山伯的最终目标,结束这东晋的混乱不堪年代,方才是他心中最想要的做的事情。   看着眼前这无边的大军,梁山伯略微平复了一下心情,方才是开口沉声道。   “诸君,自从我魏国发布讨燕缴文后,到现在,我们已经是攻破了燕国数城,所过之处,尽皆臣服。”   “接下来,我们“六零零”将要面对的,就是燕国的都城兖州,诸君可有信心,一战而胜。”   “随孤,建立着不世功勋。”   “我等愿追随主上,追随主上。”   “我军必胜,必胜。”   “必胜!”   数万大军,齐齐高举兵器,放声狂呼,在这一刻,所有人心情激荡,恨不得立刻达到兖州,活捉慕容垂。   “出发。”   看到所有的士兵士气高昂,梁山伯微微点头,朗声下令。   大军碌碌而行,从邯郸北城门而出,一路军容齐整,军旗猎猎。   南漅大湖之上,邓遐站立船头,听着手下的汇报。   “主上让我们加速前进,在兖州汇合?”   “回禀指挥使,命令上的确是如此说。”   邓遐点头,伸手举在空中,重重挥下道。   “传令,水军全速前进,务必在一日之内,抵达兖州。”   兖州西南方三百里,李毅率领大军正在全速前进。   “报,启禀将军,主上有命令送到。”   李毅勒住战马,沉声道:“念。”   “命,李毅大军,全速前进,两日之内,务必抵达兖州汇合。”   李毅点头,脸色凝重道:“此处距离兖州,还有多远?”   “启禀将军,此处距离兖州,仅剩三百余里,只要我们翻过了眼前的山头。”   “再过一条大河,便是一马平川,距离兖州两日内定可抵达。”   “好,既然如此,那就下令,大军立刻全速前进。”   “今夜之前,务必翻过前方山头。”   “遵命。”   魏国大军,三路齐发,距离兖州,仅剩两日路程。   燕国,兖州城中。   慕容垂脸色平静的听完了细作消息,沉默不语。   “大王,这魏国大军,距离兖州,仅剩不过百余里,预计两日内,定然可达。”   “大王,要早做打算啊。”   “大王,敌军兵锋极胜,正面交战,唯恐我们不敌啊。”   左右将领,纷纷开口,大殿之上,乱成了一团。   慕容垂抬头看着所有的将领,缓缓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禁声。   “诸位,这魏国既然已经来犯,诸位可有什么退敌之策?”   “启禀大王。”   尚书令韩范立刻上前一步,拱手看着慕容垂。   慕容垂眼皮微抬,沉声道:“韩尚书,有何良策?”   “回禀大王,那梁山伯,虽然是号称二十万大军,但据属下预估,不过十万之数。”   “此等兵力,跟我兖州兵力相当。”   “并且,我兖州乃是守军,占据地利,魏国入侵我燕国,我们又占了人和。”   “因此,属下认为,此战,我们必胜。”   慕容垂微微撇了撇嘴,冷笑一声道:“韩尚书,孤是问你退敌之策,不是问你是否有信心。”   韩范拱手言道:“大王,我们只要据城坚守,魏国久攻不下,定然退兵。”   “哼,韩尚书,这种办法,还用你来说。”   左仆射将军段晖冷笑一声开口道。   “那段将军,可是有什么良策?”   韩范看着段晖沉声问道。   “这还用说,我燕国兵强马壮,魏国远道而来,自当是趁着他们立足未稳之计,出兵正面作战。”   段晖拱手施礼,看着慕容垂沉声道。   殿内众将闻言,都是纷纷的各抒己见起来,诺大的宫殿内,顿时如同是菜市场一般,响起了一阵杂乱的争辩之声。   “好了. ..”   半响之后,慕容垂方才是朗声开口,缓缓起身,目光深邃的看着众人。   “诸位,这魏国既然说我们是蛮夷之人,那孤倒是想要跟这个梁山伯,碰碰看。”   “到底是他这魏国的兵力强,还是我燕国的士兵壮。”   “传令,立刻派出斥候探马加倍,密切关注敌军动向。”   “另外,派遣士兵,将周边的树木砍伐烧毁,征讨粮草。”   听到慕容垂的话,殿内众将都是猛然一愣,这砍伐树木倒是没有问题。   毕竟想要制作攻城器械,少不得木料。   但是这征讨粮草,却又是为何,要知道,此刻正是到了开春之际。   再过上十几天的时间,便是到了播种之时。   此刻征粮,无异于是要逼着这些燕国百姓离心。   “大王,这征讨粮草之事,有些不妥吧。”   韩范看着慕容垂,略微犹豫了片刻开口劝谏道。   “韩尚书,若是这些百姓家中的粮草,我们不征讨来,那边是留给了这梁山伯。”   “魏军远道而来,粮草定然并不充足,就地取粮,乃是上策。”   慕容垂开口解释道:“除此之外,趁着现在魏军未到,立刻派出五千兵马出城。”   “等到那魏军的粮草运输,便在半路截杀。”   “只要是魏军粮草不足,便是再无战力。”1.3   “主上英明。”   段晖重重点头,朗声道。   “属下请求出战。”   殿内众将,都是纷纷开口请战,毕竟,这用兵之道,莫过于断粮。   从古至今,但凡是护送粮草和截杀对方粮草之人,无一不是军中虎将。   能够得到这个任务,方才是能够证明自己的本事。   慕容垂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最终却是落在了自己的儿子,慕容宝身上。   “父王,孩儿请求出战。”   看到慕容垂的目光看向自己,慕容宝立刻迈出一步,朗声开口。   “好,既如此,那就你去吧。”   “儿臣遵命。”   “其余诸君,各自整顿兵马,以备大战。”. 第272章 三路大军聚兖州   北风猎猎,军旗招展。   兖州城头,来回守军密切的关注着周围的动静。   整个兖州,附近十余里,全都是一片平原。   别说是藏着十万大军,就算是藏上几千人,都是困难至极。   不过,梁山伯却也是并没有打算藏着掖着,大军亮出旗帜,加速开拨。   “主上,这北风凛冽,天气变化,唯恐会有暴雨倾盆啊。”   于文远站在中军帐内拱手言道。   梁山伯放下了手中的书卷,抬头笑道。   “文远无须担心,此刻乃是春天,便是有雨,却也并不会如何。”   “只是这一场大战,恐怕,会耽搁这农耕之事啊。”   于文远点头道:“主上,这兖州历来便是军事重地,亦是产粮之所。”   “这战事一起,自然是会耽搁农耕。”   梁山伯点头,目光看向了中军帐外,片刻方道。   “因此,此战无比速战速决,若是耽搁时日,恐怕今年空有灾荒。”   自古以来,便是有战事,便大多都有灾荒。   这其中的原因,无外乎是农耕的主要劳动力,都是男子。   战事一起,男子都被充军,只剩女12子耕地,这效率自然是降低。   加上战时紧张,大多都做那争掠之事。甚至会将那留作种子的粮食都征讨而去。   如此一来,没有了种子,农耕之事,自然是会荒废许多。   “主上,我等虽然是起了战事,却同样是为了今后天下百姓造福。”   于文远拱手,看着梁山伯道。   “不错。”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转头看着于文远道。   “其他几路大军,都是到了什么地方。”   “回禀主上,水军已经是距离我们不过五十里,李毅大军,此刻距离我们也是只差那一条泗水河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案几后面道。   “既然如此,明日,我们便是能够到了兖州城外。”   两人正说着话,有侍卫却是匆匆进帐禀告。   “启禀主上,天气变化,乌云遍布,已经是下雨了。”   “哦。”   梁山伯闻言倒是微微一愣,这春天降雨,对于这农耕倒是好事,毕竟有着春雨贵如油的说法。   但是这雨天对于行军来说,却是颇为不利,毕竟,这道路泥泞。   行军的速度便会被拖慢,骑兵部队同样会受到阻碍。   “这鬼天气,倒是有些不利于我们啊。”   一旁的于文远在心中不由得暗暗想到。   沙场征战,除了这对战双方的谋略兵力之外,更关键的便是这天时地利人和。   若是三者皆占,倒是对于这战场的胜率,自然能够提升许多。   但现在来看,梁山伯北伐,倒是这天时并未占据。   至于这地利和人和,便是各有分说了。   看到一旁于文远脸色异样,梁山伯淡然一笑,开口问道。   “文远,心中可是有什么事情?”   “回禀主上,这春雨降临,对我们行军,倒是有些不便啊。”   于文远倒是并未隐瞒,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梁山伯哈哈一笑道。   “文远,我军行军不便,那燕国,自然是同样如此。”   “这天时,对于我们双方来说,此刻看,乃是公平至极。”   “毕竟,我们可还没有到了需要利用天时才能够击败这燕国的时候。”   梁山伯说着话,却是伸手在地图上划出了一条线,开口道。   “明日一早,我们便是出发,到这个地方,等待汇合其他两路大军。”   于文远顺着梁山伯的手指看过去,却是看到梁山伯的手指,停在了兖州城南五里,一处名为马桥村的位置。   “主上,我们要在这里扎营?”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里可是村庄,若是我军在此扎营,岂不是惊扰了百姓。”   梁山伯微微摇头道。   “放心吧,这个时候,那慕容垂,怕是早就坚壁清野,等着我们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却是依旧并未放晴。   淅淅沥沥的小雨,如同是江南女子的婉约娇羞一般,伴随着清风,泼洒在天空之中。   三军将士用过早饭,便是盯着这漫天的细雨,开始前进。   经过了一夜的雨水冲刷,不但是道路颇为泥泞,就连着空气,都是有些突然变得冷了起来。   不过经过了最初的寒意之后,动起来的士兵,却是根本感觉不到丝毫的寒冷。   中午时分,魏军终于是来到了这兖州城南的马桥村。   这马桥村,果然是如同梁山伯所想一般,此刻早就已经荒无人烟。   剩下来的一些民房,也都是将有用的东西早就搬空。   不过这些村房,倒是省去了许多的帐篷,当下,梁山伯也是挑了一间干净的民房住了进去。   扎下营地之后,大军立刻生火埋锅造饭,梁山伯更是吩咐伙头军,煮了大锅姜汤,分发下去。   有了姜汤驱寒,士兵们终于是感觉到了暖意,在雨中遥遥眺望那兖州城头。   依稀可以看到,那朦胧的城头,还有那迎风招展的猎猎军旗。   “报,主上,603指挥使邓遐求见。”   梁山伯抬头,一脸欣喜的开口道。   “哦,邓遐来了,快快让他进来。”   “喏。”   士兵离开房间,片刻后,一身轻甲的邓遐大步走进房间,拱手施礼。   “属下邓遐,参见主上。”   “免礼吧。”   梁山伯摆了摆手,示意一旁的侍卫给邓遐看座,方才说道。   “邓将军,这一路上倒是辛苦了。”   “劳烦主上忧心,邓遐心中愧不敢当。”   “这一次,水师虽然并非是主攻,但你们的作用,同样非同小可。”   梁山伯招手让人给邓遐端上了姜汤道。   “大军北伐,粮草乃是重中之重,这兖州,不知道还有多久才能拿下。”   “或许,还需要你们护送粮草。”   邓遐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道。   “主上,这粮草,为何我们不就地掠夺啊。”   “就地掠夺,的确能够解决我军问题,但关键是,这慕容垂,早就是将周围清理一空。”   “就算是我们想掠夺,都是没有地方去啊。”   邓遐闻言,立刻起身拱手道:“主上放心,属下定然不负所托。”   “好,孤这边,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安排你去做。”   “请主上吩咐。”. 第273章 谁敢与我一战   兖州城内,看到魏军到来,所有兵将,都是不由得紧张起来。   只不过,这魏军只是在五里之外安营寨扎,却是根本没有半点想要进攻的意思。   这倒是让所有人,包括慕容垂都是心中泛起了嘀咕。   按照常理推断,既然大军已经抵达,不管如何,都是会试探性的先行攻城才是。   一来乃是士气正旺,或许一蹴而就也未可知。   二来,便是试探一下这守军城池的情况。   但是这梁山伯亲率大军,却是不慌不忙,根本没有半点着急的模样。   要知道,这表面上看,是魏国同燕国的战斗。   但实际上,这周边诸国,都是在暗中观察,若是燕魏两国交战日久。   恐怕诸国,便是会插手进来,毕竟,有了便宜可占的时候,谁都是会忍不住。   慕容垂却也是亲自顶着细雨,来到了城头之上,远远眺望魏军。   半响之后,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梁山伯,原本以为不过是一阶士族书生而已,不过是有些运势。”   “方才是能够成为了这个魏国之主,没想到,此人竟然是同样有这般的实力。”   “主上,这梁山伯,难不成有何特殊之处。”   韩范看着慕容垂,沉声开口问道。   慕容垂哈哈一笑,伸手遥遥向前一指,沉声开口道。   “韩尚书你来看。”   “这魏军军容齐整,所扎营地,却又是颇有规章,显然并非是久历战阵之人不得其发。”   “显然,这个梁山伯,对于军阵之道,颇有研究啊。”   一旁的段晖闻言,连忙开口说道。   “主上,就算是如此,此人也并非是我燕国对手。”   慕容垂摆了摆手道。   “军阵之事,哪里能够说得那么准确。”   “不过,既然这梁山伯已经是派军前来,那本王,怎么也要跟他对上一场了.々。”   “传令,派遣使者,去给他送书信一封。”   “主上!”   众将闻言,都是脸色一变,根本没有想到,这慕容垂竟然是还想给梁山伯送信。   慕容垂却是哈哈一笑,示意众人禁声,取过了纸笔,片刻之间便是已经写完交于了侍卫。   “来人,派个能说会道之人,送于梁山伯,我倒是想要看看,他有何反应。”   魏军营地,侍卫匆忙进入梁山伯房间禀告,燕国派遣使者前来。   梁山伯闻言,倒是略微一笑,吩咐将那使者带近房中。   片刻后,梁山伯的房门前,刀斧手齐聚。   那使者却是脸色不便,大踏步走入了房间之中。   “梁国公安好,我乃燕国使者,此有大王书信一封,交于国公。”   于文远点了点头,开口道。   “那就呈上来吧。”   侍卫拿过书信,交于梁山伯打开,看过之后,却是淡然一笑道。   “这便是那慕容垂的意思?”   使者点头道:“不错,这就是我大王的意思。”   “哈哈哈。”   梁山伯放声大笑,看着使者开口道。   “我魏军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方,他慕容垂还想跟我玩这种东西。”   “回去告诉慕容垂,若是不想破城之后被屠,现在就立刻投降称臣。”   “我还能够放他一条生路。”   “哼,我燕国兵强马壮,你们此次,定然是无功而返。”   那使者闻言,却是脸色倨傲,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于文远等人脸色都是一沉,孙无终在一旁冷冷开口道。   “来人,这个使者好大的胆子,给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好好教育一番。”   “慢着。”   梁山伯挥手制止了侍卫的动作,转头看着孙无终道。   “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我们魏国,乃是征讨王师,更是不可做出此等事来。”   说着话,梁山伯伸手拿起纸笔,开始写了起来,洋洋洒洒,片刻后便是完成百字回信,交给了使者。   “将这信交给慕容垂,告诉他,称臣纳贡,尚有一线生机。”   说罢,不等这使者开口便是挥手赶了出去。   “主上,这慕容垂好不猖狂。”   孙无终站出一步,拱手施礼道。   “明日,就让我当先锋,攻打这兖州城。”   梁山伯淡然一笑道。   “明日之事,自然是要无终你打头阵,让这燕国瞧瞧,我魏国的将领厉害。”   “属下遵命。”   孙无终听到命令,脸色顿时一喜,连忙抱拳施礼。   临近傍晚的时候,这雨水终于是渐歇,只是这天空依旧有些阴霾,冷风呼啸。   第二天一早,天空却是已然转晴。   用过早饭之后,梁山伯点将传令,大军方才是开拨,足足有着一万兵马充当先锋,来到了这兖州城下。   这一万兵马,以孙无终和陈平之作为主副两将,加上其余将领十余人。   梁山伯也是亲自坐在车辇之中,来到了这兖州城下。   “.¨呔,那慕容垂,可是敢出城,与我一战。”   陈平之拍马越众而出,手中长枪一挥,指向城头之上怒骂道。   “哈哈哈,好一个黄口小儿,也敢再次叫阵。”   兖州城头,慕容垂哈哈大笑,随即转头低喝道。   “众将,谁敢出城于他一战?”   “主上,末将愿往。”   慕容垂话音刚落,便是有一员将领,越众而出,身上铁甲碰撞之声响彻一片,朗声开口。   “好。”   慕容垂点头赞许道。   “不愧是我燕国虎将,本王给你兵马一千,出城去会会那人。”   “属下领命(王的好)。”   那员武将立刻拱手转身,蹬蹬瞪下了城头,翻身上马,领兵一千打开城门冲了出去。   陈平之哈哈一笑,看到有人出城,立刻拍马向前,长枪笔直一指道。   “你爷爷我是燕国陈平之丽。”   “来者何人,送死也要报上名来。”   “我乃燕国上将武修。”   那武将低喝一声,双手却是擎起了一对铁锤,二话不说,直接便是冲着陈平之冲了过去。   陈平之却是哈哈大笑,也未搭话,手中长枪挥动,直接便是跟对方打在了一起。   两匹战马交错,兵器碰撞在一起,发出了一阵阵清脆的铁器之声,火花四溅。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约莫十来个回合,陈平之却是拨马便走。   武修在后面紧紧追赶,那料想陈平之却是突然间勒马转身,枪出如龙,直刺而出. 第274章 此将不可杀   那武修却是根本没有料到陈平之有如此后手,仓促之间,只能是双锤奋力向前挡去。   只听铛的一声脆响,火花四溅之中,一声闷响传来,随即鲜血飞溅。   陈平之一招回马枪,便是将那武修挑落于马下。   “好。”   梁山伯不由得赞了一声。   这陈平之的一招回马枪,的确是出乎了梁山伯的意料。   都说这回马枪难以防范,其原因,便是这回马枪的突然性。   是想你正在告诉奔跑的马上,前面突然间出现了一杆枪,便是距离远些,恐怕还有回旋余地。   若是距离太近,便是连反应的时间都是没有。   这个武修,便是如此,原以为陈平之败走,正想诛杀对方。   哪里能够想到,这不过是对方的一个陷阱而已。   “哈哈哈,区区如此本事,也敢叫嚣。”   陈平之收枪看向兖州城头叫阵道。   “慕容垂你这老贼,难不成,你燕国无人了不成。”   “竖子好嚣张的口气。”   站在慕容垂身旁的段晖,脸色涨的通红,转身拱手道。   “大王,属603下愿出战,砍了此人。”   “好。”   慕容垂点头道:“将军小心。”   段晖重重点头,换上了铠甲,翻身上马,出城而去。   “擂鼓助威。”   慕容垂沉声下令。   兖州城头,顿时响起了震天的战鼓之声,让所有人,立刻便是热血沸腾起来。   梁山伯淡淡一下,同样是挥了挥手,魏军阵中,同样是响起了震天的鼓声。   “来者何人,又来此送死。”   陈平之看着段晖,开口问道。   “我乃燕国右将军,段晖,特来取你狗命。”   段晖同样是使一柄长枪,指向陈平之叫道。   “哈哈,什么右将军,今日之后,便是败军之将了。”   陈平之哈哈大笑,伴随着震天的战鼓之声,猛然间向着那段晖冲了过去。   沙场之上,兵器的碰撞之声,再次响起,两人打成了一团。   这段晖,倒是不亏为燕国右将军,竟然是跟陈平之打成了一个平手。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足足有着几十个回合,却是根本不分上下。 (bcbd)  就连胯下的战马,都是累得打着响鼻,浑身大汗。   “这个段晖,倒是有些本事啊。”   于文远站在梁山伯身旁,沉声说道。   梁山伯微微点头,开口道。   “倒是一员不错的武将,只可惜,却是投靠错了人啊。”   陈平之两人,在斗了几十个回合,两人都是累得气喘吁吁,相互拨转了马头。   相距约莫几十步的距离停了下来。   “老匹夫,倒是有些本事。”   陈平之伸手指着段晖道。   “今日你我先且坐罢,带本将回去吃饱喝足再行来过。”   段晖同样冷笑一声道。   “哼,怕你不成。”   说着话,那段晖便是想要调转马头返回兖州。   “等一下,谁让你走了,既然出来了,那就别回去了。”   话音刚落,邓双已经是拍马杀出,手中兵器指向段晖道。   “哈哈哈。”   段晖转头哈哈大笑,开口道。   “怎么,这是想要车轮战不成。”   “是有如何?”邓双冷笑一声道。   “战场之上,只要是能够胜了你,那边是本事。”   “好,既然如此,那老夫就看看,你有何本事。”   邓双刚刚想要上前,陈平之却是连忙开口道。   “邓将军且慢。”   邓双微微一愣,转头看着陈平之道。   “作甚?”   “此乃是我于他之间的事情,邓将军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你,哼。”   邓双看着陈平之,犹豫了片刻,最终却是冷哼了一声。   毕竟这陈平之想要堂堂正正的跟这个段晖打上一场。   但是对于邓双等人来说,这战场之上,便是你死我活的事情。   哪里有这么多的规矩可言。   这个段晖的实力,所有人可是看在眼中,都是没有什么把握能够战胜对方。   只是,现在这兖州城下,只有一千出头的燕军士兵,而己方却是足有万人。   这样的机会,可是不多,要知道,这一千兵马放出来。   便是已经有了舍弃的计划,若是这主将不能击败对方。   那这千人,恐怕也回不到兖州城中。   毕竟这城门开合,还是需要时间,有那个功夫,魏军早就是能够攻陷了城门。   对于这种事情,梁山伯心中同样是感觉有些无语。   这两个人的做法,其实都是没有错误。   这陈平之,乃是行的从古至今,沙场之上的规矩。   两军交战,守城将领能够出城迎战,便是不会趁机进攻。   都是要堂堂正正的比上一场。   但对于邓双等人来说,这沙场征战的唯一目的,便是击败对方。   至于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却并不非固定。   梁山伯一想到这里,却是淡然一笑,随即沉声说道。   “来人,鸣金收兵。”   “遵命。”   随着传令兵离开,魏军之中,顿时响起了一阵当当当的金鸣之声。   邓双只得是叹了口气,调转了马头,返回了己方阵营之中。   “主上,为何不让我杀了那人。”   邓双来到了梁山伯面前,一脸疑惑问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开口解释了一番道。   “这沙场之上,我们的目的乃是攻城,能够瓦解城中士兵的士气,乃是关键。”   “若是城中士兵心无守意,那自然是能够一攻而克。”   “这武将对战,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消减对方士气。”   “你若是这般将段晖留下,敌方士兵心中,定然不满,这样一来,敌方士气定然高涨。”   听到梁山伯如此解释,邓双方才是明白了其中道理。   一旁的陈平之连忙开口道。   “主上,这段晖虽然实力强劲,但属下,定然能够将这人击杀。”   “不不不。”   梁山伯却是哈哈大笑,摆手说道。   “平之,若是可能,此人最好活捉。”   “主上,这是为何?”   梁山伯笑了笑,看着众将开口道。   “你想想,还有什么,是比曾经自己的将领。”   “前脚刚刚投降,后脚反过头来打自己,更伤士气的办法吗?”   陈平之闻言,立刻抚掌笑道。   “主上所言极是,属下,定然活捉这段晖。”. 第275章 反间计   兖州城内,慕容垂和一众将领分别落座。   “段将军,为何没有将那敌将斩于马下啊?”   韩范看着段晖,脸色阴沉的问道。   “韩尚书,难道你没有看到,那敌将并不弱于我,想要取胜,哪有如此容易。”   “哼,这不过是你一面之词。”   “正是,依我看,是你段将军,心中有些别的想法吧。”   朝堂之上众将领,都是纷纷开口,言语之间,分明就是认为这段晖有些投敌之意。   段晖脸色阴沉,自己一向都是跟着韩范有些不和。   但是却从来都没有想到,在这种时候,这韩范竟然是能够在慕容垂跟前说~出来这种话。   这种事情,若是被慕容垂相信,怕是自己直接就会被打入死牢。   毕竟临阵之前,根本没有人会放心一个心中或许有二心-之人。   “大王,我段晖,为了燕国也算是立下了无数军功。”   “若是心有二心,恐怕是早就已经做了出来,哪里能够等到今天。”   “哈哈哈哈。”   韩范听到段晖如此说,顿时放声大笑,上前一步,拱手说道。   “大王,则段晖此言,正是说明心中反叛之意。”   “属下还望大王,早日定夺啊。”   众人纷纷开口谏言,倒是让慕容垂心中有些动摇。   不过,这段晖,乃是燕国的右将军,一向都是整个燕国之中的顶梁柱般的存在。   加上现在燕国内乱,原本便是已经有些将领匮乏。   在临阵斩将,倒是让燕国士兵,心中更加的有些慌乱,对于战事,定然更加不利。   “段将军。”   慕容垂沉默片刻,方才抬头看着段晖开口。   “大王。”   段晖立刻拱手施礼,一脸恭敬。   “明日之战,你若是能够将敌将斩于马下,那便是能够证明你的心意。”   “若非如此,恐怕本王,也是难以能够服众啊。”   段晖闻言,心中却是气愤非常。   那陈平之,乃是跟自己实力相差无几的高手,若是自己真的能够一战而胜。   哪里还需要等到现在,要知道,这种棋逢对手,可并非是短时间能够分出胜败。   “大王,这。”   “段将军无需多言,魏国大军来袭,若是不能够斩杀敌将,对我局势定然不利。”   慕容垂微微的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属下遵命。”   段晖心中犹豫片刻,最终却是重重点头。   现在这种时候,兖州被围,这慕容垂虽然是表面上看,没有什么慌张。   但实际上,段晖心中明白,此事定然不会这般简单。   毕竟若是无法击退敌军,那边是燕国灭国之灾。   一想到这里,段晖便是并没有多说什么,毕竟,按照今天自己跟陈平之的交手。   便是能够看得出来,此人实力虽然是不错,但自己依旧有把握,能够将其击杀。   第二天一早,陈平之率军来到兖州城外,持枪叫阵。   有了昨日的事情,慕容垂便是直接派了段晖出城迎战。   “呔,你这黄毛小儿,今日,老夫便是要将你斩于马下。”   段晖手持长枪,厉声喝道。   陈平之哈哈大笑,端坐马上却是并未立刻动手,只是笑道。   “段将军,我家主上,早就听闻您的大名,一向都是心中敬佩。”   “不如,你我罢手停战,你归顺我魏国如何?”   听到陈平之的话,城头之上的慕容垂顿时勃然大怒。   一旁的韩范连忙添油加醋道。   “大王,那段晖果然是有些问题。”   “哼。”   慕容垂冷笑一声,心中却是已经有了些想法。   这种事情,原本就是要抹杀于未发之时。   这历史上,多有将领被敌方策反,导致了败军之时。   魏军后方,梁山伯站在高台之上,身旁于文远等人都是依次排开。   “这陈平之,倒是有些手段。”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一旁的于文远开口道。   “文远,你说,这样一来,这慕容垂心中,可是有些芥蒂啊?”   于文远拱手笑道。   “主上,这种事情,只要是有了苗头,便是会生根发芽。”   “加上燕国此刻内乱,慕容垂更是猜忌之人,此计,定然可成。”   梁山伯微微点头,自己对于这段晖,虽然是认为实力不俗,但是却也并非是非降服此人不可。   不过,能够使个反间计,能够扰的兖州城内乱,倒也是极好。   两军主帅,心中都是各有想法。   但是这沙场之上,段晖的心中,却是暴怒不已。   原本这慕容垂便是因为韩范之言,对于自己有些猜忌。   加上今天这陈平之的话,自己可以想到,回城之后的结果。   “黄毛小儿,休要用着反间之计,老夫今日,便要将你斩杀当场。”   “段将军,为何还不动手,跟他废话如此之多。” ...... 0 ...   兖州城头之上,那韩范脸色冷笑,高声叫喊道。   段晖闻听此言,心中顿时怒极,对这陈平之更是气急。   “陈平之,废话少说,手下见真章吧。”   段晖话音刚落,便是手中长枪一摆,一夹马腹,直冲陈平之而去。   “段将军,既然想要做个样子,那我奉陪便是了。”   陈平之却是哈哈大笑,同样是挺枪上前,跟那段晖战在了一处。   魏军高台之上,看着两人厮杀在一起,梁山伯心中暗暗盘算。   按照目前的形式,这陈平之跟段晖两人,即便是能够分出胜负,那也是要几个时辰。   毕竟两人都是棋逢对手,若非体力下降,怕是真的没有胜负之分。   这样的结果,也是梁山伯能够安排陈平之劝降的关键因素。   只有这样,那城中的慕容垂,心中才会猜忌更甚。   两人翻翻滚滚的斗了足足有半个时辰的时间,却是累得气喘吁吁。   甚至于就连那一旁观战的众人,都感觉到有些疲乏之意。   梁山伯眼看两人体力下降,立刻传令鸣金收兵。   陈平之闻听鸣金之声,立刻拨马边走,随即伸手探入怀中,抖手便是抛出一物,丢向那段晖。   “段将军,这便是我家主上让交于你的东西。”   “若是你能够里应外合,攻破这兖州城,你当记首功。”厂. 第276章 攻城开始   城头之上,看到陈平之收兵而去,那段晖手中接住一物。   韩范双眼之中,顿时冒出一抹冷意。   连忙转头拱手道。   “大王,这段晖,分明就是有了投靠之意,那陈平之,已经是给了他信物啊。”   慕容垂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冷冷开口道。   “本王眼睛好用,自然是已经看到了。”   “等这个段晖回城,我们便是要看看,这个家伙,到底有何东西。”   韩范点头说道。   “大王,这段晖,绝对不可久留,若是此人真的有二心,我兖州危矣。”   双方休战,陈平之回到了营地之中,梁山伯却是笑着迎接上去。   “哈哈,陈将军,做得好。”   陈平之翻身下马,拱手道。   “多谢主上“六零三”夸奖,属下不过是按照主上的安排行事罢了。”   “主上,这一下,那慕容垂,定然是心中对于段晖猜忌更甚。”   于文远在一旁笑着开口道。   梁山伯点头道。   “不错,不过光是这样,可还是不够。”   “哦,莫非主上还有什么更好的计策?”   于文远等人连忙一脸惊喜的问道。   梁山伯却是摇了摇头,开口道。   “这倒是暂时没有什么太好的计策。”   “毕竟我们这次前来,目的乃是讨燕,并非是为了收将。”   “若是能够将兖州一攻而克,自然是最好。”   于文远点头道:“主上所言有理,不过从目前来看,这兖州城高池深,兵多将广,粮草充足。”   “短时间之内,恐怕还无法攻破啊。”   梁山伯点头道:“的确如此,若是常规而行,这兖州,定然短时间不可攻下。”   “但是现在周边诸国,可是都在盯着我们。”   “若是短时间无法攻破兖州,恐怕会出现问题啊。”   孙无终等人都是在一旁略微有些愁容,梁山伯此言的确不虚。   此番讨燕,乃是动用了魏国大军十二万,此刻洛阳城内,已经是有些空虚。   若是秦国苻坚趁此机会出并购,可是会对魏国有些威胁。   更何况,那慕興根更是反燕而出,占据了半个幽州之地。   此人更是狼子野心,定然是会关注双方局势。   若是有什么动作,定然会出兵洛阳。   因此,这兖州之地,可以说是整个天下的关键。   但就像是这于文远所说,兖州城高池深,慕容垂更是军中老手。   常规作战之下,恐怕根本没有可能,短时间攻破兖州。   “主上,不如,我们午后十分,试探攻城如何。”   梁山伯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正该如此,文远可知道,那交于段晖手中的布帛之上,写着什么?”   于文远微微一愣,却是开口问道。   “属下不知,还望主上明示。”   “哈哈。”   梁山伯放声大笑,转头看着陈平之开口道。   “平之,那你就告诉这军师大人,这布帛之上的字吧。”   陈平之拱手笑道。   “军师,那布帛之上,写的就是今日午后,里应外合,攻取兖州。”   于文远脸色一变,随即抚掌笑道。   “妙,果然是妙哉,原本那慕容垂便是心中疑惑。”   “若是我们午后进攻,定然是更加做实此事。”   梁山伯点头道。   “不错,现在立刻传令下去,三军将士,埋锅造饭,午后三刻,准时攻城。”   孙无终等人立刻拱手领命,纷纷请战。   梁山伯却是点了孙无终,陈平之,邓双三人,作为这攻城将领。   其余人,都是各自有着安排,足足半个时辰,方才安排妥当。   兖州城内,慕容垂脸色难看的看着手中的布帛,鼻孔之中冷冷的哼了一声。   “段晖,此下,你可是还有什么要说的?”   韩范站在下手,看着段晖开口问道。   段晖脸色却是根本没有丝毫变化,只是拱手言道。   “大王,这乃是魏军之计,属下根本就不知道,这布帛之中的事情。”   “不知道?”   韩范冷笑道:“若是等到这午时三刻,便是里应外合,攻取兖州吧。”   “韩尚书,你休得在这里胡言。”   “我胡言?”   韩范挑着眉头,嗤笑一声道. ..   “主上,现在证据确凿,若是不立刻行动,恐怕等到这兖州城破的时候,便是已经晚了。”   慕容垂的目光扫过段晖的脸庞,一双眼睛仿佛是鹰目一般,紧紧的盯着段晖。   片刻之后,慕容垂方才开口缓缓道。   “来人啊。”   “在。”   几个士兵立刻进入殿内,冲着慕容垂拱手。   “先把这段将军给我软禁起来,等到击退了这魏军之后,再行决断。”   “主上。”   段晖闻言,脸色立刻一变,却是根本没有挣脱这两个士兵,只是高声叫道。   “主上,这都是那魏军的计策,属下是冤枉的。”   “段将军,是否冤枉,等到本王查明之后,自然是有定夺。”   慕容垂挥了挥手,一脸嫌弃的开口道。   “带段将军下去。”   “主上,主上。”   段晖被几个士兵带下殿去,呼喊之声,逐渐消失。   就算是如此,段晖依旧没有挣扎,毕竟这种事情,若是自己反抗,更加便是坐实了反叛之心。   为今之计,只有是等到时机,自己才能够洗刷冤情。   看到段晖被带下去,韩范转头冲着慕容垂拱手道。   “主上,现下城外敌军势大,我们理应高挂免战牌,等待敌军粮草不足,自然退去。”   “1.3韩尚书,魏军远道而来,自然是准备充足,何时能够等到粮草不足?”   “哈哈,诸位,那慕容宝殿下,可是已经先行出城。”   “他不但是需要负责截断魏军粮草,更是还肩负着袭击敌方粮草的任务。”   韩范话音刚落,殿外却是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战鼓轰鸣之声,随即震天的喊杀之声,如同九天惊雷般响起。   “报,大王,那魏军来袭,兵力多的数都数不清,看样子,足有三四万人。”   侍卫从殿外匆忙进门禀告道。   慕容垂脸色猛然一变,连忙站起身,开口道。   “走,随本王出去看看。”   魏军高台之上,梁山伯远眺兖州城,旌旗漫卷,刀光剑影,晃得人眼睛都有些昏花. 第277章 损失惨重的燕军   “放箭。”   “放箭。”   兖州城头,校尉们嘶哑着声音高吼,无数的弓箭手,站在城垛之上,不断地扯动弓弦,射出了漫天羽箭。   魏军士兵头顶盾牌,大踏步向前而去。   在这些士兵身后,便是箭楼和投石车,同样是在压制敌军,给魏军的步兵进攻,创造掩护。   “大王,敌军看样子是真的想要强行攻城了。”   慕容垂站在城楼之中,看着眼前大的进攻士兵,一旁的众将纷纷开口。   从此刻的战场形势来看,这魏军显然是铁了心的想要一攻而克。   但是这兖州的护城河,便是足足有着十米宽,三米深。   这样的护城河,想要将其填满,显然并非是一时之功。   若是无法填平护城河,想要攻城,无异于痴人说梦。   而就算是填平了护城河,这兖州城的高度,也是足有十五米之高。   如此高度,便是给攻城带来了极大的难度。   毕竟,这兖州历12来便是军事重地,不论是那个朝代,对于此处都是十分重视。   因此经过了多年的修建,这兖州城,可谓是牢不可破。   正因为如此,慕容垂方才是有着极大的把握,能够敢于跟梁山伯此决战。   不过看着眼前魏军如此进攻,分明就是想要靠着人命,来强行攻城。   若是这般能够攻下这兖州,那慕容垂便是白白征战如此多年了。   “传令官,弓箭手无需压制对方中军部队,只要射杀排头之人便可。”   “如今我兖州有双重防护,这第一重,只要守好,便是无虞了。”   听到慕容垂的命令,众校尉立刻调整了攻击的重点,将目标放在了最前面的士兵身上。   整个兖州城,足有十万大军,虽然说不可以同时出手。   但是那弓箭手的部队,却也是足有这三万人之多。   如此规模的弓箭手部队,便是城头之上半拳之隔一人,都是用不上半数。   这样一来,便是可以轮番休息。   更何况,这城中的军械别说是三万弓箭手,便是在翻上一倍,都没有丝毫问题。   从高空之中俯览,无数的魏军,如同是密密麻麻的蚂蚁一般。   在地上蜂拥向前,只是这天空之中的羽箭,却又是如同死神的呼啸一般,在大量收割着生命。   不过是半刻钟的功夫,便是足有数百人已经丧命在这护城河边。   无数的士兵,都是在丢下了那沙袋的一瞬间,被从天而降的羽箭射杀,就连尸体,都是跌入护城河之中。   宽阔的护城河,瞬息之间,便是变成了猩红一片,显得异常妖冶狰狞。   “哼,那梁山伯若是就这般攻城,那就算是在来十万大军,都是无用。”   慕容垂只是观察了片刻时间,便是长袖一甩,直接离开了成功图。   以慕容垂领兵数十年的经验来看,如此攻城,根本不可能打下兖州。   魏军高台之上,梁山伯的面上虽然古井无波,但内心之中已经有些惊讶。   这一次,不过是试探性的进攻,便是能够看得出来。   这慕容垂,不愧是燕国大将,统兵数十年,对于这战场之事,的确是滴水不漏。   “主上,若是在继续进攻下去,恐怕折损过大啊。”   一旁的于文远看着梁山伯,有些动容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道。   “不错,这兖州,的确是坚城,看来,我们还需要另想它法。”   “传令,投石车继续进攻,其余步兵,暂且退下。”   梁山伯沉吟片刻,方才是下令说道。   传令兵立刻将命令传递下去。   前方校尉看到令旗挥动,立刻指挥部队,前队变后队,有序后撤。   与此同时,几十辆投石车,立刻被人推进了战场,在距离兖州城约莫有着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停下。   “装石,准备,发射。”   校尉的命令在沙场之上,显得有些渺小,但是所有的投石车部队,依旧是快速反应。   片刻之后,令旗挥动,无数的巨石腾空而起,飞落向那兖州城中。   一阵轰隆隆的声音响起,无数巨石砸入兖州城头,顿时将兖州城头砸的一片烟尘四起。   兖州城头,士兵顿时死伤惨重。   无数的士兵,都是在这城垛之上,被那飞溅的巨石击杀。   更有些倒霉鬼,直接就被那巨石从天而降的砸成了一滩肉泥。   城头之上,顿时一片哀鸿遍野,惨叫之声四起。   “砸,再给我砸。”   魏军校尉远远看到那兖州城头的情况,立刻高声大吼,无数的巨石,再次腾空而起,砸向兖州城头。   “快躲起来,躲起来。”   兖州城头的校尉们,纷纷高声叫喊起来,士兵纷纷狼狈逃窜,为了寻找一个能够躲藏的地方,甚至相互争抢起来。   天空之中的巨石,如同是陨石一般,带着尖利的呼啸砸落。   再次激荡起来无数的烟尘碎石,像是子弹一般四处飞溅。   “跑啊,快跑啊。”   终于,兖607州城头开始有了士兵惊恐之下,从城头自己的位置上逃跑。   毕竟这天空之中落下的巨石,下一刻就不知道会落在谁的头上。   这种未知的死亡来临,方才是真正让人类感觉到从心底散发出惊恐的事情。   有了第一个逃跑的士兵,第二个,第三个,便是开始了连锁的反应。   无数的燕军事情,都是纷纷从城头之上逃离,只为了能够远远的离开那城头之上。   “不准跑,谁敢逃跑,老子就砍了谁。”   城头的校尉,看到了逃跑的士兵,顿时勃然大怒,伸手拔出了佩剑便是想要砍杀逃兵。   只是还不等这校尉砍杀逃兵,从天而降的巨石,便是直接将这个校尉砸成了一滩肉泥。   看到了这样的情况,更多的士兵哪里还有半点犹豫,直接便是纷纷的从城头自己的位置离开,蜂拥的向下逃去。   在这一刻,人性之中的卑劣性彻底展露出来。   为了能够快一点远离城头,这些士兵,甚至是推搡着眼前的友军,就为了能够快一点从城头撤离。   看到兖州城头的骚乱之情,梁山伯的心中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投石车的威力的确不俗,但数量太少,根本没有办法作为主要进攻手段. 第278章 打仗不要拘泥于势   若是能够有五十辆投石车和配备的巨石,别说是兖州城,就算是再坚固的城池。   梁山伯都有把握,能够一攻而克。   毕竟,这五十辆投石车的一轮攻击,便是五十块巨石。   按照一块巨石能够伤害范围在三十米来计算,这五十块巨石,便是能够覆盖整个城头。   当然,这种计算,只不过是理论上面的数字。   如果实战之中,也能够实现这般的杀伤力,拿着投石车,也不应该叫做投石车。   而是应该改名叫做火炮了。   毕竟,这投石车的实战用途,就目前来说,还是更加偏重于威慑。   毕竟,任谁看到了身旁的友军,前一刻还是生龙活虎,下一刻便是被砸成了肉泥。   任你是在精神如钢铁般的士兵,也是承受不了如此打击。   “唉。”   梁山伯身旁的于文远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主上,若是我们的投石车,能够再多上一些,恐怕这兖州,便是轻易可破了。”   孙无终开口道:“军师,即便是如此数量的投石车,我们只要巨石足够,也可压制敌军啊。”   于文远哈哈大笑,摇了摇头道。   “无终此言差矣。”   孙无终有些疑惑地看着于文远道:“军师何出此言?”   梁山伯在一旁笑着开口道。   “无终,军师此言,的确不虚。”   “毕竟,这投石车,也并不可能是一直持续的进行工作。”   “若是一旦停滞下来,便是敌军可以重新回到城头。”   “想要借助投石车之力,相互之间的磨合还是需要更进一步才行。”   于文远点头道。   “主上所言极是,只是这投石车的制造,颇为繁复,一时间,我们倒是难以制造更多。”   “更何况,这投石车的运输,颇为麻烦啊。”   梁山伯哈哈大笑,转头看着几人开口道。   “等到这次兖州之事后,孤便是着手改进一下这投石车。”   “到时候,定然是让这投石车,更加的方便,威力更强。”   这边魏军众人都是心情放松,兖州城内却是一片哗然。   原本以为这魏军不过是没有丝毫的能力攻打兖州。   哪里知道,这边慕容垂刚刚离开城头,后脚的城头之上,便是没有士兵敢于上去。   甚至于,这燕军,被敌军巨石砸死之人,都没有自相踩踏造成的伤亡更大。   闻听城头之上的惊变,慕容垂险些当场气吐血,匆忙带着众将赶到了城头之下。   “混蛋,都给我滚回去。”   慕容垂看着狼狈不堪的燕军,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伸手拔出了佩剑,直接将眼前的几个队长砍杀。   正值此时,那魏军的投石车也是到了停歇的时候,看着满目疮痍的城头之上。   慕容垂直觉得心中憋闷非常,连忙下令,众校尉统计伤病和逃兵的数量。   将所有的士兵重新安排回了城头之上,再次开始压制魏军。   只不过就是这不过半刻钟的时间,魏军却是已经将这护城河填上了足足有着四分之一。   虽然说相对于整个护城河来说,还是有些不够,但按照这样的趋势下去。   只要是再有几轮投石车的攻击,那这个护城河,便是如同虚设一般。   “真是该死,你们这些校尉都是干什么吃的,竟然是被这一点投石车,给吓跑了?”   慕容垂脸色难看的站在城楼之上,看着眼前的众校尉,高声狂骂道。   远远的看着慕容垂站在城楼之上,虽然是听不清具体在说些什么。   但是梁山伯却能够猜想到,定然不是什么好话。   “报。”   就在梁山伯心中暗笑之时,却是有士兵匆忙来报。   “讲。”   梁山伯转头看着传令兵,淡然开口。   “启禀主上,前方兖州护城河,此刻已经填上了足有四分之一,预计再有半日时间,便可填满。”   梁山伯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一旁的孙无终开口道。   “这下令填平护城河的人,可是你啊?”   孙无终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   “回禀主上,这命令,的确是属下所下。”   梁山伯叹了口气,微微摇头道。   “这兖州护城河足有十米之宽,如何能够短时间填满。”   “呃,主上。”   孙无终有些无语道。   “若是不填平这护城河,如何能够接近城墙攻城啊?”   梁山伯呵呵一笑,转头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军师可是有什么好办法?”   于文远愣了片刻,心中念头转了转,方才开口回道。   “.¨启禀主上,属下,却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梁山伯转头看向其他将领,同样开口发问,众人却是纷纷摇头。   “诸位,你们这可是有些太过于拘泥于形势了啊。”   说着话,梁山伯伸手指向了远处,看着众人开口问道。   “诸位,你们看,那是什么?”   众人顺着梁山伯的手指看过去,却是看到正是摆放着云梯等攻城工具的地方。   “这,主上的意思是?”   “我们要搭建一座桥?”   听到众人的话,梁山伯险些一头栽倒在地上。   也不知道是这些人太过于拘泥于形势,还是自己的头脑思维太过于跳跃。   这护城河虽然是有着十米之宽,但是那云梯,却也是足有十五米左右的长度。   这样的长度,横搭在护城河之上,便是可以轻松地让士兵度过护城河。   虽然说这样一来,便是会丧失了一部分的机动性。   但是总比(王的赵)那需要用人命去将那护城河填满要来的好吧。   听到梁山伯将这些事情讲出来,所有的将领都是一脸懵逼。   “这,主上所言,我们倒是从未想过。”   于文远一脸敬佩之情,看着梁山伯重重的施礼道。   “主上果然聪慧,此计确实可行。”   “主上,既然如此,那就让我们在冲一次吧否。”   一旁的孙无终听到梁山伯的话,连忙站出一步,拱手开口。   梁山伯微微摇了摇头,笑着说道。   “今日,便是暂且停手吧。”   “虽然云梯可以协助过河,但是没有了投石车的压制,兖州的弓箭手,便可肆无忌惮。”   “这几日,我们抓紧时间,在多储备军械器材,以备大战。”   听到梁山伯此言,众将立刻齐齐拱手,朗声齐道。   “属下遵命。”. 第279章 小意思,不成敬意   接下来的几日,魏军倒是并没有继续选择攻城。   但是这投石车却是依旧每日都在进行轰击兖州城头。   但是经过了最初的恐慌之后,这兖州城的燕军,倒是适应起来,看到有投石车砸过来,便是各自找好了隐蔽之所。   等到这投石车停歇之后,这些士兵便是从掩体之中出来,加紧时间修复城墙。   而魏军这边,则是一边在压制兖州城头,一边则是在加紧时间制造投石车。   只不过这投石车的制造,所需要的木材,却是在兖州城周边极少。   这慕容垂早就是在魏军到来之前,便是将兖州周边的树木,尽数看法殆尽。   到了现在,这魏军想要制造投石车需要的树木,却是需要远离兖州十几里的路程方才能够找到。   这样一来,到是让整个魏军对于这个制造投石车的进度,放缓了许多。   不过兖州城内,修补城墙的速度,却是并没有十分快。   毕竟这石料之类,就算是能够赶时间修补好城墙,但是那坚固程度,却是根本不怎么好。   兖州城,宫殿607之内。   慕容垂翻阅着最近这几日的一些兖州被攻的情况,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等到这兖州城没有了城垛这些掩体之后,接下来的伤亡,便是到了这些士兵了。   “主上,这样下去,恐怕是不行啊。”   韩范看着慕容垂拱手言道。   “若是继续如此,恐怕最后兖州城就会被对方的投石车部队砸毁啊。”   “主上,与其这样下去,不如我们就出城,跟那魏军决一死战。”   有将领脸站出一步,语气冰冷的说道。   慕容垂淡然一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若是此刻我们出城与魏军决战,有多少把握?”   “这,这个。”   众将领都是眉头微微一皱,却是在心底暗暗盘算,若是出城决战,有多少把握。   只是众人片刻之后,都是微微摇头。   若是在这魏军刚刚立足未稳之时出城迎战,双方倒是五五之数。   但是现在这种时候,整个魏军已经是将营地建造的固若金汤。   别说是出城攻击魏军,魏军不主动攻击兖州,就已经算是万幸之事了。   看着众将领都是脸色凝重,慕容垂却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诸位,不必心中忧虑,本王,早就已经有了对策。”   众将闻言,都是微微一愣,连忙拱手问道。   “大王有何妙计?”   慕容垂淡然开口道:“那魏军虽然势大,但是我却是早就在魏军刚刚出兵之际,便是已经安插了暗探之人。”   “哦,大王说的,可是那几个魏军之中的奸细之人。”   韩范看着慕容垂连忙问道。   慕容垂微微点头道:“正是如此,那些人,从最开始传递这魏军的消息,到了现在依旧是在魏军之中,尚有几人。”   “这魏军虽然势大,但是其主心骨,便是那梁山伯,只要是能够将其斩杀,便是可以轻易的退敌。”   众将闻言,都是纷纷点头。   “大王此计甚妙,不过,那梁山伯,据说也是一个剑道高手,恐怕不是这么容易能够击杀的啊。”   韩范看着慕容垂,有些忧虑的说道。   慕容垂点头笑道:“韩尚书不必担忧,那梁山伯虽然是剑道高手,但是面对下毒,恐怕依旧没有什么防范啊。”   说着话,慕容垂转头吩咐道:“来人,传我密令,通知那魏军营中的奸细,偷袭梁山伯,务必为我大军,赢得机会。”   “遵命。”   传令兵点头转身而去,众人却(bcbd)是纷纷开始拍起马屁来。   魏军大营之中,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众将都是依次汇报着近几日以来的进度。   “诸位,按照现在的进度下去,半月之后,我们便是能够拥有投石车四十台。”   军师于文远开口道。   “并且,有了这四十台投石车,我们的进度,便是会更快一步。”   “军师,现在这兖州城,已经是被我们砸的破碎不堪,怕是用不了半月之后,就能够攻破兖州城了。”   孙无终在一旁哈哈大笑道,众人都是纷纷点头附和。   梁山伯摆了摆手,众人方才是停下了笑声,都是抬头看向梁山伯。   “文远,我军中粮草,可是还能够用上多久?”   于文远拱手回到:“回禀主上,我军粮草,早在出征之前,属下便是已经尽数的安排妥当。”   “此刻我军中粮草,还可用十日时间。”   “并且,属下已经是安排了人员,在三日之前,便是已经从洛阳开始运送粮草了。”   梁山伯点头笑道:“文远果然是心思缜密,不愧是我大魏的军师。”   “主上过奖了,属下不过是做了本分之事罢了。”   于文远拱手恭敬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笑道:“文远不必过谦,这一次若是能够攻破兖州,你等都会论功行赏。”   “多谢主公。”   众人都是恭敬开口,齐声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团结一心,务必攻下兖州。”   魏军伙房内,所有火头军正在准备饭食。   “兄弟们,都抓紧点时间,现在是非常时期,伙食一定要好。”   火头房的校尉,看着众人朗声开口说道。   “大人,咱们做的这些饭食,是供给普通士兵,还是将领啊。”   有人抬头问道。   “这些东西,当然是咱们普通的将士吃的。”   “那主上,吃的可是什么人做的饭食啊。”   那人开口笑着问道:“难道是嫌弃我们做的饭菜不可口?”   “哈哈,你那里来的这么多的话,咱们主上,可是跟士兵同吃同住。”   “这样,才是真正的爱兵如子啊。”   “不错,现在哪里还能够找到如此爱兵如子的主上啊。”   “将军,我可是还从未见过咱们主上,不如,一会让我去给主上送饭如何啊?”   “你?”   那校尉脸色微变,那人却是连忙伸手从怀中掏出了银子塞给了校尉。   “哼,赶快将这些东西收起来。”   “你竟然是敢于拿出来这种东西贿赂于我?”. 第280章 毒杀梁山伯   那人连忙拱手道。   “大人,这不过是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我只是仰慕主上,却是并未得见,还望大人行个方便。”   校尉的脸色这才是缓和了许多,却是伸手将那人手中的银子退了回~去,开口道。   “主上治军甚严,从未允许收受贿赂之事。”   “不过,你既然是仰慕朱上个,那我倒是可以让-你前去送饭。”   听到这校尉的前半句话,那人脸色一变,不过后面的话,却是让这人连忙拱手道。   “那就多谢大人了。”   “大人,这个,您还是。”   “都已经说过了,这银子,给我收回去,若是你在这般行事,我便不同意了。”   那人连忙点头,收回了银子道。   “大人果然是高风亮节,也就是只要主上,才能够训练出来如此兵士啊。”   校尉哈哈大笑道。   “这不过是小事罢了,看你也是新入军中不久,时间长了,便是熟悉了。”   说着话,那校尉转头看着一旁的伙夫开口高声道。   “诸位兄弟,加快点时间。”   “是,大人。”   所有伙房之人都是纷纷点头附和,整个火房营之中一片忙碌景象。   那人却是冲着校尉拍了几句马屁,方才是转身离去干活。   校尉转了一圈,便是离开,看到校尉离开,那人离开悄声离开了伙房。   “啾啾,啾啾。”   那人来到了一旁做了几声鸟鸣,立刻便是有人影走了过来。   “怎么样?”   “已经办妥了,稍后那梁山伯的饭食便是由我去送。”   “好,这是毒药,此药无色无味,只要是下入那饭食之中。”   “人吃了之后,半刻钟之内,定然是七窍流血而亡。”   这两人,正是那燕国派在了这魏军之中的奸细,倒是自从这魏国离开洛阳。   便是已经隐藏在军中,刚刚得到了消息,便是立刻想要行动起来。   那人接过了毒药,点头离去返回了伙房之中。   中军帐内,梁山伯重重的伸了个懒腰,看着一旁的于文远笑道。   “文远,先休息一下吧,到了午饭时间了。”   于文远点头笑道。   “主上,这边还有些军务尚未处理完,主上先用就是。”   梁山伯点头道:“事情不急于一时,若是不吃饭,怎么能够有力气处理军务。”   听到梁山伯如此说,于文远方才笑道。   “主上此言有理,那就依主上。”   “来人,上膳。”   话音落下,片刻之后,便有侍卫挑开了门帘。   那燕国奸细,便是端着托盘,走进了中军大帐之中。   “主上,午饭好了。”   那燕国奸细脸上挂着笑容,将饭菜放在了桌子上,便是站在了一旁。   “我为何从未见过你?”   梁山伯看着身旁的那个燕国奸细,却是有些疑惑道。   燕国奸细心中一惊,连忙笑道。   “回禀主上,我是刚刚入军不久,在火头军之中。”   梁山伯点头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从未见过。”   “主上,我军中兵将众多,主上又不识之人,也实属正常。”   一旁的于文远笑道。   “文远所言极是,还是先吃饭吧。”   看着梁山伯和于文远两人都是准备用饭,那燕国奸细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激动起来。   这梁山伯,可是魏军主心骨,若是能够被自己毒杀。   这奸细心中已经能够想到,自己未来的前途,将会是一片光明。   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梁山伯一死,魏军退兵。   那自己可就是拯救了燕国的人,功劳可谓是最大。   想到自己未来的荣华富贵,全都是再次一刻,这奸细浑身都是有些激动的颤动起来。   “恩?”   梁山伯脸色微变,看着一旁的燕国奸细疑惑道。   “你为何这脸色异样,难不成是有些身体不舒服?”   燕国奸细连忙道。   “回禀主上,属下从未见过主上,这第一次见到主上,倒是激动如此。”   “不曾想到,主上竟然是跟士兵同样饭食,果然是爱兵如子。”   梁山伯哈哈大笑,开口言道。   “这倒是有些意思,我不过是普通人罢了,有没有三头六臂,如何激动。” · ··求鲜花· ···   “你们这些伙房之人,平日里倒是也辛苦了。”   “操劳全军饭食,不知道可曾吃过了?”   那燕国奸细连忙道。   “回禀主上,兄弟们尚未吃饭,我们怎么好用!”   “既如此,那你就坐下来一起吃吧。”   燕国奸细听到这话,恨不得给上自己一个大嘴巴。   自己没事说这些话干嘛,老老实实的将饭菜放下,离开就是。   现在可倒是好了,梁山伯的确是爱兵如子。   听到自己没吃饭,竟然是能够让自己也上桌一同吃饭。   若是真的魏国士兵,听到梁山伯如此之说,定然是激动地热泪盈眶。   但是这燕国奸细可是非常清楚,若是自己也上桌吃饭,定然会暴露出来。 ...... 0 .......   “这个,主上,属下不过是一个伙夫而已,当不得跟主上同桌而食。”   梁山伯哈哈大笑,开口道。   “什么伙夫,在孤心中,你们每个士兵,都是平等之人。”   “来,孤让你吃饭,那就吃。”   一旁的于文远也是开口笑道。   “不错,既然主上看重你,那就不要惺惺作态了。”   燕国奸细却是心中有苦难言,但若是再开口拒绝,定然会被梁山伯发觉异样。   想到这里,燕国奸细便是点头道。   “既如此,那就多谢主公了。”   说罢,这燕国奸细便是跪坐在了梁山伯身旁,脸色有些难看的拿起了筷子。   “孤看你这脸色异样,想必是颇为劳累。”   梁山伯转头看着燕国奸细笑道。   “来,赶快吃饭,吃饱了,才能够有力气干活啊。”   “多谢主上。”   燕国奸细连忙谢恩,不过这拿着筷子的双手,却是根本下不去筷。   毕竟,这饭食之中,每一个里面,都是被自己下了剧毒。   若是真的吃下去,恐怕自己也要倒毙在此。   “吃,吃啊。”   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抬头看着燕国奸细,缓缓的开口说道。   “主上,我,我这。”   “怎么,难道是认为,这饭食,不合胃口吗?”厂. 第281章 将计就计   燕国奸细脸色苍白,看着梁山伯一时间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梁山伯的心中,却是早就已经看了出来。   看到了这个士兵的模样,却是早就已经有了一些疑心。   毕竟整个军营之中,梁山伯不说全部都是认识,但是却也是能够大多脸熟。   但是眼前的这个奸细,却是根本没有一点的印象。   首先便是让梁山伯心中有些疑惑。   其次,这个家伙,更是放下了手中的饭食之后,并未立刻离开,反倒是在这里看着梁山伯。   这军中的规矩,可是森严至极,就算是梁山伯爱兵如子。   但是这军规却是根本不可逾越。   伙房之人,送餐时之后,便是需要立刻离开这中军大营,乃是军中规矩。   这个家伙,竟然“六零七”是连这种事情,都是不知晓,显然有些问题。   不过,就算是如此,梁山伯甚至都是没有认为,此人就是奸细想要来谋杀自己。   不过看到了自己让此人坐下,这人的反应的时候。   梁山伯方才是能够真的明白过来,此人的确是有些问题。   一旁的于文远同样是看出来了这其中的问题,连忙站起身厉声喝道。   “你是何人?为何要混进我魏军大营之中。”   听到于文远的叫声,营帐之外,立刻便是冲进来几个士兵。   直接便是将这个燕国奸细给当场擒下。   梁山伯却是脸色如常,只是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你应该是那燕国的奸细吧。”   这燕国奸细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索性放开,只是点头说道。   “不错,我的确是这燕国的奸细。”   “只是可惜,并没有能够杀了你。”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此人开口缓缓说道。   “看来,你混进我这魏国大营之中的目的,就是为了毒杀我而来。”   “是谁派你来的,慕容垂,还是那个韩范?”   “哼。”   那燕国奸细却是哼了一声,心中却是明白,便是自己说出来这究竟是谁派自己而来,同样是没有什么活路。   既然如此,倒是还不如干脆一些。   反倒是能够落下一个好名声。   看到此人这般顽固不化,一旁的于文远沉声说道。   “主上,此人既然如此顽固,不如直接将其斩杀就是了。”   梁山伯在一旁微微摇头,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不必了,此人还有大用。”   “有大用?”   于文远一脸懵逼得看着梁山伯,不知道这个奸细还能够有什么用处。   “来人啊,放了此人。”   梁山伯冲着左右挥了挥手,侍卫都是一脸疑惑,却还是遵照了梁山伯的话,放开了这奸细。   “你,你这是何意?”   燕国奸细看着梁山伯,一脸不解问道。   “回去告诉那个慕容垂,就说我已经死了。”   梁山伯看着燕国奸细,笑着说道。   “你,你是想要让我欺骗大王?”   梁山伯哈哈大笑,开口道。   “并非是欺骗,而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   “哼,少跟我来这套,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燕国奸细冷笑一声,一脸不屑的说道。   “是吗?”   梁山伯微微一笑,却是坐在了位子上,看着燕国奸细道。   “你如果就这样安然回去,你猜,那个慕容垂,会对你怎么样?”   燕国奸细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思量了起来。   按照这个慕容垂的行事风格,若是自己没有成功,那么自己对于慕容垂的作用。   便是可以称之为无用之人,对于无用之人。   慕容垂一向的做法,便是杀之而后快。   更何况,自己若是能够安然回到那兖州城中。   而梁山伯没有丝毫的损伤,慕容垂定然会以为自己跟梁山伯达成了什么协议。   这样一来,自己更是没有任何的活下去的可能。   想通了这个环节,燕国奸细看着梁山伯连忙开口道。   “魏国公救我,救我啊。”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燕国奸细道。   “孤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可是想听?”   燕国奸细连连点头道:“请魏国公示下。”   “你回去之后,便是告诉那慕容垂,我已经是被你毒杀。”   “其他的事情,你便是不用再管. ..”   “这样一来,你不但是能够活下去,更是能够得到那慕容垂的赏识。”   “最关键的是,我这里,也有你一份钱财。”   说着话,梁山伯冲着左右挥了挥手。   侍卫转身离去,片刻后便是捧着一盘银子走了进来。   “拿上这些银子,回去告诉慕容垂我已被毒杀。”   “剩下的事情,有了银子,这天下,你那里去不得?”   燕国奸细脸色变幻不停,目光也是在银子和梁山伯的脸上来回扫过。   片刻之后,这燕国奸细终于是下定了决心。   走到了那银子前面,伸手将其收入囊中道。   “我若是回去这般说,你们又该如何。”   “哈哈,这件事情,便是无须你来操心了。”   梁山伯伸手指了指账外,开口道。   “现在,拿上银子,离开吧。”   燕国奸细犹豫片刻,便是根本径直转身,直接离开了大帐。   直到这个燕国奸细离开,于文远方才是看着梁山伯问道。   “主上,为何要放走此人?”   “文远,不放此人,难不成,还要杀了不成?”   于文远点头道:“主公,此人敢于来毒杀您,自然不可留。”   梁山伯摇了摇头道。   “文远,杀了此人1.3,那是最简单的事情,既然那慕容垂想要玩些阴谋诡计。”   “那我就陪他玩上一次就好了。”   于文远一脸疑惑地看着梁山伯,对于他的想法,一时间有些搞不清楚。   “文远可知,慕容垂为何要派人毒杀我?”   于文远点头道。   “主公乃是魏军主心骨,若是主公出事,军心不稳,定然无奈退兵。”   “不错,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是顺着慕容垂的想法继续下去就是了。”   “主公的意思是?”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突然间脸色猛然一喜。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从此刻起,我便是不出营帐,其他的事情,便是由你来安排。”   “此计若是能成,兖州城,便可轻松攻下了。”. 第282章 预备,好戏开场了   兖州城内,慕容垂听着那奸细的汇报,脸色猛然一喜。   “你此言,可是当真?”   那奸细连忙拱手道。   “启禀大王,属下所言,句句属实。”   “我可是亲眼看着那梁山伯,吐血而亡,魏军众将,此刻已经是慌乱不已。”   “好,太好了。”   韩范在一旁顿时抚掌大笑,看着慕容垂拱手道。   “大王,此计果然是奏效。”   “看来,那魏国此番失了梁山伯,当然是要退兵了。”   慕容垂冷冷一笑,沉声道。   “退兵?”   “这一次,若是梁山伯此人当真已死,那本王,倒是要直取洛阳。”   “覆灭了他这个魏国。”   左右将领,听到慕容垂此言,顿时立刻站出一步,纷纷请战。   这些人心中都是明白,此刻梁山伯已死,那么魏军之中定然军心大乱。   虽然说,那魏军之中尚且有于文远等文臣12和邓遐孙无终等武将。   但是没有了梁山伯,其余人不过是一盘散沙,根本不足为惧。   “急什么?”   慕容垂看着群情高昂的众将领,却是摆了摆手道。   “我来问你,这梁山伯,可是你亲眼看到死了?”   燕国奸细连忙道:“回禀大王,千真万确。”   “那魏军之中,可是知晓此事了?”   燕国奸细略微一愣,随即摇头道。   “大王,那于文远却是隐瞒了此事,并未声张,不过,应该是隐瞒不了了。”   慕容垂点了点头,沉声下令道。   “传令,立刻派出斥候,查探那魏军之中的动静。”   “若是魏军之中有些异动,立刻来报。”   “大王,如此机会,万万不得耽搁啊。”   一旁的韩范听到慕容垂如此说,连忙劝谏道。   慕容垂哼了一声,缓缓起身,看着殿外的天空开口道。   “那梁山伯,原本就是个狡诈多智之人。”   “若不能够确定此人已死,我们还是谨慎一些的好。”   “大王,属下立下此功,可是有何奖赏?”   那燕国奸细,看着慕容垂连忙问道。   “奖赏?”   慕容垂转头看着那奸细,开口道。   “这是自然,若是那梁山伯真的已死,你自然是有功之人。”   “不过,此事若是假消息,便是千刀万剐。”   燕国奸细心中顿时一惊,只是刚刚想要开口,却听到外面之来了一阵燕军的吵杂之声。   “发生什么事情了,出去看看。”   韩范脸色立刻一沉,连忙开口吩咐道。   魏军营地,中军帐内,于文远正在给众人解释。   “军师,您的意思是,让我们告诉士兵,装作主上已经,已经……”   于文远点头道:“不错,正是如此。”   孙无终却是哼了一声,看着于文远道。   “军师,此计,我不同意。”   “我们魏军,再主上的带领下,乃是可以堂堂正正的击败敌方,为何要使用这种计谋。”   “正是啊,而且,这计谋,还是关乎主上。”   一旁的众将都是纷纷开口,脸有不悦之色。   “好了。”   梁山伯坐在主位上,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此计,并非是军师的意思,而是孤的想法。”   “主上……”   孙无终迈出一步,拱手道。   “现在我军投石车已经齐备,若是攻城,能有六成把握攻克兖州。”   “六成把握?”   梁山伯抬头看着孙无终,放下了手中的书卷问道。   “那你可是知道,需要损伤多少兵力?”   “主上,这沙场之上,损兵折将,乃是正常的事情。”   “我们知道您爱兵如子,但魏军不惧任何对手,此战,我们定然能胜。”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将开口道。   “不错,此战,若是我们强行攻城,定然能够取胜。”   “不过,取胜之后呢?”   “我们若是折损了数万兵力,即便是打下来兖州,对于魏国实力,同样是没有太大的提升。”   众将闻言,都是纷纷点头。   在这个纷乱的时代,想要保证自身实力,除了要有险峻的城池疆土之外。   便是那兵员,也是重中之重。   或者说,每一个朝代,兵力,方才是一个国家实力的保证。   否则,任你有万里疆土,那也是无法守住。   现在虽然是魏国同燕国交战,但是那秦国的苻坚,同样是在一旁观望。   若是为了攻打兖州,折损兵力过多,对于魏国实力,的确是一个打击。   “主上,就算是如此,我们也没有必要,用这样的计策啊。”   李毅在一旁同样是一脸疑惑地说道。   梁山伯哈哈一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诸位,此计,并非是我想出来。”   “而是那个慕容垂,既然他想要玩一玩阴谋,那我自然奉陪。”   “这战场之上,不但是比拼的实力,更是比拼这智慧。”   梁山伯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沉声说道。   “诸位,只要按照军师的吩咐去做就好了。”   “这……”   “主上……”   众将都是一脸无语,但看到梁山607伯的一脸决然之色,便是纷纷摇头,只得是拱手领命。   整个魏军大营之中,由众将领传达个了校尉,校尉传达给个营队长,最终传到了所有的士兵。   “主上,属下只是担心,此事难以控制啊。”   营帐内,于文远看着梁山伯,心有忧虑的说道。   “文远是在担心,这些士兵,假戏真做了?”   “主上,这历朝之中,战场之上,都曾有过假意败退之事。”   “但是这其中,大多数都是因为假意败退,导致军心不稳,最终大败。”   梁山伯笑了笑,放下了手中的书卷,站起身说道。   “文远大可放心,我军不必败退,只要是能够引那慕容垂出城便好。”   “不论是什么计谋,最终都是要落到硬实力上面来拼一拼,才能够决胜。”   “不过,能够在这城外决战,敌我双方,都是在地利之上持平。”   “并且那慕容垂只要出城,便是定然需要进攻。”   “到时候,我们只要采取防守反击之策即可。”   于文远看着地图上被梁山伯画出来的几条路线,微微点头道。   “主上大智,文远佩服。”   “好了,别拍马屁了,赶快准备好东西,好戏开场了。”. 第283章 假意吊唁   魏军营中,三军将士,尽数在手臂之上,带上了白布带。   整个军营之中,弥漫着一股莫名的悲伤气氛。   虽然说,这梁山伯的假死消息,通知到了每一个士兵。   但是此刻众将士心中,却都是非常的清楚。   此刻若是能够装的真正如同是梁山伯死去一般,那么对于这个兖州。   自然是能够让其相信乃是真实之事。   因此,当听到这将领告诉众士兵,这就是看他们表演才能的时候。   虽然是所有人都不清楚,这个所谓的表演,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所有人都清楚一点,那就是一定要做出来,悲伤到了极点的模样。   魏军营中,吹吹打打的声音,加上那悲愤之情。   渲染的数里之外都可耳闻,更不用说那兖州城中了。   兖州城内,大殿之上的慕容垂,正在仔细的看着魏军的营盘布置。   “报,大王。”   传令兵急匆匆的跑进店内,单膝跪地高声禀告。   “讲!”   慕容垂转头看着传令兵,脸色平静的开口道。   “启禀大王,那魏军之中,三军将士,尽数戴孝,气氛悲重。”   一旁的韩范听到传令兵的话,脸色立刻一喜,拱手开口言道。   “大王,此乃是天大的好消息啊。”   “看来,那个梁山伯,果然是已经身亡了。”   慕容垂伸手将小旗子插在了沙盘之上,转头开口道。   “消息可否是真的准确?”   传令兵立刻开口道。   “启禀大王,消息的确真实,听说,那梁山伯的尸体,都是已经摆放在了中军大帐内。”   慕容垂听到了这个消息,方才是长舒了一口气,开口说道。   “好,这梁山伯果然是死了。”   “大王,这梁山伯既然已死,那我们是不是可以?”   韩范站出一步,伸手比划了一个杀的姿势说道。   慕容垂微微点头,沉吟了片刻时间开口道。   “来人,传令,众将士立刻进殿听令.々。”   “遵命。”   传令兵立刻转身而去,片刻后,众将领纷纷来到了大殿之中。   “诸位将军,那梁山伯已死,诸位可是有谁,想要出城退敌啊?”   慕容垂说着话,目光也是在众人的脸上缓缓扫过。   “大王,属下愿往。”   “大王,属下也愿往,我定能够一战而克。”   所有的将领听到了梁山伯已死的消息,立刻纷纷开口。   韩范在一旁看着众将,却是转头看着慕容垂说道。   “主上,属下倒是有个建议。”   听到韩范的话,慕容垂转头开口道。   “韩尚书有何建议,说来听听。”   韩范连忙拱手道。   “启禀主上。”   “属下认为,主上应当亲自出城,前往魏军大营之中。”   慕容垂微微一愣,看着韩范开口问道。   “韩尚书,为何有如此建议啊。”   韩范拱手恭敬开口道。   “启禀大王,这魏军既然是敢于前来攻打我燕国。”   “主上自然是应该亲自出马,这才是能够显得出来,主上的威势啊。”   慕容垂听到此言,却是微微的点了点头,看着这个韩范开口说道。   “韩尚书此言有理,既然如此,那本王,就亲自出马。”   韩范连忙摆手道。   “主上,虽然是您需要亲自出马,但是却并不可现在就去啊。”   慕容垂等人听到了这个韩范的话,都是有些不明觉厉。   韩范却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慕容垂说道。   “主上,这魏国既然是前来攻打我们,如今梁山伯已死。”   “我们可是需要吊唁一番才是啊。”   “哦。”   慕容垂略微沉思了片刻,随即哈哈大笑道。   “韩尚书的意思是,我们还要杀人诛心了?”   “正是如此。”   韩范点头笑道。   “哈哈哈哈。”   慕容垂放声狂笑,看着那韩范开口说道。   “不错,若是论这如何能够更加让魏国更加恼怒,非是韩尚书此计啊。”   “来人,传令,现在立刻给我扎上几个花圈纸人,送往那魏军营中。”   “就说,这是本王慕容垂,亲自送给他梁山伯的。”   “属下遵命。”   众将闻言,都是纷纷点头而去。   这边魏军大营之中一片哀嚎之声,兖州城门却是突然间大开。   “主上,那兖州城门打开了,有一队士兵出城。”   孙无终时刻都是在关注着城中动静,看到城中有异,连忙禀报梁山伯。   梁山伯呵呵一笑,却是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开口道。   “.¨他们有多少人马?”   “回禀主上,只有百人左右,而且都是没有携带兵器。”   “哦?”   梁山伯微微一愣,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再探。”   “喏。”   孙无终转身离去,片刻后便是回返道。   “主上,那燕军欺人太甚也。”   “为何?”   梁山伯有些诧异的看着孙无终问道。   “那城中出来的数百人,根本就不是为了进攻。”   “他们携带着那花圈纸人纸马,分明就是来羞辱我们的。”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无终,这也算是正常的事情。”   “不过,既然这个慕容垂已经是送了过来,那我们收着便是。”   “毕竟,这可是慕容垂给自己提前送来的东西。”   “主上,这。”   孙无终有些欲言又止,看着梁山伯却是一脸不解。   梁山伯心中明白,这个情况,孙无终却是还(王得的)看不清楚。   这慕容垂之所以送来了纸人花圈。   一来是为了羞辱魏军,二来,却也是为了再次确认一番自己是否真的已死。   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梁山伯当然不会出面。   既然已经是让慕容垂认定自己已死,那么这戏当然是要做到底来。   “文远。”   梁山伯思虑片刻,便是叫来了军师于文远,如此吩咐一番。   半刻钟后,那燕军的使者,便是带着花圈纸人,走进了这魏军大营之中。   “诸位,你我两国正在交战,不知为何前来啊。”   于文远立刻迎了上去问道。   “哈哈,这位大人,这可是我们家大王,送给那梁山伯的礼物。”   那燕军使者哈哈大笑,摆手将那些东西交了过来道。   “梁公虽然是已死,但是我们大王,可是同样心中悲痛啊。”. 第284章 夜袭魏军   “你?”   孙无终等武将一听这话,脸色立刻一变,都是想要冲上前去,狠狠的揍上对方一顿。   于文远连忙喝止了众人,看着那燕国使者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可就是先谢过慕容垂了。”   “不过,我们主上之死,乃是跟你们燕国脱不开关系。”   “虽然主上已死,但是兖州,我们定然不会放过。”   听到于文远这样说,那使者却是哈哈大笑。   “既然如此,那我们燕军可就等着了,不过。”   “可不要让我们等待的太久了啊。”   那使者一脸的得意模样,却是直接转身离去。   看着那燕国使者离开,魏军众将都是脸色难看。   “军师,为何不让我们将那使者斩杀在这里。”   孙无终看着于文远,恨恨的锤了一把身旁的木桩问道。   “无终,这一切,都是主上安排好的计划,我等只要听命行事就好。”   中军大帐内,梁山伯却是已经听到了账外的声音。   心中却是不由得对于这个慕容垂有些佩服起来。   这个慕容垂,倒是不愧为征战沙场的老将。610   到了这个时候,虽然是已经看到了这魏军营中,已经是带上了孝带等物。   但却依旧并未放心,更是要用这种方式,来探听虚实。   不过,有了这个事情,梁山伯心中倒是更加能够确定。   这个慕容垂,在得知了自己的死讯之后,定然会亲自前来袭营。   毕竟,还有什么是自己亲自上了战场,击败了敌方。   更加能够让自己的名望达到最高点的事情呢。   不过就现在的情况来看,这兖州城距离魏军大营。   尚且是有着三里之遥,若是兖州大军,浩浩荡荡的出城。   定然是会被魏军发现。   虽然说按照正常情况来看,军中主帅生死。   那将士定然是无心作战,但这慕容垂,既然是能够坚守城池。   定然不会做出任何的冒险事情。   因此,梁山伯几乎能够确定,今天晚上,便是那慕容垂前来之时。   之所以选择让于文远出去迎接。   也是因为所有人之中,只有于文远方才不是武将。   若是真的有武将负责(bcbd),那么那使者定然是无法离开魏军大营。   到时候,这梁山伯的计策,自然就是没有了什么用处。   魏军这边中军帐内,梁山伯便是召集了众人吩咐下去。   “邓遐。”   “末将在。”   “命你率领水军,今夜抵达那兖州西门,看到我营中火光冲天。”   “便是冲击兖州,不得有误。”   “属下遵命。”   邓遐接过了令箭,恭敬施礼道:“主上,可是强行攻城。”   梁山伯摆手道。   “这倒不必,只要是做出势来即可。”   “属下明白。”   “李毅。”   “末将在。”   梁山伯再次抽出来一只令箭,交给李毅道。   “命你甩五千人马,立刻出营,扮做砍伐树木队伍。”   “同样以火光为令,杀回营中。”   “李毅遵命。”   梁山伯看向了剩下的其他将领,略微沉吟了片刻。   “孙无终何在?”   听到梁山伯终于叫到了自己的名字,孙无终连忙迈步上前道。   “主上尽管吩咐。”   梁山伯点头道。   “命你,率领一万士兵,就守在中军营中,却是要等那燕军进入我营地之后,再行出动。”   孙无终重重点头道。   “末将领命。”   梁山伯的目光凝重的看着所有人,沉声开口道。   “诸位,今夜,那慕容垂定然是前来袭营。”   “只要诸君,按照孤的吩咐去做。”   “今夜,即便是拿不下这兖州城,那慕容垂,却也是定然跑不了。”   众将闻言,都是齐声高呼必胜。   兖州城内,那使者回来也是跟慕容垂仔细讲述了一遍经过。   慕容垂听罢,眼皮低垂,似乎是心中思索。   一旁的众将都是不敢开口,只得静静矗立在原地。   半响之后,慕容垂方才开口道。   “今夜午时,本王亲率一万大军,前去袭营。”   “蒋毅。”   “末将在。”   慕容垂话音刚落,一旁便是站出来一个魁梧的黑大个,拱手瓮声瓮气回道。   “你率领一万人马,以备后援。”   蒋毅立刻恭手言道:“末将遵命。”   “其余诸将,收好城池,若是得到我之信号,便是各率一路兵马出城。”   “今夜,必要将那魏军打败。”   “属下遵命。”   韩范等人,都是恭手听命,纷纷转身出殿,开始操练兵马起来。   时间,缓缓流逝。   不觉,日头西斜,天色逐渐昏暗起来。   魏军的营地之中,也是燃起了无数的篝火。   站在兖州城头,便是可以看到,那敌军营地之中,有着无数的士兵,似乎是在抱头痛哭。   慕容垂吃罢晚饭,便是在城头一直远远眺望。   虽然说此刻已经是能够确定梁山伯已死。   但是这慕容垂的心中,始终是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只不过,这具体又哪里不对劲,一时间却又是想不出来。   或许,是因为自己马上就要结束这个梁山伯的不败传说。   亦或是,击败这魏军之后,自己也是可以南下洛阳,分一分这天下。   “大王,天色已晚,我们也是开准备了。”   一旁的韩范拱手低声说道。   慕容垂微微点头,片刻后方才是开口道。   “走吧,准备行动。”   夜朗星稀,虽然还未到十五之时,但是月光却是依旧洒落在大地之上。   给整个大地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外衣。   兖州城门缓缓打开,城内,是屏气凝神。   早就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数万大军。   每一匹马的马蹄之上,都是裹上了厚厚的麻布。   防止在夜间行动的时候,出现什么太大的声响。   虽然说是夜袭,但若是战马齐奔,这声势同样浩大。   因此,慕容垂也是严令,只有在接近了魏军营地两百米之后,方才是可以上马冲锋。   这样一来,便是能够最大限度的接近敌营,并且将战马的速度提升起来。   等到那魏军营中发觉不妙的时候,恐怕是已经无法阻止其有效的抵抗了。   “传令,出城,迎敌。”   慕容垂沉声下令,大军顿时禁声,缓缓出城而去. 第285章 中计了   魏军营地,中军大帐内。   梁山伯挑了挑烛光,让光亮更加的明亮一些。   “文远,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梁山伯转头看着一旁正在批阅公文的于文远问道。   “回禀主上,此刻已经是午时了。”   于文远连忙回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口道。   “时间差不多了。”   “主上,属下有一事不明,还望~主上明示。”   一旁的于文远犹豫了一下开口道-。   梁山伯转头笑道。   “文远有何事情,尽管问。”   “主上如何能够知道,那慕容垂会在什么时候夜袭。”   梁山伯无语一笑。   自己之所以能够猜到对方会选择午夜偷袭。   只不过是因为,这所有的时间之中,只有在午夜的这个时间,方才是人精神最为松懈之时。   虽然说魏军放出了自己已死的烟雾弹。   但是按照那个慕容垂的老狐狸性格,定然是会选择更加稳妥的方式。   这午夜袭营,不但是已经有许多士兵睡下。   更关键的是,自古以来,这炸营的事情。   发生的时间,可都是在这午夜之时。   士兵们在战场之上生死相博,这精神便是时刻都在紧绷。   平日里倒是还没有什么,但若是在这夜晚睡觉之时。   突然间发生了什么袭营的事情,便是极其容易引起连锁反应。   甚至于,许多的炸营的事情。   都是因为士兵在晚上睡觉时候的一个噩梦,喊出来的一句话。   便是容易让其他人的精神上的那根弦崩断。   这慕容垂选择在午夜袭营,定然是也存在了这样的心思。   只不过这个老狐狸恐怕是不知道的是。   梁山伯不但是没有死,更是将这一切全都算了进来。   “文远,若是你选择夜袭,会选择什么时间?”   于文远微微顿了顿,开口说道。   “回禀主上,若是属下选择,定然是会在凌晨之时。”   “因为那个时候,正是人睡得正香的时候。”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摆手说道。   “虽说那时候,睡得正香,但是即便有事情。”   “经过了半夜的休息,也已经缓解了许多。”   “只有是在将歇未歇之际,这才是最为讨厌的事情啊。”   于文远刚刚想要开口询问,营帐门帘一挑。   梁山伯的亲兵走进帐内,拱手道。   “启禀主上,那兖州城门,方才打开,慕容垂亲率一万大军,已经出城。”   “这,竟然真的来了?”   于文远没有想到,梁山伯这边的猜测,竟然是没有丝毫的错误,心中不由得更加钦佩起来。   “各营将士,可都是已经准备好了?”   梁山伯开口问道。   “回禀主上,诸位将军,都是已经安排下去,早就等着慕容垂呢。”   梁山伯满意点头道:“好,那就下去吧,等着他慕容垂冲过来就是了。”   “遵命。”   亲卫拱手离去,片刻后,整个大地便是响起了一阵轻微的震颤之感。   梁山伯心中明白,这便是那燕军夜袭的士兵,骑上了战马,正飞奔而来。   一旁于文远的脸色,瞬间便的有些激动起来。   这可是马上就要到了正面硬碰的时候。   虽然说此刻是在这魏军的营帐之中,但是那燕军骑兵冲击起来的力度。   同样是极其威猛。   幸好,梁山伯早就是已经将这营中的士兵调派安排到了各处。   此刻的整个中军营地之中。   除了梁山伯的中军帐后面有士兵保护。   前面整个营地之中,根本就没有半个士兵的踪迹。   那些所谓的士兵,不过是披上了一些士兵的衣服,装扮出来的假人罢了。   因为天色黑暗,加上这篝火照射,反倒是让远处根本看不清真假。   等到这慕容垂进入了营地之中,发觉了上当之后。   便是已经掉入了这魏军的包围圈之中。   就在梁山伯心中如此想着的时候,大地之上的震颤之感,却是越发强烈。   随即耳边也传来了一阵闷雷也似的声响,仿佛天空即将暴雨倾盆一般。   “杀!”   “杀!”   “杀!”   震天的喊杀声,陡然间响了起来,随即梁山伯看到,自己的营帐都是猛然摇晃起来。 · ··求鲜花· ···   显然这震天的喊杀声,已经是能够形成了音浪,远远传开。   “文远,走吧,我们出去瞧瞧。”   梁山伯转头看着一旁的于文远笑道。   说罢,梁山伯直接便迈步向外走去,于文远连忙跟在了身后。   慕容垂端坐马上,刚刚一进入这营地之中,便是感觉到了不对劲。   这营地之中,根本没有因为自己的夜袭。   有任何的动静。   要知道,这两百米左右的距离,就算是治军在厉害。   也不可能将所有的士兵,全都给调走。   更何况,此刻这营地之中,影影绰绰的还有这许多的士兵的影子。 ...... . 0   “大王,这营地之中无人啊。”   “大王,这边也没有人。”   “大王,这些都是假人啊。”   听到所有人的叫声,慕容垂的脸色猛然一变。   心中暗道一声不好,自己前来袭营之事,怕是被这个敌军知晓。   当下,慕容垂立刻一勒缰绳,高声叫道。   “撤,快撤。”   就在慕容垂的命令刚刚出口的时候,一阵啾啾的弓箭嘀响之声传来。   随即几十个燕国士兵,立刻伏倒在地。   “冲啊!”   “活捉慕容垂,攻破兖州城。”   四面八方,突然间响起了无数的呐喊之声。   就在慕容垂惊愕的神情之中,无数的魏军,从四面八方蜂拥而来。   只是一瞬间,便是将自己这些士兵团团包围在其中。   虽然说慕容垂同样是率领着一万大军,但是这些人,在魏军营地之中。   便是如同那九牛一毛一般,根本不值一提。   “慕容垂,你果然是赶来夜袭我魏军大营。”   孙无终等将领,都是骑在马上,来到了距离慕容垂几十米的地方叫骂。   “哼,果然是剩下了你们这一群无能之人。”   慕容垂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却是并未发现梁山伯。   “看来,那梁山伯,的确是已经死了,至于你们。”   “便是能够围住我大军又能如何,难不成,还能够挡住我们离开不成。”厂. 第286章 谁敢与我一战   “哈哈哈。”   孙无终手中长枪遥遥指向慕容垂,冷笑道。   “慕容垂,死到临头,还在这里猖狂。”   慕容垂哈哈大笑道。   “死到临头?”   “老夫纵横沙场几十载,还从未见过你这等狂妄之人。”   “怎么,那梁山伯的死,对你们的打击太大了?”   说着话,慕容垂伸手一指孙无终等人道。   “还是说,你们都是想要下去陪他,在地下在给他打下一座江山?”   慕容垂话音刚落,一道清冷的咳嗽声陡然间响起。   “我怎么好像是听到,有人说想要找我呢?”   慕容垂听到这道声音,猛然间转过头去,脸色陡然一变。   “你,你?”   慕容垂伸手指着梁山伯,一脸的不可思议,连声结巴“六一零”道。   “梁山伯,你不是已经,已经死了吗?”   “谁说的?”   梁山伯站在了众将身后的高台之上,开口笑道。   “慕容垂,我倒是觉得,你应该是快要死了。”   听到了梁山伯的话,慕容垂的脸色顿时变得极其难看。   “梁山伯,你是诈死框我?”   梁山伯哈哈大笑,微微摇头说道。   “不不不,慕容垂,这话可不是这样说的。”   “什么是我诈死框你,那你倒是说说,是谁想要下毒杀我啊?”   “哼,这战场之上,各种手段的运用,乃是天理。”   慕容垂冷笑一声,却是丝毫没有任何的悔过之情。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慕容垂道。   “既然如此,那本公在这里设计,也是没错了。”   “慕容老贼,今日,就让你死在在魏军大营之中。”   不等慕容垂说话,一旁的孙无终等人却是已经忍不住高声叫骂起来。   “哈哈哈。”   慕容垂放声大笑,看着对面的众人却是一脸不屑道。   “就凭你们,也想要留下本王,真乃是痴人说梦。”   “本王虽然是只带了这一万人马,但我兖州城中,可是依旧有数万大军。”   “老匹夫,多说无用,快来受死吧。”   孙无终冷笑一声,手中长枪一挥,指向那慕容垂骂道。   慕容垂一脸不屑,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就凭你,也想要留下本王,众将,何人给我取他首级?”   “末将愿往。”   慕容垂话音刚落,身旁便是有一员将领高声喊道。   现在这燕军虽然是身在这魏军营中。   但是按照这个慕容垂来看,却是并未惊慌。   毕竟自己可是有着一万大军,更何况身后还有那兖州后援。   即便是在这里中计,只要是自己这边一声呼啸,那么兖州城中的大军。   自然是会前来救援。   只不过若是那样的话,恐怕就是一场决战。   不到了最后的关头,这个慕容垂还不想如此做。   毕竟,自己现在可是守城一方。   原本就是占据了地利的优势。   若是真的平原决战,那自己放弃了这天险,岂不是有些太蠢了。   不过,这慕容垂虽然是这般想法。   但那梁山伯,却是已经心中决定,今天便是要将这慕容垂,留在此处。   兖州,今日也是必将攻破。   不过,既然这个慕容垂这般说来,梁山伯倒是并没有着急动手。   毕竟,那邓暇大军,已经是靠近了兖州城。   自己还真的是想要这慕容垂吹号子搬救兵。   只有这样,方才是能够让着邓暇的大军轻松攻城。   毕竟现在这种情况,对于魏军来说。   虽然是占据了一些优势,但是这优势,却并不明显。   因此,听到慕容垂竟然是想要两军阵前拼将。   梁山伯心中自然是乐意十分。   “无终,既然这慕容老贼想要玩一玩,那你就跟他们玩上一会。”   听到梁山伯的话,孙无终连忙点头说道。   “主上放心,属下定然将此人斩杀。”   孙无终话音落下,便是挺枪夹马,直接便是冲向阵前。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孙无终挺枪看着那人,却是冷笑问道。   “我乃大王麾下,右仆射,孙冰是也。”   孙无终摇头冷笑道:“哼,真乃是侮辱了我孙姓之人。”   “看我今日将你斩杀于此。”   那孙冰却是同样不屑道. ..   “黄毛小儿,不过尔尔。”   两人相互对骂了片刻,慕容垂这边却是心中有些焦急。   自己乃是前来袭营,现今却是变成了强攻。   若是不能够赶快离开,恐怕是自己这一万人,会被那魏军尽数消灭。   最关键的是,现在双方并未立刻开展,慕容垂倒是也不敢动手。   毕竟,这兖州虽然距离此处仅有数里之遥。   但是双方动手,却并非能够立刻抵达。   到那时候,自己怕是就算能够活下来,士兵损伤,也是极其惨重。   因此,看到这梁山伯同样是对将,慕容垂的心中倒是有些赞同。   “擂鼓。”   梁山伯转头低声下令,顿时战鼓之声响起,无数的士兵配合着战鼓之上。   发出了嘿嘿的高声呐喊,整个营地之中顿时变得热血沸腾起来。   孙无终跟那孙冰两个人,也是相互凝视片刻。   两人十分默契的同时一夹马腹,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孙无终手中长枪猛然擎起,当成了那狼牙棒一般。   劈头盖脸的向着那个孙冰砸了过去。   那孙冰却是一脸不屑,只是伸手做了个举火少天的姿势。   只听见噹的一声震天响声,孙冰只感觉自己双臂顿时一阵酸麻。   手中的长枪也是一阵剧烈颤动,就连那胯下战马,都是发出1.3一声悲嘶之声。   好在两人战马一错而过,那孙无终却是并没有机会再次攻击。   不过就是这一次交手,却是让孙冰根本没有了敢于继续战下去的勇气。   两军交战,凭的是一股勇气战意,这两个将领之间,同样如此。   孙冰心中惊恐,孙无终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犹豫,再次拍马杀到。   一枪如同蛟龙出海一般,直刺那孙冰胸口。   孙冰心下惊恐,出手之间,便是已经有了一些缓慢。   只听噗的一声,那孙无终手中的长枪已然刺入了孙冰心口之中。   登时一片血光乍现,孙冰栽落马下。   “不过尔尔之人。”   孙无终一枪击杀孙冰,横枪立马,看向了慕容垂高声道。   “可还有谁,敢与我一战。”. 第287章 援军未至   孙无终的勇武之势,让整个燕军众将领,都是脸色一沉。   在场的这些燕军将领,那个都是久经沙场之人。   自然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孙无终的实力,绝对不俗。   否则,也不至于,一招之间,便是能够将这个孙冰斩于马下。   听到孙无终这般的言语,再看着孙无终的模样,众人都是脸色难看。   梁山伯心中暗笑,这孙无终倒是能够有今天的这个成就。   除了这自身的实力之外,梁山伯对于他的培养,倒也并不可缺。   虽然这孙无终一招之间便是将那孙冰斩杀。   但是慕容垂的脸色却是依旧看不出来任何的模样,依旧是古井无波一般。   “呵呵,不错,没想到,这魏军之中,竟然是也能够有如此高手。”   说着话,慕容垂看向那孙无终,淡然笑道。   孙无终哈哈大笑,看着那慕容垂开口道。   “慕容老匹夫,可是敢与我一战。”   慕容垂淡然一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就凭你,也配本王出手不成。”   孙无终冷笑一声,看着那慕容垂开口道:“老匹夫,若是不敢,那12就赶快下马投降。”   “说不定,我们主上,还能够饶你一条狗命。”   慕容垂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看着对面的梁山伯开口道。   “梁山伯,这就是你手底下的将士吗?”   梁山伯耸了耸肩,看着慕容垂笑道。   “怎么,慕容老贼,你若是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啊。”   “哼,梁山伯,你真的以为,老夫没有办法离开这里。”   “甚至是,在这里将你击杀吗?”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慕容垂道:“那你就试试啊。”   “哼。”   慕容垂冷笑一声,随即端坐在马上,略微向后撤了半步,沉声开口道。   “放信号,命令兖州士兵,出城。”   “喏。”   随着慕容垂话音落下,顿时后军之中,陡然间一道火箭,冲天而起。   随着这道火光的升起,整个兖州城中,城头之上,顿时燃起了无数的火把。   无数的士兵,纷纷出现在城头之上。   “慕容垂,兖州城距离我魏军大营,尚有五里之遥。”   “这样的距离,难不成我还拿不下你了。”   梁山伯冷笑一声,随即沉声下令道。   “全军听令,立刻出击,给我活捉慕容垂。”   战鼓陡然间响起,整个大地震颤起来,仿佛是无数的大军,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   慕容垂脸色一变,方才自己还疑惑,为何这魏军之中。   人数并不是相等,按理说,这魏军乃是有着十万大军。   再怎么说,就算是这里是中军,那也是要数三四万左右的大军。   但是自己进来的时候,却是根本没有看到。   此刻听到了这震天的擂鼓之声。   慕容垂方才是明白过来,哪里是梁山伯没有士兵。   而是因为梁山伯早就是将这些士兵分散,这个时候,已经是彻底的给自己包围了。   “众将听令,立刻突围,返回兖州城。”   慕容垂只是在心中略微想了想,便是立刻下令。   这样的命令,可以说是此刻来,最为正确的一个命令。   毕竟若是再继续跟梁山伯强行的对攻下去,恐怕最后死的那个人,定然是自己。   更何况,就像是梁山伯所说的一样。   这兖州城距离自己足有着五里之遥,这样的路程,就算是魏军一人一口吐沫。   那也是足以能够淹死自己。   这样一来,自己根本不能够恋战。   尽快突围,就算是自己仅带着残兵败将,只要是能够汇合了兖州的兵力。   那么梁山伯,定然也是难以攻打。   一想到这里,慕容垂伸手仓啷一声拔出了佩剑。   “诸君,随本王杀出一条血路。”   “杀!”   “杀!”   双方将士都是在这一瞬间,仿佛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整个战场之上,仿佛有那么一瞬间,突然间沉静了下来。   随即,下一秒。   双方的将士,凶狠的撞在了一起。   漫天之中,飘洒起来了无数的血花,断肢残臂,在这一瞬间,随处可见。   在这个时候,双方的兵力都是短兵相接。   根本没有任何的闪转腾挪的空间。   每个人的下意识的动作,就是劈砍,甚至是就连格挡都已经放弃。   毕竟在这种人挨人,人挤人的情况下。   就算是你武功再高,恐怕也难以施展。   往往一个士兵刚刚砍死了敌人,便是被下一个对手砍到。   双方在这个时候,已经并非是计谋,阵型为主。   能够打赢这场仗的关键。   那就是唯一的一点,人数。   如果梁山伯能够在兖州城的大军赶来之前,击杀了慕容垂。   那么整个大局便是已定。   但若是慕容楚的兖州大军能够及时赶来。   那么今天晚上所做的一切,就全都是变成了徒劳之功。   孙无终李毅等将领,都是身先士卒,冲在了最前面。   只是一瞬间的功夫,整个人便是如同从血水之中打个滚走出来一般613。   梁山伯站立在军阵后方,虽然是身前有着无数的士兵保护。   但是梁山伯依旧感觉到,自己的内心之中,同样是有着一股热血沸腾。   强烈的想要冲上去砍人,或者被砍。   慕容垂身旁的亲兵,已经是倒了一个有一个。   因为方才跟梁山伯讲话的缘故,让这个慕容垂的目标非常的清晰。   甚至于,慕容垂感觉到每个人都是在向着自己杀过来。   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大美女一般,而这些士兵,就是好多年未见过女人的汉子一般。   震天的喊杀声,让每个人的耳旁,只能够听得到喊杀。   根本听不清战鼓之声,但是每个人的内心,都是有一面战鼓,越敲越响。   “大王,兖州城怎么还没有过来人啊。”   慕容垂身旁的近侍挥手劈到了一个魏军,一脸疑惑地问道。   慕容垂心中同样是有些疑惑。   自己这次夜袭,并未带上太多马匹。   其中关键原因,便是留给了这城中。   若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那么兖州城便是可以最快速度的用骑兵前来救援。   但到了这个时候,依旧没有动静,慕容垂心中,不由得一震. 第288章 调虎离山之计   兖州城内,韩范站在城头之上,看着远处天空之中冲天而起的火箭。   一旁的侍卫连忙开口禀告道。   “韩尚书,这大王已经是发了号令,为何我们还不赶快过去啊。”   韩范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侍卫开口道。   “你说这就是大王发布的号令?”   一旁的侍卫脸色有些疑惑地点头说道。   “正是啊,韩尚书,这大王临走的时候,可是说过,火箭为号。”   韩范脸色顿时一沉,转头看着身旁的侍卫开口道。   “那你倒是说说,这个大王既然是说了火箭为号。”   “那大王可是曾经说过,火箭出现,我们应该如何?”   “这。”   侍卫被韩范问的一愣,虽然是这个慕容垂临走之时,并未说过,火箭为号,需要城中之人做些什么。   但是按照正常的流程来看,定然是做些该做的事情。   但是现在这个韩范,却是根本没有一点想要出城的想法。   甚至于,根本连士兵都没有调动。   “韩尚书,现在大王有难,我们怎可袖手旁观。”   一旁的侍卫脸色一沉,开口说道。   韩范呵呵的笑了笑,却是看着那个校尉开口说道。   “那你说说,我们的任务,是守护这兖州城。”   “还是去救大王?”   “这。”   听到韩范的问话,那个校尉也是一脸懵逼。   刚才自己只是向着,应该是赶快去尊听号令。   哪里能够想到,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   韩范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校尉开口说道。   “这梁山伯,虽然是一介士族,乃是文人出身。”   “但是对于这用兵之道,可谓是毒辣至极。”   “现今,大王被困魏军营中,他打的便是要我们出城营救的目的。”   “这,怎么可能?”   校尉一脸疑惑地问道。   韩范哈哈大笑,开口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々。”   “你来看。”   韩范伸手指着远处,开口说道。   “那魏军原本有兵力十万,但是此刻这围困大王的兵力,不过是三万左右。”   “那么剩下的那些士兵,去了什么地方。”   “这个。”   校尉顿时别韩范问的一愣,刚刚想要开口,却突然间听到韩范开口道。   “若是我所料不错,这乃是梁山伯之计。”   “用大王,调离我们兖州城得士兵。”   “我们若是真的出城而去,那才是中了这个梁山伯的计策呢。”   “那?”   校尉听了这话,心中却也是有些认同,不过对于这个慕容垂。   若是真的不去营救,心中却是总有些说不过去。   要知道,这慕容垂不但是兖州守将。   更是燕国大王,此刻燕国内乱,定然是需要这种人来镇住场面。   更何况,现在这军队的文化,便是需要听命主帅。   像韩范今天这种情况。   若是出现在慕容垂尚在城中,恐怕这韩范的下场,便是直接被砍头了。   “尚书,那我们就不去救大王了吗?”   韩范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当然不能不救。”   说着话,韩范转头看着一旁的士兵,开口道。   “来人,传令,派五千骑兵,立刻出城,营救大王。”   “其余士兵,立刻登上城头,准备接应御敌。”   所有人听到韩范的命令,都是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说营救慕容垂,倒是还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说要登城准备迎战,可就有些奇怪了。   不过,虽然是心中都是有些疑惑,但是这个韩范。   毕竟乃是燕国的尚书,此刻这个燕国的慕容垂并不在城中,那么便是韩范等级最高。   众人若是真的不听韩范的军令,那么韩范同样是有权处死众人。   “属下遵命。”   那校尉略微沉默片刻,便是直接转身离去。   韩范看着远处的魏军营地,却是不由得暗自叹气。   这一次,慕容垂若是能够活着回来,定然是饶不了自己。   毕竟,这可是自己给慕容垂出的主意。   最好,这个慕容垂,就是死在了魏军营地之中。   不过,这个韩范虽然是能够这样想,但却是不能够说出来。   这种事情,若是被他人知晓,定然是损害自己的名声。   魏军大营之中,慕容垂脸色有些凝重。   虽然说眼前的士兵,还能够帮自己抵挡一阵,但是这样下来。   终究不是办法。   自己不过是一万人马,若是一直耗下去,最终定然是自己败北。   “这兖州城之中的那些废物都在做什么,这么久的时间,竟然是连一点增员都没有。”   慕容垂心中暗想,却是有些恼怒起来。   梁山伯同样是心中有些疑惑。   按照自己的计划,这慕容垂发觉自己中计。   定然是会让兖州城派兵前来救援。   但是直到这个时候,慕容垂却是依旧没有救兵。   这倒是让梁山伯都纳闷起来,到底是慕容垂还有些别的计划。   还说说,这个慕容垂,根本就是没有想要派救兵的打算。   这燕魏两个主帅,都是在心中各有心思。   哪里知道,能够造成今天这个局面,其主要原因,不过就是因为那韩范的一己私利。   那韩范总算是还有些良心,派出了五千士兵。   不过,这五千士兵,说多不多,说少,却也是有些少。   只是这五千士兵,均是骑兵,打开了兖州城门,便是快马加鞭,直奔魏军大营而来。   “.¨报,主上,兖州城门大开,有千余骑兵出(王得好)现,正在前来。”   探马来报,梁山伯微微点头。   只有五千骑兵,难道就是想要能够救出去这个慕容垂。   略微沉吟片刻,梁山伯低声下令道。   “放信号,让邓遐攻城。”   “遵命坚。”   随着梁山伯的命令下达,那早就已经是埋伏在了兖州周围的邓遐。   立刻便是擂动战鼓,一万大军,立刻便是向着那兖州城攻了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到底却是让兖州城之中的韩范吃了一惊。   心中却是暗暗庆幸,自己并没有将兵将全部派出去。   若是如此,恐怕自己连一轮的进攻,都坚持不下来。   听到了兖州方向震天的喊杀声,慕容垂猛然转头。   却是看到兖州城头已然起火,心中顿时大惊。   “糟糕,中了这个梁山伯的调虎离山之计了。”. 第289章 混乱的战场   原本整个战场之上的局势。   慕容垂所率领的燕军,虽然略微占据了下风。   但是一时间,却也的确是难以攻破。   毕竟,那破釜沉舟的勇气,加上誓死拼杀之意,倒是能够抵挡一阵。   不过,当听到那兖州城的方向,传来了喊杀之声时。   所有的燕军士兵,心中那股气,顿时便泄了出去。   自己的后方老窝都被人给端了,自己就算是打赢了,能够逃出去,又能够去哪里。   “大王,我们怎么办?”   一旁的校尉看着慕容垂,连声问道。   “唉。”   慕容垂不由得长叹一声,心中却是在电般思考。   兖州城那边虽然起了战事。   但是城高池深,加上城中尚有八万多士兵,一时片刻,便是攻不下来。   但是自己这边,却是已经有了些危险。   若是在过上一会,自己就算是能够从这里突围。   恐怕也将要面临着两面夹击的情况。   慕容垂抬头看向兖州城,终于是低声说道。   “突围,马上返回兖州城。”   随着慕容垂的命令下达,所有的士兵,终于是开始了向外逃跑的动作。   之前虽然是同样突围,但那可是抱着能够拼死一个魏军。   便是能够让慕容垂安全一份的想法。   613这个时候,却是已经抱着一个目的,那就是跑。   赶快跑,只有跑回到兖州城中,方才是能够有机会活命。   在这样的想法趋势下,所有的士兵,彻底的放弃了抵抗蜂拥着向兖州城的方向而去。   梁山伯看到如此情况,立刻下令,命令大军让开了一条通道。   放那垂死挣扎的士兵一条生路,这样一来,便是能够减小士兵伤亡。   “李毅,孙无终。”   梁山伯站在后方,沉声下令。   “末将在。”   “给我追紧了那慕容老贼。”   “属下遵命,主上,属下定然将那老贼抓回来。”   孙无终和李毅两人拱手答应着,各领一队人马,飞驰而去。   “保护大王,突围,突围。”   慕容垂的亲卫,拼命的高声大呼,甚至是用身体给慕容垂争夺出了一条血路。   五里的路程。   按照平日里快马的速度,这五里的路程,不过是顷刻便至。   但是在这后有追兵,前有堵截的情况下,却是怎么都感觉跑步到头。   不过好在这终于是冲出了魏军大营,倒是能够略微轻松一些。   “哈哈哈哈。”   慕容垂转身开着魏军大营越来越远,却是不由得放声大笑。   这一次,自己亲率一万大军而来,却是到了此刻,围绕在自己身旁的。   不过是五千余人,折损了半数。   但就算是这样的情况,这个慕容垂都是能够笑的出来。   “大王,为何发笑,我们赶快走吧。”   一旁的亲卫看着慕容垂连声催促道。   “哈哈哈,我笑那梁山伯小儿,不懂兵法。”   一旁的亲卫顿时一阵无语,梁山伯不懂兵法,能够让你惨败成这个样子。   看到身旁的亲卫一脸不解的样子,慕容垂开口解释道。   “这梁山伯,虽然是能够诳我进入魏军大营。”   “但是却并没有想好后手。”   “若是在这半路之上,留存一队兵士,岂不是能够截杀于我等了。”   慕容垂伸手指着两侧开口说道。   听到慕容垂的话,身旁的亲卫倒是点头认同。   这燕军刚刚突围逃出生天,若是在这里遇上埋伏,定然是惊慌失措。   说不定,便是真如这慕容垂所说一般,能够将其擒获。   只是众亲兵都是心中(bcbd)松了口气,若是真的如同慕容垂所说的一样。   那众人可真的就是要心如死灰了。   只是就在众人都是略微松了口气的时候,道路的两侧,突然间传来了一阵锣鼓齐鸣。   随着阵阵的锣鼓之声,道路两侧,突然间冲出了无数的骑兵。   看上去,这些骑兵无边无际,足足有着数万人之多。   慕容垂等人都是脸色大变。   在这种地方,怎么可能藏得起来数万大军,而且还都是骑兵。   “哈哈,那慕容垂老贼,我家主上,早就是已经算到你会在此出现,还不下马投降。”   燕军一众将领,顿时一脸无语。   这大王说的话,也是有点太准了。   原本这里还没有什么魏军的兵力,怎么他一说完,这些人突然间就出现了。   慕容垂的脸色同样是难看至极,但是却依旧坐在马上,并未有何慌张。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自己有了什么异动,恐怕定然是军心不稳。   “给我顶住,快撤。”   慕容垂连忙下令,大军之中直接分出来一部分士兵,迎上了那魏军。   另外一面,慕容垂则是慌忙带着其他士兵,向着兖州而去。   魏军大营内,孙无终匆忙来到中军帐前。   “启禀主上,那慕容垂已经是去往了兖州城。”   梁山伯微微点头,笑着说道。   “好,那邓暇大军,可是已经攻城了?”   “回禀主上,邓暇大军,已经攻城。”   梁山伯站起身,走到了地图前俯身看去。   整个兖州城,虽然是并未临近水路。   但是邓暇的大军,却是趁着天黑,直接能够攻城,这样一来。   就算是那个慕容垂能够回到兖州城之中,同样是无法进入。   毕竟后有追兵,前面还有邓暇的攻城大军。   除非这个慕容垂会飞,否则,定然无法逃脱。   不过,在梁山伯的心中,倒是非常想要让这个慕容垂能够进城。   若是梁山伯想,恐怕那慕容垂就连这个魏军大营都是无法离开。   在梁山伯的计划之中,只要是慕容垂回到兖州城。   那么兖州城的城门,定然是一片混乱。   到了那个时候,投石车的攻击,加上那十万大军,定然能够将兖州攻下。   “传令,大军前进,投石车等军械,立刻推进。”   “属下遵命。”   孙无终立刻拱手领命,转身离去,身上铁甲碰撞,发出一阵哗啦啦的响声。   兖州城内,韩范站在城头之上,看着远处密密麻麻的魏军,却是心中有些惊骇。   自己原本就非武将,虽然是官拜尚书,但那也是文职,从未领兵出战。   如今这种情况,没有了慕容垂,自己哪里能够守得住兖州. 第290章 天亡我也   “报,大人。”   就在韩范心中忧虑之时,传令兵匆忙跑来。   “何事?”   韩范脸色平静的看着传令~兵开口问道。   “启禀尚书大人,大王回来了!-”   “什么?”   韩范闻言,脸色顿时一喜,连忙开口-说道。   “大王现在何处?”   “这,大王,大王就在城外。”   “什么?”   韩范顿时脸如苦瓜,就在城外。   那城外可是邓暇率领的两万水师,正在攻城。   慕容垂就算是能够来到城前,恐怕也是难以能够进城。   “大人,大人?”   看到韩范不出声,传令兵连忙开口。   “哦。”   韩范回过神来,看着那传令兵开口道。   “现在敌军攻城,如何能够打开城门,接引大王进城啊!”   “尚书大人,若是不迎接大人,恐怕大王有危险啊。”   韩范点头说道。   “没办法了,大王必须要进城,传令,集结大军,打开城门。”   “大人,若是打开城门,恐怕敌军乘机攻城啊。”   韩范脸色一沉,看着那人开口道。   “到了这个时候,若是眼睁睁的看着大王在城外,岂不是更加难以守城?”   “听我的命令,有任何的事情,我担着。”   “这,是。”   传令兵重重点头,连忙转身离开传令去了。   片刻之后,兖州城内,鼓声震天,数万大军,整装而行。   随着兖州城门缓缓打开,邓暇在城外,眼睛几乎是瞪出来。   虽然梁山伯一早就跟自己说过,只要是自己在这里,那兖州城门,自然会打开。   但是邓暇从未想过,这兖州,真的能够这样行事。   “哈哈哈。”   邓暇坐在马上,看着那兖州城的方向,放声大笑道。   “来人,擂鼓,准备攻击。”   随着邓暇下令,数万大军之中,立刻响起了震天鼓声。   魏军之中,梁山伯听到前方鼓声,立刻下令,大军出动。   “杀,杀。”   兖州城门大开,无数的燕军骑兵,蜂拥而出。   “来得好,今日,就看我邓暇,大破兖州城。”   邓暇手中大刀一挥,转头高喝道。   “诸位兄弟,谁说我们水师,不能够攻城拔寨,今天,就看我们水师的厉害。”   “必胜,必胜。”   魏军之中,顿时爆发出无数呐喊之声,随即,铁甲滚滚向前。   两方的骑兵,轰然间碰撞到了一起,鲜血泼洒,无数的惨叫之声,顿时响彻天空。   就在这邓暇跟兖州城燕军交战之时,就在三军背后,突然间爆发出了一阵喊杀之声。   “报,将军,后方有慕容垂的士兵来袭。”   传令兵立刻来到了邓暇身旁禀报。   邓暇微微点头,这样的事情,自己早就是已经猜到。   同时邓暇也明白,自己的后援,马上就会上来。   “传令,后军立刻转头,给我顶住了。”   “我们的部队,马上就会过来。”   “报,主上。”   魏军大营内,传令兵匆忙跑来,拱手禀告。   “何事?”   梁山伯看着传令兵,沉声问道。   “启禀主上,兖州城门打开,有燕军出城。”   “好。”   梁山伯点头说道。   “立刻传令,所有大军,全部压上。”   “遵命。”   传令兵立刻转身离去,片刻后,营地之中兵甲碰撞之声响成一片。   “主上,这天色已晚,此刻攻城,是不是有些不太合适啊。”   一旁的于文远看着梁山伯,一脸忧心的问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文远多虑了,虽然天色已晚,但是我军手臂之上,都有着白布缠绕。”   “自然是无虞。”   于文远这才是反应过来,连忙拱手道。   “主上英明。”   梁山伯站起身,举目向远处眺望道。   “今夜,便是我们攻破兖州城之时。”   “备马,披甲。”   于文远脸色一变,连忙道。   “主上,您,您这是。”   “今夜,孤要亲自压阵,给三军助威。”   梁山伯披甲整齐,大踏步走出营地。   整个魏军之中,都已经是行动起来,向着那兖州城,隆隆而去。   投石车推进到了兖州城百米之内,便是停下。   随着校官们的传令之声,无数的巨石,腾空而起,向着兖州城之中狠狠砸了过去。 · ··求鲜花· ···   一时间,整个战场之上,非但是没有因为天色已晚,变得安静,反倒是厮杀之声响彻一片。   原本以为能够安然进城的慕容垂,却是在看到前面的邓暇大军。   心中登时一阵恼怒。   这个梁山伯,那里是不懂得战阵之术,这分明就是想要将自己逼死在这里。   前有敌军,后面同样也有敌军。   若是在这样下去,恐怕自己就要死在这兖州城外了。   一想到这里,慕容垂仓啷一声,拔出了佩剑,遥遥指向前方沉声道。   “诸君,随我冲杀,今日若是不能进城,便是战死沙场。”   “杀。” ...... . ...   前堵后截之下,慕容垂所率领的燕军,也是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力量。   若是从天空之中向下看去,便是能够看到整个战场已经被分割成了四个部分。   兖州城,邓暇大军,慕容垂大军,魏军主力。   这四方之中,若是有哪一方一旦出现了问题,后继无力,那么整体的局面,便是会呈现出一面倒的情况。   因为这天色昏暗,弓箭手大发神威。   黑夜之中,能够看得清眼前的景象,却是根本看不到远处射过来的羽箭。   等到能够发现的时候,再想去躲闪却是已经来不及。   足足四十辆的投石车,在这个夜晚,大发神威。   只是用了三轮的功夫,便是将整个兖州城头,砸的一片狼藉。   原本还想着能够上城抢修的士兵,被砸的狼狈逃窜,整个城头之上,尸体随处可见。   双方士兵,终于是短兵相接到了一处。   每个人在这个时候,只能是拼了命的挥动手中的兵器,直到自己再也没有力气,被敌方砍死。   只是一盏茶的时间,沙场之上,便是已经有数万人死伤。   但是整个阵线,却是根本纹丝未动。   慕容垂所率领的一万大军,此刻却是已经剩下了不足五千之数。   “大王,再这样下去,我们真的逃不了啊。”   身旁的校尉的话,让慕容垂脸色难看。   前面邓暇大军阻路,后面,却是已经跟梁山伯的军队,碰到了一处厂. 第291章 怎么就没有闸门啊   “杀!”   “杀!”   邓遐坐在马上,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奋勇向前冲杀,身后的士兵。   同样是受到了邓遐的鼓舞,舍生忘死。   一时间,这个兖州之中的大军,竟然是没有办法阻挡住邓遐。   被邓遐的大军,死死压住,根本不得寸进分毫。   “该死,这人到底是谁,怎么如此勇猛。”   燕军负责接应慕容垂的将领,端坐在马上,一脸恼怒问道。   “回禀大人,此人应该就是梁山伯麾下,那个叫做邓遐之人。”   那校尉脸色一沉,看着身旁的人开口说道。   “哼,不过是个跳梁小丑而已,看本校尉,亲自将他斩于马下。”   那校尉说着话,却是直接伸手抄起了长枪,拍马便是杀向了“六一三”那邓遐。   邓遐看到有人拍马杀到,脸色顿时一喜。   自己这片刻时间,虽然说是冲杀一阵,但是根本没有能够与自己匹敌之人。   这在战场之上,未免是有些无趣。   因此,看到有人能够主动找上自己,邓遐立刻便是拍马迎了上去。   “呔,你是何人,竟敢再次如此猖狂。”   邓遐手中大刀一挥,指向那校尉问道。   那校尉却是根本并未搭话,只是冷笑一声,双腿一夹马腹,直接冲向了邓遐。   手中长枪,如同蛟龙出海一般,直刺邓遐胸前。   邓遐却是哈哈大笑,猛然间身体一侧,躲过了这一枪,右手刀却是陡然间劈了过去。   “哎呀。”   那校尉根本没想到邓遐的反应速度竟然是如此之快。   反倒是自己一时间来不及反应,直接便是被邓遐这一刀,直接砍掉了脑袋。   “啊,大人死了。”   “这个家伙太厉害了,快退啊。”   “快跑吧。”   邓遐一刀砍了这个校尉,没想到的是,身后那些士兵,看到了邓遐如此勇猛。   都是纷纷叫嚷起来,脸上露出了惊恐之色,慌忙向后跑去。   “兄弟们,跟着我,冲啊。”   邓遐心中顿时一喜,连忙趁着这个时候,指挥着大军,直接冲杀了过去。   这校尉恐怕是到死都没有能够想到。   原本是势均力敌的战场,却是因为自己的鲁莽,不但是自己被邓遐所斩。   更是连累的大军,都是军心涣散。   “大王,前面我军好像是溃败了。”   慕容垂身旁的将领一脸忧心的说道:“阵线正在向前推进啊。”   慕容垂的脸色冰冷,心中却是恨不得一刀砍了身旁将领。   这沙场之上,就算是将领心中明白此刻形势如何,也绝对不会说出口来。   毕竟,这沙场之上,军心的稳定性,可是最为关键。   不过好在自己还稳坐中军,一时间,其他的士兵,倒是并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个时候,若是军心没有点鼓动的话,恐怕这大军和自己,真的就是要死在这里了。   “胡说什么,扰乱军心,当杀。”   慕容垂正自向着如何调动军心,这将领却是如此说话。   登时便让慕容垂心中欣喜,立刻怒吼一声,手中佩剑,直接刺入了那将领心口。   “传令,三军将士,若是不奋勇向前,便是如此下场。”   慕容垂脸色冰冷的开口下令。   看到慕容垂斩杀了自己爱将,三军将士顿时变得勇武起来。   毕竟,若是死在了战场之上,那家中之人,还能够有些好结果。   但若是被自己人杀了,那可就是打上了叛徒的标签啊。   “杀啊。”   慕容垂率领的燕军,顿时疯狂的向前冲去,根本没有顾忌丝毫的伤亡。   一时间,反倒是被慕容垂的这些士兵,将邓遐的大军。   硬生生的冲出了一个缺口,顺着这个缺口,所有将士,都是疯狂的向着兖州城冲去。   “该死。”   站在高台之上的梁山伯看到了这个景象,心中却是不由得一阵暗叹。   看来,今天便是老天都要不绝这个慕容垂。   分明自己已经是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最开始的事情,也的确是顺着自己的计划走。   但是这个最后的关头,却是让燕军爆发了士气,杀破了缺口。   “备马,孤要亲自上阵. ..”   梁山伯转头看着于文远,沉声开口道。   “主上。”   于文远脸色一变,却是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   “属下遵命。”   梁山伯的命令,虽然于文远有些不同意,但是这沙场之上。   主帅说的话,便是命令,自己自然是要服从。   至于说这战场结束之后,那边是在回去告诉梁山伯就是。   片刻功夫,梁山伯便是披甲上马,接过了一杆长枪,沉声开口道。   “诸位,是否能够攻克兖州城,就在此刻,众将,随我冲杀。”   看到梁山伯亲自上阵,所有的魏军将士,全都是疯狂的呼喊起来。   整个魏军的士气,顿时因为梁山伯的身先士卒,高涨起来。   梁山伯一人快马,身旁便是那众位将领,在外面,则是校尉,队长等人。   这些人也全部都是整个魏军的骨干力量。   所有人围着梁山伯,蜂拥向前,如同是一柄烧红的刀子,刺入了牛油之中。   慕容垂听得身后的喊杀声,转头一看,险些一头从马上栽下来。   自己好不容易才调动了燕军的士气。   哪里知道,这个梁山伯,竟然是身先士卒,直接率军冲杀了过来。   两项比较之下,反倒是自己显得有些小家子气了。   “慕容老贼休走,我孙无终来会会你。”1.3   “老贼休走,留下命来。”   众位将领都是人还未到,喊杀声便是已经传来,只听得慕容垂身旁的众人,都是脸色异样。   慕容垂心中不由得一阵感叹,看来自己今日便是难以回到这兖州城了。   现在两军已经相接,若是自己强行回到兖州城下。   便是开了城门,身后的魏军,同样是能够进城。   这样一来,岂不是相当于引狼入室。   为今之计,只有先行将这个魏军击退,方才是能够安然进城。   慕容垂心中只是有些后悔,自己那兖州城的城门,为何不按上一个万磅闸门。   若是那样的话,只要是自己能够进了城,便是可以放下闸门,阻拦敌军了. 第292章 主帅对战   只是这样的想法,却也只能是放在心中悔恨。   若是能够有重来的机会,慕容垂定然会将这个兖州城,修建的如同堡垒一般。   更是不会轻易的出城,落入这梁山伯的圈套之中。   就在这慕容垂心中思虑的时候,梁山伯等人,却是已经杀到了近前,相距不过是几十步。   “慕容老贼,今日,你说什么都是走不了了。”   梁山伯手中的长枪遥遥指向慕容垂,沉声说道。   天空之中,无数的巨石划破夜空,仿佛是流星一般落入兖州城内。   整个兖州城,一片惨叫之声。   兖州城的守军,别说是上了城头防守。   就连城头之上的火把,都是被巨石给砸灭,根本无法点绕。   只要是点燃火把,那就相当于是给了魏军的投石车部队一个明显的活靶子。   慕容垂此刻的心思,却是已经无法放到兖州城上。   自己若是不能够从这里离开,便是兖州城,同样会沦陷。   “梁山伯,老12夫真是没有想到,纵横一生,竟然是会败到你手上。”   梁山伯呵呵一笑,看着那慕容垂开口道。   “慕容老贼,看在你也是成名已久的统帅份上,你可以自尽了。”   慕容垂放声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笑话,老夫纵横一生,便是从未想过自尽之事。”   “今日,你若是有本事,那就过来吧。”   “主上,就让属下出战,拿下这个老贼的人头。”   一旁的孙无终拱手请战。   梁山伯微微摇头,看向那慕容垂,缓缓说道。   “慕容垂,若是你不自尽,那我可就是让你亲眼看着,兖州被破,燕国灭亡。”   “哈哈哈。”   慕容垂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梁山伯,你若是有本事,那就尽管放马过来吧。”   “老夫就算是死了,燕国,还有其他的将领。”   “哼,你们燕国如今内乱,能够自保,便是已经不错了。”   梁山伯淡然一笑道:“既然不想投降,那可就别怪我了。”   说着话,梁山伯伸手一指慕容垂,沉声道。   “孙无终。”   “属下在。”   “去,给我把这个老贼拿下了。”   “属下遵命,驾。”   孙无终拱手开口,话音未落,便是一夹马腹,径直冲向了慕容垂。   “大王,让我去吧。”   慕容垂身旁的将领,连忙开口请战。   慕容垂摆了摆手,却是伸手抄起了长枪,同样是向着那孙无终冲了过去。   一军之主,竟然是亲自上阵,倒是的确少见。   梁山伯方才心中,却是想着要同这个慕容垂打上一番。   不过,按照梁山伯此刻的实力,这慕容垂定然不会是对手。   甚至于,梁山伯都怀疑,这个老家伙能否接下一招。   孙无终出战,便是另外一种情况,毕竟能够拿下了这个慕容垂。   可谓是大功一件,今后对于孙无终的整个仕途,同样是有着极大的帮助。   两人瞬息之间,便是接近,同时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向着对方砸了过去。   只听见铛的一声响,慕容垂手中的长枪,一招便是被孙无终磕的脱手而出。   慕容垂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停留,反倒是猛夹马腹。   反手从鞍旁抽出了一柄长剑,冲向了梁山伯。   梁山伯顿时感觉到一阵好笑。   你慕容垂量孙无终都是打不过,竟然是还妄想着来袭击自己。   先不说梁山伯自己的实力是不是慕容垂能够应付。   就说,梁山伯身旁的将领,那也不是慕容垂能够对付。   梁山伯摆了摆手,阻止了身旁的将领想要拦下那慕容垂的意图。   看着越来越近的梁山伯,慕容垂心中同样是有些激动。   虽然是知道梁山伯的实力不俗,但慕容垂自问。   自己的实力,在燕军之中那也算是顶尖高手。   方才自己故意将长枪脱手而出,就是为了能够有这样的机会,接近梁山伯。   只要是能够击杀或是抓了梁山伯,那么整个魏军,自然溃散。   一想到这里,慕容垂恨不得胯下的战马,再多上两个翅膀,马上飞到梁山伯身前。   说是迟,那时快。   慕容垂只是一转眼的功夫,便是已经来到了梁山伯的身前,手中长剑,猛然间刺出。   梁山伯一脸平静,对于马上就要刺到了自己面门的长剑,却仿佛是视而不见一般。   看到梁山伯这般表情,慕容垂的心中却是一喜。莫非这梁山伯,被自己这突如其拉的攻击吓坏了。   若是那样的话,自己岂不是真的有机会,能够击杀梁山伯了。   只是慕容垂的心中刚刚想到了这里,便是感觉到手中长剑,仿佛是刺入了石头之中。   整个长剑,顿时受到了一股阻力,再也无法向前。   慕容垂这才醒过神来,却是惊骇的发现,那长剑,便是在梁山伯的面前,约莫有着半尺的距离停了下来。   梁山伯伸出了两根手指,轻松地便是夹住了自己的613长剑。   “这,这怎么可能给?”   慕容垂心中不由得大惊。   凭借两个手指,就能够夹住自己的剑,便是已经非常难以想象。   更加让慕容垂惊骇的是。   自己可是骑在马上,有着马匹前冲的速度。   就这样,还被梁山伯轻描淡写的夹住了?   就在慕容垂心中惊骇的时候,自己胯下的战马,却是根本没有停步,依旧是向着梁山伯冲过去。   那长剑,因为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近,瞬间变得弯成了一个弧形。   梁山伯微微一笑,手指却是猛然发力。   嘣的一声脆响,长剑陡然间断裂成了无数。   “啊呀。”   慕容垂怪叫一声,手掌都是被梁山伯这一发力,直接震得鲜血之流。   “慕容老贼,这剑,可是不怎么样啊。”   梁山伯哈哈一笑,手指尖夹着的那节短剑,陡然间一弹。   嗡的一声划破了空气的响声,那断剑,便是如同飞速射过来的羽箭一般。   距离实在是太近,慕容垂根本就是没有能够来得及反映的时间,便是只感觉胸口一痛。   随即整个人噗通一声,便是从马背之上跌落下来,摔倒了地上,溅起了大片的尘土. 第293章 我有一个秘密告诉你   “老贼,还不束手就擒。”   看到梁山伯一招之间,便是将慕容垂打下马来。   身旁的众将都是纷纷鼓噪起来,对面的燕军众将,脸色却是难看至极。   这沙场之上,并非是没有主将被敌方抓住的情况。   但是众人,还都是第一次听说,一招之间,便是被对方打落马下的人。   毕竟能够做的了一军主将,那都是武艺超群之人。   更何况,像是这个慕容垂这种身份,更是从最底层一步步爬上来。   哪里能够想到,今天面对这梁山伯,一世英名,尽数东流。   “慕容老贼,你可是还有什么想说的。”   梁山伯坐在马上,看着慕容垂沉声问道。   慕容垂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腹部,只感觉到一股温热之意。   不由得长叹一口气,抬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没想到,你梁山伯的武艺,竟然是能够达到了如此境界。”   “我慕容垂,这辈子,算是走到头了。”   慕容垂叹息一声,脸上却是涌现上了一抹落寞之色。   说着话,慕容垂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随即伸手放在眼前。   整个手掌之上,却是已经一片殷红。   显然,梁山伯方才的那断剑,虽然并未能够击杀慕容垂,但也造成了不小的伤势。   慕容垂心中同样是明白,凭着梁山伯能够折断自己长剑的实力。   想要击杀自己,不过是在容易不过的事情了。   “大王,大王。”   燕军众将领,看到慕容垂这般模样,都是纷纷想要上前。   慕容垂却是摆了摆手,抬头看向梁山伯开口道。   “梁山伯,今日我慕容垂败了,败的倒是心服口服。”   “不过,我有个请求,不知道能否答应我。”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慕容垂开口道。   “那你就说说看.々。”   慕容垂艰难的翻身做起来,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这件事情,我就能够跟你一个人说。”   梁山伯脸色微微一变,身旁的孙无终连忙开口道。   “主上,不要答应他,小心有诈啊。”   “哈哈哈。”   慕容垂哈哈大笑,抬眼看着那孙无终道。   “你这个属下,倒是太过于小心了。”   梁山伯摆了摆手,给了众人一个放心的眼神,方才是看着慕容垂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倒是想要听听,你能够跟我说什么?”   说着话,梁山伯一偏腿,翻身下马,来到了慕容垂的身前。   “咳咳,咳咳。”   慕容垂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你这个家伙啊,刚才若不是刺了我一剑,本王现在说话,也不会如此费力。”   梁山伯一脸无语的看着慕容垂开口道。   “想说就赶快,要不然,我怕你活不了多大一会。”   慕容垂哈哈大笑,伸手冲着梁山伯招了招说道。   “附耳过来。”   梁山伯的冷笑一声,却是俯下了身子。   此刻的战场之上,大局便是已定。   魏军的投石车,已经是将兖州城头砸的根本无人敢上。   而邓遐那边,同样是已经将出了兖州城的救兵,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此刻正是在城门外,激烈交战。   按照正常情况推断,怕是再有半个时辰,便是能够消灭燕军援兵,开始攻城了。   而在这里,梁山伯亲率大军,却是将慕容垂击伤。   慕容垂的手下将士,此刻看着慕容垂跌落在地,却是根本没有动手。   便是已经能够证明,这些燕军将士,已经是放弃了抵抗。   这也是为什么,梁山伯能够下马来听一听,这个慕容垂,到底有什么想说的话。   毕竟,就算是这个慕容垂有什么别的花招,对于梁山伯来说,却是根本没有威胁。   这般想着,梁山伯方才是伏低了身子,贴近了那慕容垂的身旁。   “现在可以说了吧。”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慕容垂问道。   慕容垂脸色有些苍白,张了张嘴,却是虚弱的说道。   “你的要求倒是不少。”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凑近了慕容垂,却是看到慕容垂的嘴角动了动,自己同样是听不清楚。   “真是没办法,老了就是这样。”   梁山伯无奈的摇了摇头,凑到了慕容垂的耳旁沉声道。   “你说什么?”   “我说。”   慕容垂的声音   终于能够让梁山伯听到,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如同蚊子一般,需要梁山伯集中精神。   “我说,老夫就算是死了,那也是要拉上你垫背。”   慕容垂的声音,越来越低沉,却是陡然间转大,让周围的所有人都是猛然一惊。   就在慕容垂这话刚刚说出口的时候,一道寒光,从慕容垂的手中闪现。   血光乍现,周围的一众将领,都是脸色大变。   “.¨主上。”   “大王。”   梁山伯微微摆了摆手脸上依旧是带着温润的笑容。   “慕容老贼,我就知道,你这个老东西,不是什么好人。”   “呵呵梁山伯,我也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时候,你竟然是还能够相信我。”   一股鲜血,从两人身体相接之处流了出来。   只是周围的一众将领,根本就是看不清这鲜血究竟是谁的。   按照常理推测,梁山伯距离如此之近,根本就是没有办法能够反应过来。   但是看梁山伯的脸色,却又是不想受伤的模样。   “老东西,原本还想留你一命,没想到,你竟然是自己不想活了。(王得好)”   梁山伯微微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哼。”   慕容垂哼了一声,开口道。   “老夫纵横半生,岂是能够投降你之人坚。”   “呵呵,你以为你不想投降,那就是能够死了吗?”   “有我在,只有想让你死的时候,你才能够死。”   梁山伯叹了口气,却是缓缓起身,看着慕容垂开口道。   “来人,把这个慕容老贼,给我带走,好生的治疗。”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方才是看清楚,梁山伯的身上,竟然是干净如常。   反倒是慕容垂的手中,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一滴滴鲜血,正在滴落。   “主上。”   孙无终等人都是连忙围了上来,一脸关切的看着梁山伯。   梁山伯却是哈哈的笑了笑,安排人将慕容垂带走,方才是转头看向了兖州城. 第294章 城中无大将   慕容垂被擒,让剩余的所有燕军顿时大乱。   无需冲杀,所有燕军便是纷纷弃械投降。   梁山伯随即指挥大军,向着那兖州城的方向攻了过去。   兖州城头,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大军,韩范心中惊慌无比。   这个时候,韩范还不清楚慕容垂已经被擒,甚至还在期盼着,慕容垂能够回到城中。   投石车已经停止了攻击,但是城头是万万不能上去的。   毕竟这城头此刻一片狼藉,若非是有城墙的高度在,恐怕已经被对方攻破了。   梁山伯汇合了其他大军,来到了兖州城下。   “无终,上前叫降吧。”   梁山伯看着孙无终开口下令道。   孙无终拱手点头说道。   “属下遵命。”   说着话,孙无终立刻上前,高声喝骂道。   “兀那贼子,还不赶快开城投降,若非不然的话,等到城破之时,全城不留。”   韩范听到孙无终的话,脸色顿时一变,登上了城头冷笑说道。   “哼,那魏军听好,若是有本事,那就攻城罢了。”   “等到我们大王归来,定然是要你们片甲不留。”   “哈哈哈哈。”   孙无终放声大笑,看着那韩范开口道。   “老贼,你还以为那个慕容垂能够活下来不成。” 617   说着话,孙无终转头喝道。   “来人,把那个慕容垂给我拉上来。”   韩范脸色顿时一变,看着那个被魏军压上前的慕容垂。   整个兖州城头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所有士兵都是将这个慕容垂当成了神明一般的人物。   但是这个时候,慕容垂却是被人活捉,对于这兖州士兵来说,可谓是天大的打击。   “你们还不开城投降骂?”   孙无终高声大笑道。   韩范心中不由得一阵忧烦。   若是开城投降,便也是个正确道选择。   毕竟,就是连那个慕容垂都是被活捉了,兖州城破,不过是时间问题。   “放屁,想让我等投降,痴心妄想。”   就在韩范刚刚想要开口投诚之际,却是有一道声音,宛如惊雷一般在城头炸响。   “谁?”   韩范猛然转头看向那声音之处,却是脸色陡然一变。   “段晖,你怎么能够从牢内出来?”   段晖冷笑一声,来到了那韩范身旁,沉声说道。   “老东西,(bcbd)你是不是以为,我被你陷害,就要老死牢中了。”   韩范脸色一沉,开口说道。   “哼,就算是你现在出来,又能够如何。”   “你以为,现在有了你,就能够救得了这兖州城了吗?”   “救不救得了,却是还要试一试才知道。”   段晖转头看着身后自己的亲兵,沉声说道。   “诸位,我段某,愿与兖州城共存亡,诸君,可愿意随我一道。”   听到段晖的话,所有的燕军,顿时高声狂呼起来。   “愿同将军赴死。”   “愿同将军赴死。”   兖州城外,梁山伯听着那城头之上段晖的声音,不由得微微点头。   这个段晖,梁山伯早就是有所耳闻。   但是没有想到,此人竟然是真的有如此本事。   这样的人才,若是能够被梁山伯所用,倒是一件好事。   一想到这里,梁山伯便抬头看向城头,高声开口叫道。   “段晖将军。”   段晖将头探出城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有什么想说的吗?若是没有,那我们就各领兵马,准备开战吧。”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那段晖说道。   “早就耳闻段晖将军之名,不知道你可是愿降啊。”   “哼。”   段晖冷笑一声,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你我乃是敌人,这种话就不必说了。”   一旁的孙无终闻言,顿时看着那段晖道。   “段晖,你若是有本事,可敢与我一战。”   段晖哈哈大笑,却是开口道。   “孙无终,有何不敢,待老夫出城,与你决一死战。”   段晖说着话,竟然真的是转身上马,打开城门率兵冲了出来。   梁山伯心中顿时有些疑惑,按理说,这个段晖若是真的想要拼死守城。   那根本不可能出城而来。   毕竟,能够依靠着地利之势,方才是守城的最好办法。   不过,这个段晖却是真真切切的出城而来,梁山伯倒是也并没有什么意见。   毕竟,出城决战,对于魏军来说,可谓是最好的结果。   只要是能够击败这个段晖,整个兖州城,可以说是无伤拿下。   段晖和孙无终两人面对,却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废话。   两人都是猛然一夹马腹,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战鼓之声,陡然间响起,三军将士,纷纷给两人呐喊助威。   孙无终的实力,原本便是在梁山伯麾下排名前列。   在加上这个段晖,原本就是已经年老,更是在牢房之中待了数日,体力便是已经有些跟不上。   两人交手了不过是十几个回合,便是被孙无终一枪刺在了马上。   段晖也算是勇武之人,虽然落马,却是依旧很快起身,想要再次动手。   但是这孙无终的速度却是更快,手中长枪便是已经顶到了段晖的胸前。   “唉。”   段晖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没想到,老夫竟然是会败在你的手上。”   孙无终哈哈大笑,却是没有离开动手击杀这个段晖,反倒是翻身下马。   “老将军,我家主上,一向欢喜有才之人,老将军,不如归降如何。”   “杀了我吧。”   段晖却是微微摇头,看着孙无终和梁山伯开口道。   “老夫生是这燕国人,死,也是这燕国的鬼。”   听到段晖的话,梁山伯却是依旧没有下令动手,只是吩咐一旁的侍卫,将那段晖,带到了后面看管好。   转过头来,那兖州城中,却是人心惶惶。   此刻城中守将,除了那校尉之外,便是韩范。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除了投降之外。   便是在没有任何的办法能够守住城池。   韩范转头看着所有的将士,深深的叹了口气,便是已经有了开口投降的想法。   “韩范,若是在不投降,我魏军,便是要攻城了。”   韩范闻言,连忙探出头去,刚刚想要开口,却是看到一只羽箭,直奔自己而来. 第295章 破城   “啊呀。”   韩范顿时一惊,那羽箭却是已经射到了眼前,根本无法闪避。   “噗。”的一声。血光乍现。   韩范胸口中箭,直接便是从那城头之上向后栽倒。   “大人。”   “大人中箭了。”   兖州城头的一众校尉,看到韩范中箭,纷纷叫嚷起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整个兖州城之中的燕军都是惊恐不已。   梁山伯看着身旁的孙无终,却是~笑着点头道。   “无终,没想到,你的箭法,现在竟然是能够有如此地步了。-”   孙无终拱手言道:“这都是主上-培养的好啊。”   “哈哈哈。”   梁山伯哈哈大笑,摆了摆手道。   “好了,少在这里拍马屁,现在城中燕军已经大乱,赶快攻城。”   “喏。”   孙无终点头答应,随即传下命令,无数的云梯和飞爪,顿时搭上了城头。   巨大的攻城锤,被无数的士兵推到了前线,凶猛的向着那城门撞击过去。   轰轰轰。   只是几下轰击,这兖州城门,便是被重重的轰开。   随即魏军如同是潮水般,涌入了兖州城之中。   是夜,兖州城内,喊杀震天,一夜时间,都未停歇。   第二天一早,太阳升起,一抹光芒洒落进兖州城内。   那护城河,却是早就已经变成了鲜红一片的颜色。   梁山伯和众将,都是坐在了兖州城的府邸之中。   虽然一夜时间未睡,但所有人都是精神亢奋,眼中冒着兴奋的光芒。   “启禀主上,这兖州城之中的粮草,已经清点完毕。”   “城中现有粮草,三千五百石,均存放良好。”   “启禀主上,城中军械,已清点完毕。”   “城中各式军械,足够武装八万大军。”   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听着众将的依次汇报,脸上荡漾开了一道笑容。   此番攻破了兖州,算的上是梁山伯做的最好的一件事情。   攻破兖州,意味着北上的道路被打开。   今后,不论是魏国想要北上进攻,还是以兖州为据点,都大可行事。   不但如此,这兖州乃是燕国的重地,拥兵十万。   打下来兖州,意味着整个燕国,已经无兵可用。   加上燕国内乱,梁山伯若是想要覆灭燕国,不过是翻手之事罢了。   “那慕容垂,此刻怎么样了?”   梁山伯抬头看着众人,开口问道。   于文远连忙站出一步,拱手说道。   “回禀主上,那慕容垂此刻正关在大牢之中。”   “不知道,主上可否是想要见他?”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   “还是算了,先不见他,孤对于这段晖,倒是颇有兴趣。”   孙无终站出来开口道。   “主上,那段晖自从被抓之后,便是时时叫骂。”   “此刻,或许还是在牢中喝骂呢。”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若非是如此,我还是真得不想招降于他呢。”   “把那个段晖给我带过来,你们都下去吧。”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开房间,片刻之后,段晖被侍卫带进了房间之中。   “梁国公,可是想要斩我了?”   段晖站在下手位置,看着梁山伯第一句话,便是让梁山伯一阵无语。   “段将军。”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段晖开口说道。   “孤并非是想要杀你,毕竟,能够让孤看上的人,可是不多。”   段晖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这么说的话,我可是还要感恩戴德了。”   梁山伯笑着说道。   “段将军,孤这次抓了你,却是并未杀你,你可是知道,有何原因?”   段晖一脸不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还能够有何原因,不过就是想要招降与我罢了。”   梁山伯点头道:“正是如此,那段将军,可是有何打算啊。”   段晖摆了摆手,看着梁山伯开口道:“那倒是想要听听,梁国公,有何好的待遇了。”   段晖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梁山伯的内心之中,却是同样非常明白。   这个段晖,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   毕竟,这个段晖,若是能够真的投降,怕是早就已经做了,哪里还需要等到这个时候。 · ··求鲜花· ···   不过就算是这样,梁山伯却也是想要在试一试。   “段将军。”   梁山伯看着段晖,沉吟了片刻时间,方才是开口说道。   “如今,燕国内乱,天下生灵涂炭,孤也要以一国之力,平定天下。”   “梁国公,倒是应该有如此本事。”   段晖看着梁山伯点头说道。   对于这一点,所有人都是没有任何的怀疑,毕竟,这梁山伯能够在短短一年的时间。   便是已经能够做到了如此的程度,这种本事,可并非是谁都能够拥有。   “孤身负天下气运,方才是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不过,就算是孤气运加身,那也是需要精兵强将。” ...... . .......   “燕国本来蛮夷,窃取我中原土地,也是到了应该还回来的时候了。”   段晖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您说的这些,虽然是事实,但是跟我想要投降,却并无半点关系。”   “须知这为将之人,最忌讳的便是三心两意。”   “昔日有那吕布成为了三姓家奴,我段晖,决计不想如此做。”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段晖开口道。   “段将军,此时并非如此。”   “要知道,这人生在世,虽然不过是名利两字,但是在这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更重要的事情?”   段晖微微一愣,有些疑惑的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愿听梁国公一言。”   “大丈夫在世,应当胸怀大志,岂能因为这名利之事,耽搁己身。”   说着话,梁山伯站起身开口说道。   “段将军乃是名将,更理应是为天下之事,分忧啊。”   段晖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虽然是这样说,但本将,却是依旧没有什么想要投降之意啊。”   梁山伯听到了段晖如此说,心中便是有些无语。   要知道,这从大义之上说完,但段晖却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心动之意。   难不成,这个段晖,还想要有些什么个人的需求不成厂. 第296章 收服段晖   不过若是这样的话,对于梁山伯来说。   段晖在自己心中的印象,那便是会大打折扣了。   毕竟,只有心中怀有大意之人,方才是会有更好的发展。   心中盘算了片刻时间,梁山伯方才是开口说道。   “段将军,孤闻言,你父女妻儿,都是在这兖州城之中。”   “你若是逝去,岂不是丢下了孩童,丢下了父母。”   “这。”   段晖闻言,脸色不由得微微一变。   梁山伯的这话,倒是的确说到了段晖的心中。   自己征战沙场,为的,虽然并不是那名利二字。   却也是为了让家中之人更好的生活。   但是这投降之事,却也是让段晖心中有些不甚舒服。   看到段晖有些犹豫,梁山伯心中便是安定下“六一七”来,知道这个段晖,对于此事,的确是有了动摇。   “段将军,若是能够归降与我,便是家中父老,都可尽善。”   “这,梁国公,你的这话,虽然是让我颇为心动,但是我若投降。”   段晖看着梁山伯,犹豫片刻开口说道。   “岂不是让所有人笑话。”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段晖开口说道。   “段将军,不如,我们换一个方式来说如何。”   “哦,换什么方式?”   段晖有些疑惑的看着梁山伯问道,   “这兖州,乃是兵家重地,我若是将兖州交给段将军治理,岂不是更好。”   段晖闻言,顿时一愣。   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这梁山伯竟然是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   毕竟,这兖州乃是重地,若非是梁山伯用计引得那慕容垂出城。   便是想要攻破兖州,恐怕也是需要些时日。   若是交给自己管理,难道这个梁山伯,就不担心,自己假意投降吗?   还是说,这个梁山伯的心中,已经有了对策。   段晖内心之中,突然间想起了刚才梁山伯提起来的家中之人。   难不成,梁山伯是准备将自己的家人作为人质。   一想到这里,段晖连忙开口说道。   “梁国公,若是将我家人作为人质,此事还是作罢,尽管斩我就是。”   “大不了,我跟那家人,一同赴死。”   梁山伯闻言,顿时哈哈大笑,看着段晖开口说道。   “段将军误会了。”   说着话,梁山伯站起身走到了段晖身前,开口说道。   “段将军,既然我有心想要将这个兖州交给你,那么便是诚心之事。”   “如何能够以你家人为质。”   段晖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变,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难不成,梁国公,就是这么放心与我。”   梁山伯哈哈大笑,拍了拍段晖的肩膀说道。   “这是自然,既然是想要收服段将军,那自然是要拿出点诚意出来。”   段晖闻言,顿时大笑,立刻单膝跪地,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既然如此,梁国公以诚心对我,那我段晖,自然是诚心归降。”   “好。”   梁山伯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来人,带段将军下去梳洗一番,今夜,我在这府中,摆设宴席,犒赏三军。”   段晖离去,梁山伯方才是坐回了座位上,不由得长舒了一口气。   自己拿出来整个兖州作为赌注,虽然是有些冒险,但是却并非是没有把握之事。   自己观看这个段晖,定然是个忠义之人。   既然是已经决心投降,那么便是不会做出那种出尔反尔的事情。   换句话说,就算是段晖做出这种事情,梁山伯同样是并不担心。   毕竟,这燕国之地,兖州虽然是军事重地。   却也并非是不可绕过。   走水路,可绕过兖州,用大军,同样是可以围困兖州。   就算是兖州反叛,顶天能够带来一些麻烦,却是对于梁山伯的大计,并无影响。   但若是这个段晖真心投降,那自己可就是用这个兖州,赚了一员大将。   一想到这里,梁山伯的心情,不由得大好。   “来人。”   “主上有何吩咐。”   “去传令给众将,今夜在府中,摆设宴席,犒赏三军。”   “遵命。”   整个兖州城之中,经过了一日的管理,便是已经将所有的燕国士兵,尽数招降。   城中的秩序,同样是恢复了正常. ..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兖州城主府内,却是一派欢乐景象。   所有魏国的此番出征的将领,都是齐聚这宴会厅之中。   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众人举起酒杯说道。   “诸君,今日,我们共聚于此,乃是为了庆祝这兖州攻破。”   “从我等起事至今,诸位都是尽心竭力,孤都是看在眼中。”   “多谢主上。”   众将都是纷纷开口,恭敬起身施礼。   “从今天开始。”   “我们的未来,将更加的广阔,燕国,秦国,这些国家,定然是会倒在我们的脚下。”   “愿追随主上,共建大业。”   “愿追随主上,共建大业。”   所有将领纷纷开口,一时间,整个房间之中,变得群情激昂。   梁山伯伸手指了指一旁的段晖,开口说道。   “诸位,这位将军,想必大家都是认识了。”   “认识,这个当然认识了。”   孙无终哈哈大笑,看着段晖说道。   “我可是还跟段将军,两人打过一场呢。”   段晖站起身拱手说道。   “孙将军,的确是勇武过人啊。”   梁山伯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现在,我在正式给大家介绍一下。”   “从今以后,这位就是我们魏国的段将军。”1.3   “从今天起,这兖州城,便是由段将军驻守。”   梁山伯的话,让所有人都是猛然间一愣,这些人根本没有想到。   梁山伯竟然是能够将如此重要的兖州城,直接交给了一个刚刚投降之人。   “主上。”   于文远在一旁连忙拱手看着梁山伯,脸上也是有些异样颜色。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孤已经决定此事,所以诸位,就不必多说了。”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所有人方才是不在开口,毕竟,这种将领的事情,梁山伯已经决定。   其他人就算是在不同意,却也是没有办法反驳。   段晖却是站起身,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诸位,今后,我们可就是同袍了。”. 第297章 对话慕容垂   宴会之后,众将领都是各自离开回去休息。   梁山伯却是留下了于文远,单独来到了房间之中。   “文远,你可是有什么问题?”   于文远拱手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这段晖,刚刚投降,便是给了他一个兖州将军职位。”   “这样的结果,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冒险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文远过虑了。”   于文远有些不解,看着梁山伯问道。   “愿听主上解惑。”   梁山伯摆了摆手,示意于文远坐下,方才是开口说道。   “这段晖虽然是新近归降,但是,这人乃是忠义之人。”   “我既然是已经将这个兖州交给他,便是绝对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于文远点头说道。   “属下倒是能够看得出来,这段晖的确是忠义之人,不过,属下依旧感觉,有些冒险。”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说道。   “放心吧,孤已经是有了计划,这个段晖,决然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   “现在我们所12需要关心的,就是那个慕容垂,究竟如何处理。”   “还有,接下来的事情,我们又该如何去做。”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主上,这慕容垂,便是应该直接杀了。”   梁山伯微微一愣,看着于文远说道。   “文远为何这样说,这慕容垂,难不成有何特殊之处不成。”   于文远点头说道:“启禀主上,这慕容垂,乃是燕国大将。”   “虽然说,目前这燕国之中,正直内乱。”   “在这种情况下,若是慕容垂一死,那么整个燕军之中,便是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梁山伯微微点头,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文远此言,的确是不错,不过,孤倒是有一个更好的办法。”   “哦?”   于文远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问道。   “主上可是还有什么别的计划。”   梁山伯站起身,来回踱步走了两圈,方才是开口说道。   “文远,你说,若是放了这个慕容垂,怎么样?”   “放了慕容垂?”   于文远微微一愣,开口说道。   “主上,为何要放了这个于文远,难不成?”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于文远说道。   “这慕容垂,虽然是燕国大将,燕国也正是内乱,但放了这个慕容垂,效果更好。”   “属下不知主上的意思!”   梁山伯点头解释道。   “放了慕容垂,一来,可以让燕国之中内乱平息,毕竟,有了慕容垂。”   “这燕国之中,定然会内耗。”   于文远摆了摆手,看着梁山伯说道。   “主上,属下认为不可啊。”   “为何不可?”   梁山伯看着于文远,有些不解问道。   “主上,放了慕容垂,燕国定然会平息内乱。”   “到时候,燕国的实力,岂不是会回复过来,到时候,对我们可是一个极大地威胁。”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说道。   “文远此言有理,倒是孤有些过于大意了。”   “主上的心思,乃是在于天下,定然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于文远说道。   “文远啊,你现在竟然是都学会了拍马屁。”   于文远微微一笑,开口道。   “主上说笑了。”   “好。”   梁山伯点头说道:“那就让慕容垂过来吧。”   于文远疑惑道:“陛下,就在这个时候吗?”   “不错,让他现在就过来。”   “孤都没有睡,想必,他也是睡不着的。”   于文远哈哈大笑,点头说道:“好,那属下这就去让他过来。”   说着话,于文远便是转身离开了房间,片刻之后,带着慕容垂进来。   “慕容垂,怎么样,这牢中,住的可是还舒服?”   “哼。”   慕容垂冷笑一声,双手双脚虽然是带着镣铐,但却一脸的不屑道。   “梁山伯,有本事,那就杀了我。”   梁山伯哈哈大笑,冲着于文远道。   “文远,把他解开,你们出去吧。”   “主上。”   于文远听到梁山伯的话,顿时一愣,现在解开了这个慕容垂。   要知道,这家伙可是征战沙场的老将。   虽然梁山伯同样是高手,但是却有些太过于冒险了。   “放心吧。”   梁山伯摆了摆手,四平八稳的坐在了那椅子上说道。   于文远点了点头,示意一旁的侍卫将慕容垂解开,两个人便是离开了房间。   “慕容垂,坐吧。”   梁山伯看着慕容垂笑了笑,伸手指着一旁的椅子道。   “梁山伯,你有何诡计,直说就是了。”   慕容垂脸色有些异样,却是依旧坐下来说道。   “我哪里有什么诡计。”   梁山伯笑道。   “莫非,只不过是有几件好事,想要告诉你。”   “好事?”   慕容垂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难不成,你快要死了?”   “哈哈哈。”   梁山伯闻言大笑道。   “慕容垂,没想到,你倒是有些胆色,到了这个时候,还能够这般强硬。”   “哼。”617   慕容垂一脸不屑,冷冷的哼了一声。   “算了,本王还是不卖关子了。”   梁山伯站起身,走到了一旁的地图上,指着地图之上开口说道。   “慕容垂,你看,现在这兖州已经是被我魏军攻克。”   “接下来,可就是你们燕国的都城了。”   “梁山伯,别以为你能够这么顺利的就攻下我们燕国。”   慕容垂脸色一沉,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老夫纵横沙场多年,难道就没有后手吗?”   “后手?”   梁山伯微笑说道。   “你的后手,还有什么,哦,对了,你麾下的那个段晖,投降我魏国了。”   “哼。”   慕容垂顿时脸色一沉,恨恨说道。   “老夫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是降敌了。”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梁山伯摆手说道。   “段晖能够投降,那可是明智之举,而且,是本王爱才之心。”   “不过,就算是你能够投降,我也不会用,因为,我要让你看着,燕国被灭。”   “梁山伯,别高兴的太早了。”   慕容垂冷笑说道。   “我燕国虽然内乱,却也不是你能够轻易攻下,更何况,秦国的苻坚,你可不要忘了。”. 第298章 降兵的用途   梁山伯闻言,却是一脸不在乎的说道。   “我知道你的意思,你们燕国,不就是想要拖着战事,等到秦国出兵吗?”   “那本王可以告诉你,不用等着秦国了。”   “什么?”   慕容垂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苻坚就不会出兵。”   梁山伯坐下来,开口道。   “本王,将我的计划告诉你,你听听看。”   说着话,梁山伯伸手指着地图开口道。   “兖州距离你们燕国的都城,不过是只有五百里之遥。”   “虽然说,这一路上还有数个城池,但是其规模,跟兖州不可同日而语。”   梁山伯的手指在地图上所有城池划过,缓缓说道。   “再加上,我现在招降了你们段晖将军,你以为,我会如何行事?”   “你?”   慕容垂脸色顿时一变,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你想要利用他来攻城?”   梁山伯摆了摆手,哈哈笑道。   “慕容垂,你输得不冤枉啊。”   “若是用段晖来攻城,岂不是大材小用了。”   慕容垂一脸阴沉,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你想做什么?”   “这段晖,今后就是兖州的守将。”   “至于这攻城的事情,自然是从你们的降军之中,找几个足够分量的人。”   “让他们,打扮成这燕军的模样,就当做是败军啦。”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慕容垂立刻便是反应过来。   梁山伯这是想要用燕军的降兵,进入城池之中。   里应外合,攻破城池。   现在这兖州失守得事情,虽然是传了出去。   但是自己却同样是被魏军抓到,梁山伯完全可以利用这一点。   让投降的燕军,去到那后面的城池。   这样一来,魏军可谓是兵不血刃便是能够攻破一路城池。   这样的结果,也是让慕容垂只是想一想,便是感觉到心中惊恐。   “梁山伯,你,你不得好死.々。”   慕容垂恨恨的看着梁山伯,恼怒的说道。   “呵呵。”   梁山伯却是根本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慕容垂开口道。   “我是不是有好死的下场,你是看不到了。”   “不过,我倒是能够知道,你肯定是没有什么好死。”   慕容垂脸色通红,被梁山伯气的浑身颤抖。   梁山伯却是在一旁好似没事人一般,只是嘿嘿的笑着。   慕容垂突然间发现,整个房间之中,就在梁山伯的身旁的架子上。   却是摆放着一把剑。   梁山伯距离自己,不过是有着数米之遥。   而那把剑,自己只要是能够赶过去两步,便是能够拿到。   拿到剑之后,自己只需要转身一划,便是可以攻击到梁山伯。   一想到这里,慕容垂的内心之中,不由得有些激动起来。   虽然说自己知道这个梁山伯的实力的确是厉害。   但是这种情况下,自己只能够是殊死一搏。   若是能够侥幸得手,那么燕国自然是无忧。   就算是失败了,那也不过是提前被砍头罢了。   这般想着,慕容垂却是站起身,装作是看地图的样子,来到了桌子前说道。   “梁山伯,你知道,为何我有这般自信,你绝对无法攻破燕国吗?”   慕容垂一脸的高深莫测,看着梁山伯。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不好意思,我不想听。”   “哼。”   慕容垂冷笑一声说道。   “那秦国的苻坚,我已经去过书信,他也是知晓我的意思。”   “我猜测,或许他现在已经是在去往洛阳的路上了。”   梁山伯转头看着慕容垂,开口说道。   “秦国,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   说着话,梁山伯伏地身子,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测算着彼此之间的距离。   看到梁山伯这般动作,慕容垂的心中顿时一喜。   装模作样的开口说道。   “梁山伯,从秦国到你们洛阳,快马行军,不过是只需要两日时间。”   “你魏国拥兵不过十五万左右,便是此刻带出来十万大军,洛阳定然空虚。”   梁山伯眉头紧皱,看上去倒是有些忧虑之色。   慕容垂看到此情,猛然间回身向着那把剑抓了过去。   伸手握住剑柄的那一刻,慕容垂已经是决定。   若是不能够击杀了梁山伯,那么自己便是用此剑自尽好了。   只是慕容垂刚刚伸手拔出了这把剑,脸色却是猛然一变。   “梁山伯。”   慕容垂高喝一声,却是目眦欲裂。   这把剑,那里是什么真正的宝剑,分明就是一个装饰品。   慕容垂伸手拔出来的,只是一个剑把手,根本没有剑锋。   “.¨哈哈。”   梁山伯顿时大笑起来,看着慕容垂开口道。   “慕容老贼,本王就知道你不会这么轻松的放弃,所以,特意给你一个机会。”   “不过,恐怕是要让你失望了吧。”   慕容垂恨恨的看着梁山伯,手中的剑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梁山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   “杀你干什么,我可是还想着,让你亲眼看看,你们燕国被灭呢。”   慕容垂此刻的心情,真的是想立刻以头抢地自杀。   “慕容老贼,别想着死了,好好活着,看着本王,平定天下。”   慕容垂被带走重新关入了大牢之中。   第二天一早,校场之上。   梁山伯检阅三军,孙无终等武将,都是跟随在侧(王得赵)。   看着大军的高昂士气,梁山伯满意的点了点头。   “文远,那些燕军的降兵,在什么地方?”   一旁的于文远连忙拱手说道。   “回禀主上,那些人,都在另外的校场之上,正等着主上训话时。”   梁山伯笑道。   “好吧,那我们就过去,这后面的事情,可是还需要他们配合才行。”   于文远同一众将领在前方带路,来到了那燕军降兵所住之处。   “主上,这几个人,便是燕军降兵之中,官衔最高之人。”   于文远伸手指着几个人,依次介绍了一番。   梁山伯点头,看着几人开口问道。   “你们这些人,既然是已经投降我魏国,可知道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回禀主上,我等知晓。”   “我等,定然为魏国大军开路,共破燕国。”. 第299章 退兵还耕   魏国二年春,王师北上伐燕。   贼寇震荡,一路顺畅,万民臣服。   王破贼寇于兖州,斩首数万,俘虏十余万。   敌首慕容垂生擒,所用不过数日而已。   后世的记载中,关于梁山伯大破兖州之事,却是只有寥寥数笔。   当史官询问梁山伯如何书写这兖州之战的时候。   梁山伯只是摆了摆手,笑说不过是小事一桩,何须费笔墨。   时间来到了三月,梁山伯依旧是稳坐兖州城。   那燕军降兵,被梁山伯分成了数队。   每一队之中,不过百人之数,至多不过千人,足足是分了有十几个队伍。   在这十几个队伍之中,更是安插了一些魏国的将士在其中,起到监督作用。   这十几个队伍,离开兖州,纷纷的向着周围的各个城池而去。   其主要的目的,便是混进这城中,里应外合,拿下城池。   虽然说这样的计划,其中的纰漏不小。   但是梁山伯心中明白,这些士兵一旦是投降,便是已经没有了回头路。   毕竟,现在可不是后世,还有那种双面的间谍存在。   只要是在战场之上的降兵,那边是属于一辈子都是逃不脱620这个名头。   在这种情况下,这样的计划,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问题。   唯一的不足就是,梁山伯不能够确定,每一个城池,都会接受这些降兵。   毕竟对于有的将领来说,降兵,更多的时候,意味着对于军心的不稳。   这也是为什么在战场之上,逃兵降兵大多的下场,都是被自家军队斩杀。   “报,主上,军师大人求见。”   侍卫进帐,单膝跪地禀告。   梁山伯从书案之中抬头看着侍卫,笑着说道。   “快让军师进来吧。”   “喏。”   片刻后,于文远跟孙无终李毅等人,一同走进了房间之中。   “我等拜见主上。”   众人都是纷纷开口,躬身行礼道。   梁山伯站起身,哈哈的笑了笑,摆手道。   “免礼吧,我们之间,没有外人,无需多礼。”   “多谢主上。”   于文远拱了拱手,开口率先说道。   “主上,这几日,我们对兖州城之中,进行了全面的调查,发现了一些问题。”   “哦,都是有哪些问题?”   梁山伯的脸上,顿时浮现了一抹兴趣,连忙开口问道。   “回禀主上,这兖州城之中,农兵的比例极不协调。”   于文远将随身携带的纸张递给了梁山伯,开口说道。   “说的难听一些,这慕容垂,是在穷兵赎武,农兵的比例,已经是达到了五五之数的地步了。”   “什么?”   梁山伯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这打仗,打的便是后勤力量,财政力量。   像是魏国之中,梁山伯在出征之前,那也是需要储备了足够的粮食,方才是能够作战。   即便是这样,那魏国之中,农耕之人跟士兵的比例,不过是方才达到了五抽一。   像是这慕容垂这般,已经是做到了二抽一。   这已经算不得是穷兵赎武,而是破罐子破摔了。   要知道,这样的结果,最后就算是在战场之上能够打的赢。   整个国家的经济实力,却也是已经搁置。   甚至于,战场之上打赢的仗,却是需要在经济上面,花费更大的力量弥补。   “主上,我原本以为,这个慕容垂乃是沙场老将,定然是个名将。”   一旁的孙无终一脸不屑的开口道。   “哪里知道,这个老东西,所谓的名声,都是在兵多将广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   梁山伯脸色凝重的看着于文远的汇报,片刻之后,方才是叹息一声道。   “这慕容垂,倒是也算是有点本事(bcbd)。”   “主上。”   几个将领都是一脸疑惑,没想到这个时候,梁山伯依旧是对于慕容垂有些佩服。   “他虽然是对于兵役的要求过高,但是这种以战养战的方式,却是不俗。”   “只不过,这种方式,并不适合于我们。”   于文远在一旁点头说道。   “主上明智,这种以战养战之法,倒是适合这种出身游牧之人,便是过着那居无定所之日。”   “对于他们来说,便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梁山伯点头笑道:“既然这样,文远可有什么计划。”   于文远点头说道:“属下正想要跟主上汇报。”   当下,于文远便是将自己的想法尽数说了出来,梁山伯不住点头。   “文远说的这些,都是可行之法,孤倒是还有一个计划。”   “请主上明示。”   “解散军队,退兵还耕。”   梁山伯看着众人,轻描淡写的说了这八个字。   话虽短,但是对于几人的震撼,却是非同一般。   退兵还耕。   若是真的这样做,首先来说,这燕国降兵,便是就地解散。   这样一来,对于所占领的这些城池来说,倒是一个极好的恢复休养生息的手段。   只是这样做,倒是让魏国占领这些城市之后,依旧没有纸面实力的增加。   要知道,单单是北伐至今,便是已经攻占了十几个城池。   这些城池加在一块,却也是足足有了十余万燕国兵力。   只是这些兵力,除了这兖州城之外,便是大多分散,无法形成有效的抵抗。   若是将这些降兵全都是归化之后,那魏国的纸面实力,便是能够达到拥兵近三十万。   这样的实力,可以说已经冠绝整个东晋。   就算是燕国和秦国一同出兵,魏国都是能够独自抗衡下来。   不过这样一来,就像是梁山伯说的一样,燕国降兵之地,便是农耕之事,定然耽搁。   最终的结果,很可能,就是穷兵赎武,走了那慕容垂的老路。   但若是就像梁山伯所说的一样,就地解散这些士兵,让他们回家耕种。   众人心中却又颇为不舍。   毕竟,这常年征战沙场的士兵,跟马上征兆上来的士兵之间。   不但是武力有着差距,就连着士气,都是不可同日而语。   “主上,此事还需要考虑周全啊。”   “主上,属下认为,此事不可行啊。”   众人都是相互对视一眼,纷纷开口,认为梁山伯提出的这个建议,有些太过冒险. 第300章 开拨,目标邺城   梁山伯看着众人呵呵的笑了笑,伸手指着那孙无终开口道。   “无终,你来说说,若是退兵还耕,有那些问题。”   孙无终连忙迈出一步,拱手说道。   “主上,若是退兵还耕,虽然农事可以恢复,但,我军实力,~却无增长。”   “正是啊,主上。”   “我军耗费了钱财兵力,打下来这大片土地,难不成,就是要种地不成-。”   李毅同样是开口叫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将缓缓开口说道。   “诸位,孤只是说,退兵还耕,却是并没有说,这士兵的制度,不保留啊。”   “主上,便是这般依旧是有些不妥啊。”   于文远同样是开口说道。   “诸位,看看这个,你们在说如何?”   梁山伯却是并未立刻开口,只是看着众人,伸手从桌子上拿起了自己写的计划,交给众人。   众人结果纸张,凑到了一起,仔细看了起来,片刻后,都是脸色惊讶。   “主上,这,这。”   “主上这是怎么想出来的。”   “这样一来,便是我们的实力,虽然表面上看,的确不行,但是后续力量,极强啊。”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拱手道。   “主上,这预备兵,便是您说的燕国降兵吗?”   梁山伯点头道:“不错。”   “除了这预备役之外,还有后备兵源,便是再从小抓起。”   “毕竟,这教育,要从娃娃抓起,这打仗也是要从娃娃抓起。”   “只是这样一来,对于财政的压力,可是颇为吃紧啊!”   于文远心中盘算了片刻,方才是开口缓缓说道。   “文远,此一时,彼一时。”   “若是等到我们平定了天下,这样的制度,便是也不适用了。”   “每个时代,都是有着其自己独特的特色,我们要做的,便是顺应时代潮流。”   “现在乃是争霸天下的时候。”   “但我们要做的不光光是争霸天下,我们也要为后世,留上一些种子啊。”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人都是心悦诚服。   “主上宽厚仁德,我等佩服。”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众人道。   “今后这种拍马屁的话,就少说罢了。”   “孤想要的,可是能够做事的人,而不是说话的人。”   说着话,梁山伯转头看向于文远等人说道。   “你们,将这个退兵还耕的事情,在商讨一下,确定出来。”   “还有,那些燕军降兵的细作之事,进行的如何,我们何时可以出征?”   孙无终连忙在一旁开口道。   “回禀主上,此事已经正在进行。”   “这几日,我们陆续接到了一些情报,已经有几座城池,可以进攻接手。”   “甚至,有的城池,直接便是已经投降了。”   林凡呵呵的笑了笑,满意点头说道。   “看来这个效果不错,既然如此,那我们同样是兵分三路,齐头并进,目标,便是那燕国都城,邺城。”   “属下遵命。”   众将都是纷纷高声领命,转身各自忙碌而去。   梁山伯来到了沙盘地图前,这几日,自己便是一直在研究整个东晋的局势。   自从自己占据了这洛阳称王之后,所剩的对手,便是主要集中在了这燕国和秦国之中。   此番自己趁着燕国内乱,前来北伐,虽然说有些胜之不武。   但是兵家之道,便是在此。   只看结果,并不需要去看过程如何。   如今看来,这燕国覆灭,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只是对于梁山伯来说,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那个慕容垂的身上。   前几日跟那慕容垂的交谈之中,虽然慕容垂说了自己曾给秦国苻坚去信。   但是那个时候,梁山伯心中明白,不过是那慕容垂为了吓唬自己。   但是现在回看起来,梁山伯心中却是有些担忧。   毕竟这历史上面,便是慕容垂离开燕国,勾结苻坚灭燕。   自己的到来,虽然是在一定程度上让这个结局改写。   但这历史的潮流,却是依旧滚滚向前。   显然,自己还需要做些什么事情,方才是能够将历史更正。   “苻坚,慕興根。” · ··求鲜花· ···   梁山伯拿过了两枚小旗子,当做是两人,插在了两个地方,眉头紧锁。   洛阳距离那秦国,若是快马加鞭,不过是数日可达。   虽然说此刻秦国未必真的敢于出兵,但是在后面搞上一些小动作,却未可知。   至于那个慕興根,梁山伯倒是并不担心。   毕竟当初就是自己将其挑拨的反燕,方才是有了如今的结果。   如今燕国四大辅政大臣,对于梁山伯来说,都不是什么问题。   毕竟已经抓了一个慕容垂,还差的了其他人。   突然间,梁山伯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情,自己已经是将所有的事情,全都算计在其中。   但是唯独,算漏了一件事情。 ...... .. 0   那就是此刻深居邺城的慕容暐。   毕竟此人乃是历史上的前燕最后一位皇帝,燕国被灭后,倒是曾经筹谋过复国之事。   虽然最后功败垂成,但是同样可以看出来,此人同样是有些本事。   只是梁山伯到了此刻,依旧是不知晓,这个慕容暐到底情况如何。   若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整个燕国被他搞得一团糟糕。   但是就在这样的情况,燕国却是依旧并没有被灭掉。   此人倒是有点东西。   这些事情,当然都是属于纸上谈兵之事。   真正想要看看那慕容暐如何,还需要梁山伯亲自去往邺城。   不过在这之前,兖州到邺城之间,却是还有着一段距离好走。   数日之后,兖州城之中,已经逐渐稳定下来。   在段晖的治理之下,百姓倒是并没有过多的惊恐。   毕竟同慕容垂之时相比,可是已经要幸福上太多。   之前慕容垂宣扬的那城破之后,便是魏军屠城的事情,并未发生。   倒是让百姓都对于这魏军,瞬间就有了好感。   好感这种事情,要么就是极难获得,一旦得到,只要不做出些太过狠毒之事。   百姓的包容度,倒是要比那朝堂之上的宰相,还要大度许多。   这一日,风轻云淡,魏军三路大军,再次开拨,离开兖州,向着最近的城池,各自而去厂. 第301章 荆州之战   秦国都城,苻坚看着手中的密报,脸色铁青一片。   “这个慕容垂,平日里牛皮吹的倒是震天响,没想到,竟然是个花架子。”   “主上,这慕容垂一败,恐怕燕国便是在无人能够抵挡梁山伯了。”   一旁的秦国官员纷纷开口说道。   苻坚脸色阴沉,原本以为这梁山伯就算是能够打下来兖州。   便也是需要旷日持久,秦国趁此时机,便可休养生息,以待发展。   就连那慕容垂,都是再给苻坚的来信之中。   信誓旦旦的表明,自己定然是能够阻拦住梁山伯大军。   甚至,还有信心,能够将梁山伯的十万大军击败。   “是谁给你的自信,难不成是你老糊涂了不成。”   此刻的苻坚,恨不得将慕容垂从“六二零”魏军的大牢之中揪出来,狠狠的暴打一顿。   就是因为这慕容垂的原因,导致自己错失了最好的机会。   按照原定计划,这兖州城吸引住了魏国大军,自己便是可以攻打洛阳。   不必非攻下洛阳,便是让魏军分心,便是已经足够。   但这突入起来的变化,却让所有的计划,全部失败。   早知道这样,就应该是在这魏军刚刚围困兖州之时,便是出兵。   “大王,大王。”   周围的大臣看到苻坚的脸色阴沉不定,连忙叫了几声,苻坚这才是回过神来。   “唉。”   苻坚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此刻说什么都是已经晚了。”   “那梁山伯攻克了兖州,却是大势已成,在无人可档了。”   “大王,不如我们趁此机会,攻打洛阳如何?”   “正是啊大王,若是燕国被灭,恐怕就剩下我们自己对付梁山伯。”   “若是有燕国顶在前面,我们便能够多休养几年啊。”   听着所有大臣的话,苻坚的心中也是颇为心动。   只是虽然心动,但是理智告诉苻坚,此事万万不可行事。   如今梁山伯大军刚刚攻克兖州,正是士气正旺之时。   在这个时候,去掠他兵锋,无异于老寿星上吊。   虽然说燕国被灭之后,便是剩下了自己秦国于他相当。   但是两国之间真的想要交战,秦国依旧是占据地利优势。   只要自己不犯那慕容垂的错误,定然是难以失败。   “诸位,不必多言了,孤已经决定,这一次,我们就坐山观虎斗就好。”   “就算是能够打下邺城,那魏国,定然也是会损失颇大,定然要休养数年。”   听到苻坚的话,众人都是不再多说,纷纷点头。   幽州之中,听闻兖州被破,慕興根放声大笑。   立刻便是痛饮了数杯,高声赞扬梁山伯。   这个场景,若是放在别的地方,恐怕所有人都会以为,这慕興根是脑子坏掉了。   只有慕興根自己清楚,梁山伯获胜,恐怕获利最大的。   除了梁山伯之外,便是自己了。   自从反出了燕国以来,虽然是占据幽州,却依旧有这个方面的威胁。   但若是梁山伯灭了燕国,那自己便是称臣纳贡,都是并无问题。   毕竟,什么东西,都比不过自己的小命重要。   如同之前一般,梁山伯和李毅,邓遐三人,分别率领一路大军前进。   虽然说这邓遐乃是水军,却是在兖州之战。   充分体现了其实力不俗,因此,梁山伯也是破格,准许水军可攻城拔寨。   这对于邓遐来说,无异于是最大的鼓励。   虽然说此番进攻邺城,自己依旧不是那最重要的一环,但这一路之上。   只要是自己再多立功劳,梁山伯定然不会视而不见。   梁山伯这边,麾下则是孙无终邓双等将领,再加上那军师于文远。   六万大军,浩浩荡荡的便是向着那荆州而去。   作为这自古以来便是名声在外的荆州城。   这荆州最为人熟知的事情,便是三国之中那刘备借荆州的典故。   不过,这一次,梁山伯倒是并没有打算来借这荆州。   因为此刻的荆州城中,早就是已经有了上千的燕国降兵。   除此之外,因为荆州的特殊位置,梁山伯更是在其中搭配了足有上百的魏军。   这些魏军,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之人,无一不是以一当十的存在. ..   这一日,旌旗漫卷,气势恢宏。   六万大军在大地之上,绵延成了一条长长的宛如巨龙一般的形状。   “报,主上,大军先锋,已经距离荆州,不足十里。”   “荆州城内,可是有何动静?”   梁山伯坐在车内,低声问道。   “回禀主上,荆州城早就是已经关闭了城门,严阵以待。”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问道。   “可是有什么穿回来的消息。”   “回禀主上,暂时还未有。”   “好,再去打探。”   一旁的于文远抬头看着梁山伯,脸色有些忧虑的说道。   “主上,我们此刻已经距离荆州不过十里,还未有什么消息,会不会?”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   “文远,放心,现在事情还未清楚,我们不用给自己找些麻烦。”   “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孤,也会为阵亡的将士报仇。”   片刻之后,传令兵再来禀告,已经距离荆州城五里路程。   只是那荆州城之中,却是依旧没有动静。   再过一段时间,却是已经距离不过五百米的路程,整个荆州城头之上。   却是能够看到正一脸紧张,严阵以待的燕军了。   梁山伯的心中在这个时候,方才是有些1.3紧张起来。   难不成,这荆州城之中的燕军,却是没有成功。   还是说,此刻已经被发现了。   魏军在距离那荆州城还有三百米的地方,终于是停下来前进。   看着荆州城头的模样,梁山伯略微思虑片刻,方才是下令安营扎寨,埋锅造饭。   虽然说这三百米的距离,相距实在是有些过近。   但这乃是梁山伯经过了精心的计算之后,方才是挑选出来的位置。   一来,这荆州城之中的情报消息,早就是已经传到了梁山伯的手中。   二来,这荆州城的守将,在得知了连慕容垂都是被活捉之后,更是不敢主动出击。   当然了,这其中最关键的,还是因为荆州城之中的投石车,无法投到三百米开外. 第302章 一箭袭来   荆州城内,那守将名叫王琰,却并非是什么名将之人。   其实这整个燕国之中,此刻已经是没有了什么名将,甚至于,除了那慕容垂和慕興根之外。   哪里还能够又叫得上名字的武将。   堂堂的燕国,竟然是能够沦落到如此地步,却也是让人有些扼腕叹息。   这的确怪不得魏国前来攻打,毕竟,这落后便要挨打。   再加上这燕国本就是蛮夷之人,自然是人人喊打。   “这梁山伯,却是有些太过于猖狂了。”   王琰看着魏军安营扎寨,却是险些气昏过去。   三百米的距离,就这样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扎营。   难不成,这梁山伯吃准了自己不能够出城,不回去夜袭他嘛?   一旁的将领看到王琰的模样,却是开口说道。   “将军,这梁山伯欺人太甚,属下请求出战,会会那梁山伯。”   王琰转头看着那说话之人,脸上却是浮现出了一抹不屑之色道。   “你,还是算了吧,刚刚被这魏军击败的人,还有脸在上去。” 12   那人的脸色微微一变,隐隐有怒气出现。   王琰却是根本视而不见,只是说道。   “来呀,孙副将,你出城,去会会那梁山伯,听说,他可是高手呢。”   被点名的孙副将虽然是脸色有些异样,却是根本不敢违背命令。   只得是披甲上马,擂鼓出城。   “咦,竟然是还有人敢于出城迎战。”   听闻荆州城内战鼓声,梁山伯倒是有些惊讶。   毕竟这种情况下,还敢于出城迎战,此人,定然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   这种情况下若是守军败了,那可就是不但丢了面子,更是丢了士气。   因此,在攻城之战的时候,守军大多数的时候,都是会选择据城坚守不出。   只是不知道是梁山伯的运气太好,还是这燕军之中的将领,都是自信非常之人。   每到一座城池,都是有人前来挑战。   “呔,那梁山伯在何处,可敢出来于我决一死战。”   那孙副将在营门口高声喝骂,远远的传入了梁山伯的耳中。   “真是岂有此理,代我前去会会他。”   孙无终脸色一变,自己早就将梁山伯当成了自己的偶像一般。   此刻听到竟然有人敢于叫板,自然是恼怒异常。   梁山伯却是开口叫住了孙无终。   “无终,若是人人都在叫骂,难不成你还要每个都出去会会不成。”   孙无终转头一脸疑惑地看着梁山伯,梁山伯却是笑道。   “来呀,给我取个强弓过来。”   “喏。”   片刻之后,便是有侍卫送来一柄强弓,足足达到了三百石的力量。   梁山伯双手微微抖了抖,却是笑着起身走出了营帐。   此刻,那孙副将距离中军大帐,尚且有着四百步的距离。   这样的距离,再其身后,便是还有着数百兵将跟随,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传令,士兵让开道路。”   梁山伯转头看着孙无终开口下令,随即自己便是举起了强弓,缓缓来开。   看到梁山伯的这个做法,孙无终连忙下令,中军账前,所有士兵立刻散开。   那孙副将正自骂的好不痛快,原本以为自己来是送死。   哪里知道,这魏军竟然是如同小媳妇一般。   任凭自己如何叫骂,就是不出营地半步。   从最开始自己距离营地尚有百米距离,到了现在,已经只剩下了几十米的距离。   甚至这孙副将心中已经盘算好,自己在骂上片刻,便可完成任务回到城中。   毕竟我可是前来叫阵,是对方不出来跟我交手,干我何事。   然而,就在这孙副将正自这样想着,突然间发现,这中军之前的士兵,尽数散开。   将这中军大营给漏了出来,而就在自己的面前,一个男子正对着自己。   “这人就是梁山伯不成?”   就在孙副将心中暗暗想着的时候,却是突然间看到一道光芒直射而来。   孙副将连忙奋力向旁闪避过去。   只是这道光芒的速度是在太快,孙副将刚刚来得及转动了一下身子,便是感觉到一股大力袭来。   随即整个人便是感觉到一阵剧烈的疼痛,身体从战马之上猛然向后倒飞出去。   噗!   知道那孙副将跌落在地上,那羽箭射入了身体之中的声音方才是想起来。   孙副将胯下战马被这光般的一箭,直接射的惊慌起来。   奋力的长嘶一声,前腿离地治理而起,随即重重的砸了下去。   “啊呀。”   孙副将却是根本没有反应的机会便是被自己的战马,重重的踩在了胸口之上。   只听见一阵咔咔的声响,孙副将,当场口喷鲜血,毙命而亡。   看到孙副将毙命,身后的士兵顿时一片哗然,哪里还能够顾得上孙副将。   生怕是这魏军趁此机会杀将出来,都是纷纷向后跑去。   只是这魏军之中,根本就没有一点想要追出来的想法,便是任由这些士兵逃走。   “主上这箭法,越来越厉害了。”   中军账钱,梁山伯看着孙无终620开口道。   “唉,这不过是小意思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这个家伙,实力太差了一些。”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孙无终顿时一阵无语。   若是论装逼的话,那这个梁山伯敢认第二,便是天下,无人敢认第一。   当然,这些话,孙无终只是敢在心中自己嘀咕一番。   毕竟,这梁山伯那是真的有实力,而那个孙副将,则是真的在装13了。   荆州城头,看着那孙副将被一箭射杀,王琰根本没有考虑是否救人。   反倒是在心中暗暗琢磨,自己到底是不是该开城投降。   “将军,梁山伯的实力,好像是又厉害了。”   一旁的魏军暗探,连忙开口说道。   “什么,更厉害了?”王琰连忙转头问道。   “对呀将军,上一次兖州城头,可是还没有这般厉害。”   “怪不得你们输了,有着半对数,怎么可能不输啊。”   “将军,不如,我们便是开成投降吧。”   魏军的暗探听了这话,连忙开口引诱道。   “投降?”王琰脸色一沉,看着那魏军暗探道。   “你等都不降,本将军怎么能够投降于他。”. 第303章 荆州被破   王琰这话,虽然是听上去好像是颇有胆色。   但实际上,这王琰心中却是因为这并没有什么好的借口而已。   毕竟,这两军尚且还未交战,自己便是投降。   一来让自己的手下士兵看不起。   二来,也是让这对方瞧不起自己。   毕竟这贪生怕死之人,放在那个队伍之中,都是没有人喜欢。   只是这王琰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旁的这个,便是魏军的暗探。   借着降兵的由头来到这里,目的就是为了夺取这荆州城。   当然了,若是能够兵不血刃那些荆州自然是功劳更大了。   “将军,我听说,那兖州城之中投降的兄弟,都是没有什么损伤。”   “那魏军对我们可是极好啊。”   “哼。”   王琰冷哼了一声,看着那魏军暗探说道。   “听你的话,好像这梁山伯,还是个好人了。”   魏国暗探连忙开口道。   “将军,这梁山伯虽然是敌人,但却也是一个仁义之人。”   “并且属下还挺说,那兖州城,好像是叫给了段晖将军治理。”   “什么。”   王琰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变。   则段晖,自己倒是知道,并且两人之间的关系,也算是不错。   当初自己听说段晖被,梁山伯抓住,自己心中还有些悲哀。   哪里知道,这段晖竟然是一转眼的功夫,便是从降兵,变成了一方大员。   虽然两人都是一洲之守将,倒是两人之间的身份,却是相差太多。   毕竟,这兖州乃是军师重镇,兵家必争之地。   而荆州,却是更多因为那刘备出名。   看到这王琰的脸色有些变换,那魏军暗探便是明白,这王琰已经是颇为心动。   当下连忙在开口说道。   “大人,不如我们问一问,若是投降,有什么待遇。   王琰重重的咳嗽了两声,看着那个魏军暗探开口低声道。   “应当如此,看看这待遇可是更好,若是不然,便要多抵抗一番.々。”   就在这王琰的话音刚落的时候,天空之中陡然间腾起一片密密麻麻的羽箭。   “不好,赶快躲藏。”王琰连忙高声叫道。   只是自己这话还没有说完,转头一看,那些士兵,却是早就已经躲藏了起来。   “唉。”   王琰心中微微一探,自己倒是小看了这些士兵,这逃跑的本事,可是都不小。   只是众人刚刚躲起来,便是听到了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却根本没有那么金铁交鸣之声。   好像,这些羽箭,都是没有箭头一般。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这羽箭的落下之声方才是停歇,众人连忙从藏身之处纷纷走了出来。   “将军,这羽箭,都是没有箭头的。”   “将军,这个也是。”   “这个也是。”   “将军,这箭上有字。”   有人看到这箭上沾着的字条,连忙撕了下来,打开来看。   那王琰也是接过一张字条,只是看了一眼,心中不由得一动。   “魏军攻城在即,若愿投降,持字条者免死。”   看到这字条上面的字迹,王琰心中顿时轻松了许多。   只是转头看看那些士兵,却是高声骂道。   “哼,这个梁山伯,竟然是还跟用处这般计策,真的当我王琰是个傻子不成。”   “我们所有人,都是不会听他的。”   王琰这般说着,却是伸手将那纸条扔在了一旁,一脸愤怒的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众将士都是纷纷点头附和,一脸的义正言辞的模样。   只是王琰心中明白,只要是自己一转身,便是立刻会有士兵从地上捡起来,单独留下。   毕竟,这当有了活路的时候,谁还向着能够去死。   魏军大营中,看着所有的招降书射入了城中。   孙无终却是一直都在翘首以盼,希望能够有人立刻就投降下来。   只是等了半响的时间,却是依旧没有一个消息。   就连梁山伯都是开始劝孙无终回到营帐之中等待。   毕竟现在还是白天,就算是投降,你下荆州城,恐怕还没有过了护城河,便是已经被射杀了。   就在这样的情况之下,整个荆州之中的兵将,每个人都是各怀鬼胎。   魏军大营内,孙无终却是一脸无语。   自己想出来的这个办法,若是连一个投降之人都是没有,可是有些太过丢人了。   梁山伯却是在一旁看着孙无终,呵呵的笑道。   “无终,再想设么呢?”   孙无终闻言,连忙拱手说道。   “.¨启禀主上,属下只是疑惑,为何这没有人投降与我们啊。”   一旁的于文远听了这话,同样是哈哈的笑了笑,拍了拍孙无终的肩膀说道。   “无终啊,若是你,能够敢在这白天投降吗?”   “你可是要知道,这荆州城,可也算的上是一个重兵之地啊。”   孙无终听到这话,方才是反应过来,连忙开口说道。   “原来如此,倒是属下有些焦急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说道:“无终,不必着急,这荆州有我们里应外合,不愁拿不下来。”   梁山伯的话刚刚说完,却是有侍卫进账禀告。   “启禀主上,李毅将军传来书信。”   “念。”   梁山伯微微点头说道。   “启禀主上,我军已经里应外合,拿下来城池,兵不血刃。”   听到这侍卫念完了这话,在场的所有人顿时都是高(王了的)兴十分。   虽然并非是自己攻破城池,但是这军中气氛,却是自己好。   虽然是都想要立功,却根本没有相互指责之事。   “好。”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所有人开口道。   “这李将军为我大军首立大功,应当是重重有赏。”   “来人,给孤记录着,以后一并赏之。”   邺城,皇宫之中。   看着手边的皱着,慕容暐却是重重的将其摔在了地上,随即伸手将那案几掀翻。   “气死我也,数个城池,竟然都是不战而退,投降了那梁山伯。”   看到慕容暐发怒,满朝文武,都是不敢多言。   只是这些人心中都在暗暗思考,若是那燕国没有内乱。   那慕興根没有反叛,慕容垂没有被抓。   整个燕国,还会不会是现在的这幅样子县. 第304章 找盟友共抗魏国   答案很明显,若是没有燕国的内乱。   事情,又如何能够到了如今的这一步。   梁山伯虽然是发布的讨燕缴文之中,只是提到这燕国乃是胡人蛮夷。   但是同样,梁山伯也是因为燕国内乱,方才是决定出兵。   甚至,在场的这些官员之中,便是有人猜测。   到了今天的这个结局,恐怕梁山伯在其中做的动作,并不少。   “诸位爱卿,可是有什么退敌之策啊。”   慕容暐看着满朝文武,开口沉声说道。   只是慕容暐问出这话,却是根本没有一个人开口。   每个官员,都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   一个个好像都是没有听到了这慕容暐的说话。   又好像是佛系非常,满不在乎。   这些人的模样,更是让慕容暐恼怒起来。   此刻这魏军,虽然是距离邺城,尚且是有着数百里之遥。   并且这路途之中,有着许多城池阻拦。   但是若按照这样的去势下去,别说是只有十几个城池。   就算是在翻上一倍,也不过是让对方620的速度慢上一些。   对于整体的大局,根本没有影响。   “说啊,平日里,你么你一个个不是很能说吗?”   “怎么,现在你们都是一个个变成哑巴了?”   慕容暐目光凶狠的在众人身上划过,伸手指着一个官员说道。   “你个孤说说,有什么好办法。”   听到慕容暐点名,这人在夜市转不下去,只能是迎着头皮走了出来,拱手说道。   “启禀主上,此刻我们燕国的危险,归根芥蒂,就是因为那梁山伯。”   “此人现在已经成了气候,加上这魏国兵峰正盛,微臣认为,不可正面硬抗啊。”   “哼。”   慕容暐冷哼一声,看着那大臣开口道:“你这是在放屁吗?”   “是个人就知道,正面我们现在打不过魏军。”   “孤是要问你,有什么办法?”   大臣略微犹豫了一下,方才是看着慕容暐说道。   “随便说,我倒是想要听听,你有什么好办法。”   “启禀主上,如今单凭燕国实力,无法抵抗梁山伯,不如(bcbd),我们引来秦国。”   “让这个天下,彻底的乱起来。”   听到这人的话,慕容暐倒是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说道:“这个计划,倒是可行啊。”   “主上,微臣认为不可啊。”   “同那秦国求援,无异于与虎谋皮啊。”   “哼,若不是这样,我们那里还有机会。”   “我倒是认为,若是跟秦国求援,还不如直接投降了魏军呢。”   “你说什么?”   整个朝堂之上,顿时乱成了一片,那慕容暐看着满朝之中所有人的吵闹之声,顿时一阵无语。   “够了,都吵什么。”   慕容暐重重的拍了拍桌子,看着众人冷冷开口说道。   “现在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主上,要么引来秦军入场,要么我们就拼死一战,要么就是投降魏军。”   众人都是纷纷并未开口,看到了众人的模样,慕容暐心中盘算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来人,准备纸笔,孤亲自修书一封,给那秦国的苻坚送去。”   听到慕容暐这样说,满朝的文武都是不再开口。   事已至此,唯有这样的办法,能够试一试。   只不过,最后能够到了什么样的程度,便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荆州城外,魏军大营之中。   眼看着日头西斜,那孙无终却是更加的焦躁起来。   自从这吃过了晚饭之后,便是开始站在了营门口,不住的向那荆州城的方向看去。   “主上,这无终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于文远一脸担忧的看着梁山伯问道。   梁山伯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孙无终,却是摇了摇头笑道。   “文远,放心吧,他不会有事。”   “唉。”   于文远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早知道是这样,就不应该给他这样的一个念想啊。”   梁山伯哈哈大笑,开口说道。   “无妨,反正此事定然会有效果,就是看看有几人,能够投降了。”   梁山伯的这话刚刚说完,突然间便是脸色微微一变,一旁的于文远,同样是脸有惑色。   随即,整个地面之上,都是发出了一阵轻微的颤抖。   好像,有着无数的人一起跑到发出来的声音一般。   “不好。”   梁山伯脸色一变,连忙开口下令道。   “来人,给我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主上,主上。”   梁山伯的话音刚落,孙无终却是匆匆跑了进来。   “无终,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   孙无终重重的喘了两口气,方才是开口道。   “启禀主上,这荆州城有人来投降了。”   “有人投降了?”   梁山伯微微点头,开口问道。   “有几人投降。”   “不知道。”   孙无终连忙开口说道:“人数太多了,一时间倒是还没有看清楚。”   “什么?”于文远听了这话,连忙开口问道。   “难不成,刚才那大地震颤,就是这荆州之中的降兵发出来的。”   一旁的梁山伯脸色同样是有些惊讶,要知道,能够造成这样的情况。   最少也是需要有着数百的士兵,方才是能够达到如此影响。   一想到这里,梁山伯连忙下令道。   “文远,随孤出去看看。”   三人刚刚走出了帐篷,便是看到那月光和火把的照射下。   燕军前来投降之人,却是足足有着数百人之多。   为首之人,却是身穿甲胄,一看上去,便是能够知道,并非是普通的士兵。   “你是何人,报上名来。”   梁山伯走到了那人身前,上下打量一番,方才是开口问道。   “回禀梁国公,在下乃是这荆州城的守将,王琰。”   “你是荆州城守将?”   梁山伯顿时一愣,没想到,这个劝降书的效果竟然是如此好。   就连着荆州的守将,都是直接前来投降了。   “好,既然你是这荆州城的守将,为何不直接开城投降?”   梁山伯开口问道。   “回禀梁国公,若是我直接投降,唯恐部下哗变啊。”   一旁的于文远点了点头说道:“恩,王将军所言不错,不过,明日一早,你在投诚,难道就没有问题了。”. 第305章 降将而已何须多言   这王琰连忙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这位大人,如今我已投降,只要是明日在劝降城中之人,便是可以。”   “虽然是有些麻烦,却也是能够保证我的性命啊。”   梁山伯闻言,心中却是有些不悦。   毕竟,自己想要的,可不是单独的着一座两座的城池。   而是能够管理城池,甚至是让这些百姓国的更好的将领。   但是眼前的这个将领,看样子,就连自己的部队都是没有能够管理好。   那就跟不用说管理这一个城池了。   看到梁山伯的脸色有些不悦,这王琰却是~连忙开口道。   “回禀梁国公,这次投诚,我还带来了一件礼物-。”   “哦。”   梁山伯嘴角微微一撇,看着王琰开口道。   “什么礼物啊。”   王琰连忙是从怀中将东西掏了出来,递给了那梁山伯。   “启禀梁国公,这乃是我军令牌,有此令牌,可通行燕国各城,不受阻拦。”   梁山伯闻言,立刻接过来这令牌,满意的点了点头。   “不错,王将军,倒是坐了一件好事。”   说着话,梁山伯将令牌交给了一旁的孙无终。   “多谢梁国公夸奖。”   王琰连忙拱手谢恩。   梁山伯却是不再理会这个王琰,只是说道。   “好了,今日已经很晚了,你们还是先行休息,有什么事情,明日在说。”   “恭送梁国公。”   王琰和一众降兵,都是立刻躬身行礼。   看到梁山伯离开,孙无终等人也是带着王琰和所有降兵来到了营地之中。   给众人安排了一番,方才是各自休息。   只不过在这之前那,却是已经吩咐了士兵,暗中仔细盯着。   以防这王琰等人乃是故意投降。   好在一夜无事,转眼间便是第二天早晨。   “孙将军,孙将军。”   一大早,这王琰便是来到了孙无终的营帐门前,连声叫道。   孙无终一脸无语的起身出账,却是问道。   “王将军,有何事啊。”   “孙将军,这天色已亮,是不是该去劝降这荆州城了啊。”   孙无终一脸无语,看着王琰开口说道。   “这种事情,你自己去做就好了,那不成,我们还需要跟你一块啊。”   王琰被孙无终的这几句话怼的顿时样口无言。   自己转念想了想,好像的确是这样的道理。   明明是自己过来投降,若是嗨带着魏军这边,倒是成什么样子。   一想到这里,王琰连忙陪着笑意,开口说道。   “真是不好意思,您继续,你继续睡。”   看着王琰离开的背影,孙无终却是嘿嘿一笑,自语道。   “主上的这个计划还真的有用,看来,这荆州,是兵不血刃的拿下了。”   王琰这边带上了昨夜一起的降兵,直接便是去了这荆州城外。   而魏军大营之中,却是根本没有什么变化,依旧是如同往日一般。   一直到了下午时分,这王琰方才是派人前来通知孙无终。   这荆州城之中的守军,方才是同意了降魏。   荆州城门大开,魏军鱼贯入城。   广场之上,王琰手中捧着荆州城的印章,恭敬的跪在地上。   “罪臣王琰,恭迎梁国公进城。”   “罪臣愿降,请梁国公饶恕我等抵抗之罪。”   梁山伯一脸平静的接过了那印章,却是看也未看那王琰,只是淡淡说道。   “王将军,辛苦了。”   说罢,梁山伯直接转身就走,根本没有多留片刻。   这话倒是让王琰心中一阵纳闷,不是说这投降之人,保留原本的权利吗?   怎么自己这边,倒是什么都没有得到。   反倒是还见着城主的印章送了出去。   若是这样,岂不是自己真的变得一无所有,只剩下了一个空名头。   梁山伯这边,却是心中一阵暗笑。   自己乃是故意这般对待这个王琰。   毕竟这王琰并非是名将,亦非是什么猛将。   放在了荆州的这个位置上,便是还多有不足。   最为关键的是,梁山伯虽然是喜欢招降,但是并不意味着。   还未开战,便是主动投降之人,也能够受到梁山伯的待见。   毕竟,今天你你能够以燕国的将军,一城守将的身份,投降了魏军。 · ··求鲜花· ···   明日,便是也能够以同样的身份,再去投降别的国家。   若是不经过考察便是给你同样的权利地位,让魏国原有将领,又该如何。   要知道,这魏国的将领,可都是一步一步,从最底层摸爬滚打,方才是有了今日的地位。   秦国,国都大殿上。   燕国使臣恭敬的站在殿下,将那书信交给了宦官。   宦官将书信递给苻坚,便是退到了一旁。   苻坚展开书信,大致看了片刻,便是将其放在了一旁,微笑说道。   “燕国使者,倒是一路辛苦了。”   “大王,不知道我家主上的提议,您可是有什么想法?”   那燕国使者连忙开口说道。 ...... .. 0   苻坚却是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慕容暐的信,我看了,这个提议,我认为倒是很好。”   “既然这样……”   燕国使者闻言,脸色顿时一喜。   “只是,这种士兵,毕竟是干系重大。”   苻坚一脸的高深莫测,看着那燕国使者笑道。   “所以,我们还需要在商讨一番。”   燕国使者脸色微微一变,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属下就等候大王消息,不知道,何时能够有结果。”   苻坚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使者大人不必着急。”   “我们秦国,乃是公平非常,待我们商议之后,便是能够有结果了。”   听到苻坚这么说,这使者却是心中一阵无语。   说的这几句话,没有一句话是真的能够解决问题。   这苻坚的每一句话,都是在打太极,倒是让使者根本有力使不出来。   再来的路上,这使者已经是准备了大段的说词,就是为了防止苻坚提出什么过分要求。   哪里知道,这苻坚根本连一个字都不说,只是说等候结果。   这种事情上,对方没有提要求,自己根本不能够先说。   毕竟,这信上,慕容暐已经许给了秦国不少好处。   若是自己在将底牌露出来,恐怕这一次,燕国就算是能够保全。   所需要花费的钱财,定然会是个天文数字厂. 第306章 邺城之危   不过就算是这样,使者却是根本没有什么办法。   或者说,现在这种情况,燕国在这三方之中,完完全全就是属于没有话语权的人。   占据着战场主动性的,乃是魏国。   占据着谈判援救的主动性的,却是秦国。   燕国只能是在这两者之中,选择一种。   到底是为了领土,放弃钱财,还是为了钱财,放弃领土。   这两者若是能够任选其一,还算是好的结果。   就是担心这最后领土没有保住,钱财也消耗殆尽。   “既然如此,那属下就等候大王的消息了。”   使者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来人,送使者大人下去休息吧。”   苻坚呵呵的笑了笑,派宦官将这个燕国使者带了“六二三”下去。   “大王,看来这燕国,此刻已经是带了危险的境地了。”   “大王,不知道这燕国,是不是想要我们出兵救援啊。”   看到那使者离开,所有大臣,纷纷的开口询问起来。   苻坚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众人缓缓说道。   “诸位,诸位,不要吵闹。”   苻坚双手下压,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将手边的那个燕国慕容暐的书信交给了宦官道。   “将这书信传下去看看。”   文武百官纷纷的将这书信看了一眼,脸上都是有些喜色。   “大王,看来,这燕国已经是到了生死存亡之时。”   “此刻出兵,对于我秦国,乃是最好的机会啊。”   苻坚点了点头,看着众人说道。   “诸位,可是有何高见,我们是去攻打魏国,还是去救援燕国?”   这个问题一抛出来,所有人都是开始纷纷开口各抒己见。   荆州城,梁山伯坐在房间中,看着最近传来的战报。   自从这兖州之战后,三路大军齐头并进,倒是进度极快。   不过是数日时间,便是已经占了七八座城,都是兵不血刃的拿下。   这样的结果,有那兖州之战的余威所在。   同样是有着那里应外合的燕军内应。   而此刻,三路大军,距离那燕国的国都邺城,最多不过百里路程。   若是没有问题的话,只需要两日时间,便是抵达邺城。   只是曾时候,对于邺城之中的情况,梁山伯却是知之甚少。   这邺城之中,有多少兵力,有多少粮食。   水源从哪里来,将领又是有谁。   这些事情,却是根本不清楚。   就算是有着曾经的燕国众降将,对于邺城,却是不甚了解。   这样的情况,倒是让梁山伯一时间有些疑惑。   按理说,这城池的情况,作为将领之人,自然是最为了解。   但是这些将领,就算是那荆州的守将王琰,都是不清楚。   对于这个问题的解释,王琰只是说,这些事情,只有这邺城的禁军统领方才了解。   这些具体的信息,若是不了解,对于未来的战事,便会有些差别。   就像这粮草一事,若是邺城之中,粮草可用一月时间,在加上搜刮这百姓存粮。   省着用来,便是可以坚持两个月。   若是如此,那魏军这边便是需要提前准备两个月的粮食,现在就需要开始运输。   凡此种种,都是一些细节的问题。   表面上看,对于这战事的最终胜败,没有什么关系。   但是往往都是这些小事,决定了一场战役的胜败之事。   因此,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并非是要攻打邺城,而是要搞清楚,这邺城之中的具体情况。   梁山伯率领大军,在三日之后,抵达邺城。   邺城内,慕容暐脸色凝重,看着所有的群臣沉声开口道。   “诸位,如今梁山伯大军已至,诸位可有退敌之策?”   众人都是沉默不语,一时间,整个殿内,鸦雀无声。   慕容暐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终停留在了那左尚书的身上。   “王尚书,可是有什么退敌之法?”   那左尚书,名叫王凝之,说起来,也算的上是名流之后。   只是此刻听到了这慕容暐的话,却是脸色有些难看。   如今,梁山伯大军已至,才想起来要问自己有没有退敌之法。   这种事情,早就是应该去考虑。   只是这慕容暐,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了那个秦国的身上. ..   若是这秦国只是想要坐山观虎斗,恐怕燕国便是距离覆灭不远了。   “启禀大王。”   王凝之看着慕容暐,沉声说道。   “如今梁山伯大军已至,我们唯有拼死一博,方才有一线生机。”   慕容暐点头说道。   “话虽如此,那我们又该如何行事?”   “大王,末将愿领兵出城,先行会会那梁山伯。”   一员武将迈步走出来,沉声说道。   “李将军,此刻不是呈勇武之时啊。”   王凝之转头看着那将领,沉声说道。   “梁山伯一路大军平推而来,士气高昂,不可正面强攻啊。”   “哼,难不成,我们就等着那梁山伯来打我们不成?”   王凝之摆手说道。   “大王,不如我们先派使者前往魏军之中,谈合试试。”   “谈合?”   慕容暐脸色一沉,看向那王凝之沉声说道。   “难不成,我堂堂燕国,竟然是要沦落至此?”   “大王,如今我燕国本就内乱,国力空虚。”   “便是能够退了这魏军,恐怕依旧元气大伤。”   “若是有人趁虚而入,恐怕燕国危矣。”   慕容暐沉默了片刻,心中明白,这王凝之所言不虚。   只是派人议和,却是心中1.3依旧不满。   只是此刻却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只能是试试再说。   “来人,拟旨。”   慕容暐长叹一口气,这一刻,自己仿佛是老了许多。   魏军大营,中军账内。   梁山伯听闻燕军派来了使者,却是不由得一笑。   这个慕容暐,竟然是事到临头,才想起来议和,却是有些太晚了。   不过,既然对方派来使者,自己自然是要见上一面。   毕竟,不管能否议和,这面子上的事情,还是需要做一做。   片刻之后,燕国使者进账,却是看到这魏军中军账内,武将林立,杀气腾腾。   “那燕国使者,此来可是想要投降归顺啊?”   梁山伯看着那使者,笑着开口问道. 第307章 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那燕国使者听了梁山伯的话,却是连忙拱手。   整个魏军的营帐之中,刀斧手林立,一排森严,杀气腾腾。   让这个使者早就是心中有些惊惧,虽然听说过一路所向披靡。   但却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梁山伯作为上位者,身上的气势,竟然是比之那慕容暐还要强盛许多。   要知道,这梁山伯自从有了气运的加持之后,便是已经隐隐有了气吞天下之势。   再加上,这魏军的营帐之中,有着无数的士兵和武将再旁。   这身上的气息,自然是更加的雄厚磅礴。   这战场之上所说的杀气,便是大抵如此。   越是强兵,便是越有一股令人胆寒的气息。   “梁国公在上,本使者,此次前来,乃是为了我们这两国之间的和平。”   “和平?”   梁山伯闻言,顿时放声大笑,看着那人开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你们燕国,就是要投降了?”   “这个,倒并非全对。”   燕国使者拱了拱手说道:“燕魏两国,若是征战不休,自然是生灵12涂炭。”   “好了。”   梁山伯打断了这使者的话,开口笑道。   “若是那慕容暐等到了魏军打到家门口,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爱好和平的人。”   “岂不是笑掉了所有人的大牙。”   “哈哈哈哈。”   “就是,你当你们燕国是谁,说罢兵,就罢兵了?”   营帐之中众将都是哈哈大笑,看向了使者一脸的不屑。   那燕国使者却是并未惊慌,只是看向梁山伯说道。   “梁国公,魏军虽然势大,但远道而来,长途跋涉。”   “我燕国虽然此刻被围,但若是强行的抵抗,你们便是能够攻下,定然损失惨重。”   “两国议和,这才是最好的选择啊。”   梁山伯抬头看向那使者,却是笑着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慕容暐想要如何议和?”   “梁国公,议和的方式,很简单。”   那使者听到梁山伯这样说,连忙开口道。   “你魏国退兵而去,现在所占的州郡,我们燕国便是尽数送与魏国。”   “并且,从此以后,我们燕国,每年还会纳贡。”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使者开口道。   “这个条件,我们不能答应。”   “这是为何?”   那使者脸色一变,连忙开口问道。   “这燕国现在的州郡,乃是我魏军无数的士兵,抛头颅,洒热血攻下来的。”   “哪里还用得着你们燕国送给我们。”   “更何况,若是灭燕之后,这燕国的土地,钱财,尽数都是我魏国所有。”   “哪里还需要你们纳贡。”   听到梁山伯的话,那使者连忙摆手。   历史上,但凡是能够作为使者之职,都是口齿伶俐,能言善辩。   再加之一胆大心细,方才是能够胜任。   毕竟个,面对着敌军对手,能够脸色不变的讲出来自己的条件,那也是需要非同一般的勇气。   这个使者,便是如此,只是看着梁山伯,不急不缓的说道。   “梁国公,话虽如此,但您可是要想一想。”   “若是两国不罢手,僵持下去,怕是最终,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   一旁的于文远冷笑一声,看相关那使者开口道。   “呵呵,你们燕国,原本便是蛮夷之人,不过是窃取了我们中原之地。”   “现在,我们想要拿回来罢了。”   梁山伯点头笑道。   “文远所言极是。”   “孤当初发布的那讨燕缴文,便是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燕国,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灭国。”   使者闻言,连忙拱手说道。   “梁国公三思啊。”   “若是燕国被灭,那魏国定然是最为强盛,到时候,枪打出头鸟,魏国,定然是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攻击啊。”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向那使者开口道。   “孤原本便是想要一统天下,哪里还需要问过你们的意思。”   “至于,我们这魏国最终是不是会受到四面夹击,就不用你们操心了。”   使者心中顿时一沉,原本以为这燕国已经是拿出了最大的诚意,哪里知道,这梁山伯根本就是没有丝毫的看上。   这梁山伯,最终的目标,竟然是要一统天下。   若是真的这般,那这燕国无论如何,都是逃不脱这一场恶战。   毕竟,在通往天下一统的道路上,只有胜或者败。   最终,胜者为王,而败者,根本没有能够立足之地。   最终的结果,不够就是国破家亡。   一想到这里,使者便是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看向那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可是还有什么缓转余地?”   梁山伯摇头说道:“燕国必灭,此乃大势所趋也。”   “回去告诉那慕容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玩什么,就玩什么。”   “毕竟,等到城破之时,孤可是不会给他留什么情面。”   “送客。”   于文远在一旁高声叫道。 623   几个侍卫立刻走上前,目光冰冷的看向那使者。   使者一阵无语,自己的使命,没有完成,便是回去,还不知道那慕容暐会如何做。   不过,能够在梁山伯这里留下一命,便是已经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要知道,可是有着无数的使者,都是在议和之时,被对方所杀。   两军交战,不斩来使。   这句话,只是适用于还没有能够真正涉及到生死存亡之时。   若是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是每一个能够敌人,都不会放过。   看到这使者离开了魏军营帐,于文远方才是向前迈出一步,拱手说道。   “主上,看来,那慕容暐,已经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梁山伯点头笑道。   “文远此言不错,这邺城之中,怕是坚持不了多久。”   “只是,孤心中所担心的,倒不是这燕国。”   于文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主上是担心,那秦国?”   梁山伯点头说道。   “不错,那苻坚,原本便是不世出的枭雄,若是有机会,他定然不会放过。”   “这个,倒是不错。”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向梁山伯说道。   “若是如此,我们便是需要加快这攻打燕国的进度了。”. 第308章 暗流涌动   梁山伯看着众人点头说道。   “不错,这燕国若是长时间无法攻破的话,恐怕那个秦国的苻坚,定然是会有些动作。”   “主上。”   一旁的孙无终沉声说道。   “末将愿意作为先锋,攻打这邺城。”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众人沉声下令道。   “众将听令。”   “臣等在。”   “邓遐。”   “命你率军进攻北面城墙。”   “属下遵命。”   邓遐重重点了点头,上前接过了令箭。   梁山伯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李毅的身上。   看到梁山伯的目光看向自己,李毅顿时感觉到热血沸腾,连忙站出一步。   “李毅。”   “末将在。”   “命你率军,进攻南面城墙。”   “臣定然不负主上所托。”   “孙无终。”   梁山伯的目光,最终落在了那孙无终的身上,沉声开口。   “属下在。”   “命你率军,进攻西面城墙。”   “末将领命。”   梁山伯再将众人奉陪了一些将领,便是开口道。   “孤亲率大军,坐镇中央,正面迎战这邺城。”   “此番进攻,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臣等领命。”   所有将领都是朗声开口,重重的点了点头。   整个魏军大营之中,顿时涌动起来,兵将穿行之间,传递着来自于将领的命令。   而那个燕国使者,此刻却也是回到了邺城之中,面见了慕容暐。   “大王。”   “结果如何?”   慕容暐连忙看向了那使者开口问道。   “大王,我。”   “说。”   慕容暐看到那使者的神情,便是心中暗道不妙,却是沉声说道。   “启禀大王,那梁山伯,并未同意议和之事,还说,还说….々…”   “还说什么?”   慕容暐冷冷的开口说道。   使者连忙躬了躬身,看向了慕容暐说道。   “那梁山伯还说,让我们洗干净脖子,等死。”   “什么?”   慕容暐闻言,脸色顿时一沉。   “这个梁山伯,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大王,若是如此,恐怕我们便是要死战了。”   一旁的王凝之看向了慕容暐开口说道。   慕容暐重重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若非是我们燕国如今内乱,哪里能够轮得到这个梁山伯撒野。”   听到慕容暐这样说,满朝文武都是不由得脸色暗淡。   想当初,这燕国也是强横十分。   有吴王慕容垂和四大辅政大臣,再加上那众多骁勇善战的武将。   但是所有的一切,全都是在梁山伯出现之后,便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武将慕興根被梁山伯策反,反叛燕国而出,此刻却是占据了幽州之地。   那慕容垂,却是被梁山伯活捉,如今生死不明。   至于那四大辅政大臣,如今却是只剩下了不过一两人而已。   “唉,难不成,真的是这天要亡我不成。”   一旁的王凝之连忙开口说道。   “大王,如今战事未定,所言尚早啊。”   “报。”   就在众人都是心情沉闷之时,殿外突然有侍卫高声禀告。   “进来吧。”   片刻之后,慕容暐方才是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启禀大王,秦国来信了。”   殿外顿时进来一个侍卫,一脸的风尘仆仆,却是惊喜十分的开口叫道。   “什么?”   听到了这话,慕容暐等人都是脸色猛然一喜,连忙开口说道。   “快念念,这苻坚在信上说了什么?”   “遵命。”   那侍卫连忙将信件交给了近侍,近侍匆忙打开,沉声念道。   “兹有魏国梁山伯,狂妄自大,目中无人,妄图染指天下。”   “孤本德善之辈,岂容这卑鄙之人造次。”   “闻听友邻战乱,特来相助。”   “若粮草充足,城池完善,定然破魏军于邺城。”   “本王听闻,燕国诸君,物产丰泽,然秦境内,民众苦困。”   “若燕能够丰秦国之百姓,自当出兵共抗魏国。”   侍卫念完了整个信件,整个燕国的大殿之上,顿时一片沉寂。   “混蛋。”   半响之后,这慕容暐方才是恨恨的开口高声咒骂起来。   “这个苻坚,竟然是敢在这种时候,图谋我燕国的土地。”   听到慕容暐的话,众人都是心中叹气。   若是在前几年的时候,这秦国,根本就是不被燕国放在眼中。   但是谁能够想的到,这风水轮流转,到了今天,竟然是还需要秦国前来救援自己。   最可气的是,这秦国竟然是趁着这个机会,需要燕国割地,方才肯出兵,这就有些太过分了。   “.¨大王息怒啊。”   一旁的王凝之连忙拱手劝解道。   “现在并非是动怒之时,若是能够割上几座城池,便是让秦国出兵。”   “等到击退了这魏国之后,我么修养生息数年,便是能够在做图谋啊。”   听到王凝之的话,慕容暐方才是深深的喘了几口气,方才是开口说道   “按照王尚书的意见,我们便是要同意了这个做法?”   王凝之点了点头,看着慕容暐开口道。   “启禀大王,若是真的能够这般行事,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慕容暐点了点头,看向那个王凝之开口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便是交由你去处理。”   “只有一点,这割让给秦国的土地,需要在魏国退兵之后,方才可以。” (王了好)   王凝之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并且老臣还认为,我们交给这秦国的土地,最好还包含了那兖州。”   “恩?”   慕容暐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道。   “好,王尚书此言,深的孤的心意。”   “既如此,那就这般去做吧。”   王凝之点头告退,便是去书写那回信。   这边的邺城,便是暗流涌动,其他的地方,则是看上去平静,暗地里,却同样是时刻关注。   幽州,慕興根听到了探子传来的消息,不由得顿时一愣。   这秦国,竟然也是想要在这里面,分上一杯羹。   若是如此,这一场大战,恐怕就是东晋之后,最大规模,也是最为混乱的一场大战了。   自己是不是要在这大战之中,掺和上一次,或许同样是能够得到一些好处园. 第309章 借雨势攻城   邺城,魏军围困第五日。   五天的时间,魏军只是围城,甚至是练一次试探性的进攻都没有。   与其说,魏军是在围城,倒不如说是来度假。   整个魏军的营地之中,挂满了各式各样,花花绿绿的衣服和被子。   让整个邺城的士兵,都是看的目瞪口呆。   要知道,这魏军并非是什么杂牌军队,而是国家机器。   能够在这种情况,还有这如此之多的各种衣服,倒是极其少见的情况。   最关键的是,这魏军早在两日前,便是已经四面围城。   最开始的时候,邺城之中的守军,倒是也曾经紧张十分。   但后来却发现,这些魏军,每日里除了训练之外,倒是并没有什么其他事情。   这几天的时间一过,邺城之中的燕军,反倒是有些松懈起来。   更有甚者,这魏军士兵,走进城头,跟那燕军开始聊天起来。   对于这种情况,魏国那边并没有什么动静。   燕国这边,却也是并没有阻拦。   时间就这样缓缓流逝,转眼间便是第六623日。   从昨夜开始,便是北风呼啸,天气陡然再次降温。   等到夜半的时候,天空便是已经飘起了细雨。   这一阵细雨,便是如同柳絮一般,随风飞舞。   一直下到了天明之时,却是已经逐渐增大,间隔十米之外,便是已经看不清楚人影了。   若是往常,就算是这种天气,邺城之中的守军,同样是不会轻易放松。   但是这几日以来,在邺城之中的守军,甚至是流传了一句话。   这魏军在这里围城,并非是想要攻打城池,而是想要等到城中的士兵老死,好接手城池。   虽然所有的燕军都是知道这不过是一句玩笑话。   但是这种轻松的心情,却是在众人心中悄然蔓延。   这种事情,便是逐渐感染了整个燕军。   乃至于今天的暴雨,不知道那守卫城头的校尉是那个脑筋没有搭对,竟然让所有士兵,全部避雨去了。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暴雨倾盆的天气。   魏军大营之中,梁山伯目光冷峻的扫过众将,沉声下令。   “邓遐,孙无终,李毅。”   “你三人立刻率军,借着雨声,悄然前进,到了这邺城之下,听鼓声进攻。”   “属下遵命。”   梁山伯再转头看向了于文远等人,沉声道。   “文远,你负责率领后勤保障,粮草等物,务必小心谨慎。”   于文远拱手道:“属下遵命。”   “好了。”   梁山伯抬头看着众人,语气坚定的说道。   “诸位,今日一战,便是老天都在帮助我等,此战,必胜。”   “必胜。”   “必胜。”   营帐之中的众将都是纷纷低声呐喊起来。   这呐喊之声,虽然被雨声压下,但是众将依旧在这其中,感受到了沸腾的战意。   众将拱手转身离去,身形瞬间便是被雨水浸透。   整个魏军的营地之中,顿时有序的行动起来。   投石车和云梯等军械,被人拉上了前沿。   三军将士,纷纷打着赤膊,任凭豆大的雨水,砸落在身上,片刻之后,便是已经通红一片。   借着大雨的掩护,三路大军,纷纷向着各自攻击的城墙方向进发,各自来到了指定的位置,等待着鼓声响起。   邺城内,宫殿之上。   慕容暐看着殿外瓢泼大雨,却是眉头不由得紧缩起来。   “大王,这雨如此之大,看来这魏军一时片刻,或许是无法进攻了。”   一旁的王凝之看着慕容暐,出言宽慰道。   慕容暐点了点头,看着殿外大雨说道。   “这一场大雨,倒是来(bcbd)的及时。”   “魏军乃是长途而来,粮草运输麻烦,这大雨一来他们的粮草运输,便是更加苦难了。”   “不但如此,这大雨导致道路泥泞不堪,攻城也是困难重重啊。”   一旁的武将都是纷纷开口,脸上纷纷显出了一抹喜色。   要知道,这才是刚刚开春不久,万物复苏。   原本这天气便是极少下雨,但天降暴雨,岂不就是帮助了燕国。   众人都是在纷纷喜笑颜开的时候,突然间便是听到远处,似乎是从那雨中,传来了一阵战鼓之声。   咚咚咚,咚咚咚。   鼓声虽然微弱,但是在场的众人,脸色都是齐齐一变。   难不成,这魏军,竟然是趁着这样的天气,进攻邺城了。   “不会的。”   片刻之后,王凝之哈哈大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想必是这天空之中打雷,方才是有了这种声音,诸位可是太过于紧张了。”   王凝之的话音刚落,这战鼓之声,却是更加的响亮起来。   整个地面之上的水洼,仿佛是因为这战鼓的震荡之声,激起了一片涟漪。   “报。”   有侍卫慌慌张张的从殿外跑了进来,丝毫没有顾忌自己浑身上下的泥水。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惊慌失措的叫道。   “启禀大王,那魏军,攻城了。”   “什么?”   慕容暐脸色一变,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攻城,这几天的时间,魏军一直都是在休息,怎么会在今天这个时候,突然间开始了攻城。   “敌军有多少人马,从那个方向攻城?”   总算是有将领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问道。   “启禀将军,那魏军,从三面攻城,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士兵。”   “混蛋。”   那将领闻言,顿时勃然大怒,一脚重重将传令兵踹到骂道。   “难不成,那城头之上的守军,都是废物吗?”   “难不成,他们都避雨去了吗?”   侍卫连忙抬头看着将领开口道。   “将军,你怎么知道,他们去避雨了。”   那将领听了这话,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整个邺城的城头守军,全都是去避雨了。   开什么玩笑,这些人难道是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好了。”   一旁的王凝之连忙开口说道。   “现在不是追究谁让他们离开的时候,而是赶快要派人上去,千万不能让魏军,登上城头啊。”   “尚书大人,那魏军,已经登上城头了。”   传令兵连忙说道:“若不是他们登上了城头,我们根本就没有能够发现他们。”   “那刚才的战鼓之声?便是他们进攻的信号了!”. 第310章 莫非首败   慕容暐坐在了椅子上面,一脸的苍白之色。   魏军已经登上了城头,按照这样的进度来看,这邺城,难道就这样会被攻破了。   毕竟攻城之战中,最为关键的便是如何能够防止敌方登上城头。   这也是攻城战之中,进攻方折损兵力最为严重~的一个地方。   但翻遍了所有的古往今来的攻城战,只要是能够被攻方登上了城头的战-役。   每一场,最终的结果,都是攻-方获得了胜利。   “大王,我等着就率兵,誓必将那魏军赶下城头。”   立刻便是有将领高声叫道,随即铁甲碰撞之声,逐渐远去。   “大王,此刻不好丧失斗志啊。”   王凝之同样是来到了慕容暐身旁,沉声说道。   “那秦国军队,想必是已经距离邺城不远矣。”   听到王凝之的话,慕容暐方才是点了点头。   这秦国已经是答应了前来救援,若是在这种时候,便是被魏军攻破了城池,岂不是有些太过于可惜。   “来人,传令,所有的将士,立刻赶赴城头。”   “务必将那魏军,给我赶下去。”   “遵命。”   侍卫连忙点头,慌忙的转身跑出殿去。   邺城城头之上,刚刚登上了城头的魏军,便是遭到了燕军的顽强阻击。   虽然说趁着暴雨倾盆,魏军登上了城头,但是毕竟这每一次,只能够上来数百士兵。   虽然说开始的时候,燕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但毕竟占据着人数的优势,很快便是稳住了阵脚,将战线,牢牢的控制在了城头。   虽然说,这魏军不断地有着兵员补充上来,但是却根本没有形成压倒性的优势。   最关键的是,经过了最初的慌乱之后。   燕军有了将领的及时调整,已经是稳定了军心。   这其中,便是涉及到了攻城战之中的心理博弈。   若是正规的攻城战,便是攻方付出惨重代价后,方才是能够攻上城头。   那个时候,守军已经同样是身心疲惫。   加上占据这地利都未能够阻挡住敌军,士气便是已经低落。   但此刻的邺城,却是因为魏军借着雨势登上城头。   双方的部队,都是第一次接触,并没有过士气的损伤。   军心稳定下来之后,燕军反倒是凭借着地利的优势,逐渐的占据了上风。   城头之上的双方士兵,都是在拼命的将手中的长刀砍向对方。   漫天的雨水带着血花,四散飞溅,洒落在城头之上,片刻之间,便是让整个城头,鲜红一片。   “杀!”   “杀!”   “杀!”   双方的士兵,脑海之中都是剩下了这一个念头。   漫天的雨水遮挡住了视线,根本看不清自己眼前的人,究竟是自己人,还是敌人。   只能是凭借着感觉和意识,在拼命的向着前面劈砍过去。   直到自己被另外一个人砍到结束。   城头之上,一时间形成了焦灼之势。   但是燕军的阵线,却是逐渐在向着那城垛方面靠过去。   若是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怕是再过上一个时辰,魏军这边就会被赶下城头。   梁山伯站在高台之上,任凭这雨水落在自己身上,将自己浑身浸透。   看着城头之上交战的形式,梁山伯的心中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正所谓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若是这雨再大一些,或是那燕军的反应,在慢上一些。   整个战场之上的局势,都会变得不一样。   “早知道如此,便是不用着鼓声为号了。”   梁山伯不由得略微后悔起来。   只是这个时候,便是在后悔,却也不能够说出来。   毕竟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前进一步,便是能够攻破邺城。   后退一步,便是前功尽弃。   以后,在想要找这样的机会,恐怕就是没有了。   “主上。”   一旁的于文远同样是站在雨中,冲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若是难以成形,便是让部队撤下来吧。”   梁山伯仔细的查看着城头之上的局势。   此刻的兵力对比,已经是达到了五比一的地步。   往往是后面登上城头的魏军,还没有站稳脚跟,便是需要向前冲杀,方才是能够让后面的人上来。 · ··求鲜花· ···   现在魏军已经是从最开始的奇袭,变成了强攻。   这种如同是添油一般的打法,虽然有些效果,但是最后的胜利者,定然是惨胜。   毕竟,要等到双方都是没有了兵力和力气之后,才能够分得出胜负来。   “唉。”   梁山伯长叹了口气,心中有些郁闷。   自从自己起事以来,难不成,今日便是自己的首败不成。   “传令下去给那三个主将,攻城将士,有序撤出吧。”   “主上。”   于文远听到了这话,心中同样是有些悲痛。   不过,此刻扯出来,虽然说有些过于可惜,却也是能够及时止损的最好办法了。   于文远连忙将命令传递给了一旁的传令兵,那传令兵,在雨中匆忙而去。 ...... .. .......   看到传令兵远去的背影,梁山伯不由得摇了摇头。   半响后,梁山伯方才是低声说道。   “文远,没想到,孤第一次的败仗,便是在这里啊。”   “主上。”   于文远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胜败乃兵家常事,主上切莫过于过虑。”   梁山伯笑着摇了摇头,刚刚想要说话,却是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随即三道身影,都是来到了梁山伯的面前。   “你们三人,来到正好。”   梁山伯看着眼前的三人,正是负责三面城墙的主将邓遐,李毅和孙无终。   “主上,我三人,特前来请罪。”   三人都是对视一眼,单膝跪倒在地。   梁山伯闻言顿时哑然失笑,开口说道。   “三位,快快起来吧,你们请什么罪啊。”   “主上如此计谋,我等却是到了此刻,依旧未能够破城。”   “主上,就让我们再冲一次吧。”   “是啊,主上,再给我等一次机会。”   三人都是跪倒在地上,纷纷的开口说道。   “三位。”   梁山伯笑着看向三人,伸手将三人依次扶了起来,开口道。   “此刻燕军士气已经上涨,虽未有压制我军之势。”   “但这般添油的打法,对于我军伤亡,却是有些大啊!”厂. 第311章 攻进邺城(1/4)   三人闻言,都是立刻拱手说道。   “主上,在让我们三个人,带着兄弟们最后冲一次。”   “若是无法攻破这邺城,我们三人,愿受军法从事。”   梁山伯闻言,顿时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你们三人,这是做什么,孤原本也没有想要责罚你们三人的想法。”   “毕竟,这计划是孤想出来的,既然没有成功,那便是再想它法就是了。”   “主上。”   “主上。”   孙无终三人都是重重的跪在了地上,任凭着雨水狂暴的砸落在身上,却是根本没有起身。   一旁的于文远看到了这个情形,同样是叹了口气,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主上,现在我军依旧未成败退迹象,便是再让三位将军,试试吧。”“六二七”   梁山伯抬头看向那邺城城头,凭着自己惊人的目力,便是能够看到。   这魏军此刻虽然未漏败绩,或许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不过这三位将领既然是想要在试一试。   梁山伯却又是没有什么好说。   毕竟,如今的局面,便是退兵,前功尽弃。   若是继续试一试,或许还有什么翻转的机会,也未可知啊。   “好吧。”   梁山伯沉默了片刻,方才是长叹了口气,看着三人开口说道。   “在给你们半刻钟的时间,若是战场的局面,依旧无法改变。”   “那么,便是鸣金退兵吧。”   “末将领命。”   “若是半刻钟无法有改变,属下提头来见。”   孙无终三人都是纷纷立下了军令状,转身大踏步而去。   “文远啊。”   梁山伯转头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文远,你看看,这些家伙,现在已经是都不听孤的号令了。”   于文远呵呵的笑了笑,却是心中明白,这不过是梁山伯在调笑而已。   “主上,若是这些将军,都是有此心气的话,恐怕我们整个魏国,便是能够更加强盛了。”   梁山伯微微一笑,看着于文远点头说道。   “文远此言有理,只是,这战场之事,倒是并非只要有勇气就可以足够的。”   于文远点头说道:“主上所言甚是,不过,还是需要看看这战场的局势如何啊。”   两个人都是不再言语,站在了这高台之上,举目远眺。   邺城之上,双方的士兵,却是都已经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   虽然说这暴雨倾盆,但是依旧浇灭不了这双方是士兵的沸腾热血。   整个城头之上,却是已经遍地尸体。   后面的士兵,甚至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能够是一边向前挥舞兵器,一边将脚下的尸体踢向一旁。   孙无终三人都是回到了自己的营地之中,却是叫来了下面的校尉军官。   “诸位,我们已经是在主上面前,立下军令状,若是半刻钟之内,无法改变局面。”   “我们便是提头去见。”   “诸位,现在已经是到了关键的决战时刻。”   “主上给了我们如此计划,让我们兵不血刃的便是登上了城头,若是无法攻破此城。”   “我们有何颜面,能够称得上是这星空之下,第一强兵。”   三人说着话,都是抽出了腰间佩剑,指向了邺城城头,高声嘶吼道。   “诸君,随我一同,冲上这邺城城头,活捉慕容暐。”   “冲上邺城,活捉慕容暐。”   “冲上邺城,活捉慕容暐。”   三军将士都是疯狂的呼喊起来,在这一刻,所有的魏军士兵心中的那团火苗,全部被点燃。   所有士兵,都是赤裸着上身,任凭那雨点冲刷在自己的精壮肌肉上面。   疯狂的向着那邺城冲去。   随着魏军疯狂的冲向邺城,用各种军械攀登城墙,双方的战斗再次激烈起来。   天空之中,黑压压一片,闷雷之声,在乌云之中压抑了半响后,猛然爆发。   轰轰轰。   一连串的巨雷,竟然是从天而降,径直的落在了邺城的燕军之中。   这突如其来的惊雷,让燕军之中的士兵,顿时死伤大半。   甚至这种惨烈的死狀,让双方士兵都是不约而同的停下了手。   天降惊雷,这就是连老天,都是在帮着梁山伯攻城了. ..   “兄弟们,冲啊,老天都在帮我们啊。”   魏军将领们发出了一声怒吼,猛然扑向前去。   魏军将士,从最开始的僵持状态,随着这天空之中突兀的惊雷,顿时逐渐的搬回了劣势。   甚至于,这魏军士兵,即便是一个人。   也是敢于直接冲进那燕军的阵地。   就算是自己身中数刀,那也是要用刀劈,用牙咬,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敌人同归于尽。   邺城之上,无数的鲜血流淌。   整个城墙之上,宛如是被那鲜血重新洗刷了一般。   天空之中,暴雨不知道何时,逐渐的减弱下来。   原本地面之上被暴雨落下极其的白色烟气,逐渐消退。   城头之上的交战,却也同样是变得逐渐明朗起来。   有了悍不畏死的魏军生力军冲锋,燕军终于是在城头的拉锯战之下,败退下来。   无数的魏军,在轰击了无数下的城门之后。   这燕国的都城,邺城的城门,终于是轰然洞开。   无数的士兵,疯狂的从城门之中涌入,同那燕军展开了激烈的搏杀。   燕军原本便是已经因为城头失手,士气低落。   加上这魏军攻破了城门,更是没有了斗志,几乎是节节败退。   邺城宫殿上。   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声,慕容暐的脸色惨淡至极。   自己根本没有想到1.3,这梁山伯的大军,刚刚来了不过是不到半月时间。   这固若金汤的邺城,竟然是失手了。   要知道,自己在整个邺城之中,可是足足有着十五万大军。   十五万啊!   就算是二打一,这燕军也是占据了人数的优势。   更何况自己可是守城一方,原本就是占据地利。   但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魏军只是一次攻击,便是那下了城头。   到的现在,距离攻城开始,不过是过去了三个时辰而已。   天色,逐渐变得昏暗起来。   “报。”   传令兵匆匆进殿,慌忙禀告道。   “大王,魏军已经是攻占了德胜门,我们马上就要守不住了。”. 第312章 秦军将至(2/4)   “大王,趁着现在还能够离开,赶快撤退吧。”   一旁的王凝之看向慕容暐,焦急的说道。   “撤退?”   慕容暐脸色惨淡,看着王凝之长叹了口气说道。   “还能够往哪里撤退?”   “邺城被破,难不成再向北方撤?还是说,让孤去投靠那秦国。”   “大王,留的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王凝之看着慕容暐劝谏道。   “若是您今天被魏军抓到,可就是没有以后了。”   “大王,为了燕国的延续,为了继承燕国先祖的遗志,您也要保存性命。”   “以待他日,卷土重来啊。”   听着王凝之的话,慕容暐的脸色却是好转了许多。   慕容暐缓缓起身,抬头看向那大殿之中,都是脸有惧色的众人,沉声说道。   “不错,今日,我燕国,虽然是已经战败,但是,我们燕国先祖的遗志,并不会断绝。”   “来人,出去查探一番,那个方向,还可出城?”   “喏。”   侍卫立刻便是转身离去探12查。   “来人,带上太子,准备突围而去。”   王凝之点头应道。   “大王,其他人呢?”   “国都不在了,哪里还有家。”   慕容暐沉声说道:“只要太子就好,其他人,不待也罢,轻装简行。”   王凝之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遵命。”   魏军大营之中,梁山伯的确是没有想到。   这三人最后的一阵冲杀,竟然是真的能够攻破了邺城。   此刻虽然是邺城尚未全部攻陷,但却是已经大局已定。   那慕容暐就算是天仙下凡,却也是回天乏术了。   “没想到,这邺城,竟然是这般攻下了。”   梁山伯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对于自己之前的判断,倒是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不过,这战场之上的局势,瞬息万变,谁都想不到,下一刻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   就像是这双方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个暴雨倾盆的天气。   魏军的攻城,竟然是在这关键时候,连老天都是在帮助梁山伯。   从天而降的闪电,不但是将燕军劈死无数。   最关键的是,燕军的士气,也随着这道闪电的落下,彻底化为了灰烬。   这便是梁山伯的气运所在了。   若是这魏军一早便是占据了上风,或许,那个时候遭到天雷轰击的。   便是魏军的士兵,而非燕军了。   “主上,这连天都在帮我们,邺城必然能破啊。”   于文远在一旁笑着拱手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文远,这的确是运气使然,但是这战场之上,运气原本便是实力的一部分。”   “只有努力的人,运气才不会差啊。”   “看来,今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啊。”   于文远看着帐外的天色逐渐昏暗,不由得开口说道。   “报。”   账外,突然间有斥候匆忙来报。   “启禀主上,百里加急军情。”   “念。”   梁山伯脸色未变,淡淡的开口说道。   “秦军十万,苻坚亲临,已于昨日出发,方向邺城。”   短短的数字,却是说完之后,让整个帐篷之中都是变得一片安静。   秦国,终于还是按捺不住了。   这一次,苻坚亲率十万大军,虽然说在兵力上面,跟魏军相差无几。   但是这魏军,已经是久战之兵,虽然依旧有些士气。   但是这体力却是早就已经差了许多。   最关键的是,这军情是昨天便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就算是按照百里加急的军情来看,那苻坚也是快要距离邺城不远。   也就是说,极有可能,这魏军刚刚打下了这邺城,便是需要面对秦军苻坚的大军了。   “这苻坚,竟然是敢坐那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于文远接过来情报仔细看了片刻,重重的跺了跺脚骂道。   梁山伯却是脸色如常,只是开口说道。   “这才是符合苻坚此人的性格。”   “主上,若是这样,我们恐怕要有些危险了啊。”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一脸忧虑的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却是说道。   “虽然如此,我们此刻的为今之计,便是要尽快的进入邺城,加固城墙,以待秦军。”   “好在,这城墙,并未被我们如何破坏,倒是直接就可以进入防守。”   一旁的将领也是连忙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下令道。   “传令,所有的魏军,尽数进入城中,先行扫灭那燕军的防守,预备部队,准备打扫城头。”   “喏。”   众将听令,都是纷纷点头转身离去。   邺城之中,王凝之这边已经是将太子带来,如此嘱咐了一番。   慕容暐穿上了许久未穿的甲胄,站在朝堂之上,看着下面的满朝文武。   “诸位,今日,我慕容暐先行突围,这城中之事,便是要有劳诸位了。”   “主上一路小心啊。”   王凝之看着慕容暐,一脸的不舍说道。   “王尚书,不如,你就跟孤一起离开突围吧。”   慕容暐看着身旁之人,尽数都是那武将,便是开口说道。   只是王凝之却是摆了摆手,看着慕容暐道。  627 “主上,这邺城之中,必须要留下足够分量之人。”   “方才是能够平息那梁山伯的怒火。”   “若是老臣也走了,恐怕邺城之中的百姓,便是要遭殃啊。”   慕容暐点了点头,看着王凝之开口道。   “尚书,那这城中之事,就拜托你了。”   “来人啊。”   王凝之连忙叫来侍卫吩咐道:“传令下去,皇城之中的禁军,尽数开始向外攻击,吸引魏军注意。”   “掩护那主上突围。”   片刻之后,皇宫之中的燕国禁军,发动了凶猛的反攻。   只是如此凶猛的反攻,却是遇到了那魏军成排的弓箭齐射。   无数的燕军,便是如同那麦田一般,齐刷刷的倒下一片。   趁着混乱之时,慕容暐便是率兵冲出了皇宫,直向那北城而去。   毕竟,现在这魏军的注意力,全都是集中在邺城之中,抵抗力量顽抗之地。   对于这些小股逃命的如同难民般打扮的人,倒是并没有过多的注意。   甚至于就连慕容暐逃跑的路上,却是好巧不巧的遇到了孙无终。   “站住。”   孙无终正在这城门之处休息,看到马车驶来,便是连忙喝止。   “什么人?给我下来。”. 第313章 逃走的慕容暐(3/4)   马车之中的慕容暐,听到了外面的声音,脸色顿时苍白一片。   好在一旁的将领伸手按住了慕容暐,方才是没有发出声响。   “官爷,这马车之中是我们家老爷,感染了风寒,不便见人。”   “我们这看到城中混乱,想要出城避避风头啊。”   孙无终冷笑一声,开口说道:“你家老爷,那我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干什么的。”   说着话,孙无终便是想要伸手挑开那车帘。   马车内,那将领也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若是孙无终下一刻挑开车帘,自己便是要将这个孙无终击杀在这里。   虽然那样一来,自己定然是会暴露出来。   但现在也享不了那么多,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   随着孙无终的脚步声走过来,那将领握着兵器的手掌关节,都是变得发白起来。   就在那将领想要一剑刺出,孙无终的手掌快要抓到那车帘的时候。   远处突然间传来了无数的喝骂和兵器碰撞的声音,让孙无终的注意力,一下转移过去。   “快来呀,那慕容暐在这里。”   “活捉慕容暐。”   无数的声音,高高的响了起来。   “跟我过去看看。”   孙无终冲着那马车上的车夫摆了摆手,随即领着士兵,向着那交战的地方冲了过去。   那士兵扮成的车夫,却是松了口气,连忙一抖缰绳,马车直接冲出了邺城的北门而去。   孙无终不知道的是,自己就这样,跟这个慕容暐擦肩而过。   虽然说这几日之后,慕容暐依旧是没有逃过被杀的命运。   但是在今天,这邺城之中,他的气运,好像都被用完了。   到了半夜时分,整个邺城之中,除了那皇宫被禁军依靠着人数的地利防守。   其他的地方,全部已经是被攻克。   无数的魏军将整个皇宫里外围了起来,别说是一个人,就算是一只苍蝇,都是无法飞出去。   天空放晴,无数的火把亮了起来,将整个皇宫照射的自从建成之后,第一次如此明亮。   “慕容暐,还不赶快投降.々。”   “慕容老贼,出来投降受死吧。”   无数的叫骂声,响彻在整个夜空之中。   随即,那天空之中,从皇宫内射出了一只羽箭,一块布帛,绑在了上面。   “决不投降。”   梁山伯看着面前这布帛上面的字迹,脸色顿时一沉。   “来人,把投石车,给我拉上来,将这皇宫,给我砸成平地。”   “主上。”   一旁的于文远连忙开口想要劝阻。   “这邺城乃是燕国都城,这皇宫建筑,可都是颇有历史价值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无妨,砸了重建就是。”   “但若是不能够尽快的攻破所有地方,秦军一到,这里必将动荡。”   听到梁山伯的话,于文远心中明白的确如此,便是在为阻拦。   投石车发出了尖锐的呼啸,无数的巨石腾空而起,重重的砸落道了那皇宫之中。   整个夜空之中,便是如同有着无数的陨石落下,砸的整个皇宫之中,地面都是颤抖起来。   无数的内卫奔走呼喊,巨大的石块砸落让人顿时粉身碎骨。   “尚书大人,我们坚持不住了啊。”   侍卫慌忙的跑进了殿内,冲着那王凝之拱手慌张说道。   王凝之脸色如常,却是微微开口说道。   “既然事不可为,那我们便是与皇城共存亡。”   “你下去吧。”   王凝之抬头看向那侍卫开口说道。   “你等若是感觉防守无望,那就投降便是。”   “尚书大人。”   那侍卫脸色凝重的看向王凝之。   “去吧。”   王凝之呵呵的笑了笑摆手说道。   看着侍卫离开了房间,王凝之转头看着恢弘的大殿。   再看看那挂有历代燕国先王的遗像,躬身沉声道。   “历代燕国先君,我燕国,今日便是会覆灭,老臣,愿与燕国共存亡。”   魏军如潮的攻势,终于是让皇城之中的燕军彻底的丧失了斗志。   无数的燕军举起来白旗头像,皇城终于是被魏军攻克。   梁山伯站在皇城门处,看向那恢弘宫殿,低声说道。   “文远,从今日起,我们便是开辟了一个新的时代。”   “未来,我们定然是能够一统天下。”   于文远拱手道:“愿追随主上。”   “进去吧。”   梁山伯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主上,请,这边是燕国的皇宫正殿了。”   众将领都是站在了皇宫大殿前,冲着梁山伯躬身施礼。   梁山伯微微点头,推开了这大殿的门,大步走了进去。   “谁?”   众人刚刚走进大殿,便是看到那大殿正中央,却是端坐一人。   只是这殿内刚刚投进光芒,却是一时间有些看不清楚。   听到这些人的问话,那殿中央之人,却是根本纹丝未动。   有将领走到了那人身前,俯身看过去,那人却是早就已经断气。   “主上,这人,是哪燕国的左尚书,王凝之。”   于文远上前看了看,方才是砖头看着梁山伯说道。   “他应该是服毒自杀了。”   梁山伯微微点头,看着王凝之的尸首片刻方才是开口道。   “将他好生安葬吧,这也是一个忠心之人。”   邺城,在短短一日时间,便是被这魏军攻克。   整个邺城之中(王好的),经过了血腥的镇压之后,再无敢于反抗之人。   或者说,从哪慕容暐逃离了邺城那个时候开始,整个燕国,便是已经急速的衰落。   夜已深,整个邺城之中却是依旧灯火通明。   无数的魏军举着火把,在邺城之中搜查燕军余孽。   梁山伯做在大殿之上,翻看着众将领的汇报,眉头不由得紧皱起来。   “这么多的消息,竟然是连一个那慕容暐的消息都没有?”   梁山伯看向那于文远,低声说道。   于文远拱手说道:“主上,那慕容暐,应该是已经在攻城之前,便是逃走了。”   梁山伯点头说道:“此人必除,若是不斩草除根,恐怕燕国会再次恢复过来。”   “主上明鉴男。”   于文远点头说道:“如今我们占了邺城,便是可做之事更多了。”. 第314章 攻守反转(4/4)   现在不比后世,一旦国家的都城被攻陷,那整个国家,都是将会陷入到恐慌之中。   更不用说,还有什么心气去抵抗敌人。   因此,攻占了邺城,也是魏军,梁山伯的第一目标。   就算是自己接下来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燕国的其余诸州郡,都将会反叛而起。   毕竟,没有了上面的那座大山压制,谁又不想称王称霸,快活一时呢。   梁山伯看着麾下众将领,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说道。   “诸位,这邺城即以攻下,诸君,可是有谁想要再去攻打其他城池啊。”   众将闻言,都是纷纷开口请命,就在梁山伯在想着派谁前去攻打其他州郡的时候,传令兵匆匆进殿。   “启禀主上。”   “何事?”   “主上,探马回报,距离邺城三十里,已经出现了大批的士兵身形。”   “看那兵将服装,应该就是那秦军的先锋部队了。”   听到这传令兵的汇报,殿上众将都是发出了一阵笑声。   这秦国若是在早来一日,便是还能够赶得上攻城。   但是现在这邺城已经是被攻克,秦国来了,又能够有何用处。   难不成,还要为燕国复仇,作为那攻城的一方。   “这秦国来的630倒是不慢,”   梁山伯微微一笑,看着传令兵说道。   “再去探。”   “遵命。”   那传令兵匆忙离去,梁山伯转头看向众将开口道。   “传令,所有将士,务必小心谨慎,不可重蹈这燕国的覆辙。”   “属下遵命。”   众将都是点头领命,转身离开。   一夜时间,安然过去。   第二天一早,梁山伯尚在睡梦之中,便是被近侍叫醒。   “主上,那秦军到了。”   “哦?”梁山伯微微一愣,随即点头道。   “更衣,孤倒是要上城头看看,那秦军的模样。”   梁山伯这边穿戴整齐,房外已经是有众将都在等候。   “主上,秦军先锋到达,人数约莫在万人左右,尽数都是骑兵。”   于文远连忙走上前,拱手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道。   “随孤上城头一观。”   众人跟随者梁山伯上了城头,却是看到那秦军的方阵,便是在邺城之外约莫五里的位置扎下营盘。   旌旗(bcbd)漫卷,无边无际。   “这秦军,倒是有些本事。”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一旁的众将开口说道。   “明明就是先锋军到来,却是搞得如同大军而至一般。”   整个秦军的营地,蔓延足有数里。   就算是全部大军到达,怕是也足够用。   显然,这秦军到来,并没有报着想要攻城的打算,看着模样,分明就是要跟魏国靠下去。   毕竟,这魏军此刻虽然是攻占了邺城,但是却已经是属于深入敌国境内。   距离那魏国都城洛阳,就算是快马加鞭,也是需要数日时间。   更不用说,这秦军围城之后,便是将邺城彻底隔断开来。   若是那洛阳甚至是魏国之中有什么事情,怕是都无法离开。   这苻坚的办法,不可谓之不毒。   “诸位将军,可是有谁,想要出战,搓一搓那敌军锐气。”   梁山伯转头看向众人,沉声问道。   “主上,末将愿往。”   “主上,末将也愿往。”   众将领都是纷纷开口请命,梁山伯的目光扫视一圈,最终停留在了那孙无终的身上。   “无终,便是你去走一趟吧。”   “切记,不是非要多么好的战果,只是摸清敌军即可。”   梁山伯开口看着孙无终说道。   “末将领命。”   孙无终拱手点头,转身离去,一阵甲胄碰撞之声。   孙无终很快点起了三千兵马,打开了城门,直接向着那秦军的营地冲了过去。   距离秦军营地上有数百米的距离,孙无终方才停了下来。   这样的距离,也是经过了长时间的征战之后,方才是能够确定下来。   这样的距离,一来能够喊话让敌军听清。   二来,却也能够及时观察到敌军的动向。   若是敌军真的摒弃了这规矩,大军出动想要绞杀自己。   那这数百米的距离,却也是足够孙无终反应过来。   “呔,那秦军之人,我乃魏国孙无终,可是有敢与我一站之人。”   孙无终端坐马上,手中的长枪笔直指向那秦军营盘说道。   周围士兵顿时大声叫骂起来,整个秦军营地之前,都是一片嘈杂之声。   孙无终这边刚刚说完了不过片刻时间,那秦军营地之中,却是冲出了一队人马。   当头一人,胯下一匹乌黑发亮的高头大马,身穿铁甲,手中却是一柄足有几十斤重的狼牙棒。   只是看那人的手中兵器,便是能够知晓此人定然是膂力过人。   那人率领着不过千余人马,冲出营地来到了孙无终的对面。   “孙无终,不过是黄口小儿罢了。”   那武将端坐马上,咧嘴哈哈大笑,狼牙棒抗在肩上说道。   “我乃是秦王麾下,李珂是也。”   “哼。”   孙无终冷笑一声,手中长枪一挥不屑道。   “无名之辈,没听说过,赶快换上个有名有姓之人。”   “某家枪下,不杀无名之人。”   “找死。”   李珂脸色一变,看向那孙无终恨恨骂道。   “说的口气倒是不小,不知道实力如何,让我先来会会你。”   话音刚落,李珂双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发出一声嘶鸣,直冲向孙无终。   孙无终却也并未搭话,同样是挥动着手中的长枪,指冲高那李珂。   “看我一棒砸死你。”   李珂高声狂呼,手中狼牙棒劈头盖脸便是向着那孙无终砸了下去。   孙无终冷笑一声,却是双手擎住了长枪,使了个举火烧天的招式,向上猛然格挡过去。   只听见当的一声脆响,两人都是身形微微一晃,战马一错而过。   孙无终心中不由得警惕起来,这李珂,果然是个膂力过人之辈。   自己挡了这一棒,却是现在还感觉到双手有些微微颤抖。   那李珂却是拨转了马头,看向孙无终骂道:“倒是有些本事,再来过。”   孙无终冷笑一声,开口道。   “你砸了我一棒,现在,倒是来接我一招看看如何。”. 第315章 秦军到了,慕容暐归顺(1/4)   孙无终话音刚落,便是猛然一磕马腹,直向那李珂冲了过去。   李珂哈哈大笑,看着孙无终不屑说道。   “来就来,当本将军怕你不成。”   孙无终嘴角带着一抹冷笑,手中长枪划了个圆弧,向着那李珂凶狠的砸了过去。   李珂看到孙无终如此狂霸的一枪,脸色却是变得有些凝重。   但是在这种时候,自己根本没有别的办法躲避。   若是不想硬接,那就只有是弃马而逃。   但若是那样的话,恐怕自己今后,再也没有勇气提起来狼牙棒了。   一想到这里,李珂便是双手猛然一握,将那手中的狼牙棒高高举过头顶,向着孙无终的那长~枪迎了上去。   铛的一声巨响,一阵嗡嗡的颤抖之声,回荡在两人-耳旁。   那李珂胯下的战马,都是发出了一声悲鸣,两个前腿一软,顿时噗通一声跪倒在了-地上。   李珂猝不及防,被这突如其来战马的倒下,直接摔了出去。   只此刻的李珂,根本就是没有了什么别的想法。   却是已经感觉不到双手的存在,低头看过去,脸色顿时大骇。   李珂的双手虎口之处,却是已经崩裂,鲜血如同是水流一般,不断的流淌出来。   狼牙棒此刻也是丢在了一旁,在看那个战马,已然是无力站起。   李珂心中顿时一阵惊骇,这个孙无终,到底是什么力量。   能够将自己虎口震裂也就算了。   竟然是能够让那胯下的战马,都是直接损伤。   这力量,已经是超过了李珂所能够的想象。   便是那三国之时的猛将张飞,恐怕是都没有如此的威势吧。   只是这李珂心中思绪复杂,那孙无终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便是拍马向着那李珂而去。   手中长枪划过,噗的一声,便是洞穿了那李珂的胸膛。   “杀。”   “杀。”   “杀。”   孙无终所率的兵将,看到孙无终一枪将地方将领挑落,顿时纷纷鼓噪起来,趁势便是向着那秦军先锋营杀了过去。   “快快。”   “快把拒马桩拉起来。”   秦军之中的将领看到那魏军如此势猛,慌忙的叫了起来。   毕竟此刻这些秦军,不过是先锋部队。   若是真的跟魏军正面交锋,定然是无法取胜,为今之计,只有是避之不战。   “哈哈哈。”   孙无终看到秦军如此做法,咧开嘴哈哈大笑,却是挥手拦住了手下的攻击。   “秦军废物,还不如回去好好的再练练如何啊。”   “哈哈,将军他们定然是还未断奶呢。”   无数的魏军士兵,放声大笑,讽刺的话,如同是海浪一般,汹涌扑来。   只是秦军士兵,虽然是听得脸色难看,却根本不敢出营对战。   毕竟,那魏军的实力,的确是要强过自己,若是强行接战,无异于找死一般。   孙无终叫骂了足足半个时辰的时间,方才是收拢了部队,返回了邺城之中。   回到城中,孙无终立刻面见了梁山伯。   “主上,那秦军不过是一群酒囊饭袋之辈,就算是十万大军起至,属下同样能够大破敌军。”   梁山伯呵呵额笑了笑,点头说道:“孤在那城头之上,已经看到了将军的威势。”   “不过,这只是秦军先锋,真正的武将高手,或许都是在后面。”   说着话,梁山伯下令道。   “立刻派出斥候,严加探查,那秦军大军到来的时间,一定要知晓。”   孙无终点头说道:“属下遵命,定然不会放过秦军一兵一卒。”   经过了一日的整顿,整个邺城之中,已经是安定下来。   所有的燕国降兵,全都是收缴了兵器,严加看管起来。   这些士兵,虽然是败军之将,但是对于梁山伯来说。   只要是给自己一些时间,定然是能够将其训练出来。   而此刻最为重要的事情,便是对付这眼前即将到来的秦军。   斥候也是一日连报数次,对于秦军的动向,也是十分明了。   邺城西北五十里,秦军主力缓缓前行。   苻坚坐镇中军之中,却是不住的看着地图之上的走势。 · ··求鲜花· ···   就在一天之前,自己便是得知了这邺城被破的消息。   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苻坚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或者是斥候看错了。   要知道,那邺城可是整个燕国的都城。   不但是城高池深,更是有着足足十几万的大军。   再加上那城中百姓,少说也是有着三十几万。   若是邺城真的拼死相抗,魏军到底是怎么在一天的时间之内,便是能够攻破了这邺城。   “这是一群废物。”   苻坚不由得摇了摇头,愤愤的合上了地图。   “就算是十万头猪守城,都要比这燕军厉害。”   苻坚虽然是心中气恼,但是此刻自己已经是出兵而来。 ...... ... ...   这消息,此刻怕是已经传到了魏军梁山伯的耳中。   若是自己在返回的话,不但是对于秦军士气是个打击。   更加是让整个东晋的人,都以为自己害怕了那梁山伯。   更何况,那魏军刚刚占据了邺城,定然是还没有能够完全将城池消化。   毕竟怎么说也是个足足有着十几万人口的国都,哪里是顷刻之间就可以完全消化。   自己若是想要对付这魏军,也是只有这个时候,方才是最好的机会。   更加让苻坚决定,要前往邺城会一会魏军的原因,乃是发生在一日之前。   那一日,正是大雨倾盆之际,自己刚刚停止了前进,得到了魏军攻城的消息。   就在几个时辰后,斥候便是禀告,拦截了一辆马车,车上之人,自称是燕国慕容暐。   原本苻坚根本没有相信,但是等到那慕容暐真的进入了账中,看着身上的模样。   苻坚方才是相信,那邺城,的确是失守了。   “秦王,你一定要帮我们燕国一把啊。”   慕容暐当时可是声泪俱下,就差跪倒在自己面前。   在那一刻,苻坚甚至是心中生出了要一刀将这慕容暐斩杀的想法。   毕竟这种时候,魏军攻陷邺城,自己若是想要分一杯羹,自然是最好的机会。   只要自己掉转头,攻打其他的燕国城池就好厂. 第316章 大战,一触即发(2/4)   但是最后,苻坚还是放弃了这个一点点的小诱惑。   对于苻坚来说,攻破几个燕国的城池,根本对于大局无用。   若是能够将这个慕容暐收留下来,凭借着慕容暐。   只要是自己能够在邺城击败魏军,整个燕国,定然是会归于秦国。   毕竟,就连燕国的皇帝都是被自己抓到,完全可以挟天子以令诸侯。   这可是让经常自比那曹孟德的苻坚,最为心动的事情。   当年有曹孟德挟天子,今日也有我苻坚,挟燕王号令诸州。   一想到这里,苻坚的心中便是有些高兴起来。   “启禀大王,那慕容暐求见。”   车辇外,有侍卫低声禀告。   “让他进来吧。”   苻坚顿了顿,方才是开口说道。   片刻之后,一身“六三三”粗布衣裳的慕容暐,进入车内,先是恭敬的施了一礼。   “秦王,我这边有礼了。”   苻坚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根本没有回礼的意思,只是伸手指着一旁的座位说道。   “燕王,坐吧,不知道找本王,有何事啊?”   慕容暐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却是有些不悦。   怎么说,自己也是燕国之主,虽然是此刻落魄到了这种地步。   但是毕竟形势比人强,自己可是在秦军之中。   若是这个苻坚哪里不满意,说杀了自己,可就是一刀的事情。   “秦王,不知道何时才能够到的那邺城?魏军,在耽搁下去,可是要有些晚了啊。”   苻坚闻言,顿时哈哈大笑,看着慕容暐说道。   “慕容啊,这前日刚刚下了暴雨,道路泥泞。”   “你放心,我不是已经派了一万骑兵,先行赶去。”   “这邺城,孤定然是能够打下来。”   慕容暐听了这话,心中更加的不悦。   怎么,你这苻坚这话的意思,打下了邺城,便是你自己留着了。   那我还在你这秦军之中待着干什么。   “秦王,若是能够助我夺回邺城,定然是割让六州土地,以表谢意。”   慕容暐连忙躬了躬身说道。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那慕容暐开口说道。   “燕王,若是为了你那区区的六州,孤何至于亲率大军而来啊。”   “秦王,你这是何意?”   慕容暐脸色一沉,开口问道。   “哈哈哈。”   苻坚放声大笑,看着那慕容暐一脸鄙夷的说道。   “慕容暐,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在这里装傻。”   “你燕国已经被灭了,现在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你!”   慕容暐听到苻坚的话,脸色顿时一变,气的浑身发抖道。   “那你还率军前去,这是为何?”   “为何?”   苻坚不由得摇了摇头,像是看着白痴一般看向慕容暐说道。   “若是没有你,那燕军,如何能够有服从。”   “你放心,若是你好好听着孤的指派,倒是能够做个傀儡皇帝。”   “若是不然的话。”   苻坚冷笑一声,看着慕容暐沉声道。   “这杀了你,不过就是一刀的事情。”   慕容暐听了这话,心中顿时思索了片刻。   若是自己此刻直接翻脸,恐怕是根本没有什么活路。   或许只能够是如同这个苻坚所说,听命于他。   那样的话,或许自己今后还有机会,能够逃离秦国重新复国。   “好。”   慕容暐半响后,方才是点了点头,看着苻坚说道。   “只要是能够杀了那个梁山伯,我听你的。”   “哈哈哈。”   苻坚放声大笑,便是开口说道。   “那你就看着好了。”   邺城,皇宫大殿上。   梁山伯看着殿下站着的所有文武群臣,缓缓开口说道。   “诸位,那秦军,距离邺城不过是五十里路程,不日便至。”   “诸位可是有什么办法?”   “主上。”   孙无终站出一步,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那秦军不过是看着来势汹汹,其实不过是表面样子罢了。”   于文远连忙开口道。   “无终,不可小觑敌人啊。”   梁山伯在一旁说道。   “不错,文远此言极是。”   “那苻坚既然是敢于来此,定然是有着万全的准备。”   “我魏军远道而来,此刻虽然是占据了邺城,但是这攻守之势反转,对我们倒是有些不利. ..”   的确是如同梁山伯所言,若是在邺城之外攻城。   就算是无法攻破,那也是进可攻,退敌不敢追。   但若是在邺城之中。   那边是如同瓮中之鳖一般。   虽然说,未必就是城破一路,但是却根本没有了能够突围的计划。   毕竟,想要突围送出去百十人千人,那倒是容易。   但若是想要十万大军突围,可就是太过于难上加难了。   否则的话,那当年的白起,又如何能够在那长平之战,坑杀了四十万赵军。   孙无终听到梁山伯这样说,心中却是知道自己有些过于自大,连忙拱手说道。   “主上,末将定然不会狂妄,请主上放心。”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无终,孤可是没有怪罪你的意思。”   “不过,我们要在气势上,藐视敌人,但是在战术上,要重视敌人。”   孙无终点头说道:“属下明白了。”   “报。”   “主上,那秦国大军,距离邺城,已不足十里。”   殿外侍卫匆匆进殿禀告。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众人数道。   “诸君,这天下尚未平定,战事将其,还需要诸君,共同努力。”   “愿誓死追随主上。”   一旁的于文远却是开口说道。   “主上,微臣认为,1.3我们现在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梁山伯看向于文远问道。   “这邺城虽然是已经攻破,但是那慕容暐,我们可是并未抓到啊。”   “这慕容暐虽然是战败,但燕国依旧是有着大片土地城池未被攻克。”   “加在一块,或许也有着数万大军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道。   “文远此言,的确不错,只是。”   “这几日的时间,都是没有在城中找到慕容暐,或许,他已经不再这邺城之中了。”   “主上的意思是?”   “文远,攻城那日,慕容暐若是想要逃跑,早就是已经逃离。”   “此刻在想要抓到他,可是难上加难了。”. 第317章 秦军安营,战前会面(3/4)   听了梁山伯的话,众人都是微微点头。   破城那日,的确是为了防止燕军殊死一搏。   城门都是打开,放了一些逃兵而去。   那慕容暐若是早就存了想要逃跑的心思,定然是已经逃离。   “那慕容暐不必烦心,毕竟,已经是离开了这里。”   “就算是能够在收拢残兵,却也是早就失去了心气。”   梁山伯看向众人开口道。   “战场之事,只要是失去了气运和心气,便是根本没有了能够战胜的可能。”   “我们只要是能够将眼前的秦军击败,摆在我们面前的,便是一条康庄大道。”   说着话,梁山伯看着众人沉声说道。   “此战,我魏军必胜。”   “必胜。”   “必胜。”   殿内众将都是纷纷低声呼喊起来,似乎已经能够看到。   那未来的某一天,魏国一统天下,梁山伯黄袍加身。   秦军终于是浩浩荡荡的12开了过来。   在距离邺城有着五里的位置,扎下了营寨。   无边无际的秦军营盘,远远看过去倒是颇有些让人心中惊惧。   不过,这魏军在梁山伯和众将的治理下,军纪严明,倒是并未出现太大的异动。   在加上这魏军刚刚打了胜仗,自然是更加不惧秦军。   “诸位,你们看那秦军的阵容如何。”   梁山伯站在了那城头之上,远远的眺望那秦军营盘问道。   “主上,这秦军,果然是不愧为一流得军队。”   一旁的邓遐倒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实实在在的说道。   “只是看着扎营的模样,便是能够知道实力,定然是不俗。”   李毅同样是点头称赞道。   “跟这样的军队交手,才能够更加显示我魏国的军力。”   “主上,这军容虽然是看着齐整,就是不知道武将实力如何啊。”   孙无终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梁山伯心中不由得笑了笑。   这孙无终,的确是一员虎将。   在他的眼中,只要是敌人,那么没有经过交手,都是不如自己。   这种自信,虽然是在一定程度上能够帮助其战胜厉害的敌人。   但是却也是制约了这孙无终更高的发展。   梁山伯这边众人正在观摩敌军营盘,那秦军之中,却是突然间鼓声震天。   随即,一列队伍,便是从营地之中开了出来。   整个队伍,约莫有着千人左右,当头的却是数百骑兵。   这些骑兵,都是胯下高头大马,肌肉线条流畅,一看便是良驹。   而在那骑兵身后,则是数百的身披铁甲的步兵。   虽然是看不出来究竟实力如何,但是那铁甲之上的光芒,却是能够看得出来工艺不俗。   要知道,在现在这个时代,铁甲还算的上是颇为奢侈的东西。   能够给这些士兵都穿上了铁甲,要么就是秦国富足无比。   当然,这个情况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么就是只剩下了最后一个可能,这些士兵,定然是实力非凡。   而在那些步兵的身后,便是有几十个骑兵,更加是威风凛凛,团团将一员骑兵围住。   居中的那员骑兵,却是气度不凡,盔明甲亮。   正是那秦国大王,苻坚。   “这家伙,倒是有些胆色啊。”   梁山伯的目力,自然是早就已经看到了苻坚,却是在心中不由得赞了一声。   虽然自己跟这个苻坚也算是打过几次交道。   但是两个人在这战场之上,正面碰撞,还算是第一次。   能够面对着邺城之中十万大军,还敢于亲自上阵,更是只带了数千的兵马,这份勇气,便不是那个慕容暐能够做到的。   只是梁山伯这个时候还不知道,就在苻坚的身旁那些骑兵之中。   距离苻坚最近的那个,正是燕国的前任国主,慕容暐。   就在整个邺城之中魏军的注视下,苻坚率领众将,却是缓缓的来到了那邺城前不过几十米的距离。   站在那护城河之前,两侧的士兵却是想要将苻坚围住保护起来,却是被苻坚轻轻的挥手屏退。   “梁山伯,可敢现身说话啊?”   苻坚端坐马上,看着那城头之上,高声叫道。   “主上,不要过去,定然有诈啊。”   于文远在一旁连忙开口说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不妨事,那苻坚既然是都敢于来着城头之下,孤又有何不敢,正面跟他见上一面。”   说着话,梁山伯直接开口高声叫道。   “苻坚,孤这就下去,跟你见上一面。”   说着话,梁山伯转头看向众人开口道。   “备马,开城门。”   “主上。”   “主上,末将随您一同去。”   众将领都是脸色一急,匆忙的叫起来。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看着众人摆了摆手说道。   “放心,那苻坚,尚且是在护城河的对面,就算是他胯下的战马在神骏。”   “那也是不可能飞跃足有十几米宽的护城河啊。”   说着话,梁山伯直接蹬蹬瞪下了城墙,翻身上了牵过来的战马,一勒缰绳,冲着那城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邺城城门,轰隆隆洞开,梁山伯却是单人633一骑,出了邺城,跟那苻坚隔着护城河而立。   两人相视而立片刻,梁山伯方才是开口笑道。   “苻坚,你若是没什么事情,那本王,可就是回去了。”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山伯,我倒是以为,你看到本王,会大骂不止。”   梁山伯耸了耸肩,却是摆手说道。   “我骂你有何用。”   “难不成,就能够将你骂走了不成。”   “哈哈哈哈。”   苻坚放声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山伯,难道你就是不想知道,本王我为何而来这里?”   “说这些事情,有何意义?”   梁山伯一脸无语的看着苻坚道。   “你若是将我当成了傻子,咱们之间的对话,可就是没有什么必要了。”   “你既然是已经率军前来,定然是想要坐那渔夫获利。”   “既然如此,我们还是战场之上,见手段吧。”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苻坚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自己今天之所以来到这里见梁山伯,便是想要气一气对方。   毕竟梁山伯好不容易打下来邺城,自己却是赶过来摘取胜利。   放到哪里,都会让对方不满. 第318章 三方会谈(4/4)   虽然说现在自己还没有真的能够打下邺城。   但是这事实,已经是明摆着这里。   自己只要是围而不打,那这邺城,最后便是会不攻自破。   毕竟,这可不是魏国的都城,还能够有着其他的州郡前来救援。   这里,可是燕国的都城。   你魏国在这里,可算得上是侵略者,如今慕容暐尚未死掉。   只要是站出来振臂一呼,定然能够找来一些州郡援军。   而你魏国的这些士兵,就算是在骁勇善战,那又能如何。   距离邺城最近的魏国城池,也是需要近十日的时间方才能够达到。   就算是来了,这一路上,也是需要经过数个燕国城池,根本就是远水解不了近渴。   若是来运送粮草,那更是困难重重。   要知道,这粮草的运输,若是兵力少了,根本无法保护。   若是兵力多了,这运输的粮草,便是有一半都是需要押粮队伍所用。   那样一来,这粮草的运输,同样是难题。   更不用说,自己和燕国的军队,将这邺城包围之后,想要运送粮草,首先便是需要过了自己这一关。   综上所述,这才是苻坚为何会率兵钱来的原因。   毕竟,苻坚原本也是想过,趁着魏军主力出动,袭击洛阳。   但是那样一来,不但是没有好处,反倒是会惹恼了梁山伯。   毕竟,那个时候,即便是邺城这边,梁山伯没有攻下,那也是大可以返回洛阳,攻击自己。   到时候,自己一旦洛阳久站不下,便两面受敌。   更何况,攻击一个国家的都城,那可是惹恼一个国家最好的办法。   梁山伯之所以敢于如此做,那也是因为自己一路打过来,将所有的威胁都消除之后才攻打国都。   但是此刻看到梁山伯对于自己的到来,根本没有任何的发怒。   苻坚的心中,却是有了一丝怒意。   自己原本已经是计划好的事情,但是对于梁山伯来说,却好像是根本么有丝毫的重视一般。   “梁山伯,你以为,现在这种情况下,你还能够逃出生天不成.々?”   苻坚看着梁山伯,脸色冰冷的开口说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看着苻坚开口道。   “我说苻坚,这种事情,好像并不是需要你来操心的。”   “我能不能逃出生天,跟你有何关系。”   “再说了,你现在应该关心的事情,应该是这个邺城,你能不能打的下来。”   “呵呵呵。”   苻坚听了这话,却是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梁山伯,你是不是以为,你占据了这个邺城,便是整个燕国,都已经快要覆灭了?”   “我今日便是告诉你,那个慕容暐活着一天,你便是会没有安宁之日。”   梁山伯笑了笑,却是看着苻坚开口道。   “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是你知道那个慕容暐在什么地方了。”   “哈哈哈。”   苻坚哈哈大笑,却是向着旁边招了招手说道。   “那慕容暐,过来让梁山伯梁国公看看吧。”   苻坚话音刚落,一骑便是飞奔而来到了苻坚的身旁。   那骑兵,伸手掀掉了自己的面罩,一脸的愤恨之色,眼中充满了怒火看向梁山伯。   “梁山伯,没有想到吧,我还活着。”   慕容暐咬牙切齿的看着梁山伯说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冲着慕容暐伸出大拇指比了比说道。   “这有什么没想到的,整个邺城之中都是没有发现你的尸体,自然是已经逃出城去了。”   “只是,我确实没有想到,你的脑子竟然是这么不好用。”   梁山伯说着话,却是伸手指着一旁的苻坚说道。   “你竟然是进入了秦军之中。”   “慕容暐啊,慕容暐,你这是脑子坏掉了吗?”   慕容暐却是森冷的笑了笑,只是开口说道。   “梁山伯,在哪里是我的自有,能够助我复国,便是最好的结果。”   “而你,还有你的魏国,定然是要为了攻打我燕国,付出代价。”   “唉。”   梁山伯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慕容暐说道。   “你还想着复国,等到我跟这秦军分出来胜负的那个时候,便是你的死期了。”   “慕容暐,不要听这个梁山伯乱说。”   一旁的苻坚连忙开口说道。   “只要是能够灭了魏国,这天下之大,如何不够我们两个人分。”   “到时候,便是给你一个王衔,又能如何。”   “听到没有。”   梁山伯哈哈大笑,伸手指着那苻坚,看着慕容暐说道。   “.¨听到苻坚说什么没有。”   “给你一个王字头衔,多么好的结果啊。”   慕容暐脸色铁青,虽然是心中明白,这梁山伯的话,极有可能是真的。   现在自己已经是属于阶下囚,若是等到魏国被灭,到时候自己哪里还有什么活下去的可能。   但是如果不按照苻坚的想法,恐怕自己根本没有以后。   毕竟,能够活下去,谁都不想要真的丧命。   “梁山伯,不用在这里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   慕容暐抬头看向梁山伯说道。   “从今日起,我燕国,便是正式同秦国结盟,共抗你魏国。”   苻坚听了这话,心中顿时爽极。   毕竟,让这个慕容暐心甘情愿的听命于自己,可是比心中不甘要好上太多。   若是等到那魏国被灭了,到时候,这慕容暐的下场,还不是凭借着自己的心情。   (王好赵)心情好了,那边是给他一个王字头衔,反正又不花钱。   心情不好,直接找个理由杀了就是,毕竟,史书,可是由胜利者书写。   “梁山伯,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一脸的志得意满问道。   梁山伯却是摆了摆手,一脸避之不及的模样说道。   “算了算了,我还是不跟你们两个人说话了。”   “这一个白痴,一个傻子,整天在一起做白日梦。”   “跟你们说话,岂不是拉低了我的智商。”   说着话,梁山伯直接拨转了马头,向着邺城的城门方向而去。   “梁山伯,我一定会剥了你的皮。”   身后,传来了慕容暐的高声怒吼声。   “我等着吹。”   梁山伯转头,冲着慕容暐和苻坚做了个加油的手势,纵马回城. 第319章 面临的两重难题(1/4)   看到梁山伯纵马回城,那慕容暐脸色铁青,转头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为何不见他梁山伯击杀了。”   苻坚却是哼了一声,低声说道。   “你以为,那梁山伯敢于单枪匹马的出来,就是没有别的后手了?”   “换句话说,这梁山伯原本便是剑道高手,你以为,你能够胜的了他?”   “那你就如同是胆小鬼一般了?”   慕容暐冷笑一声,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慕容暐话音刚落,却是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自己的脸颊,顿时一片火辣辣。   苻坚,竟然是丝毫没有给自己留情面,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慕容暐,做人最好是要有自知之明。”   苻坚冷笑一声,看着慕容暐开口道。   “若不是孤收留你,恐怕你现在已经是死在了路上。”   “你敢打我?”   慕容暐顿时暴怒不已,一双眼睛瞪得通红看向苻坚骂道。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还需要我才能够号令着燕军士兵。”   苻640坚冷笑一声,却是不屑说道。   “杀了你,燕军我同样是能够控制的主,你是否相信啊。”   苻坚说着话,脸色却是变得一片冰冷,一阵若有若无的杀气,却是让慕容暐不由得一颤。   “你。”   慕容暐看着苻坚却是连说话都是有些颤动。   苻坚冷笑一声,根本没有理会慕容暐,直接便是拨转了马头,向着秦军大营而去。   慕容暐在原地迟疑了片刻,最终却是叹了口气,纵马跟了上去。   若是那王凝之尚未自尽,看到了如今的这个场景,恐怕是会气死在原地。   为了让这个慕容暐能够活着离开,整个邺城之中的燕军,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但是现在可好,这慕容暐却是被苻坚,如此轻松地便是抓在手中。   梁山伯回到了邺城之中,众将都是匆忙围了上来。   “主上,可还安好。”   众人一脸关切的看着梁山伯问道。   “哈哈哈哈。”   梁山伯哈哈大笑,摆了摆手看着众人开口道。   “放心,我可是好得很,不过,那个苻坚和慕容暐,倒是要气坏了。”   “慕容暐?”   于文远在一旁猛然一愣,开口说道:“主上。”   “您说的那个慕容暐,可是燕国的国主?”   “除了他,还有谁?”   梁山伯一脸不屑的说道。   “他竟然是进入了秦军之中,这,这怎么可能?”   梁山伯摆手道。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毕竟,这慕容暐想要复仇,定然是想要借助外力。”   “只是没有想到,这秦国能够在这个时候,摘取了这个桃子。”   “主上,秦国不过是螳臂当车而已,我军定然能够取胜。”   梁山伯微微点头,看着众人开口道。   “诸君都好好歇息,明日开始,我们这战事,便是要越发的激烈了。”   众人都是纷纷点头转身各自离去。   看到众人离开,梁山伯便是同样返回了邺城的皇宫之中。   这些将领心中并不知道,眼前的局面,对于魏国来说已经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若是魏军无法在短时间内击败秦国军队,那么整个战场之上的优劣之势,便是会翻转。   到时候,不但是自己在邺城这边有些危险,就连那魏国的国土,都是有些不保。   毕竟,除了这秦国之外,可是还有那燕国的残余势力,以及说,那个判出了燕国的慕興根。   平日里,梁山伯对于那些人,倒是根本没有什么在意。   但是现在,魏国大军出动,国内空虚。   若是慕興根等(bcbd)人借机作乱。就算是最后能够获胜,恐怕魏国的土地,也是会饱受战乱之苦。   不过,这些事情,梁山伯倒是并不打算跟这些将领去说。   毕竟,让这些将领保持着眼前的士气,方才是最有利的选择。   至于这种事情,那便是只能够梁山伯自己来解决。   入夜,整个邺城之中,却是依旧灯火通明。   为了防止那秦军夜袭,梁山伯吩咐轮番守卫,务必将那城头看好。   而在皇宫之中,梁山伯依旧是坐在书房之中,处理着最近几日的事务。   “报。”   “主上,军师大人求见。”   近侍进了书房,拱手看着梁山伯说道。   梁山伯从书案之中抬起头,笑道。   “这么晚了,文远若是无事,那就明日再来吧。”   “主上,军师大人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近侍拱手说道。   “好吧。”   梁山伯放下了手中的纸笔,开口道。   “那就让文远进来吧。”   说着话,梁山伯站起身,披上了一个披肩。   虽然此刻已经是春暖花开之时,但是这天气在夜晚的时候,却是依旧有些寒冷。   毕竟这春风,带来的除了这暖意,还有这一丝丝的寒冷。   “属下于文远,拜见主上。”   梁山伯看着灯火出神,伸手的于文远声音响了起来。   梁山伯转头看着于文远笑道。   “文远这么晚了,找孤可是有什么事情啊?”   “主上。”   于文远连忙拱手,一脸忧虑的开口道。   “属下也是方才在查看这情况的时候,突然间发现了我们此刻的危机啊。”   “哦?”   梁山伯笑了笑淡然说道。   “文远看到了什么危机。”   “主上,若是这秦军短时间内,无法攻破,恐怕整体的形式会有变化啊。”   听到于文远这样说,梁山伯心中顿时赞同。   原本以为这种事情,只有自己来忧虑。   没想到,这于文远竟然是能够想得到这种事情。   “文远可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梁山伯伸手拿起那起针,拨了拨那灯捻,让烛光更加明亮一些,转身指了指一旁的座位说道。   于文远连忙开口道。   “主上,属下认为,此刻我们魏军面临的问题,不够是只有两个。”   “哦?”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着问道。   “文远说说,我们面临那两个问题啊。”   “回禀主上。”   “这第一个问题,便是邺城外的秦军,我们如何对付。”   “这第二个问题,便是魏国的城池,如何守护了。”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道。   “那你的想法呢?”. 第320章 围城之势(2/4)   于文远却是叹了口气,看着梁山伯道。   “主上,属下认为,这看上去是两个问题,但其实不过是一个关键问题。”   “便是这秦军,我们如何应对。”   说着话,于文远来到了那沙盘地图前,伸手拿过了两个小旗子插在了~上面开口道。   “这个是邺城,这是秦军,这里,是慕興根,这里,是-洛阳。”   于文远依次在沙盘上插下了几个旗子,开口说道。   “这其中,最直面的冲突,便是我们跟秦军。”   “而秦军和我们的主力,此刻都是在此。”   “剩下的,便是那个慕興根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道。   “慕興根此人,倒是不必过虑。”   “主上为何这样说?”   于文远有些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那慕興根,虽然是已经判处了燕国,手中也是有些兵力。”   “但此刻,那慕興根,不过是占据了半个幽州,身旁尚且是有燕军士兵虎视眈眈。”   “要知道,现在燕国,名义上虽然未灭。”   “但其大势已去。”   “这种情况,便是整个燕国之中,有野心之人,都会揭竿而起。”   “那慕興根若是有些脑子,便是会先行将幽州占据,再图其他。”   于文远点了点头,赞同说道。   “主上此言有理,那这么说的话,便是秦军了。”   梁山伯摇了摇头,看着于文远说道。   “除了这秦军,还有一个威胁。”   “那就是剩余的周边的燕军的城池了。”   于文远点头说道:“不错,若是这些燕军归于秦国,同样是一大威胁啊。”   “我们若是无法在一个月内,击败秦军,恐怕便是会陷入被动局面。”   梁山伯伸手指着沙盘说道。   “这洛阳距离邺城,快马加鞭,也是需要三日时间。”   “运送粮草,更是需要十日左右,再加上这一路上的人吃马嚼,损耗颇多啊。”   于文远点了点头说道。   “主上大可放心,属下已经是安排了人员,早就是已经开始了粮草的筹备。”   梁山伯叹了口气,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但是文远,你可不要忘了,这秦军,现在就在城外啊。”   “若是粮草运来,我们便是如何出城,也是个问题啊。”   “主上,秦军跟我们,都是十万大军,加上我军实力过硬。”   “若是硬拼,秦军定然不是对手。”   梁山伯摇了摇头,脸色却是有些忧虑的开口道。   “话虽然是如此,但是若真的硬拼,双方损伤,定然是惨重。”   “这并非是孤想要看到的结果。”   “这些士兵,孤既然是将他们带了出来,那可就是要完好无损的将他们再带回去。”   梁山伯伸手将沙盘上的旗子拔了下来,看着于文远沉声数道。   “若是要取胜,并非硬拼,智取同样可行。”   于文远听着梁山伯这话,立刻便是一脸期待的看和梁山伯,想要听一听,这梁山伯到底有何妙计。   “只是可惜啊。”   半响,梁山伯方才是叹了口气道。   “孤现在也是没有想到什么好办法。”   于文远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自己等了这么半天,结果梁山伯就来了一句自己没有想出来。   “主上,若是这样,我们如何继续战事啊?”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问道。   “拖着吧。”   梁山伯笑着说道:“这时间还有,二十天之内,若是没有办法,在强突不迟。”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脸有倦意,连忙躬身告退。   于文远离开书房,梁山伯方才是松了口气。   现在,这哦于文远已经是看了出来,此刻的形势不容乐观。   那么很快,其他的将领,便是也会发觉此时。   现在,梁山伯的确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毕竟,这计划,并非是灵光一闪而来。   而是需要针对这敌军的疏漏而来制定。   现在秦军刚刚到来,从那营盘的建造来看,根本没有丝毫问题。   若是想要找到秦军弱点,定然是还需要一些时日。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是蒙蒙亮。   秦军营地之中,便是已经开始了行动起来。   无数的秦军,嘴里呼出着白色雾气,奋力的拿着铁锨,在地上挖沟壑。 · ··求鲜花· ···   这些沟壑的作用,便是用来阻碍骑兵的冲击。   要知道,这魏军的骑兵部队,可是让所有东晋诸国都是心中胆寒。   再加上这秦军原本就是安营窄窄,若是夜晚十分,被这魏军的骑兵冲杀,定然会慌乱至极。   这骑兵沟,便是能够有效地阻挡骑兵的冲击。   毕竟这沟壑丛生,战马若是稍有不慎,便是会马蹄卡入其中,轻则摔倒,重则断腿。   而其他的秦军士兵,则是将整个邺城,全都是团团围了起来。   原本这几日之前,还是围困燕军的魏国士兵。   这一下,便是直接转变成了被攻击的一方。 ...... .... 0   最关键的,最让这魏军气愤的是。   秦军竟然是直接将魏军遗留下来的那些工程,拿过来使用,倒是让魏军有些不爽。   “混蛋。”   孙无终重重的一拳砸在了城墙之上,看着底下的秦军骂道。   “我怎么感觉,好像是我们给了秦军坐了嫁衣一般。”   “无终。”   一旁的李毅开口笑道。   “就让他们去做好了,反正,我们也不是要出城主动攻击他们。”   “不错。”   邓遐同样是点头说道。   “这秦军做这些事情,不过就是担心我们出城攻击。”   “他越是这样,我们便是越不动手。”   “岂不就是让他们的劳动白白做了。”   “你们两个,是不是傻?”   孙无终转头看着两人说道。   “他们正是因为害怕我们出城攻击,才做这些事情。”   岂不就是说明,他们对我们的攻击没有把握能够抵抗吗?   听到孙无终的话,两个人都是相互看了看,方才是猛地一拍脑袋说道。   “对呀,岂不就是这个道理。”   “若是这样,我们岂不是真的要出城打杀一番。”   邓遐看着两人开口说道。   “晚了。”   三人正在说话,梁山伯却是走上了城头,开口缓缓说道。   “主上。”   三人看到梁山伯,连忙躬身施礼厂. 第321章 战场如骂街(3/4)   梁山伯冲着三人摆了摆手,走到城垛前面,开口说道。   “若是在他们还未开挖之时,我们便是先行攻击,或许还有效果。”   但是现在,他们既然是已经开始工作,定然是已经准备好了后手。   “现在出城进攻,根本没有什么效果。”   更何况,这个时候,陷马坑,已经是挖了不少。   再出动骑兵,可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主上,就算是这样,我们也应该做点什么啊。”   一旁的孙无终开口拱手言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不必了,既然这苻坚,想要挖坑,那就让他挖坑好了。”   说着话,梁山伯拍了拍脑袋说道。   “对了,还有,既然他们想要挖坑,我们可也是需要帮一帮“六四零”他们。”   “找几个嗓门大的人,问问,他们需不需要帮忙啊。”   “啊?”   孙无终等人都是一脸懵逼,但是看着梁山伯一脸认真的模样,还是按照吩咐去做了。   片刻之后,邺城城头之上响起了一阵高声呼喊。   “秦军听着,你们需要帮忙吗?我们可以帮你挖坑。”   “需要帮忙吗?我们可以帮你挖坑。”   邺城城头之上,无数的士兵喊得话,连成了一片,却是宛如天边响起了惊雷一般。   秦军大营之中,苻坚听着邺城方向传来的高声呼喊,连忙出营仔细听了起来。   片刻之后,苻坚的脸色却是气的顿时一阵青绿。   “好你个梁山伯,你既然是这么气我。”   苻坚身旁的谋士连忙开口道。   “大王,既然这梁山伯能够这样问,我们自然是可以答应啊。”   苻坚点了点头,转头吩咐道。   “来而不往非礼也。”   “传令,告诉那邺城的魏军,有本事,你们就过来呀。”   片刻之后,秦军和魏军,隔着那护城河。   一方站在城头上,一方站在城头下,双方高声的互骂起来。   这边喊着需不需要帮忙,那边就喊你过来呀。   甚至是更有那战鼓助威,一时间,好像这战场之上,变成了泼妇骂街的比赛一般。   梁山伯站在城头之上,听着双方对骂了半响,方才是笑道。   “既然秦军让我们过去,那就过去吧。”   “主上,末将愿往。”   “主上,末将也愿往。”   众将纷纷请命,一脸的焦急叫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和众人说道。   “怎么,你们还真的想要过去帮那秦军干活不成?”   “主上,那您的意思?”   众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梁山伯,根本没有搞清楚,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山伯神秘一下,却是转头吩咐那传令兵几句。   传令兵连连点头,跑下了城头,梁山伯方才是转头高声道。   “继续喊,大点声,让他们看看,我们魏军的嗓门,才是最大的。”   听到梁山伯的话,魏军将士,顿时更加大声的叫骂起来。   “这梁山伯,哪里有半点王者之风,蜂鸣剑就是个无赖一般。”   中军帐内,慕容暐一脸怒意的看着苻坚说道。   “哼。”   苻坚却是冷笑一声,看着慕容暐缓缓说道。   “生逢乱世,只要是能够达到目的,你又关,需要什么手段不成。”   只是苻坚的这话还未说完,便是听到了一阵急促的破空之声,随即整个大地都是颤动起来。   伴随着魏军士兵大地叫骂之声,无数肚额巨石,从邺城之中,腾空而起。   重重的砸向了那秦军正在奋力挖掘这陷马坑的士兵。   顿时无数的惨叫之声响起,整个大地之上,血流无数。   “哈哈,好,太好了。”   孙无终等人都是站在城垛之上,根本没有想到,梁山伯所说的帮助对方挖一挖这绊马坑,竟然是这个意思。   好在秦军那边的反应也是极为迅速,连忙便是将所有的士兵撤出了这投石车的攻击范畴。   看到这个情况,邺城之中也是停止了那继续的投掷。   毕竟,这巨石,虽然是不需要什么工匠制造。   但是却是同样需要开采。   此刻邺城之中,已经是所寸不多了。   “主上,看来这秦军,是打算要长期的跟我们打持久战了. ..”   邓遐看着那地面之上无数的坑坑洼洼,开口说道。   梁山伯却是笑着说道。   “便是这样,也未曾不好。”   “更何况,这陷马坑,此刻看着,好像为了防止我们的进攻。”   “但是这陷马坑,或许就会在未来的某一天,成为这秦军溃败的根源。”   众人听到梁山伯这样说,都是一脸费解。   不过众人都是心中释然,毕竟,梁山伯很多时候说的话,众人都是不甚明白。   但经过了一段时间之后,却是都能够发现,梁山伯所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实发生了。   看到众人不解,梁山伯却也是并没有继续说。   “梁山伯,魏军,你们简直就是太过恶毒了。”   秦军营地之中,片刻后响起了一阵叫骂之声。   显然就是因为方才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投石车攻击。   让整个秦军之中,甚至是苻坚,都心态爆炸。   “你们有本事,就再来投石啊,我们就在这里不走了。”   远处的秦军,都是放声的大笑起来。   此刻这秦军已经是撤离了这邺城城墙数百米之外。   而这个投石车此刻的距离,却是能够做到两百米,便已经是极限。   而这秦军,显然是知道这其中的情况,方才是能够在那安全距离之外,放肆大笑。   “混1.3蛋。”   孙无终等人顿时暴怒不已,高声下令道。   “来人,给我再砸他们一番。”   “将军。”   侍卫连忙禀告。   “这投石车已经是超出了射程,若是强行攻击,恐怕是会对于投石车有些损伤啊。”   “那就让这秦军在哪里嘲笑我们不成?”   孙无终脸色铁青的看着侍卫说道。   “谁说的?”   梁山伯在一旁哈哈的笑了笑,却是拍了拍孙无终的肩膀说道。   “无终,动动脑子,不用动怒。”   “属下逾越了。”   孙无终连忙拱手说道。   梁山伯摆手道:“无妨,这巨石,虽然是无法射到如此距离,但若是石头小上一些,应该可以吧。”. 第322章 禁制高空抛物(4/4)   那侍卫听了梁山伯的问话,连忙点头说道。   “回禀主上,若是将巨石的重量减半,这射程还能够提升百米左右。”   梁山伯点头说道。   “好,那就将那些巨石砸成拳头大小,甚至是更小的小块。”   “主上,若是那样,这巨石可就是没有什么用处了啊。”   众将都是脸色一变,连忙开口阻止。   要知道,这投石车的威力之所以强大,完全就是得益于那石块的重量。   若是将石块砸成了这拳头大笑,便是士兵都是可以直接丢出去。   那哪里还算是打仗,不过是小孩子打架了吗?   梁山伯却是哈哈大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谁说这拳头大小,就没有用处了。”   “按照孤的命令去做就好了。”   梁山伯看着那侍卫,却是连忙说道。   “记住了,最好是先将那些石块聚拢到一起,然后在投射出去。”   “属下明白了。”   那侍卫重重点了点头,便是转身离去开始行动起来。   秦军大营之中,那秦兵叫骂了一阵,却是看到邺城之中根本没有声音。   都12是以为那魏军已经是放弃了叫骂。   正想要再次前行,继续开工的时候,天空之中,却是陡然间暗了下来。   从那邺城的城头之上,陡然间腾起了无数的阴影,却是根本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远远看去,好像是漫天的蝗虫过境一般,却又像是无边的飞鸟。   只是过了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这些黑影便是已经飞到了秦军的头顶之上。   直到这个时候,所有的秦国士兵方才是发现。   天空之中的那些阴影东西,哪里是什么飞鸟,更不是什么蝗虫。   分明就是一个个足有拳头般大小的石头。   “啊。”   “啊,啊!”   秦军众将士只是一个愣神的功夫,无数的石头便是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到了所有人的身上。   顿时秦军之中,响起了无数的哭爹喊娘的声音。   不同于那足足有着脸盆大小的巨石。   那巨石砸到人身上,直接便是砸成了一团血肉。   但是这拳头大小的石头,却是砸到身上,便是一个拳头大小的包。   若是砸到了脑袋上,当场就会将人砸到昏迷过去。   虽然这石头,并非是能够将人直接砸死。   但所造成的伤病,却是比那巨石还要多少许多。   整个秦军的先锋劳工营之中,顿时乱成了一片。   谁都没有想到,原本不过是最大射程两百米左右的投石车。   既然是能够突然间射到了三百米。   更没有人想到,这原本的巨石,竟然是变成了石块。   除了那些头上带着头盔的将领,方才是幸免于头部中弹之外。   其他的士兵,或多或少都是身上带伤。   最幸运的人,也不过是被那石头将手臂砸断。   听到了传令兵的汇报,苻坚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一旁的慕容暐,却是心中忍不住想笑。   虽然说秦军失败,对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好结果。   但是听到了这梁山伯竟然是用处了孩童打架一般的招数,还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这慕容暐便是心中一阵爽。   人,原本就是这样奇怪。   虽然说梁山伯攻破了邺城。   但是慕容暐在心中,对于梁山伯虽有恨意,   但那毕竟是梁山伯光明正大的两军阵前对垒打赢。   苻坚明明救了自己,但是慕容暐,依旧对他并没有太多的好感。   毕竟,这苻坚,可是将自己当成了筹码来利用。   因此,苻坚吃了败仗,慕容暐倒是有些窃喜。   不过,这窃喜的原因,还是因为此时不过是个小插曲,影响不了大局。   毕竟,这先锋营负责挖陷马坑的士兵,最多不过是两千余人。   就算是全都死绝,都是对于大局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慕容暐若是将这话说出来,苻坚定然是会对着慕容暐更加的不屑。   虽然说这双方的大军都是在十万之数,相互差的也不会太多。   但是这两千人,在这种局面下,有点时候,却是能够起到翻转战局的作用。   最关键的是,今天能够损失两千人。   明天再次这般行事,岂不又是会有损伤。   若是如此,岂不是秦军这陷马坑,从今以后还是没有办法继续下去了。   不过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倒是让苻坚一时间有些惊讶,竟然是忘记了。   这投射碎石虽然是个办法,但是这碎石不可能是凭空而来。   这邺城之中,定然不能随时随地的投射石块。   不过现在这种情况,却是根本不好继续进攻。   苻坚只得是下令,命令前线的先锋营士兵,退了下来。   “哈哈,主上,您这个办法,简直就是太棒了。”   “主上,这么好的妙计,你是如何想出来的啊。”   众将围在了梁山伯的身旁,看着那被石块砸的狼狈逃窜的秦军,纷纷抚掌大笑。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这种事情,不过是常识罢了。”   说着话,梁山伯一脚踏在了那640城垛之上,看着秦军的方向高声叫喊道。   “苻坚,记住了,千万不要随便高空抛物啊。”   “容易砸到人啊,就算是砸不到人,砸到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魏军众将士,听到梁山伯的话,都是纷纷高声附和起来。   整个邺城之中,顿时变成了一片欢乐海洋。   听着邺城之中的身影,苻坚的脸色顿时铁青一片,狠狠的咬了咬牙。   “来人,传令,给我攻城。”   “大王,不可啊。”   听到苻坚的话,立刻便是有谋士站出来,连忙开口阻拦。   “大王,这魏军正是气势如虹的时候,现在出兵攻城,并非是良机啊。”   “正是啊大王,三思啊。”   看着周边的谋士武将,苻坚深深的吸了几口气,明白自己方才是有些过于冲动了。   “难不成,就看着魏军,看着那梁山伯如此放肆不成。”   虽然知道自己有些冲动,但是话已经说出来,苻坚如何能够随便收回。   若是那样,这军令如山,哪里还能够执行的下去。   “大王,此刻不如先试探性的攻城试试如何。”   身旁的谋士知道苻坚心中所想,便是连忙开口说道. 第323章 试探性攻城(1/4)   一场石头雨,让秦军欲哭无泪。   原本是打算修建那陷马坑,哪里能够想到,只不过是这样一个小事。   竟然是能够引起了连锁反应,到了现在,已经演变成了攻城。   很多事情,往往都是从一件小事上面开始引起。   每一环的演变,都会导致最后的事情,超出了最初的预期。   就连梁山伯都是没有能够想到,自己不过是突发奇想的石头雨。   竟然能够起到了如此好的效果。   秦军之中的伤兵,这一下,最少增加了千人。   要知道,这从天而降的石头,虽然是无法将人直接砸死。   但是打出个脑震荡,或是筋断骨折,还是没有丝毫问题。   而一个军队之中,最拖后腿的事情是什么。   自然就是这些伤病。   不但是没有办法转化为战斗力,更是会拖累后勤资源。   最关键的是,若是伤病满营,那不断地哀嚎之声,甚至是会影响到士气。   秦军的士气,已经是因为无数伤病的身上脑袋上的包,变得有些低落起来。   苻坚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情况,方才是决定要下令攻城。   毕竟,若是梁山伯如此做法,自己要是不给予回应,士气定然还要低落许多。   “大王,这必定是那梁山伯的计策,若是此刻攻城,定然中计啊。”   “正是啊,大王,不如先行试探一番如何啊。”   看着身旁的众多谋士都是纷纷开口阻拦,苻坚的心中同样是知道此刻攻城,并非最好选择。   毕竟,那邺城的护城河,可是足足有着十多米宽。   若是想要强行攻城,无异于是送死一般。   但是自己的命令已经下达,若是不攻城,岂不是有失威信。   “那苻坚。”   梁山伯的目力极强,自然是早就能够通过苻坚的嘴型,便是知道说了什么。   “若是不敢攻城,还是回家去种地吧.々。”   “哈哈哈。”   “秦军无能,不如回家种地吧。”   听到那邺城之中,魏军的嘲讽之声,所有的秦军都是心中愤怒。   苻坚脸色铁青,重重的一脚,将地上的石头踢飞,狠声下令道。   “传令,给我攻城。”   说着话,苻坚猛然转身,返回了营帐之中。   周围的一众谋士听了这话,都是一脸的面面相觑。   心中对于梁山伯,更加的愤恨起来。   原本这些人已经将苻坚劝住,哪里知道,梁山伯几句话,便是将苻坚的火给勾了起来。   要知道,这军令如山,苻坚既然是已经开口下令。   若是不出兵,恐怕是军心定然不稳。   到时候,说不定这梁山伯,还会说出来什么话。   众人相互对视一眼,多是微微摇头,纷纷跟在苻坚身后走进了大帐之中。   “大王,此刻攻城,并非是最好的时机啊。”   有谋士连忙站出来,拱手看着苻坚说道。   苻坚闻言,脸色顿时一沉,伸手指着那谋士开口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   “大王,属下这是为了我秦国考虑啊。”   “若是此刻攻城,我们连攻城军械都未打造好……”   “好了,休要在说。”   苻坚脸色铁青,看着那谋士冷冷说道。   “孤已经决定攻城,你还在这里喋喋不休,是何道理。”   “孤看你就是想要投降那魏国,来人,给我把他拉下去,打上五十大板。”   那谋士脸色顿时一变,连忙高声叫喊道。   “大王,大王饶命啊。”   账外侍卫却是根本没有理会,只是听从苻坚的命令,将那个谋士拉了出去。   片刻之后,帐外便是响起了一阵噼里啪啦声音,伴随着一阵阵的惨叫。   “你们可是还有谁,敢要反驳孤。”苻坚脸色阴沉的看着帐内所有将领说道。   被苻坚的目光一扫,所有人都是立刻低下头,沉声拱手道。   “我等遵从主上命令。”   “右将军赵虎。”   “末将在。”   右将军赵虎立刻上前一步,拱手施礼。   苻坚取过了令箭,沉声说道。   “孤命你,率领一万精兵,一个时辰内,给我填平了这护城河。”   赵虎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一个时辰,填平护城河。   要知道,这邺城的护城河,可是足足有着十米宽,三米多深。   就算是这魏军不阻拦自己,一个时辰的功夫,都是没有办法能够填平。   看到赵虎脸色犹豫,苻坚沉声问道。   “赵虎,可是有何问题?”   “大王,这一个时辰,恐怕难以填平啊。”   “.¨废物。”   苻坚脸色冷峻的开口道。   “难不成,就连能够填平一个容纳我们通过的地方都没有吗?”   “这。”   赵虎连忙点头说道。   “主上,一个时辰之内,恐怕是之能够容纳七八人并行啊。”   “足够了。”   苻坚点了点头,开口道:“右将军周仓。”   “末将在。”   “命你率领弓箭手,压制城头魏军,给我军争取填平护城河的时间。”   “末将遵命。”   “其余诸将,随孤亲临前线,随时准备进攻。”   “臣等遵命。”   营帐内,众人都是拱手答应。   片刻之后,秦军营地之中,鼓声隆隆,无数的士兵如同潮水一般涌出。   在那营前列好了阵型,一股肃杀之气,顿时冲天而起。   “呵呵,没想到,这个苻坚,竟然是被我气的正想要攻城了。”   邺城,城头之上,(王吗的)梁山伯看着秦军整顿兵马,顿时笑出声来。   “主上,这邺城若是他们这般能够攻下来,岂不是笑话。”   一旁的于文远同样是开口说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   “不可小觑啊。”   说着话,梁山伯伸手指着那秦军说道。   “文远你看,那秦军,显然是想要先行将那护城河填满,后阵之中的弓箭手,便是要压制我们。”   “主上,这护城河,岂是能够轻易填平的啊。”   于文远微微摇头说道:“若是用这个办法,实乃是下策啊。”   “只是除此之外,秦军若想要攻城,却也别无它法。”   梁山伯笑着开口道吼。   “若是秦军一直都在围而不攻,对我们来说,倒是个麻烦事。”   “不过,只要是他想要攻城,那我们接下来,就大有可为了。”. 第324章 难以为继(2/4)   不同于这邺城之外的秦军,城中的魏军,倒是气氛轻松。   虽然刚刚打了个不大的胜仗,但是这心情,却是极好。   甚至于这些士兵在等待防守的时候,还是相互之间开着玩笑,显得轻松愉快。   咚咚咚。   嘿嘿嘿。   战鼓之声,伴随着秦军将士的齐声呼喝之声,让整个大地一阵颤动。   咚咚咚。   嘿嘿嘿。   连续不断地战鼓和呼喝声,配合着那整齐前进的脚步声。   一股强横的气息,顿时在战场之上蔓延开来。   这是专属于强军的气息,从这整齐的脚步和配合来看,秦军的实力,倒是要超过燕军不少。   秦军营帐之中,慕容暐看着远处的秦军阵容,在听着那整齐的声音。   心中不由得一阵苦涩。   曾几何时,燕国同样是有着如此军队。   那个时候的燕国,四大辅政大臣,猛将如云。   但这才多久的时间,四大辅政大臣,死的死,被抓的被抓。   整个燕国,分崩离析,就连自己,都是在这秦军之中,成为了质子。   “嘿嘿嘿。”   邺城的城头之上,无数的魏军,被秦军这如虹的杀气唤醒,同样是发出了震天的喊杀声。   整个天空之上,两个军640队的上空,仿佛是形成了两个有杀气凝结而成的巨兽。   在两军士兵尚未碰撞之前,先是相互的展露着獠牙。   随着令旗挥动,秦军步兵开始出动,在距离那邺城城墙尚有几十米的时候,秦军弓箭手便是开始了攻击。   无数的箭雨,仿佛是从天而降的蝗虫群一般,遮天蔽日,直扑向邺城城头。   城头下,借着箭雨的掩护,无数的秦军便是如同繁忙的蚂蚁一般,不断地来回往复,将手中的沙袋丢入了护城河之中。   只是这邺城的护城河,根本就不是什么死水。   整个邺城,原本便是引入了这周围的河流之水。   让整个护城河,形成了一个循环的活水。   再加上这几日时间,暴雨倾盆,让护城河水位上涨,水流速度更快。   这沙袋丢入其中,只是溅起了一个水花,便是消失不见。   秦军步兵,组成了一个五十人一排的队伍,轮番向着护城河丢入沙袋。   随着秦军的进攻开始,邺城之中的魏军,同样是开始了反攻。   (bcbd)不同于这秦军冒死进攻,城头之上的魏军。   只需要不断地扯动弓弦,射杀这那往复的秦军即可。   原本这种攻城战,便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毕竟,对方想要填平护城河,那己方便是要阻止对方。   因此,从古至今,在这护城河上,许多兵家都是想过无数的办法。   却是没有一个能够真正的阻拦对方,实现自己的目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   邺城的护城河,却是连半点的能够填平的希望都没有。   赵虎端坐在马上,心中盘算了半响。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是投下了足足有着上万个沙包,但是别说能够填平护城河。   就连那护城河的水位,都是没有怎么上涨。   “这该死的护城河。”   赵虎脸色铁青,狠狠的握了握拳头。   燕国的都城能够这样做,的确是能够大幅度的阻拦敌军。   毕竟,想要攻城,就要先行填平护城河。   哪里有几个像是梁山伯一般,剑走偏锋之人。   关键问题是,就算是想要学习梁山伯这剑走偏锋的本事,那也是要有这个能力才行。   或者说,这运气,哪里有梁山伯那般好。   “将军。”   就在赵虎心中烦躁的时候,传令兵匆匆纵马奔来拱手道。   “主上询问,这护城河,还需要多久时间,才能够填平。”   “这。”   赵虎的脸色难看,犹豫了片刻方才是说道。   “回去禀告主公,这护城河若是想要填平,怕是需要再有两个时辰。”   传令兵依言而去,片刻后折返回来道。   “赵将军,主上召见。”   赵虎心中叹了口气,明白这是苻坚已经等的不耐烦,定然是要拿自己开刀了。   邺城之中,梁山伯却是早就已经离开了城头,回到皇宫书房之中处理事务。   从秦军开始进攻,梁山伯看了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便是知道。   若是这般的进攻方法,今日,恐怕是连邺城的城墙都是摸不到。   “主上。”   于文远站在门口,沉声拱手。   “文远,进来吧。”   梁山伯抬起头看着于文远笑道。   “主上,难道就不担心这城头的局势?”于文远看着梁山伯一脸的放松,开口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到了杯茶,开口道。   “若是像秦军这般打法,今日定然无事。”   “那明日呢?”于文远连忙问道。   “便是能够填平了护城河,孤也是有其他的办法,能够阻拦秦军。”   于文远拱手道:“主上,话虽如此,但是我们一直防守,却也并非是办法啊。”   梁山伯点头说道。   “文远说的是,你可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于文远点了点头,开口沉声说道。   “启禀主上,属下认为,趁着这秦军初来乍到,立足未稳之际,我们应该主动出城,寻求决战。”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反问道。   “若是决战,文远可有多少把握?”   于文远沉思了片刻,方才是开口道。   “回禀主上,若是决战,属下有七成把握。”   “七成把握?”   梁山伯微微点头,却是沉吟了片刻时间,方才是说道。   “这沙场之事,若是能够用智解决,便是最好不过。”   “毕竟,这士兵成长不易,我们既然是将他们带了出来。”   “自然是要能够将他们带回去。”   于文远拱手道。   “主上,话虽如此,但是这沙场之上,原本便是需要消灭敌军的有生力量,方才能够获胜啊。”   梁山伯点头笑道:“文远此言有理,但你是否想过。”   “若是我们跟秦军决战,便是胜了,又能够剩下多少兵马。”   “这些兵马,能否是带回魏国,应对接下来的局面。”   “如今天下大乱,一个士兵,从出生,到能够走上战场,便是最少需要十几年时间。”   “但是死,却是一瞬间。”. 第325章 吐血的苻坚(3/4)   爱兵如子。   这个词用来形容梁山伯,的确是贴切。   只不过,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梁山伯心中的想法,只不过是想得更远。   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并不算太多。   如今天下割据,便是想要在这乱世之中出头。   单单是凭借着自己手中这十几万大军,自然不够。   便是你每一次战斗,都能够获胜。   但这日积月累下来,同样是损耗颇多。   毕竟就算是战场之上获胜的那一方,也并非~是毫发无损。   更不用说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大多都是-惨胜了。   因此,在梁山伯的心中,一向都是伐心为上,伐兵为下。   能够从战场之外的地方,解决这战场之中的事情,自然是最好不过。   宫殿内,于文远和梁山伯两人,交谈了足足有着半个时辰的时间。   最终,两人却好似根本没有达成什么统一。   不过,在于文远走出了宫殿的时候,那秦军的攻势,却也是已经停了下来。   这一场攻城战,秦军射出了足足有着几万羽箭,丢下了数万的沙袋,更是丢下了足足有着上千的尸体。   但是结果,却是连邺城的边都没有碰到。   就连那既定的目标,那护城河,也只是让水位上涨了起来。   现在若是找些小船,倒是能够渡河而过了。   秦军大营之中,赵虎被人脱光了上半身,重重的鞭打起来。   沾着凉水的皮鞭打在了赵虎的身上,每一次都是带起一溜血珠。   “赵虎,从今天开始,你这个右将军的职位,就先给我交出来吧。”   苻坚脸色铁青的看着赵虎沉声说道。   “主上,此战,并非是我等之过啊。”   赵虎咬着牙,虽然是浑身鲜血淋漓,却依旧并未吭声。   “还敢顶撞孤,给我狠狠的打。”   苻坚脸色一变,高声叫骂道。   左右的将领,虽然是心中对于这赵虎有些同情,但是根本不敢多说半句话。   毕竟此刻苻坚心情不佳,若是撞到了枪口之上,可是有些倒霉。   噼里啪啦的鞭打之声,远远的传了出去,就连那百米之外的邺城城头,都是能够清晰地听见。   听到传令兵来报,那苻坚阵前鞭打大将,梁山伯连忙登上了城头。   “主上。”   看到梁山伯来到城头,孙无终等人都是连忙拱手行礼。   “免了。”梁山伯摆了摆手,抬头看向秦军大营。   那赵虎此刻却是已经被打的浑身鲜血淋漓,只剩下了大口喘气的力气。   怕是在打上一会,便是会直接打死了。   “哈哈哈。”   梁山伯放声大笑,高声叫喊道。   “那苻坚,你自己无能,却是要在阵前鞭打大将,这是何本事啊?”   “梁山伯?”   苻坚闻言,顿时暴怒,站起身看着梁山伯高声骂道。   “这是我秦军的事情,跟你有何关系。”   梁山伯放声大笑,开口说道。   “那秦国诸将,你们可是看到这苻坚如何暴虐,如何的无能了吧。”   “虽然我们现在是敌对关系,但是只要你们能够弃暗投明。”   “我魏国,敞开了大门欢迎诸位啊。”   “梁山伯。”   苻坚脸色通红,却是看着梁山伯伸手颤抖的指了指,猛然间仰头喷出了一口鲜血。   “主上,主上。”   “主上,快来人,叫太医啊。”   “主上!”   整个秦军之中,顿时乱成了一团,无数的兵将为了过去,纷纷的叫喊起来。   梁山伯却是哈哈的笑了笑,不由得摇头说道。   “唉,这个苻坚,倒是颇有那周公瑾的风范啊。”   “哈哈哈。”   一旁的于文远等人都是哈哈大笑,冲着梁山伯纷纷拍起了马屁来。   “文远。”   梁山伯看着身旁的于文远,开口问道。   “你认为,那个赵虎如何啊?”   “赵虎?”   于文远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   “主上的意思是,想要收服此将?”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收服此将,倒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难度,不过,此人的用处,却是不小。”   “哦?”   于文远微微一愣,随即开口笑道。   “主上的意思是,那赵虎可以坐那内应之事?”   “此事或许可行!”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说道。   “文远可派人跟他接触一下。”   “属下明白。”   于文远点了点头,拱手退下。   秦军大营之中,一日之内,倒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被梁山伯气吐血的苻坚,另外一个,则是被苻坚打到昏迷的赵虎。   只不过,这两个人的待遇,却是天壤之别。   虽然说这苻坚是秦国主公,但那赵虎的营帐之中,却是连半个影子都是看不到。   苻坚的营帐内外,都是一脸忧心忡忡的诸将。   而赵虎的营帐外,只是有两个士兵站岗。   入夜,赵虎却是根本睡不着,浑身上下的伤口,让赵虎躺也不是,坐也不是。 ...... .... 0   “将军。”   营帐外,突然间响起了一个士兵的声音。   “进来。”   赵虎愣了一下,随即开口说道。   营帐被人挑开,一道身影从账外走了进来。   “你是?”   赵虎借着营帐内昏黄的烛光,看着那士兵,却是有些陌生。   “启禀将军,我是您麾下的一个小队长,只是您不认识我罢了。”   赵虎动了一下身子,却是牵扯到了伤口,不由得一阵咧嘴。   “什么事情。”   “将军,属下特意过来看看您,伤势如何!”   “唉。”   赵虎叹了口气,却是开口说道。   “无妨,不过是皮肉伤罢了。”   那士兵却是点了点头,探头向着外面望了望,却是凑到了赵虎身旁低声说道。   “将军,主上如此,对您,可是有些太不公平了啊。”   赵虎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是冷声说道。   “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够随便说的?”   那士兵连忙拱了拱手,看着赵虎道。   “将军,我们兄弟,只是为您感到不值啊。”   赵虎脸色一沉,看着士兵开口道:“有何不值?若是没有主上,哪里有我赵虎今天。”   “将军,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您的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邺城外面了啊。”   赵虎闻言,脸色却是不由得变化,沉声道:“你这是何意?”厂. 第326章 我定带投名状前来(4/4)   半刻钟之后,赵虎营帐挑开,那士兵却是脚步匆匆的离开。   营帐之中,赵虎脸色阴晴不定,显然是对于方才这士兵所言,心中有些天人交战。   “罢了罢了,就这样做吧。”   半响,赵虎方才是叹了口气,缓缓的开口说道。   “来人。”   邺城皇宫之中,梁山伯看着那连夜传来的密信,脸色微微一笑。   “文远,此事你如何看?”   于文远接过了密信,看了一遍,脸色略微有些凝重。   “主上,属下认为,这事情,可是要小心才是。”   “哦?”   梁山伯笑着开口说道:“有哪里是需要小心的?”   “主上,难道您忘了,那三国时期,赤壁之战的苦肉计了吗?”   于文远拱了拱手,一脸担忧的“六四三”开口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伸手拿过了这密信开口道。   “此事的确是应该小心行事。”   “不过,若是这赵虎,真的想诚心归降,对于我们来说,倒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主上的意思是?”   “便是这赵虎并非是有意归降,不过是苦肉计,那我们,便可将计就计就是了。”   “主上,若是如此,怕是有些玩火啊。”   于文远一脸担忧的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这世上之事,哪里有十全把握,我们既然是已经迈出了这第一步。”   “后面的事情,若是不做下去,岂不是更加的有些虚假了。”   说着话,梁山伯走到了书桌旁,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文远,你且过来,我们好好的商议一番。”   秦军大营,苻坚的营帐内。   “诸君,这几日,可是有什么变化啊。”   苻坚脸色有些苍白的看着众人,缓缓的开口问道。   “启禀主上,这几日,根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那魏军,依旧是龟缩在邺城之中,并未出城而来。”   周仓走上一步,拱手说道。   “主上,这几日,属下已经是安排士兵,抓紧时间制造攻城器械。”   “约莫是半月时间,便是能够做出来投石车云梯,攻城锤等物了。”   “好。”   苻坚点了点头,却是开口问道。   “那慕容暐现在何处啊?”   “启禀主上,慕容暐依旧是在那营帐之宗,从未离开,我们时刻派人看守。”   苻坚点了点头,开口道。   “这邺城,一时片刻难以攻破,慕容暐乃是邺城人,自然熟知,可是要先跟他熟悉一番。”   “还有,安排那慕容暐给我收拢他燕国的士兵。”   “攻打邺城的事情,他不做,谁去做。”   “喏。”   众将都是纷纷点头,连声答应下来。   “好了,孤累了,你们先出去吧。”   苻坚看着众人,缓缓的摆了摆手说道。   “臣等告退。”   众人都是转身离开营帐,片刻之后,苻坚叫进来自己的贴身侍卫。   “事情进展如何了?”   “回禀主上,一切顺利。”   “好。”   苻坚点头说道:“就是苦了这赵将军啊。”   这几日的时间,或许是因为苻坚被梁山伯气的吐血养病。   秦军倒是并没有继续攻城,反倒是将周围的树木都是砍伐下来,抓紧时间开始制作了投石车。   秦军不攻城,梁山伯这边同样是没有丝毫的着急模样。   就好像这个时候,被困起来的不是自己,而是秦军一样。   时间缓缓走过,转眼间便是五日时间过去。   这一夜,梁山伯正在皇宫书房之中处理事务,内侍却是走进来低声禀告道。   “启禀主上,那秦军的赵虎求见。”   “哦?”   梁山伯微微一愣,随即笑道。   “终于过来了,孤可是已经等了他好几日的时间啊。”   “让他进来吧,不,还是孤亲自过去迎接他。”   说罢,梁山伯直接起身,向外走去。   那书房外,赵虎却是穿着一身黑色衣衫,傲然而立。   这几日,赵虎一直都是在养伤之中,虽然此刻伤势并未复原,但却已经不妨碍行动,便是连夜赶了过来。   “这位,便是赵虎赵将军吧。”   梁山伯看着赵虎,连忙迎了上去,拱手施礼说道。   “秦军右将军赵虎,见过梁国公。”   赵虎连忙拱手施礼道。   “哎呀,赵将军不必多利,您有伤在身,快快平身吧。”   梁山伯连忙将赵虎扶起来,开口说道。   “赵将军连夜而来,倒是有些辛苦了,赶快进来吧。”   梁山伯一边说着话,却是伸手拉着赵虎,走进了书房之中。   “来人,上茶。”   梁山伯吩咐一声,方才是转头看着赵虎说道。   “不知道赵将军这伤势如何了?”   赵虎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多谢梁国公操心,身上的伤势,不过是皮肉之伤,好的倒是快些。”   “哈哈哈。”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赵虎开口道。   “赵将军,这身上的皮肉伤,容易好,但是这心里的伤势,可是有些难以复原啊。”   赵虎的脸色微微一变,半响方才是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梁国公,实不相瞒,我赵虎自从从军以来,为了这秦国,打过大大小小的仗,不下百场。”   “从最初的一个小小的兵丁,到了今日的右将军。”   “我这身上,便是伤势,便有十几处。”   梁山伯点了点头,一脸理解的看着赵虎说道。   “赵将军,此事,我便是早就有所耳闻,赵将军实乃是秦军之中的一员虎将。”   “但是这一次,不过是那苻坚的指挥失误,却1.3是将我鞭打,险些丧命,却是让我心中,的确寒心啊。”   赵虎叹了口气,却是一时间有些沉默起来。   梁山伯不由得仔细观察着赵虎,自己这看人的眼光,自然是极准。   从赵虎此刻脸上的表情来看,所说的这话,的确是属实。   “赵将军,那苻坚,既然是不懂得任用良臣,我梁山伯,却是懂得识人。”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赵虎开口说道:“若是赵将军不嫌弃的话,我这魏国之中的右将军之位,便是给赵将军留着了。”   赵虎闻言,却是一脸的惶恐,连忙摆了摆手,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正所谓,无功不受禄,我若是来投,定然是会带着投名状前来。”. 第327章 燕军新援,城外叫战(1/4)   梁山伯闻言,顿时哈哈大笑。   “赵将军,不知道你说的这个投名状,到底是什么啊?”   赵虎脸色一正,拱手言道。   “梁国公,这秦王苻坚的项上人头,可是够用?”   梁山伯笑道。   “赵将军,若是能够拿到了这苻坚的项上人头,那倒是不错的事情。”   “不过,我倒是对于这个苻坚的人头,可不是很喜欢。”   赵虎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问道。   “梁国公,这是为何?”   “若是我能够将那苻坚斩杀,岂不是对于这魏国和天下,更加的有好处?”   梁山伯摇了摇头,却是摆手说道。   “赵将军,若是你能够前来投靠,那孤自然是心中欢喜。”   “不过,那苻坚,现在却是还杀不得啊。”   赵虎眉头微微一皱,顿了顿开口道。   “那梁国公,可是有什么想要的诚意?”   梁山伯摇头道。   “这倒是没有,只要是赵将军,能够来投,便是最好的结果。”   “当然了,若是能够带上一些这秦军之中的机密,自然更好。”   赵虎闻言,立刻点头说道。   12“梁国公放心,这秦国的机密文件,我定然是能够带来。”   “既然如此,那孤就等着赵将军了。”   说罢,梁山伯站起身拱手道。   “赵将军慢走。”   “梁国公留步。”   看着赵虎离开了皇宫,片刻后,梁山伯方才是缓缓低声说道。   “文远,你认为如何啊?”   于文远的身影,从一旁的阴暗之处闪身走了出来,冲着梁山伯拱了拱手。   “主上,属下愚钝倒是没有看出来什么问题。”   梁山伯哈哈大笑,开口说道。   “文远,若是这赵虎的诈降,能够被我们看出来,岂不是有些太过于废物了。”   于文远点了点头,却是说道。   “主上,若是如此,我们又该如何决断?”   梁山伯走到了一旁的书案旁,伸手拿起笔在纸上写写画画片刻,方才是抬头开口道。   “文远,此人的投降,便是需要招纳。”   “只不过,这个赵虎,可是还要有些详细的看管啊。”   于文远拱了拱手道:“属下明白了。”   第二天一早,天空晴朗,万里无云。   邺城城头之上,一队队的魏军士兵,却是正在严加巡逻。   自从魏军是凭借着暴雨之日,攻占了这邺城之后。   便是在这平日的巡城之中,没有敢丝毫的大意。   毕竟,自己能够用这个招数,那对方自然同样是可以了。   就在所有的士兵都是在巡逻之时,却是看到那远处的地平线上,突然间腾起了无数的烟雾。   “那是什么情况。”   有士兵连忙高声叫道,伸手指着地平线处一脸惊讶问道。   “什么情况。”   校尉连忙顺着士兵的手指方向看过去,却是看到那哥情况,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那,看样子,好像是骑兵起来,带来的烟雾啊。”   “骑兵我们那里还有骑兵啊。”   魏军士兵连忙问道。   “废物。”   那校尉笑骂道:“不是我们的骑兵,那自然就是其他的骑兵了。”   “其他的骑兵。”   那校尉说了一声,却是突然间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叫道。   “快去禀告主上,敌人有援军过来了。”   邺城宫殿内,梁山伯和众将都是相对而立。   “主上,这些骑兵,都是穿着那燕国的士兵服装,显然是燕国骑兵!”   孙无终匆匆从殿外走进来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身旁的于文远却是连忙开口道。   “主上,这燕国主要的军队,都是已经被我们给消灭在这邺城,西安贼这燕国骑兵。”   “又是从哪里出现的?”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伸手在沙盘地图上划过,缓缓说道。   “从这地图上面看,我们虽然是攻占了魏国道邺城之间的所有燕国城池。”   “但是邺城之北,那些城池,却是依旧有些燕军存在。”   “这些燕军,若是加在一块,却也并非是小数啊。”   孙无终站出一步开口道:“主上,便是再来上十万,也是无妨。”   “那燕军已经是被我么打破了胆子,根本没有什么威胁啊。”   “孙将军此言差矣啊。”   一旁的邓遐开口道。   “这燕军新来,可是还没有交过手,哪里知道是什么情况。”   “不错,这是骡子是马,还是要拉出来溜溜才行。”   李毅同样是哈哈的笑着说道。   众将都是纷纷的发表自己的看法,大多数的将领,都是认为就算是这燕军骑兵而来。   但是对于整个局面之上,却是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   比经过,这骑兵若是在那平原之上的会战。   倒是威力不俗,但是在这种攻城战之中,可是有些麻烦。   毕竟,这骑兵想要攻城,可是还需要弃马。   对于这将战马当成了比自己生命还是要重要的人来说,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诸君。”   643梁山伯看着众人,微微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虽然说,这燕军新援起至,但是目前来看,却并非是我们重要的目标。”   说着话,梁山伯的目光落在了那秦军大营之中。   “我们目前最重要的目标,就是想办法,能够攻破秦军大营。”   听到梁山伯的话所有的将领都是心中明白,毕竟这想要离开这里,便是需要攻破秦军。   但是目标是目标,若是没有什么计划,可就没有什么用处了。   “主上,不如,让属下出城,却看看那秦军的布置如何?”   孙无终连忙站出一步,拱手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道:“这倒是不必了。”   “毕竟,那个赵虎,可是马上就要前来投靠。”   “这样一来,我们便是无须知道什么秦军的动向了。”   梁山伯的话音刚落,却是有侍卫连忙进殿禀告。   “报,主上。”   “讲。”   梁山伯看着那侍卫开口说道。   “启禀主上,那邺城之外,有燕军士兵,正在叫骂!”   “哈哈,他们竟然是还敢叫阵?”   孙无终闻言,顿时放声大笑,看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主上,就让属下,出城去会会他们。”. 第328章 张铁柱杀入敌营(2/4)   看到孙无终上前请命,梁山伯略微犹豫了一下,方才是点头说道。   “好,那就去吧,给我狠狠地打。”   孙无终连忙拱手道:“属下遵命。”   “诸君,我们就上了那城头,给孙将军压阵助威。”   孙无终率领一千人马出城而去,另外一边,梁山伯则是率领众人登上了城头。   两军阵前,那孙无终手中长枪挥过,看着对面那将领开口道。   “来将何人,报上名来。”   对面那将领,却是哈哈大笑,看着孙无终一脸不屑道。   “本将军乃是燕国上将,钱笠。”   “没听说过,无名小卒而已。”   孙无终哈哈大笑,却是看着那钱笠开口道。   “若是还想要活命,赶快滚回去罢了。”   “别忘了,你们这燕国的都城,可都是已经被我们魏军占了。”   “就连你们的那个慕容暐,都是落荒而逃啊。”   “混蛋。”   那钱笠脸色一沉,看着孙无终高声说道。   “若是有本事,那就过来跟我一战。”   孙无终放声大笑,看着那将领开口道。   “不过无名小卒而已,还用得着本将军亲自动手。”   说着话,孙无终转头看向自己手下校尉道。   “谁愿前往,替本将斩了此人。”   “将军,末将愿往。”   孙无终话音刚落,便是有一人立刻高声叫喊起来。   此人端坐马上,却是身材健壮,胯下一批棕色战马,手中却是擎着一杆长矛。   面如黑铁,却是长满了胡子,乍一看上去,倒是有些像那张飞一般。   “好,那你便是替本将占了对方。”   孙无终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那武将立刻便是双腿一磕马腹,纵马向前,直向那钱笠开口道。   “我乃是孙无终将军麾下校尉张铁柱,拿命来吧.々。”   说着话,那张铁柱却是手中长矛一抖,径直扎向那钱笠。   钱笠哈哈大笑,根本没有丝毫的惧怕,却是同样双手一阵,挥动着手中的兵器冲了上去。   两个人乒乒乓乓的打在了一处,却是势均力敌,根本不分上下。   两个人斗了足足有着几十个回合,却是浑身汗水淋漓,就连那胯下的战马,都是有些冒出了热腾腾的汗气。   那钱笠的心中,却是越大心中越震惊起来。   要知道,自己对于这个魏军之中,只是知晓那孙无终,李毅等人。   却是根本没有想到。   竟然就是一个孙无终手下的校尉,便是有着如此的本事。   这般心中有了想法,那手上的动作,却是同样变得有些缓慢起来。   那张铁柱趁此机会,却是连续进攻,一时间,倒是让钱笠又携手忙脚乱起来。   正所谓是一步慢,步步慢。   被张铁柱占了先机,钱笠便是再没有了占据上风的机会,整个打斗的局面,都是被这个张铁柱牢牢把控。   钱笠心中越打便是越惊讶,早就是已经萌生了退意。   在斗了两个回合,那钱笠便是直接虚晃一枪,直接拨转了马头向后逃去。   张铁柱却是根本没有迟疑,同样是胯下一夹,纵马追了上去。   “张铁柱,有本事,那就跟我来。”   钱笠哈哈大笑,纵马便是向着自己的那己方阵营而去。   张铁柱却是一脸不屑,开口高声叫道。   “那又能如何,今日本校尉,定然是要将你丈余马下。”   两个人一追一套,却是眨眼之间,便是已经到了这秦军的营地之外。   直到这个时候,张铁柱却是方才反应过来。   自己若是坠到了这个地方,岂不是进入了这钱笠的圈套之中。   一想到这里,张铁柱便是想要向后退去。   只是不等自己反应,便是一阵锣鼓之声,无数的士兵涌出来,将张铁柱围在了中间。   “将军。”   看到张铁柱被敌军围困起来,身旁的士兵连忙看着孙无终焦急说道。   孙无终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自己手下的这个张铁柱,的确是实力不凡,但是唯一的缺点,便是这个头脑容易发热。   这个时候,张铁柱已经是被困住,若是自己在率兵前去,根本没有能够解救张铁柱的可能。   毕竟,这可是在秦军的营帐门前,随时随地都能够宗派兵力。   若是自己过去,恐怕是连自己陡然已陷入其中。   不过若是就这样任凭那张铁柱被杀,孙无终却是心中同样有些不认可。   “哈哈哈哈。”   那钱笠却是看到张铁柱被围困起来,顿时一脸放肆大笑。   手中长枪指向那张铁柱朱骂道。   “.¨不过是匹夫之勇罢了,哪里能够胜得过本将军。”   张铁柱单手勒住了缰绳,看着那潜力冷笑说道:“有本事,就跟我打过。”   “怕你不成。”   钱笠冷笑一声,直接冲着张铁柱冲了过去。   “擂鼓,助威。”   邺城城头之上,梁山伯却是早就已经看清楚了这一切。   只不过,自己距离那战场的确是有些太远,即便是自己能够看得出来这其中的事情,却也是没有办法能够阻止。   此刻自己所能够做的事情,不过是给那个张铁柱助威。   不过梁山伯心中同样是清楚,这张铁柱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斩杀对方一些士兵。   毕竟,这陷入了对方的包围之中,原本就是危险至极。   毕竟,这是张铁柱,不是张飞,也不是那能够七进七出的赵子龙(王吗好)。   更何况,就算是那赵子龙,那也是当年曹丞相想要活捉的情况下,才能够搞出来。   那张铁柱却是深陷敌围之中,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慌乱,手中一杆长矛,却是上下挥舞。   那钱笠脸色却是有些难看,原本以为困住了这个张铁柱,便是能够让孙无终等人投鼠忌器。   哪里知道,这个张铁柱,根本没有给自己机会。   两个人在交手了几十招,这钱笠却是只剩下了招架的功夫,原本十招能换上一招,此刻却是完全的处于了防守的姿态,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帐。   张铁柱却是越大越疯狂,一杆大长矛,却是挥舞出了金箍棒一般的威势,虎虎生风,将钱笠完全笼罩在其中。   两人在抖片刻,那其张铁柱抓住了钱笠一个漏洞,手中长矛噗的一声刺入了那钱笠的胸口之中. 第329章 叛变的右将军,带走的机密(3/4)   钱笠的脸色猛然间一变,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已经是回了营地之后,竟然是还会被这个张忒朱给击杀。   “杀。”   张铁柱放声大吼,手中长矛却是将那钱笠挑在了空中,重重摔在地上。   “杀。”   “杀。”   孙无终见到这个情况,连忙高声喊道,率领这一千的士兵,直接冲向了敌军阵营之中。   双方的军队,顿时爆发了惨烈的厮杀。   原本都是平安无事几日的士兵,根本没有任何的估计,便是向着眼前的敌人,拼命地挥动兵器。   这一阵冲杀,倒是除了这千人士兵之外,双方都是没有派出来其他的士兵。   毕竟,若是因为这千人左右的试探性进攻,便是要继续下去,最终恐怕也会导致形成了大战开始。   听到那燕军战败的消息,慕容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自己这几日,也是传递出去了无数的旨意。   最终却是只来了这一个城池的将士,自己原本还想着凭借这一个城池的兵力。   自己也能够之间的发展起来。   哪里知道,自己昨天刚刚计划好了这一切,那邺城之中,竟然是直接643将其给灭掉了。   要知道,自己一共就是数千人的骑兵队伍,这一次,直接便是去掉了将近半数。   这样下去,自己在这秦军之中的地位,可是会越来越低。   一想到这里,慕容暐的心情顿时变得更加焦躁起来。   “慕容先生。”   有秦军侍卫在营帐门口,拱手说道。   “主上有请。”   “好,我知道了。”   慕容暐点了点头,却是站起身,直接离开了房间之中。   整个秦军的营地之中,此刻却是已经被魏军在阵前冲杀了一番。   用那孙无终的话来说,这秦军的防御,看上去,倒是有。   但实际上,却是如同那村口王寡妇的裤腰带一般,只是轻轻一扯,便是掉落了。   正是因为这样个原因,苻坚心中更加的恼怒。   这已经是发展到了这种程度。   自己分明是将地方的士兵围困住,反倒是被对方将自己的兵将斩杀武无数离开。   “慕容先生,你可是知道了刚擦是的事情啊。”   苻坚看着慕容暐,开口冷笑说道。   慕容暐虽然是知道自己的燕军败仗,但也是知道,这其中的苻坚的燕军,同样是伤亡颇重。   毕竟,这可是秦军的营地之宗啊。   “秦王,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事情。”   只是这慕容暐心中虽然是知晓这事情,嘴上却是根本没有敢于直接说处理。   毕竟,这种事情,若是被别人知道自己的败仗,可是有些不太好。   “你在这合理给我装什么?”   苻坚脸色一沉,看着慕容暐开口道:“你燕军今天都是坐了什么,你难道是自己不知道吗?”   慕容暐心中一愣,随即看着那苻坚开口道:“秦王,这种事情,你倒是应该说的明白一些才是啊。”   “明白一些?”   苻坚冷笑一声,看着那慕容暐开口道:“你这千人的兵马,竟然是能够被魏军直接击杀,就连你那士兵,围住了对方的一个校尉,都是无法击杀。”   “你说,你告诉我,你们燕国的士兵,都是饭桶不成?”   慕容暐的脸色顿时一阵,看着苻坚开口道。   “秦王,这种事情,可并非是我们燕国的责任吧。”   “不是你们的责任,难不成,这还是我的责任了不成。”   慕容暐哈哈大笑,看着那苻坚开口道。   “我燕国的士兵,自然是有我燕国在这里开仓放粮,但是现在尼恩既然是还有燕国的东西,那就让这燕国自己独自抵抗吧。”   苻坚冷笑一声,看(bcbd)着慕容暐说道。   苻坚话音刚落,账外却是突然间传来了一阵嘈杂之声,让苻坚的心中突然间哟了意思不好的感觉。   “报。”   就在苻坚刚刚有些疑惑地时候,传令兵匆忙的跑了经历啊,拱手跪地索道。   “启禀秦王,那右将军赵虎,却是已经是率领着麾下的士兵,判处了我军,直奔邺城去了。”   “什么?”   “什么?”   听到了那个侍卫的话,慕容暐和苻坚两个人的脸色都是猛然一变。   在这种时候,这个赵虎的反叛,可谓是反而是让这秦军的有些不上不下时候。   毕竟,这个时候,秦军可是进攻也不是,撤退也不是。   最关键的问题是,自己前几日可是刚刚鞭打过这个赵虎,今日这赵虎便是反叛。   显然这其中的关系,跟自己有着莫大的原因。   “该死。”   只是很快,这个苻坚便是隐藏住了自己跌恼心情。   “秦王,你这秦国的左右将军,可是都要有些问题啊。”   苻坚脸色一沉,看着孙无终开口道:“燕王,你这是何意?”   慕容暐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我可是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奉劝你一声。”   “哼。”   苻坚冷笑一声你,却是低声开口说道。   “燕王,我劝你,还是管理好你自己的士兵吧,若是再这样下去,恐怕你们燕国,可就真的要灭了。”   慕容暐心中顿时一沉,看着这个苻坚,心中大事不快。   毕竟,这种事情,若是被人当中点播出来哪里是什么让自己高兴,冯明就是让自己恼怒。   “你们还等着干什么?”   苻坚转头看着自己身旁的那几个将领,开口沉声说道。   “赶快给我率兵去追,看看你能不能给我抓到那个赵虎。”   “属下遵命。”众将都是纷纷点头,而后便是立刻行动起来。   “来人。”   看着所有的将领都是离开了这里,苻坚连忙开口躬身叫了起来。   “那个赵虎,离开的时候,可是带走了什么东西?”   苻坚看着那侍卫,开口沉声说道。   “回禀主上,那赵虎离开的时候,只是带走了我们军情内幕。”   “什么?”   苻坚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   要知道,这个军师情报,可是自己整个秦国最为重要的东西。   甚至是可以说,整个均是情报,能够比得上自己的数万大军。   一旦这种东西落入了这敌军的手中,所能够造成的破坏,可是毁灭性. 第330章 机密文件,今夜袭营(4/4)   事分两头,不说那秦营之中的事情,只是来说说那邺城。   孙无终率领着部队凯旋归来,受到了所有人的欢迎。   这其中,那个张铁柱,更是让所有人都是为之欢呼。   要知道,能够在陷入了敌军的包围之中,还是能够将将敌军斩杀,并且活~着离开的人。   上一个,还是那三国时期一个叫做赵子龙-的人呢。   “哈哈哈。”   梁山伯哈哈大笑,拍了拍那个张铁柱-的肩膀开口道。   “好,好样的,真是吾辈楷模啊。”   张铁柱连忙躬身行礼,冲着梁山伯开口道。   “主上过奖了。”   “来人,给我赏。”   梁山伯大笑一声,却是开口道:“张铁柱,特升为这一营之长。”   “多谢主上。”   张铁柱连忙拱手说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我们今日虽然是被敌军丢入之中。”   “但是我们却是能够战而胜之,未来,我们邺城,定然是不会被这个秦国击破。”   “万岁,万岁。”   周围的士兵都高声狂呼起来,就在这一刻,却又是为走到了梁山伯的身旁,低声耳语几句。   “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笑道:“让他过来吧。”   “喏。”   那侍卫连忙转身下去,梁山伯方才是笑道:“诸位,那秦国的右将军赵虎,前来投降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所有的将领都是微微一愣。   这种事情,梁山伯之前只是跟那于文远开口说过,因此其他的将领都是并不知晓。   此刻听到这秦国的右将军都是前来投降,顿时一阵激动。   孙无终转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主上,这赵虎乃是秦军右将军,所知道的事情,定然是极其重要啊。”   梁山伯点头笑道:“这是自然。”   “这一次,便是要让这赵虎带着机密前来。”   “主上。”   邓遐在一旁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   “那赵虎虽然是被苻坚打的皮开肉绽,但是属下,却是认为,这赵虎或许未必能够真的反叛秦军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邓遐开口说道。   “邓遐此言不错,所以,这一次我让他来,便是带着那秦军之宗的机密问价。”   “这种东西若是被赵虎拿走,便是他假意投降,都是没有办法了。”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人都是纷纷点头。   不过是片刻功夫,这赵虎便是被人带到了梁山伯的面前。   “罪臣赵虎,叩见梁国公,梁国公万岁。”   赵虎连忙上前一步,跪倒在了梁山伯的面前,恭敬说道。   “呵呵。”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看着赵虎开口说道。   “赵虎,这前来投靠,可是带着投名状了。”   赵虎连忙点头说道。   “回禀梁国公,这投名状,就在此处。”   说话间,赵虎伸手从这衣服之中,抽出了一摞纸张,交给了梁山伯说道。   “梁国公,这便是我们秦军的兵力分布,驻守将领,以及那些所能够制造出来的攻城器械的所在。”   梁山伯伸手接过了这一摞纸张,只是先淡淡的扫了一眼,便是心中明白,这个赵虎,的确是没有那什么虚假的东西前来骗自己。   不过,这种事情,若是想要判断的话,还是需要真正的前往那秦军的营地看看才行。   “梁国公,这秦军的布置安排,您若是不放心的话,便是可以前往秦军之中看看。”   “放肆。”   一旁的李毅听了这话,顿时大吼医生格,碍口说道:“主上岂是那种能够随便涉险之人。”   梁山伯却是摆了摆手,看着李毅笑着说道。   “无妨,孤已经是等着这一天,等了好久。”   “若是此物实在是真的,那么我们打破秦军,便是可以指日可待。”   “但就算是假的,我们不过是浪费一些时间罢了。”   赵虎连忙用手开口道。   “梁国公,此物确定为真,绝无虚假。”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开口说道。   “孙无终。”   “末将在。”   “孤命你,带上火折子,扯着夜色,前往那军械存放处。”   孙无终上前领命道:“属下遵命。”   “毛庆之。” · ··求鲜花· ···   梁山伯的目光扫了一圈,最终落在了毛庆之的身上。   “末将在。”   毛庆之连忙站出来拱手。   梁山伯丢下一支令箭,开口言道。   孤命你,率领五千精兵,作为先锋部队,进入秦军营地之中查探。   “属下遵命。”   毛庆之连忙点头说道。   “梁国公。”   看着梁山伯将这些事情安排下去,那个赵虎却是有些一脸懵逼。   “哦,赵将军可是有何事要说啊。”   赵虎连忙拱了拱手道。   “回禀梁国公,若是我们几天便是要夜袭秦军,恐怕是会进入埋伏之中啊。”   梁山伯微微一愣,开口笑着反问道。 ...... .... .......   “为何啊?”   “梁国公,我这边刚刚离开,便是已经知道了许多的东西都被我带走。”   “若是我的话,定然是要那军营之中,严加看管,否则,定然会被秦军加以利用啊。”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赵虎开口道。   “越是如此,我便是越要加快速度。”   看着招呼一脸不解的模样,梁山伯开口解释道。   “正是因为你离开这里,秦军正常的思路,便是定然知道你已经将此物交给我。”   “我定然会前去袭营。”   “这样一来,秦军今夜定然是会严加看管。”   梁山伯说着话,却是晃了晃脑袋说道。   “但若是反向思考,我既然知道秦军会严加看管,我定然不回去。”   “这样一来,秦军便是不会看管。”   赵虎听着梁山伯的话,顿时一脸懵逼,半响都是没有醒过来,究竟梁山伯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今天晚上,回不回去那夜袭秦营。   看到赵虎一脸懵逼的模样,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开口道。   “赵将军,只要是今天你跟我一同前往秦营,便是能够孤是什么意思了。”   赵虎点了点头,事情既然是已经走到了这一步,那么自己,便是已经没有了回头路了。   而自己需要做的,便是能够跟着魏军真正的融入到一起,只有这样,自己判出了这秦军的事情,方才是能够短时间在一起厂. 第331章 夜袭秦军(1/4)   梁山伯这边说完话,虽然说赵虎并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但是心中却是能够明白,梁山伯的想法,定然是要让自己跟随着魏军,一同前去袭营。   不过,这种事情,倒也是正常。   毕竟自己可是刚刚前来投靠,若是真的出现了什么问题,梁山伯这边,心中定然是不放心。   一想到这里,赵虎连忙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既然如此,那我便是听从安排。”   梁山伯哈哈大笑,点头说道:“好,既然如此,那赵将军就先下去休息吧。”   看着赵虎离开下去休息,一旁的于文远方才是拱手说道。   “主上,这赵虎,可是有些不对劲啊。”   “哦?”   梁山伯呵呵的“六四七”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问道:“文远觉得哪里不对劲啊。”   于文远开口说道。   “主上,这赵虎,乃是秦军的右将军,原本对于这秦军的事情,可是了解非常。”   “若是他真心的投靠我们,岂能是不知道这秦军是否有什么动向?”   梁山伯点了点头,却是笑道:“文远,此事虽然是如此,但或许是因为赵虎已经被那苻坚不喜。”   “所以,会导致现在赵虎根本就不了解整个秦军的内部动向了。”   于文远点了点头,却是笑着说道。   “主上所言,倒是有些可能。”   “不过我们不能够将所有的希望全部都是寄托在这上面啊。”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摆手说道。   “文远放心,孤早就有了计划。”   秦军大营之中,得知了赵虎叛逃,苻坚险些气死过去。   要知道,这个苻坚,可是自己的右将军,整个秦军之中。   若是说谁知道最多的关于秦军的内部消息,那自然是非这左右将军莫属。   只是,自己这前几日因为赵虎的攻城不利,对他有些责罚。   哪里能够知道,今日便是反叛而去了。   “该死。”   苻坚砖头看着所有的将将领,沉声说道。   “马上给我加强戒备,今夜,那梁山伯定然是会前来袭营。”   “主上,就让属下前去叫阵,将那个叛徒赵虎斩杀。”   苻坚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是摇头说道。   “这倒是不必了,或许,那个家伙叛变之后,还能够给我们带来一些好处。”   “好处?”   听到苻坚的话,所有人都是一脸懵逼。   明明是自己的右将军叛变,还能够给秦军带来好处。   莫非,是主上已经被这个赵虎叛变气的头脑不清晰了。   苻坚看着众人,却是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诸位,这赵虎叛变,定然是会将那我军的消息交给梁山伯。”   “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是可以将计就计。”   “说不定因为这个赵虎的叛变,让我们还反倒是收获颇丰啊。”   听到苻坚这样说,所有人都是反映过来,连忙拱手纷纷的排期马屁来。   苻坚目光扫过众人,开口道。   “来人,听我命令,将所有的士兵,全都是收拢起来,维护大营。”   众人都是领命而去,那苻坚却是独自坐在了营帐之中。   “这一次,本王损失了一员大将,倒是要看看,你梁山伯会不会上当。”   天色逐渐黑暗下来,梁山伯却是已经带着五千精兵,集合起来。   “主上,所有的士兵,已经是集合完毕,等待您的命令。”   孙无终冲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那一旁的赵虎开口道。   “赵将军,这五千精兵,今夜便是有你率领。”   “我?”   赵虎微微一愣,根本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能够在这第一天投靠过来,便是能够得到如此的赏识。   五千精兵,要知道,这五千精兵,可是能够一个营头才能够负责之人。   虽然说自己之前乃是右将军职位,但是叛变之后,定然是不会同等待遇。   没想到,这梁山伯竟然是能够给了自己五千精兵。   最关键的是,这还是要去攻打秦军。   自己若是能够将这个秦军今天晚上击败,在整个魏军之中,定然就是可以坐稳位置了. ..   “赵虎多谢主上。”   赵虎连忙冲着梁山伯拱了拱手,一脸的兴奋。   “赵将军,好好做。”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随即开口到。   “来人,开城门,出发。”   赵虎微微一愣,看着一旁的梁山伯开口问道。   “主上,您,您也是要亲子前往?”   梁山伯点头说道:“这是自然,如此事情,我自然是要去。”   赵虎心中不由得一动,梁山伯前往,便是能够给自己带来了太多的机会。   要知道,若是这个梁山伯失陷在秦军之中,那么自己在秦军之中的威望,定然是能够获得提升。   不过,这些事情,却是都有两面性。   赵虎不明白,这个梁山伯分明是坐拥了十万大军,但是这种夜袭的事情,怎么就选择了五千士兵。   按理说,倾巢而出,这才是应该的事情啊。   不过,这个梁山伯没有说,赵虎自然是不好过问。   看着所有的士兵都是从城门出去,赵虎心中却是天人交战起来。   自己的确是前来投降,不过,这其中的内情,却是根本不像表面看到的一般。   这投降之事,乃是自己跟秦王苻坚两个人商量之后的事情。   只是赵虎没有想到,这个苻坚为了让1.3事情显得更加逼真。   竟然是能够活生生的将自己打成了那个样子。   要知道,也就是自己的身体还算是硬朗,否则的话,那种程度的伤势,恐怕是让自己已经死了。   相对而言,这个梁山伯对于自己来说,却是显得更加看重。   虽然说自己乃是降兵,但是这梁山伯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怠慢。   更是让自己第一次进攻,便是带着五千精兵。   这种待遇,自己别说是在秦军那边,就是整个东晋都从未听说过的事情啊。   邺城之中的魏军缓缓出城,却是清一色的步兵。   每个人都是在脚底之上,绑上了厚厚的棉布条,走在路上,自然是没有任何的声音。   夜色之中,远处,秦军大营,灯火通明. 第332章 两军阵前,主帅见面(2/4)   秦军大营之中,苻坚坐在中军帐内,却是看着麾下众将,脸色凝重。   “报。”   侍卫匆匆进账禀告:“那魏军,已经是出动了。”   “好。”   苻坚脸色顿时一喜,站起身来,看着众将开口到。   “可是都已经准备好了。”   “主上放心,定然那叛军,有来无回。”   苻坚点了点头,却是看着众人开口道。   “那赵虎,必须生擒,孤倒是想要亲自问问他。”   听到苻坚的话,众将都是纷纷点头,以为这个苻坚,是想要好好的收拾一下这个赵虎。   消息不断地传递到了这秦军大帐之中,只是很快,便是有了让众人疑惑的地方。   这魏军,在距离这秦军大营,不过是百米的距离之处,竟然是停了下来。   “怎么回事?”   苻坚看着众人,却是一脸疑惑,难不成,这个梁山伯知道了这其中的事情。   那也不对啊,若是知道了这赵虎是假降,应该是根本就不会出现。 12   但是现在出现之后,却是根本没有进攻,这倒是什么意思。   难不成,就是在这里,连夜给自己守卫不成。   看到苻坚的脸色有些异样,众将都是沉默不语。   毕竟这种事情,若是苻坚不开口说话,众人若是给出了自己的想法,恐怕是会后面的事情,都是需要众人来背锅。   就在苻坚心中疑惑的时候,却是再有了侍卫进账。   “启禀主上。”   “讲。”   苻坚看着那侍卫,开口沉声说道。   “主上,那魏军已经是在营地之外,摆开了阵势,看样子,似乎是想要跟我们开战啊。”   “摆开了阵势?”   苻坚微微一愣,顿时感觉到有些疑惑。   要知道,自己已经是讲所有的士兵全都是收缩起来。   若是自己放在了那个梁山伯的位置上,恐怕是早就已经按捺不住,想要直接进攻了。   但是梁山伯竟然是摆开了阵势,这分明就是想要跟自己正面作战的意思啊。   一想到这里,苻坚的心中顿时一阵不屑。   这梁山伯,看来倒是有些胆小,这样一来,倒是让苻坚的心中不再对于梁山伯有什么高看的意思了。   “来人。”   “在。”   众将都是立刻拱手上前。   “传令,所有将领,立刻点起了兵马,给我出营迎战那梁山伯。”   听到苻坚的话,所有将领都是立刻点头,转身大踏步出帐而去。   片刻时间,整个秦军营地之中,传来了无数的嘈杂之声。   数万大军,都是闻风而动,如同是洪流一般,向着那营地之外,滚滚而出。   魏军的中军之中,梁山伯做在马上,看向那秦军营地却是淡然一笑。   梁山伯又不是什么头脑发热之人。   这个赵虎,突然来降,若是梁山伯不能够好好的探查一下底细,便是听从了他的想法,岂不是有些过分。   梁山伯这样做,也是能够最大限度的看一看,这个赵虎,到底是不是在真的投降自己。   当然,梁山伯所做的事情,并非是只有这一点。   就在这魏军出动五千兵马的时候,那邓暇和李毅两个人,却是各自率领了一万人马,早就是从另外的两个城门而去。   只要是这边开始了战事,另外两侧的李毅和邓暇,便是能够偷袭秦军其他的营地。   毕竟,这赵虎前来投降,所上交的这个机密文件,虽然说不能够全部都是真实。   但是最起码,也有一部分是正确。   而梁山伯所要用到的,便是这真实的一部分。   毕竟,按照正常的逻辑思维来说。   秦军正面的机密,都是已经被梁山伯知晓,定然是会直接采用最为简单的方式。   谁能够想到,梁山伯竟然是剑走偏锋,选择了了正面的诱敌之计。   赵虎站在梁山伯的身旁,却是一脸的疑惑问道。   “主上,为何我们不直接进攻。”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那赵虎开口说道。   “赵将军,若是我们直接进攻,有多少把握能够攻克秦军营地。”   “这个。”   赵虎却是脸色有些凝重,自己何尝是听不出来这梁山伯的内心之中的想法。   梁山伯虽然是表面上对于自己的投诚,相当的认可。   但是再暗地里,显然是还有这一些戒备。   不过这也倒是人之常情,自己刚刚到来,定然是需要一些功劳,才能够让梁山伯认可。   “主上,秦军势大,我们虽然是知道了这军中防备,但是正面硬功,怕是也有些困难。”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赵虎开口到。   “正是如此,所以,本王这次过来,不过就是告诉这个苻坚,你已经投成了,这秦军之中的事情,孤早就已经掌握。”   赵虎闻言立刻便是拱手说道。   “主上英明。”   秦军营地之中,顿时传来了阵阵的战鼓之声。   无数的秦军,都是从这军营之中冲出来,在魏军面前,列成了阵型。   “梁山伯,没想到,你竟然647是真的赶来袭营。”   苻坚端坐马上,看着梁山伯,冷笑开口道。   “哈哈,苻坚,我们也是好久没有见面了吧。”   梁山伯跃马前行,看着那苻坚开口说道。   “没想到吧,本王亲子来会会你了。”   苻坚哈哈大笑,却是看着那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山伯,那赵虎投降于你,竟然是还让你不敢袭营,可是太过于废物了。”   “哈哈哈。”   梁山伯却是根本没有恼怒,只是看着那苻坚开口说道。   “怎么,苻坚,你现在知道了这个赵虎投降?”   说着话,梁山伯伸手一指身旁的赵虎开口说道。   “谁说的本王今天过来,就是为了攻城?”   “那你是干什么?”   苻坚看着梁山伯,一脸懵逼的问道。   你已经是知道了秦军的动向,竟然是不想进攻,那率领大军过来,难不成,就是逛街不成。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那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本王今日过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看,就连你这右将军都是投降与我,你军中,可是还有谁想要投降。”   “赶快抓紧时间,你不要的人,本王,可是都能够收着的啊。”. 第333章 真假反叛(3/4)   听到梁山伯的话,苻坚顿时一脸恼怒。   这个梁山伯,竟然是在三军面前,说出来这种话,岂不是就让自己的军心有些不稳。   “哎呀,真是啊。”   “真的,那个真的是赵将军。”   “没想到,赵将军竟然是叛变了。”   “对啊,赵将军可是我们秦军的老将。”   “就连他都能够叛变,是不是知道了我们不是这魏军的对手啊。”   所有的秦军士兵,都是低声的私语起来,整个阵型,顿时出现了一丝的松动。   苻坚险些呗梁山伯气死,这赵虎的叛变之事,虽然是自己跟赵虎做的计划。   但是现在被梁山伯直接拿出来说,显然会让秦军军心不稳。   就连赵虎这种老将都是能够叛变,更不用说其他的士兵将士了。   “梁山伯,你厉害。”   苻坚脸色冰冷,看着梁山伯狠狠的开口。   “主上,我愿前往,将那个叛军赵虎击杀。”   苻坚身旁的一员大将,立刻便是拱手开口道。   苻坚听了这话,更加的恼怒起来,要知道,这赵虎乃是假意投降。   但是你这将领说出来这话,自己若是不表示一下,岂不是让梁山伯知晓。   就算是梁山伯今日没有什么动作,但是赵虎能够进入魏军之中,未来,定然是有些作用。   说的好了,还能够里应外合,就算是没有什么重用,那也是能够知道魏军之中的动向。   看着身旁的将领这样说,苻坚倒是心中思索了片刻,便是开口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吧。”   “记住,若是不敌,便是无需强行硬撑着,只要退下就好。”   “属下遵命。”   那将领听到苻坚这样说,脸色顿时一喜。   要知道,苻坚可是从来都没有说过这种话,对于秦军来说,死战不退,这才是他们的风格。   不过这苻坚既然这样说,那将领心中自然是明白。   赵虎能够作为右将军,自然是尤其过人之处,不论是军阵之上,还是那个人武力,都是在整个的秦军之中,算的上市顶尖之人。   自己上前,不过是想要在苻坚面前表现一番而已。   一念至此,此将便是伸手取过了兵器,纵马向前。   “呔,那赵虎上来送死.々。”   梁山伯看着那将领上前,顿时哈哈大笑,砖头看着赵虎开口道。   “赵将军,现在可就是要看你的了。”   赵虎脸色一沉,自己虽然原本是假意投降,但是这梁山伯对待自己,却是让赵虎心中明白。   跟福建比起来,梁山伯,显然是更加有着气运之人。   原本便是心中想着如何才能够让自己走进这梁山伯心中的赵虎,看到了此将上前挑战,顿时大笑。   “好,主上,那就看我斩杀了此将。”   话音未落,赵虎已经是纵马上前,手中的长枪一摆。   “李蒙,你若是现在退去,我还能够饶你一命。”   “放屁。”   那李蒙脸色一沉,看着赵虎开口道。   “你竟然是敢于反叛秦军,其罪可诛。”   赵虎哈哈大笑,看着那李蒙开口道。   “李蒙,这良臣自然是择明主。”   “梁山伯国公,乃是明主的不二人选,那苻坚是如何对我,你应当是知晓。”   李蒙听到了这话,却是心中也是明白。   苻坚鞭打赵虎,早就是让所有的将领心中不满。   但是就算这样,也并非是赵虎能够反叛的里有。   而在秦军中军之中的苻坚,却是停了这话,心中更加的叹气不宜。   自己原本便是想要跟这个赵虎做一个计策。   这赵虎此言,倒是并没有让苻坚有何疑惑。   毕竟,这种时候,赵虎这般说,方才是最为正常的事情。   “若是你败于我手,恐怕是回去之后,苻坚定然是会鞭打于你。”   赵虎哈哈大笑,看着那李蒙开口道。   “还不如,现在就投降过来,我倒是能够跟主上说一说,给你个校尉之职。”   “放屁。”   李蒙脸色一沉,听到了赵虎的话,顿时勃然大怒,手中长枪一挥,指向那赵虎道。   “废话少说,过来送死吧。”   说着话,李蒙直接纵马上前,一枪便是笔直的刺向了那赵虎的胸前。   赵虎哈哈大笑,手中兵器一挥,便是将那长枪挡道了一旁。   “李蒙,看在我们曾经都是为秦军效力的份上,本将军让你三招。”   “谁需要你让。”   李蒙心中大怒,却是长枪收回,再次刺向那赵虎。   赵虎却是轻松写意,对于李蒙的攻击,根本没有丝毫的费力模样。   虽然说自己前几日刚刚被这个苻坚鞭打,但是武将的身体素质,的确不俗。   这几日时间,便是已经恢复过来。   此刻跟这个李蒙两人交手,虽然是动作上依旧有些缓慢,但却根本不落下风。   三招转眼即过,赵虎却是拨转了马头,跟那李蒙两个人错开了一个身位。   “.¨李蒙,三招已过,若是还不退去,可就休怪老夫了。”   李蒙哈哈大笑,看着赵虎开口道。   “废话少说,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那就休怪老夫了。”   赵虎脸色一沉,随即双腿一夹马腹,猛然间向前冲去。   手中长枪如同是千万钧的铁棒一般,直接便是劈头盖脸的向着那个李蒙砸了过去。   李蒙却是冷笑一声,双手托起了长枪,猛然向上迎去。 (王吗赵)  当的一声闷响,那李蒙的浑身不由得一阵,随即就连自己胯下的战马,都是发出了一声悲鸣。   只是这一下,李蒙便是已经双手的虎口,尽数被震裂开来。   鲜血如同是不要钱一般,哗哗的向外流出来。   李蒙顿时心中一惊,自己平日里跟这个赵虎虽然是同僚,但是却从未知道这个赵虎的实力,竟然如此强横。   这一招之下,自己竟然是无法抵抗,心中便是已经生出了惧意告。   来不及多说什么,李蒙连忙便是调转了马头,便是想要向后撤退。   只是赵虎哪里能够让他逃走,双腿一夹马腹,猛然间冲上前去,手中长枪,便是如同蛟龙出海一般,径直没入了那李蒙的后心之中。   苻坚脸色顿时一沉,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赵虎,竟然是真的选择了将李蒙直接击杀. 第334章 来了就别想走(4/4)   赵虎一招击杀了这李蒙,却是手中的长枪一挥,看着那秦军众人,开口冷冷说道。   “还有谁不服,尽管上千就是,本将军,一并接下啦。”   看到赵虎如此生猛,众人都是脸色一变。   这赵虎虽然是平日里作为右将军,跟这些将领都是关系不错。   但是却从未真的显露过自己的真实实力。   此刻这投降了梁山伯,却是初次动手,便是有如此本事,倒是让所有人都大感意外。   苻坚心中一阵恼怒,你赵虎明明就是假意投降,竟然是斩杀了自己的同僚,这种事情,可是让苻坚大为恼火。   “赵虎,你竟然是敢斩杀了那李蒙。”   苻坚脸色冰冷的看着那赵虎,开口骂道。   赵虎哈哈大笑,看着那个苻坚却是不屑说道。   “苻坚,我现在已经是魏国将领,斩杀你秦军之人,岂不是人之常情。”   “你?”   苻坚脸色一变,顿时有些无语。   “还有。”   赵虎看着苻坚,却是缓缓的开口说道。   “从今日起,我赵虎,便是正式脱离秦国,从现在起,我便是这魏军之人了。”   “什么?”   苻坚闻言,顿时一愣,要知道,自己跟赵虎的计策,虽然是假意投降。   但是650这种话在三军之前说出来,可就是另外一种情况。   “秦军兄弟,若是有人不满这苻坚,可过来找我,我赵虎,定然是能够保你们,在这里,比秦军更好。”   梁山伯站在后面,却是微微一笑。   自己原本便是想要测试一下这个赵虎的归降之意。   现在看来,这赵虎就算是刚开始的时候,的确是假意投降,现在,却是根本没有办法作假了。   苻坚脸色阴沉,心中却是盘算了片刻,方才是开口疏导。   “赵虎,你这个戏,做的可就是有些过分了。”   “做戏?”   听到苻坚的话,所有人都是一脸疑惑。   赵虎却是哈哈大笑,看着那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我之前,的确是跟你商量的计策,但是现在,我确实已经真心实意的归降魏军。”   说着话,赵虎猛然间拨转了马头,纵马来到了梁山伯的面前。   孙无终等人的脸色一变,连忙拦在了这梁山伯面前。   “无妨。”   梁山伯却是呵呵的笑了笑,冲着众(bcbd)人摆了摆手。   “主上。”   赵虎翻身下马,重重的单膝跪倒再地,冲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主上,属下之前的确是假意归降,但是看到主上的风采,心悦诚服。”   “从今以后,属下愿作为主上马前卒,为魏国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那赵虎却是开口说道。   “赵将军请起,既然是已经归降,这种话,就不必多说了。”   “在孤这里,便是所有人都是一般无二。”   “多些主上。”   赵虎站起身,砖头看向那苻坚开口大声道。   “苻坚,若是不服,那就派兵过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   苻坚听了这话,险些被赵虎其吐血。   自己跟赵虎商量的计策,竟然是让这个赵虎真的反叛而去。   偷鸡不成,反倒是折损了自己的一员大将。   若是早知道如此,自己哪里还需要做什么这种事情,老老实实的跟梁山伯正面交手不就好了。   就在这个苻坚心中恼怒的时候,梁山伯却是开口叫道。   “苻坚,你可知道,本王今夜,为何要亲自过来不成。”   苻坚脸色一变,却是冷笑说道。   “梁山伯,莫非你就是想要跟我说这个事情不成。”   梁山伯摇了摇头,却是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这自然不是。”   “赵虎将军投降于我魏军,乃是大事,并且,还带来了不少你们秦军的机密。”   “哈哈哈。”   苻坚闻言,顿时放声大笑到。   “梁山伯,你以为,那些机密,真的就是什么正确的东西吗?”   赵虎冷笑一声,却是拱手看着梁山伯说道。   “主上,属下贡献的那些机密之事中,除了这中军之事,其余地方,都是正确无误。”   “赵虎,你?”   苻坚闻言,顿时暴怒不已。   这机密事情,自然是虚虚实实,哪里能够知道,这赵虎这样一来,可是将自己秦军之中的所有隐私,全部都是暴露了出来。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那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现在你明白了吗?”   苻坚脸色微微一变,根本没有明白这个梁山伯为何这样说。   就在苻坚有些疑惑地时候,邺城之中,却是突然间响起了震天的战鼓之声,随即在这秦军的两侧,喊杀之声,震天响起。   “报。”   “主上,我军两侧的军械之处,都是被魏军攻击,此刻已经是着火了。”   “什么?”   苻坚脸色顿时一变,为了引诱梁山伯,这军械和粮食之处,便是最为关键的两处真实地点。   因为这两个地方,乃是秦军重点之处,苻坚原本便是已经安排了重兵把守。   但是今夜,却是因为这个梁山伯的正面进攻,让苻坚已经是忽略了这两个地方。   原本以为,梁山伯不过是想要正面强攻,哪里能够想到,不过是为了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罢了。   就在苻坚心中后悔的时候,左右两侧,那秦军大营之中,却是已经冒出了冲天的火光。   一股股火烧的味道,顿时弥漫起来。   苻坚脸色阴沉,却是恨恨的看着梁山伯,缓缓开口说道。   “梁山伯,算你厉害,今天,这一场,我输了。”   苻坚脸色冰冷,自己此刻军中军械粮草被毁,虽然军力未损,但是想要今夜击败梁山伯,却是已经有些不可能了。   毕竟,粮草被毁,加上赵虎的反叛,已经是让秦军的士气大为低落。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回营给我去灭火。”   苻坚脸色恼怒,高声喝骂起来。   “等一下。”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看着那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今日,你便是想要就这样走了吗?”   “怎么,梁山伯,你还想要跟我打上一场?”   苻坚脸色冰冷的看着梁山伯说道。   “哈哈哈。”梁山伯放声大笑,开口说道。   “既然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你想走,可是有些难了。”. 第335章 预判秦军的动向(1/4)   “梁山伯,那不成,你想要现在便是决战?”   苻坚色厉内荏的开口叫道。   梁山伯放声大笑,看向那苻坚开口道。   “决战?不不不。”   “现在还不是决战的时候。”   “不过。”   梁山伯说着话,看向苻坚笑道。   “你想要就这样走了,可是还不行啊。”   苻坚脸色铁青,看着梁~山伯沉声道。   “那你想要如何?”   “恩,想要如何?”   梁山伯嘿嘿的笑了笑,心中却是同样不-知道如何。   毕竟自己现在虽然是占据了一些主动,但想要凭借这点主动,便是能够击溃秦军,未免有些不太现实。   要知道,这秦军虽然是粮草被毁,但毕竟还未被比上绝路。   若是自己强行决战,恐怕是会给了这个苻坚破釜沉舟的机会。   毕竟,这个苻坚在历史上,那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   “苻坚,若是想走,也并非不可以,那就交出来那个慕容暐吧。”   梁山伯思虑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之所以这样说,梁山伯倒并非是对于这个慕容暐有何顾忌。   只是因为,这慕容暐乃是燕国皇帝,虽然说此刻自己占据了那邺城和大片燕国土地。   但只要是这个慕容暐活着一天,燕国便是没有真正意义上的灭亡。   苻坚收留了这慕容暐的目的,想必跟梁山伯同样都是为了借着慕容暐的威势,来统治燕国。   苻坚脸色一沉,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山伯,你。”   “若是不交的话,那你可就是别想走了。”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苻坚开口道。   “我十万魏军,此刻已经是在邺城之中枕戈待旦了。”   “主上。”   苻坚身旁的谋士,脸色同样是一沉,连忙靠在了这苻坚身旁低声耳语了几句。   苻坚脸色难看,只感觉胸中有一股闷气难以舒缓。   看向这个梁山伯,却是恨不得立刻杀之而后快。   不过此刻显然不是自己意气用事的时候。   想要跟梁山伯决战,放在半个时辰前,自己都是非常乐意。   但是此刻,粮草不足,军械被毁,自己若是决战,恐怕是根本没有办法能够离开此地。   “好。”   苻坚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既然你想要这个慕容暐,那我就交给你。”   说着话,苻坚便是挥了挥手,下令道。   “来人,去把那个慕容暐给我带过来。”   听到苻坚的话,侍卫立刻便是转身向后跑去,不多时,那营地之中,却是发出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主上,不好了,不好了。”   就在这嘈杂的声音刚刚响起的时候,却是有侍卫匆匆的跑了出来,冲着那苻坚拱手说道。   “主上,那慕容暐,率领着自己的麾下燕军,已经是逃跑了。”   “什么?”   苻坚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变。   自己根本没有能够想到,这个慕容暐,竟然是能够有这样的本事,还从自己的这个地方逃走。   “真是一群废物,那个慕容暐已经到了什么地方了,什么时候逃走的?”   “启禀主上,就是在我们粮草和军械被毁,被偷袭营地的时候。”   那侍卫一脸惊恐的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什么?”   苻坚脸色顿时一变,低声喝骂道:“这个慕容暐,竟然是还有这种心眼。”   “哈哈哈。”   一旁的梁山伯听了这话,顿时放声大笑道。   “那苻坚,怎么样,你以为,你抓到了这个慕容暐,还能够做出来一些事情。”   “没想到,对方却不过是将你作为了一个冤大头啊。”   苻坚脸色难看的看向了梁山伯,却是恨恨说道。   “梁山伯,你不要高兴地太早,这个慕容暐逃走了,你们魏国,定然是第一个被他反攻。”   “随便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苻坚开口道。   “反正我已经占据了这邺城,就算是有什么问题,也是有险可守。”   “不过你们秦国,可就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喽。”   “你?”   苻坚被梁山伯的话气的顿时脸色一变,深深的吸了口气,看着梁山伯说道。   “算你狠。” · ··求鲜花· ···   “快点吧,若是晚了,恐怕那慕容暐已经打回来了。”   梁山伯看着苻坚笑着说道。   “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给我去追。”   苻坚转头看着身旁的将领,高声骂道。   看着苻坚手下的将领纷纷的带着士兵离去,梁山伯却是挥了挥手,笑道。   “我们也走吧,看看这苻坚能否找到那个慕容暐。”   “哈哈,主上,属下押一锭银子,定然是抓不到的。”   “我押两块,定然找不到。”   梁山伯身旁的将领都是纷纷的开口笑道。   转身离去的苻坚,听到了后面这些人的话,气的浑身顿时一晃,险些摔倒在地。 ...... ..... 0   梁山伯这边率领着魏军返回了邺城之中,众将都是来到了皇宫的书房之中。   “主上,为何不直接将这个苻坚击杀了。”   孙无终拱了拱手,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开口道。   “今日我们虽然是占据了主动,但是想要没有损伤的击败这秦军,定然是有些困难。”   “不过,只要登上几日的时间,便是能够以少胜多了。”   “以少胜多。”   众将都是一脸的疑惑不解看着梁山伯问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现在我们已经是烧毁了这秦军的军械和粮草。”   “按照这秦军的兵力规模来看,定然是需要从秦国之中运送粮草。”   于文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不过,按照秦军的兵力来说,定然是没有能够坚持到那个时候啊。”   梁山伯笑道。   “当然,所以,最快明日,最晚后日,这秦军便会撤军了。”   “到时候,我们便是只需要派遣一队骑兵,进行追袭便是足够了。”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将方才是反应过来,都是纷纷的拱手说道。   “主上果然是神机妙算,这样一来,我们的损失定然是极小。”   “正是。”   梁山伯呵呵的笑道。   “不错,从明天开始,严加观察秦军动向。”厂. 第336章 送死的攻城部队(2/4)   魏军这边都是心情放松愉悦,但那秦军之中,却是笼罩着一层压抑的气息。   这慕容暐逃走的事情,对于秦军来说,并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但是这军械和粮草被毁,对于整个秦军来说,却是毁灭性的打击。   军械被毁,意味着所有的秦军根本没有办法继续攻城。   而粮草被毁,则是让整个秦军,都是处于了悬崖边缘。   虽然说并非是将所有的粮草都被魏军烧毁,但整个秦军之中,所生的粮草,却是已经不住大军吃上三日时间。   这种情况,让整个秦军之中,都是有了一丝恐慌。   坐在中军大帐之中,苻坚看着所有的将领,沉默良久。   “诸位,可是有何良策啊。”   听到苻坚的问话,众人都是纷纷沉“六五零”默起来,根本没有人开口去触这个霉头。   此刻这种事情,唯有两种办法。   要么,就是强行攻城,攻破了这邺城,便是能够解决所有的问题。   但是这个办法,却是显得那么不切实际。   毕竟想要攻城,可是没有军械,如何能够成功。   魏军之所以能够攻破邺城,那也是靠着天时方才能够攻破。   但是想要依靠天时,恐怕是等到这粮草被耗尽,都未必能够遇到。   而第二种办法,便是立刻撤军。   毕竟这沿途之上,便是有着城池,只要是能够到了那些城池,便是能够补给粮草。   不过这种事情,营帐之中的众将,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   若是今后苻坚翻旧账,这锅自然是众人来背。   看到所有人都是默不作声,苻坚心中同样是明白过来,众将自然是因为害怕今后有什么问题。   “既然你们都不说话,那孤便是自己做决定了。”   苻坚看着众人,开口缓缓说道。   “明日,撤军。”   “主上。”   “主上?”   众将听到了苻坚的话,都是连忙拱手,有些慌乱起来。   “干什么?”   苻坚脸色一沉,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刚才孤让你们说,你们不说,怎么,孤说完话,你们反倒是想要开口了?”   “主上。”   一旁的谋士连忙开口说道。   “若是真的撤军,恐怕那魏军,定然是会追击我们啊。”   “不错啊,主上,若是如此,我军定然是损失惨重。”   “哼。”   苻坚冷哼一声,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怎么,若是不撤军,你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不成。”   “这个。”   众将都是被苻坚的话问的一愣,随即片刻之后,却是纷纷的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撤军之事,就不必再说了。”   苻坚目光凝重的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明日早饭之后,钱将军,率兵攻城,掩护我大军撤退。”   “主上。”   那钱将军听到了苻坚的话,脸色顿时如同吃了苍蝇般难看。   在这种情况下攻城,岂不是在送死。   没有军械,就想要攻破这护城河足有十几米,城高十数米的邺城,无异于痴人说梦一般。   “怎么?你有意见?”   苻坚脸色阴沉的看着钱将军开口道。   “属下,不敢。”   钱将军心中犹豫了片刻,最终却是点了点头说道。   这钱将军,原本便是属于那赵虎的手下将领,这赵虎既然是反叛,苻坚自然是不能够多留此人。   “好了,就这样决定,你等退去吧。”   一夜过去,天色微亮,那邺城之中,却是一片沉静。   东方终于是露出了一抹鱼肚白,梁山伯在睡梦之中,被侍卫叫醒。   “主上,主上。”   梁山伯睁开双眼,看着眼前的梁辰之笑道。   “什么时辰了,可是有事?”   梁辰之连忙拱手说道。   “主上,刚刚传来的消息,那秦军之中,正在烧火煮饭。”   “哦?”   梁山伯微微一愣,随即开口笑道。   “难不成,这个苻坚,还想要拼死一搏了不成。”   梁辰之却是开口道。   “这个,属下就是不知道了,不过听那伙头军的人说,从那秦军营地之中的炊烟情况来看,显然是已经将所剩粮草,用去了大半。”   “用去大半?”   梁山伯微微一愣,看着那梁辰之开口说道:“你去将那说此事的伙头军叫进来. ..”   “喏。”   梁辰之点了点头,便是转身离去,片刻后便是带着一个伙头军的人走进了房内。   “卑职伙头军,张获,拜见主上。”   那伙头军的人连忙恭敬的跪倒在地,开口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张获开口说道。   “孤还真的从来都不知道,我这魏军之中,竟然是还有如此的能人。”   张获微微一愣,随即开口道。   “主上,卑职不过是个做饭的伙头罢了,哪里能够算得上是什么能人。”   “哈哈。”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摆手说道。   “你能够从那秦军的炊烟之中,判断出来他们所做的饭食,便是一个能人了。”   张获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启禀主上,卑职从我爷爷那一辈,便是这军中的伙头军,这些年来,便是早就已经对于此事熟稔。”   “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道。   “那你来说说,这秦军之中,此刻还能够剩下多少粮食?”   “回禀主上。”   张获连忙点头躬身说道。   “今日早上,秦军所做饭食,乃是超过了平日,显然是给了三军吃饱饭的机会。”   “因此,属下猜测,他们定然是会有所行动。”  1.3 “至于这剩下了多少粮食,属下却是不知道他们之前还剩下多少,不好去推算。”   梁山伯笑着说道。   “这秦军之中,昨夜开始,应该是只剩下了足够五天的粮草。”   “若是如此的话,卑职可以推断,他们还能够剩下的粮食,不过是能够应付三日。”   “只是剩下了三日吗?”   梁山伯微微点头,沉思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你刚才说,他们吃饱饭,便是会有所行动?”   “卑职不过是猜测一番,毕竟前几日的时间,他们所做的饭食,却是根本没有如此之多。”   梁山伯脸色一怔,连忙开口看这梁辰之说道。   “去让所有的将领进来。”. 第337章 赴死之战(3/4)   片刻之后,所有的将领都是进了殿内。   “主上,可是有什么事情,这么着急的让我等前来。”   于文远拱手问道。   梁山伯看向众人,开口说道。   “诸位,可是知道这秦军今日,有何动向?”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都是相互对视了一眼,纷纷摇头说道。   “回禀主上,这斥候已经派了出去,秦军之中根本没有什么动静啊。”   “不错,我们一大早,便是在这城头观瞧,根本没有发现秦军之中的动静。”   梁山伯看着众人,却是将那伙头军张获的话,跟众人说了一遍。   “主上。”   听完了那梁山伯的话,孙无终却也是点头说道。   “若是真的如同这个张获所言,那这秦军之中,定然是会有所动作。”   “主上。”   一旁的赵虎连忙开口拱手。   看到赵虎开口,梁山伯笑道。   “赵将军可是有什么话想要说?”   赵虎连忙开口说道。   “主上,按照属下对于那个苻坚的看法,此人定然是想要有什么动作。”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赵虎开口问道。 12   “那你可是能够猜的到,这苻坚可是想要做些什么?”   赵虎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若是属下没有猜错的话,这苻坚,定然是想要撤军了。”   “撤军?”   听到赵虎的话,所有的将领都是一脸疑惑。   毕竟给士兵吃饱饭,就是想着撤军,难不成,是为了让撤军的时候,能够跑的更快一些。   “正是如此。”   赵虎看着周围的将领,开口笑道。   “只不过,这苻坚定然是不会轻易撤军。”   “依我的看法,这苻坚,定然是会让一员将领,假意攻城,牵制我们的兵力。”   梁山伯笑着开口道。   “不错,这赵将军所言有理。”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就。”   梁山伯的话音未落,殿外却是突然加传来了侍卫的禀报。   “报。”   “主上,那秦军营地之中,有些动向,看样子,是想要攻城了。”   “攻城。”   听到侍卫的话,众将看向那赵虎的眼神,都是带上了一抹惊讶。   要知道,能够猜透了这主上的想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伴君如伴虎,若是能够知晓主上心思,那么在这仕途之中,自然是顺风顺水了。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向了众将开口说道。   “诸位,这既然秦军已经有了动作,那我们也是不能够不有所表示。”   “沈劲。”   “属下在。”   沈劲连忙拱手站出一步,一脸的期待看向梁山伯。   “孤命你率领五千骑兵,先一步从南门出城,埋伏在城外,若是秦军主力撤退,便是衔尾追击即可。”   “属下遵命。”   沈劲立刻拱手点头。   “切记,不需要逼迫敌方过紧,若是敌方想要求战,那么你只要是退后就可。”   “属下遵命。”   沈劲立刻拱了拱手说道。   “孙无终。”   梁山伯环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了孙无终的身上。   孙无终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   “属下在。”   梁山伯伸手抽出了令箭,交给了孙无终开口道。   “命你率领城中士兵,立刻登山城头,抵抗敌军。”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孙无终倒是有些心中不喜。   毕竟在这魏军之中,自己可是主将,但是却被梁山伯安排了这样的任务。   这岂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了。   区区城头,敌军有没有那攻城器械,便是派过去几个校尉,都是足以应付了。   不过,就算是这样,孙无终却是依旧没有说什么,只是恭敬拱手道。   “无终,这攻城之战,乃是其中关键。”   “这秦军并没有投石车和攻城器械,所以,不必过于担忧。”   “主上。”   孙无终拱了拱手言道。   “属下并非是担心这守城之事,只是,只是这守城的事情,太过于简单了。”   “简单?”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若是孤命你,不许攻击如何呢?”   “不许攻击?”   孙无终脸色一变,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主上,这守城不可以反击,这是何道理。”   “自然是为了招降了。”   看着孙无终等人都是一脸懵逼的模样,梁山伯笑着开口解释道。   “若是孤所料不错,那攻城之人,应该便是赵将军之前的部下吧。”   赵虎在一旁微微一愣,心中盘算了片刻,联想一下那苻坚的为人,便是点头道。   “主上所料,应该并么有错。”   梁山伯心中不由得一阵好笑,这种事情,在正常不过。   赵虎既然是已经投降于自己,那么这赵虎原来的部下,自然是会让苻坚心中担心。   这种事情,原来的上风都是投降敌军,自然下面的人,会有极大的可能跟随过去。   毕竟这士兵跟这谁,都是一样,所需要考虑的,不过是如何能够生活下去。   更何况,这不过是最为简650单的权谋之术罢了,梁山伯若是连这一点都无法猜到,却也是难以配得上这第一才子的名号了。   “主上的意思是?想要招降那对方。”   孙无终这个时候也是反映了过来,连忙开口问道。   “不错。”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若是能够将他们放近城墙在招降,那效果自然是更好。”   试想一下,看到魏军没有反击,秦军的部队开到了城下,却是突然间临阵倒戈,这种事情,恐怕是会让苻坚当场吐血。   梁山伯转头看向了邓遐开口道。   “邓遐。”   “末将在。”   “命你率领一万士兵,准备接受降兵。”   “末将遵命。”   梁山伯这边刚刚吩咐完诸将的事情,殿外却是突然间传来了几声战鼓之声,随即大地震动,仿佛是无数的兵马,直冲过来一般。   “诸位,开始行动吧。”   梁山伯站起身,看着众人挥了挥手。   秦军大营之中,饱餐一顿后,苻坚已经是安排妥当了一切,只要是等到这钱将军攻击邺城,吸引了魏军的注意力。   到时候,就算是自己大摇大摆的走开,恐怕是魏军都有心无力阻拦. 第338章 来自后背的羽箭(4/4)   “主上,所有的士兵都已经准备妥当。”   有侍卫进了营帐,拱手禀告。   苻坚点了点头,看向殿内众将开口沉声道。   “诸位,我们今日的撤军,乃是为了今后能够更好的发展。”   “今日在这邺城之下,我们中了那梁山伯的诡计,但是,只要我秦国一日不灭,此仇,我苻坚定报。”   “愿追随主上。”   “愿追随主上,誓杀梁山伯。”   整个营帐之中,顿时传来了所有将领的高声呼喊。   而在营帐之外,那钱将军,却是一脸的难看之色。   所有的将领,都是要跟着苻坚撤军。   唯独是自己这原本属于赵虎的部下,却是根本没有任何能够离开的可能。   甚至可以说,就是让这些人,用性命却掩护主力撤退。   原本这种事情,在军中可谓是常见。   毕竟,损伤一部分的军队,保留大部分的实力,放在谁的身上,都是能够做出来明智的选择。   但这种情况放在了钱将军的身上,便是有些太过于明显。   毕竟,那赵虎的叛变,根本就不是因为赵虎本身的原因。   而是因为那个苻坚的做法,实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即便是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样是会做出来一样的选择。   “将军。”   钱将军身旁的校尉,都是将他团团围住。   所有人心中都如同明镜一般,这便是要去送死。   而且是没有丝毫活命机会的送死。   毕竟面对着高大的城墙,凭借着人力登上去,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就好比是将一只青蛙丢入了滚油之中。   除非这只青蛙,能够飞翔,否则的话,根本无法逃出生天。   “干什么?”   钱将军转头看着身旁的众人,沉声说道。   “将军,这是让我们去送死,凭什么啊.々。”   有校尉不满的开口说道。   “凭什么?”   钱将军一脸苦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怎么,我们现在还有什么选择吗?”   “难不成,我们也投靠过去魏军。”   “将军,为何不可啊。”   有校尉立刻点头说道。   “既然那赵将军都能够投降魏军,我们便是也可以啊。”   “对呀将军,我们凭什么去送死。”   “就是,若是说为了掩护大军撤退,为什么就只有我们这些兄弟。”   听着身旁的校尉士兵的叽叽喳喳的声音,钱将军心中同样是冒出了同样的想法。   只不过,这种事情,现在来说,只能是想想罢了。   毕竟,两军阵前,想要投降敌军,可是还要看看对方有没有这个胆量。   要知道,投降敌军,可是能够轻松地进入城池之中。   若是自己真的假意投降,岂不是会里应外合。   “唉。”   钱将军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众人开口道。   “诸位,这种事情,我们便是不要说了。”   “投降那魏军,也是要对方接受我们才行,沙场之上,魏军怎么可能接受。”   “更何况,叛军之名,我钱某可是并不想要背负。”   钱将军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心中何尝不想要投降魏军。   “钱将军,时辰已到,还不赶快出营进攻。”   有传令兵纵马跑来,看着那钱将军开口说道。   钱将军脸色一沉,随即却是叹了口气,拱手说道。   “末将遵命。”   说罢话,钱将军转头下令。   “众将听令,前进,进攻。”   战鼓之声轰然响起,秦军部队,缓慢的向前推进。   只是这秦军将士推进的速度,用蜗牛般来形容,都是有些太过于快了。   所有的士兵,根本没有半点的士气,手中的兵器,甚至都倒拖在地上,一脸生无可恋的向前散步。   送死的事情,放在谁的身上,都是不会开心起来。   更何况,还是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究竟会不会被击杀。   钱将军心中同样是清楚,因此,看到这些兄弟行动缓慢,非但是没有阻止。   自己却是翻身下了马,牵着马向前走去。   这样一来,整个秦军的队伍,显得更加散乱无章。   甚至是有人向前走了两步,到向后退了一步。   按照这样的走法,恐怕是到了天黑的时候,这些秦军都未必能够感到城墙前。   邺城城头的孙无终看到了这个情况,顿时一阵无语。   这梁山伯猜测的未免有些太准了,竟然是能够算得到,这些士兵如此行事。   不过换位思考一下,孙无终倒是并不认为这些秦军的做法有何问题。   这种事情,放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做出来的事情,将会是比这些秦军更加的过分。   “.¨幸好,主上英明神武,并非是苻坚之流。”   孙无终看向秦军,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秦军中军帐内,听到传令兵的汇报,苻坚鼻子险些气歪。   让你们攻城吸引魏军注意,你们就是这样做的?   难不成,你们这是想要主力部队,赶着天黑之时再行撤离。   “传令,犹豫不前者,杀无赦。”   苻坚脸色阴沉的开口下令。   “遵命。”   邺城城头,梁山伯带着于文远两人缓缓走进。   “主上。”   看到梁山伯登上了城头,孙无终立刻过来行礼。   “免礼吧。”   梁山伯摆了摆手,却是举目望去,顿时哑然失笑。   “这些秦军,就是这样前进的?”   孙无终一脸无语,点头说道。   “启禀主上,便是开始之时,就是如(王李的)此了。”   “现在,你知道为何不然你进攻了吧。”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踪你说道。   孙无终点头,笑着开口道。   “主上果然是神机妙算。”   两个人话音刚落,却是听到了一阵割裂空气的声响,随即就在秦军的大营之中。   密密麻麻的羽箭,陡然间飞起,目标,却并非是那邺城的城头,而是自己面前的秦军后背。   一阵血光飞溅,一瞬间的功夫,便是足有上百个士兵倒地。   整个秦军的先锋军之中,顿时一片惨叫之声响起利。   “敢于后退者,斩,不勇往直前者,斩,行动缓慢者,斩。”   那传令兵手中持着苻坚的令牌,一脸冰冷的看着身旁的弓箭手下令。   崩崩崩,一阵弓弦的扯动之声,密密麻麻的羽箭,再次被射向曾经的战友. 第339章 放你们离去(1/4)   连续三个斩字,让整个秦军的先锋营,顿时乱成了一团。   这先锋营,原本便是应该更名为送死营。   现在竟然是还有执法官,就站在自己的身后,射杀这自己的兄弟。   看到这个情况,钱将军的双目顿时赤红。   但即便是这样,自己却是依旧不敢回身反叛攻打秦军。   一来,自己手下不过是只有五千士兵,面对着十万大军,不过是螳臂当车。   二来,这忠君的思想,便是从小都灌入到了自己的脑海之中,若是反叛的重重名声,早就已经让钱将军不敢叛变。   “兄弟们,向前是死,向后也是死,既然要死,那我们还不如壮烈一点。”   钱将军伸手拔出了佩剑,高声呼喊,伸手指向了邺城。   “冲啊!”   “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是死在魏军手中,最起码,家人能够活下去啊。”   “就是,早晚都是死,一起冲啊。”   在这个钱将军的鼓动之下,所有的将士,竟然是呼啸起来,宛如是一道洪流一般,冲向了这邺城。   只是洪流也罢,洪水也好。   便是你遇到了雄伟的堤653坝,都是没有办法冲毁。   汹涌的秦军先锋营,当来到了距离那邺城不过十几米的地方,全都是一脸懵逼。   看着那足足有着十几米宽,上下水位落差有着两三米的护城河。   钱将军心中在疯狂的呐喊。   为什么,这邺城的护城河,为什么就没有一艘船。   只是这钱将军忘记了一点,这种护城河上,哪里用的上船只。   换句话说,就算是此刻给他船只,难不成,就能够攻下这邺城了。   “哈哈哈。”   邺城的城头之上,魏军众将领纷纷探出头来,看着那城下的秦军,抚掌大笑。   “喂,用不用送你们一点攻城云梯啊。”   孙无终哈哈大笑,看着秦军说道。   “孙将军,送什么云梯啊,我看,他们这不是来攻城的。”   “哦,那他们是来做什么的?”   “他们这分明就是想要让我们笑死,好兵不血刃的接手我们城池啊。”   “哈哈哈哈。”   邺城城头之上传来的笑声,让城下的秦军先锋营的众人,恨不得立刻原地爆炸。   毕竟,这种就拿着刀枪,就想要攻破城池的事情,放在脑子想一想,都知道是不可能的事情。   “我乃是秦军将领,钱多楽,魏军之人,可敢与我一战?”   钱将军站在城头护城河的对面,脸色通红,却是高声叫阵。   听到这钱多楽的叫阵之声,孙无终从城头之上,探头笑道。   “喂,那人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这种事情,我们能够跟你出城交手吗?”   钱多楽被孙无终的话说的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冲过去,跟孙无终好好地交手看看,谁更厉害。   但是没有办法,此刻己方无法度过护城河,那就只能是任凭对方羞辱自己了。   最关键的是,刚才的秦军,射杀他们舍得用弓箭,但是竟然连一把弓箭,都没有给先锋营配备。   此刻这钱多楽率军,是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这邺城护城河足有十多米宽,就算是会游泳。   下去之后,还有两米高的河堤,根本就无法登上去,加上这水流有些快。   可以说,这护城河,只要是下去,就不用想着上来了。   若是真的强行攻城,那可就不叫攻城,而是应该改叫强行送死了。   看到魏军在城头嘲笑自己,钱多楽脸色难看,恨不得立刻便是下令攻城。   “将军,我们怎么办?”   钱多楽身旁的校尉都是纷纷开口,一脸的焦急。   此刻这秦军先锋营,都是(bcbd)站在这邺城之下,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能够进攻的可能。   但若是魏军这边反击的话,恐怕是立刻就能够将这五千兵马消灭掉。   “这。”   钱多楽的脸色有些凝重,抬头看向那邺城,刚刚想要下令强行渡河,城头之上,却是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钱多楽,你可是还认得我?”   赵虎的声音,出现在城头之上,让所有秦军先锋营的将士,都是脸色一喜。   “是赵将军。”   “赵将军,赵将军。”   钱多楽的脸色同样是变得有些欣喜起来。   在那秦军之中,自己可是这赵虎的得力干将,看到赵虎,钱多楽连忙开口说道。   “赵将军,可是能够放我们一条生路。”   赵虎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钱多楽等人开口说道。   “钱多楽,你难道是认为,我今天放了你们,回去之后,这苻坚能够放过你们不成。”   钱多楽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说道。   “赵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赵虎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钱多楽开口道。   “老钱啊,这苻坚是什么人,你自然是心中清楚,这一次。”   “他既然是能够让你们过来,岂不就是让你们过来送死的吗?”   “既然是为人臣子,那自然是要为主上效忠。”   钱多楽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话虽然是这样。”   赵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但是还有一句话,乃是良臣择明主,你认为,那苻坚,是个明主吗?”   钱多楽叹了口气,虽然是知道这个赵虎的话,全都是说的没有错,但这种事情,自己怎么能够真的就反叛了秦国。   “赵将军,话虽然是这样,但是若你不能够放我们离开,便是请射杀了我吧。”   “我钱多楽这一生,自然是要要为秦国奉献一声。”   听到钱多楽这样说,站在城墙后面的梁山伯不由得叹息一声。   这种愚忠之人,的确是并不少见,但是,却还是第一次,看到了这样的情况,依旧是对于秦军,并没有反叛之心的人。   赵虎同样是有些疑惑,根本没有想到这个钱多楽会是如此说话。   “唉。”   赵虎不由得叹息一声,看着那钱多楽开口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你们,就回去吧。”   “你?”   钱多楽根本没有想到,赵虎竟然是能够真的放过了这些秦军。   要知道,此刻可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五千士兵,放在战场之上,却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实力啊. 第340章 愚忠之人的悲哀(2/4)   赵虎心中却是非常的明白,梁山伯之所以会放过了这五千士兵。   心中定然是已经能够猜得到,这些人回去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   而此刻那秦军营地之中,苻坚已经是让所有人都准备好,随时可以开拨。   只要是等到这先锋攻城,便是能够吸引了魏军的注意力~,顺势撤军。   就在这苻坚心中已经是盘算好了所有的一切的时候,账外突然间传来了侍卫的-禀告之声。   “报,主上,前方战事-出现了异常。”   “什么?”   苻坚的脸色顿时一变,站起身开口问道。   “发生什么情况了。”   “那钱将军,便是已经在邺城之下停留下来,根本没有攻城,看样子,好像是跟那邺城之上的赵虎说着什么?”   “跟赵虎说什么?”   苻坚的脸色顿时一变,心中突然间想到了一个不好的结果。   自己只是顾着这个钱多楽之前是赵虎的属下,但是却忘记了一件事情。   那赵虎既然是能够叛变,那钱多楽,自然是有可能,会被这个赵虎引诱过去。   最关键的是,钱多楽所率领的那五千兵马,可都是那赵虎之前的士兵啊。   若是发生了最坏的结果,恐怕就是那五千兵马直接全都是投降了魏军。   “该死。”   苻坚狠狠的骂了一声,随即转头看着那些将领开口道。   “立刻传令,拔营撤军。”   “主上。”   众人听到这个命令,都是微微一愣。   要知道,此刻这先锋军尚未能够攻城,若是此刻撤军,这魏军定然是能够发觉。   到时候,恐怕就会因为这个细节,导致所有的秦军会出现问题。   苻坚看着众人,沉声说道。   “现在撤军,乃是最好的时机,若是等到这先锋营返回来,谁能够有把握,这先锋营没有投敌?”   听到苻坚的话,众人都是反应过来,纷纷点头说道。   “主上英明。”   “我们这就通知下去。”   众人都是立刻转身离开营帐,就在这时候,侍卫却是再次进来通报。   “主上,那先锋营的士兵,已经是从那邺城之下,安全撤回了。”   苻坚的脸色听到这话,难看异常。   果然是如此,若非是这些人没有投敌的话,怎么可能,被这个魏军放了回来。   一想到这些士兵回来之后,定然是会里应外合袭击自己,苻坚的心中便是愤怒异常。   “来人,给我传令,所有的弓箭手,都给我准备好,只要是这先锋营的士兵进入射程之中,就给我立刻射击。”   “遵命。”   侍卫立刻便是点头传令而去。   那钱多楽率领着先锋营,从这邺城之前离开,赵虎却是一脸担忧的转头看着梁山伯问道。   “主上,这能够行得通吗?”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放心,那苻坚,定然是会心中有些疑惑,按照他的性格,定然是宁杀错,不放过。”   赵虎点了点头,却是叹了口气道。   “唉,只是可惜了,这些跟我征战多年的兄弟了。”   “放心吧。”   梁山伯笑着说道。   “这些士兵,不会损失太多。”   就在两个人说着话的功夫,那钱多楽刷领的先锋军,却是已经接近了这秦军的营地。   就在距离这秦军营地不过是几十米的距离的时候,整个秦军营地之中,却是突然间,射出来无数的羽箭。   “将军,小心。”   走在最前面的士兵看到这突如其来的羽箭,连忙惊叫一声,身形一闪便是挡在了这钱多楽的身前。   看到这个情况,钱多楽的脸色顿时一变,连忙高声叫道。   “别放箭,是自己人。”   “放屁,你们分明就是已经投降了魏军。”   “要不然,怎么可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听到这对面营地之中传来的身影,钱多楽的心,顿时沉了下去。   自己方才跟那赵虎得交谈,根本没有则营地之中的人知晓。   显然,这些人都是以为,自己能够活着回来,不过是投降了那敌人罢了。   “我们没有投降,我们没有投降。”   钱多楽连忙高声叫喊起来,只是这话刚刚喊出口,便是已经有羽箭再一次的射了过来。 · ··求鲜花· ···   “将军,快走吧,他们不会相信我们的。”   钱多楽身旁的校尉连忙开口说道。   “唉。”   钱多楽这个时候,方才是明白了那个赵虎的话,这种事情,根本就不是自己能够控制。   自己回到了这个秦军营地的第一件事,便是被当做了投递叛国之人。   这种事情,让钱多楽的心中,已经是冰冷到了极点。   “将军,将军。”   听到身旁的校尉的连声催促,钱多楽方才是反应过来,看着身旁的士兵不断有人倒下。   钱多楽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这苻坚果然是不值得托付之人。” ...... ..... .......   “你们,就赶快离开,投降那魏军去吧。”   听到钱多楽的话,众人都是松了口气。   若是让这些人站在这里送死,的确是有些不可能。   但是没有这钱多楽的话,所有人都是不敢有何动作。   “将军,我们快走。”   众校尉都是连忙统领这部队,纷纷向着邺城的方向而去。   但那个钱多楽,却是根本没有挪动脚步,依旧是稳稳地站在原地。   “将军。”   校尉顿时有些不解,连忙伸手拉了拉那钱多楽。   “你们走吧。”   钱多楽的眼中有些落寞之色,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我这一生,只能是秦国之人,便是这苻坚这般对我,我也不会投降敌军。”   听到这钱多楽这样说,众人都是一愣。   这些将领都是心中明白,钱多楽一向都是这种说一不二之人。   既然是这般说出来,定然是不可能离开了。   “将军!”   众人都是眼含热泪,看着钱多楽,却是被钱多楽伸手推向了一旁。   “快走,我死了,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说着话,钱多楽伸手拔出了腰间的佩剑,刷的一声指向天空,高声嘶吼道。   “老天,你看看,这便是秦国之主,苻坚。”   随着钱多楽的话音落下,无数的羽箭,便是激射而至,瞬间将钱多楽洞穿在原地厂. 第341章 放烟雾弹,撤军(3/4)   邺城的城头之上,梁山伯看着那已经被射成了一个刺猬一般的钱多楽。   不由得摇了摇头,叹息一声说道。   “唉,这个钱多楽,的确是个中心之人,只是可惜啊。”   所有人都是明白梁山伯所说的可惜究竟是指什么。   钱多楽如此忠心,但是最后,却是换来了一个这般的下场。   幸好,这梁山伯的为人,倒是并不如同苻坚一般,众将都是感觉到颇为幸运。   这武将在世,还能够图些什么东西。   不过就是那明主和功绩了。   这些东西,只要是遇到了明主,便是剩下的都是自己争取了。   在这个混乱的时代,择明主,也是能够让未来,自己不留下这钱多楽一般的遗憾。   “赵将军。”   “六五七”林凡转头看着那赵虎开口道。   “出城,迎接这些士兵把。”   赵虎点了点头,连忙转身蹬蹬瞪的下了城头。   “报。”   就在赵虎刚刚下了城头,便是有斥候来报。   “主上,那秦军营地之中,已经开始了后撤。”   梁山伯点了点头,在这种情况下,苻坚依旧是选择了撤军,足以说明,此刻这秦军之中,定然是到了危机时刻。   “传令,所有人按照计划行事。”   梁山伯笑着下令道。   “喏。”   那斥候立刻转身离去,片刻之后,邺城的城头之上,出现了几面旗子挥动数下。   秦军营地门口,那弓箭手刚刚放完了几轮弓箭,却是除了那钱多楽之外,只是射杀了不过是数百的兵将。   却是突然间感觉到了那地面一阵颤动,随即邺城的城门打开,赵虎率领这士兵,冲了出来。   “快放箭。”   那弓箭手的校尉看到了这个情况,连忙开口下令。   却是已经忘了,此刻距离那赵虎,尚且是有着数百米的距离。   就连那刚刚逃走的那些秦军先锋营的士兵都是射不到,更何况是那些赵虎的士兵了。   既阻碍这个时候,整个秦军营地之中,却是突然间出来了一阵骚动,所有弓箭手转头看去。   却是顿时愣在了原地。   原本还是一片热闹的营地,此刻却是根本看不到半个人影。   那些秦军的士兵,竟然是已经除了营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距离众人,有了百米的距离。   “我们被抛弃了?”   “这是让我们也送死不成。”   所有的弓箭手看到了这个情况,都是高声的叫喊起来。   这苻坚,为了能够引诱住魏军,也是下了大本钱,毕竟这些都是弓箭手的部队。   就算是一同带着撤军,恐怕是也没有什么能力,能够跑得过四条腿的战马。   毕竟这个时候,能够逃得一命方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虽然说自己此刻尚且是有着进十万大军。   但是粮草被毁,所有的士兵,根本没有心情作战。   就好比是你空有力气,却是根本没有能够发挥的地方一般。   就算是这样,苻坚的军队之中,也并非是所有人都是能够跟上撤军的步伐。   毕竟,这苻坚和众将领,都是骑在马上。   这骑兵,便是最先能够逃离,跟在后面的则是步兵。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步兵,也算是已经被苻坚放弃之人。   这种诡异的一幕,在后世的史书之上,所有的史学家,都是搞不清楚。   为什么苻坚会做出来这种事情。   要知道,就算是十万大军缓慢后撤,魏军却也并非是敢于直接追击攻打出来。   但在这个时候,苻坚和所有的士兵,心中已经是有了阴影的种子。   这种子一旦埋下,便是会逐渐的发展壮大。   苻坚没有想到,就是自己这想要渔翁得利的野心,使得整个秦国,加速的走向了灭亡。   赵虎率领的士兵,便是毫无压力的接受了这秦军先锋营的投降之后,便是一个冲击的功夫,便是将弓箭手部队冲散,当场便是将所有弓箭手俘虏。   苻坚那边却是根本没哟任何的停顿,率领着所有的秦军,直接便是向着秦国的方向而去。   只是苻坚根本不知道,这魏军看上去没有什么动作,但是实际上,那梁山伯早就是已经安排好了一切. ..   邺城之中,梁山伯稳坐皇宫龙椅之上,一脸的高深莫测。   自己安排的所有计划,只要是能够按照去执行,这苻坚便是不能够俘虏,却也是能够让秦军溃败。   最关键的是,这沈劲等人率军前去衔尾追击,会让秦军日夜都无法好好休息。   “主上。”   赵虎从殿外大踏步的走了进来,冲着梁山伯恭敬施礼。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赵虎笑道。   “赵将军,可是收获颇丰啊。”   赵虎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主上神机妙算,这一下,便是让我之前的士兵,差不多全都重新归降,更是还的了一批弓箭手的不对。”   梁山伯点头笑道。   “赵将军,若是这些士兵,现在去追击那苻坚,你认为如何啊?”   赵虎微微一愣,随即连忙点头说道。   “主上,这自然是没有问题。”   “所有降兵,都是因为那苻坚,此刻都是将苻坚恨入了骨髓之中。”   “若是能够让我们去追击苻坚,定然是能够让他狼狈不堪,甚至是能够将他活捉。”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摆了摆手说道。   “追击苻坚秦军,便是可以,但若是将他活捉,那倒是不必了!”   听哦梁山伯的话,赵虎顿时一脸不解的开口问道。   “主上,这是为何啊?”   梁山伯哈哈1.3的笑着说道。   “若是此刻将那苻坚直接抓住,秦国之中,定然是动乱,到时候,对我们来说,倒并非是最好的机会。”   赵虎一脸不解的问道。   “主上,秦国内乱,不是好机会吗?”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   “若是我们没有攻打燕国的时候,自然是好机会,但是现在,这燕国尚且没有全部攻下,就算是秦国内乱,我们也没有余力。”   “倒不如让这个苻坚能够回去秦国。”   说着话,梁山伯停顿了一下,方才继续道。   “毕竟,经此一役,苻坚在秦国的地位,定然是会下降许多。”   “等到我们有了余力的时候,秦国便是唾手可得。”. 第342章 衔尾追击(4/4)   苻坚这边,率领这骑兵队伍,却是一路疾驰。   足足走了半日的时间,方才是因为这马匹实在是有些跑不动,方才是在一处密林之中停下来休息。   这个时候,秦军的骑兵部队,却是已经跟那步兵拉开了足足有着十几里的距离。   就这样,还是苻坚为了后面的步兵着想,没有快马加鞭。   当然了,那步兵的速度,却也并不慢。   在那密林之处,苻坚却是下了马,只感觉到自己的双腿之间,都是一阵阵的疼痛。   走到一旁的隐秘之处拉开一看,却是两腿的内侧,都是已经磨破一片。   “主上。”   看着苻坚走路有些异样,那些武将都是心中明白,连忙开口说道。   “主上,我们已经是距离这邺城有了十几里的路程,不必这般着急了啊。”   “对啊,主上,这后面可是还有步兵没有跟上呢。”   苻坚吐出一口气,点了点头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在这里休息半日,等一等这些步兵。”   听到苻坚的话,所有将领都是12松了口气。   当下,所有的将领便是吩咐下去,开始埋锅造饭。   只是到了这个时候,问题便是凸显出来。   这全都是骑兵,粮草根本就没有带在身上,毕竟,这骑兵为了行军快速,根本不可能每个人带上一些粮食。   “这粮食不够,怎么办?”   几个将领围在了一起,纷纷商量起来。   只是这些将领哪里能够商量出来什么办法,商量了足足有半刻钟的时间,只能是去找苻坚。   听完了这些将领的话,苻坚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道。   “此处荒山野岭,哪里能够找到供给这么多人的粮食。”   “实在不行,便是杀马充饥,等到那后续部队跟上,骑兵便是每人携带着一日的粮食,加速前行。”   “遵命。”   众人沉默了片刻,却都是有些无奈的点头答应下来。   杀马这种事情,苻坚可以说出来。   但是这些将领,却是万万不敢说。   毕竟,这对于骑兵来说,战马,可是十分重要。   平日里若是秦军之中有人敢杀马,可是杀头的罪过。   但是这非常时期,便是非常的处理,若是人都要饿的没有力气,哪里还能够有办法打仗。   当下,众将领便是将杀马煮食的命令传递了下去。   不过片刻时间,所有士兵纷纷宰杀了马匹,整个密林之中,弥漫着一股肉香的味道。   虽然说这早饭的时候,都是吃的饱饱,但是这一上午的奔袭,却也早就是腹中饥饿。   嗅到了空气之中的肉香味道,所有士兵,都是食指大动,忍不住吞了吞口水。   只是苻坚等人不知道,就在这秦军煮食马肉的时候,那密林之外,距离秦军不过是有着一里只要的位置,沈劲却是率领着骑兵,同样是等待着马肉煮熟的那一刻。   “将军。”   有斥候匆匆前来禀告。   “那秦军之中,已经煮食了马肉有半个时辰了。”   沈劲微微点头,心中盘算了片刻,这马肉原本便是不易熟烂。   半个时辰,应该已经是快要熟了的时候,当下便是下令道。   “所有人,立刻准备前进,进攻秦军。”   “喏。”   所有人骑兵都是纷纷点头上马,一脸的肃穆。   在沈劲的率领下,所有魏军的骑兵,宛如是一股洪流一般,向着那密林的方向冲了过去。   原本在锅中咕嘟嘟冒着热腾腾的气泡的水,都是被这地面的震颤给震得一阵摇晃,险些打翻出来。   “怎么了?”   苻坚的脸色顿时一惊,连忙开口说道。   “快,斥候呢,过去看看。”   有将领高声的吩咐起来。   只是那斥候刚刚骑在马上,想要顺着声音的方向过去,便是已经能够透过了密林,看到外面已经不过是百米的魏军部队了。   “主上,是魏军骑兵追过来了,好多的骑兵啊。”   听到这话,苻坚险些一个跟头栽倒地上。   这魏军竟然是反应这么快,便是能够跟上了自己。   但是自己怎么就是没有发现,难不成,他们是从天而降的不成。   “有多少骑兵。”   有将领高声询问道。   “将军,怕是足足有着一万以上啊,比我们还有多好多。”   那斥候的声音都是在打着颤说道。   “混蛋。”   苻坚的脸色顿时一沉,立刻从地上站起来说道。   “梁山伯欺人太甚,难不成,以为我秦军是好欺负的吗?”   “来人,给我上马,准备迎敌。”   “主上。”   “主上不可啊。”   众将闻言,都是连忙开口劝阻道。   “那魏军骑兵到来,想必那步兵,就在身后,若是我们跟他缠斗起来。”   “怕是魏军大军一到,我们根本无法脱身啊。”   听到了这些将领的话,苻坚却是哼了一声。   自己何尝不知道这一点,自己此刻最关键的乃是逃命回到秦国。   若是被这个魏军纠缠住660,恐怕是难以能够逃出生天。   “撤退。”   沉默了半响,苻坚方才是恨恨的跺了跺脚说道。   听到苻坚的话,所有的将领都是松了口气。   这些人倒是并不担心跟魏军交手,毕竟,就算是跟魏军的骑兵交手。   不敌的话,还能够逃跑。   但若是被魏军大军围困,可就是想要逃离,有些困难了。   苻坚显然也是知道这一点,方才是选择了避而不战。   只是,众人最为可惜的,倒是那锅中,剩下的,刚刚煮熟的马肉了。   但在这个时候,毕竟是性命要紧,更何况,马肉虽然是煮熟,却并非是熟烂,根本难以咀嚼。   就算是这样,依旧是有些士兵,将这锅中的马肉捞起来一块,方才怀中,上马逃离。   沈劲率领这魏军骑兵,冲进了密林的时候,只是能够砍杀了几个的确是有些脑子不够用,速度较慢的家伙。   只是沈劲却是并没有离开停下脚步,反倒是指挥着魏军,继续追了这苻坚等人足足有着一盏茶的时间,方才是停止了追击。   就是这一盏茶的功夫,秦军却是已经再次的拉开了跟那步兵之间的距离。   等到休息确定魏军没有继续追击的时候,已经是快到了傍晚时分. 第343章 狼狈的苻坚(1/4)   看到这魏军不再追击,苻坚等人都是放心下来,以为这沈劲不过是追击一下,吓唬自己而已。   结果等到这自己这边煮食的时候,就在刚刚要熟的时候,沈劲的骑兵,便是再次出现。   不得已,秦军只能是再次的撤退。   沈劲却也是并不穷追不舍,只是追击一盏茶的功夫,便是停下。   任由那秦军骑兵离去。   甚至于,在这天的夜半时分,沈劲依旧是率兵袭击,让整个秦军,都是叫苦不迭。   这样的情况,虽然是只持续了一天的时间,等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苻坚便是下定了决心。   若是沈劲在敢前来,自己便能够跟他交手。   毕竟这个时候的距离那邺城,却是已经足够远。   除非这梁山伯能够在自己离开之前,便是知道自己想要撤退的想法,提前安排部队。   否则,绝对不可能有魏军大部队赶过来。   不过,苻坚却是忘了一件事情,这一日未进食,加上有些士兵吃了那未全熟的马肉。   这肚子里面,早就是开始了翻腾。   随着沈劲的骑兵冲过来,整个秦军之中的士兵惊喜交加之下,顿时便有不少士兵,拉在了裤子里面。   虽然说在性命要紧的情况,依旧是许多的骑兵翻身上马,想要跟魏军拼命。   但是沈劲根本没有恋战,只是一触即走,只是骚扰。   但是这沈劲能够退走,这秦军却是不能。   毕竟秦军在明,魏军在暗,只要是退去,便是根本没有办法去追击。   不过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一条之后,苻坚却是已经有些感觉到不对劲了。   按理说,这沈劲往往都是敢在了自己的返点之上杀过来,那他们难道是就不吃饭了。   不过苻坚却是想不到,为了完成梁山伯的计划。   沈劲和手下的这些骑兵,都是实行了轮番的进攻方式。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是所有骑兵一起出现外。   剩下的这几次偷袭,只不过是三分之一的人吗出现。   但是因为惊恐之情,所有的秦军,根本没有仔细去观察。   这样一来,魏军不但是有了更加充足的食物补充,更是有了充分的休息时间。   但是魏军可以如此,秦军哪里能够行。   难不成,还有跟这个沈劲商量一下,我们都是用部分人马对战。   沈劲将梁山伯传授给自己的东西,完全呃发挥了出来。   敌进我退,敌驻我扰,敌疲我打,敌退我追。   这十六个字,便是梁山伯交给了沈劲的核心兵法。   毕竟,这可是梁山伯从未来得到的宝贵的经验。   就在这样的指导思想之下,秦军苦不堪言。   第一天的时候,秦军只是顾得逃命,哪里能够有时间吃饭。   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便是临走之前,便是踹上了肉食,等到休息只是再吃。   甚至于,有的士兵还发明了更加厉害的吃法,那就是一变骑马,一边吃东西。   更是有人总结了出来,这沈劲前来袭营的时间表。   早晨来的时候,是最好。   毕竟这个时候刚刚睡醒,跑一跑,活动一下,胃口大开,虽然是吃不饱,但是有吃总好过没有。   中午嘛,倒是也马马虎虎,就是有点会困乏。   至于晚上,也还可以忍受,毕竟活动一天,睡起来也香。   但最让人忍受不了的,就是半夜来袭营。   那个时候都是在睡觉,白天都跟你追追跑跑了一天,谁都是想睡个好觉。   哪里有人想要跟你跑一跑呢。   不过这样的情况,虽然从表面上看,秦军依旧是能够坚持很久。   毕竟这食物虽然是开始没有的吃,但是熟悉之后,却是并不太会挨饿。   只是这其中最关键的是,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   恐怕不等到回了长安,便是已经将所有的战马都屠宰干净了。   原本苻坚还心中有些希望,若是这沈劲没有追的这般击破,或许自己早就是跟步兵汇合。   虽然说这步兵之中将领极少,但是毕竟人数占据了压倒性的优势。   自然就能够以兵力阻挡住这沈劲。   但是这时间已及时过去了两日,却是连那秦军步兵的影子都看不到。   这苻坚并不知道,就在自己这骑兵跟步兵分开之后,这步兵便是已经永远都是不可能回到长安去了。   梁山伯已经是派遣了这邓遐等人,将这个步兵骑兵割裂开来,便是为了能够将秦军这些步兵给拦截下来。   在这种情况下,梁山伯并没有直接派遣部队跟这个秦军正面交锋。   要知道,这剩下的粮草,可都是在秦军的步兵之中。   梁山伯直接便是派了兵马,将那秦军的了粮草一把火少了个干净。   粮草被毁,这些秦军,因为没有了苻坚,便是缺少了主心骨,根本没有能够统一起来。   几个苻坚之下的将领,也是纷纷的叫嚷着自己的办法最管用。   吵了有一天的还是将,最后的办法,却是分兵,各自领着一部分,分道扬镳而去。   这样额结果,甚至是让梁山伯都是感觉到意外。   但是这种情况,对于梁山伯来说,却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八九万的大军,被拆分成了三万足有的一路人马,哪里还有什么太大的威胁。   这三路大军,便是分成了三个方向。   其中的一路大军,直接(王王的)放弃了追赶那苻坚的想法。   毕竟,怎么样都是要回到秦国就好,因此,这路大军,便是直接向着那秦国的国都长安的方向而去。   而另外一路大军,则是直接调转了方向,直接就投降了魏军。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就连那个赵虎都是投降了魏军,更何况其他人。   而剩下的那一路大军,则是继续追赶着苻坚的骑兵步伐。   只是这一路军队,却是显得最为狼狈伸。   毕竟其他的两路军队,梁山伯尚且可以不用理会。   但是这最后一路,却是依旧贯彻了十六字方针,将这三万余人打扰的却是苦不堪言。   甚至于等到了半个月之后,这三万余人的部队跟那苻坚回合的时候,都是一个个苦不堪言。   甚至于,每个人都是平均瘦下了十斤左右. 第344章 班师回朝,留守将领(2/4)   这一场引动了整个东晋三国之间的大战,足足持续了有月余的时间,却是依旧没有结束。   苻坚率领着一万骑兵,被沈劲日夜追袭,已经是要疯掉。   最关键的是,这沈劲,分明是有着能够抓住自己,甚至是击溃自己的能力。   但是却如同猫捉老鼠一样,不断地在戏弄自己。   以至于所有的秦军之中的将士,一听到这马蹄声响,便是不自主的想要跳起来逃跑。   苻坚和所有人都心中明白,沈劲之所以不直接将自己击杀,恐怕便是想着要打掉众人的信心。   这样一来,以后只要是遇到了魏军,便是从心底里有一股恐惧之情。   不过这样的情况,苻坚却也是根本就没有办法。   毕竟,没有能够击败对方的实力,只能是任凭对方将自己戏弄于股掌之中。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足足有着七八天的时间。   一直到那秦国的援军带着粮食,接应了这苻坚,方才是停止。   而那沈劲,却是在这最后的一日之中,将一封信射入了这秦军的休息之地中。   看过了那信件之后,苻坚顿时双眼一黑,663被气的昏了过去。   等到苻坚醒来之后,第一件事请,就是将那封信给烧掉。   因此,那信件的内容,根本就没有任何人知晓。   一直等到了许多年后,那沈劲已经是成为了魏国的大将,在写自己的回忆录的时候,方才是说出来那封信的内容。   秦军这边终于是离开了战场,但是这魏国跟燕国的战斗,却是依旧并没有结束。   占据了邺城的梁山伯,派出了无数的斥候前去打探,但是那慕容暐,却是如同消失了一般。   不论是剩下的几个城池,还是整个东晋之中,都没有了那个慕容暐的消息。   邺城,皇宫内。   看着所有的将领,梁山伯询问着众人的意见。   “主上。”   于文远站出一步,拱手说道。   “属下有个猜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梁山伯笑着数道。   “文远有何猜测,尽管说就是了。”   于文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属下认为,这慕容暐到现在为止,都是没(bcbd)有任何的消息,可能是有两个结果。”   梁山伯点了点头,却是并未说话,只是看着于文远。   “这第一,便是慕容暐,根本就没有能够里离开这个秦军大营,当时不过是这苻坚,欺骗我们。”   “这第二,便是慕容暐的确已经离开了秦军大营,但是到了其他的城池,却是被人已经杀掉了。”   “军师,姑且不说你说的第一种情况,这第二种情况,未免有些太不现实了吧。”   于文远话音刚落,便有人开口反驳道。   于文远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开口那人,正是邓遐,便是说道。   “邓将军,你为何认为这个事情,不可能啊。”   邓遐摆了摆手,却是说道。   “军师,那慕容暐毕竟是这燕国的主上,就算是再不济,那也是手下有着近万士兵。”   “这股力量,便是在燕国之中,难不成,还有什么人感动他。”   “哈哈哈。”   于文远闻言,却是不由得哈哈大笑,开口说道。   “邓将军,一看,你便是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   “你可知道,这燕国如今,为何是内乱,四分五裂。”   “便是我因为这燕国之中,并无强力的国主。”   “慕容暐此人并非是实力出众,更何况,他手下的士兵虽然多,但是未必就能够保证他的安全。”   邓遐一脸疑惑地问道。   “军师这话,我有些不太明白。”   于文远笑了笑,开口解释道。   “邓将军,这手下有士兵,难不成,这食物,酒水,也不能够下毒了吗?”   “换句话说,这慕容暐休息的时候,难不成,就是还有无数的士兵为荣不成。”   听到于文远这样说,邓遐方才是明白过来。   不过,若是真的这样,那慕容暐被杀一事,应该是已经有人说出来才是啊。   “诸位,你们现在的想法,不过是按照自己的行为来猜测。”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说道。   “你们若是击杀了慕容暐的燕国人,你们会将此说出来吗?”   众人闻言,都是略微沉默了片刻,大多数人,都是选择了不会。   结果很显然,若是真的第二种情况,击杀了这慕容暐的人,定然是有着极大的野心。   毕竟,若是真的击杀了这慕容暐,自然是隐瞒下来,效果更好。   要知道,慕容暐毕竟是这燕国国君。   击杀自己的主上反叛,便是会受到所有人的唾弃。   但是主上失踪,下落不明,那自己借机称王,倒是并不显得如何突兀。   毕竟,这历史上,皇帝死后,趁着太子无力的时候反叛之人,并不在少数。   毕竟,像那曹操,便是一个最典型的例子了。   众将领都是微微点头,这种事情,所有人都是心中明白,出现第一种可能的几率,实在是太小。   当时的情况以苻坚的性格,恐怕是不会有如此之快的反应。   那秦军之中,更是不会有那般智慧之人。   将所有不可能的事情,全部都是一一派出之后,那么剩下来的那个。   就算是在不可思议,那也就是真实存在的事情了。   更何况,这种事情,燕国之中的人,做的并不算少。   “文远,若是真的如你所说一般,你可是有何计策?”   梁山伯脸色看不出来究竟如何,只是看着于文远开口问道。   “主上,若是真的被这燕国之人击杀,那么对我们来说,却是一个最好的消息了。”   “毕竟,我们接下来的目标,便是为了这燕国的其他城池。”   “只要是一个个的攻打过去,便是足够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刚刚想要开口,于文远却是补充说道。   “只是,主上,此番出征,您已经是离开了洛阳颇久,属下认为,您应该是到了班师回朝的时候。”   “这燕国之地的后续征讨之事,只是需要一个征讨大将军,便是足够了。”   听到于文远的话,梁山伯却是笑着点头道。   “文远所言极是,孤也正有此意。”. 第345章 错综复杂的局面(3/4)   看到梁山伯都是这样说,在场的所有武将都是纷纷点头。   毕竟,这一次梁山伯御驾亲征,虽然是效果极好。   已经是将燕国的大片城池,尽数攻克。   但是若是想要价格燕国所有的城池尽数都是梁山伯攻下来。   可就未免有些不切实际,毕竟,梁山伯可是一国之君。   所需要做的事情,不过是那整体的方向事情。   至于这种具体的实施细则方面,有着下面的那些将领去做便是足够。   否则的话,还要这些将领干什么。   更何况,此刻梁山伯御驾亲征的意义,并非是要自己攻下多少城池,而是为了能够传达给所有~人一个消息。   这一次,我梁山伯,我魏国便是要跟燕国-,不死不休。   现在这个目的已经是达到,慕容暐不论是生是死,都已经是没有什么关-系了。   但是,在场的所有武将,心中最为关心的一件事情。   除了这个梁山伯什么时候返回洛阳之外,便是这梁山伯走了之后,军中主帅是谁来做了。   毕竟,现在来看,这邓遐,孙无终和李毅三人,都是各率一路大军之人。   都有着能够成为一军主帅的可能,但是若其中一人成为了主帅,那另外两位,想必是定然有些心中不愿。   毕竟,这功勋武将,都是对于自己颇有些傲气啊。   梁山伯的目光在所与人的脸上划过,却是停顿了片刻开口道。   “诸位,孤若是返回洛阳,那这大军之中,便是由。”   就在梁山伯的话音刚落的时候,殿外突然间有侍卫急匆匆进来禀告。   “报,主上,加急军情。”   梁山伯脸色一沉,连忙看向那侍卫开口道。   “呈上来。”   那侍卫将情报呈了上来,梁山伯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便是一沉。   “果然是如同文远所猜想的一般。”   梁山伯长出了一口气,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那燕国的东南镇守使,宣布反叛燕国,独立了。”   于文远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主上,这东南镇守使,应该并不是整个燕国之中,实力最强的一只了吧。”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不错,这东南镇守使,乃是这燕国之中的中等规模的城池,并非是什么重要的地方。”   “只不过,这个东南镇守使的城池位置,却是正好处在了距离此处不过百里之外的位置。”   “主上,末将愿率领部队,将那东南镇守使抓回来。”   孙无终等人都是立刻拱手开口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摆手说道。   “无妨,此事不必过于着急。”   说着话,梁山伯看着众人开口道。   “还是继续我们刚才的话题,孤若是离开此地,你们可是能够将这燕国剩下的城池,能够攻克。”   “臣等万死不辞。”   一众武将都是纷纷开口,单膝跪地以表忠心。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文远。”   “属下在。”   “准备一下,我们三日之后,便是返回洛阳了。”   “至于这三军之中,不可一日无帅。”   说着话,梁山伯的目光在几个人的身上扫过。   孙无终,李毅,邓遐,这几人都是这一次的三军主将。   只不过因为梁山伯的御驾亲征,这些人都是并没有作为最高的统帅。   现在梁山伯若是班师回朝,那自然是需要选出来一个统帅才行。   而这个主帅的人选,自然是会在这三人之中产生。   所有的将领都是看向了梁山伯,等待着梁山伯宣布这自己离开之后,谁才是这能够统帅三军之人。   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扫过,片刻之后,梁山伯方才是开口说道。   “孤离开之后,这魏军便是需要一位主帅。”   “不过,如今这燕国境内,尚未完全攻克,孤的计划,倒是需要尽快的平复下来。”   “因此,三万大军,依旧按照三路并进的形式。”   “邓遐,李毅,孙无终,你们三人,依旧是各率领一路大军。”   听到梁山伯的话,三人都是立刻拱手言道。   “属下遵命。”   梁山伯点头笑道。 · ··求鲜花· ···   “你们三人,都是我魏国的大将,务必要同心协力,将这燕国,尽快的一统。”   “主上放心。”   邓遐等人都是拱了拱手,这种结果,在三人的预料之中,并不是十分的意外。   毕竟,在之前的行动之中,三人便是个率领一路大军。   这样的情况,一来可以让兵力最大化的使用,二来,也是能够看的出来,究竟谁说的实力更强一些。   “主上,那我们这便是准备收拾返回洛阳吗?”   于文远转头拱手问道。   梁山伯点头说道。   “不错,我们便是应该回去了,这已经是开春之时,殿试已经是推迟了一年,但是其他的事情,却是并不能够延后了。” ...... ...... ...   于文远点头数道。   “主上所言极是,既然如此,属下这就去开始准备。”   梁山伯点头道。   “去吧,诸君可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禀告?”   “若是无事,那就这样,都下去准备吧。”   众人都是纷纷拱手离开,梁山伯独自回到了这书房之中,站在地图前心中反复思量起来。   从现在情况来看,这燕国,自然是已经没有了任何的威胁。   此刻燕国这边大局已定,就算是自己离开,也不会有任何的问题。   至于这孙无终邓遐和李毅三人,那个都是名将,对付剩下的这燕国的余孽,自然是不在话下。   目前来看,最关键的问题,以及今后的方向。   便是会在那秦国,和那晋国的身上了。   从最开始的天下三分,到现在这依旧是天下三分。   不过这其中的势力,却是有了变化。   梁山伯上有气运加持,下有君臣一心,加上百姓拥护,已经越发有了未来的主像。   至于那秦国的苻坚,仅此一战之后,自然是已经不会成为什么威胁。   毕竟,按照梁山伯的计划,此刻这苻坚的心中,怕是已经对于这秦军都是有了一些惊恐。   目前来看,最为关键的,便是那晋国了。   虽然说司马丕继位,但是所有大权,基本都是在恒温手中厂. 第346章 回到洛阳,庆功(4/4)   目前来看,整个天下的形势,便是那梁山伯的魏国,跟那晋朝的恒温之间的战斗。   但是这晋朝,毕竟是占据了大义之名。   梁山伯原本便是从东晋这边独立出来,若是没有什么太好的理由,便是讨伐晋国,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当然,这种理由借口,想要找到,还是没有什么困难。   三日时间转眼即过,这三日内,魏军也是在邺城之中,打造了无数的军械。   单单是羽箭,便是能够达到了有着数十万只。   这一日,天高气爽,梁山伯率领着亲卫军千人,便是离开了邺城,踏上了返回洛阳的道路。   梁山伯离开之后,魏军便是旋即分为了三路。   孙无终、邓遐、李毅三人分别率领三万大军,分为了三“六六七”个方向,继续开拨。   梁山伯这边倒是一路上畅通无阻,毕竟这邺城到那洛阳的道路,已经是一路通畅。   不过梁山伯倒是并未快马急行,而是每经过了一个城池都是停歇下来,听取这城池守将的一些想法。   毕竟这燕国土地,都是刚刚攻克不久,相对来说,还是有些不太稳定。   百姓对于谁能够统治,并没有什么太多的想法。   他们所关心的问题,只是今年的赋税重不重,需不需要服兵役。   甚至于,这新来的统治者,到底是不是仁义之君。   梁山伯心中明白百姓所想,在安排这事物之间,便是越发的得心应手。   所过之处,倒是百姓欢腾一片,都是对于魏国的统治,感觉颇为满意。   这样一来,燕国的百姓便是安抚起来,避免了很多的麻烦事情。   从邺城到洛阳,若是快马加鞭,或许只需要七八日时间便是可达。   但是这一路上,因为梁山伯的走走停停,却是足足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方才是回到了洛阳。   这一路上,梁山伯却是也接到了其他三路大军传来的捷报。   那燕国的东南镇守使,却是正好属于孙无终的攻击方向。   孙无终从最开始的对峙,到攻破了这城池,不过花了数日时间。   只是攻城的经过,却是显得颇有些欺负人。   孙无终先是下令投石车疯狂的攻击,然后命令弓箭手部队,足足射出了数万的羽箭。   直打的这东南镇守使,直接便是缴了白旗。   简直就是憋屈到了极致。   毕竟这连对方的士兵影子都没有碰到,便是被对方打得根本毫无还手之力。   这种事情传出去,可是有点太丢人。   不过这一场战斗,也让各个势力,都是更加清楚地知道了这魏军之中的实力。   能够单单利用投石车和弓箭便是攻破城池,足以证明魏国的国力强盛。   幽州,慕興根看着手中传递过来的情报,心中不由得一阵后怕。   原本自己还想要趁着梁山伯率兵攻打燕国的时候,自己出兵去那洛阳,说不定还能够站点便宜。   哪里能够想到,自己还诶有动手,那苻坚便是率先行动。   也幸好因为自己没有先动手,这苻坚十万大军,被这梁山伯手下的沈劲,只是用了数万的骑兵,便是追的如同丧家之犬。   甚至听说,那苻坚若是没有援兵出现,恐怕已经成为了魏军的俘虏了。   “呼,看来这梁山伯,已经是彻底的形成了气候,并非是那么容易能够解决的了。”   “大王。”   慕興根身旁的谋士连忙拱手说道。   “这梁山伯此刻攻克了燕国,接下来,怕是就会对我们动手了。”   慕興根脸色微微一变,看着身旁的谋士开口道。   “哦,为何这样说?”   “大王,此刻天下除了我们,便是晋朝和那秦国,这两个都是庞然大物。”   “而幽州之地,自古以来便是四通八达,加上我们乃是燕国后裔,自然是会受到梁山伯的重视了。”   慕興根听了这话,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此言不错,不过,这梁山伯就算是想来攻打我,便是也不会那么容易。”   那谋士连忙摆手说道。   “大王,此言差矣,魏国兵强马壮,远远的胜过我们,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啊。”   “更何况,我们此刻不过是占据了半个幽州之地,根本没有什么余力,对抗魏国啊. ..”   慕興根的脸色不由得一沉,看着那谋士沉声说道。   “若是按照你这么说,我们还没有办法能够活下去了?”   慕興根的话中带着森冷的杀气,让那谋士不由得浑身一颤,连忙开口道。   “大王,事情虽然如此,但是并非没有转机啊。”   “哦?”   慕興根脸色这才是缓和了一些,看着那谋士开口道。   “那你倒是说说,有何转机啊。”   那谋士连忙凑到了慕興根的耳旁,低声的耳语了几句。   听到那谋士的话,慕興根的脸色方才是转怒为喜道。   “不错,这倒是个办法,就按照这个去办。”   “喏,属下这就去。”   洛阳城内,张灯结彩。   梁山伯率兵凯旋归来,让整个洛阳的百姓官员,都是欢腾一片。   虽然早就是知道了魏军大胜的消息,但是真的看到了将士凯旋归来,却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无数的百姓,自发的走上了街道,将手中的鲜花和食物,送给了那魏军士兵。   更是有无数的妙龄少女,对于所有的魏军将士,芳心暗许。   梁山伯回到了宫中,便是吩咐下去,大军修整,自己却1.3是带着文武百官,来到了书房之中。   “诸位,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   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目光看着众人,缓缓开口说道。   “愿为主上分忧。”   众将都是拱手开口,脸上都是洋溢着笑容。   “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上奏,赶快说吧。”   梁山伯看着众人,开口笑道。   “等到这事情处理玩,我们在开庆功宴会。”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留守在这洛阳的谢韶连忙站出一步,拱手说道。   “主上,属下倒是的确有事要奏。”   “哦。”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爱卿尽管说。”   “主上,就在我军出动之后,臣等便是在洛阳城中,抓获了足足有着近百的可疑之人。”. 第347章 欲擒故纵慕興根(1/4)   谢韶的话,让梁山伯的眉头微微的皱了起来。   “谢卿,这洛阳城中,那不成,有着上百个敌国奸细不成?”   谢韶连忙拱手说道。   “主上,微臣不敢断言,但是那些人都是已经关入了大牢之中,等待调查审讯。”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么便是好好的审查一番,若是有奸细存在,试试看能否策反。”   谢韶拱手说道:“微臣遵命。”   “诸位爱卿,可是还有什么要事启奏?”   众文武都是纷纷上奏,将这梁山伯不再洛阳之时的一些事情,纷纷奏请。   梁山伯也是一一的批复下来,毕竟这些事情,大多都是谢韶无法决断之事。   这一个朝会,足足开了有两个时辰,方才结束。   梁山伯便是吩咐太监,开始准备了晚上的庆功宴。   虽然说这此刻燕国尚未全部攻克,但是自己既然是班师回朝,自然是能够当得起这庆功宴了。   这一场庆功宴,便是足足持续了有两个时辰,等到结束之时,天色早就是已经黑透。   梁山伯只感12觉到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轻飘飘,这宴会之上,众文武都是纷纷给自己敬酒,让梁山伯一时间不注意便是多喝了几杯。   “主上,小心。”   太监小心翼翼的搀扶着梁山伯,回到了寝宫之中。   “夫君怎么喝的这么多?”   谢道韫连忙迎了上来,看着梁山伯微醺,不由得有些嗔怪。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娘子,不过是这庆功宴上,多喝了几杯罢了,这些家伙,都是想要灌孤喝酒。”   谢道韫伸手掺住了梁山伯,转头冲着那太监说道。   “去,给主上端杯醒酒汤过来。”   “喏。”   那太监连忙点头离去,片刻后便是将醒酒汤端了过来。   “夫君,喝点醒酒汤吧。”   谢道韫将醒酒汤端在手中,喂给了梁山伯。   “呃。”   梁山伯不由得打了个酒嗝,看着谢道韫嘻嘻的笑道。   “孤终于是回来了,这短时间,倒是让你独守空房,有些失礼了。”   谢道韫听到梁山伯的话,顿时羞的脸色通红,只能是低声说道。   “夫君,你说什么呢,这房中,可是还有人呢。”   “老奴告退。”   那太监宫女等人,看到了这个情况,哪里还不知道应该干什么,纷纷都是拱手向外走去。   “哈哈,现在可是没有人了吧。”   梁山伯哈哈大笑伸手便是拦住了谢道韫的肩头,将那烛火吹灭。   一夜春风,第二天一早,朝堂之上,梁山伯端坐皇位。   “众位爱卿,可是昨夜饮酒过多,没有了精神啊?”   看着殿下众将领都是一脸的无精打采,梁山伯不由得开口问道。   “主上,昨日的确是饮酒有些多了啊。”   那于文远拱了拱手,两个眼睛都是一片乌黑。   “文远,你这不应该是喝酒喝多了,看着倒像是被什么人给打了啊。”   于文远连连摆手,看着众人说道。   “主上,不要开玩笑了,微臣不过是昨夜喝多了,半夜起来的时候,撞到了门上罢了。”   “哈哈。”   “哈哈哈,军师家的这个门,可是有些别致啊。”   众人看着于文远,都是纷纷的开口笑了起来。   于文远一脸无语的看着众人,却是不住的摇头。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好了,大家就不要说这些事情了。”   “文远,这燕国那边的事情,进行的怎么样了?”   于文远连忙用手说道。   “启禀主上,燕国那边的事情,已经基本上结束了。”   “只剩下了那最后的一座城池,便是可以结束燕国的战斗。”   “接下来,便是燕国那边,如何开始治理的事情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谢韶开口道。   “谢卿,那燕国的治理之事,可是有什么好的措施?”   谢韶闻言,连忙站出一步,拱手说道。   “启禀主上,这燕国的治理之事,倒是并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按照我们魏国现在的情况,便是可以进行燕国那边的治理。”   “最开始的,自然是着百姓的安居,同时,如何能够让百姓得到更多的粮食,方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梁山伯点头说道。   “不错,谢卿,这燕国的安抚之事,便是多要你费心了。”   谢韶拱手道。   “主上放心,微臣定然竭尽全力。”   “启禀主上。”   谢韶的话音刚落,殿外却是有侍卫进殿禀告。   “何事?”   梁山伯看着那侍卫,开口问道。   “主上,那幽州的慕興根,有信件传来。”   “慕興根。”   听到侍卫的话,所有文武都是微微脸色一变。   这慕興根,当初可是被梁山伯用计策反,现在,这燕国已经覆灭,难不成,这慕興根,现在有什么事情要做。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呈上来吧。”   侍卫将信件恭667敬的交到了太监的手上,太监却有转给了梁山伯。   梁山伯展开信件,目光扫过片刻,却是微微皱眉。   “这慕興根,难道是有什么想法不成。”   所有文武看到梁山伯的目光不喜,都以为是有什么变化。   “呵呵。”   片刻之后,梁山伯方才是淡然一笑,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了那身旁的太监说道。   “传阅给诸君看看吧。”   太监拱手点头,便是将信件传递给了所有的文武大臣。   众大臣都是看过之后,脸色疑惑不已。   这信件之上,并不是慕興根想要跟魏国开战,而是一封降书。   “臣,慕興根,有感天下苍生,观梁国公乃是有天下之主之势,特请命投降,愿为魏国,永守幽州之地。”   信件之上,便是寥寥数言,却是让所有人都是心中有些不解。   这慕興根,怎么说也算是一个枭雄之人,怎么竟然会主动前来投降,这其中,难不成是有什么阴谋不成。   梁山伯看着众人,开口缓缓问道。   “诸位爱卿,可是有什么见解啊。”   “主上。”   一旁的于文远开口说道。   “那慕興根,显然是想要玩一次,欲擒故纵啊。”. 第348章 功臣殿(2/4)   梁山伯闻言,便是看向那于文远问道:“文远何出此言啊?”   “主上。”   “如今我们魏国,已有天下之像,如今天下三分,那慕興根虽然是占据了幽州,但是却不过连个诸侯都算不上。”   “若是不归降我们,便是下一个被灭之人,便是那慕興根了。”   “主上。”   一旁的谢韶也是拱手言道。   “慕興根此举,分明就是想要借着投降之名,想要让我们暂且放过他。”   “等到我们若是能够将晋朝和秦国覆灭之后,那慕興根便是真正归降。”   “若是不能,便是可以独自占据幽州,以图后事了。”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将开口道。   “话虽然是如此,但是那慕興根,难道是就不担心,孤让他出兵伐秦吗?”   谢韶拱了拱手说道。   “主上,就算是我们让那慕興根出兵伐秦,他定然是能够找到其他的理由。”   “虽然是他此刻归降我们,但是想要让他出兵,却是有些困难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却是开口说道。   “若是这样,那慕興根的投降之事,我们又该如何?”   听到梁山伯的问话,众人都是有些沉默起来。   毕竟,这个慕興根不管怎么说,都是已经投降了魏国,若是这魏国在做出来什么别的事情。   恐怕是会让所有的其他的人,都是对于魏国有些心寒。   梁山伯看着众人都是沉默不语,却是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诸位爱卿,既然是你们都没有什么办法,那孤倒是有个想法。”   “主上不知道有何妙计啊?”   于文远等人都是拱手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这慕興根既然是已经投降于我们魏国,那么自然就是我们魏国的人.々。”   “孤打算,过上几日,便是要建造一个功臣阁,奖赏有功之臣。”   梁山伯说着话,看着所有的将领开口说道。   “诸位觉得,我若是让那个慕興根前来,如何啊?”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人的脸色先是一愣,随即纷纷点头称是。   “主上此计,果然是妙哉啊。”   “不错,若是这样一来,这慕興根,若是不敢来,岂不是证明了其内心之中的心虚。”   “正是如此,主上此计,果然神妙。”   看着众人都是没有问题,梁山伯笑着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这件事情,便是如此定下来。”   “文远,谢卿。”   梁山伯看着谢韶和那于文远,开口笑道。   “你们两个人,便是负责这功臣阁的事情。”   “主上,这功臣阁,若是现在便是开始建造的话,岂不是有些太早了?”   梁山伯摆了摆手说道。   “孤知道你们的意思,现在天下未定,若是建造功臣阁,可是有些过早。”   “但正是因为这样,股才是要现在就建立功臣阁,毕竟这样一来,只要是有功之人,便是都可以进入功臣阁之中。”   “只有这样,大家才是能够更加的有动力啊。”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主上,若是这样,那燕国的出征将士,是不是需要回朝?”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道:“这是自然,最起码那孙无终和邓遐这些大将,当然都是需要回来啊。”   于文远点头说道:“若是如此,那现在可就是需要开始准备了。”   梁山伯点头说道:“这是自然,不过这功臣阁的事情,倒是不需要太过于着急。”   “只要是先行弄出来那能够进入功臣阁的功臣便可。”   “微臣明白了。”   于文远和谢韶两人都是拱了拱手。   梁山伯这边,便是立刻修书一封,交给了那侍卫传递给了那驿站,给慕興根送去。   这魏国想要建造功臣阁的事情,便是如同是一阵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大陆。   关中,长安。   苻坚脸色有些难看的坐在了床榻之上。   自从这败兵一来,苻坚便是心情郁闷,甚至是就连那身体,都是每况愈下。   要知道自己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没有吃过如此这样的败仗。   竟然是能够被这一万骑兵,便是将自己的十万大军,撵的如同兔子一般到处逃窜。   更是连十万大军的一半,都是没有能够回到秦国之中。   “天王。”   有太监脸色难看,匆匆从那殿外进入,递给了苻坚一个火漆密封的信件。   苻坚伸手接过那信件拆开,只是看了一眼,便是脸色一沉,随即顿时变得通红。   “.¨该死的梁山伯,竟然是敢如此辱我。”   这信件之上,赫然便是写着,梁山伯打算在半月之后,建造这功臣殿,封赏有功之臣。   不消说,这有功支撑,定然是其中有着能够击败了自己的这沈劲等人。   这样的情况,可是让苻坚感觉到一股热血之直冲头顶。   “来人,给我传令,加派奸细,进入洛阳,若是时机允许的话,那么就给我把这些人杀掉。”   太监脸色微微一变,却是根本不敢反驳,只是点头说道。   “奴婢遵命。”   晋朝,皇宫之中,中书院。   恒温正在树下煮酒,却是有密探将消息传递给了那恒温。   “梁山伯打算封赏有功之臣?”   恒温的脸色微微一变,却是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这(王王赵)梁山伯,现在还未能够多的天下,便是想要如此行事了吗?”   “看来,这个事情,却是有些不太正常啊。”   说着话,恒温伸手将那信件放入了火炉之中,笑着说道。   “看来,老夫也是要准备出手了才行啊。”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之间,便是已经过去了十日时间。   燕国那边,却是已经平复下来,大批的魏军,都是开始返回魏国住。   剩下的那些,都是属于了治安管理之人。   于文远等人更是从这后备的管理之中,挑选了一批人品能力都是出众之人,调派到了那燕国的各个城池之中。   与此同时,各种各样的生产和农耕之物,都是陆续的运抵了新占领的城池。   整个燕国的各个城市,都是陆续的开始恢复了生产,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 第349章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3/4)   这一日,北伐的魏军,都是陆续的回到了洛阳之中。   孙无终和李毅邓遐等人,在面见了梁山伯之后,得知了这功臣阁的事情,都是喜上眉梢。   宫殿之中,梁山伯看着面前的北伐诸将,脸色却是平静异常。   “诸位,这北伐之事,倒是算是告一段落。”   “接下来,我们秣兵历马,准备更大的战斗。”   “主上,接下来,便是应该准备对付那秦国和晋国了吧。”   孙无终看着梁山伯,开口连忙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无终,这种事情,倒是兵不着急。”   “毕竟,那晋国,想要攻打的话,还是需要一些大义方面的东西。”   “至于那个秦国,倒是可以先行的准备一番。”   “主上。”   一旁的于文远却是站出来一步,拱手说道。   “那慕興根,却是从我们将那信件传递回去,便是始终没有消息。”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于文远笑道。   “无妨,那慕興根若是真的不敢来此,更加是证明了此人的心中有鬼。”   “等到我们这功臣阁的事情结束之后,便是要针对他667的时候了。”   众将都是纷纷点头,这武将之人,便是都向往着沙场征战。   毕竟,能够建功立业,便是只有沙场之上最快。   是骡子是马,只要是拉倒沙场之上,便是能够立刻分辨出来。   幽州之地,慕興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快要被自己翻烂的信纸,一脸的无语。   早知道有这样的结果,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听那个谋士的话。   现在可倒是好了,距离这梁山伯给自己定下的日子,只是剩下了不到三日的时间。   但是慕興根,却是根本没有能够找到办法,到底是应不应该去那洛阳。   毕竟,这自己只是假意投降,若是真的去往了这洛阳。   恐怕是根本就没有机会能够活着回来。   但若是不去的话,岂不是更加证明,自己就是假意投降。   到时候,等着梁山伯这功臣殿的事情结束,怕是第一个要找的就是自己。   要知道,现在这天下各方实力之中,只有自己的实力,方才是最差的那一个了。   “将军。”   就在慕興根一筹莫展至极,那个谋士,却是迈步一脸悠闲的走进了殿内。   “混蛋,你还敢回来。”   看到那个谋士回来,慕興根的脸色顿时一变,立刻站起身,伸手揪住了那谋士的领口。   “将军,这是为何啊?”   那谋士一脸懵逼的看着慕興根说道。   “难不成,那计划没有成功。”   “成功?”   慕興根狠狠的将那谋士推到了地上,沉声说道。   “那梁山伯,给我来信,让我前往那洛阳,参加功臣阁的庆典。”   “你来告诉我,我现在应该怎么做?”   那谋士一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喜,开口说道。   “将军,果然是如此吗?”   慕興根点了点头,伸手将那已经是快要破碎的信纸丢给了谋士道。   “废话,本将军难不成还会骗你,你自己看看吧。”   那谋士伸手接过了信件,只是微微一扫,便是立刻兴奋的说道。   “将军,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好事?”   慕興根的脸色一沉,看着谋士开口道。   “你的意思是,本将军若是过去,就是送死,还是个好事了。”   那谋士连连摆手,看着慕興根说道。   “将军,不是这样啊,您这可是有着天大的机缘啊。”   “这梁山伯可是给你送了一个天大的机缘。”   说着话,那谋士开口说道。   “您只是以为这梁山伯会让你过去,将会对您(bcbd)动手。”   “但是您没有想一想,若是您去了,岂不是能够证明,您对于这梁山伯,乃是真心归降。”   “按照那梁山伯的性格,定然是不会对您动手啊。”   “甚至于,或许您还是能够进入那功臣阁之中呢!”   听到这谋士的话,慕興根的脸色倒是微微一愣,随即沉思了片刻,倒是开口说道。   “恩,你说的这个倒是有些可能,不过,你确定,那梁山伯,不会对我动手?”   那谋士摆了摆手,看着慕興根开口说道。   “将军,这天下之事,包括这人生在世,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事情,只要是有着八分把握,便是可以行动了。”   慕興根犹豫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按照你这么说,我倒是需要真的过去看看了。”   “不错,将军,的确是应该前往啊。”   慕興根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就亲自走上一趟。”   既然已经是决定下来,慕興根便是立刻安排下去,不过是一个时辰的时间,便是已经安排妥当,向着那洛阳而去。   与此同时,秦国那边,却是经过了商量之后,派出了一行有着近百人的队伍,当做了那恭贺的队伍,前往洛阳。   甚至于就连那恒温,都是派遣了使者,恭贺魏国梁山伯的功臣阁建立。   洛阳之中,也是张灯结彩。   功臣阁的位置,便是设立在了那皇宫之中。   跟那议事殿的方向,正好是遥相对应。   整个功臣阁,此番便是选取了足足有着十八位文武将领。   这其中,文臣三人,武将十五人。   像是那于文远和谢韶都是在其中。   至于武将,那孙无终,李毅等人,自然不会不再。   距离那功臣阁的揭幕只剩下了还有一日的时间,洛阳城之中,也是迎来了所有的恭贺使团。   “主上。”   书房之中,梁山伯正在看书,那于文远却是快步走入,拱手说道。   “那慕興根来了。”   梁山伯闻言,立刻抬起头,看着于文远开口笑道。   “哦,没想道啊,那个慕興根,竟然是真的敢于来这里。”   “他带了多少的兵马?”   “启禀主上,那慕興根,只是带了不过是几十个随从而已。”   “几十个?”   梁山伯微微一愣,随即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不错,这慕興根,倒是个有胆色的人。”   “那就给他安排一下,让他先休息,不用去理会他。”. 第350章 从今日起,你们就是偶像(4/4)   于文远点了点头,便是转身离去。   洛阳的驿馆之中,那慕興根却是看着身旁的谋士,一脸的愤恨。   是谁说自己只要是过来,便是能够让这个梁山伯对于自己有更大的信任。   是谁说,只要是自己过来,便是能够在未来有~更好的发展。   分明就是在吹牛罢了。   自从自己来到了这个洛阳到现在,已经是足足过了能够有-半日的时间。   但是除了最开始的时候,那个于文远过来接待了自己一下之后,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下文。   若不是知道这个于文远根本没有对于自己有什么别的想法。   慕興根甚至是以为,那梁山伯已经是打算调兵遣将,想要抓住自己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興根看着身旁的谋士,一脸不解的说道。   “这梁山伯就算是不想要见我,那也是跟我说一声,老子直接就离开这里就是了。”   “将军,这种事情,其实在正常不过了。”   那身旁的谋士却是连忙开口说道。   “您可是要知道,那古还有刘玄德三顾茅庐呢啊。”   “放屁。”   慕興根看着那谋士顿时破口大骂道。   “那是刘玄德对于诸葛亮三顾茅庐,怎么,你是以为,我是能够达到诸葛亮的地步,还是刘玄德。”   “呃。”   那谋士顿时一脸无语,看着慕興根开口说道。   “将军,我的意思就是,那诸葛亮尚且是被刘备请了三次,您这只是揍请了一次,怎么就能够这么容易见到啊。”   “你的意思是,我还是需要三次拜见了?”   慕興根看着谋士开口问道。   “差不多应该是吧。”   那谋士点了点头说道。   “那梁山伯,应该是在想要考验我们,若是连这个考验都是无法度过的话,恐怕后面的事情,我们也是很难继续下去了。”   慕興根点了点头,刚刚想要开口,却是有侍卫进门禀告。   “将军,有人拜见。”   慕興根微微一愣,自己在这个地方的事情,整个洛阳,除了那于文远和魏国之人,可是没有其他人知晓了啊。   “什么人想要拜见,可是那个于文远?”   慕興根连忙激动地说道。   “并非是于文远。”   那侍卫摇了摇头说道:“那人是带着秦国的拜帖。”   “秦国?”   慕興根的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好,让他进来吧。”   功臣阁之中的功臣像,都是陆陆续续的安置好,并且在每一个的上面,都是盖上了红布,根本看不清楚,下面的究竟是什么人。   夜深,梁山伯坐在书房之中,批阅这最近的奏折。   “主上。”   有太监恭敬的走进房间,冲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军师大人,有事求见。”   梁山伯抬起头,看着太监开口道。   “好,让文远进来吧。”   片刻之后,于文远快步走进房间,单膝跪倒。   “拜见主上。”   梁山伯抬起头,看着于文远笑着说道。   “文远,快快起来,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说啊。”   “主上,属下的确是有重要的事情。”   于文远站起身,连忙开口说道。   “今天下午的时候,那秦国的使者,偷偷的去了那慕興根的驿馆之中。”   “两个人在那驿馆之中,商谈了足足有着一个时辰的时间,却是不知道究竟达成了什么共识。”   梁山伯听到这话,却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数道。   “无妨,不论是那秦国,还是那慕興根,都不足为虑。”   “现在,我们只要是能够将这个功臣殿的事情,安排好,那么接下来的一切事情,都是将会正常进行。”   “主上。”   于文远一脸不解的看着梁山伯。   要知道,这个秦国和慕興根若是真的达成了什么共识,恐怕是在这个功臣阁落成的仪式之上,便是会有一些事情发生。   若是真的到了那个时候,恐怕是就有些过晚了。   看着于文远有些不解的模样,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开口说道。   “文远,这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是在孤的计划之中,你只要是按照计划进行就好了。” · ··求鲜花· ···   “这,属下遵命。”   于文远顿了顿,最终却还是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看着于文远的背影,梁山伯不由得笑了起来。   看来这个事情的进展,可是就连这于文远都是已经有些认为真实。   那么接下来的自己的计划,便是能够正常的进行。   梁山伯这一次,使用这功臣阁的事情。   不但是为了表彰文武群臣的功绩,更是为了能够借机,将这整个三国势力之中的一些阴暗之事,放到表面上来。   毕竟,从目前的来看,魏国秦国和那晋朝之间,可是有着相互之间的一些奸细存在。 ...... ...... .......   虽然说之前谢韶已经是抓起了上百人,但是这其中,并非是全都是奸细。   尽管已经施加了严刑逼供,但真正承认的人,却是根本不多。   毕竟,咬紧牙关,或许还能够有一线生机。   若是真的承认了自己就是奸细的话,那可就是马上就要被杀头的。   现在,这既然是已经有了秦国的人,去见了慕興根,显然这其中已经是有了什么事情。   但是这种事情,现在就算是梁山伯在如何去想,也是没有办法能够想得出来。   毕竟,自己根本没有能够看到当场的情形,所能欧做的,便是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不过好在梁山伯这边,倒是占据了主动。   毕竟这里可是洛阳,全部的大军加起来,可是有着二十万。   别说是只有那秦国的使者团和慕興根等人。   就算是慕興根带着大军前来,魏国都是丝毫不惧。   时间,转眼间,便是一夜过去。   第二天一早,天空清朗无云,一丝微甜的气息,荡漾在这空气之中。   皇宫之中,梁山伯看着所有的殿下的文武百官,开口说道。   “诸君,今日,便是我们魏国功臣殿的落成之日。”   “从今日起,诸君的功绩,将永世铭刻在功臣殿之中,以供后世万人敬仰。”   “你们的名字,也伴随着魏国的壮大,成为这世人的的偶像。”厂. 第351章 秦国的贺礼(1/4)   听到这个梁山伯如此说,所有百官都是立刻单膝跪倒在地,高声呼喊吾皇万岁。   虽然说梁山伯只是自立了国公的名号,并非是真的当成了皇帝。   但是在浙西儿呢的眼中,未来这天下大事,虽然是说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但是这合过之后,定然是魏国能够占据天。   梁山伯哈哈的额笑了笑,却是吩咐一旁的礼官,将那功臣殿的所收入之人,全部都是念了一遍。   这其中,不仅是包含了这像是孙无终等人一般的物件。   无事有着想于文远一般的文臣。   这倒是让所有的将领都是心中一松。   不过没有能够达到的这入驻功臣阁的人,倒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压力。   毕竟这第一批进入其中的“六六七”人,都是那为了魏国立下悍马攻来之人。   看着这功臣殿之中的名字依次念完。   梁山伯这便是还没有等到开扣,殿外,却是突然间出来了一道冷冷的声音。   “哈哈哈,早就是听闻这秦国的将领勇猛无双,不知道今日可否让我们见识”   这道话音落下,所有人都是一脸的恼怒。   要知道,这可是在洛阳的都城之中,你不论是从什么地方而来,显然都是不能够字啊这个地方说出来这样的话。   若是梁山伯真的心中哟西恼怒,便是立刻会让所有人都是没有办法离开这洛阳了。   只是这人的话音刚落,梁山伯却是哈哈的笑了笑,随即冲着周围的众人说道。   “哦,不知道是哪位人,竟然是有这样的想法。”   说着话,梁山伯便是站起身,向着那殿外看过去。   所有人看到了那个开口之人的面容,却是险些吓怕在地上。   这个开口说话人,赫然便是那秦国的使者,秦泗阳。   要知道,这个秦泗阳,却也是在那整个秦国之中,算的伤势威名赫赫之人。   古时候,便是有那秦舞阳,七八岁的时候,便是能够持刀在街上斩杀了敌人。   而这个秦泗阳,却是同样有这样的本事。   不过是在这洛阳城中,竟然是敢跟梁山伯这样说话,已经是将直接性命,直接便抛出了体外。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个秦泗阳开口说道。   “原来是你?不知道,秦泗阳,你对于我们这魏国这些人,难道是不知道究竟有何厉害。”   梁山伯看着秦泗阳,嘿嘿的开口说道。   秦泗阳一时将倒是被这个林凡有些话讲过的有些不太明白。   这到底是因为自己跌这话,有些恼怒,真的是想要跟自己动手。   还是说,这事情,便是会对于自己有什么未来的产生什么压制。   “梁国公,不知道你这么说,是何意思?”秦泗阳看着梁山伯,却是哈哈的笑着说道。   “难不成,是想要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恶病前马庄。”   脸上笑了笑,那梁山伯却是看着秦泗阳开口数道。   “那现在孤就给你一个机会,你若是有本事,便是可以在我们这功臣阁之中,随便挑选一人,都是可以跟他交手一番。”   “倒是要看看,这你们之间,谁的实力,能够更加厉害。”   梁山伯说着话,却是伸手在众武将之中一指说道:“当然了,你若是没有办法能够击败他们,那可就是需要在我们这洛阳,好好的学习一番了。”   提高到了梁山伯这样说,那秦泗阳顿时微微一愣。   原本以为,这梁山伯定然是会寻找其他各种弄个严格理由。   但是这个秦泗阳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个梁山伯不知道是对于这麾下的家人,都是有些反攻的力量。   之关键的事情,自己既然是已经开口,便是没我办法结束了。   “怎么,秦将军,可是不敢啊。”   梁山伯看着那秦泗阳,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哼,梁公公,这世上,还没有有秦泗阳不敢去做的事情。”   看到秦泗阳这样说,梁山伯哈哈大笑,随即开口道。   “好,那你就挑人吧。”   秦泗阳冷笑一声,却是随意的伸手指了指一个武将模样之人。   只是就在秦泗阳的这个动作的时候,满朝的文武都是脸色猛然一便. ..   “哈哈哈。”   梁山伯看着那秦泗阳,开口缓缓说道:“我说秦泗阳,你是不是需要换上一个对手啊。”   听到梁山伯的话,那秦泗阳却是以为,这不过是梁山伯对于这自己的对手诶呦信心。   “不行,我既然是已经选择了他,那自然是不能够更改的事情。”   秦泗阳一脸的大义凛然,却是根本不知道,自己选择的这个,乃是这魏国的兵马教头。   这老者虽然是平日里跟本没有经常的出现在所有人的面前。   但是所有的人都是明白,这个老者,可是除了梁山伯之外,整个魏国的最厉害的那个人了吧。   “好。”   那老者也是哈哈大笑,转头看这秦泗阳开口说道:“老夫这么多年,倒是能够看看你的力气够不够。”   秦泗阳一脸无语的看着老者,但是这个时候既然是已经到了则个地步。   就算是自己返回,恐怕也是没用,毕竟,自己折了这秦国的面子,回去之后,那苻坚,同样是对于自己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一想到这里,这秦泗阳反倒是下定了觉醒,看着那老者开口沉声说动。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就来吧。1.3”   秦泗阳话音刚落,便是根本没有等待着老者先行出手,自己反倒是手中佩剑抽出来,直接便是一剑刺向了那老者。   那老者却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秦泗阳一剑次过来,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重视。   只是这身形微微一闪,便是将那剑锋躲避过去,随即便是伸手一拳砸向了秦泗阳。   嘭的一声,秦泗阳更笨是来不及收回自己的长剑边找,便是被这个老者一拳个砸的飞了出去。   这能够成为了魏军的刀枪兵器的教官,果然是有些厉害的地方。   “哈哈哈。”   梁山伯看到了这个结果,顿时一阵无语,看着那秦泗阳开口道。   “怎么,这就是你们的厉害,未免有些太差了。”. 第352章 慕興根的结局(2/4)   秦泗阳听到了梁山伯的羞辱的话,却是一张脸羞臊的通红。   原本自己可是想要给这个魏国来个下马威,哪里能够知道,自己竟然是能够被魏国做出来的这样的事情。   这自己的实力,还不如一个看上去普通的老头。   梁山伯看着那秦泗阳的表情,却是淡然一笑,开口说道。   “怎么,你若是没有什么别的想法的话,那就是在我们魏国这边,好好地休息几日。”   梁山伯说着话,却是哈哈大笑道。   “我们魏国,可是最为好客。”   孙无终点了点头,却是看着那秦泗阳开口道。   “不错,我们魏国,可不是像你们这秦国一般。”   “梁山伯,你以为,抓了我,就能够让我们有什么威胁不长?”   秦泗阳看着梁山伯,冷笑一声说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秦泗阳12笑道。   “放心,就凭你,还算不得是什么厉害的人物,根本没有用。”   听到梁山伯的话,秦泗阳微微一愣,原本以为,自己能够在这个脸上哦的面前,能够得到一些重视。   哪里知道,梁山伯竟然是对于自己,没有丝毫的重视。   可以说,自己这个名字,或者说这个此来的目的,便是已经彻底的失败了。   看着秦泗阳一脸懵逼的站在原地,梁山伯倒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秦泗阳,你这一次,我倒是能够放你一马,回去之后,便是高声那个苻坚,洗干净了脖子,等着孤过去找他就是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秦泗阳的脸色猛然一变。   难不成,听这个梁山伯的话中意思,可是想要过去攻打秦国的。   怎么,这魏国,难不成就是如此的实力雄厚。   要知道,这燕国可是刚刚被灭,这魏国怎么就能够有实力,去打秦国。   不过,此刻的形势,却是根本不容这个秦泗阳过多的思考。   梁山伯只是摆了摆手,便是有人立刻上前,伸手便是卸下了这个秦泗阳的兵器,直接将其压了下去。   看到了这样的情况,所有的魏军之人,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脸色有变。   毕竟,这今天的这一个事情,便是其中的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将其抓到一些,奸细之人。   “那慕興根何在。”   梁山伯收拾了这个秦泗阳,便是开口看着殿下的众人,开口问道。   “启禀主上,末将再次。”   慕興根的声音,顿时传了出来,让所有人都是连忙转头看过去。   那慕興根,却是站在了这殿下的一个角落之中,虽然是身上穿着,都是武将的铁甲,却是显得异常突兀。   毕竟,自己这一身的甲胄,跟魏军一看便是明显不会是一批产品。   “慕興根,你可是治罪。”梁山伯的声音,陡然间响了起来,让慕興根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怎么回事?”   慕興根的心中顿时一阵惊异,暗暗向着,难不成,这个梁山伯,可是已经知道了这自己在这里面的事情?   “慕興根,这想要能够离开此处,便是需要能够真心归降,你可是愿意?”   梁山伯突然间开口,看着那慕興根开口说道。   就在这千钧一番的时候,那慕興根却是突然间开口说道。   “启禀主上,微臣愿往。”   梁山伯微微一愣,看着那慕興根笑道。   “好,既然是这样,那这个征秦大将军的位置,便是非你莫属了。”   慕興根顿时一脸懵逼的看着梁山伯,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是投降过来。   这在魏国这边,难不成竟然是有着这样的好处。   刚刚投降过来,便是能够直接将所有的东西都是交给自己管理。   若是真的有这样的好事,慕興根倒是真的动了想要投降的心思。   毕竟,能够在梁山伯的手下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将领,倒是也并不是什么不可以接受的事情。   不过就在这慕興根刚刚这般想着的时候,梁山伯却是继续开口索道。   “当然了,若是这样的话,那你可是要自己带兵前去,当然了,这粮草,我们自然会供应。”   慕興根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主上放心,既然我慕興根呢已经是投降了魏国,那么这一辈子,便是始终都是魏国的一员将领。”   梁山伯哈哈大笑,点了点头说道。   “我就知道,这慕興根将军,定然是深明大义之人,所以,孤便是自己做了主。”   看到梁山伯这样说,慕興根突然间感觉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   接下来,梁山伯的话,让慕興根顿时感觉到了无语。   “这慕将军为了我魏国可谓是尽忠职守。”   “所以,孤便是已经将你的家人,都是给接到了这洛阳。”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慕興根险些便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怪不得,这个梁山伯会这么轻松地便是答应了这么多条件。   更是将自己跌这些部队都是交给了自己调遣。   原来,这梁山伯早就是670在暗中坐这么多额事情。   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慕興根若是还想要在多说什么的话,恐怕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多谢主上关心。”慕興根只能是硬着头皮,上前一步,单膝跪地说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摆了摆手,看着那慕興根开口道。   “慕将军,这军情乃是急迫的事情,还是要抓紧时间,赶快动身啊。”   慕興根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主上放心,我这就是回到幽州,调兵遣将,开始准备攻打那秦国。”   “哎。”   梁山伯却是摆了摆手,看着慕興根开口道:“这回去哪里还来得及。”   “不如就是这样,你现在就是修书一封,直接告诉那幽州之人,立刻动身,你表示在此处等着就是了。”   慕興根心中顿时对于梁山伯愤恨至极。   不够,如今自己的这个结果,去也是不能够完全的怪梁山伯,若非是自己真的听信了这个谋士的话,那自己倒也是不能够落到此地步。   或许,自己当初不那么贪心,便是还能够有些回转的余地。   但是现在,却也是只能够一条路走到黑了. 第353章 搅动天下(3/4)   这边的慕興根已经是被梁山伯算计了一次,整个魏国这边的文武大臣,却是根本没有什么别的想法。   毕竟,这慕興根对于他们来说,虽然是算的上对手。   但是这些人,毕竟还是没有将慕興根放在眼中。   不管怎么说,现在这魏国,可是已经隐隐的超过了这秦国的实力,接下里,便是看看如何将这个秦国攻破。   这功臣阁的事情故去之后,那慕興根却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时间停留。   直接便是休书一封,将幽州之兵,调集到了这洛阳之外。   带着一肚子的怒火,这慕興根便是率领手下的士兵,直接向着秦国的城池而去。   只是这慕興根,虽然看上去怒气冲冲,恨不得立刻跟这个秦国拼个你是我活。   但是实际上,却是根本没有发生什么太大的战事。   慕興根的大军,直接便是抵达了这秦国的寿阳城,跟那寿阳城的秦军,对峙起来。   只是这时间转眼间便是过去了半月,却是连一场战事都没有打过。   就好像是,这个慕興根根本就不是前去打仗,而是去检测寿阳城的城墙是否牢固了。   看到这种情况,整个魏国之中,都是纷纷给梁山伯上书,想要敲打那个慕興根一番。   但是梁山伯却是根本没有这种意思,毕竟,这慕興根原本就是被这自己给设计。   若是此刻还是要给他敲打一番,恐怕是这个家伙会直接反叛过去。   这倒不是说,慕興根会跟秦国联合,但若是两个家伙等到自己有别的事情的时候,给自己搞搞破坏,可是有些难受。   时间,转眼间便是过去了两个月,天气逐渐暖和起来。   整个魏国之中,放眼看过去,全都是一片绿油油的农田。   甚至于就连那个燕国之中,都是大片的天地被开垦出来,种上了粮草。   原本是已经耽搁了的殿试,梁山伯也是突然间想要提前开始举办。   毕竟,这国力现在的确是不俗。   但是文官,却是始终处于一种无法跟进的状态。   就好像,现在这燕国的土地,虽然是有着不少的官员治理。   但是这下面的郡县,依旧有着不少的空缺。   虽然这种情况,一时片刻,还看不出来什么问题,但时间一长,自然是会暴露出来。   这种事情,自然是越早处理,便是越好。   总不能够什么事情能够,都是等到了亡羊补牢才去处理。   这一日的早朝,听到梁山伯想要提前殿试的消息,众人都是纷纷开口发表了自己的意见。   最终大多数的人,都是同意,将这殿试提前道今年便是举行。   毕竟,这殿试每个数年才会举办一次,若是这今年没有能够中举,或许下一次便是需要数年之后。   这种情况,对于这年纪大一些的童生来说,却是有些不太公平。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梁山伯却也没有办法去进行改变。   毕竟,这殿试和科举制度,便是从古而来。   自己虽然是忧心想要改便,但那也是需要等到自己一统了天下之后的事情。   毕竟这文字的推广和普及,会触动道很多人的利益,这种李利益,足以动摇王朝的统治根本。   因此在国家尚未一统的时候,梁山伯还是不敢做这种事情。   “主上.々。”   谢韶便是拱手站出了一步,开口说道。   “若是提前殿试,微臣认为倒是可行,不够,却是需要提前将这些事情,传递下去。”   于文远同样是点头说道。   “主上,此言不错,毕竟,这殿试能够让我们快速的选拔出来一些有些人才。”   梁山伯看着众人都是答应下俩,心中便是也轻松许多。   毕竟这种事情,若是所有人都是同意,推行起来,自然是更加的容易。   若是有人表面上答应,但是暗中阻挠,那也是非常的难以行动了。   “主上。”   孙无终站出来一步,拱手开口说道。   “那个慕興根,此去寿阳城,已经是足足有着半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却是根本么有任何的动静。”   “若是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恐怕等到天荒地老,他慕興根都不会动手。”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无终,你放心好了,那慕興根,绝对是不敢刷任何的花样,至于这家伙不想要攻城,那就不公花了。”   “.¨反正,只要是这秦国一天不灭,那慕興根,便是根本没有可能回到其他地方。”   “主上,属下只是担心。”孙无终抬头看着梁山伯,却是一脸的忧虑。   毕竟,这慕興根怎么在哪里停留,都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住关键的问题是,现在这慕興根的大军之中,所用的粮草,可都是魏国提供。   “若是这慕興根借机给自己储备粮草,可就是有些过分了。”   李毅站出来一步,拱手看着梁山伯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却是问道。   “那李将军可是有什么好的计划。”   “这个。”   李毅倒是摇了摇头,此刻这慕興根便是在那寿阳城外,加上手握重兵,根本就是不可能直接听从梁山伯这边的命令。   可以说,慕興根跟梁山伯之间的交锋,两个人都是各有胜场。   当然,最后究竟谁能够笑道最后,从目前来看(王赵的),还未可知。   毕竟,这慕興根的幽州之地,虽然是尚且没有收服,但是这寿阳城,同样是足够的丰饶。   梁山伯看着众人,却也是开口解释道。   “这慕興根,秦国,晋朝,便是我们目前来说,根本没有必要去跟他们争斗身。”   梁山伯看着众人,笑着说道。   “我们目前刚刚吞并了这燕国,正是应该是休养生息的时候,若是燕国能够被我们完全的吸收笑话,那么实力,根本就不是目前这秦国和晋朝能够媲美。”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方才是反应过来,梁山伯并非是没有理会那个慕興根,也不是不想要一同天下。   只不过,梁山伯的所图,更大一些,若是真的能够如同梁山伯所想一般。   怕是最晚两年之中,便是能够天下一同了. 第354章 提前殿试,准备后备(4/4)   梁山伯这边将这些事情安排妥当,便是下了早朝,直接回到了书房之中。   这谢韶却是在片刻之后,前来拜见。   梁山伯看着谢韶,却是拱手言道。   “谢卿,不知道这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单独来找孤说一说。”   谢韶拱了拱手,笑着说道:“主上,这有些事情,自然是在朝堂之上不哈去说。”   梁山伯微笑数道:“好,既然是如此,那你有号事情现在便是可以说了?”   谢韶笑道。   “主上,这如今我魏国兵强马壮,不如直接便是一统天下,为何还要等到那科举之事结束,更是要等到那文官的提升?”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谢韶开口道。   “谢卿,这种事情,自然是要先将后背力量做足,方才是能够将前面的事情做好。”   “毕竟,我们的国力现在处于领先的位置,那么接下来,便是不会出现什么台的问题,我们将会一直都是属于领先的梯队。”   “但是这种人才的后背力量的培养,却不是670一朝一夕的事情。”   谢韶点了点头,却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不知道这一次,主上想要殿试的出些什么内容。”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站起身,走到了那窗台前,看着窗外正在开的茂盛的花朵,微微一笑道。   “这次的文试,孤倒是已经有了题目。”   谢韶顺着梁山伯的目光看过去,却是顿时哈哈大笑道。   “主上英明。”   时间,缓缓流逝,听说了这殿试提前进行的消息,所有的士子,都是纷纷的私下咒骂。   毕竟这好多人,都是已经以为这殿试今年不会再有。   哪里知道,这梁山伯便是突然间的提前,倒是让好多人,尤其是那种已经提前废弃了一段时间的学习之人,都是突然间狠狠的用工起来。   这来往到洛阳的官道上,也是突然间便是增加了许多的车马。   这种景象,倒是让梁山伯想起了当年,自己不过是还未入品之时,四九赶着马车,自己前去定品的事情。   这一(bcbd)切,仿佛就是在昨日,不过,如今的自己,却是已经是国公之位,或许在不久的将来,便是那一国之君了。   殿试的日子,定在了五月初六,距离这殿试还有几天的时间,洛阳之中,却是经常会听到那个艺馆有些士子说出了文采飞扬的语句。   又有那个艺馆,有士子豪值千金。   五月初五,梁山伯便是在这早朝会之上,将明日的殿试安排,进行了调整。   这一次的殿试,便是有于文远和谢韶两个人监考。   这种监考的力度,却也是魏国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毕竟这一个均是一个中书令监考,在哪里都是极少见到的事情。   五月初六殿试开始。一大早,这殿试的位置,便是聚满了无数的士子。   这些人之中,有些的确是前来考试之人,但是大多数,都是前来凑个热闹。   毕竟,这殿试乃是士子一生之中,最为关键的一次。   寻常的普通士族,想要是出人头地,便是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就这,还是自己在成为了这魏国公之后,重新开始出来的。   要不然,这以后的士子想要锄头,可是难上加难。   不顾,这梁山伯毕竟是后世而来。   在梁山伯的心中,整个天下,最终应该实现的是,大同的目标。   当然了,这个目标的确是有些太过于遥远。   但是为了这样的目标,梁山伯却是做出了不少的改变。   上午巳时,殿试正式开始。   那谢韶和于文远两个人,一前一后,一双眼睛,平日里如同是能够写的顺畅许多,两人便是会上去,看上一番。   若是写的的确文采飞扬,两人便是会单独记下来。   毕竟,这殿试的前几名,取得应该是这文采,胸怀,见识,各个方面。   但是并不意味着,其他有着一技之长的人,就会没有了机会。   这一场的殿试,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的实际,方才是到了这截止的时间。   两个人都是吩咐侍卫将这些试卷,都是搬到了这宫中的尚书苑之中。   汇通着其他的郎中令,在这试卷之中,详细的审查起来。   “主上。”   就在众人匆忙的观看的时候,却是有侍卫的声音突然间想起来。   众人连忙抬头看过去,却是那梁山伯从门外走了进来。   “拜见主上。”   众人都是拱手施礼,梁山伯却是笑着摆手说道。   “诸位免礼吧,这卷子看的如何了?”   谢韶连忙开口道:“回禀主上,这一次,这殿试之人太多,都是有些会慢上一些。”   “主上这些是我们筛选出,颇有见解的文章。”   一旁的于文远,将筛选粗来的文章,连忙递给了梁山伯。   梁山伯伸手接过了这些试卷,只是打开了扫了一眼,便是微微点头。   “不错,这些人果然是相当不错。”   梁山伯只是翻看了几张,便是满意点头。   于文远笑着说道:“主上,这几个人,虽然是出身有些酷寒,可是从那文章之中,却也能够看得出来,其为人的傲骨。”   梁山伯点头笑道:“不错,这几人就算是没有办法中名,却也是应该好好培养,未来未必就不是栋梁之才。”   梁山伯这边说着话,众人都是连连点头,毕竟这主上说的话,哪里会有什么错误。   “诸位爱卿,拿着事情可就是辛苦你们了。”梁山伯看着众人,开口笑着说道。   “为主上分忧。”众人都是连忙拱手说道。   殿试过后,到了这公布名次的时候,尚且是有着三日的时间。   这三日,整个洛阳之中,便是出现两个一个消费的旺季。   那些苦读多年的士子,都是放松下来,在整个洛阳之中,一片的欢乐景象。   “主上,最近洛阳城内,很是热闹,不如,我们出去看看。”   看着梁山伯始终是伏案在劳作,梁辰之便是进言说道。   梁山伯笑着说道。   “这洛阳城内,能够有什么好玩的东西,更何况,孤现在还有这很多的事情,根本没有处理完,如何能够出去游玩。”. 第355章 曲水流觞别有风情(1/4)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梁辰之却是连忙笑着说道。   “主上,那最近殿试的士子,可是在洛阳城之中都快要玩疯了。”   “您这也是劳累多久,不如就出去看看吧。”   梁山伯闻言抬头道“怎么,难不成,还有什么好玩的东西?”   梁辰之点头说道。   “正是啊主上,听说,那些士子,在洛阳城东那边,弄了一个什么曲水流觞,吟诗作赋,倒是颇有一番情趣。”   “不过,若是主上前往,那定然是能够写出来千古名句啊。”   梁山伯闻言,却是哈哈大笑,看着梁辰之笑道。   “你这个嘴啊,可是拍马屁的功夫,倒是越来~越厉害了。”   梁辰之笑着摇头道:“属下这可都是说-的真心话啊。”   “好。”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梁辰之说道:“既然是有这么好玩的事情,那我倒是也要过去看看。”   梁辰之点头道:“好,主上,我这就去准备。”   不过是片刻功夫,这梁辰之便是将马车备好,梁山伯换上了一身普通的士子服装,便是跟梁辰之两人进入了车内,赶车前行。   “主上。”   梁辰之在外面赶车,刚刚开口,却是被车内的梁山伯打断道。   “好了,这个时候,就别叫我什么主上了。”   “是,主上,那我如何称呼您?”   梁辰之连忙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你就直接叫我公子就好。”   “喏,公子。”   梁辰之重重的点了点头,便是用力抽打了一下马匹,快速前进。   马车前行了约莫是半刻钟的时间,便是缓缓停下,那梁辰之将梁山伯服了出来。   “主,公子,这里就是那兰香亭了。”   梁辰之伸手指着前面的这座小宅子,拱手说道。   梁山伯抬眼看过去,却是微微点头,这个小宅子,看上去占地并不是如何大。   但是却显得别有一番风味,整个宅子的风格,却是如同那田园古风一般。   四周尽是篱笆墙,还有三两珠小花,调皮的从其中探出头来。   梁山伯笑着点头道。   “没想到这洛阳之外的士子,竟然是还能够找出来如此玩法。”   “哈哈哈。”   梁山伯的话音刚落,身旁便是想起了一道笑声。   “这位兄台。”   梁山伯转头看着身旁的男子,拱了拱手。   “在下南齐仁,这次也是前来参加殿试之人。”   身旁的那个男子便是拱手介绍道。   “在下梁有志。”   梁山伯同样是拱了拱手,却是报了一个假名字。   毕竟,自己这个梁山伯的名字,可谓是人尽皆知。   若是被对方知道了自己就是梁山伯,怕是会有些麻烦。   “梁兄,不知道你这可是第一次前来啊?”   南齐仁看着梁山伯笑着问道。   梁山伯点头道:“的确是第一次前来,不知道,这里面,有些什么玩意?”   “哈哈哈,这里面的玩意,倒是多了。”   南齐仁倒是果然喜欢热闹,连忙便是给梁山伯开始介绍。   “这亭子,最早据说是宫里面的一位大人物所有,但是后来却换成了现在的这个人,后面便是逐渐的开始布置了起来。”   “正好这几日,这洛阳城之中赶上了殿试,倒是让此处繁华起来。”   南齐仁看着梁山伯简单的介绍了几句,两个人便是也走入了这亭子之中。   梁山伯放眼看过去,却是看到整个亭子中,却是已经有了十几个士子,或是三两成群,或是带着美眷,都是一脸的轻松写意。   “今日梁兄倒是来找了,这亭子之中,正好是有一个诗会,倒是可以露上一手啊。”   南齐仁看着梁山伯笑着说道。   梁山伯对于这种东西,就在一年前,还是十分的喜欢。   不过随着自己的身份逐渐的提升,倒是越来越好啊提升。   “不知道梁兄,可否是参加了殿试?”   南齐仁看着梁山伯笑着问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着说道:“南兄,我这一次,倒是真的参见了这个殿试,不过,按照我的水平,或许是这一次,就上不了台了。” · ··求鲜花· ···   南齐仁摇了摇头,却是并没有对于梁山伯有丝毫的低看,只是说道。   “能够前来参加这个活动,原本就是一个玩,倒是不用说什么紧张。”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并未开口。   自己在咋么多行倒是的确见过好多的各种各样的人。   就像是在今天这个地方,定看着倒是人来人往,但是这其中,只能够有极少数的人呢,未来才能够走入了大殿之中,如何才能够继续延续家族的容感。   之前梁山伯虽然是做出来这个功臣殿,但是官员并没有全部进入其中。   更何况,这个功臣殿,不过是表彰之事。   梁山伯所想要做的,可是能够提升这些官员地位的事情。 ...... ....... 0   显然,这种事情好像是对于这个殿试,能够利用到其中。   并且,梁山伯之所以同意来到这地方,便是也想要亲眼看一看,这些士族,到底那个才是有些名头。   这样一来,明日的殿试之中,梁山伯便是能够有了心中有数。   看到梁山伯这便有些愣神,南齐仁连忙推了推梁山伯笑着说道。   “梁兄,我们走啊,快啦这里。”   说着话,南齐仁便是拉着梁山伯来到了一旁的位置坐下,正好是面前一条蜿蜒溪水。   这足足有着几十米长的小溪水,却是在身旁围绕着足足有着十七八个士子,此刻都是相互介绍暗中比较。   梁山伯对于此事却是没有什么兴趣只是让南齐仁介绍了一番。   以至于让其他的所有人都是以为,这个梁山伯不过是个普通的士族之人的时候。   那坐在主位上的那个主人,却是宣布,这流觞酒宴开始。   这种流觞之事,便是起源已经不可靠,但是最为出名的一次,便是那王羲之的曲水流觞,狂草兰亭序了。   上面的每个转弯指出,都是有人停下取酒,或是说了几句的诗词,或是挥毫泼墨,展露文采。   每一个人的文采展示之中,梁山伯都是在心中暗暗记住,却是根本没有能够对应上那今日自己看到的一些文章厂. 第356章 你这是坑爹的行为(2/4)   梁山伯这边在洛阳倒是参加这曲水流觞,心情舒爽至极。   那寿阳城外,慕興根却是一脸的愤恨,看着眼前的肉食,恨不得一刀当成了梁山伯砍杀。   “大王,大王。”   就在慕興根有些愤恨的时候,那侍卫却是突然间连忙跑进了营帐之中。   “混蛋,难道没有告诉过你们,进入本王的营帐,需要提前告诉吗?”   慕興根的脸色顿时一沉,看着那侍卫高声喝骂道。   “大王,我,我说了啊。”   那侍卫一脸懵逼的看着慕興根说道。   “说了?”慕興根脸色一沉,看着那侍卫冷冷道:“那我怎么没有听到,擅闯大营,其罪当诛。”   慕興根说着话,却是仓啷一声,伸手抽出了腰间的宝剑,作势欲看。“六七零”   那侍卫看到慕興根的动作,险些直接吓得昏过去。   自己不过是进来送个行,这么就会有和专业的麻烦。   那慕興根却是哈哈大笑,手中的长剑就在快要砍到那侍卫的头颅的时候,陡然间停了下来。   “说,到底有什么事情?”慕興根重重的喘着粗气,看着那侍卫说道。   “启禀大王,那秦国的寿阳城之中,有人来送信了。”   那侍卫连忙开口禀告道。   “哼。”   慕興根脸色一沉,看着那侍卫不屑的开口说道。   “这寿阳城的守将,这一个月来,都是送了多少封信了,有哪一封,是真正有实际意义的?”   那侍卫连忙摆了摆手,看着慕興根开口说道。   “大王,这一次,好像是真的有些内容啊。”   那侍卫连忙伸手从密封的信壶之中,将信件拿了出来,恭敬的交给了那慕興根。   慕興根一脸的不屑,伸手接过信件,几下撕开,只是看了一眼,脸色却是猛然一变。   “什么?”   慕興根好像以为自己看错了一般,连忙再次重新看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方才是冷冷的笑了一声。   “哼好,这样一来,我看看,你这梁山伯,还想要让我当你的马前卒吗?”   一匹快马,疾驰入洛阳。   但是就在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心急如焚的时候,却是根本找不到那梁山伯去了什么地方。   就连那梁山伯门前的侍卫,都是只知道,梁山伯是跟这梁辰之两个人离开。   但是究竟两人去了什么地方,哪里有人赶去过问。   那兰香亭内,顺流而下的酒杯,转眼间便是来到了那梁山伯和南齐仁的面前。   南齐仁却是当仁不让,直接端起了酒杯,沉吟片刻时间,便是做出来一首诗。   虽然是并不十分工整,但是意境十足,却也是不可多得。   看到梁山伯并未立刻动手,那南齐仁却是一脸疑惑地问道。   “梁兄,为何去不取酒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刚刚想要开口,却是听到对面之上,有一人开口抄小道。   “怕是不敢取酒,就是因为没办法做出来什么好的诗文吧。”   梁山伯抬头看过去,却是看到一个青年男子,身穿青色长衫,年纪约莫二十左右。   长得却是眉清目秀,不过那双眼之宗却是透漏着一抹一股异样的不屑之意。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并没有理会那人,只是看着那南齐仁开口说道。   “南兄,我这不胜酒力,还是算了吧。”   “不胜酒力,那就不要坐在这里面。”   那男子听了这话,却是冷笑一声,看着梁山伯开口缓缓说道。   “你说什么?”   一旁的梁辰之听到了男子的话,脸色顿时一沉。   眼前的这个人是谁,那可是魏国的国公,梁山伯。   你这个家伙,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为了前来殿试,但是竟然是敢这样说话,怕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了。   “辰之。”   梁山伯冷哼了一声,梁辰之听到梁山伯的话,立刻便是恭敬地拱了拱手,便是向后退了半步。   “哼,还以为你是什么厉害的人物,原来不过是个草包容易。”   梁山伯淡然一笑,却是看着那个男子开口到。   “这位兄台,倒是面生,不知道是姓甚名谁。”   “哈哈哈。”   那男子闻言却是放声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   “怎么想要知道的我的姓名,还想着要报复不成。”   “也好,那我就让你死了这条心,告诉你,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乃是那右参军侍郎的独子,李治。”   “右参军侍郎?”   梁山伯微微的点了点头,却是在心中暗暗记住了这个职位。   “真是可惜啊。”   梁山伯看着那个李治,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可惜什么?”李治一脸懵逼的看着梁山伯,根本不知道梁山伯为什么这么说。   梁山伯却是摆了摆手,看着那李治开口道。   “没什么不过,我劝你今天回家,还是赶快好好地洗个澡,在睡一觉,因为你马上就没有这么好的生活了。”   “你说什么?”   李治的了脸色顿时一变,看着梁山伯便是有些动怒。   梁山伯哈哈大笑啊,却是摆手说道。   “还是剩下一些力气,回去在看看吧。”   “你?”   李治刚刚想要有什么反应,身旁的一个人却是连忙伸手按住了李治,冲着梁山伯拱了拱手道。   梁山伯看着后面的整个人,却是心中突然间有了一些兴趣。   方才那曲水流觞之事,便是也是这个男子说的一首诗,引起了梁山伯最好的兴趣。   若是此人品性不错,那么便是可以在用在别地1.3方。   若是此人,能够参加了今年的殿试,那么可就是跟好的结果了。   “走了吧。”   梁山伯站起身,看着对面的那个男子拱了拱手说道。   “这位公子,再见。”   “公子慢走。”   “梁兄,慢走啊。”   几个人都是相互到了别,梁山伯方才是跟着那个南齐仁等人打了个招呼。   带着梁辰之离开了这兰香亭。   “主上,这里怎么样?”梁辰之驾驶这马车,低声在车帘盘开口问道。   “少说话,多看。”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根本没有正面回应梁辰之的问题。   梁山伯这边回到了这皇宫之中,却是连书房都已经被人给翻了个遍. 第357章 钦点的状元(3/4)   看到梁山伯回来所有的文武都是松了口气。   要知道这可是在洛阳皇宫之中,若是连这个样子,都是能够将梁山伯弄丢,整个魏国可是有些太过于丢人了。   “主上,您这是去了设呢么地方,我们都找了好久了。”   于文远一脸无语的看着梁山伯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怎么,你们可是有什么事情啊?”   于文远等人都是相互对视一眼,开口说道。   “回禀主上,的确是有消息。”   “而且,是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哦?”   梁山伯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那就先说说好消息吧。”   于文远拱了拱手道。   “喏,主上,这好消息,就是我们已经从那殿试之中,选出来这今年的状元。”   梁山伯点头笑道。   “这倒是个好消息,那说说不好的消息是什么?”   “主上。”   谢韶在一旁沉默了片刻,开口缓缓说道。   “不好的消息,便是那慕興根12呢,跟秦国联合,已经是进入了那寿阳城之中。”   “什么?”   梁山伯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那谢韶开口道。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   “这个消息,便是一个时辰前发生。”谢韶开口说道。   梁山伯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看着谢韶两人开口说道。   “这个该死的慕興根,他就不担心,我们对他的家人动手吗?”   “主上。”   谢韶有些欲言又止的看着梁山伯,微微的拱了拱手。   “说。”   梁山伯看着谢韶开口道。   “主上。”   “那慕興根已经是告诉我们了,若是想要动手,尽管下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听到这话,梁山伯的脸色顿时一沉,重重的咬了咬牙。   自己原本以为,手中有了这个慕興根的家人,便是能够限制住这个慕興根的发挥。   但是自己哪里能够知道,这个世界上,竟然是能欧有人,为了让自己陷入一些麻烦之中。   会将这个慕興根的家人给放掉,这样一来,恐怕慕興根自然是对于自己没有了惧怕。   自然,这慕興根,也就跟架势没有了顾忌。   “该死的。”   梁山伯重重的捶了锤桌面,开口低声说道哦:“到底是谁,将这个消息泄露出去了?”   于文远连忙拱手说道:“主上,此事我们或许可以稍后再议,现在最关键的是,这个慕興根,我们究竟是不是拦截啊。”   “对呀,主上,此人现在如同疯魔一般,力大无穷,怕是不好对付啊。”   谢韶也是连忙拱手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不用去拦截他,只要是让他不要随便进入了人流秘籍的地方就好了。”   梁山伯说着话,却是碍口说道   “对了,你们方才是说,这殿试的状元,已经是确定了?”   谢韶连忙拱手道。   “回禀主上,的确如此,这便是我们选定的此次殿试的前几名,请主上过目。”   谢韶连忙便是将手中的纸张交给了梁山伯,并且是一一展开。   梁山伯呃目光,顿时便是汇聚上了上面。   只是这目光看到了这第一名的位置,脸上顿时变得有些好笑起来。   “真是有趣啊。”   梁山伯摇了摇头,看着那纸上的第一名,开口看着那谢韶问道。   “谢卿,这第一名,可是什么人你可知道?”   谢韶闻言,连昂点了点头,拱手说道:“启禀主上,那第一名之人,便是右参军侍郎的独子,不但是文笔了得,更是听说起武艺高强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伸手在那纸上,直接便是将那个右参军侍郎的名字给花掉了。   “主上,这,这是为何啊?”   一旁的谢韶有些惊讶的看着梁山伯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小,却是开口说道。   “此子,心术不正,作风不良,便是难当庄园之位啊。”   虽然是不知道梁山伯所说的这个心术不正,作风不良究竟是只得什么内容。   但是既然梁山伯这般说,谢韶倒是并未说什么。   梁山伯的目光一次下滑,便是看到了那几个熟悉的名字,却是并没有自己心目之中,想要看到的那个人。   “罢了。”   梁山伯心中微微的叹了口气,便是想要准备随即变得画上一人,当选者状元之位。   “主上稍慢。”   谢韶连忙开口说道。   “微臣这边,倒是还有一个人的作品,只是这作品有些叛经离道,不过文采的确不读。”   梁山伯听了这话,倒是微微一愣,笑着说道:“好,那就拿给我瞧瞧。”   “喏。”   谢韶伸手从怀中取过了那纸张递给了梁山伯,梁山伯接过之后,便是扫了一眼,便是微微一愣。   这篇文章,便是那个南齐仁所做,只不过跟自己在外面所见的南齐仁,看到的那个文风,倒是有些不尽相同。   “此子的文章,虽然是叛经离道,但却是别有一番味道670。”   梁山伯细细的品读了这南齐仁的文章一番却是点头数道。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人都是不再多说。   毕竟,这状元之才,乃是钦点,这种情况已经是持续了多少年,桂圆简单,到时候会有所有的中举之人,全部将其写在上面。   “主上英明。”   梁山伯既然是选出了这个状元,众人都是不再多说,都是纷纷点头,便是下去开始了准备。   第二天的朝堂之上,这本次殿试高中的众人,都是一次的进入了这宫殿之中。   梁山伯坐在那龙椅之上,看着下面的众人,开口笑道。   “好,你们都是这魏国的未来的栋梁,今日,便是你们踏入这仕途的第一天,以后,这魏国的发展,还是需要你们的努力。”   “多谢大王。”所有人都是恭敬的开口说道。   梁山伯看向那南齐仁,开口笑道。   “南齐仁,抬起头来。”   那南齐仁听到梁山伯的话,连忙便是抬起头向上看去,等到看清了梁山伯的面容的时候,顿时愣在了原地。   “你?你?”   南齐仁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前所看到的景象,这个坐在龙椅之上的那个人,不就正是自己昨日遇到的那个梁兄弟嘛. 第358章:守株待兔(4/4)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看着那南齐仁开口说道。   “怎么,这一夜的时间,便是已经不认得我了?”   “主上。”   南齐仁连忙恭敬的跪倒磕头,开口说道。   “昨日属下惶恐,冒犯了主上。”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摆手说道:“无妨,无妨,昨日我乃是私人身份出行,并不是这梁国公。”   说着话,梁山伯看向那南齐仁开口道。   “你可是还有什么事情想要问啊?”   “回禀主上,属下这把in没有问题。”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那南齐仁开口说道。   “好,既然没有问题,那么孤便是交给你第一个任务。”   “主上请吩咐。”南齐仁重重的点了点头。   “从现在开始,你便是全权负责,这燕国之地的所有事物。”   梁山伯看着那南齐仁开口说道。   “若是有什么事情,你可是有先斩后奏之权。”   “属下遵命。”   梁山伯点投笑道:“这燕国之地,虽然是有些陌生,但若是能够治理好了,便是第二个洛阳。”   “主上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南齐仁重重的开口说道。   “好,那就下去吧。”   梁山伯点了点头,便是屏退了这新近的这些人后,方才是看着所有的百官,开口数道。   “诸位,这慕興根已经是跟秦军联合起来,我们所面临的形式,可就是有些严峻起来了。”   孙无终一脸疑惑地站出了,拱手说道:“主上,属下有些不明白,那慕興根,不过是数万兵马,就算是投靠了那苻坚,又能够有何作为。”   梁山伯叹了口气,开口数道:“那慕興根虽然是兵力不多,但是他手中却是握有整个燕国最多的秘密。”   “更何况,有了那些燕国的矿脉,便是可以继续的开凿矿场.々。”   “这样一来,他的实力,可是增长最快的一家了。”   梁山伯叹了口气,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未来,这打仗,便是大的后勤力量,大的便是钱财。”   “现在这慕興根的根据地十分牢固,便是根本好如何进攻啊。”   孙无终听了这话,也是有些无语的说道。   的确,就像是梁山伯所说的一样,若是有钱,在这个时候,做什么都是十分好办。   毕竟,这士兵的吃穿要钱,兵器要钱,受伤医治要钱,若是伤亡了更是要钱。   所有的一切,只要是这部战争机器晕妆起来,那就是吃钱一般。   但就算是这样,还并非是能够满足所有的军队之中的需求。   因此,这行军之事,并非事实那么就能够做起来了,   看到梁山伯一脸有些忧虑的模样,那邓遐开口数道。   “主上,不如,让属下前往幽州去看看。”   林凡抬头看着那邓遐开口道。   “怎么,邓将军,可是有什么把握,能够击败慕興根?”   邓遐倒是点了点头说道。   “回禀主上,属下毕竟是熟悉水战,那慕興根虽然是跟秦国合谋,但是定然不可能长期的在那寿阳城之中。”   “未来定然是会回到幽州。”   “而从那幽州道寿阳城,却也是鞥狗走水路而去。”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那邓遐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邓遐。”   “末将在。”   梁山伯看着邓遐,开口沉声说道。   “孤给你两万水军,听你指挥,务必将那慕興根,给我隔绝在那幽州大本营之外。”   此战,若是能胜,便是能够将幽州收服,一切顺利,因此,你的任务十分重要啊。”   邓遐重重的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拍着胸脯说道。   “主上放心,若是属下无法将那慕興根抓获来,便是看了我的脑袋。”   “呵呵,我要你脑袋有何用,记住,我要的是慕興根的脑袋。”   梁山伯一脸无语的看着那邓遐说道。   “主上放心。”   邓遐连连点头说道。   得了梁山伯的令牌,那邓遐便是立刻出了宫中,挑选了两万的水军部队,配备了投石车和其他的攻城器械,便是直接沿着水路,指向那幽州而去。   幽州,便是那后世之上的京都之地,只不过从古至今,这里一直都是作为了一个军事重地。   那燕国的慕興根能够在此地反叛,一来便是因为此地四通八达,南北各处都是交通便利。   而来,却也是因为这里水陆接通,干什么都是极为方便。   前些日子,这燕国便是因为梁山伯的亲征覆灭。   那慕興根便是也借此机会,将那幽州剩余的半个土地,全部都是攻占了过来。   这样一来,这个幽州的土地,便是尽数在这慕興根的手中。   按照常理来说,若是慕興根没有受到那个谋士的计策。   单单是凭借着幽州这边的防御,虽然说未必是能够阻挡住十万大军。   但是让这十万大军吃些苦头,还是没有问题。   但也正是因为那个谋士的几句话,让这个慕興根,放弃了这幽州大号的天险之地。   去到了这寿阳城外,若非是秦国跟自己勾结起来,恐怕是根本没有机会能够再次回到幽州。   不过,现在这慕興根在寿阳城之中,这幽州之地,便是有着自己的儿子慕德治在这里守卫。   只不过,这整个幽州的兵力,因为慕興根带走了大半,剩下的,不过是只有这万余人马。   这样的人马用来守卫幽州的(王赵的)治安,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想要用来守卫这幽州不被攻克,便是有些困难了。   因此,看到这魏军的声音,那慕德治第一时间便是将消息传递出去,同时便是坚壁清野,等待着自己的父亲,率军从那寿阳城那边能够支援而来身。   只是这梁山伯哪里是能够打出一拳,便是等待着对方下一步动作之人。   从让那邓遐出兵,前往那幽州的时候,便是已经派遣了另外一对兵马由沈劲率领,直扑那寿阳城外,用来做那寿阳城的骚动,目的便是拖延那慕興根的返回幽州的时间。   毕竟,这慕興根兵力足有五万之重,若是洛阳兵马出动,剿灭慕興根,倒是没有问题。   不过,那样一来,未免有些大材小用。   这花最少的钱,办最大的事情,当然是最优质的的选择了. 第359章:洗脑(1/4)   这慕興根,虽然是身在这寿阳城之中,但是对于所有的事情,却是只晓得非常详细。   听闻这魏国大军,便是已经出动,更是有着水军统帅邓暇的带领,这慕興根便是心中有些担忧起来。   毕竟幽州的位置,虽然说并非是有着大量的河道。   但是这邓暇,也并非是只懂得水战之人。   更何况,这邓暇的治军本事,早就是已经在攻打燕国的时候,展现的淋漓尽致。   最关键的是,那魏国不但是派出了邓暇前行,更是有着那沈劲帅兵前往了寿阳城。   这个情况,分明就是想要一遍攻打这幽州,一遍还要限制你这寿阳城的援救。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秦国虽然是跟慕興根达成了合作,但是直到现在,都是没有真正的表示。   这就好像是两个人已经想要成亲,但是一直都是一方主动,另外一方不但没有主动,更是有些退缩,这样一来,可就是有些让人感觉到心中不爽了。   寿阳城,慕興根坐在房间之中,却是一脸的愁容。   自己现在反倒是有些像是被这个秦国给软禁一样。   虽然是自己手下有着近五673万的大军,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根本没有办法能够调动。   “慕将军,别来无恙啊。”   就在慕興根想要出门,寻找那个寿阳城的守将的时候,那守将,却是自己送上了门。   “哼。”   慕興根看着那守将,却是冷笑一身说道:“怎么,你还知道过来,是不是想要等到我幽州被迫,没有了回转余地的时候,才能够出现。”   “哈哈。”那人却是放声大笑,看着慕興根开口说道。   “哎呀,慕将军,不要动怒嘛,我这几日,可是一直都是在关注局势的变化。”   “你要知道,这魏国前往幽州,其目的,就是为了能够让你率军回援。”   慕興根点了点头,这种事情,便是不需要这人开口,慕興根也是能够看得出来。   不过,就算是这样,明明是知道,眼前就是一个圈套,是一个坑,那慕興根也是要往里面跳。   毕竟,若是自己不往里面跳的话,那可就是没有了真的自己的幽州。   到那个时候,自己不过就是成为了一个流浪之人,就算是有着五万,甚至是十万大军,又能够如何。   要知道,这有兵力,还需要有地盘,否则的话,不就是一个占山为王的流寇了吗。   甚至于,就连流寇,都是有着自己的山头啊。   “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直接说就好了,到底是不是想要让我在这里带着,还是想要让我做些什么别的事情,我们现在可是盟友。”   那将领哈哈的笑了下,看着慕興根开口说道:“慕将军,听我说。”   这将领笑了笑,却是开口缓缓说道。   “你要知道,这幽州,对于你来说,虽然是你的大本营,但是那个地方,却是四面交通发达,并且,将要面对的敌人,也是比其他地方要多上许多。”   慕興根听了这话,倒是微微的点了点头,毕竟这个情况自己早就是已经知道。   若非如此,自己也不会是趁着那魏国攻打燕国的时候,调派军队将整个幽州占据了过来。   原本自己的想法,不过是占据着幽州之地,凭借着这一点的地方,缓慢图之。   但是哪里能够想到,这梁山伯的动作竟然是如此之快,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便是已经将所有的燕国土地尽数攻陷。   到了这个时候,反倒是让自己成为了一座孤城。   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是做出来这种投降梁山伯的计划。   哪里能够知道,梁山(bcbd)伯这麾下的谋士,不但是比自己的谋士厉害,就连那梁山伯,都不是自己能够比拟。   “慕将军,既然是这样,那这幽州,对于你来说,可不就是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鸡肋了吗?”   那将领看着慕興根,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慕興根冷笑一声,看着那人开口说道。   “就算是这样,但那也是我的大本营,若是连老窝都丢了,我还能够做些什么?”   “哈哈哈。”那将领放声大笑,看着慕興根开口说道。   “慕将军可是知道,你现在为何还是一直处于不上不下的地步?”   “就是因为这幽州对于你的限制啊。”   “什么?”慕興根一阵疑惑,看着那人开口问道。   “我有着自己的底盘,难道还是能够让我限制发展的原因?”   那将领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因为有了那幽州,便是限制了你自己。”   “听你这么说的话,我要是放弃了幽州,便是能够获得更大的发张了?”   “不错。”那将领点了点头,看着慕興根开口说道:“若是放弃了幽州,便是能够将整个天下,哪里都可去,这魏国敢于攻打你,你怎么就不能顾攻打洛阳了吗?”   “哈哈哈。”慕興根放声大笑,看着那将领开口说道。   “你这话简直就是在放屁,这怎么能够相提并论,要知道,那洛阳可是魏国的都城,可是有着近二十万大军,就算是邓暇已经带走了一部分兵力。”   “你以为,凭借我这五万兵马,就能够攻下这洛阳了?”   “哈哈,凭你的五万大军,当然是不能够攻下洛阳,但若是加上我们秦国的兵力,还有那晋朝呢。”   “你的意思是?”慕興根听了这话,心中忽然间一阵悸动。   要知道,这魏国的实力虽然是强劲,但那也是相对来说。   若是真的面对着晋国和秦国两方大军,显然,魏国是没有什么便宜好战。   “若是如此,倒是不失为一个很好地计划啊。”   慕興根看着那将领,点了点头说道。   “若是慕将军对于这个计划没有什么问题的话,那我们便是可以抓紧时间,开始行动了。”   慕興根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将领开口说道。   “好,这个计划,我认为可行。”   “具体如何实施,你来说说。”   那将领哈哈的笑了笑,看着慕興根开口道:“慕将军,请听我一言。”. 第360章:联合出兵(2/4)   洛阳,距离这邓暇率领大军离开洛阳,已经是过去了足足有着三天的时间。   但是自从最开始的时候,邓暇传回来了一个消息之外,便是在没有什么后续的内容。   虽然说对于这个邓暇的实力十分的相信,梁山伯却是依旧心中有些担忧。   毕竟,这沙场之事,并非是说你占据了全面的主动,便是能够没有任何~的问题获胜。   那历史之上,可是有着太多的占据了主动,甚至是胜面的战斗,便是因为一个细小的事情,导致了最-后的结果改变。   “文远,那邓暇可是有什么消息穿回来。”梁山伯坐在书案后面,看着于文远开口-问道。   于文远却是摇了摇头,开口疏导:“回禀主上,这邓将军根本没有什么消息,要不要,我们派出一支斥候,调查一番。”   梁山伯犹豫了片刻时间,方才是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就不必了,邓暇毕竟是沙场老姜,若是有什么问题,应该是会第一时间穿回来消息。”   “既然是没有什么消息,那就是证明这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于文远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拱手说道:“主上大可放心,那幽州此刻,不过是只剩下了万千兵力,面对邓暇将军的攻势,想必是没有什么能够抵抗的力量。”   “或许,我们在过上几日,便是能够听到了那邓暇将军的好消息了。”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道:“或许吧,那寿阳城方面,可是有什么消息?”   于文远摇了摇头,却是开口说道:“也是没有消息,那慕興根进去之后,却是好像没有什么动向。”   梁山伯点了点头,刚刚想要开口,却是殿外有人禀告。   梁山伯让那人进来,却是一个斥候风尘仆仆,单膝跪倒在地拱手说道。   “启禀主上,寿阳城方面,有了消息传来。”   “哦?”梁山伯的脸色顿时一边,看着那人开口说道:“讲。”   “是。”   “那寿阳城方向,慕興根跟秦国已经达成了协议,便是准备发兵攻打洛阳。”   “什么?”   听到了这话,梁山伯和于文远两个人都是猛然一愣。   这个慕興根的反叛之事,梁山伯早就是已经能够想到。   毕竟这个家伙当初能够反叛燕国,现在,自然是能够反叛了魏国。   只是让梁山伯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慕興根竟然是敢于如此断臂。   要知道,若是幽州不保,这慕興根可就是一个无根浮萍,随风飘荡。   甚至于,到时候这秦国,都是会对于这个慕興根下手了。   现在,这慕興根,竟然是敢于跟秦国一同出兵,讨伐魏国,到时有些让梁山伯没有想到。   “这消息,是否可靠?”   于文远看着那斥候,连忙开口问道。   “回禀军师,消息的确是可靠,那寿阳城的方向,已经是有了动作。”   “秦国大军,便是已经集结了十万兵力,加上了那慕興根的五万大军,统计十五万大军,便是已经开拨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这个消息,对于梁山伯来说,到时有些意外,但是却也并没有达到让梁山伯心慌的地步。   毕竟,这洛阳在自己的治理之下,便是已经成为了整个大陆之上,最为坚固的城池。   更何况,自己再洛阳,可是有着十五万大军,就算是这慕興根同秦军前来,却也未必能够讨的好处。   “主上,这事情的发展,未免是有些超出了我们预料啊。”   一旁的于文远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白手说道。   “无妨,这慕興根便是如同那三姓家奴的吕布一般,根本不足为据,虽然个人有些实力,却难以成功。”   于文远点了点头,虽然说现在这局势错综复杂,但是像这慕興根这种人,无论是在那一边,都是会被所有人心中警惕,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重用。   换句话说,这也就是慕興根现在手中还有五万大军,若是连这点兵力都没有的话,恐怕早就是已经被人一脚踢开了。   “主上,这秦国前来,我们可是要造作准备啊。” · ··求鲜花· ···   梁山伯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于文远说道:“去吧,让大家都过来,我们可是要研究一下此事了。”   “诺。”   于文远点头而去,片刻之后,便是将所有的文武大臣,叫到了梁山伯的房间之中。   “诸位,这事情,便是这样,大家可是有什么好的建议。”   于文远将事情的经过前后说了一遍,看着众人开口问道。   孙无终哈哈大笑,看着那于文远开口道。   “军师,这有什么好说的,不过就是跟他打就是了。”   “不错,这慕興根既然是敢于反叛,那我们自然是要让他受到教训。”   “哈哈,不知道这一次,那苻坚会不会亲自过来,上一次让他逃跑,可是有点不舒服呢。” ...... ....... ...   沈劲也是在一旁哈哈的笑着说道。   看到所有的将领都是并没有担忧之色,梁山伯的心中到时满意的点了点头。   毕竟这沙场之上,两军对垒,首先便是要看这相互之间的心态。   魏军这边,因为打了无数的胜仗,早就是对于沙场之上,没有了什么担忧。   更何况,这些人不论是面对着秦国,还是那慕興根,都有着战胜的过往。   这心中的天平,自然是能够判断出来。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便是跟这个秦国,好好地打上一场。”   梁山伯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上一次,倒是让这个苻坚逃走,孤原本还想要跟他算一算这比帐。”   “没想到,这个家伙还能够自己过来找事。”   “主上,末将愿率领一万大军,作为先锋,跟这个秦军在平原之上先行斗上一斗。”   孙无终立刻站出来一步,看着梁山伯开口拱手到。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说道。   “这倒是不必了,毕竟,这一次,我们可是处于防守位置。”   “这秦国来势汹汹,但是我们洛阳城得防御,定然是没有问题。”   “既然这样,我们便是以逸待劳,等待着秦军前来就是了。”厂. 第361章:围魏救幽州(3/4)   众将听到了梁山伯已经定下来计划,便是都不在开口,只是静静的听着梁山伯的吩咐。   “孙无终。”   “属下在。”   梁山伯抽出一只令箭,交给了孙无终开口道。   “你率领五万大军,作为后备力量,若是前期战事顺利,那便是投入战场,作为那一锤定音之用。”   “属下遵命。”   孙无终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梁山伯再次抽出了一支令箭,看着那李毅开口道。   “李毅。”   “末将在。”   “命你带领所有大军,跟那秦国正面交战,所有一切事情,都可决断。”   “末将遵命。”   李毅连忙拱手说道。   梁山伯再讲其他的事情,都是安排到了个人的身上,方才是结束。   “六七三”看着所有的将领都是离开了房间,于文远方才是转头看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主上,这秦军前来,倒是问题不大,只是微臣担心,这晋国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开口道:“文远是担心,这晋国,趁机动手。”   于文远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这晋国,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在沉寂之中,那司马丕虽然是没有什么本事,但是恒温却根本不是这样的人啊。”   “哈哈。”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这恒温,应该是在做着那驱狼吞虎的计策。”   “驱狼吞虎?”   于文远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莫非,他们是在等我们之间分出了胜负之后,再行定夺?”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那个恒温,打的应该就是这个主意。”   “毕竟,这种事情,若是晋国也是进入其中,未免是有些太过于混乱。”   “那恒温一向都是老奸巨猾,没有把握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做的。”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虽然话是如此,但是我们却也是不能不防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这晋朝在我们之间来说,却是一个最为实力底蕴都是不俗,我们若是放松了警惕,难免不会被他抓住机会。”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倒是不如,先行跟这个晋朝联合一下。”   于文远看着一旁的梁山伯,开口说道。   “哦?”   梁山伯微微一愣,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文远的意思是,我们可以让这个晋国,跟秦国交手?”   “这可是有些过于麻烦吧。”   于文远哈哈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说道。   “主上,这自然是不麻烦的。”   “那恒温相比是心中早就有了这种想法,只是对于这些事情,并没有太过于主动罢了。”   “我们所需要的做的事情,便是让这个恒温,将自己心中的想法,付诸于实践之中。”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那文远想要如何去做,那就尽管去好了,若是需要什么配合,孤自然没有问题。”   “多谢主上。”   于文远点了点头,便是转身离开了房间之中。   晋国,都城。   那皇宫的老槐树下,恒温微微闭着双眼,任凭这微风吹拂。   “启禀丞相,有密信传来。”   太监恭敬的站在距离恒温数米之外,开口低声说道。   恒温微微的睁开了双眼,却是露出了一条细缝,开口说道。   “念。”   “秦国出兵十万,联合慕興根攻打洛阳,已经从寿阳城出发了。”   那太监刚刚念完了这些话,恒温的脸色却是微微一变,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这消息,是什么时候的?”   那太监连忙开口说道。   “这消息,应该是一日之前传来,现在,应该是。”   “现在,应该是那秦国大军,出发了。”   恒温说这话,便是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开口说道。   “这个苻坚,倒是一点都没有记性,刚刚被这沈劲撵的如同是丧家之犬一般,现在却是有想要跟魏国交手。”   “丞相,这苻坚,这次好像是并没有御驾亲征。”   那太监连忙开口说道。   “哈哈。”   恒温放声大笑,看着那太监说道. ..   “苻坚若是敢于再次御驾亲征,恐怕是再来上一次失败,便是在秦国之中的威势,就会尽数没有了。”   沉默了片刻时间,那恒温便是开口冲着那太监开口说道。   “去传令,让所有人都是来到我这里,商议一下此事。”   “丞相,我们是要?”   “不该你知道的事情,你就不要问了。”   恒温的脸色微微一遍,看着这个太监冷冷说道。   “有些事情,你知道的太多,却是不太好。”   “老奴明白了。”   这太监连忙拱了拱手,缓缓地退去。   寿阳城外,慕興根率领着大军,感觉到整个天下,都是即将会在自己手中。   身旁的将领,便是这秦国之中这次跟自己一起前往洛阳的统帅。   只是这个统帅,慕興根根本就没有听说过。   看着这个年纪不过是三十出头的人,慕興根一脸鄙夷的开口说道。   “喂,你叫什么名字,可是打过仗啊。”   这话说出来,可是有些太过于侮辱人。   毕竟,这能够作为统兵大将,那个不是沙场老手。   虽然说此人有些看上去年轻,但是在秦国之中,却是一个威名赫赫之人。   “慕将军,在下姓赵名恬。”   “赵恬?”   慕興根脸色微微一遍,却是嘿嘿的笑了笑说道。   “没1.3听说过,看来你们这秦国,真的是没有了什么厉害人物,竟然是还能够派你出来了。”   赵恬却是呵呵的笑了笑,根本没有将这个慕興根的话放在心上,只是开口说道。   “慕将军,这一次我们共同出兵,可是还要好好跟慕将军多学一些。”   “哈哈哈。”   慕興根哈哈大笑,看着那赵恬开口道。   “放心,这沙场之上的事情,本将军自然是老手。”   “不是跟你吹,那燕国的时候,我便是已经能够成为了燕国的第一名将了。”   那慕興根正好也是赶上了心情大好,便是跟这个赵恬吹嘘了起来。   这一番吹嘘,倒是让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个慕興根,就是这东晋数国之中,最为厉害的哪一个了. 第362章:挖好了坑等你跳(4/4)   那赵恬却是一脸的好脾气,根本没有对于这慕興根的话有任何的反驳。   反倒是让这个慕興根更加的猖狂了起来。   这一路上便是不断的跟这个赵恬开始吹嘘不听。   从这寿阳城到洛阳,不过是数百里距离。   按照正常的行军速度,便是需要两日时间,便是可以抵达。   但是这个慕興根却是不知道抽了什么风,竟然是下令,大军不得休息,连夜奔袭。   这样的决定,也是让赵恬跟慕興根之间有了一丝矛盾。   “慕将军,这大军行路,并不是急于一时。”   慕興根冷笑一声,看着那赵恬开口道。   “老夫如何做事,难不成还是需要你来指挥不成。”   “你若是不听,那我便是马上离开就是了。”   “这。”赵恬听了这话,却是恨不得一巴掌拍过去。   但是毕竟此刻双方合作,若是闹出来军中主帅不和,却是不太好。   “既然慕将军执意如此,那就先12行吧。”   赵恬沉默了片刻,便是开口说到。   “哼。”   慕興根冷笑一声,看着那赵恬不屑说到:“黄口小儿,老夫征战沙场锋时候,你还是在吃奶呢。”   撂下了这话,慕興根便是自己率领着自己的部队,连夜奔袭而去。   这道并不是慕興根真的对于战事着急。   所有的一切,完全是因为,那幽州的事情。   要知道,若是自己能够快一点到达洛阳,便是能够最快速度的围困起来。   到时候,这魏国为了自保,便是会将幽州锋兵力调遣回来。   这样一来,不单是自己的幽州能够包住,更是能够让洛阳陷入危机之中。   “将军,这个慕将军这般自己离开,真的没有问题吗?”   赵恬身旁的校尉,一脸担忧的看着赵恬问道。   “哼。”   赵恬冷笑一声,看着那慕興根离去的声影,却是不屑的说道。   “这个慕興根,若是真的有这种本事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了如今的田地。”   “不过,他既然是想要给我们打头阵,那就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洛阳城内,消息不断地汇聚过来,梁山伯和于文远等将领都是聚集在了书房之中,看着沙盘之上,不断地变化情况,低声的讨论这。   “这慕興根究竟是什么情况?”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这样丢下了大军,自己前来,难不成,他是被秦军当成了先锋?”   “应该不会吧。”   一旁的孙无终一脸懵逼的开口说道。   “这个慕興根,怎么说也是在沙场征战多年的老将,怎么会这么容易被对方利用呢。”   看着众人吩咐猜测不停,梁山伯却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你们难道是忘了一点吗?”   “主上,我们忘接了什么?”   众人都是一脸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你们只是看到了现在的情况,但是却忘记了,那幽州的方面吧。”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人方才是恍然大悟。   不错,这幽州方面,邓暇率领的大军,可是已经将幽州包围起来。   若是这慕興根这边没有什么进展的话,恐怕这幽州之地,再过上这几日的时间,就会被攻破了。   一想到这里,众将都是纷纷开口说道。   “主上,既然这慕興根如此焦急,那我们是不是要?”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这是自然,既然慕興根想要当着先锋,便是要有当做先锋的觉悟。”   “李毅。”   “属下在。”   李毅连忙站出来一步,拱手说道。   “孤给你两万大军,可是有把握,能够将慕興根击败。”   “哈哈,主上,不用两万大军,便是只有一万大军,我便是有把握,能够将这慕興根留在这里。”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李毅开口说道:“不不不,不用将他留在这里,只要是能够将他击败就可以。”   李毅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主上放心,这不过是小事一桩罢了。”   “好。”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李毅开口道。   “既然如此,你就去吧。”   “属下遵命。”   李毅立刻转头出了房间,大踏步而去。   “主上,这慕興根的军队,此刻距离洛阳尚且是有着一段距离,我们就这样出兵,是不是有些。”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无妨,这秦军和慕興根联合,便是处于一种相互都是不信任的情况之下。”   “若是和慕興根能够一战而胜,那么便是这问题还能够掩饰下去。”   “但若是这慕興根被李毅击败了,这问题,便是会越发明显。”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属下明白了。”   慕興根大军这边,却也是连夜兼程,等到天色大亮的时候,却是已经赶到了距离洛阳不过是数里之外。   坐在马上,慕興根看677着那洛阳城的轮廓,却是冷笑一声。   “梁山伯,你也能够有今天。”   “将军,这附近却是没有什么利于安营的地方啊。”   身旁的校尉连忙来到这慕興根的身旁,拱手说道。   “没有地方?”   慕興根微微一愣,看着校尉开口说道。   “怎么就没有地方,这么大的地方,难道就找不到能够安营之处?”   “将军,这地方虽然是大,但是地势根本不利于我们安营,若是下了大雨的话,恐怕是会冲毁营地啊。”   慕興根脸色一沉,却是冷冷说道。   “胡说,这现在的天气晴朗,哪里像是能够有雨的模样,再说,我们不过是在这里暂且安营。”   “等到那秦军到来,便是可以开始攻城,到时候在选择也不晚。”   听到了慕興根这样说,那校尉却是不在多言,只是连忙转身离去,吩咐起了安营之事。   只是这慕興根不知道,之所以这个附近没有能够安营扎寨的地方。   并非是上天的原因,而是因为这李毅,早就是将周围能够适合安营的地方,早就是已经给破坏。   所剩下来的地方,便是早就经过了李毅的精心挑选,目的的,就是为了能够引这慕興根入坑. 第363章:秦军主帅,无名之辈(1/4)   整个洛阳的周围,因为李毅的坚壁清野,便是只剩下了一个能够安营扎寨之地。   就这一个剩下来的地方,还是那地处于有些坑洼之地。   若是真的天降暴雨,便是会如同那校尉所说一样,会淹没了营地。   不过这夏季的时候,便是有些雨水,却也并不会如何大。   慕興根正是因为这一点,方才是没有过多的考虑。   只是此刻的慕興根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一点疏忽,便是导致了后面溃败。   洛阳城内,听着那斥候传来的消息。   梁山伯微微点头。   “看来李毅的计划,执行的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主上,这慕興根呢,不过是沙场一莽夫,如何能够成大事。”   孙无终看着梁山伯,呵呵的笑着说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无终,这慕興根若是真的那种无能之辈,却也不会达到了今天的地步。”   “不过,此人却是已经被欲望和愤怒,冲昏了头脑,便是不足为虑了。”   “今后,你们便是在沙场之上,便是要注意这一点。”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都是纷纷点头,毕竟,能够给属下讲解这些事情。   便是极其少见,大多的上位者,都恨不得这属下只能够听命行事就好。   “主上。”   一旁的谢韶拱手说道。   “此刻正是这农田生长之时,若是用了那李毅将军的计划,恐怕是对于这农田,会有些损害啊。”   听到谢韶的话,梁山伯的目光,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不错,这战火最终受到伤害的,并非是什么士兵,并非是王公贵族。   只能是这些百姓深受其害。   慕興根所处的地方,虽然是低洼。   但是,若是真的发了大水,便是想要水淹七军,却并非是那么容易。   水小了,便是能够让慕興根的军队提前反应过来,及时躲避。   但若是这水位太大,便是根本无法控制,恐怕就会淹没了下游的农田。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伸手在那沙盘之上,划出了一条细线,开口道。   “谢卿,你来看.々。”   “这便是慕興根所在的位置,这个,便是我们农田的位置。”   “而此处,已经是命人绝开来堤口。”   “若是水位太大,便是会顺着这里,流入到洛阳周围的河中。”   听到梁山伯的话,谢韶方才是拱手说道。   “原来主上便是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一切,果然是英明。”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   “什么英明,不过是为了以后着想罢了。”   “我们争霸天下,不过是一辈子的事情,但是却也要为后世的百姓想一想。”   梁山伯这样说,倒并非是故意对着所有的将领说,而是自己的心中真实想法。   自己争霸天下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成为人上人。   而是为了能够让众生平等,让所有的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好日子。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文武都是一脸的钦佩,跟着这样一个能够心系百姓之人,众人都感觉,是自己最明智的选择。   “主上宏图大略,果然是非我等所能及。”   谢韶看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在主上的带领下,我们定然是能够一统天下。”   梁山伯摆了摆手笑道。   “能否一统天下,孤现在并不去想,不过,我魏国之中,百姓,方才是首位。”   “报。”   就在众将领正在商议之时,殿外侍卫匆匆进殿拱手禀告。   “何事?”   梁山伯抬头看着那侍卫开口问道。   “启奏主上,那慕興根,已经安下了营寨,所有一切,均按照计划进行。”   “那秦军主力,现在走到了什么位置?”   梁山伯开口问道。   “回主上,距离慕興根大军,尚且有着五十里的距离。”   梁山伯微微点头,伸手在沙盘地图上划过,心中盘算了片刻。   五十里的距离,若是真的正面交战,就算是慕興根不敌。   那也是能够坚持到援军到来。   但是若采用了水攻的办法,别说是五十里,就算是近在眼前,这秦军都是无能为力。   毕竟,这水火无情,人力在大自然的面前,便是如同一个婴孩一般。   “好,告诉李毅,按照计划行事。”   梁山伯停顿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喏。”   屏退了文武百官,梁山伯独自坐回了书案旁,凝眉沉思。   这一次,秦国跟慕興根联合在一起,看上去,虽然是实力强横。   但这不过是表面现象而已。   秦军刚刚在这燕国邺城之下,吃了败仗。   就连苻坚,都是在自己的授意之下,方才是能够逃出生天。   整个秦军之中,定然是会有所惧意。   至于那慕興根,更加是不足为虑。   原本梁山伯以为那慕興根能够叛出燕国,占据幽州。   怎么也算的上是一个不世枭雄。   但从现在看来,最多不过是个莽夫而已。   被一点点的气愤,便是冲昏了头脑,明明不能够扎营的地方,却偏要扎营,输的一点都不冤枉。   不过,目前来看,那秦军的主力部队,倒是有些奇怪。   就算是他们想要用这个慕興根当做先锋部队。   那也不会是间隔如此之远,毕竟当时可是一同出兵,这样的结果,可是有些出乎意料。   “.¨难不成,这里面有些什么别的原因?”   梁山伯微微的皱了皱眉,(王赵赵)手指在书案上缓缓敲动起来。   “来人。”   片刻之后,梁山伯开口叫来了梁辰之。   “主上,有何吩咐?”   梁辰之拱手道。   “斥候有没有调查出来,那秦军此番前来,主帅是何人?”   “这个?”   梁辰之犹豫了片刻,却是开口说道。   “倒是还没有调查出来。”   “还没有查出来余?”   梁山伯微微一愣,心中不由得惊异起来。   要知道,这大军出征,都是需要打出帅旗,军旗。   这斥候部队,便是能够远远的看到,在通过其他途径,便是能够确定这军中主帅。   但直到现在,这秦军主帅都未能够调查清楚。   看来只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这主帅隐藏了身份,要么,就是这个主帅,不过是个从未扬名之人. 第364章:领命赴死(2/4)   不论是这两种情况之中的哪一种。   都足以说明,这个秦军的主帅,并非是那平日里经常见到的狂妄之人。   能够如此低调,显然是不想让自己知晓对方的真实情况。   “难不成,这秦国之中,还有什么统帅级别的人物不成。”   梁山伯心中暗忖,却是将东晋的名人翻来覆去的想了一边,根本找不到什么对应之人。   “主上,要不,我们在派出一队斥候,前去打探。”   梁辰之看着梁山伯拱手问道。   梁山伯微微摇头笑道。   “这就不必了,既然对方想要偷偷摸摸的隐藏,那我们便是无须理会。”   “若是对方心中有必胜之心,大可不必如此。”   梁辰之拱手道。   “属下明白了。”   梁山伯挥了挥手,屏退了梁辰之,却是站起身走到了房外,看着远处天空,眉头忽然一皱。   天空之中的云朵,却是宛如棉花一般,一朵朵炸裂开来,绵延铺满了整个天空。   天有棉花云,不久雷雨鸣。   梁山伯心中顿时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   难不成,真的是这老天都要来帮助这个慕興根不成?   若是真的降677雨,那这慕興根,定然是会更换营地。   毕竟,一个湿漉漉的无法排除积水的营地,根本无法驻扎。   但若是那样,李毅的水袭计划,便是会无法进行。   “呵呵。”   梁山伯不由得笑了起来,既然这天有阴晴,那自己便是不再多管。   若是老天都是想要这慕興根多活几日,梁山伯自然不会理会。   但若午夜之前未降雨,那么,便是那老天站在了自己这边。   毕竟自己虽然是身负大气运,但那也并非是普天之下,所有的事情都要顺着自己而为。   要知道,就连那真龙天子,都是不能事事顺心,更何况,自己此刻只是有些成龙之势呢!   梁山伯这边心中思虑,那洛阳城外,慕興根的营地之中,慕興根同样是恨得牙痒痒。   “混蛋,你们这帮人,一个能够有用的都没有。”   慕興根端起酒杯,一口饮尽,狠狠的骂道。   整个营帐之中的将领,都是恨不得将头扎到裤裆里。   这慕興根性情原本就是喜怒(bcbd)无常,如今更是有些精神分裂的症状。   “平日里,一个个的倒是说的天花乱坠,现在,想要攻打这洛阳城,便是一个能用的人都没有了?”   慕興根看着所有人,沉声开口说道:“说话,谁能够替本王,先行攻城?”   看着众人默不作声,慕興根的目光在所有人的脸上,缓缓扫过。   “你,王轩,可是敢前去攻城?”   被慕興根点名,那王轩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谁都是知道,这个洛阳,乃是这魏国的都城。   虽然说之前的洛阳,并非是什么军事重地。   但是在梁山伯的治理之下,现在倒是已经成为了整个东晋都是坚固非常的城池。   更不用说,那城池之中,还有这梁山伯,孙无终,李毅等各个知名的将领。   可以说,想要攻破这个洛阳,其难度,并不亚于说想要覆灭魏国。   “怎么,王轩,你这是不愿?”   慕興根看着那王轩,冷冷开口说道。   “大王,我。”   此刻的王轩,真的是想要告诉这个慕興根并非是自己不愿意前往,而是自己的本事,真的是没有办法。   毕竟,不论那孙无终,还是李毅邓遐之流,都不是自己能够对付。   更不用说这些人的后面,还是站着一个梁山伯了。   看到王轩这样说,慕興根顿时脸色一沉,开口说道。   “若是连这种事情都是没有办法做到,我要你还有何用?”   “来人。”   慕興根说着话,便是直接开口叫道。   “大王,大王。”   王轩连忙站出来,拱手叫道。   “大王,我愿前往,我愿前往啊。”   “哼。”   慕興根脸色一沉,开口说道。   “都是一群废物,平日里叫嚣的倒是欢,怎么,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你们倒是真的没有将本王放在眼中啊。”   王轩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那慕興根开口道。   “大王,我愿前往,为大军铺平道路。”   “哈哈,好。”   慕興根看着那王轩顿时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本王给你三千兵马,去吧。”   王轩只得是拱了拱手,领命而出。   三千兵马,对付一个洛阳,别说是对付洛阳,恐怕就就算是对付任何一个兵力过千的小城池,都是有些困难。   但是慕興根,显然并非是想要一攻而克。   对于他来说,自然是知道这洛阳的攻取的困难。   但是自己既然已经来了这里,当然是要试探着打上一次试试。   谁就说,没有一点运气在里面,能够直接将这个洛阳攻破呢。   不过慕興根倒是忘了一点,就算是真的有些运气在这边,恐怕也无法攻破洛阳。   若是可能,除非是这天降雷电,将整个洛阳的魏军,劈的十之八九方才有些希望。   那王轩出了营帐,却是一脸的菜色。   这哪里是去攻城,分明就是送死。   但就算是这样,送死,自己都是要送的光明正大,不能够有丝毫的怨言。   “罢了罢了。”   王轩叹了口气,便是翻身上马。   心中却是暗想,若是自己真的不敌那梁山伯,便是直接投降就是。   反正,跟着这慕興根,已经是改换了数个门庭。   洛阳城内,听到城外有人叫阵,梁山伯一脸吃惊。   自己没有主动出击,就已经算是很给这慕興根面子。   这个时候,竟然是还敢主动挑衅。   要知道,自己这洛阳城内,可是有着近二十万大军。   若是真的想要出城的话,怕是慕興根的部队,根本没有办法能够拦得住。   “主上。”   一旁的孙无终连忙站出一步,开口说道。   “这慕興根有些太过于猖狂,就让末将过去教训他一番。”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笑道。   “好,无终,既然如此,那你就出城,会会他。”   “末将遵命。”   孙无终重重点头,转身之间,铁甲碰撞,响彻一片,大踏步的向外走去. 第365章:败军之将,生死时速(3/4)   洛阳城门,缓缓洞开,孙无终率领着五千兵马,直冲出来。   “呔。”   孙无终帅军来到了那王轩的对面那几十米处,却是单人一马向前看着那王轩开口道。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我乃大王慕興根坐下,左前仆射王轩是也。”   王轩虽然心中打鼓,但脸色却是平静十分,指着孙无终开口道。   “你是何人?”   孙无终哈哈大笑,手中亮银枪一摆,开口道。   “我乃孙无终是也。”   “孙无终?”   王轩的脸色顿时一变,这孙无终的名头,若是放在前几年,可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声望。   但是随着梁山伯的独立出来,这孙无终的名头,-也是越发响亮。   甚至是隐约有了这大陆第-一名将的称呼。   王轩心中更加的叫苦不迭。   你孙无终,可是梁山伯麾下的顶尖将领,怎么这第一次的叫阵,便是会让你这样的人出来。   这岂不是相当于两个孩子打架,一方直接叫出来了自己的老爹出来,代替自己打架一般。   “孙无终,你这种人,却也能够出城迎战,难道就……”   王轩看着孙无终,有些声音颤抖的说道。   只是这话还没有说完,孙无终却是一摆手中长枪,纵马便是向着王轩杀了过来。   “废话少说,这手底下,见功夫吧。”   孙无终拍马杀到,王轩心中同样是有些恼怒。   你孙无终,还真的当自己是天下无敌不成。   就算是我王轩没有办法能够击败你,那也是要让让你掉下来二两肉。   要不然,等会我投降的时候,如何能够说的出口。   看到那孙无终一枪刺过来,王轩立刻拨转马头,躲过了这一枪。   手中的长刀却是兜头劈下。   呼的一声,王轩手中的长刀带着破空之声,径直劈向孙无终的头顶。   孙无终却是微微一笑,手中长枪便是向上看似轻描淡写的一迎。   铛的一声,王轩只感觉到双臂一阵酸麻之感,随即竟然是控制不住手中的长刀,便是脱手而出。   甚至于就连两条胳膊都是瞬间没有了知觉。   “这孙无终,竟然是有如此力量!”   王轩心中顿时一惊,没想到自己在这孙无终的手下,竟然是连一招都没有接下来。   自己刚刚想要开口投诚,却是只感觉到眼前划过了一道黑影。   随即胸口之处,便是传来了一阵刺痛。   王轩眼前最后的景象,便是那孙无终手中长枪从自己身体抽出去之后,带起来的漫天血花。   噗通一声,王轩的身体随着孙无终抽回了手中的长枪,顿时扑落下马。   “王将军被杀了。”   “这人好生厉害啊。”   孙无终端坐马上,手中长枪一挥,高声喝道。   “兄弟们,给我杀,冲啊。”   五千魏军,顿时撒开了脚丫子,如同是洪水一般,径直的冲向王轩带领的那三千士兵之中。   “妈呀,快跑吧。”   “跑啊,魏军杀过来了。”   “快走吧,再不跑就死定了。”   所有的敌军都是惊慌失措,根本没有孙无终的将士如何冲杀,便是自己将阵型冲的散乱不堪。   甚至于这魏军放开了脚步,都是撵不上这些逃命的士兵。   孙无终率军冲杀了一番,却是杀了不过数百人,便是只能悻悻的撤军回到了城内。   “哈哈,无终,孤可是在城头之上都是看到了。”   梁山伯看着凯旋而归的孙无终,开口大笑道。   “一招之内,便是能够击杀敌将,果然是不亏我魏国大将。”   孙无终一脸无语,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您可别这么说了。”   “虽然是打了胜仗,但是却根本没有击杀多少敌军啊。”   梁山伯哈哈大笑,拍了拍孙无终的肩膀说道。   “无终,这种事情,却也不能够怪你啊。”   “不错无终。”   一旁的于文远开口笑道。   “我们可是在城头上看的清楚。”   “最开始的时候,你们可是抽出佩刀就能够砍到对方。”   “但是等你们抽出了刀,却是跑的需要用长矛。”   “等你们拿出长矛,人家已经跑的需要用弓箭了。”   “哈哈哈哈。”   “军师所言,的确是有些道理啊。”   听到于文远的话,众人都是放声大笑起来。 · ··求鲜花· ···   虽然说方才那慕興根的军队逃跑的速度的确是有些快。   但是于文远这样说,也是有些夸大了一些。   不过好在孙无终倒是不再郁闷。   “主上,这慕興根到底是什么意思?”   孙无终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却也是微微的摇了摇头,一脸疑惑地说道。   “这个慕興根的做法,我倒是也并不清楚。”   “按照常理推断,他应该明白,这数千人马过来,便是送死。”   “主上。”   一旁的于文远开口拱手道。   “或许,这是慕興根想要探听一下我们的虚实?”   梁山伯微微摇头道。   “应该不会,用数千人马探听我们的虚实。”   “这也就是他们跑的够快,要不然,这些士兵全都是会死在这里。”   一旁的邓遐也是开口说道。   “主上所言不错,这数千人马,若是用在了关键地方,或许就是能够改变战局的力量。”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看着众人开口道。   “诸位,我们就不必在这里胡乱猜测了。”   “反正,今天晚上,那慕興根就会变成一只水耗子了。”   “哈哈哈。”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将领都是大笑起来。   慕興根的营地之中,看着被自己人冲的七零八落的拒马桩。   慕興根感觉到自己太阳穴都在突突暴跳。   “都是一群废物!”   慕興根看着眼前这些狼狈不堪的士兵,厉声喝骂道。   “一个回合就被对方给斩杀。”   “若是不死,也不过是浪费粮食的家伙。”   “你们这些人,都给我滚回去,不要在这里让我碍眼。”   将这些败军撵走,慕興根抬头看着巍峨耸立的洛阳城,转头开口问道。   “那秦军的主力,什么时候能够到?”   “回禀大王,那秦军主力,距离我们这里,还有这五十里的路程。”   “什么,还有五十里?”   慕興根脸色顿时一沉,狠狠骂道。   “就算是一群老娘们,都能够赶到了这里,那赵恬,就连个娘们都不如。”厂. 第366章:午夜十分的洪水(4/4)   正在行军的赵恬,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这天气倒是正暖,怎么还会受了风寒?”   赵恬一脸疑惑地擦了擦鼻子,开口冲着身旁的侍卫问道。   “回禀将军,我们距离洛阳城,还有五十里路。”   那侍卫连忙开口回道。   赵恬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天空,开口说道。   “这天色已经有些晚了,传令下去,我们就地扎营。”   “将军,我们今晚,不需要赶到那洛阳城吗?”   侍卫一脸疑惑的看着赵恬问道。   赵恬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当然不需要,这又不是什么急迫的事情。”   “跟魏国作战,并不需要争着一朝一夕,更何况,前方还有那慕興根的燕军,我们担心什么?”   赵恬“六七七”心中非常清楚,这一次秦国虽然说跟慕興根联合出兵。   但是,苻坚内心之中的想法,依旧是让那慕興根冲在前面。   虽然说慕興根已经跟秦国联合,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不过是慕興根的权宜之计。   作为一个从燕国叛乱的将领,再到主动投降梁山伯。   现在却又是联合秦军反攻魏国。   这慕興根的情况,已经是被所有人都摸得一清二楚。   若非是这家伙手中还有些兵力,怕是第一个就会被干掉。   三国时期,吕布在没有了用处之后,便是第一个被杀。   这种反复无常之人,不论是那个朝代,怕是都没有人会喜欢。   不过,利用一番,倒也是非常不错。   当晚,这赵恬便是在此安营扎寨。   只是这赵恬不知道,正是因为自己的这个选择,方才是避免了将秦国十几万大军,全都都带入深渊的结局。   天色将晚的时候,这天空之中,终于是飘起了细雨。   好在这雨虽然是落了下来,但却并未持续多久。   不过是半个时辰而已,便是再次清朗起来。   “这鬼天气。”   慕興根抬头看着天空,原本以为有雨,这营地便是需要挪动。   哪里想到刚刚想要收拾,这雨却是已经停了。   “今天晚上,全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慕興根看着手下的将领开口道:“千万别让那魏军,给我在夜半袭营。”   “知道了大王。”   所有将领都是高声的开口回道。   这慕興根吩咐之后,便是回到了自己营帐之中休息。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转眼间便是到了那午夜十分。   洛阳城北门,悄然打开,李毅率领五千人马出城,直奔那慕興根营地的上游位置。   “主上,这李将军已经出城去了。”   梁山伯的书房之中,灯火通明,于文远快步走进来,沉声开口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站起身说道。   “这慕興根能否活下来,可就要看他的运气如何了。”   慕興根的燕军营地之中。   几个哨兵倒是相互围在一起,凑近了那火堆取暖。   虽然说已经是夏日,但这晚上的时候下了一场小雨,天气倒是颇有些凉意。   “你说这魏军,今天晚上回来袭营吗?”   一个哨兵将手中的长枪靠在了一旁,开口问着旁人。   “谁知道呢,不过已经这个时候了,应该不会了吧。”身旁的哨兵撇了撇嘴说道。   “说不准啊。”   一个看上去略大一些的哨兵开口道。   “我突然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就好像是马上有什么危险一样。”   “哈哈哈。”   听到那个年纪大哨兵的话,两个人都是笑了起来。   “胆小了吧,现在魏军若是想要袭营,恐怕早就已经有了动静,怎么还会到现在……”   这两人的话还未说完,三人的脸色却是突然间微微一变。   这地面之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颤动。   就好像是有着无数的马匹在远处奔跑。   又好像,是发生了轻微的地震一般。   “怎么回事?”   几个人都是相互对视一眼,一脸的疑惑。   就在几人一脸懵逼的时候,那声音,却是越发清晰起来。   在地面震颤的同时,几人的耳中,终于是听清了,还有那如同的大江奔腾一般的水声。   “水,洪水?”   “洪水来了。”   三人顿时都是放声大叫起来. ..   随着三声高呼之声,整个营地之中顿时骚乱起来。   无数的士兵,从自己的营帐跑了出来,甚至有好多人,连衣衫都是不整,更不用说盔甲。   “什么事情?”   “发生什么事情了?”   “哪里有洪水?”   “你们听。”   那三人连忙高声叫道,就在所有士兵都是在侧耳倾听的时候,却是突然间有人高声叫喊起来。   “水来了。”   随着那话音落下,整个营地之中,便是从地面之上,有着无数的水流,缓缓的向着低洼的地方流去。   最开始的时候,这水流,便是如同那泼出去的脏水一般。   但是很快,便是如同小溪一般,紧接着便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越发快速。   “快走,快走。”   发现了这异常的情况,顿时便是有将领高声的叫喊起来。   整个燕军的营地之中,顿时乱成了一片。   无数的人嘶马叫之声,伴随着乱哄哄的人群,让整个营地,根本已经失去了原本的秩序。   “不要慌,不要慌。”   有将领试图阻止这些已经有些失去了主心骨的士兵,但是在茫茫的人还之中。   却是根本没有起到任何的效果。   洪水带来的恐慌,让每个人,都是忘记了自己此刻的身1.3份。   重新变成了一个在大自然面前,无能为力的普通人,四散奔逃。   “跑不了了,那边有洪水过来了。”   “那边也有啊。”   有人高声惨叫起来,顺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却是已经能够看到。   层层如同是水银一般的黑色凸起,在地面之上,快速的向前涌动。   一阵阵的洪水拍击的声音,震撼着每一个人的心灵。   “啊。”   “啊!啊!”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那足足有着一米多高的水浪,便是直接冲进了这燕军的营地之中。   顿时所有人都是被这洪水冲的人仰马翻,整个营地之中,乱成了一团。   因为燕军营地,地势低陷的缘故,更是让这洪水,根本没有办法短时间内排出去. 第367章:侥幸逃脱慕興根(1/4)   无数的洪水,从四面八方,疯狂的涌入了这燕军的营地之中。   所有的燕军,都是想要奋力向高处爬去。   但是这四面八方都是洪水,哪里能够躲避的了。   甚至有些士兵,为了逃避,爬到了那帐篷的上面。   但是随着人越来越多,一阵阵的撕拉之声响起,所有人都是掉入了这洪水之中。   不要小瞧这不过是一米左右深的洪水。   这可是携裹着千钧之力,从高处奔流而下。   虽然水位并不深,但是这冲击的力量,足以将士兵拍昏过去。   只要是昏倒躺下,在这洪水面前,便是不会有生还的机会。   无数的士兵,被浪头拍到,甚至有些士兵,都是被这自己的身旁战友给撞到,然后,再也没有能够站起来。   在这大自然的威力面前,人力,显得有些太过于渺小。   这一夜的时间,整个燕军营地之中,最后的水深,甚至是已经达到了两米左右。   慕興根的五万大军,淹死的,失踪的,不计其数。   慕興根12算的上是运气的确不错。   因为自己是主帅,便是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如何的低势。   倒是还能够在这洪水刚来尚未如何凶猛的时候,带上了一些士兵逃出了营地之中。   不过天亮之上,在慕興根身旁的士兵,却是从最开始的五万多大军,剩下了不过是五千之人。   就着五千人马,还都是一个个灰头土脸,身上泥泞不堪。   甚至好多人的手上,为了逃命,已经连兵器都是丢掉了。   “唉。”   慕興根坐在马上,看着眼前这已经是变成了一片王阳的燕军营地,高声叹气。   “天亡我也,天亡我也。”   慕興根此刻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懊悔。   若是自己不执意将这营地驻扎在此处,也不会被魏军找到机会,施展这水淹七军的计划。   “将军,我昨日便是说过,此处不适合扎营,唉,现在,这。”   一个校尉在慕興根的身旁,低声的开口跟旁人说着。   慕興根听到了这话,脸色陡然一变,抬头看向了那人。   正是昨日时候,劝说自己不要将营地安札在此处的人。   看到这个人,慕興根心中的怒火更甚。   “啪。”   那校尉正在跟身旁的人低声说着什么,却是一个巴掌,陡然间打在了自己的脸上。   险些让这校尉直接栽下了马匹。   “你?”   那校尉脸色顿时一沉,刚刚抬头想要看看是谁打自己,却是看到了那慕興根正一脸阴沉的站在自己面前。   “大王。”   那校尉连忙恭敬的拱了拱手施礼道。   “哼,你还知道我这个大王。”   慕興根脸色阴沉的看着男子,缓缓开口说道。   “你刚才在这里说什么呢?”   那校尉身体不由得一颤,刚刚想要开口说谎,但是猛然间想到。   这慕興根绝对不可能平白无故打自己,必然是听到了这方才自己的话。若是自己再说谎言,怕是会惹得慕興根恼怒。   “回禀大王,属下刚才是说,若是大王听取我的建议,就不会是如此后果了。”   那校尉略微沉吟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什么?”   慕興根的脸色陡然一变,看着校尉冷笑说道。   “呵呵,好,看来,你们这都是对于本王很是不满。”   “你既然是有如此未卜先知的能力,昨日为何不规劝本王。”   “明明知道,此处不适合安营,却是依旧扎下了营盘,导致我燕军损失数万兵力。”   “此罪当诛!”   那校尉闻言,脸色顿时一变,看着那慕興根连忙开口说道。   “大王,属下冤枉啊。”   “冤枉?”   慕興根脸色一沉,看着那个校尉冷冷说道:“哼,你算是什么冤枉。”   “大王,属下不过是早就已经提了建议,是你自己没有听我的建议啊。”   那校尉连忙高声叫了起来。   “哼。”   慕興根冷冷的看着那个校尉,一脸厌恶的说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给本王提建议,这安营扎寨之事,原本就是由你负责。”   “现在既然出现了问题,自然是你的问题。”   “来人,把他给我拉下去砍了。”   慕興根立刻高声叫骂起来。   听道慕興根的话,几个士兵立刻便是站出来,伸手便是押着这个慕興根想要向外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远处,却是突然间传来了一阵阵的的喊杀之声。   所有的燕军士兵,都是脸色陡然一变,刚刚从那死亡的阴影之中跑出来的众人,都是心中一颤。   慕興根更是脸色一沉,心中知道,自己昨夜能够死里逃生,一半是因为运气成分。   但是最为关键的还是,昨夜的进攻之中,那魏军,除了那洪水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进攻。   毕竟,这魏军昨夜之中,可是没有受到丝毫的损伤,若是想要真的对付自己。   就凭这自己仅剩的这些兵马,根本就没有丝毫的胜算。   “大王。”   身旁的将士听680到了这喊杀之声,都是看向慕興根,一脸惊恐。   “撤,快撤。”   慕興根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便是开口下令。   所有的燕军,早就是已经心中有了退意。   听到这慕興根的话,哪里还有半点犹豫,直接就是逃跑起来。   等到这李毅率领这军队来到了这慕興根的营地,整个营地,早就已经是没有了人影。   倒也是不能够说没有人影,毕竟,那个死里逃生的校尉,还是站在原地,一脸的懵逼。   “来人,把他给我带过来。”   李毅看着那个校尉,连忙开口说道。   “将军,将军饶命啊。”   那校尉看到李毅,连忙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   “你是这燕军之中的什么人?负责什么事情?”   李毅看着那人,沉声开口问道。   这校尉哪里还敢撒谎,连忙便是一五一十的将所有的事情全部都是说了出来。   听到了这个校尉说正是因为自己的进攻,方才是让这个校尉活命。   李毅不由得哈哈大笑,看着那校尉开口说道。   “没想到,本将军竟然是还在无意之中,救了你一命,正好,那就带你去见主上。”. 第368章:无用的炮灰(2/4)   洛阳城内,梁山伯看着殿下站着的这个校尉,却是笑着问道。   “你是何人,在这燕军之中,负责什么事情?”   那校尉偷偷抬头看向梁山伯,却是心中不由得一震。   虽然是早就知道这个梁山伯,的确是年轻有为。   但是绝对没有想到,这个梁山伯,竟然是如此年轻。   这也不过就是二十左右的年纪,怎么竟然是就会有了这般的实力。   听到梁山伯问自己话,这校尉连忙拱手说道。   “回禀梁国公,我乃是燕军慕興根麾下的一个校尉,负责的不过是这军中的后勤之事。”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校尉开口道。   “这么说,这一次的安营扎寨之事,便是你负责的了?”   那校尉连忙摆手道。   “梁国公,此事并非我负责,我便是已经跟那个慕興根提过此事,但是。”   “但是他根本没有当做一回事情。”   “甚至于在被败之后,讲责任推到了我的身上。”   梁山伯闻言顿时哈哈大笑,看着这个校尉开口说道。   “是你给他提了建议?”   那校尉听到梁山伯这样问,心中顿时有了一丝不妙的感觉。   毕竟自己此刻可是跟梁山伯属于敌对关系。   自己的建议,便是险些让这梁山伯的计划失败。   幸好这个慕興根并没有听自己所言,否则,岂不是要有危险。   “我。”   那校尉刚刚想要收回刚才的话,梁山伯却是笑着说道。   “不错,能够以一个校尉的职位,便是能够看到如此透彻的问题,的确不俗。”   “只是那慕興根,根本不懂得识人,怕是输得不怨。”   “主上。”   一旁的李毅站出一步,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属下已经是派了士兵前去追赶,或许还有些机会.々。”   梁山伯微微摆手,笑着说道。   “来不及了。”   “李将军,难道是忘记了那前日,孙无终进攻的结果了。”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李毅顿时咧嘴笑了起来。   毕竟那个事情,已经是在整个洛阳都是传遍。   这燕军的逃跑的速度,顿时便是被洛阳城之中的百姓给列为了第一名。   现在这慕興根更是亲自带兵,哪里能够有那么容易便是追得上。   更何况,那慕興根逃走的方向,可是那秦军的主力方向。   梁山伯笑着说道。   “李将军,现在马上通知下去,坚壁清野。”   “这秦军主力前来,想必便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事。”   李毅拱了拱手,沉声说道:“喏。”   梁山伯看向那一旁的孙无终,开口说道。   “无终,你立刻便是巡视城头,看看哪里是否还需要加固。”   孙无终点头说道。   “主上,这洛阳城的周围,可是有着不少的树木,是否需要全部砍伐掉?”   梁山伯摇了摇头笑道。   “不必了,这秦军远道而来,定然是缺少攻城器械。”   “这些树木我们若是砍了,哪里还能够让他们制造攻城器械了?”   众人听到梁山伯的话,都是有些疑惑。   按照常理来说,这守城一方,恨不得将城池周围数十里之中,都是没有树木石头才好。   毕竟那样一来,这攻方想要就地取材,打造攻城器械,便是有些麻烦。   但是梁山伯却根本没有担心这个问题。   就好像,这根本在梁山伯的心中,不算是什么事情一般。   看到众人都是有些不解的眼神,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诸位,不用如此紧张,不用这样疑惑。”   “毕竟,这秦军给我们打造军械,我们可是要高兴才是。”   “给我们打造军械。”   众人听到梁山伯的话,都是有些疑惑。   这秦军,可是为了打造军械前来进攻洛阳,什么时候,变成了给魏国打造军械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说道。   “哈哈,你们可是不明白啊?”   “主上,还请主上明示。”   梁山伯微微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此乃是天机,不可泄露啊。”   于文远等人都是一脸无语。   梁山伯虽然是这已经作为了魏国主公,但是根本没有那些像是慕興根或是苻坚那种脾气。   整个人跟当初众人认识的时候,倒是没有一点变化。   洛阳之外,五十里。   秦军正在缓缓前行,那副模样,根本不像是前来打仗,到更加像是来旅游一般。   “不知道那个慕興根,在洛阳城前,是否是已经开始交战了。”   赵恬坐在马上,心中暗暗盘算着。   这个赵恬自从离开了秦国的时候,苻坚便是曾经交给了自己一封密信。   那密信之上的内容,便是要让这慕興根打头阵。   若是能够攻下洛阳,当然,这种可能性非常低。   但如果一旦有这个意外之喜,当然最好。   不过在苻坚等人的心中,这慕興根最后的结果,定然是被这个梁山伯给击败。   只要是等到慕興根被击败之后,便是这秦军出动的时候。   要知道,这慕興根可是有着五万大军。   就算是五万只猪去攻打城池,都是要被那魏军杀上半日,更不用说。   这五万的燕军了。   就在这赵恬心中正在盘算着慕興根究竟能够坚持多久的时候。   一骑快马,飞驰而来。   “.¨报。”   斥候从马上狼狈的翻身下来,连滚带爬的来到了赵恬的身前。   “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难(王钱的)不成,那慕興根败北,自己被杀了不成?”   “啊?”   那斥候先是微微一愣,看着那慕興根开口道。   “将军,您都知道了?”   “我知道什么?”   赵恬一脸奇怪的看着这个斥候开口问道。   “您刚才不是说,这慕興根的大军败北吗?”   赵恬脸色顿时一沉,开口说道。   “什么,你说什么?”   “慕興根的大军败北谷?”   那斥候连忙点了点头,看着慕興根开口道。   “的确如此啊将军,那慕興根的军队,被魏军打败,五万兵马。”   “不过是只有那数千人逃了出来。”   “什么?”   赵恬只感觉到脑海之中轰的一声响。   虽然说想要让这个慕興根当成炮灰,单页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炮灰,竟然是一点作用都没有. 第369章:秦军主力来临,大战将起(3/4)   看到赵恬一脸懵逼的模样,这斥候方才是明白过来,赵恬也是刚刚知道这个消息。   “那个慕興根,可是死了?”   赵恬沉默了片刻方才是看着那斥候开口问道。   斥候连忙摇了摇头,看着慕興根开口道。   “回禀将军,那慕興根倒是没有死,不过却是颇受打击。”   “此刻已经是带着残兵败家,距离我们不过数里之遥了。”   赵恬冷哼了一声,看着那斥候开口道。   “败军之间,竟然是还有脸来见我。”   “他就算是五万头猪,魏军都是要杀上一夜的时间。”   “慕興根的五万大军,究竟是被谁给击败的?”   那斥候的脸色顿时一变,沉默了片刻方才说道。   “回禀将军,那慕興根的大军,是被洪水给冲淹而死!”   “什么?”   赵恬听了这话,顿时吃了一惊。   要知道,这自从那三国时期,关云长水淹七军之后,便是从来还没有发生过,能够水淹敌军的事情。   毕竟所有人的将领都是明白,这驻军之地,决不能够设立在低洼地势。   怎么这个慕興根,也并非是什么初出茅庐的菜680鸟,竟然是会犯下了这种低级错误。   “报。”   就在这找天心中疑虑的时候,却是再有斥候前来禀告。   “将军,慕興根率领败兵前来,想要求见将军。”   赵恬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冷漠,片刻之后,方才是开口道。   “好,让那慕興根过来吧。”   “遵命。”   片刻之后,那慕興根灰头土脸,整个人仿佛是从那逃难的地方过来一般。   “赵恬。”   慕興根虽然是身上灰头土脸,但是这气势,却是丝毫不弱。   看到赵恬大马金刀的坐在马上,顿时暴怒。   “我跟这魏军,在前线厮杀的时候,你这秦军,在什么地方?”   “慕将军,你这是再质问我?”   赵恬脸色一沉,看着慕興根开口说道。   “哼。”   慕興根冷笑一声,开口说道。   “怎么,我慕興根还问不了你了不成。”   “我跟你们秦国相约共同抗魏,你们竟然是想要那我当炮灰。”   赵恬哈哈大笑,却是看着慕興根开口道。   “慕将军,这话说的可就是不对了。”   “这分明是前几日的时候,你自己非要是快马兼程,赶去那洛阳。”   “我当时可是曾经劝过你,但是你那里肯听!”   “现在,你这败北之后,怎么,还想要问我们秦国的责任了?”   “你?”   慕興根的脸色顿时一沉,冷冷开口说道。   “好,我这件事情,先暂且放下,那我问你。”   “你秦军距离这洛阳不过是五十里路程,按理说,昨日上午便是应该达到,但你,现在还未到。”   “这又如何解释?”   赵恬哈哈大笑,看着那慕興根开口道。   “慕将军,我认为,这件事情,是我们秦军行军的秘密,哪里需要跟你解释!”   “你,好,好你个赵恬。”   慕興根的脸色阴沉如水,沉声开口道。   “既然这样,就别怪我慕興根不讲情面了。”   赵恬哈哈大笑,伸手按在了腰间的剑鞘之上,看着慕興根缓缓说道。   “慕興根,你这种败军之将,怎么有脸活到现在。”   “我若是你的话,恐怕是早就已经自尽了。”   “本王跟你拼了。”   慕興根的胸口重重的起伏了半响,陡然间暴喝一声。   只是这慕興根的话音还未落下,便是身旁已经刺过来了十几个长枪。   任凭这慕興根如何勇武,也是绝非能够躲得过去。   噗嗤噗嗤的一连串的兵器入体的声音响起,血花四溅。   慕興根睁大了双眼,却是如同豹目一般,血红(bcbd)一片。   片刻之后,周围的士兵纷纷抽出了长枪,慕興根的身体晃了几晃,重重的扑倒在地。   “废物。”   赵恬不屑的吐了口吐沫,看着死不瞑目的慕興根,一脸的鄙夷。   “传令,那些燕国士兵,若是不投降归顺的,全部格杀勿论。”   “大军不得停歇,立刻前往洛阳。”   “遵命。”   洛阳城内。   梁山伯坐在殿上,听到了那斥候传回来的消息,顿时有些吃惊。   “什么?”   “真的吗,那个慕興根死了?”   “主上,诸位大人,此事千真万确。”   那斥候连连点头说道。   “我们兄弟都是亲眼看到,那个赵恬将慕興根的首级割下来,挂在了旗杆之上。”   听到斥候这样说,殿内的所有人都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个慕興根,也算是东晋之中的一员猛将。   但是在这世道纷乱的时候,最终却是勇武并没有能够战胜智慧。   虽然说梁山伯和李毅曾经在洛阳城下放了他一命。   但是最终,这慕興根依旧是死在了自己的狂妄自大之下。   若是没有在败兵之后,并未前往那秦军大营之中。   或许,慕興根还有一丝的机会,能够活命。   但是这慕興根忘了,自己之前跟秦国之间的对等关系。   那不过是建立在自己的实力之上。   在这乱世之中,没有了实力,嘴上说的在如何天花乱坠,都是没有用处。   看到这个结果,梁山伯的心中,倒是有一丝说不清楚的感觉。   不知道是对于这个慕興根的可怜,还是对于这秦军将领的钦佩。   “那秦军,现在已经到了什么地方?”   于文远在一旁开口问道。   “回禀军师,那秦军主帅,斩杀了那慕興根之后,便是下令大军前进。”   “此刻,距离我们洛阳城,已经是不过十里之遥了。”   “十里?”   于文远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那梁山伯开口道。   “主上,属下有一建议。”   梁山伯笑着点头道。   “文远有何建议,尽管开口。”   “主上。”   于文远连忙拱手道。   “这秦军来势汹汹,虽然是我们击败了慕興根,但是那秦军主帅,却是斩杀木性格立威。”   “想必,是想要跟我们正面的打上一场。”   “属下认为,我们便是应该坚守城池,等待时机!”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目光看向其他人开口问道。   “其他诸君,也是这般认为的吗?”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将领都是略微沉默了片刻,便是纷纷开口说起了自己的想法. 第370章:双边会面(4/4)   孙无终向前一步,开口道。   “主上,那秦军虽然是有着十万大军。”   “但是我们在那邺城的时候,同样是这般的情况。”   “当时,那秦军主帅,可还~是那苻坚。”   “结果呢,还不是被我们-打的屁滚尿流。”   “无终,这事情,并不能够这么看啊。”   于文远连忙开口说道。   “怎么不一样了?”   孙无终哼了一声,有些不满的说道。   “无终,那邺城的周围,可是并没有什么攻城器械可供打造。”   “但是我们这洛阳的周围,不但是有着丰富的农田作物,更是有着树木繁多。”   “若是按照一样的办法进行,恐怕我们将会落于下风啊。”   听到于文远这样说,众多的武将都是纷纷开口不同意起来。   “军师,你这是什么话。”   “就是啊军师,难不成,我们就连那个秦军的手下败将都是打不过了吗?”   看到所有的武将都是有些恼怒,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冲着众人摆了摆手道。   “诸位,我们是在解决问题,不是吵架,有什么事情,好好说就是了。”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众人,转头冲着梁山伯拱手道。   “主上,诸位同僚,你们难道是忘记了,我们在攻打邺城的时候,曾经用过的招数了?”   于文远这样一说,众人都是反应过来。   当时为了攻打邺城。   梁山伯可是派出了足足有两万大军,前去砍伐树木,打造攻城器械云梯投石车等。   最后,也正是凭借着投石车能够将那个邺城压制,最终夺取下来。   要是按照这样的情况来看,这秦军现在能够利用的东西,可是更多了。   “军师,按照你这么说,我们难不成,就还是变成了那邺城之中的燕军一般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这一笑,却是让所有人都是愣了片刻。   这可是在讨论关键的大事,主上怎么突然间笑了起来,难道这个事情,就是这般的好笑不成。   看到众人都是一脸不解,梁山伯摆了摆手道。   “诸位,你们只是看到了眼前,但是却并没有看到更大的局面啊。”   “更大的局面?”   众人都是看向梁山伯,包括那于文远和谢韶,都是一脸疑惑。   整个东晋,还能里有更大的局面。   如今天下这盘棋,也就是只有晋朝,魏国和秦国,三方鼎力。   能够有资格下棋的人,不过是只有这三方。   但是那晋朝,只要是他不会落井下石,便是最好。   想要让晋朝能够出兵帮助自己,恐怕是有些困难。   “主上,这哪里还能够有什么帮手?”   于文远心中暗想了片刻说道。   梁山伯却是并没有理会众人,只是开口问道。   “那投石车,若是按照洛阳城外的树木存储量和那秦军的工作速度。”   “多久能够制造出来一百台的投石车,还有其他的攻城器械?”   谢韶连忙站出来,拱手道。   “启禀主上,若是按照这秦军是十万大军计算。”   “所有人都是动起来的话,想要做出来一百台投石车,不过是需要十日的时间。”   “十天?”   梁山伯微微点了点头,转头看着众人开口道。   “传令,十日之后,我们同秦军决战。”   “十日之后,这是为何?”   谢韶看着梁山伯,疑惑问道。   “十一之后,援军到。”   梁山伯高深莫测的开口说道。   这边洛阳城内的所有人都是有些紧张起来。   同样,在那洛阳城外,赵恬端坐马上,看着那繁华的洛阳城,心中同样有些紧张。   这种紧张,并非是因为对于战场的恐惧。   而是来自于对于这洛阳城之中的繁华。   这样一个可以说的上整个东晋之中,最为繁华昌盛的都城。   难不成,就是要这样毁在了自己的战火之下不成?   在距离这洛阳城,还有着三里的位置,赵恬便是下令停下前进的步伐,在此处安营寨扎。   这赵恬虽然是没有经历过那慕興根昨夜的战斗。   但是来到这里,只是看了一眼,便是明白了一切。   所有的一切,都是一场有计划的行动。 · ··求鲜花· ···   因为,这慕興根昨夜被淹的营地。   此刻已经是没有了洪水的踪迹,只是依稀能够看清,那地面如同沼泽一般。   而那片不过是只有这数百米的营地。   却是有着无数的尸体,都是被那洪水淹死撞死的各种人。   “来人。”   赵恬看着那前面的洛阳城,犹豫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走,陪我去一趟那洛阳城外。”   听到赵恬的话,身旁的侍卫脸色顿时一变,如同是爹死娘改嫁一般。   去洛阳城外,这怎么可能。   要知道,这秦军可是前来侵略魏国。   但是你作为主帅的赵恬,来到这洛阳城外,不是想着如何能够将这洛阳城攻破。 ...... ........ 0   反倒是想要前去那洛阳城瞧瞧。   这不是老鼠主动去找猫嘛。   “放心。”   赵恬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自己身旁的侍卫,开口说道。   “那魏国,绝对是不会放弃的。”   “毕竟,这两军阵前,不斩来使嘛。”   那身旁的侍卫心中却是一阵暗忖。   的确是不斩来使,但可没有说,不斩主帅啊。   不过这侍卫有何想法,却也是无用。   赵恬已经是决定下来,出了营帐,翻身上马。   正在大殿之中议事的梁山伯,听到士兵的传信,这秦军主帅,竟然是亲自的前来,同样是有些吃惊。   “主上,这家伙,还想着玩一手给我们来点压力呢。”   于文远哈哈大笑道。   “呵呵。”   梁山伯微微的摇了摇头,却是开口道。   “既然他都是敢来,孤倒是真的想要见见,这个统领秦军大军之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梁山伯率领这文武百官,赶到了城头,却是向下看去。   只要距离这洛阳城足足有着五六十米距离。   足足有着上百的骑兵队伍,整整齐齐的排列在大地之上,没有一丝一毫的杂乱。   而在所有的骑兵最前面,有一员将领,身穿亮银色铁甲,手中一杆亮银枪。   一眼看上去,倒是颇有些像是说书人口中的那三国之时的赵子龙一般威风厂. 第371章:你是来送菜的吧(1/4)   那赵恬一身白甲,看上去倒是颇有些少年二郎的模样。   只是这赵恬的一身打扮,让那孙无终,可是从心底里面开始厌烦。   “这个家伙,这白衣白甲亮银枪,乃是我孙无终的招牌,什么时候,这些人都是开始走这个路线了。”   孙无终无语的摇了摇头说道。   一旁的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无终,可是想要跟他交手一番?”   “主上,无终正有此意啊。”   听到梁山伯的话,孙无终连忙点头。   那洛阳城外的赵恬,却是看向那城头之上的密密麻麻的魏军士兵。   心中不由得有些暗暗点头。   怪不得都说这魏军的确是勇冠大陆。   从那城头之上的军兵的面目来看,便是能“六八零”够感觉到,这些士兵,都是强兵。   要知道,这强兵跟新兵之间,的确是能够一眼便是分辨出来。   这两者之间,除了这战场上面的不同之外。   军队之中的气息,也是有些不一样。   虽然这么说,的确是有些玄幻,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但是这种气息,也就是只有统兵多年的老将,方才是能够看得出来。   “将军,我们过来干什么啊?”   赵恬身旁的副将开口低声问道。   赵恬呵呵一笑,伸手指着那洛阳城头,开口说道。   “这梁山伯,没有将这洛阳城周围的树木砍伐,看样子,对于自己可是十分有着自信。”   “我们过来,也是想要看看这里洛阳城内,可是有什么其他的变化。”   听到赵恬这样说,那副将连忙点了点头,却是开口问道。   “将军,我们需要叫阵吗?”   赵恬摆了摆手道。   “不用,这梁山伯,若是想要跟我们交手,定然是会先开口的。”   梁山伯站在城头之上,看着那赵恬却是心中有些疑惑。   你说你来到了这洛阳城下,却是也不叫阵,还不离去。   怎么,你是想要在这里看着我们,给我们守门不成。   一想到这里,梁山伯便是转头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无终,你下去,给孤教训教训他们。”   听到梁山伯的话,孙无终连忙点头说道。   “属下遵命。”   孙无终说着话,便是猛然间转身,伴随着铁甲碰撞的声响,直接下了城头。   片刻之后,孙无终点齐了三千兵马,打开城门冲了出去。   “将军,他们出来了。”   那副将连忙开口说道。   赵恬看着城中冲出来的那将领,却是微微一愣。   这人怎么穿着用着,跟自己倒是相差不多。   只是自己胯下这马,乃是黑色。   但那将领的胯下战马,同样是雪白一片,没有一根杂毛。   那将领纵马前行,来到了赵恬的身前不过是几十米处,方才是勒住了缰绳。   “那贼子,报上名来。”   孙无终手中长枪一挥,指向那赵恬开口说道。   “我乃是秦军统帅,赵恬,你是何人?”   赵恬坐直了身子,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孙无终哈哈大笑,却是一脸不屑道。   “赵恬,某家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料想是个无名小卒。”   “怎么,你们这秦国无人,已经是让你这种连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家伙上战场了?”   赵恬的脸色顿时一沉,自己虽然说这年纪虽轻,但是在整个秦国之中,确也算是威名赫赫。   只不过,这苻坚并未将自己拍出来过,目的,也是为了隐藏这秦国的实力。   这一次,正是以为对付这魏国攻打洛阳,方才是让自己领兵前来。   “哼,嘴上倒是厉害,就是不知道手段如何。”   赵恬冷笑一声,却是开口道。   “就俩名字都是不敢说出来的人,怕是胆小如鼠吧。”   “哈哈哈。”   孙无终放声大笑,看着赵恬说道。   “某家的名字说出来,就怕是吓破你的胆。”   说着话,孙无终手中的长枪,猛然间一挥,开口冷冷道。   “我乃是魏国梁国公麾下,孙无终是也。”   “孙无终?”   赵恬脸色一沉,根本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男子,便是孙无终。   这可是魏国的顶尖高手,这梁山伯,竟然是将这孙无终直接派了出来. ..   “怎么,害怕了?”   孙无终哈哈大笑,一脸戏虐的看着赵恬问道。   “哼。”   赵恬冷笑一声,不屑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过是冢中枯骨罢了。”   “哈哈哈。”   孙无终放声大笑,看着赵恬道。   “好,既然你这嘴上说的厉害,倒是可否,敢跟本将军打上一场。”   “就凭你,还不配让我出手。”   赵恬摇了摇头,一脸不屑的转头看着身旁副将道。   “章甫将军,去跟他打上一场。”   “属下遵命。”   那副将章甫立刻点了点头,双脚顿时一踢马腹,战马嘶鸣一声,便是向着那孙无终冲了过去。   “吾乃章甫,特来领教。”   那章甫手中使着一对铁鞭,劈头盖脸的向着孙无终砸了过去。   孙无终却是哈哈一笑,手中亮银枪向上一架。   只听见铛的一声脆响,两人都是身形微微一晃,随即战马错开。   孙无终脸色如常,看着那章甫开口道。   “雕虫小技,何足挂齿,本将军,就让你三招。”   “哇呀呀。”   章甫被孙无终气的愤怒大叫,再次冲向了孙无终。   手中的铁鞭,便是如同在空中划过了一道道的密不透风的铁幕一般,将孙无终笼罩在当中。   只是这孙无终面1.3色如常,脸不红心不跳,手中亮银枪颇有尺度,将那攻势尽数抵挡在外。   数招一过,那攻势如潮的章甫便是感觉到无力。   这一轮攻击下来,自己看上去倒是颇为勇猛,但是根本没有对于孙无终造成丝毫伤害。   甚至于,这孙无终的脸上,始终是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梁山伯站在城头之上,看着那章甫跟孙无终的交手,却是微微点头。   这孙无终不愧是自己手下的大将。   在这章甫如此攻势之下,依旧是防守的密不透风。   虽然说跟自己的教导有些关系,但是最关键的还是这孙无终的天分摆在那里。   “哈哈,章甫小儿,这数招已过,现在可是看本将军的了。”. 第372章:偷鸡不成蚀把米(2/4)   孙无终话音刚落,手中亮银枪便是猛然向外一扬。   正好迎上了那章甫砸过来的长鞭。   只听见一阵爆响之声,章甫的双手顿时一阵酸麻,从虎口之处,顿时传来一阵疼痛。   双手拿捏不稳,这长鞭直接便是脱手飞出。   扑通扑通。   两根长鞭直接便是掉入了护城河中。   章甫脸色一变,自己此刻手中已经没有了兵器,哪里还是这个孙无终的对手。   连忙便是拨转了马头,想要向着己方阵营撤去。   只是孙无终哪里能够给这章甫逃生的机会。   手中亮银枪向上一挑,便是如同出海的蛟龙一般,直刺那章甫的后心。   章甫脸色大变,连忙扭身搓腰。   虽然是将这一枪躲避了过去,但这身下的战马,却是根本没有办法躲过。   那战马被一枪刺中,顿时发出了一阵嘶鸣,前蹄高高抬起直立起来。   章甫没想到这突然发生的情况,身形直接便是被这战马掀落下来。   扑通一声。   章甫跌落在地上,只感觉到自己整个腰都是险些摔断。   不等这章甫站起身,后12颈之上,却是传来了一阵冰冷的寒意。   “别动,我的枪,可是不认人。”   孙无终的声音,淡淡的传了过来。   “这。”   赵恬脸色一沉,顿时有些气恼。   这章甫虽然不算是军中的顶尖高手,但也算的上是个副将。   但就是这样,却是连孙无终打了不过数十招,便被生擒。   最关键的是,这孙无终,根本没有如何动手。   从开始到结束,只不过是出了一招而已。   但就是这一招,便是让章甫败北。   “赵恬,如何啊?”   孙无终伸手一把揪起了这章甫,看向赵恬呵呵的笑着问道。   “将军。”   章甫脸色通红,看向那赵恬连忙叫喊道。   “哼。”   赵恬冷笑一声,看着章甫沉声说道。   “没用的东西,真是丢脸,留着你还有什么用处!”   章甫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无语。   这可是你让我跟他交手,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我哪里还会动手。   但是这个时候,章甫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若是惹恼了这找天,怕是自己根本没有什么活命的机会了。   “赵恬,若是想留下这个章甫的命,那就赶快给我撤军。”   孙无终看向赵恬,开口说道。   “哈哈哈。”   赵恬放声大笑,一脸不屑道。   “像这种败军之将,就算是回来,本将军也是要杀了他,还不如留在你这里,你替我杀了他就好。”   听到赵恬的话,孙无终顿时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帮你杀了此人。”   说着话,孙无终手中的长枪一挥,便是想要向着那章甫的前胸扎过去。   “孙将军饶命啊。”   章甫顿时脸色一变,连忙高声叫喊起来。   “饶命?”   孙无终哈哈的笑了笑,看着章甫道。   “放你一马,有何好处啊?”   章甫脸上淌下了无数的汗珠,看着孙无终连忙说道。   “孙将军,我知道这秦军之中的秘密,用来交换。”   听到章甫这样说,赵恬脸色顿时一沉,开口道。   “章甫,你若是敢说,休怪本将军了。”   “哼。”   章甫冷笑一声,看着赵恬道。   “我就算是不说,你难不成还能救我?”   说着话,章甫转头看着孙无终道。   “孙将军,你绕我一命,我将秦军之中的计划告诉你。”   “好。”   孙无终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来人,把他给我带回去,交给主上。”   看着章甫被孙无终带走,赵恬脸色阴沉如水,缓缓说道。   “孙无终,你这是在破坏规矩!”   孙无终摇了摇头,开口道。   “赵恬,这战场之上,有什么规矩,这是我们的俘虏,怎么去用,是我们的事情。”   “你若是有本事,那就尽管攻城来抢就是了。”   被孙无终这几句抢白,赵恬顿时被气的胸膛重重起伏。   深深的吸了口气,赵恬方才是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孙无终,这章甫就送给你们又如何。”   “等过上几日,我们沙场上见。”   “哈哈哈。”   孙无终放声大笑,看着转身离去的赵恬高声道。   “本将军等着你。”   “主上。”   孙无终进入大殿,冲着梁山伯拱了拱手。   “无终辛苦了。”   梁山伯抬头笑道。   “属下有何辛苦,不过,那个章甫,或许是能够有些用处。”   孙无终笑着说道。   “不错。”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这章甫,毕竟是那赵恬的副将,自然是知晓一些内部消息。”   “主上。”   于文远站出一步,看着梁山伯拱手道。   “这个赵恬,倒是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梁山伯呵呵一笑,开口说道。   “这赵恬,应该是秦国的内部将领,从来都是没有打过外部的征战。”   “这种人,岂不就是个纸上谈兵之人。”   谢韶有些疑惑地开口说道。   “那苻坚难683不成是有些脑袋进水了,竟然是能够派这样的人领兵。”   “应该不会吧。”   于文远脸色有些凝重,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苻坚就算是在笨,也不会说能够下这样的一步臭棋。”   “毕竟,这应该是秦国最后剩下的关键兵力了吧。”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若是这十万大军,被我们消灭。”   “恐怕这秦国,短时间内,根本没有办法,再次阻止其庞大的兵力。”   孙无终立刻拱手开口道。   “主上,既然如此,末将今夜,就去袭营。”   “我倒是想要看看,这赵恬,到底有何本事。”   梁山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不可。”   “为什么?”   众将领一脸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这苻坚,既然是能够选择派赵恬领兵,还是整个秦国最为关键的兵力。”   “显然此人会有些本事。”   “我们若是冒险前去袭营,说不好,还会有些危险。”   “主上,方才属下跟那赵恬对话,此人不过是脑子有些想法,但却并未真的经历战场之事。”   “无终,你真的确定,你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吗?”   梁山伯笑着看向孙无终问道. 第373章:洛阳城中的奸细(3/4)   听到梁山伯的话,孙无终微微一愣,开口说道。   “主上,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以为,这个赵恬,为什么会要来到这洛阳城下。”   “难不成,就是为了给我们送菜不成?”   梁山伯看着众位将领,开口笑着说道。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都是有些疑惑,这个赵恬的做法,的确是有些奇怪。   要说你是过来刺探军情,那你却又是没有多率领士兵过来。   但若是说你没有什么别的目的,你来着洛阳城下,又是为何何事?   难不成,真的像是这梁山伯所说的,这赵恬前来,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主上,你可是能够猜得出来,这赵恬的目的?”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微微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孤也说不好。”   梁山伯的话音刚落,一旁的谢韶却是突然间开口说道。   “主上,会不会,是因为这秦国之中,在我们洛阳城内,有些奸细的缘故。”   谢韶的话,让梁山伯的脸色微微一变。   当初自己刚刚讨伐燕国归来,谢韶可就是曾经跟自己说过。   在整个洛阳城内,可是抓到了足足有着上百个有嫌疑的人。   但是因为这战事将起,整个洛阳已经是对外封锁起来。   这些事情,根本就是没有能够传播出去。   若是这赵恬,真的是因为这个事情,前来洛阳城下。   那倒是有些可能。   毕竟,如今战事开启,双方之间都是没有什么能够传递消息的途径。   唯有这赵恬亲自出现,方才是能够让这奸细看到。   “那些被抓获的奸细,现在什么地方?”   梁山伯看着谢韶开口问道。   “回禀主上,那些奸细,都是被关押在了大牢之中.々。”   谢韶连忙开口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好,既然如此,孤就亲自过去看看,那些奸细的情况。”   谢韶拱手道。   “喏,属下这就带主上过去。”   洛阳城外,秦军营盘之中。   十万大军,绵延足有数里,从天空之中看过去,便是如同一条蜿蜒的巨龙一般。   赵恬虽然是第一次率兵出征,但是却根本没有丝毫的青涩。   营盘的布置,倒是井井有条。   相互之间的衔接和呼应,都做到了配合默契。   而在中军大帐之中,赵恬却是冷着一张脸,端坐在主位之上。   “将军,我们何事,开始攻打洛阳。”   下属的各个将领,都是有些焦急的看着赵恬问道。   沙场便是时间最为紧急。   前面有慕興根的五万大军,被洛阳一夜之间便是淹死无数。   这秦军再来攻城,洛阳便是已经有了完善的防备。   若是一直拖下去,对于整个秦军的后勤补给来说,可是非常的吃力。   从秦国的国都长安,到了这洛阳,虽然说不过是六百余里。   但是想要运送粮草,却也并非是十分容易的事情。   先不说这一路上的距离问题,就是这经过的各个隘口,都有可能被这魏军拦截。   因此,想要攻打洛阳,务必是要在最短的时间之内完成。   若是一旦时间拖了下去,除了洛阳之外,魏国的其他城池,也是能够赶来支援。   到时候,便是会让整个战场的形势翻转过来。   “攻打洛阳?”   赵恬看着那些将领,脸色有些阴沉的开口说道。   “就现在这种情况,你们还想着攻打洛阳。”   众将领都是有些不解的看着赵恬,不明白这赵恬为何突然间会这样说。   “将军,我十万大军,对付一个洛阳,可谓是旗鼓相当,为何不能够攻打?”   有将领疑惑地看着赵恬开口说道。   赵恬冷笑一声道。   “旗鼓相当?”   “你们看看,这洛阳城,到底有多高,那护城河,又有多宽?”   “我军原道而来,现在根本没有攻城器械,若是想要攻城,如何办?”   “没有这些东西,我们难道是仅凭着双手,就能够攻上洛阳了吗?”   听到赵恬的话,众将领都是连忙开口道。   “将军,这洛阳周围,都是树木繁多,我们现在立刻砍伐树木,建造攻城器械。”   “按照我们的兵力来看,不出数日,便是能够建造出来足以攻城的器械。”   赵恬点了点头,看着众人开口道。   “不错,这才是我们目前最应该做的事情。”   “还有,立刻给天王去信,调集粮草过来。”   整个秦军的营地之中,顿时如同一台精密的仪器,运转了起来。   所有的士兵,都是按照各自的职责,开始砍伐树木,制造攻城器械。   洛阳城头之上,孙无终等将领,看着那秦国开始制造攻城器械,都是相视一笑。   “.¨看来这些家伙果然是如同主上所说的一般。”   “从现在开始我们便是需要时刻关注他们的进展了。”   “不知道主上究竟是想要如何对付他们。”   另外一边,梁山伯便是跟着谢韶将前些日子抓到的那些奸细,全部都是审查了一遍。   经过梁山伯的核实,这些可能是奸细的人之中,的确是有些人,真的便是这秦国奸细。   不过这样的人,却并非是在大多数。   数百人的可疑之人,最终竟然是只查出来三四人。   “主上,这个情况,可是有些不对劲啊。”   谢韶低声在梁山伯耳旁说道。   “不错。”   梁山伯同样是(王钱好)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这诺大的洛阳之中,若是只有这几个奸细,秦国,这些年,可是白浪费时间了。”   “主上,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是不是要加大力度了。”   谢韶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微微摇了摇头,沉吟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邻。   “不用,我们之前便是如此规模的抓捕,都是没有能够将秦国的奸细抓全。”   “更何况是现在这种情况,我们若是真的抓捕,怕是也没有什么结果。”   谢韶点了点头,却是有些不甘的问道。   “主上,,难不成,我们就是这样看着,那些奸细在这洛阳城之中,隐藏起来,伺机而动吗?”   “不。”   梁山伯微微摇了摇头笑道。   “那些奸细藏不了多久,再过上几日,便是他们动手的时候了。”. 第374章:大战将起(4/4)   时间,就在这样略微有些平淡的日子中,缓缓过去。   转眼间,便是五日时间过去。   这五天时间,洛阳城内,却是显得异常的平静。   原本整个洛阳城之中,都是以为会发生激烈的战斗。   但不论是魏军这边,还是秦军那边,都是十分默契,根本没有丝毫的想要动手的意思。   秦军那边,却是在这五天的时间之中,已经是打造出来了足足有七八十台的投石车。   除此之外,更是打造出来了足足有着几十架云梯。   赵恬看着崭新的投石车等军械,不由得心中暗暗得意。   这洛阳城,的确是城高池深,但是有了这些的攻城器械。   就算是面前的是比这洛阳城还要更加雄伟的城池,赵恬都是有把握能够攻破。   第六日,天空清朗无云,微风缓缓的吹过,发出一阵沙沙的声响。   赵恬端坐在中军大帐之中,看着下手的众多将领,微微的开口笑道。   “诸位,这五日时间过去,我们便是已经准备了军械充足。”   “接下来,便是要进攻洛阳的时候了。”   “将军,我们683早就是等着这一天了。”   麾下的众将都是纷纷开口叫喊起来。   这些秦军的将领,虽然是都知道这梁山伯的实力的确不俗。   但是毕竟,这些人大多都是没有在沙场之上,跟魏军交过手。   对于这种传闻之中的事情,所有沙场之上的将领,都是并不相信。   所有人,都是相信自己眼前所能够看到的真实的事情。   因此,这些将领在知道了军械充足之后,对于这攻打洛阳,根本就是充满了信心。   这洛阳城,虽然是城高池深,但那又能够如何。   毕竟,整个大陆之上,比洛阳城还要更加雄伟的城池,可并不是在少数。   “众将听令。”   赵恬看着所有人,冷冷的开口说道。   “属下在。”   “孙将军,命你率领所部一万人,进攻这洛阳北门。”   “张将军,命你率领所部两万人,进攻洛阳南门。”   “本将军亲自率领五万大军,坐镇中路,进攻这东门。”   “其余人等,作为预备兵力,随时听候调遣。” (bcbd)   赵恬看着所有人,下达了命令。   “属下遵命。”   所有人都是纷纷点头高喝,整个营帐之中,顿时群情激奋,就好像那洛阳,马上就要被攻破一般。   这边秦军营地之中的变化,让洛阳城内的守城士兵早早的便是发现了异常。   所有的消息,全都是传递到了宫中,汇聚到了梁山伯书案前。   “这秦军,可算是已经开始要动手了。”   梁山伯看着面前的这些消息,微微的笑了笑说道。   “主上。”   孙无终站在下手,拱手开口道。   “这秦军既然是想要进攻,属下便是愿做先锋,挫一挫对方的锐气。”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这一次,我们便是只需要防守反击就好,不必出城作战。”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都是点了点头。   依托城池防守,等待时机反击,的确是最好的办法。   虽然说这魏军众将都是并没有将秦军放在眼中,但是能够减少伤亡,自然是最好。   “无终。”   梁山伯看着孙无终开口下令道。   “你只要负责这东门的防守便好。”   孙无终点了点头道。   “属下遵命。”   “其余的几面城墙,便是秦军想要进攻。”   “那也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于文远站出一步,拱手道。   “主上,属下愿往南门督战!”   “主上,属下愿往北门督战!”   那谢韶也是站出来开口说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两个人开口笑道。   “两位,这沙场之事,你们倒是并不需要动手。”   “李毅,刘将军。”   梁山伯转头看着两人开口下令道。   听到梁山伯的命令,两个人都是一起拱手道。   “属下遵命。”   “诸位,按照计划去执行吧。”   看着所有武将都是离开了书房,梁山伯方才是转头看着于文远和谢韶道。   “两位,接下来的事情,可就是需要你们了。”   谢韶连忙拱手道。   “主上有何吩咐?”   “那洛阳城之中的秦军奸细,定然是会在这个时候动手。”   梁山伯笑着说道。   “虽然孤并不能够确定他们会做出来什么事情,但是却依旧不能够放松。”   “谢卿,孤给你五千士兵,给我将城中的秩序维护好,千万不要出错。”   谢韶立刻躬身道。   “主上放心,微臣定然能够将这洛阳城之中的奸细给抓出来。”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向那于文远道。   “文远,那邓遐大军的事情,便是需要你来负责了。”   于文远听到梁山伯的话,连忙点头说道。   “主上,您是说,那邓将军,已经是得胜归来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这邓遐便是三日之前,就已经得胜归来,若是她赵恬在晚上几日。”   “恐怕邓遐都要等的不耐烦想要进攻了。”   于文远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我说主上,怎么这般有信心,那秦军打造的军械,定然是会给我们准备。”   梁山伯点头笑道。   “只要是这秦军想要进攻,那么邓遐便是能够从后面偷袭。”   “到时候,这邓遐便可以能够将那些军械抢夺过来。”   “主上。”   于文远拱手开口道。   “这些军械,就算是邓遐能够抢夺过来,怕是也没办法带到城中啊。”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   “文远,这倒不是最关键的问题。”   “试想一下,若是这秦军进攻正在紧要关头,后方的压制力突然消失,那会如何?”   “这?”   于文远被梁山伯的话问的一愣,随即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若是真的如此,恐怕这秦军前面的所有进攻,都将是白白浪费掉了。”   梁山伯哈哈大笑,点头道。   “不错,这从战场之上击败他们,只是表面。”   “孤想要做的,乃是从心里,让他们今后对我们魏国都是心有恐惧。”   时至中午,秦军之中,终于是摆开了阵型,伴随着一阵阵的战鼓之声,秦军,终于开始缓慢推进,战斗一触即发. 第375章:攻城开始   战鼓响彻天际,旌旗漫卷。   秦军的营地上方,便是无形的杀气隆起,仿佛在天空之中。   形成了一柄锋锐的长刀一般,森冷的刀锋,直对那洛阳城。   而洛阳城内,所有的将士,却是对于这种看上去杀气腾腾的场面。   根本就是一脸无所畏惧。   毕竟,这洛阳之中的魏军,可是经历过太多的战斗。   想要是凭着这种杀气,便能够让洛阳的守军,心中惊恐,却是有些不大可能。   洛阳城头,所有的魏军都是一脸的坚毅之色,看向那城外的魏军。   梁山伯便是亲自来到了这东门的城头之上,身后跟着众多~的魏军将领。   “主上,这里有些太过于危险,还-是向后退退吧。”   身旁的梁辰之看着梁山伯-劝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无妨,不过是秦军而已,孤哪里还至于对于他们退避三舍!”   “传令,擂鼓。”   梁山伯略微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顿时,整个洛阳城之中,响起了震天的战鼓之声。   这战鼓之声,并不像是其他军队之中,那连续不断地重鼓之声。   而是好似形成了一曲让人热血沸腾的乐曲一般。   让人听到之后,只是感觉到浑身上下的血液翻涌。   恨不得立刻便是拿上手中的兵器,砍翻对方,或是被对方砍翻。   “嘿嘿嘿。”   “嘿嘿嘿。”   伴随着战鼓的乐曲之声,所有的魏军都是举起了手中的兵器,高声呼喊起来。   “咚咚咚。”   “杀,杀,杀!”   令人胆寒的喊杀声,让整个空气都是在震动,让人远远的便是听到这喊杀声,都是心中一紧。   秦军的士兵,在这个时候,也是已经推进出来,足足五十辆投石车,一字排开。   随着校官的声音落下,无数的士兵纷纷拉动投石车的绞盘,将投石车准备起来。   大地震颤,足有数千的骑兵,从秦军营地之中冲了出来,每个骑兵的马匹之上。   都是背负着足足有着八九个沙袋,显然是想要用来填平护城河。   看到这个情况,梁山伯的脸上倒是出现了一抹意外之色。   “没想到,这个赵恬,倒是有些不走寻常路。”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主上,这有什么不同吗?”   一旁的梁辰之开口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这自然是有些不同,毕竟,骑兵的脚力可是要比步兵要快上许多。”   “最关键的是,想要填平护城河,并非是短时间能够办到。”   “骑兵每次背负的沙袋,还有往返的速度,都是要比这步兵快。”   梁辰之听到梁山伯如此解释,便是点了点头道。   “原来如此,但是主上,这样一来,岂不是投入有些太大了?”   “这是自然。”   梁山伯点头道。   “不过沙场之事,大多都是如此。”   “若是想要快速实现一些目的,自然就是要舍弃一些东西。”   城头这边正在说话,那秦军之中,却是已经令旗挥动,随即无数的骑兵,便是如同洪流一般,隆隆向前奔腾。   整个大地之上,顿时激荡起来无数的烟尘,远远看去,如同沙尘暴一般。   “放箭,放箭。”   守城的将领高声叫喊起来,所有的魏军,都是冷静的扯动弓弦,发出了一阵阵的撕裂空气之声。   遮天蔽日的羽箭,从洛阳城头陡然间飞起,落向了那秦军骑兵方阵之中。   不过那些骑兵,却是连胯下的战马都是披着铁甲,哪里是能够轻易射穿。   最关键的是,这些骑兵的骑术,都是精湛异常。   看到飞来的羽箭,都是伸手从马鞍旁抄起来一面盾牌,顶在了头顶前方,胯下战马,却是丝毫速度不减。   “这些人,应该不是普通的骑兵吧。”   于文远看到了这个情况,脸色顿时一沉,有些凝重的说道。   梁山伯的心中,同样是有些惊讶。   要知道,这中原的士兵,虽然是更早的有了规模化的军阵。   但是这种骑术方面,却是根本不如北方的游牧民族。   除了那些军中顶尖的骑手之外,极少有人能够做出来这种。   一边骑马,一边抵挡弓箭,更是连马速都是丝毫不减的动作。   但是这种骑术,对于那北方的游牧民族来说,却是在平常不过。   毕竟,相对于这种生长在马背上的民族来说,这马可就是他们的命。   最关键的是,这些游牧民族,曾经是用这种方式,对抗过中原的城墙。   虽然这第一波的羽箭,并未能够建立什么太大的效果。   但是这魏军士兵,却是脸色依旧平静,只是不断地扯动这弓弦,将羽箭射向对方。   临敌不过三箭。   说的便是双方士兵交手,弓箭手的部队,至多不过是能够射出三波羽箭而已。 ...... ........ ...   但是这三波羽箭过去,整个秦军的骑兵部队,却是根本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   甚至于,许多的骑兵,连个皮都没有擦破。   扑通扑通的声音响起,无数的水花飞溅。   那秦军骑兵飞驰到了护城河旁,却是连战马的冲刺速度都是没有丝毫的减弱。   便是一拉缰绳,那战马便在间不容发至极,硬生生的转了个弯。   与此同时,那马背上的士兵,却是伸出弯刀一挑。   马背上的沙袋便是落入了护城河之中。   一系列的动作宛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丝毫的拖沓。   就是单单这紧急转弯的这一下,便不是什么普通的骑兵能够做出来。   “毫无疑问,这些骑兵,定然是北方的游牧民族。”   梁山伯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自己根本没有想道,这苻坚,竟然是能够跟北方的游牧民族联合起来。   自己这边刚刚伐燕结束,那边苻坚,却是引了外人入关。   “哈哈哈。”   “哈哈哈哈。”   那些骑兵,丢下了沙袋,同时爆发出了一长串的猖狂笑声。   那笑声,分明就是在说,这洛阳城之中的守军,对于他们,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虽然说这城头的魏军依旧是射出羽箭,但是那些骑兵,却是将盾牌向后一背,根本无所损伤厂. 第376章:骑兵的作用   看到了这种情况,整个魏军都是有些心中郁闷。   按照这样的进度来看,恐怕是就算这魏军将所有的羽箭都是射将出去,都是没有办法能够阻拦这秦军的骑兵。   但若是真的就这样看着秦军的骑兵,将这护城河填平。   所有的魏军,心中都是有些郁闷。   毕竟,眼睁睁的看着对方能够填平护城河,但是自己却根本没有办法,放在谁的身上,都是有些受不了啊。   梁山伯敏锐的感觉到了所有的将士心中的情绪,连忙转头开口下令道。   “传令下去,对于这秦军的骑兵,我们不用去管。”   听到梁山伯的命令,一旁的孙无终脸色顿时一变,连忙开口说动。   “主上,我们能够拦住对方的骑兵,给“六八三”我么一点机会吧。”   其他的将领也都是纷纷开口,想要梁山伯收回命令。   毕竟,这种命令对于众人来说,可是有些太过于羞辱。   完全就是相当于,众人根本没有能力拦得住对方。   这种话,不管是放在谁的身上,只要还是个爷们,那就根本无法忍受。   甚至于,就连一旁的近侍,能够听到梁山伯命令的那些魏军,都是脸上有了一股怒意。   只是梁山伯却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等人缓缓说道。   “无终,这将领既然是已经下达,如何能够收回?”   “更何况,这命令,并非是孤因为你们无法阻拦对方而下达。”   看着一脸懵逼的孙无终等人,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一次,我们将要打的,乃是持久战,这护城河,便是我们拼死的守护,却也是早晚都是会被对方填平。”   “既然如此,我们还不如放弃防守,直接跟对方打一场白刃战。”   “主上,若是那样,岂不是相当于我们放弃了一部分的防守?”   孙无终有些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梁山伯摇了摇头说道。   “当然不是。”   “这护城河,虽然是足够宽,但若是对方不想要填平,而是选择其他的方式,我们依旧没有办法阻止。”   “换句话说,这护城河,只是针对有些脑子不够灵活之人,方才是能够奏效。”   “至于这赵恬,既然是能够将那北方的游牧民族都是找来,自然是说明,有些本事。”   “对于这种人,我们便是不用阴谋诡计,光明正大的跟他打上一场。”   听到梁山伯的话,孙无终等将领都是立刻躬身答道。   “我等明白。”   梁山伯点头说道。   “去吧,好好准备一番。”   随着这洛阳城中的魏军,停止了弓箭的发射,那秦军的骑兵,反倒是有些一些懵逼。   毕竟,这还是第一次看到,这守军一方,放弃了这护城河的天险。   甚至于,赵恬心中都是有些疑惑,这到底是不是梁山伯的有一个诡计。   不过,那些骑兵的队伍,除了最开始的时候,有些懵逼,随之而来的,却是快速的往返。   甚至于,这骑兵队伍,还从秦军营地之中,再次集结出来足足有着三千人马,加入进来。   足足有着六千的骑兵,只是一次的进攻,便是将这护城河,填入了足足有着十分之一。   看到了这一幕,梁山伯在城头之上,非但是没有丝毫的恼怒。   反倒是呵呵的笑了起来,更是开口高声叫道。   “加油啊,秦军将士,你们将是比那些劳工,更加适合这份工作的人。”   听到梁山伯的话,所有的魏军都是放声狂笑起来。   在梁山伯和孙无终的带领下,所有的魏军都是高声叫喊起来,帮这些秦军的骑兵加油鼓劲起来。   秦军营地之中,赵恬听到了洛阳城头魏军的这些叫喊之声,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你们没有理会这些进攻,那倒是也罢了。   但是你现在竟然开始帮我们加油,这是什么道理。   “传令,给我加快速度,我要让这梁山伯,后悔不已。”   赵恬冷着一张脸,恨恨的开口说道。   随着赵恬的命令下达,这些秦军的骑兵,更加的行动迅速起来. ..   所有的骑兵,在经过了半个时辰的时间,便是将整个洛阳城的护城河,尽数的填平。   看到这一幕,赵恬的脸色,终于是露出了一抹笑容。   “哼,梁山伯,外人都是说你如何的厉害,在我赵恬看来,不过是稀松平常罢了。”   “不过是吹嘘的有些厉害,今日,就让你败在我手下。”   赵恬说着话,身旁的众多将领,都是纷纷开口道。   “将军神威无敌,定然是能够一攻而克。”   “区区梁山伯而已,不过是吹嘘的厉害罢了。”   听到所有的将领这样说,赵恬哈哈大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来人,传令,立刻开始攻城。”   “喏。”   众将领都是连忙点头,各自转身离开。   在这些人的眼中,这洛阳的守军,既然是连护城河都是没有开始防御,那么自然是对于这秦军的攻势,已经是有了惊恐。   这样一来,自然是没有任何的问题,便是能够轻松地攻破这洛阳了。   只是这些并没有想到,这梁山伯之所以没有防守这护城河,不过是因为不想浪费实力。   至于这洛阳的进攻,恐怕并非是众人所想的那么容易。   随着这城中的轰隆隆的响声所有的秦军将士,都是嘶吼着冲向了洛阳城。   那副模样,就好像是洛阳城已经是1.3敞开了大门,就等着这些秦军冲过去就能够拿下一般。   那洛阳城外的护城河,已经是被填平。   但是依旧是需要使用云梯,方才是能够够上这洛阳的城头。   与此同时,整个秦军之中的投石车,也是开始发威。   无数的巨石,从天空飞起,向着洛阳城中飞去。   所有的秦军,搬动着巨大的云梯,向着洛阳城涌去。   无数的云梯搭在了城头之上,借助着那投石车的压制,秦军像是蚂蚁一般攀附在这城墙之上,向着城头爬去。   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整个秦军之中,便是已经砸出了足足有着几百块的巨石,将整个洛阳城头,砸的一片狼藉. 第377章:退让城头,添油战术   但就是这样的凶狠的攻势,整个洛阳的城头,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反击的模样。   就好像,整个洛阳的城头守军,都是已经收缩了防守,或者是已经弃城不要了一般。   看到了这个情况,所有的秦军更加的疯狂起来。   甚至于所有的将士,都是将上身的衣服脱了下去。   赤着上身,便是嘴里叼着弯刀,攀附着云梯而上。   就在所有人都是以为,这洛阳城便是如此轻松地就能够攻破的时候。   一阵阵的惨叫之声,伴随着无数的尸体从洛阳城的城头之上跌落下来。   所有第一时间登上了城头的秦军,大多都是眼眶中箭,重重的从城头跌落。   看到了这一幕,赵恬方才是反应过来。   这梁山伯并非是放弃了防守。   而是放弃了城头的激战,选择了更加诡异的战术。   这种放弃城头,直接使用弓箭来防守的策略。   虽然说是极少见到,但是不得12不说,在这个时候,却是最为方便,也是最为有效的办法。   毕竟,这秦军想要攻城,并不可能一次性的登城太多的人。   这一批批的攻城部队,只要是露头出来,便是会被魏军的弓箭射杀。   看到这种情况,赵恬的手掌重重的拍在了面前的桌子上。   这梁山伯的确是诡计多端。   按照这种防守方式,不但是能够将投石车的威力降到最低。   更是能够让魏军的损失降到最低。   最关键的是,魏军根本不需要跟秦军交手,便是能够防守住城头。   “哈哈,主上的这个办法,果然是最好。”   孙无终等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梁山伯微微一笑,看着众人笑着说道。   “这就是添油战术,洛阳城头虽然是宽阔,但是在防守一方来说,却是占据了绝对的优势。”   “他们就这样的添吧,虽然说有着投石车的压制,却也是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击杀我们的人。”   孙无终点了点头说道。   “主上说的没错,这个办法,的确是有效。”   一旁的于文远有些脸色凝重的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主上,虽然说这个办法的确是有效,但是若这个办法被他们学习过去。”   “那我们今后攻城,又该如何破解这个防守之法?”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文远,这世上,根本就是没有完全没有对策的战术,只是看对战双方的策略罢了。”   “等到我们今后若是遇到了这个防守之策,孤倒是可以给你们演示一番。”   洛阳城这边,倒是显得轻松异常。   毕竟这梁山伯的手下,可是有着将近三万的弓箭手。   就算是轮番射击,都是能够有着非常大的休息空间。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能够攻占城头,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梁山伯看着众人,却是淡然开口道。   “诸位,这边便是交给你们,若是有了什么别的变化,再通知孤。”   说着话,梁山伯便是转身下了城头,返回了自己的书房之中。   这倒并非是因为梁山伯对于这攻城战已经有了结果。   只是因为,梁山伯认为,此刻的战斗,对于魏军来说,并非是最好的结果。   在这种还是冷兵器的时代,远距离的攻击手段,算得上评价一个国家的实力如何的关键因素。   魏国若是想要称霸天下,想要凭借着这些弓箭,却是还远远不够。   梁山伯回到书房,便是拿过纸笔,在纸上将自己的想法画了出来。   不过是片刻时间,纸上便是出现了一台弩箭的形状。   这弩箭的出现,虽然是在秦朝的时候,便是已经有出现。   但是经过了这么多年的时间,这弩箭却是并未有什么太大的进展。   这其中的原因,一方面是因为这弩箭所需要用到的关键部件,一直都是没有实现突破性的进展。   毕竟这弩箭不像是弓箭。   这其中的机扩和弹性部件,都是要求极高。   若是连续的射击有半刻钟,便是会直接报废掉零件。   在这种需要精密零件的弩箭上面,这种零件的报废率,已经是有些过高。   而梁山伯现在想要做的,便是改进这种弩箭,使之能够实现,降低疲劳度,提高使用寿命。   画完了这些图纸,梁山伯方才是开口叫来了梁辰之。   “将这个图纸,去交给那工匠。”   梁山伯将图纸交给了梁辰之说道。   “主上,这是弩箭?”   梁辰之看着图纸,有些疑惑地看向梁山伯问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道。   “不错,这就是弩箭。”   “可是主上,这弩箭,我们现在便是有啊,怎么,看上去,这个弩箭,有些不同?”   梁辰之有些疑惑地问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解释道。   “这弩箭,乃是孤经过改进的弩箭,自然是威力更强。”   “你只要是将他交给那些工匠,若是有什么问题,让那些工匠来找孤就是。”   “喏。683”   梁辰之恭敬地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梁山伯这边画完弩箭图纸,不过是用了半刻钟的时间。   但是这半刻钟的时间,对于在城头之上的双方士兵来说,却是仿佛度过了一天的时间。   只是这半刻钟的时间,洛阳城头之下,却是已经躺下了一片的秦军士兵。   这洛阳城头足足有着十几米高,就算是没有能够被弓箭射杀。   只要是掉下了城头,便是根本没有活命的机会。   有些士兵,虽然是掉在地上,只是摔断了骨头。   但是架不住这城头之上,不断地有士兵掉下来,就算是砸,也把下面的人砸死了。   这半刻钟的时间,第一批进攻的秦军,足足有着三千人,都是死在了城头之下。   看到这个情况,赵恬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动容。   虽然梁山伯这种放弃了城头的方式,让自己刚开始的时候,有些意外。   但是战场之上,便是如此。   若是看到死了几个人,就要放弃进攻。   这种将领,自然是不合格的人。   要知道,任何一个名将,都是站立在无数的尸山血海之上,方才是能够扬名立万. 第378章:城头激战,身先士卒   “将军,我们的将士,损伤惨重啊。”   就在赵恬心中思虑,应该如何的改变策略的时候,一员将领,却是急匆匆的从帐外跑了进来。   赵恬的脸色顿时一沉,在这沙场之上,最忌讳的事情,便是动摇军心。   虽然说这将领的话,并非是有什么问题。   但是对于赵恬来说,自然是想要听到好事,而非是自己的士兵,无法攻破对方的城头。   “混蛋。”   赵恬立刻重重的拍了一下面前的桌案,怒声说道。   “真是废物,只不过是损失了数千兵马,便是已经被对方吓破了胆不成?”   那将领听到这话,顿时浑身一颤,连忙拱手说道。   “将军,属下不敢。”   “只是,这魏军收缩了防御,根本无法登上城头啊。”   赵恬的脸色冰冷,看着那将领开口说道。   “不能够登上城头,难道你们就不能够想办法吗?”   “投石车呢,攻城锤呢,这些东西,难道都是需要本将军亲自去操办不成?”   那将领被赵恬骂了这几句,却是脸色有些难看的说道。   “将军,我们都是让兄弟们带着盾牌上去,但是效果根本不见啊。”   “废物。”   赵恬冷冷的看着那将领,片刻之后,方才是开口说道。   “本将军,再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若是还不能够登上这洛阳城头,便是提头来见吧。”   “将军。”   那将领脸色顿时一片灰暗,赵恬这样说,基本上已经是宣布,攻城不利,哪里就当替罪羊吧。   不过,就算是如此,这将领依旧是不敢多说什么。   在这军营之中,最忌讳的便是不尊上命。   既然这赵恬已经是说了这话,那自己,唯有死命一战。   “属下遵命。”   那将领重重的拱了拱手,转身而去。   片刻之后,那将领的怒吼之声,便是在营地之中响起。   “兄弟们,若是在没有办法在这洛阳城头打下来据点,那我们就等死吧.々。”   “我可是告诉你们,若是攻城不利,将军可是要砍了我的脑袋。”   “我这个人可是怕死的很,若是将军砍了我,那我可是要砍了你们。”   听到这将领的话,所有士兵都是心中激愤。   到了这个时候,乃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想要活命,唯有死战。   虽然说自己的命,或许就要葬送在这城头之上。   但是能够为后面的兄弟,铺平了道路,那也是最好的结果。   “杀,杀,杀。”   所有的士兵听到了这个命令,都是疯狂的呐喊起来。   那副神情,就好像洛阳城就是一个美女,等待着众人扑过去一般。   “真是吵死了。”   孙无终一脸的不耐烦,看着对面秦军那高昂的士气,震天的喊杀声,微微的撇了撇嘴。   “撵平他们。”   战斗,再一次变得激烈起来。   这一次的秦军,仿佛是吃了兴奋剂一般。   根本无惧死伤,便是已经被那弓箭射中,都是瞪着血红的双眼,奋力的向着城头之上窜去。   并且,这秦军的攻城部队,都是一个跟着一个,根本没有片刻的停歇。   前面那个人刚刚被弓箭射中,还不等掉下去,后面的那个士兵,却是已经登上了城头。   在这种不要命的进攻之下,秦军,终于是能够登上了城头。   看到这个情况,孙无终的脸色终于是微微一变。   虽然说攻城战的结果,最后都是会演变成这样。   但是按照梁山伯的计划,对方的进攻速度,的确是有些太快。   “给我上,把他们都给我赶下去。”   孙无终脸色凝重的开口下令。   所有的魏军,弓箭手都是继续动手,早就等在一旁磨刀霍霍的士兵,都是嘶吼着扑向了城头的秦军。   鲜血,再一次的激荡起来,仿佛是天空之中,降下了无数的血雨一般。   只是一个眨眼的功夫,城头之上便是鲜血遍地。   听到汇报的梁山伯急匆匆的赶到了城头之上的时候,双方的士兵,却是已经达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原本魏军只是想着,将秦军赶下去就是了。   哪里能够想到,这秦军根本就不是来攻城,而是来换命。   在这种情况下,魏军士兵的血气,瞬间便是被激发出来。   所有的士兵,都是疯狂的向着对方挥动着手中的长刀。   甚至于,有些士兵明明已经身中数刀,却是咬着牙,合身扑向对方,抱着对方从城头之上摔下去。   不过好在这秦军的士兵虽然是攻上了城头,但是这投石车的部队,却是为了防止误伤,已经停止了进攻。   “.¨主上。”   看到梁山伯前来,孙无终立刻便是拱手施礼。   “情况如何?”   梁山伯看着孙无终沉声问道。   “无妨。”   孙无终呵呵的笑了笑,伸手指着城头之上的焦灼说道。   “虽然秦军已经上了城头,但是毕竟兵力不占优势,被赶下去,不过是时间问题。”   梁山伯点了点头,却是开口说道。   “抓紧时间,要不然,等到这后续部队上来,我们就会陷入被动之中。”   孙无终立刻便是点头说道。   “属下明白。”   “来人,拿我的兵器过来。”   孙无终转头看着身旁的侍卫说道。   那侍卫连忙点头,伸手将孙无终的亮银枪取了过来。   孙无终伸手接过亮银枪,冲着梁山伯拱手抱拳道。   “主上,请您注意安(王钱赵)全,无终去去就来。”   话音刚落,孙无终的身形,便是如同一道旋风一般,径直的冲向了前面的战场之中。   看到这孙无终亲自上阵,所有的魏军都是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之上。   顿时士气高昂。   原本便是有些疲软后继无力的秦军,看到这种情况,却都是心中一喜肠。   那孙无终只是看过去,便是一个将领模样,若是能够将他杀掉,定然是大功一件。   “你是何人,快快过来送死。”   秦军之中,一个校尉顿时横刀拦在了孙无终面前。   “哼,我乃孙无终,纳命来。”   孙无终却是并未废话,手中亮银枪一摆,便是直刺而出。   那校尉脸色一变,刚想要用手中弯刀去接。   却是手中弯刀顿时一震,下一刻,便是前胸一股凉意袭来,鲜血四溅. 第379章:死战不退   只是一招,那秦军校尉便是被孙无终当场击杀。   鲜血四溅之中,孙无终大喝一声,手中亮银枪猛然一挑,将那校尉的身体高高挑起,甩到了城下。   如此勇猛的孙无终,顿时让周围的秦军,都是脸色一变,纷纷向后腿了几步。   “还有谁敢于我一战?”   孙无终手中亮银枪上一抹鲜血,怒目环视众人沉声道。   看着所有的秦军都是脸色惊恐,孙无终冷笑一声,长枪一挥。   “给我杀。”   “杀啊。”   “杀。”   所有的魏军,在孙无终的带领下,顿时向前冲杀过去。   刚刚见识了这孙无终的实力,原本心中的那一股火气,都是被彻底压制了下去。   所有的秦军,再也没有办法抵抗,只是片刻功夫,便是被孙无终等人,直接撵杀。   甚至于孙无终更是率兵,直接来到了城头,再次的屠杀了一番。   无数的云梯,都是从城头之上,被推了下去,摔死了秦军无数。   秦军大营之中,看到攻城的部队损失惨重。   赵恬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虽然说这一次攻城,不过是只损失了五千左右的士兵。   相对于自己的十万大军,并不算是687什么。   但是这并非一个好的开始。   要知道,这沙场征战,士气乃是最为重要。   从昨天开始,秦军便是已经损失了一员大将,今天的攻城,更是损失颇重。   再这样下去,整个秦军之中的士气,定然是低落不堪。   到那个时候,就算是自己有了机会攻城,恐怕因为士气原因,都会有些难以实行。   “将军。”   赵恬身旁的将领站出一步,拱手说道。   “如今我们这攻城,颇为不顺,属下以为,我们应该暂缓攻城啊。”   赵恬这边的心中,也是微微点头,毕竟,现在这护城河已经填平。   若是秦军想要攻城的话,随时随地都可以进行。   甚至于,在半夜时分,都是能够攻城偷袭。   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个时间上去浪费兵力。   “好,既然如此,传令下去,后军有序撤退,至于那前军,就给我继续攻城。”   赵恬沉默了片刻功夫,便是脸色一沉,开口说道。   听到赵恬的话,营帐之中的众将都是脸色有些难看。   只是众人虽然是对于赵恬的这个命令,有些不认同,但毕竟赵恬乃是主帅。   在这军营之中,哪里有其他人反驳的份。   听到营盘之中传来的鸣金之声,那正在前方督战的将领,脸色顿时一沉。   刚刚想要撤军,却是看到一匹快马飞驰而来。   “报,赵将军军令,命令你部继续攻城,死战不退。”   那斥候只是端坐在马上,看着眼前的将领,不屑的开口说道。   说完之后,甚至是都没有看上那将领一眼,便是直接拨转马头返回。   那将领看着传令兵转身而去,顿时恨得一口牙险些咬碎。   “赵恬,你这是故意对付我不成。”   那将领低声的愤愤说道。   “将军,我们真的要死战吗?”   将领身旁的侍卫低声问道。   将领脸色有些难看,沉默了片刻功夫,方才是发出了一声长叹,开口道   “不死战,又能如何?”   “难不成,我们还能够反抗不成?”   “传令下去,攻城死战。”   一杆血色大旗,缓缓的从军中升了起来。   这一面血色大旗升起来,便是让所有的士兵,都是心中不由得一颤。   血色军旗,便是极少在战场之中升起。   因为这血色军旗,象征着的便是死战不退。   若是能够破城,那边是屠城之事。   若是不能破城,那边是全部战死。   “这将领难不成是疯了吗?”   看(bcbd)到一面血色军旗升起来,孙无终等人都是惊呼一声。   梁山伯的眼中,同样是有些诧异。   毕竟,这可是第一天的攻城,在这种时候,便是升起了血色军旗。   岂不是相当于两个人刚开始打斗,便是已经连压箱底的招数都掏了出来。   若是这秦军无法能够破城,对于日后的进攻来说,可是没有了其他办法。   听到那前线的将领竖起了血色军旗,营帐之中的赵恬,在愣了片刻之后,顿时勃然大怒。   “混蛋,这个王八蛋,竟然是敢这样戏弄本将军。”   赵恬伸手抽出了佩剑,一剑便是将面前的书案给劈成了两半。   整个营帐之中的将领,在看到赵恬如此暴怒的情况下,都是纷纷低头,默不作声。   片刻之后,赵恬方才是平复下来心情,看着所有的将领,开口沉声道。   “传令,所有的士兵,全部都给我收缩回来。”   “既然那个家伙竖起了血旗,那就让他自己去打。”   听到赵恬的命令,所有将领都是微微一愣。   刚才虽然是说想要死战,那也是有些帮助给前线。   但是现在,却是连一点帮助都没有。   若是被其他的士兵看到,难免是要心寒啊。   “将军,此事不可啊。”   “对啊,将军,若是如此,难免让其他将士心寒啊。”   众多将领闻言,都是连忙拱手劝谏道。   赵恬脸色顿时一沉,看着其他将领,缓缓说道。   “怎么,你们是想要求情不成。”   “将军!”   “休要多说。”   赵恬冷冷的看着所有人,开口说道。   “在这里,我才会主帅,我的决定,你们只要去执行就好。”   “若是还有什么问题,那边是按照不尊军令处置。”   听到赵恬这样说,所有将领都是闭上了嘴巴。   违反军令,那边是处斩的结果。   没有任何一个将领,想要被自己人砍杀。   这些将领,可以死在沙场上,但是绝对不想,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前线的攻城部队,在竖起了血色军旗之后,倒是的确有了一丝效果。   但是因为并没有了后续的支援,这攻势,显得颇有些悲壮的味道。   半个时辰之后,洛阳城头,无数的尸体倒在地上。   那前线的将领,身中数刀,依旧是拄着手中的军旗,怒目圆睁,看向了魏军。   “这的确是一条好汉啊。”   梁山伯看着那将领,微微的摇了摇头叹气说道. 第380章:攻城之法,挖地道   就在刚才,梁山伯已经是劝降此人。   却是根本没有让对方有丝毫的动摇之意。   最终,这个明明是知道被赵恬利用的将领,依旧是选择了战死沙场。   整个秦军之中,不知道还有多少的将领,会是有~这样的选择。   “唉,苻坚,没想到,你的麾下,竟然是同样聚集起了如此之-多的忠心之士。”   梁山伯微微的摇了摇头,心中不-由得暗暗想着。   第一次的试探性攻城,便是在如此的情况下,草草收场。   持续了不过是两个时辰的攻城,秦军这边,足足损失了六千兵马。   而魏军这边,虽然是大胜,但也是有数百的士兵,倒在了城头之上。   这一场攻城战,魏军虽然获胜,但对于梁山伯来说,依旧感觉到有些不满意。   在梁山伯的心中,占据了天时地利的魏军,怎么说,也应该是个零死亡。   入夜之后,整个洛阳城头之上,依旧是有着无数的士兵,严格的开始了巡逻。   秦军的营地之中,同样是灯火通明,丝毫没有因为白天的败军之事有何士气低落。   “主上,这白天的大胜,可是太过瘾了。”   李毅看着梁山伯拱手笑道。   “只是可惜,我没有能够看到主上的神威。”   这白天的攻城战,李毅虽然是同样在城头督战,却是并未在东门之上。   虽然南门那边,同样是打了胜仗,但是相对于东城这边来说,却是并未如何惊险。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冲着众人开口说道。   “诸位,这才是第一天的攻城战,对我们来说,可是这样的结果,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   “所以,这段时间的,大家都是要辛苦一些,务必严防,不可给秦军丝毫的机会。”   “属下明白。”   众将都是纷纷点头,梁山伯这边再次叮嘱了一些细节,众人便是纷纷散去。   与此同时,在这秦军的大营之中,赵恬却是脸色阴沉的看着所有人。   整个营帐之中,气氛压抑的如同即将到来一场暴风雨一般。   每个将领都是低下头,用余光飘向了身旁的同僚,心中暗暗揣摩这找天的想法。   “诸位,今日我们白天的攻城,诸位可是有什么想说的?”   赵恬的目光扫过了所有人,开口缓缓问道。   听到赵恬的话,所有人都是微微一愣,却是根本没有人开口,都是一同选择了沉默。   “怎么,都是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赵恬呵呵的笑了起来,看着所有人开口说道。   “难不成,你们以为,今天的攻城,效果很好不成?”   “来,钱炳,你来说说。”   听到赵恬点了自己的名字,那钱炳的脸色顿时如同是吃了苦瓜一般。   抬起头看着赵恬,钱炳犹豫了一下,方才是开口说道。   “回禀将军,属下,倒是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没有建议?”   赵恬脸色一沉,看着那钱炳开口道。   “没有建议,你的脑子里面,装的都是大粪吗?”   “将军,这魏军放弃了城头,我们便是攻城,就是属于添油打法。”   “不论我们有多少士兵,只要是这洛阳城内,军械充足,便是根本没有办法攻破啊。”   赵恬冷笑一声,看着那钱炳冷冷开口道。   “这种事情,本将军难道是还需要你来告诉。”   “我现在是问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破了这个守城之法?”   钱炳被赵恬怼了一番,顿时一脸无语,刚刚想要开口,一旁却是突然间响起了一个声音。   “将军,这城头既然是我们无法攻上去,为何不换个思路。”   “哦。”   赵恬转头看向那开口的校尉,沉声问道。   “李校尉有何妙计啊?”   李校尉连忙拱了拱手,站出一步看着赵恬开口道。   “回禀将军,属下麾下,有些士兵,原本是那盗墓挖穴之人。”   “属下想得是,我们倒是可以利用这一点,挖上一条地道,直通洛阳城中。”   “地道?”   赵恬听了这话,脸色倒是微微一变。   沉默了片刻功夫,方才是点头说道。   “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这地道,需要挖多少时间?” · ··求鲜花· ···   那李校尉连忙开口道。   “将军,属下这就叫那几个人进来,详细询问一番。”   片刻之后,两个普通士兵走进营帐之中,单膝跪倒。   “拜见将军。”   “起来吧。”   赵恬看着两人,开口笑道。   “刚才这李校尉给你们都是说过了吧。”   “回禀将领,李校尉已经跟我们兄弟讲过了。”   左边的那个士兵连忙拱手说道。   “若是想要从营地之中挖上一条能够通往洛阳城内的地道。”   “若是想要容纳三人并排通过便是需要五天时间。”   赵恬脸色顿时一喜,看着那士兵开口笑道。   “这么快,只需要五日时间,便是能够完工?” ...... ........ .......   那士兵连忙点头道。   “回禀将军,五日时间,已经是小的多说了。”   “毕竟这洛阳的土地松软,倒是好挖许多,若是人手足够,这时间,还能够缩短许多。”   赵恬哈哈大笑,连忙点头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这件事情,便是交给你们去做。”   “需要多少人手,尽管开口。”   李校尉连忙拱手说道。   “多谢将军,我们定然加快速度,争取最快的时间挖通地道。”   赵恬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好,若是能够通过这地道攻陷洛阳,你们便是大功一件。”   “多谢将军。”   那李校尉和两个士兵都是连忙躬身施礼,方才是转身离开,开始计划此事。   一夜时间过去,第二天一早,秦军的营地之中,倒是并未有什么太大的动静。   因为昨日的攻城不利,赵恬并未立刻再次派出兵力。   但是这投石车,却是根本没有停歇,依旧是轮番的向着洛阳城投射的巨石。   整个洛阳城的城头,被这投石车砸的七零八落,倒是有着颇多的缺口。   不过,这秦军的投石车只是能够发威了半个时辰的功夫。   那洛阳城之中,便是同样做出了反击。   甚至于,这洛阳城之中的投石车的攻击,比秦军,更加要精准许多厂. 第381章:局势分析,恒温的抉择   只是一轮投石车的齐射,只不过是二十块左右的巨石。   便是将那秦军的投石车砸毁了足足有着十辆左右。   这般精准的投射,让秦军的投石车部队,都是大为惊骇。   要知道,这投石车在这种时候,根本没有十分精密的测算。   完全都是凭借着这些士兵的感觉和熟练投射,甚至是在投射几次之后,轮番的调试才能够实现相对精准的打击。   但是这洛阳城之中的投石车,竟然没有经过预射,直接的投石,就一次性击毁了如此之多的投石车。   这幸好是秦军的营地并未直接扎在投石车的射程之中。   若非如此,怕是对方的投石车部队,就足以让整个秦军营地大乱了。   在这种情况下,赵恬也是不敢在动用投石车。 “六九零”  毕竟,自己的投石车攻击距离,虽然是跟对方相差无几。   但是因为洛阳城首先便是占据了地势。   对方的投射距离,自然是要远大于自己。   等到赵恬下令将投石车后退,已经是足足让魏军投射了两轮的巨石。   就是这两轮投射,让秦军的投石车,再次损失了十几台。   听到这个结果,赵恬的心中都在滴血。   这可都是自己的心血啊,每一台投石车,虽然说制造出来并不麻烦。   但是却颇耗时间,在这种时候,每减少一台,到最后的决战时候,自己的力量,便是减弱一分。   到现在这种情况,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去攻击对方。   甚至是只要盼着对方不要来攻打自己,就已经算是烧高香。   攻城攻不下,就连这投石车都是没有对方厉害。   这样下去,若非是有着地道这种方式还有一丝希望。   赵恬甚至是都有了想要退兵的想法。   只是洛阳城中,看着秦军根本没有丝毫的动作。   所有的将领都是心中疑惑。   你秦国十万大军来袭,却是不攻城,就连围困,都是没有能够做好。   现在这种情况,到更加像是来拱卫这洛阳一般。   难不成,还想要等到洛阳城中的士兵老死之后,再来接受洛阳不成。   早朝之上,于文远便是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一旁的谢韶也是开口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主上,微臣猜测,这秦国,定然是还有着其他的诡计。”   “或许,还要别的兵力,要来攻打洛阳。”   “谢卿,你说的其他兵力,指的是那个?”   梁山伯坐在主位上,看着谢韶开口问道。   “主上。”   谢韶拱了拱手,笑着开口道。   “现在来说,自然是就是那个晋国了。”   梁山伯摆了摆手,微笑说道。   “晋国那边,我们倒是不用担心。”   “他们的确是会出兵,但是却并非攻打我们。”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文武都是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主上,您怎么能够确定,这晋国不会趁机攻打我们?”   一旁的孙无终看着梁山伯有些疑惑问道。   “哈哈,孙将军。”   于文远哈哈大笑,开口解释道。   “主上已经是给那晋国的恒温去信,将此事说了一番。”   听到于文远的话,众人更是疑惑。   虽然说有梁山伯去信,但是那恒温,岂是寻常之人。   在这种时候,只要是个明眼之人,便是能够看的出来,魏国此刻的危机。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诸位爱卿,这秦国虽然是前来攻打我们,在你们的心中,便是认为晋国,也应该前来助威不成。”   李毅有些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主上,若非如此,还有什么别的事情不成。”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道。   “秦国前来,我们魏国,的确是有些危机。”   “但是你们忘了一点,秦国出动十万大军,自己,也是内部空虚啊。”   “并且,这晋国跟我们魏国相距颇远,这中间,还隔着秦国的城池。”   “若是舍近求远的攻打魏国,岂不是舍本逐末之举。”   “那主上的意思是?晋国会去攻打秦国?”   孙无终看着梁山伯有些疑惑地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这个,孤就是不太清楚了. ..”   “我给那恒温去信,不过是将这些事情说明。”   “不过,我却是告诉恒温,秦军这边,我魏军能够牵制最少一月有余。”   听到梁山伯的话,所有人都先是愣了片刻,随即大笑起来。   秦军前几日,刚刚是被魏军大败。   虽然是并没有损失多少的兵力。   但是却已经有些动摇了军心。   若是此番攻打洛阳,没有什么结果的话。   在秦国境内,定然是更加不稳定。   就算是不等到那个时候,恒温若是想要趁着秦国内部空虚,前去偷袭的话。   怕是整个秦国,恐怕是根本没有什么抵抗能力。   到那个时候,若是梁山伯的魏军能够牵制住这秦军主力。   恐怕苻坚那边的长安,便是一个不好,就是灭国之危。   毕竟,这天下一分为二,可是比三分要好上太多。   不过,这恒温究竟是心中如何打算,会是如何决断。   究竟是借机攻打秦国,还是坐山观虎斗。   便是众人不知晓的事情了。   但是从目前来看,晋国根本没有丝毫的动作,甚至是各个城池之中的兵力,都是没有丝毫的调动迹象。   “主上,若是那样的话,岂不是让晋国占了便宜?”   孙无终有些疑惑地看着1.3梁山伯说道。   “无终,这世上的事情,哪里能够让好处全都让我们占去。”   梁山伯摆了摆手道。   “恒温此人,虽然是身为丞相,但是却已经独掌大权。”   “那司马丕不过是个傀儡皇帝。”   “不过就算是恒温的狡诈在如何,也活不过多少年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   梁山伯此言倒是不错,恒温虽然是诡计多端,心思缜密。   但是恒家的其他人,却是根本没有出众之人。   也就是说,若是恒温死去之后,怕是整个晋国,便是会就此走下了下坡路。   这种事情,恒温同样是能够看明白。   为了自己的后代着想,恒温便是需要在自己活着的时候,给家族打下基业. 第382章:杀了梁山伯   时间,转眼间便是三日过去。   这三日的时间,洛阳城内外,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动静。   甚至于在梁山伯的授意之下,孙无终率军出城,主动挑衅秦军。   就算是这样,秦军都是没有丝毫的想要接战的意思。   看到这种结果,魏军的所有将领,都是有些不明所以。   毕竟整个大陆之上的局势,魏军都是能够知晓。   并没有发现,有任何的问题出现。   梁山伯也是召集了众将领讨论了几次,但都是没有丝毫的结果。   整个秦军的营地之中,一直都是安稳如常。   所有的士兵,每天都是正常的训练生活,根本没有丝毫的异常。   看到这种情况,就算是梁山伯,都是不知道这赵恬的心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打算。   “主上。”   入夜,于文远却是来到了梁山伯的书房。   “哦,是文远来了。”   梁山伯从书案之中抬起头,看着于文远呵呵的笑了笑。   “主上不要过于操劳12,夜已经深了,主上可是要注意休息才是。”   于文远走到梁山伯书案旁,恭敬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这几日,虽然是并无战事,但是这城中的事情,却是依旧有些繁复。”   “孤自然是要好好的处理一番。”   于文远拱手道。   “主上,这城中事情,不过都是些小事罢了。”   “这几日,属下还收到了一些汇报,说是这家中水缸,水面经常会出现波纹呢。”   “您说,就是这种事情,都是要汇报上来。”   听到于文远的话,梁山伯的脸色顿时有些疑惑。   “水面出现波纹?”   “不错啊。”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点头道。   “这军营之中,便是经常会有这种情况。”   “属下认为,不过是这军士操练的时候,有些震动产生造成。”   “以前的时候,便是也会经常发生这种事情。”   听到于文远的话,梁山伯倒是微微点了点头。   “这种事情,便是要好好的调查一番。”   “若是只有军营之中出现,或许还跟军士操练有关。”   于文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主上的意思是?”   “孤是担心,这水面出现波纹,或许是跟要有地震有关啊。”   梁山伯的脸色有些担忧的说道。   “若是那样,这天灾面前,我们便是根本没有什么防备。”   “或许,就会是因为这天灾的事情,导致我们洛阳失守。”   听到梁山伯的话,于文远也是脸色有些凝重的点了点头。   这历史上,并非是没有出现过因为天灾,倒是这战场局势逆转的先例。   因此,对于这城中出现的任何的情况,梁山伯都是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是,属下明白,明日便是让将士们,好好的调查一番。”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这夜已经深了,文远也是要早些休息,这件事情,明日在做也是不迟。”   于文远点了点头,便是跟梁山伯汇报了一些其他的事情之后,转身离去。   与此同时,秦军的营地之中,却是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几个身穿夜行衣的男子,偷偷地从洛阳城的西门离开,来到了这秦军营地前。   “站住,什么人?”   秦军哨兵第一时间便是发现了几人,连忙开口喝止。   “兄弟,别紧张,自己人。”   那几个黑衣人为首之人,连忙开口低声说道。   说着话,那人便是从怀中掏出了一枚令牌,丢给了哨兵。   那哨兵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便是微微一变。   “你在这里看着他们几个,我去禀告将军。”   那哨兵看了对面几人一眼,方才是转头看着身旁的人开口说道。   说完话,那哨兵便是连忙转身跑开。   片刻之后,便是匆匆的跑了回来,冲着那几个黑衣人开口说道。   “几位,请跟我来。”   那几个黑衣人都是点了点头,跟在了哨兵身后,来到秦军的中军大帐前。   “主帅就在账中。”   那哨兵冲着几人拱了拱手,低声说道。   为首的黑衣人点了点头,便是朗声开口道。   “属下影卫,求见将军。”   “进来吧。”   片刻之后,营帐之中,传来了赵恬的声音。   几个黑衣人都是伸手推开了帐帘,迈步走入营帐之中。   “属下,参见将军。”   营帐之中,灯火通明,赵恬端坐在主位之上,看着几个影卫,神色凝重。   “你们几个,就是这洛阳城之中的影卫?”   赵恬看着几人,沉声问道。   “回禀将军,这洛阳城之中的影卫原本有着几十人,但是这段时间,因为城中大肆搜捕,已经是只剩下了我们这几个人。”   赵恬的目光在众人的脸上缓缓扫过,点了点头说道。   “好,既然这样的话,那你们倒是说说,现在你们在城中,都是做什么?”   为首的黑衣人连忙开口说道。   “回禀将军,我们几人,都是因为身在这魏军之中,方才是躲过了一劫。”   “哦690?”   赵恬一听这话,脸色顿时一喜,看着几人开口道。   “你们几个人,都是魏军的军中之人?”   “正是。”   为首的黑衣人连忙点头说道:“属下乃是那梁山伯的府中护卫之一。”   “好。”   听到这黑衣人的话,赵恬顿时哈哈大笑,看着那黑衣人开口说道。   “真是没有想到,你们在这洛阳城之中,竟然是能够做到了如此的地步。”   “将军,可是有什么吩咐,我们定然是全力以赴。”   黑衣人连忙拱手说道。   赵恬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你们几人,现在可是能够接近那梁山伯?”   “这个。”   黑衣人略微犹豫了一下,方才是开口说道。   “回禀将军,那梁山伯一向都是十分小心,我们接近他,倒是有些困难。”   “有些困难?”   赵恬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开口说道。   “也就是说,还是有办法能够接近那梁山伯的了?”   “既然如此,那本将军,倒是有个任务要交给你们。”   “请将军吩咐!”   几个黑衣人都是立刻拱手说道。   “杀了梁山伯。”   赵恬的脸色陡然一沉,眼中迸射出一道森冷的杀机. 第383章:暗中行动   听到赵恬的话,几个黑衣人的脸色都是猛然一变。   杀了梁山伯。   这个任务,对于这几个黑衣人来说,可是未免有些太过于困难了。   要知道,梁山伯的身旁,不但是随时都有着数十个亲卫跟随。   就连梁山伯本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   别说是刺杀梁山伯。   就算是将梁山伯跟这几个黑衣人放到一个单独的房间之中。   这几个黑衣人是不是梁山伯的对手,都未可知。   看到几个黑衣人的脸色有些异样,赵恬顿时冷笑一声,开口问道。   “怎么,你们几个人,可是对于这个事情,有些不愿?”   几个黑衣人连忙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回禀将军,我们并非是不愿,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赵恬脸色一沉,冷冷开口问道。   “只是那梁山伯,乃是一等一的高手,我们怕是并非他的对手啊。”   “哈哈哈。”   赵恬闻言,顿时放声大笑,看着那几个人开口说道。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梁山伯虽然是高手,但是对于你们,应该并没有什么防备。”   “更何况,我就不信,那梁山伯,每时每刻,都是身旁有着侍卫跟随。”   为首的黑衣人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赵恬开口道。   “将军,此言倒是有理。”   “我们这便是回去,准备行动。”   “慢着。”   赵恬连忙开口,叫住了几个人。   “将这个东西,带回去,抹在刀上。”   赵恬伸手从怀中取过了一个白瓷瓶子,丢给了为首的黑衣人说道。   “将军,这是?”   为首的黑衣人脸色微微一愣,看着赵恬开口问道。   “这瓶子之中,乃是剧毒之物。”   “只要是见血便是封喉.々。”   “你们回去抹在刀上,就算是梁山伯乃是大罗金仙,只要见血,都是活不成。”   几个黑衣人都是点了点头,冲着赵恬拱了拱手。   “记住,动手的时间,越快越好。”   赵恬的声音缓缓的传来说道。   “事成之后,便是在城中,放火为号。”   “属下遵命。”   几个黑衣人点了点头,便是转身离去,趁着夜色,便是回到了那洛阳城之中。   看到那几个黑衣人离开,赵恬的脸色方才是终于露出了一抹笑容。   梁山伯,你以为在这洛阳城之中,你便是如同铁板一块,没有丝毫破绽了吗?   你难道是不知道,就在你当初刚刚扬名的时候。   我们秦国便是已经安插了细作在你周围。   原本这些细作的目的,便是为了今后能够控制于你。   现在,便是这些细作发威的时候了。   “来人,去把那个李校尉给我叫过来。”   赵恬沉思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片刻之后,李校尉匆匆进了大帐,拱手施礼。   “见过主帅,不知道主帅深夜叫属下,有何事情?”   赵恬摆了摆手,看着李校尉开口说道。   “那地道的进展速度如何了?”   李校尉听了这话,连忙拱手说道。   “回禀将军,那地道已经是挖到了洛阳城的城墙下面,预计早有一日的时间,便是能够挖到了城中。”   赵恬点了点头,看着李校尉开口道。   “不错,那出口的选择,便是要细致一些。”   “毕竟,我们若是一出去,便是碰到了魏军,可是不太好啊。”   李校尉点了点头开口道。   “将军放心,我们已经是详细的测算过。”   “哦?”   赵恬点了点头,看着李校尉笑着问道。   “你们测算过,如何测算?”   李校尉笑了笑,开口说道。   “回禀将军,那洛阳城中,之前也是有兄弟曾经去过,我们便是找到了一些之前的地图。”   “通过那些地图,便是直接将地道,挖到了那魏军的粮仓之中。”   赵恬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不错,这个计划极好。”   “就算是我们无法通过这地道有些建树,最后也是能够将那魏军的粮草烧毁。”   李校尉连忙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属下便是这个意思,既然将军没有意见,那就这么执行了。”   赵恬点了点头道。   “没问题,就按照这个计划去办吧。”   第二天一早,天空之中,却是飘起了细雨。   整个天空,黑压压一片,大有风雨欲来之意。   甚至于就连这天空之中的风,都是逐渐的大了起来。   看到这个天气,所有人都是明白,这秦军定然是不会进攻。   洛阳城中,早朝。   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听取着众位文武的汇报。   “.¨主上,这几日,城中军械等物,都是在正常制作之中。”   “我军仓库之中所藏,足够连续用上数日。”   孙无终率先站出来拱手讲述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不错,这军械和粮草,都是我军关键,一定要严加注意。”   “主上,这邓遐将军,便是已经回兵而来,此刻,已经在那秦军的东北方,埋伏起来。”   沈劲站出来一步,拱手说道。   邓遐自从数日之前,便是已经率军前往幽州。   此刻幽州已经被攻克,表面上,这邓遐的大军,已经是驻扎在幽州之中。   实际上却是已经暗中走水路,返回了洛阳附近。   并且按照梁山伯的吩咐,悄然安札在附近的山中。   只是梁山伯这边一直并没有开始行动。   倒是让(王诺的)邓遐有些忍受不住。   因此,这邓遐也是传递回来消息,就是想要问问梁山伯,何事才能够进攻。   梁山伯自然是知晓这邓遐心中的想法。   不过,此刻秦军之中,军容整齐,营地井井有条,根本不是能够袭击的最好机会。   因此,梁山伯便是一直没有行动狂。   而梁山伯给邓遐的命令,也是要截断这秦军粮草,为了后续计划做准备。   就在梁山伯这边正在听着众人的汇报之时,殿外突然间有侍卫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启禀主上,有要事禀告。”   梁山伯看着自己的这个近侍,却是笑着开口道。   “何事,说吧。”   “回禀主上,昨日您安排下去的事情,现在终于有了发现。”   梁山伯闻言,脸色顿时一变,开口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384章:地道被发现了   “回禀主上,整个城中,并非是所有的地方水面都有震动。”   那侍卫连忙开口说道。   “根据我们观察,这有异常的地方,便是已经标注出来,请主上过目。”   那侍卫说着话,便是伸手呈上了一副地图。   太监连忙将地图接过来交给了梁山伯。   梁山伯打开之后,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便是陡然一变。   “呵呵。”   梁山伯轻笑了一声,不由得开口说道。   “这赵恬的脑袋,倒是有些想法,若非是无意之中发现,倒是我们还真的想不到。”   梁山伯笑了笑,却是将手中的地图交给了一旁的太监说道。   “传给诸位爱卿看看吧。”   众人纷纷凑过去看向了地图。   只见这地图,正是洛阳的简易形状,但是在这地图之上,却是有一条细线,从城外一直延伸到了这洛阳城中。   那细线的尽头,便是那洛阳城的粮仓所在。   “这,这……”   谢韶的脸色顿时一沉,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这是什么意思?”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693着谢韶开口道。   “谢卿,这便是秦军最近的动向啊。”   谢韶微微一愣,随即方才是反应过来,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莫非,这是秦军挖了一条地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谢韶点头说道。   “不错,谢卿,的确是秦军挖了一条地道。”   “若非是我们无意之中发现这水面有震动,怕是还发现不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都是微微一愣。   这水面有震动,跟挖地道有什么关系?   看着众人一脸懵逼的表情,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解释道。   “这秦军在地下挖地道,便是会产生震动。”   “虽然是并不能够被我么听到,但是那地面上传来的震颤,却是能够在水面显示出来。”   “这一点,倒是多亏了文远提醒,才能够发现。”   于文远哈哈的笑了笑,却是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还是主上思虑周全,属下不过是以为要有地震等事,却是没有想到,会是对方挖了条地道出来。”   “主上,(bcbd)既然这对方挖的地道我们都是知晓。”   “是不是,现在就去把他们给抓出来?”   孙无终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不必了。”   “为什么,主上?”   孙无终一脸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难不成,我们就看着这秦军这般行动?”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当然不是看着他们行动。”   “这秦军既然目标是我们这粮仓,想必是打算内外夹击。”   “既然如此,我们便是将计就计。”   “等待他们将这地道挖出来。”   于文远在一旁拱手说道。   “主上的意思是,我们要守株待兔?”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不错,守株待兔自然不错。”   “当然,还有最关键的,我们便是要设下埋伏,等着那秦军,自己来钻!”   孙无终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拱手道。   “主上,既然这样,那属下倒是想要去哪里守着了。”   梁山伯点头笑道。   “好,无终既然是想要去,那孤便是派你前去。”   “不过,有一件事情,你可是要抓紧时间。”   孙无终点了点头,开口道。   “请主上吩咐。”   “那粮仓,可是要抓紧时间,换个地方。”   “等到那秦军挖通了地道,上来看到空空如也。”   “想必那赵恬,定然是要气死。”   孙无终点了点头道。   “属下明白,我这就去办。”   知道了秦军最近的动向,梁山伯的心中,方才是放下心来。   怪不得最近这几日,秦军一直都是没有任何的动向,原来是在计划这种事情。   若非是昨夜于文远提起了这么一嘴,恐怕等到这秦军真的挖通了地道,自己都是不知道。   虽然说那样的话,未必就能够真的攻破洛阳城。   但是这种事情传出去,怕是让整个天下都会嗤笑。   一想到这里,梁山伯的心中,便是不由得有些后怕。   幸好,这一次,老天都是站在自己这一边。   早朝散去,梁山伯便是回到了后宫之中。   谢道韫连忙迎上来,柔声说道。   “夫君,这几日颇为辛劳,我可是亲自煲了汤,给你补一补呢。”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伸手揽过谢道韫说道。   “这种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去做就好了,何必你亲自动手。”   “那怎么行?”   谢道韫连忙摆手说道。   “我自己煲的汤,跟下人做的能够一样吗?”   “哈哈,这倒是不错。”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谢道韫笑道。   “你给我亲手煲的汤,我若是喝了,定然是精神百倍,浑身有用不完的力气。”   “哼。”   谢道韫哼了一声,脸色却是充满了笑意,只是说道。   “那还等着干什么,赶快过去吧。”   两人来到桌前,饭菜却是已经摆好,正中央,便是一个白瓷碗,一股鲜香之气四溢。   “唔,看着倒是不错。”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连忙坐了下来,伸手盛了一碗汤,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味道如何?”   谢道韫一脸期待的看着梁山伯问道。   “恩。”   梁山伯一脸的享受模样,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好,这汤简直就是天上美味,我竟是从来都没有喝过。”   “呵呵,那就多喝点。”   谢道韫被梁山伯的话逗得顿时笑了起来。   梁山伯点了点头,便是一口气将那汤尽数喝进了肚中。   “慢一点。”   谢道韫看着梁山伯的模样,连忙开口。   梁山伯却是摆了摆手笑道。   “这么好喝的汤,若是喝的慢了,岂不是浪费了你一片心意。”   两人正在笑着说话,门外有侍卫进来禀告。   “启禀主上,军师有要事求见。”   梁山伯抬头看着那侍卫,开口说道。   “让军师过来就是了。”   那侍卫却是脸色有些为难,拱手说道。   “主上,军师说就在书房等您,就先不过来了。”   “说,若是现在过来,有些不合适。”. 第385章:将计就计   梁山伯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转头看着谢道韫开口道。   “你看到没有,这文远,什么时候,还这么懂得礼节了。”   谢道韫轻笑了一声,开口说道。   “军师怕是真的有些重要的事情,我若是听到,去也不好,你还是赶快去吧。”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谢道韫开口道。   “好,那你先用膳,不用等我。”   谢道韫点了点头说道:“那你可要快些回来。”   梁山伯点了点头,便是起身开口道。   “走吧,孤倒是要看看,文远有~什么事情。”   那侍卫连忙点头,在前面-便是给梁山伯引路。   两人急匆匆的向着那书房的方向-走去。   “军师可是说了什么事情?”   梁山伯看着那侍卫开口问道。   侍卫连忙躬身说道。   “回禀主上,军师倒是并未跟我们说究竟是什么事情。”   “只是自己自语,说的好像是昨夜的事情,有了进展。”   “昨夜的事情有了进展?”   梁山伯的脸色顿时微微一变。   昨夜的事情,便是于文远跟自己说的城中水面有波动之事啊。   这件事情,今日早朝之上,便是已经解释清楚。   这于文远怎么又会说出来这事情。   梁山伯的心中略微一愣,却是看向了那侍卫,开口问道。   “除此之外,可是还有别的事情?”   “属下并不知道。”   那侍卫连忙回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那侍卫,突然间开口说道。   “你先下去吧,孤自己过去就可以了。”   那侍卫微微一愣,随即却是开口数道。   “属下遵命。”   说着话,那侍卫便是直接转身向外走去,没有丝毫的停留。   梁山伯的脸色有些凝重,看着那侍卫的背影,却是心中疑惑。   自己这近身侍卫,那一个,自己都是十分熟悉了解。   但是这个侍卫,自己却是相对来说,有些陌生。   这倒不是说这侍卫有问题。   毕竟自己的侍卫都是千挑万选出来,只是这侍卫,自己接触较少罢了。   一想到这里,梁山伯却是呵呵的笑了笑。   什么时候,自己竟然是对于自己的侍卫,也是有了猜忌。   这种事情,可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要知道,那三国之时的曹丞相,便是如此猜忌之人。   要不然,也不会出现了梦中杀人的典故。   对于梁山伯来说,自己一向奉行的准则,便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晃了晃脑袋,将自己的这个想法抛出了脑海。   梁山伯快步的走向了那书房。   一路上,这侍卫看到梁山伯都是躬身行礼,并无任何的异常。   看到了这些,梁山伯的心中也是略微放松下来。   只是以为自己压力过大,有些精神紧张罢了。   “主上。”   书房门前,那侍卫看到梁山伯,连忙躬身行礼。   “军师可是在书房中?”   梁山伯看着那侍卫开口问道。   “回禀主上,军师的确在房中等您。”   那侍卫连忙回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那侍卫推开房门,梁山伯便是走了进去,开口笑道。   “文远,你这架子可是越来越大,都是需要孤来亲自见你了。”   只是梁山伯的这话音落下,整个书房之中,却是根本没有人回应。   梁山伯脸色微微一变,刚想要开口询问,伸手的房门,却是嘭的一声关了起来。   梁山伯脸色顿时一沉,目光在房间之中扫了一圈,根本没有看到于文远的身影。   就在梁山伯有些警觉疑惑地时候,从那房梁之上,却是唰唰唰跳下了七八个身影,将梁山伯围在了其中。   看清了眼前的这几个人的身形,梁山伯的脸色顿时一沉。   这几个人,身上穿着的,全都是魏军的服装。   甚至于,梁山伯对于眼前的这几个人,都是有些印象。   这几个人,都是自己的亲兵,只不过,这些人相对来说并不属于核心亲兵。   只是负责外围的事情罢了。   “你们想要如何?”   梁山伯脸色一沉,看着几人冷冷的开口说道。   “难不成想要造反不成?”   “造反?”   为首的那个亲兵看着梁山伯,开口冷笑道。 · ··求鲜花· ···   “我们不是造反,而是执行命令。”   “恩?”   梁山伯闻言,顿时一愣,随即开口道。   “你们是秦国的奸细?”   “不错。”   那亲卫点头说道。   “现在知道,还不算是太晚,怎么也不会说死的不明不白。”   “呵呵呵。”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几个亲卫开口说道。   “我梁山伯自问对于你们这些人,还算是不错。”   “是什么,让你们依旧选择跟随那秦国,反倒是想要刺杀于我?”   “道不同,不相为谋。”   为首亲兵冷冷的开口说道。   “主上,你就不用多言了,等到杀了你之后,我们兄弟,一定会给你多烧些纸钱的。” ...... ......... ...   “就凭你们?”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几人开口道。   “若是你们现在放下刀剑,孤能保证不杀你们,如何?”   “哼,晚了。”   为首亲兵冷笑一声,却是不再多言,直接一剑便是如同毒蛇一般,直刺梁山伯的眉心而来。   梁山伯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那笔直刺过来的一剑。   心中明白,这几个人,便是不会走回头路了。   梁山伯身形一转,却是在那长剑即将刺中自己的时候,擦着剑尖躲了过去。   随即伸手中指扣在了拇指之下,猛然一弹。   叮的一声脆响,那剑身猛然一震剧烈颤动。   那亲兵被这强烈的震颤震动的手掌一麻,根本拿捏不住那长剑,劈手便是被梁山伯夺了过去。   原本这几个亲兵,都是以为梁山伯虽然是伸手不俗。   但毕竟身上不会带着兵器。   加上己方人多,怎么样也能够击杀梁山伯。   哪里知道自己连一招都是没有能够挡住,便是被梁山伯将长剑夺了过去。   虽然几人一同出手,但是梁山伯的身形,却是如同那蝴蝶穿花一般。   这几人的第一轮攻击,尽数落空。   而梁山伯这边,一剑在手,整个人的气息,都是完全的变了个样子。仿佛整个人变成了一柄锋锐的长剑,散发着一股凛冽的气息厂. 第386章:杀人不成反被杀   “孤,许久未曾动手,倒是让你们忘了,我也是个剑道高手了。”   梁山伯哈哈大笑,手中长剑却是如同夏日那雨中的惊雷一般。   在空中划过了数道光芒。   这几个亲卫的脸色一变,根本没有来得及反应,便是感觉到一道光芒闪过。   随即众人都是傻愣愣的站在原地,只是感觉到手中一轻。   片刻之后,手上传来了那疼痛之感,方才是让众人反应过来。   “啊。”   “啊!”   几人都是惨叫一声,一阵丁丁当当的声响,手中长剑尽数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每个人的持剑的手腕之上,都是有着一道细微的伤口,看上去如同是丝线一般。   但却有一抹殷红的鲜血,缓缓向外流出。   几个亲卫的心中都是大“六九七”骇。   这手腕之上的伤口,看上去并不十分严重,但是众人心中明白。   自己这手部的经脉,却是已经被梁山伯切断。   就算是能够接好,从今以后,也不过是废人一个了。   看着众人都是被自己一剑击伤,梁山伯冷笑一声,看着几人缓缓说道。   “就凭你们这点本事,还想要击杀寡人。”   说着话,梁山伯转身打开了房门,历喝一声。   片刻之后,这书房的院落之中,方才是跑进来了几个侍卫。   看到这院中的情形,这几个侍卫都是脸色顿时大骇,连忙跑到梁山伯身前,单膝跪倒。   “属下保护不力,让主上受惊了。”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那侍卫开口道。   “起来吧,先把这几个人给我压下去。”   “然后给我好好的查一查,还有什么人跟此事有关。”   “遵命。”   那侍卫首领立刻点了点头,转身带着这几个人便是想要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那几个亲卫,却是脸色陡然一变,随即浑身一阵剧烈的颤动。   紧接着,一个个的便是口吐白沫,浑身抽搐的倒在了地上。   看到这个情况,梁山伯的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自己原本以为,这几个人不过是普通的想要刺杀自己。   哪里能够想到,这几人竟然是连剑上都是涂上了剧毒。   也就是幸亏自己方才并没有大意。   要不然,若是破了一点的皮,恐怕现在躺下来的那个人,就是自己了。   梁山伯遇刺的事情,顿时传遍了整个文武百官的耳中。   所有人都是匆匆的进了殿来,一脸的愤怒不已。   毕竟,这种沙场对战的事情,堂堂正正的决战,便是败了,谁也不会多说什么。   毕竟是技不如人,有何好说。   但是你这赵恬竟然是用出来这种下流的手段,便是有些太让人所不齿了。   前段时间,梁山伯可是刚刚在伐燕之中,遭遇过这种刺杀。   现在竟然是还敢对于梁山伯动手。   难不成,这些人都是以为梁山伯真的是那种容易刺杀之人不成。   “主上,这分明就是赵恬对于我们太过于蔑视了。”   孙无终一脸怒意的狠狠说道。   “既然这赵恬这样做,那我们便是也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听到孙无终的话,梁山伯却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数道。   “无终,我们若是也这样做,岂不是落到了跟他们一样的层次上面。”   “主上。”   孙无终有些愤怒的说道。   “都已经是这个时候了,您还让我们堂堂正正的跟他们交手不成。”   一旁的谢韶也是点头说道。   “主上,这赵恬,根本就是不想要正路来跟我们交手。”   “既然如此,我们也是不必守着这沙场的规矩了。”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诸位都是这般想的吗?”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却是开口说道。   “主上,属下的意思,倒是跟诸位都是有些不同。”   梁山伯转头看着于文远,笑着问道。   “文远有何计划?”   “既然这个赵恬想要用些不寻常的手段,那正好是适合我们将计就计。”   “之前,这赵恬或许是还未将所有的希望都是寄托在这地道之上。”   “但是现在这刺杀之事败露,想必那赵恬想要攻破洛阳。”   “只能是寄希望于地道之上。”   看着于文远这样说,梁山伯笑着点头道. ..   “文远此言有理,继续说下去。”   于文远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还不如,直接便是将这刺杀行动失败的事情,告诉那赵恬。”   “这样一来,赵恬知晓我们识破了刺杀之事。”   “我们在加以利用,便是让他以为我们只是知道此事。”   “那地道的事情,便是会让赵恬更加重视了。”   “军师的意思是?”   一旁的孙无终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我们便是在这个地道的事情上面做文章?”   于文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孙将军可以换位思考一下。”   “若是正面强攻无果,刺杀敌方将领还被羞辱。”   “哪有了这地道的偷袭,您会如何做。”   听到于文远的话,孙无终却是沉默了片刻,心中思量了一番,方才是开口说道。   “若是我的话,自然是要将所有的希望,全部都是寄托在这地道之上。”   “甚至,若是这敌方对于地道不知道的情况下。”   “我甚至,能够亲自前往。”   于文远哈哈大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不错,正是如此。”   “既然孙将军都是会这样说,那这个赵恬,自然是更加不会放过了。”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文1.3远所言,颇合我意,就这样办吧。”   “将那几个刺客,都是挂到那城头示众,再派几个嗓门大的家伙,给我好好地讽刺他们一番。”   “属下遵命。”   于文远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看到那洛阳城头之上悬挂出来的几个脑袋,赵恬便是一阵失落。   虽然并没有将所有的希望,全都是寄托在那几个奸细的身上。   但是万一有了什么可能呢。   只是这事实证明,这种万分之一的可能,在沙场之上,出现的几率还是太过于渺小。   幸好,自己从这几个奸细的身上,倒是也知道了一些有用的消息。   虽然这几人死掉,但是最关键的计划,这地道,依旧是没有被梁山伯发现. 第387章:夜半攻城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等待这地道能够打通。   到时候,从这洛阳城内的突然袭击,定然是能够让所有魏军,大惊失色。   毕竟,现在自己在魏军的眼中,就是一个一事无成,只能够吹嘘的将领主帅。   这样的名声,虽然说起来不好听,但是却最适合自己瞒天过海。   等到自己破了洛阳,那之前所有安在自己头上的名头,全都是能够卸下来。   自己,也将是会取代梁山伯,成为新一代的顶尖将领。   “嘿嘿,嘿嘿。”   一想到这里,赵恬倒是不自主的笑了起来,让身旁的众多将领,都是感觉心中一阵惊慌。   好在赵恬笑了片刻时间,便是止住笑声,看着众将开口说道。   “诸位,这地道既然已经打通,今夜便是我们攻取洛阳之时。”   说着话,赵恬看向众将吩咐道。   “李校尉。”   “属下在。”   李校尉较忙站出一步,拱手说道。   “今夜攻城,你为先锋。”   赵恬脸色一正,开口沉声道。   “本将军给你三千兵马,为12我军打开前路。”   李校尉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喜。   要知道,自己身为校尉,最多不过领兵千人。   现在这赵恬,竟然是直接给自己三千兵马,这已经是想当于一个偏将了。   “属下定然不负将军所托。”   李校尉较忙拱手,沉声说道。   “王将军。”   赵恬点了点头,看着另外一个将领开口道。   “你率领五千兵马,趁着夜色,偷袭洛阳,牵制敌军。”   王将军拱手领命,接过了令箭。   “其余人等,等候本将命令。”   “若是事情顺利,我们今夜定然能够拿下洛阳。”   赵恬看向所有人,沉声说道。   “我军必胜,必胜。”   所有将领纷纷高呼,仿佛那洛阳,已经是众人囊中之物一般。   与此同时,洛阳城内,梁山伯也是将今夜的事实安排了一番。   按照这声音的传来情况分析,今明两夜,便是这地道打通之时。   因此,梁山伯吩咐众人,轮番在这粮仓重地巡逻。   因为粮草已经尽数运走,整个仓库,倒是已经空旷下来。   这样一来,反倒是更加适合安排士兵埋伏。   梁山伯的想法,并非是堵住这地道不松口。   而是要引君入瓮,等到秦军进入这其中之后,便是想要在有什么作为,可就是已经晚了。   到那时候,所有魏军,便是能够将其困在粮仓内。秦军,不过是笼中之雀罢了。   时间缓缓流逝,转眼间,便是接近了那夜半子时。   在这一天之中的交接时刻,秦军营中,却是表面上看,没有丝毫的变化。   但是却又五千兵马,趁着夜色的掩护,带着兵器,抬着云梯,悄然靠近洛阳城。   这一切,都是被洛阳守军看在眼中。   只是梁山伯有令,除非这秦军攻城,便是根本无需理会。   这些魏军,便是根本没有任何的动作。   秦军士兵悄然靠近了城墙,将那云梯向上一搭,便是迅速向上爬去。   不消片刻功夫,秦军便是已经接近了城头。   就在秦军士兵以为魏军没有发觉的时候,刚刚登上了城头的秦军,却是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就在城头之后,不过是十米左右的距离,一排排的魏军,目光森冷的看向刚刚登上了城头的秦军。   手中的兵器反射出来的森冷光芒,仿佛是秋月里面的寒风一般,让秦军感觉到窒息。   这种沉默的气氛,只是沉静了不过几个呼吸,双方士兵都是发出了一声嘶吼,猛然向着对方冲了过去。   “杀!”   “杀!”   震天的喊杀之声,瞬间便是让整个夜空都震动起来。   双方士兵凶狠的撞到了一起。   刚刚登上了城头的秦军,以为魏军只是凑巧赶到了这里。   都是想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对方击溃。   魏军这边,却是非常清楚,所有的一切都在梁山伯的计划之中。   双方士兵都是拼劲了全力,想要将对方逼退。   在这不过是只有数十米的城头之上,此刻的争斗,却是更加惨烈。   听到消息的梁山伯,较忙叫来孙无终等人。   “主上。”   孙无终进殿拱手道。   “秦军夜袭,属下猜测,定然是要吸引我军注意,从而地道偷袭。”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孙无终笑道。   “无终此言,的确是孤心中所想。”   “所以,我们现在便是要让他们知道,我们所有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了。”   孙无终哈哈大笑,点头说到。   “属下明白。”   梁山伯笑着说道。   “去吧,将所有的兵力都是放到那城头之上,造势,一定要做好。”   孙无终点了点头,拱手转身离去。   一旁的于文远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这秦军为何要做这种欲盖弥彰之事,若是地道打通,直接进攻不就好了?”   梁山伯呵呵锋笑了笑,看着于文远697笑道。   “赵恬定然是想要双管齐下,说不定,那个方面,便是有了结果。”   “不过他却是忘了,这样一来,反倒是让兵力分散,无法凝聚实力。”   于文远点头说道。   “不错,这用兵之道,乃是集中优势兵力,做哪最重要的事情。”   “像是这般用兵,却是并无用处。”   梁山伯笑道。   “正好这一次,我们就给这个赵恬上一课,让他知道知道,这沙场之事,并非那么理想化。”   城头的魏军源源不断的增加,瞬间便是超过了这秦军的兵力。   甚至是将秦军压制到了极限,只差一点,便是可以将对方撵下城头。   但是不知道究竟是因为秦军顽强抵抗,还是说魏军没有了后劲。   就这样一点点的距离,魏军竟然是足足用了半刻钟的时间,都没有能够将秦军赶下去。   魏军这边没有了后劲,秦军的主帅营中,却是对此异常高兴。   那王将军更是大言不惭的直说,这一切都是自己手下士兵的勇猛,才能够抗住对方的进攻。   在这种情况下,赵恬心中同样是以为,魏军定然是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吸引到了城头,接下来,便是需要进行第二步的时候了. 第388章:粮仓之战   因为这个情况,导致整个秦军之中,都是有了一种异常的感觉。   好像整个魏军,对于这种情况,都是认为,这就是魏军之中,已经没有了什么能够抵抗自己的能力。   或者说,这魏军,已经是没有了多余的兵力,要不然,怎么能够连城头之上的士兵,都是没有办法推下去。   “诸位。”   赵恬看着所有的将领,开口沉声说道。   “现在已经是将魏军所有的兵力全都吸引到了这城头之上,接下来,就是我们要开始动手的时候了。”   “李校尉,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赵恬看着那李校尉,开口问道。   李校尉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回禀将军,属下早就是已经准备好了。”   “那地道,只要是半刻钟的时间,便是能够破开。”   赵恬点了点头,看着那李校尉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那么现在就开始行动吧。”   “属下遵命。”   李校尉点了点头,转身便是出了营帐,开始行动起来。   手下的那两个盗墓之人,便是钻进了地道之中,当先在前面开挖。   整个地道,从秦军的营地到那洛阳城之中,足足有着六里的距离。   虽然说这段距离并不算长,但也绝对不算短。   若是真的有了什么事情,便是一时半刻,都是没有办法能够穿回来消息。   看着所有的士兵进入了地道之中,李校尉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   整个进攻的结果,便是看着今天的这一刻。   若是一切顺利,怕是等到天亮之时,整个洛阳城,便是已经能够归属。   而就在这些士兵进入了地道之中的时候,洛阳城内,便是已经知道了进展。   就在这洛阳城到秦军的地道之上,每隔上十米左右的距离,便是有一个巨大的水缸摆放。   这些水缸之中,随着水面的波纹震动,便是能够看得出来,这些秦军,已经是到了什么地方。   甚至于,在这些水缸旁,都是有着士兵随时随地的观察这水面的情况。   若是出现了异常的情况,立刻便是汇报给上司。   梁山伯坐在书房之中,却是脸色同样有些凝重。   这个情况,对于自己来说,并非是最好的办法。   毕竟,想要秦军这个地道没有效果,只需要将这地道摧毁便好。   但是梁山伯却是感觉,任何的事情,都是有着两面性。   自己若是直接毁掉了地道,说不定这秦军之中,还会选择什么其他的方式。   与其那样,倒是还不如让自己直接跟秦军就在这地道战上面决一胜负。   毕竟,这地道战对于梁山伯来说,并不是陌生。   源源不断的消息,传回了梁山伯的书房之中。   孙无终等将领,都是一脸平静的站在梁山伯的下手,等待着梁山伯的命令。   “诸位,我们在这里等着,也是没什么意思.々。”   梁山伯站起身,看着众将开口说道。   “不如,我们就去那粮仓看一看如何?”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都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孙无终更是点头说道。   “主上,属下早就是有了这个想法,就是怕主上有些危险啊。”   梁山伯摆了摆手,开口笑道。   “无妨,孤这一路走来,什么时候没有过危险,若是害怕这个,早就是离开军中,去过那田园生活了。”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人都是哈哈大笑。   梁山伯当下便是带着众人,起身向着那粮仓的方向走去。   看到梁山伯等将领来到,那粮仓外守卫的士兵,都是连忙躬身施礼。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那守卫粮仓的将领开口问道。   “事情怎么样了?”   “回禀主上,这魏军现在还是在进行之中,怕是马上就要挖通了。”   就在这将领的话音刚落,粮仓的方向,突然间传来了一阵沉闷的轰隆声。   “主上。”   众人都是脸色一变,转头看着梁山伯,脸上的神色都是有些激动起来。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开始行动。   “什么声音。”   那将领点了点头,便是高声开口说道。   “去个人,看看粮仓里面怎么了?”   “是。”   立刻便是有士兵高声回应,走进了那粮仓之中。   就在那士兵走进粮仓之中,便是传来了一声惨叫之声。   随即,众人都是脸色一沉,那就将领连忙开口高声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赶快进去看看。”   所有的士兵都是轰然答应,刚刚想要冲进粮仓之中。   却是从哪粮仓里面,陡然间射出了无数的羽箭。   魏军猝不及防之下,顿时损伤惨重。   梁山伯脸色一沉,根本没有想到,这秦军竟然是并没有选择在这里粮仓之中修整一番。   竟然是直接选择了开始进攻。   这个情况,虽然是梁山伯所没有料到。   但同时,也并非是那李校尉所能够预料。   这一切的原因都是因为那两个在开挖地道的士兵,自己做出了选择。   这两人都是以为,这粮仓之中,根本不会有太多的士兵把手。   毕竟,这个时候,那洛阳城头都是在激烈交战。   哪里能够有余力,再来看看这粮仓的情况。   正是因为这个想法,那两人便是直接下令,让所有的地道之中的士兵,都是钻了出来,直接就开始跟魏军打在了一(赵的的)起。   等到那李校尉那边得到了消息的时候,那地道之中,已经是填进去了足足有着上千的士兵。   在这种情况下,李校尉虽然是能够猜到。   这地道第一时间便是被魏军发现系。   但是此刻却是根本没有后退的机会。   “来人,所有人立刻进入地道,务必将那粮仓给我占据住。”   李校尉看着身旁的士兵,立刻沉声下令。   “是。”   那士兵立刻便是转身传令,所有的秦军,陆续的进入了这地道之中。   而在粮仓的方向,魏军虽然是早就知晓了对方的意图。   但是这地道的确是有些宽阔,只是片刻功夫,便是有了足足数百个秦军出现在粮仓之中。   凭借着这一点点的兵力,竟然是真的守住了粮仓,这种情况,让梁山伯都是感觉到意外. 第389章:圈套   不过片刻之后,梁山伯便是安下心来。   就算是这秦军进入粮仓之中的再多。   对于魏军来说,都算不得什么重要的事情。   毕竟,整个粮仓被梁山伯搬走了粮草之后。   便是将整个粮仓的外面,全都是铺上了硫磺等物。   只要是一把火,别说是里面有着数百上千的秦军,就算是上万的士兵,都事没有任何的活路。   但是对于梁山伯来说,没有走到那最后一步,自己还不像这般行事。   毕竟,这秦军,只是进来一些小杂兵。   对于梁山伯来说,一把火烧掉,可是还有些可惜。   因此,梁山伯只是下令,所有的士兵,只要挡住这些秦军的外冲之势便可。   洛阳城中这地道打通的事情,传到了赵恬的耳中。   让赵恬当场便是站起身,一脸的喜色。   “将军,前方李校尉传回消息,那魏军粮仓之处,却是有重兵把手,一时间,倒是难以攻克。”   那传令兵连忙开口说道。   赵恬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怪不得,这魏军的城头之上,根本没有什么动静,原来是所有的重兵,都是在粮仓之处。”   “来人,传令……”   “将军。”700   一旁的将领连忙开口,脸有疑惑地看着赵恬开口说道。   “这事情,感觉有些不对劲啊。”   赵恬微微一愣,看着那将领开口说道。   “哦,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那将领连忙开口说道。   “将军,这魏军的做法,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   “我们此刻表面上是在攻击城头,怎么魏军不将注意力放在城头,为何要重视粮仓?”   听到这将领的话,赵恬却是哈哈的笑了笑,摆手说道。   “这就是你们不知道了。”   “你们说,这行军打仗之中,什么最为重要。”   “将军,自然是这粮草最为重要了。”   有将领连忙开口说道。   赵恬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正是因为这粮草重要,魏军在粮草周围,安排了重兵,有何不对劲。”   “若是他们不安排兵力,本将军倒是会疑惑了。”   说这话,赵恬转头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你们就不必多说了,本将军心中已经有了计较,你们只要是按照计划行事就是了。”   听到赵恬这样说,众将领都是不在多说什么,纷纷点头转身离开了营帐,各自安排兵力去了。   赵恬这边在营帐之中坐了片刻,便是猛然起身,看着身旁的近卫说道。   “来人,给我披甲,本将军,今夜要亲自上阵。”   “将军!”   听到赵恬这样说,那近卫立刻点头说道。   “您乃是一军主帅,如何能够这个时候便是亲自出手啊。”   赵恬哈哈大笑,看着那近卫开口道。   “如今乃是关键的时候,本将军,如何能够不亲临前线。”   说这话,赵恬看着那近卫说道。   “不必多说,按照本将军的话去做就好。”   随着赵恬的出马,整个洛阳城头得秦军,都是爆发出了一阵欢呼之声。   看到那城头之上,秦军并未占据劣势。   赵恬脸色顿时一喜,连忙下令,再次派出了五千士兵,进攻城头。   地道那边,李校尉也是亲自进入了那地道之中,来到了洛阳城内。   只是等到李校尉从地道之中钻出来,便是脸色顿时一变。   “怎么会这样?”   李校尉看着身旁的士兵,开口沉声说道。   这李校尉毕竟是将领,对于这局势的分析,自然是要超过普通的士兵。   只是看了一眼,李校尉心中便是明白。   并非是这魏军对于粮草有着重兵把守,而是因为这地道的事情,早就是魏军知晓了。   “(bcbd)大人,这没有什么问题啊。”   身旁的士兵看着李校尉,连忙开口说道。   “还没有问题?”   李校尉的脸色一沉,看着那士兵开口说道。   “你们都是一群废物,这魏军如此之多的人,分明就是早就已经准备好,在这里等着我们了。”   听到李校尉的话,那士兵却是一脸懵逼的开口说道。   “李校尉,这魏军的人数,并不是很多啊。”   李校尉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那士兵却是一脸无语。   这粮仓的守军能够有多少,自己心中再是清楚不过。   便是秦军这种远道而来进攻的军队,对于粮草的守护士兵,都是没有魏军多。   这说明什么,不就是说明,这魏军早就知道了这一切,就是在这里等着自己嘛。   “将军,我们好不容易才是能够进入到洛阳城内,就算是从这外面攻城,不也是一样的结果吗?”   李校尉身旁的士兵,连忙开口说道。   听到这话,李校尉倒是微微一愣,看着那士兵开口笑道。   “没想到,你这个家伙,倒是还知道这个。”   这士兵的话倒是的确没有错。   自己挖通了地道的目的,并非是真的就想要通过这地道,直接便是能够攻陷洛阳。   毕竟,整个洛阳之中,到处都是魏军,只要是进入其中,便是会遇到敌人。   最后能否真的攻陷洛阳,便是需要看看,双方的后续动作了。   想到这里,李校尉立刻点头说道。   “快,将这里的消息,回报给赵将军,让赵将军增派兵力,今夜,我们定然要在这洛阳之中,建立据点。”   那士兵立刻点头,转身便是进入了地道之中。   只是这地道之中的人数太多,那士兵根本没有办法自己穿行过去。   当下只能是让着所有的士兵,将这个消息依次的传递出去。   不过这样的传递速度,却也是极快,不过片刻时间,那城外的赵恬便是已经得到了消息。   但是这唯一的问题,却是在于。   因为经过了太多的消息的传递,最终传递到了这赵恬耳中的消息,却是变成了。   只要是赵恬增派兵力,那洛阳城,今夜便是能够攻克。   听到了这个消息,赵恬顿时大喜过望,连忙下令,再次派出了兵力,进入地道之中。   随着粮仓之中士兵不断地涌出来。   梁山伯的心中,却是越发的高兴起来。   毕竟,这粮仓之中的敌军越多,说明这秦军已经是进入了圈套之中. 第390章:秦军入瓮   在这种情况下,只要是这秦军到了一定的程度之后,自己便是能够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粮仓这边,秦军依靠着粮仓,便是跟魏军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   虽然说进度略微有些缓慢,但是却已经逐渐的凸显出来了其中的优势。   而在城头那边,虽然说秦军派出了更多士兵,但是城头之上的进展,~却是缓慢至极。   甚至于,原本的一些优势,都是被魏军给进一步的压缩起来。   看到这种情况,赵恬方才是明白-过来。   这魏军并非是不能够将自己赶下来。   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将兵力填充进去。   等到自己将兵力填上去之后,在想要让士兵扯下来,可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了。   “混蛋。”   赵恬狠狠的骂了一声,看着城头之上的战况,顿时恼怒起来。   这梁山伯的脑子,让赵恬以为自己有着太多的机会。   结果每一次的进攻,都是被梁山伯算到了极点。   自己根本就是没有丝毫的机会。   “看来,为今之计,只有那地道方面了。”   赵恬犹豫了片刻时间,便是开口沉声下令道。   “传令,这城头之上,继续保持攻势,但是不要继续派兵了。”   “所有的重点,全部都给我放到那地道之中。”   说这话,赵恬便是转身回到营帐之中,看着那地道口处,不断进入其中的士兵,脸色有些凝重。   按理说,自己从开始到现在,已经是就是这个地道之中,自己已经是填进去了足足有着五六千的士兵。   但是这个地道的方面,却是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的效果。   要知道,就算是一千个亡命徒在一个城市之中出现,便是会让整个城市慌乱。   更不用说,是五千个士兵,还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士兵。   但就是这样,整个洛阳城之中,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好像自己这五千士兵,都是填入了一个无底洞一样。   “妈的。”   赵恬不由得狠狠骂了一声。   “这到底是通向洛阳城得地道,还是通向地狱。”   在赵恬这边心中焦虑的时候,洛阳城内的粮仓旁,战斗却是显得越发激烈起来。   以孙无终的步兵为先锋,身后跟着的弓箭手部队压阵。   但凡是敢从哪粮仓之中冲出来的秦军,全都是遭遇到了射杀。   偶尔有些漏网之鱼,也是不等反应过来,便是被所有的魏军一拥而上,砍杀在原地。   “主上,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孙无终看着一点点如同是挤牙膏一般的秦军,有些无语的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怎么,无终,你是感觉这样的战果,有些太慢了?”   孙无终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道。   “对呀主上,这样下去,恐怕是秦军一会就会发现中计了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笑道。   “若是那赵恬有些脑子的话,便是已经能够发现中计了。”   “但是直到现在都是没有反应,看来我们给他的这个假像,还是有些不够。”   “传令,所有的士兵,向后退出五十米,把这个粮仓的位置,给我让出来。”   “主上。”   听到梁山伯的这个命令,孙无终的脸色顿时一变,连忙开口说道。   “这样一来,我们可就是有些危险了。”   五十米的距离,足够那秦军的士兵,列出来一个规规矩矩的阵型。   到那个时候,若是一旦有些危险,恐怕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机会能够缓冲。   毕竟,这洛阳城之中打巷战,可是从来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梁山伯虽然是看到过这种巷战,但是毕竟自己也并没有指挥过。   心中自然是知道这孙无终等人心中的忧虑。   “无妨。”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将这粮仓的周围,全都堆上木材硫磺,若是我们真的不敌,便是放火退敌。”   孙无终脸色顿时一喜,看着梁山伯点头说道。   “是,属下明白了。”   梁山伯这样的做法,便是已经将后路全部想到。   就算是最后魏军无法抵抗住对方的进攻,大不了便是放火罢了。 · ··求鲜花· ···   随着命令的传达下去,所有的魏军士兵,虽然是心中有些疑惑。   但是依旧坚决的执行了梁山伯的命令。   不过是片刻时间,便是将整个粮仓的位置,空了出来。   足足有着两个足球场大小的位置,全部空出来,让那李校尉都是一脸的懵逼。   “这魏军是想要干什么,难不成,他们已经放弃了这个粮仓的防守?”   李校尉心中有些疑惑地看着发生的一切,低声的自语道。   不过虽然是心中疑惑,但是李校尉依旧没有忘记,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自己原本便是想要在这里攻占出来一块据点。   现在魏军主动撤离,给了自己这样的机会,自己哪有不用之理。 ....... 0 ...   “块,给我把这些地方都给我占了。”   李校尉连忙高声下令,所有的士兵顿时疯狂的向前冲去。   没有了魏军的阻拦,只是片刻时间,秦军便是已经将这诺大的一片空地占据。   “呵呵。”   李校尉看到自己的士兵已经列好了阵型,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来人,立刻传信给赵将军,就说我们这边,已经是攻占了据点,可以进来了。”   听到城中传来的消息,赵恬的脸色顿时一喜。   虽然是有些疑惑为何突然间便是攻占了据点。   但是这种战机,原本就是稍纵即逝。   赵恬自然是不敢有任何的耽搁。   “将军,小心有诈啊。”   身旁的将领看着赵恬,连忙开口劝阻道。   赵恬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便是有诈,难不成我这秦军的士兵,还不能够保护本将军不成。”   “但若是真的能够占据了据点,以此为根据,便是能够攻占这洛阳了。”   说完话,这赵恬便是没有丝毫的犹豫,转身下令道。   “传令,所有士兵,挑选出来先锋,跟着本将军,进入地道,其余人,等候吩咐。”   “这。”   那将领略微犹豫了一下,但看到那赵恬的坚定的眼神后,却是点了点头,转身传令去了厂. 第391章:洛阳决战   随着军令下达,每个小队之中,都是挑选出来了最为勇猛的几个士兵。   十万大军,却是只挑选出来了约莫五千左右的勇士。   而这五千人,也是整个秦军之中最为厉害的士兵。   这其中,以各个营队的小队长为主,可以说,这五千人,已经是整个秦军的所有中坚力量。   换句话说,若是这五千人马损伤殆尽,恐怕是整个秦军队伍,都是将会呈现出来一种断层的结果。   不过,这种情况,现在对于赵恬来说,根本就不算是什么事情。   若是真的能够将这个洛阳城攻破。   便是损失了这五千的士兵,那也根本就算不的什么重要事情。   毕竟,这洛阳若是真的兵对兵,将对将的打上一场。   就算是最终能“七零三”够将洛阳城攻破,那也是要最少付出同等的代价。   甚至于,这十万大军,都是要全部葬送在这里。   赵恬站起身,看着五千士兵,沉声开口道。   “诸位,你们都是我秦军的栋梁。”   “在这种时候,我能够相信的,唯有你们。”   “我们将要面对的,乃是整个大陆上一等一的坚城。”   “但是我们已经在内部有了兄弟,诸位,可是有信心,跟随我,攻克洛阳城?”   听到了赵恬的话,所有的将士都是纷纷高声呼喊道。   “愿追随将军,攻破洛阳。”   “攻破洛阳,生擒梁山伯。”   “攻破洛阳,生擒梁山伯。”   如同是惊雷一般的声音,浩浩荡荡的传出了足足有着数百米之远。   赵恬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些群情激昂的将士,沉声说道。   “好,既然如此,诸君便是随我一同,进入洛阳城。”   说着话,赵恬便是转身第一个钻入了这地道之中。   跟在赵恬的身后,无数的将士纷纷的进入地道,只是片刻的功夫,便是已经出现在洛阳城内。   从地道之中钻出来,看到了眼前的景象。   赵恬的心中便是猛然一喜。   这个结果,实在是太出乎自己的意料了。   原本这个赵恬只是以为,自己能够在这个地方看到不大的据点。   哪里能够知道,这个李校尉竟然是能够扩大了如此的战果。   “将军。”   看到这赵恬走过来,李校尉也是连忙走上前,拱手施礼。   “恩,事情现在进行的如何了?”   赵恬看着那李校尉连忙开口问道。   “回禀将军。”   李校尉连忙拱手道。   “这梁山伯不知道因为什么,却是主动地退避了出去,现在倒是给了我们这么大的地方。”   听到李校尉的话,赵恬同样是有些疑惑。   不过在这种时候,自己既然是已经进入了这洛阳城之中。   便是在想要离开,恐怕就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了。   “梁山伯,你可是能够想到,还会有今天啊。”   赵恬略微的沉思了片刻,便是高声开口怒吼道。   听到那赵恬的声音,梁山伯等人都是脸色一喜。   原本以为这个请君入瓮的计策,不过是能够让赵恬手下的偏将进入其中。   哪里能够想到这个赵恬,不知道是脑子出了什么问题。   竟然是自己亲自进入了这洛阳之中。   难不成,这个赵恬真的以为,这魏军没有什么抵抗的能力不成。   “主上,这赵恬竟然是敢亲自进入洛阳。”   一旁的孙无终连忙开口说道。   “难不成,他是有什么别的诡计?”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无终,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没有作用。”   “更何况,你看现在这秦军,还能够有什么办法。”   说着话,梁山伯便是站起身,缓缓的走到了这两军阵前,看着那赵恬开口说道。   “赵将军,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啊。”   赵恬哈哈大笑,一双眼睛却是充满了愤恨的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没想到吧,我们秦军,还能够通过这种方式,从你们洛阳的内部,进行攻击。”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我的确是之前没有想到,还能够有这样的攻城方式. ..”   “但是,赵将军,你以为,就凭这点兵力,就能够攻下我洛阳不成。”   “哈哈哈。”   赵恬放声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怎么,你以为,我这秦军,就是这些兵力不成。”   “告诉你,这地道之中,我们秦军早就是枕戈待旦,只要我一声令下,便是能够继续填充进来。”   “反正,我们现在也是到了最后的时候,就看看,谁能够坚持的住吧。”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赵恬开口道。   “话说的倒是不错。”   “只是,你以为,你们这秦军的士兵,真的能够继续的进入我洛阳不成。”   赵恬冷笑一声,看着梁山伯不屑道。   “梁山伯,不用诓骗我,这种计策,对我来说,可是没有用处的。”   梁山伯耸了耸肩,却是开口说道。   “好,那你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就是。”   “不过,赵将军,我倒是想要知道。”   “你这五六千的人马,如何能够攻占我洛阳。”   赵恬哈哈大笑,眼睛却是转了几转,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山伯,我听闻你一向都是仁义之君。”   “既然我们现在已经兵戎相见,不如,我们换个打斗的方式如何?”   “哦?”   梁山伯呵呵1.3的笑了笑,看着赵恬开口道。   “那你倒是说说,换个什么方式打斗?”   一旁的孙无终和李毅等人,都是连忙开口,想要阻止梁山伯答应这个赵恬。   毕竟此刻的情形,就算是这秦军能够有这地道的兵力补充。   但是这局部的兵力对比,根本就不是魏军的对手。   在这个时候,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主动情况下,赵恬想要跟秦军换个方式,定然是有诡计。   梁山伯却是摆手笑着说道。   “无妨,既然这赵将军有心情玩一玩,那我们就陪他玩上一会就是了。”   这地道的偷袭之法,原本便是应该属于这偷袭范畴。   但是此刻,却是已经从偷袭变成了强攻。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自己已经算是失败了. 第392章:十场死战   不过,虽然此刻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赵恬依旧没有认为,自己没有机会战胜魏军。   毕竟,前面有着据点,后面有着地道能够随时的补充兵力。   对于秦军来说,最差的结果,不过是掩护自己撤退罢了。   但自己若是提出来的这个打斗的方式,能够让梁山伯答应下来。   或许是还能够有着一线的获胜希望。   听到梁山伯答应自己,赵恬心中顿时一喜。   “梁山伯,我们便是换个文斗的方式如何?”   “文斗?”   李毅听到这话,顿时哈哈大笑,抢先笑骂道。   “赵恬,你是脑子不好用了,还是被马给踢了。”   “这沙场之上,你要跟我们文斗。”   一旁的于文远同样是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赵恬,若是文斗,恐怕你们输的更惨啊。”   “你难道是不知道,我们主上,乃是文修12武备,都乃是天下无双吗?”   赵恬冷笑一声,却是一脸不屑的说道。   “哼。”   “梁山伯的文采,我当然是听说过。”   “不过,我说的这个文斗,倒是并非比文学素养。”   “而是我们各自挑选出来十个将士,相互比试。”   梁山伯听到这话,倒是呵呵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不错,这个比试方式,倒是有些新颖。”   “那你倒是说手,如何决断胜负啊?”   赵恬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这还不容易,我们一方十个人,哪一方,最后死绝,便是输家。”   听到赵恬这样说,双方的将士都是微微一愣。   这种文斗的方式,只是听上去的名字温和。   但是这最后的胜败之手,却是更加显得血腥残酷。   梁山伯略微的沉思了片刻,便是转头看着于文远等人,开口笑道。   “怎么样,诸位,可是有信心胜了这对面啊。”   李毅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主上,不过是一群手下败将罢了。”   “属下自己一个人,就足以击杀他们十人。”   “唉。”   孙无终连忙摆了摆手,看着李毅开口道。   “李将军,这种事情,怎么能够让你去,这岂不是杀鸡用牛刀。”   “区区小事,我便是足够了。”   “不行不行,孙将军,你们可都是统兵大将,哪里能够让你们动手。”   一时间,这魏军这边,倒是相互争抢起来。   那副样子,就好像是谁去了都是能够一箭穿心,将对方十人尽数击杀一般。   看到魏军这边争抢起来,赵恬心中却是恨得牙痒痒。   你们平日里耍耍威风也就罢了,在这两军阵前,竟然是还这般吹嘘。   这是将自己的秦军众将领,都是视若无物了啊。   “来人,何人出战,给我灭灭对方的威风。”   赵恬脸色一沉,看着身旁的将士沉声说道。   赵恬的话音刚落,便是有一员将领从赵恬身旁迈步出来,拱手说道。   “赵将军,那就先让属下来会会他们。”   赵恬看着说话那人,脸色顿时一喜。   这个将领,乃是自己麾下的右偏将,名唤王佐,却也是有着万夫不当之勇。   “好。”   赵恬点了点头,看着那王佐开口道。   “这第一场,那就让你上去,给我好好打。”   “末将遵命。”   王佐点了点头,转身迈出几步,看着那梁山伯的方向,开口说道。   “早就听闻,这梁国公麾下高手猛将入云。”   “在下王佐,不知道哪位想要上来赐教?”   说着话,那王佐却是伸手从一旁的士兵手中,接过了一根足足有着八九十斤的狼牙棒。   却是捏在了手中,如同是拿着一根牙签一般,丝毫不见费力。   梁山伯的眉头不由得微微一皱。   这种狼牙棒,向来都是放在这马战之上,方才是使用较多。   毕竟,那马上使用这种重兵器,原本便是有着优势。   但是在步战之中,依旧是选择使用这种狼牙棒。   要么,就是这个王佐,的确是实力非凡,膂力过人。   要么,就是这个家伙是想要借机耍一耍威风。   当然,后面一种情况,基本上不可能出现。   毕竟,耍威风也是要有命在才行。   使用这种重型兵器,一旦施展不开,非但没有克敌制胜的作用,反倒是给自己带来麻烦。   看到这王佐手中的兵器,孙无终顿时眼前一亮。   对于孙无终来说,这种使用重型兵器之人。   向来都是孙无终最喜欢遇到的对手。   毕竟这孙无终自己便是一个膂力过人之人。   “主上。”   孙无终的脸色顿时有些兴奋,转头看着梁山伯拱了拱手。   只是梁山伯却是微微摇头,并不想要让这孙无终上场。   虽然梁山伯心中明白,这孙无终若是上去,定然是能够将这王佐击败。   但是要知道,这一次的交手,并非是一对一之战。   而是惨烈的生存战。   孙无终若是上场,便是需要击败十人,方才能够活命。   否则的话,便是中途会被对方击杀。707   在这种情况下,梁山伯并不想要让自己手下这得意的将领出战。   “怎么?”   王佐看着梁山伯麾下的众将领都是默不作声,顿时放声大笑,开口说道。   “难不成,这区区魏军之中,便是连一个有胆子的人都没有吗?”   “休得在这里猖狂,本将来会会你。”   就在这王佐的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道年轻的声音,陡然间响了起来。   众人都是转头看过去,却是一个年纪不过是二十左右的少年郎。   手持长枪,剑眉星目,颇有一番英豪之气。   “哦,原来是刘老将军的儿子刘牢之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你年纪尚幼,却是不便出战啊。”   “主上。”   那刘牢之拱手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虽然我年纪尚幼,但既然从军入伍,便是军人。”   “为国效力,乃是军人天职。”   “更何况,此人大言不惭,我倒是早就想要会一会这所谓的高手了。”   “主上。”   一旁的刘健同样是拱手看向梁山伯,缓缓开口说道。   “主上,犬子虽然年幼,但实力,绝非普通。”   “不如,这第一场,就让犬子上场吧。”. 第393章:拼死之战   梁山伯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刘健开口道。   “老将军,您可是要知道,这并非是打赢一场就可以的?”   刘健哈哈大笑,点头道。   “主上放心,吾儿既然从军,便是早就已经有了这一天的准备。”   “更何况,主上如何就不认为,犬子能够胜的了十场啊?”   听到刘健这样说,梁山伯倒是微微一愣。   这刘健虽然是实力不凡,但毕竟这年纪已大。   这段时间的各种行动之中,梁山伯只是让这刘健作为了后备力量。   看来,这刘健自己虽然壮士暮年,但是雄心依旧不减。   想到这里,梁山伯便是点了点头,看着一旁的刘牢之开口低声道。   “小心一点。”   听到梁山伯的话,刘牢之连忙点了点头。   能够让梁山伯如此跟自己说话,这刘牢之的心中,早就是充满了欢喜。   “呔,那王佐是吧。”   刘牢之转头看向王佐,冷笑一声说道。   “我乃是魏军一小将,就让我来会会你。”   “黄毛小儿,连毛都没有长齐,便是学着别人上战场。”   王佐哈哈大笑,看着那刘牢之开口道。   “怎么,待会见了血,千万不要吓尿了裤子啊。”   “哼。”   刘牢之脸色一沉,却是根本没有搭话,手中的长枪便是陡然间一震,向着那王佐猛然刺了过去。   王佐收住笑声,手中的狼牙棒只是轻轻一挑。   便是听到铛的一声巨响,一震火花四溅。   刘牢之手中的长枪便是被王佐重重的磕飞起来。   刘牢之只是感觉到自己手上一阵麻木,心中顿时明白。   这王佐的力量,绝对是要比自己大上许多。   想要凭着力量跟王佐交手,绝非是易事。   王佐却是根本没有给刘牢之反应的时间,手中狼牙棒只是轻轻一个回转,便是带着狂风之声,陡然向着刘牢之砸了下去。   刘牢之连忙身形一闪,却是轰的一声。   这狼牙棒砸到了地上,顿时将这青石地面,砸出了一个足有脸盆大小的深坑。   原本像是狼牙棒这种巨大的兵器,使用起来,都是颇为费力。   但是这王佐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费力模样。   一击不中,右手握着后把,左脚轻轻一点这中间部位,便是让狼牙棒陡然弹起。   随即左右手一个交换,用腰部当中心杠杆,便是让狼牙棒绕了一个圈,呼的一声横着扫向刘牢之。   刘牢之手中长枪向前一点在狼牙棒上。   借着这一点之力,整个人已经是向后倒退了几步,却是身形不由得晃。   好像是有些承受不住这狼牙棒之上的力量,脚下踉踉跄跄,险些摔倒在地。   “哈哈.々。”   王佐看到刘牢之的模样,顿时放声大笑。   “臭小子,就这点本事,也想要跟本将军交手。”   “还是回去好好的多练几年吧。”   王佐嘴上说着话,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未停。   便是再一次高高举起了狼牙棒,兜头砸了下去。   刘牢之被这王佐的三棒,已经是打的有些退避不及。   放在旁人眼中,便是都已经有了落败之像。   但是刘牢之的父亲,刘健,却是丝毫没有一点的担心模样。   就好像,眼前的这个险象环生的少年,根本就是跟他刘健没有一点关系一般。   “嘭”的一声。   刘牢之眼看着退无可退,却是只能够伸手举起了手中的长枪,硬生生的接下来这一棒。   只是这一下,便是让旁人都是感觉到眼前一震。   那刘牢之更是被这一棒直接砸的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虽然说没有被这一棒直接打死,但是那双手的虎口之上,却是已经崩裂开来。   “臭小子,倒是有点力气。”   王佐看着刘牢之,哈哈大笑,手腕一番,那狼牙棒却是会转过来,再次砸向了刘牢之。   “这一棒,就让你去见阎王。”   随着王佐的话音落下,那狼牙棒便是再次的从天而降。   带着呼呼的风声,猛然间向着王佐砸了下去。   所有人都是不由得一阵抽气。   从刚才的那一棒来看,这刘牢之分明就是没有办法能够抗住。   这一下,若是砸上,岂不是要脑浆崩裂而亡。   只是就在所有人都是以为这刘牢之没有了什么活路的时候。   刘牢之却是突然间动了起来。   先是右脚猛然一蹬地,身形硬生生的闪开了足足有着半尺的距离。   将那狼牙棒躲了过去。   紧接着,却是在那狼牙棒尚在空中的时候,王佐无法收回的间隙,猛然间刺出了手中的长枪。   王佐的脸色陡然一变,自己手中的狼牙棒,已经是砸了出去。   自己的招式已经用老,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   若是用的是长枪或是其他兵刃,倒是能够硬生生的用力量停滞。   但是自己手中的这可是足足有着八九十斤的狼牙棒。   这砸出去的力量,别说是自己,就算是一头牛,怕是都没有办法能够拉回来。   电光火石之间,噗的一声闷响,血花四溅。   刘牢之手中的长枪,凶狠的刺入了这王佐的胸膛之中。   嘭的一声。   王佐手中的狼牙棒也是砸到了地面之上,荡起了一片灰尘。   但很快,便是被自己喷薄而出的鲜血,浇灭了下去。   刘牢之伸手抽回了手中的长枪,王佐的身形晃了两晃。   看着刘牢之一脸的不可思议。   自己原本已经是占据了绝对的上风,(赵的赵)怎么突然间,便是被这个刘牢之抓到了机会。   反而是一枪刺死了自己。   带着让自己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的疑惑,王佐的身体,重重的倒了下去。   “.¨呼呼。”   刘牢之重重的喘了几口气,转身冲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主上,刘牢之幸不辱命库。”   梁山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刘牢之笑着说道。   “不错,不愧是刘将军的儿子,这份勇武,果然是不凡。”   “多谢主上夸奖。”   刘牢之双手握住长枪,拱手说道。   “哼。”   刘牢之话音刚落,那对面却是响起了一阵冷哼之声。   “不过是投机取巧,击杀王佐而已。”   对面秦军之中,一将领走了出来,手握长剑指向刘牢之开口道。   “我乃都尉周驰,特来领教。”. 第394章:赵恬的抉择   “呵呵。”   梁山伯听到了这个周驰的话,顿时笑了起来。   “我说这个秦军的都尉周驰,你倒是有些不要脸了。”   “梁国公,何出此言啊?”   那周驰听到梁山伯的话,脸色顿时有些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周驰开口道。   “说你不要脸,你听着就是了,还非要问问,自己为什么不要脸吗?”   听到梁山伯的话,那周驰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梁国公,此言差矣。”   对面的赵恬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刚才我们说得可就是生死不论,直到战死为止。”   “怎么现在你就能够让你的手下,跳出这个规则吗?”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赵恬开口说道。   “我可是没有说,不让这个刘牢之继续战斗吧。”   “你?”   赵恬的脸色一沉,刚刚想要开口,梁山伯继续说道。   “我只是让这个刘牢之休息一会,怎么,我们刚才可是没有说,不允许休息吧。”   “这。”   赵恬的脸色顿时一沉,自己方才的确是没有说过不可以休息,但是这沙场之上,什么时候有过能够休707息休息再继续交手了。   看到赵恬没有说话,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转头看着那刘牢之开口道。   “牢之,放心休息,一会再说。”   看到梁山伯这样说,赵恬虽然是心中有些恼怒,但却也是无可奈何。   “传令,让所有的士兵,立刻拓宽这地道,准备增援。”   赵恬脸色变得有些阴沉,看着身旁的传令兵沉声说道。   那传令兵立刻便是转头而去,梁山伯看到这个情况,却是微笑不语。   此刻的梁山伯,心中担心的就是你这秦军没有大批量的进入地道之中。   若是这地道之中能够进入十万兵力,那才是最好的结果。   到了那个时候,只要是梁山伯将地道摧毁,那这十万兵力,便是立刻灰飞烟灭。   刘牢之这边休息了半刻钟左右,也是有军医给刘牢之将手掌包裹起来。   “主上,属下已经休息好了。”   刘牢之看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方才是开口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bcbd)上场吧,记住,若是不敌,退下就是。”   刘牢之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只有战死的魏军,没有投降的魏军。”   梁山伯不由得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这刘牢之可是刘健唯一的一个儿子,若是真的死在战场之上,对于刘健来说,可是最大的伤害。   看到梁山伯的神情,一旁的刘健也是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主上,男儿自当马革裹尸,方才不负男儿本色。”   “罢了罢了。”   梁山伯摆了摆手,叹气说道。   “你们啊,孤真的是没有办法。”   刘牢之那边却是手提长枪,站出一步,看着那周驰沉声说道。   “周将军,来吧。”   “好。”   那周驰脸色一沉,手中的长剑抖出了一个剑花,使了一招白鹤亮翅,猛然间向着刘牢之刺了过去。   刘牢之却是微微一笑,长枪陡然一摆,便是挡下了这一剑。   两个人顿时打在了一处。   这一次,刘牢之却是凭借着手中长枪的攻击距离的优势,牢牢的把握住了这攻击距离。   但是对于这周驰来说,却也并非是有什么威胁。   虽然说这长枪攻击距离的确不俗,但是回转之间,却是颇有些困难。   自己的长剑倒是更好的能够发挥威力。   只不过两人交手了足足有着一盏茶的功夫,依旧是不分胜负。   刘牢之的心中不由得有了一些焦躁。   自己方才便是已经打过一场,虽然说面对着使用狼牙棒的王佐有些灵活的优势。   但是对上了这速度更快一筹的长剑,却是并无什么太大的优势。   若是按照现在的情况打斗下去,怕是自己便会败北。   一想到这里,刘牢之手中的长枪,不由得加快了舞动。   几乎是形成了一个密不透风的枪幕一般,将那周驰完全的罩在了其中。   两个人在斗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刘牢之的动作却是变得缓慢下来。   周驰抓住了机会,猛然间一剑刺向那刘牢之的左腿。   刘牢之脸色一变,刚想要闪避躲开。   哪里知道这不过是周驰的虚招,手中长剑却是一抖,却是斜斜向上一挑,划向了刘牢之的胸口。   刘牢之脚下步伐顿时乱了起来,千钧一发之际,只得是向后猛然一退,转身便走。   “哈哈,黄毛小儿,哪里逃。”   周驰眼看这刘牢之已经败北,哪里能够放过对方,大喝一声便是猛然间提剑追了上去。   哪知道这刘牢之却是紧走几步,却是偷眼观瞧到周驰追过来,猛然间拧腰转身,一枪陡然刺出。   周驰脸色顿时一变,哪里能够想到这刘牢之竟然是会有这种变化。   “啊呀。”   周驰惊叫一声,想要闪身躲避过去。   但是自己原本就是追击刘牢之,哪里能够如此轻松躲过去。   好在这刘牢之体力也是下降许多,这一枪刺出,倒是并非如同闪电般。   却是被那周驰在间不容发至极,硬生生的躲过了要害。   噗地一声闷响。   周驰虽然是躲过了这要害部位,但却依旧被这刘牢之的一枪刺中了肩膀,顿时血光炸现。   “啊。”   周驰顿时一声惨叫,身形猛然向后一退,硬生生的跟刘牢之拉开了距离。   刘牢之重重的喘了几口气,手中拿着长枪,一脸冰冷的看着那周驰。   “该死。”   周驰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肩膀,却是依旧挡不住那鲜血如同水流般涌出。   “臭小子,你竟然耍诈?”   周驰恶狠狠的看着刘牢之,开口说道。   “哈哈。”   刘牢之放声大笑,看着周驰开口说道。   “什么叫做耍诈,能够在沙场之上击败你,那就是好招数。”   “哼。”   周驰冷笑一声,看着刘牢之开口说道。   “这一局,算你赢了。”   周驰恨恨的看着刘牢之,沉默了片刻说道。   “什么叫算我赢了,咱们可是说好的,只有战死,方才结束。”. 第395章:赵恬的底气   刘牢之脸色一沉,开口说道。   “牢之。”   梁山伯在刘牢之身后开口说道。   “既然这个周驰认输了,那就算了,毕竟,跟这些脑袋不好用的人,我们可不要跟他们一般见识。   刘牢之听到梁山伯的话,连忙点头说道。   “主上说得是。”   “哼。”   对面的赵恬却是冷笑一声,抬头看着梁山伯冷冷说道。   “不必了,我们既然说出来的话,~自然是作数。”   话音刚落,那赵恬却是刷的一声,抽出了腰间佩剑,直接便是刺入了那周驰的胸口之中。   赵恬这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所有人都-是愣在了原地。   直到那周驰身体倒在地上,鲜血流淌出来,方才是反应过来。   “将军,这,这。”   赵恬身旁的将领,都是一脸惊骇的看着赵恬,根本不知道这个赵恬,为什么要这样做。   “哼。”   赵恬冷哼一声,伸手在那周驰的尸体上擦了擦剑上的血迹。   “本将军的麾下,从来都是没有这样的废物。”   “竟然是还想要逃命,这种人,就算是回来,也不过是日后战场之上的逃兵。”   梁山伯听到赵恬这样说,顿时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赵恬道。   “赵将军,你的这个想法,倒是很奇葩啊。”   赵恬冷冷的看着梁山伯,却是开口道。   “梁山伯,现在你在这里说这些有什么用,我们还是继续比试罢了。”   “哼。”   梁山伯身旁的孙无终却是哼了一声,看着那个赵恬不屑说道。   “主上,这种人,怎么会有人甘心在他的麾下效力?”   “呵呵。”   梁山伯同样是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无终啊,你是不知道,现在什么样的人,都是能够作为一军主帅来了。”   “哈哈哈。”   孙无终哈哈大笑起来,看向那赵恬却是一脸的鄙夷。   赵恬只是不屑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两人开口说道。   “怎么,梁山伯,你是不敢了吗?”   “赵恬,休得在这里猖狂,我当然是敢继续出手。”   “就是怕你们,没有将领敢于出来了。”   “哈哈哈哈。”   赵恬放声大笑,看着梁山伯等人缓缓开口道。   “怎么,你们怎么就知道,我们秦军没有人敢于出战了。”   赵恬说着话,却是转头看向了那身后,沉声道。   “出来吧。”   随着赵恬的话音落下,一员将领,缓步从那阴影之中走了出来。   这员将领,看上去不过是三十岁左右,却是生的面容冷峻至极。   乍一看上去,仿佛是整个脸都是僵硬无比。   赵恬看着这个将领,缓缓的开口说道。   “梁山伯,你们若是能够击败了我这个将领,那么今日,我便是认栽,后面的比试,都是不用再比了。”   听到赵恬这样说,那刘牢之脸色顿时一沉。   自己虽然是已经打了两场,但是自己并非是真的出尽了全力。   第一场,乃是为了诱敌之计,方才是做出了那般的牺牲。   而第二场,则是为了能够快速的击杀这周驰。   到了这个时候,刘牢之的体力,依旧是并没有什么损耗。   “主上,我来会会他。”   刘牢之心中这般想着,却是手中长枪猛然间一抖,直接便是向着对方刺了过去。   “慢着,小心。”   梁山伯的这话说的却是有些晚了,刘牢之手中的长枪已经刺出,那对面的将领却是好似根本没有看到刘牢之的攻击一般。   依旧是站在了原地,一动未动。   只是,在那长枪即将刺到了自己的胸前的时候。   那将领方才是猛然间动了起来。   只是平平无奇的伸出了手掌,便是直接将刘牢之手中的长枪,紧紧的握在了手中。   刘牢之脸色顿时一变。   自己方才这一枪的速度,自己最为清楚,便是对方用兵器去格挡,都是需要全神贯注。   哪里能够想到,这个看上去一脸冷冰冰的家伙,竟然是只伸出手来,便是能够将自己的长枪抓住。   不等刘牢之反应过来进行下一步的招数。   那脸色僵硬的将领却是猛然间手掌一番,随即刘牢之便是感觉到手中的长枪,仿佛是高速的旋转起来。 · ··求鲜花· ···   刘牢之闷哼一声,却是根本拿捏不住,长枪便是脱手飞出。   当啷一声,那将领将刘牢之的长枪随手丢在了地上,一脸冷漠。   “哈哈哈。”   看到这将领一招便是将刘牢之的长枪夺去,赵恬顿时笑了起来。   这个将领,乃是自己的贴身暗卫。   也是整个秦军之中,功夫最好的那个。   若是连他都没有办法击败魏国众将,那么自己唯一剩下的选择,便是立刻离开。   虽然说,赵恬也不清楚,自己此刻究竟能否安然撤离。   但是赵恬自己却是认为,就算不敌,这十万对十万,自己不过是略微有些劣势罢了。 ....... 0 .......   刘牢之手中长枪被夺,心中也是暗道一声不好。   对面这个冷面将领,没想到实力竟然是如此强横。   这人虽然是并没有真正的开始动手。   但是刘牢之从这人方才的一招之间,便是能够感觉到,此人的实力,怕是比那孙无终都是要厉害几分。   “无终。”   梁山伯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孙无终,开口问道。   “你可是有能够战胜此人的把握?”   孙无终的脸色有些凝重,沉默了片刻时间,却是微微点头道。   “属下唯有死战。”   孙无终的话音还未落下,对面那将领却是脚下猛然一跺,身形骤然向着刘牢之冲了过去。   刘牢之脸色一变,立刻便是一拳砸向对方,同时另外一只手便是想要抽出来腰间佩剑。   只是不等刘牢之的手掌按到剑柄之上,挥出去的那个拳头,却是仿佛砸到了铁板上面一般。   咔嚓一声闷响,刘牢之痛呼一声,挥出去的拳头却是颓然垂了下来。   旁观众人看的分明,方才不过是那个将领,同样一拳挥出,跟刘牢之硬生生的碰在了一起。   只是这一下,刘牢之便是手掌骨折,足以想象得到,那个将领的拳头,该有多硬。   “呵呵,实力不错。”   孙无终身形一闪,拦在了刘牢之身前,沉声道。   “我们两个,来玩玩。”厂. 第396章:赌注加大   听到孙无终的话,那冷面将领却是一脸不屑的看向孙无终,微微的摆了摆手,终于是开口说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   “呵呵。”   孙无终脸色顿时一沉,看着那冷面将领开口道。   “呦呵,会说话啊,我还以为你是个哑巴呢。”   “梁国公,还是你来吧。”   冷面将领并未理会孙无终的话,只是转头看着那梁山伯,开口说道。   “放肆。”   于文远等人听到这个冷面男子的话,都是脸色顿时一沉。   梁山伯是什么人,那可是整个魏国的国公。   你竟然是想跟梁山伯交手。   先不说这个想法如何,就凭这梁山伯的身份,也绝对不会跟你交手。   毕竟,这一国之君都是要“七一零”下场动手的时候,可是到了这国家都是要危在旦夕的时候了。   梁山伯却是淡然一笑,看着那冷面将领说道。   “哦,想跟我打。”   “不错,你们这手下的所有的人,都不是我的对手。”   “一向都是听闻梁国公,实力非凡,剑术更是出神入化,不知道可否赐教?”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还未开口,一旁的孙无终却是抢先说道。   “想要我们国公动手,做梦吧,你先打赢我再说。”   话音刚落,孙无终便是身形猛然向前一冲,手中亮银枪便是抖手刺了过去。   跟之前对战那刘牢之一般,那冷面男子,却是根本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淡淡的看着那亮银枪到了眼前,方才是猛然伸手抓去。   “哼。”   孙无终冷笑一声,却是手腕一翻,那长枪便是直接换了个方向,直刺对方的右肋。   通过方才跟那个刘牢之的战斗,孙无终已经是非常明白,这个冷面将领的力量,绝对是非同凡响。   既然知道了对方的优势,孙无终当然不会跟这个家伙正面对抗。   只是孙无终的这个变招,那冷面将领却是耻笑一声,身形微微一扭,便是将这一招闪了过去。   随即便是扬起胳膊,直接将那长枪夹在了腋下。   孙无终脸色不由得一变,伸手便是想要将这长枪收回来。   但是自己用了用力,却是根本没有能够抽回来,心中顿时一沉。   不过孙无终的反应也算是极快,立刻便是贴身而上,顺着长枪,猛然间手掌竖起,直接砍向了那冷面将领的脖子。   “雕虫小技。”   冷面男子不屑一笑,随即伸手便是迎了上去。   砰的一声闷响,孙无终的身形不由得一晃,随即蹬蹬蹬的倒退了数步。   孙无终脸色微微一变,虽然是知道这个冷面将领的力量不俗,但是确也没有想到。   自己跟这个冷面将领之间的差距,竟然是如此之大。   要知道,自己在这魏军之中,可以算的上除了梁山伯之外,力气最大的那个人了。   孙无终这边心中惊讶,但那冷面将领,却是根本没有停手。   只是向前微微迈出一步,便右手成拳,砸向了孙无终的脑袋。   这一拳带着凛冽的风声,若是砸中了,怕是直接就能够将孙无终的脑袋砸碎。   “无终,退后半步,踢他左膝。”   就在孙无终想要后撤的时候,梁山伯的声音陡然间响了起来。   孙无终一听这话,立刻便是按照梁山伯的话,向后退了半步,随即一脚凶狠的踢向了那冷面将领的左膝。   不知道因为什么,看到这孙无终的反击,冷面将领竟然是放弃了进攻,反倒是向后躲闪过去。   孙无终心头顿时一喜,梁山伯竟然是能够看出来对方的弱点,自己心中顿时有了计较。   果然,就在孙无终这第一脚踢过之后,梁山伯的话音再次响了起来。   “攻他右肩,横扫腰盘。”   孙无终按照梁山伯的话,便是再次向着那冷面将领攻了过去。   原本这便是威风无比的冷面将领,竟然是在梁山伯的这两个指点之下,颇为显得有些狼狈。   孙无终虽然是不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但是梁山伯的话,自己却是完全听从,不过是片刻时间,便是让着冷面将领险象环生。   “停。”   那冷面将领几招过后,身形向后一跃,看着梁山伯沉声说道. ..   “梁国公,既然是场上双方交手,您这版说话,可是不太好吧。”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开口说道。   “咦,刚才是谁让我上场跟他交手的,现在我不用上场,便是要这个孙无终代替我,我告诉他如何出手,不是一样。”   “你?”   被梁山伯的一阵抢白,这冷面将领却是顿时无语。   孙无终却是哈哈大笑道。   “若是想要投降,我们魏军可是并不会不同意的啊。”   “哼。”   赵恬冷哼了一声,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这一场,我们认输了。”   “不过,你以为这样,就能够拿住我们了吗?”   梁山伯一脸笑意,看着赵恬开口道。   “怎么,你们难不成还有什么高手不成?”   “哈哈哈。”   赵恬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缓缓说道。   “高手,我们倒是没有了,不过,我们这十万大军,你以为就是这么容易退去的?”   梁山伯却是淡然一笑,看着赵恬开口问道。   “怎么,你这是想要反悔不成了?”   “是又如何?”   赵恬不屑的看着梁山伯,缓缓开口道。   “你以为,我刚才跟你们定下了这十场之约,就是1.3为了跟你们单打独斗吗?”   “实话告诉你,现在这地道之中,我们秦军已经赶来了,下面,就让我们兵戎相见吧。”   梁山伯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赵恬开口道。   “这么说,你们秦军已经大多进入到地道指天朝了?”   “报,将军。”   梁山伯的话音刚落,赵恬身旁立刻跑过来一个传令兵,沉声说道。   “地道之中,一万大军,随时听候调遣,营地中,大军枕戈待旦。”   “好。”   赵恬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就以这洛阳为赌注,我们来厮杀一场吧。”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点了点头说道。   “好,你们秦军的速度,可是有些太慢了啊。”. 第397章:地道塌方,活埋秦军   听到梁山伯的话,赵恬一时间还有些疑惑,但是接下来的话,却是赵恬如坠冰窟。   “文远,所有的将士,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于文远点头笑道。   “主上,所有将士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就等着秦军全都进入地道之中呢。”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赵恬笑着说道。   “赵恬,接下来,我就给你变个戏法如何?”   “戏法,什么戏法?”   赵恬有些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就是大变活人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赵恬开口道。   “我会把你们秦军在地道之中的所有士兵,全都变没。”   “哼,开什么玩笑。”   赵恬一脸不屑的看着梁山伯说道。   “文远,开始动手吧。”   梁山伯淡然一笑,转头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于文远点了点头,随即转身下令。   “动手吧。”   赵恬的心中,顿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只是却说不上来,究竟有什么地方让自己心中不妙。   就在赵恬有些犹豫的时候,整个地面之12上,却是陡然间传来了一阵轰隆隆的声响。   仿佛整个大地都是要裂开一般,如同是地震一般。   这剧烈的震动之声,让所有的人都是有些站立不稳。   就在震撼还未停歇的时候,突然间一个斥候,灰头土脸的跑到了赵恬的身旁。   “将军,将军,不好了,地道,塌方了。”   “什么?”   听到这话,赵恬的脸色陡然一变。   到了这个时候,赵恬方才是明白了梁山伯这话中的意思。   那里是什么大变活人,分明就是将那地道毁掉,让自己的一万秦军,根本无法离开地道,只能是被活埋在地下。   “梁山伯,你好狠的手段。”   赵恬一脸铁青的看着梁山伯,恨恨的开口说道。   “呵呵呵。”   梁山伯却是淡然一笑,看着赵恬开口说道。   “怎么,你这个时候,想起来我的手段够狠了?”   “若是你用常规手段攻城,便是有些损失,却也不会如此惨重。”   “梁山伯,我跟你拼了。”   赵恬顿时暴怒起来。   如今地道被毁,自己可谓是在这城中,已经变成了孤军。   别说是后援,就算是自己想要通过地道离开这洛阳,都是难以办到了。   “给我杀。”   赵恬狠狠的挥了挥手,拔出佩剑,指向梁山伯。   在这个时候,唯一的活路,只有击败了眼前的这些魏军,方才是能够有着一线机会。   但是这毕竟是在洛阳城中,哪里有那么轻松。   就在这秦军听到了命令,列成阵型向前冲杀的时候。   梁山伯的身后,哪些秦军的弓箭手,刷的一声,整齐划一的站了出来。   随即,这些弓箭手拉动弓弦,无数的羽箭,便是如同夺命的死神镰刀一般,向着秦军之中铺天盖地的射了过去。   无数的秦军,根本没有能够冲出几步,便是被弓箭重重的射到在地上。   甚至许多的秦军将士,都是身中数箭,便是如同刺猬一般。   “将军,小心啊。”   赵恬身旁的将领连忙将赵恬护在了中央,擎着盾牌抵挡那如雨般的羽箭。   好在这箭雨并非是不停歇,只是开了三次弓,这秦军便是已经冲到了魏军阵营前面。   双方顿时陷入了贴身的肉搏战之中。   但就是这片刻时间,却是足足有着上千的秦军,被弓箭夺去了性命。   原本秦军通过这地道进入洛阳城之中的士兵,不过就是一万左右。   经过了箭雨的洗礼,却是只剩下了不过八千左右。   就是这样,还有许多的士兵,都是身上带着箭伤。   但是这贴身的肉搏战的情况,却是并非一面倒。   或许是因为这秦军已经没有了退路,两军相交之时,竟然是打了魏军一个措手不及。   这破釜沉舟的背水一战,果然是发挥了秦军最大的潜力。   但是经过了最开始的后退,魏军迅速在孙无终等人的率领之下,顶住了秦军的进攻,并且在多兵种的配合下,逐步的蚕食着秦军。   以整个粮仓为中心,双方不断地有将士倒在地上,鲜血,如同是水一般泼洒在地面之上。   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让人闻之欲呕的腥臭气息。   “将军,快走吧。”   站在赵恬身旁的那个李校尉,连忙劝谏道。   “走,我们还能够走到什么地方去?”   赵恬脸色灰暗,早就是因为这战事的不利,整个人仿佛是老了几十岁一般。   “将军,我那几个手下,还能够挖通地道。”   李校尉连忙开口道。   “这地道不过是塌方,能够很快便是挖通,我们快走吧。”   “走?”   赵恬不由得咬了咬牙,看着正在激烈交战的双方,缓缓说道。   “我若是走了,这里怎么办?”   “秦军若是没有了主将,定然是瞬间便会溃败。”   “将军,您先走,我在这里殿后。”   那冷面将领,转头看着赵恬开口说道。   “你?” 710   赵恬抬头看了看那冷面将领,片刻之后,却是点了点头道。   “好,等本将军出城之后,立刻便是调集大军攻城,你们一定要坚持住。”   “将军放心。”   冷面将领重重的点了点头。   赵恬这才是回头看了一眼那战火激烈的双方士兵,狠了狠心,转身钻入了地道之中。   跟在了那两个挖穴的士兵身后,赵恬的心中,却是五味杂陈。   自己原本以为通过这个地道,能够出其不意。   就算是无法攻克洛阳,却也是能够在城内打下一个据点,并且以此据点为中心,逐步的内外联合,蚕食魏军。   但是自己哪里能够知道,这挖通地道的事情,早就是已经被梁山伯知晓。   不但如此,梁山伯更是设下了圈套,等着自己主动来钻。   现在可倒是好,不但没有攻克洛阳,反倒是配上了上万的大军。   甚至于现在自己都是变成了如同丧家之犬一般。   若非是有着这两个挖地道的高手在,恐怕自己今夜便是会送命在这洛阳城之中了。   这地道虽然塌方,但却并非全部塌陷,只有这洛阳城内塌陷。   也正是因为这样,方才是给了这赵恬能够逃生的机会. 第398章:吐血的赵恬   要知道,这塌方的地道挖掘起来,并非是像刚开始挖掘一般困难。   不过因为这地道之中,砸死了无数的士兵,却是一时间也是有些难以挖通。   好在这地道外面,还有这一万左右的秦军,能够拖住魏军时间,倒是不至于让赵恬被追上。   看着眼前不断被挖出来的尸体,赵恬的心都是在滴血。   自己虽然是统兵的时候颇为狠辣,但那却只是为了更好的能够锻炼士兵,提升战斗力。   并非是这赵恬真的就是那种凶狠之人。   “将军,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不必过于自责。”   一旁的李校尉看着赵恬的神情,连忙开口说道。   “唉。”   赵恬微微的叹了口气,知道自己这个时候,并不是要表露心情,作为主帅不论是任何的时候,都是要有一颗铁石心肠。   “赶快挖吧。”   赵恬点了点头脸上又恢复了那种平静的神色,却是一起跟着众人开始动手挖掘起来。   好在这洛阳城外的秦军,听到了城内的变化,便是已经知道了发生的事情。   在外面那个副将的带领下,也是开始挖掘地道。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地道终于是打通。   从地道之中出来,看着那秦军营地之中熟悉的景色。   赵恬感觉到自己仿佛是死而复生一般。   “将军。”   副将看着赵恬一身的灰尘,连忙拱手想要说话。   “赶快派兵,立刻攻城。”   赵恬却是摆了摆手,打断了自己副将的话。   “城中,还有秦军正在交战。”   事情到了这一步,虽然是已经偏离了赵恬最开始的意图。   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却也算的上是内外夹攻。   毕竟,这洛阳城中也是有着秦军大军存在。   只不过,这么久的时间,不知道那秦军,已经是到了什么阶段。   “将军,我们是不是在通过地道拍一些士兵进去.々?”   一旁的李校尉有些犹豫的看着赵恬说道。   “不用了。”   赵恬摆了摆手,看着李校尉开口说道。   “这个地道,已经是被魏军知道了,我们就算是拍进去再多的士兵,也不过是送死罢了。”   “还是攻城,吸引这魏军的注意力,或许还能够救出来一些秦军士兵。”   听到赵恬的命令,众将都是纷纷点头,立刻转头开始安排攻城事宜。   不过,就在这秦军的攻城士兵,刚刚接近了这洛阳城下的时候。   洛阳城头之上,梁山伯的身影,却是陡然出现。   看到梁山伯出现在城头,赵恬的心顿时沉入了谷底。   梁山伯能够站在城头,足以说明,这洛阳城之中的秦军,已经被魏军解决。   那可是足足一万大军啊,这么短的时间,竟然是就被魏军击败了。   “赵恬,真是没想到,你倒是让孤有些意外啊。”   梁山伯站在城头之上,看着那赵恬呵呵的笑着说道。   “梁山伯,有本事,就出城,跟我决一死战。”   赵恬脸色铁青的看着梁山伯骂道。   “呵呵呵。”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赵恬开口缓缓道。   “赵恬,你这洛阳城内的秦军,已经是尽数被俘,你还想要攻城吗?”   “你。”   赵恬听了这话,险些一口血气上涌吐将出来。   一万大军,竟然是被俘虏了。   “就连你这个主帅都是逃跑了,士兵们,哪里还有心情作战。”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赵恬开口道。   “若是你不信,那我就让他们上来让你看看吧。”   梁山伯说这话,便是轻轻的挥了挥手。   城头之上,顿时出现了足足有着上千的秦军,只是这些秦军,此刻都是灰头土脸。   相互之间,都是被麻绳绑住了双手,如同是丧家之犬一般。   “哈哈,赵恬,你若是还有这种送人头的好事,可是不要忘记告诉本国公一声啊。”   梁山伯站在城头之上,哈哈大笑起来。   “梁山伯,我跟你势不两立。”   赵恬看着城头之上哪些秦军,顿时气血上涌,只感觉到眼前一黑,随即一口鲜血,狂喷出来。   咣的一声,整个人便是从马上栽落下去。   “将军,将军。”   所有的秦军都是乱成了一团,连忙将赵恬抬起来,匆匆的撤回了营地之中。   这一场地道战,便是在如此局面之下结束。   而此刻,天色,却是已经微亮。   秦军之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气息。   战事不利,并非是让秦军士气低落的主要原因。   主帅昏迷不醒,这才是最让秦军慌乱的事情。   要知道,这一个军队之中,最重要的便是主帅,就连主帅都是昏迷,怕是会引起士兵的哗变。   这边秦军之中乱成了一团,那边洛阳城内,却是一片的欢乐气氛。   虽然说因为地道的事情,整个洛阳城内,出现了一跳足足有着数米宽的深坑。   但是这种情况,并没有让众人失落。   因为这条地道,代表的是魏军击败了秦军的最好证明。   甚至是有洛阳的百姓,自发的在这深坑的旁边,立下了石碑。   上书秦军大军,尽没在此。   皇宫之中,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看着殿下的众多将领。   “.¨刘老将军,牢之的伤势如何了?”   刘健连忙迈出一步,躬身说道。   “劳烦主上挂念,犬子伤势,已无大碍。”   (赵得的)梁山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昨夜一战,诸位将军,都是威风无比啊。”   “哈哈,都是主上神机妙算,才能够使我们得胜冷。”   “就是啊,若不是主上,那个冷面将军,恐怕我们都是没有办法降服啊。”   昨夜那赵恬走后,冷面将军便是作为了主将,率领秦军拼杀。   大有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之势。   关键时刻,梁山伯竟然是亲自出手,只是一招便是将那冷面将领拿下,这才是让秦军投降。   梁山伯微微的笑了笑,听着众将的吹捧,却是开口笑着说道。   “好了,诸位就不必拍马屁了。”   “那个冷面将领,现在何处,带他过来吧。”   孙无终躬身说道。   “主上,那冷面将领,此刻正是关押在大牢之中,我这就派人带过来。”. 第399章:伤兵满营   片刻后,孙无终亲自带着那冷面将领走进了大殿。   整个大殿之上的森冷气息,却是根本对着冷面将领,好似没有任何的作用一般。   这冷面将领的脸上,依旧是看不出任何神情。   “跪下。”   孙无终冲着梁山伯拱了拱手,转头看着冷面将领沉声道。   “见了我们主上,还不赶快磕头认罪。”   “哈哈哈。”   那冷面将领却是哈哈大笑,只是那笑声,听起来却是如同两片铁片摩擦在一起发出了声音。   让人听在耳中,感觉到异常的刺耳难耐。   “你笑什么?”   孙无终看着那冷面将领,不悦的说道。   “哼,手下败将,跟你有何话可说。”   “呵呵。”   孙无终脸色一沉,心中却是有些恼怒,看着那冷面将领说道。   “手下败将,但是现在被抓住的人,可是你。”   “那又如何?”   冷面将领不屑说道。   “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   “但若是没有这梁山伯,你们在场的这喜人,那个是我对手,就算是一起上,都未必能够胜我。” 710   听到冷面将领的话,所有人文武百官,都是顿时脸色一沉。   这冷面将领的话,虽然是的确如此,但是在这魏国的朝堂之上,敢这样说,未免是有些太过于狂妄了。   “这位将军,你的确是实力不俗,但是在这魏国的朝堂之上,你毕竟是个败军之将,是不是。”   “是不是什么?”   冷面将军看着开口的于文远,不屑的说道。   “你们若是能够在沙场之上击败我,那倒是让我能够心服口服。”   “不过现在,哼哼……”   看到这个冷面将军的这个模样,所有文武都是脸色难看。   这还是第一次,看到了败军之将,如此嚣张。   “哼,不过是败军之将,竟然是还敢如此嚣张。”   梁山伯坐在上位,看着那冷面将领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那冷面将领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惧意,只是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你多说无意,想要杀就杀,想要剐就剐。”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冷面将领开口道。   “哦,你就是这么想死。”   “大丈夫生在世上,自当是从一主而终。”   冷面将领看着梁山伯,缓缓说道。   “你想要得,无非就是我投降于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冷面将领的话,梁山伯微微点头,却是开口道。   “好,既然如此,看在你有如此勇武的份上,我便是不会杀你。”   “不杀我?”   冷面将领脸色微微一变,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你想要的说服我,也是不可能的事情。”   “呵呵。”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冷面将领开口道。   “为什么要说服你,你既然是不想要投降,那么就在这牢中,孤独终老吧。”   说这话,梁山伯转头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无终,把他给我带下去吧。”   “梁山伯,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冷面将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便是放声吼叫起来。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根本没有理会那冷面将领,只是摆了摆手。   等到这冷面将领被人待下去之后,众人方才是一脸不解的看着梁山伯。   “主上,这冷面将领,就连死都是不怕,为何却偏偏听到了要孤独终老的时候,却是如此反应?”   于文远一脸不解的看着梁山伯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解释道。   “文远,这人生在世,最让人恐惧的事情,并非是死亡。”   “而是一个人,在一个单独的环境之中生活,这样的情况下(bcbd),恐怕是很快就会让人发疯。”   听到梁山伯的解释,众人都是微微点了点头。   虽然众人都是没有经历过那种情况,但是看梁山伯的话中意思,显然是非常的正确。   洛阳城内这边一片欢腾,秦军的营地之中,却是笼罩着一层沉闷的气息。   营帐内,军医给赵恬把脉之后,一脸的忧虑。   “大夫,我们将军,到底怎么样啊。”   众人都是一脸忧虑的开口问道。   “唉。”   那大夫却是叹了口气,看着众人开口缓缓道。   “将军这是心情郁闷,乃至心火旺盛,需要去火就是。”   说这话,那大夫却是有些无语的说道。   “但是在这里,怎么才能够让将军无火啊。”   众人闻言,都是愣在了原地。   想要让这个赵恬没有火气,说来却也是好办,只要是能够攻下了洛阳。   这赵恬心中自然便是没有了火气。   但是这种事情,哪里是嘴上说说这么容易。   要知道,洛阳城现在对于所有的秦军来说,那就是宛如一个地狱一般的存在。   想要攻破洛阳,无异于是天方夜谭。   “这么说,我们将军的这个病情,还是没有办法治愈了?”   众人都是看着那个大夫,一脸的无语问道。   “这个。”   那大夫也是有些无奈,只是点了点头说道。   “要不然,就是需要将军这边,自己来进行调节,我虽然是能够开一些药剂,但是这心病,还是需要心来医啊。”   “咳咳。”   这大夫的话音刚落,一旁躺在了床上的赵恬,却是重重的咳嗽了几声,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将军,您醒了!”   “将军,将军。”   看到赵恬清醒过来,众将都是连忙围拢了过来。   “我们现在怎么样了。”   赵恬看着众将,开口缓缓问道。   听到赵恬的,众人都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按照实际情况来看,此刻秦军倒是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表面的情况没有问题,但实际上这秦军之中的问题,却是太多了。   士气低落,伤兵满营。   甚至于,再这样下去,别说是攻克洛阳,恐怕是这十万大军,都是没有办法能够撤走。   看到众将一脸的犹豫之色,赵恬的心中也是明白了目前的情况。   没想到,自己这第一次带兵出征,便是落得这样一个结果。   若是真的回到了长安,不知道那天王,还会如何处罚自己。   “罢了罢了。”   赵恬犹豫了片刻,方才是开口缓缓说道。   “若是我们没有了其他的办法,那么,便是准备一下。”. 第400章:不要粮草要军械   赵恬的话音未落,那营帐之外,却是突然间传来了士兵的声音。   “报,将军,天王有军令传达。”   赵恬等人都是脸色一正,连忙开口说道。   “进来吧。”   那传令兵立刻走进营帐,站在原地从袖中掏出了一个卷轴~,递给了赵恬。   赵恬伸手接过了卷轴,打开了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便是陡然一变-。   “将军?”   站在赵恬身旁的众人看到赵恬的这个神情,都是有一种不妙的感觉。   “天王,让我们退兵。”   赵恬沉默了半响,方才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将那军令放在了一旁说道。   听到赵恬的话,所有的将领都是脸色一变。   撤军,这攻打洛阳的事情,刚刚进行了不过是半月时间,怎么便是要撤军。   虽然说秦军这边的进攻速度并没有什么明显的进展。   但若是在这个时候便是撤军,岂不是连之前的哪些付出,都是白白浪费了。   “传令下去,我们准备撤军吧。”   赵恬停顿了片刻,方才是开口缓缓说道。   “将军,为何我们要撤军啊,难道就是因为战事不利?”   身旁的副将看着赵恬开口缓缓问道。   赵恬笑着摆了摆手,却是开口说道。   “或许有这个原因,但是更大得问题还是在于,晋朝。”   “晋朝?”   众将都是微微一愣,看着赵恬开口问道。   “难道说,晋朝趁着这个机会,对我们动手了?”   赵恬摇了摇头,却是开口说道。   “这个,我就是不清楚了,天王只是让我们尽快撤兵回朝,说是晋朝最近,有了写别样的动作。”   听到赵恬的话,众人都是心中有些明白过来。   看来这的确就是因为晋国的事情,但是现在秦军跟魏国已经是交织在一起。   若是真的想要撤军,恐怕是要重蹈当初苻坚的覆辙。   最关键的是,当初苻坚之所以能够逃命,除了那梁山伯的有意放水,还有这苻坚的运气成分。   但是如今这赵恬这边要是想轻松的撤军,恐怕是没有这么容易。   毕竟,自己可不是苻坚,还会让这梁山伯有所顾忌。   若是有可能,赵恬认为,梁山伯定然是会将自己这十万大军,全部都留在这里。   “将军,我们不能够随便撤军啊。”   众将都是纷纷开口说道。   赵恬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缓缓说道。   “天王的命令已经下达,怎么,你们想要抗命不成。”   “属下不敢,只是这退兵之事,并非是急不可耐,我们还需要从长计议啊。”   赵恬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将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我们就是商定一下,这退兵的事情吧。”   “你们认为,我们应该如何退兵?”   看到赵恬开口询问,众将领都是纷纷的开口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但是这些意见,不过是说道缓慢退去,并非是有什么特比明显的战术。   就在众人都是争吵不休的时候,营帐外面,却是突然间骚乱起来。   震天的喊杀之声,顿时让营帐之中的所有将领都是脸色一遍。   难不成,这大白天的,军营之中炸营了?   应该不会啊,这青天白日,怎么可能炸营。   要知道,这炸营的事情,可是军队之中最为凶险的事情。   所有的士兵在强大的压力和生存之下,每个人的精神都是紧绷。   很多时候,在夜晚之后,只要是一个营帐之中,有士兵做噩梦惊叫起来,便是有可能让所有的士兵都是骚乱起来。   因此,这军武之中,经常的便是会有各种各样的给士兵减压的方式。   但是,这种炸营的事情,往往都是出现在夜晚之中。   这大白天的,哪里会有着炸营的事情出现。   “赶快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了。”   赵恬连忙高声叫道。   只是不等这赵恬的话音落下,营帐的帘子却是被人挑开,一个士兵急匆匆的跑进来叫道。   “启禀将军,那魏军,前来昔营了。”   “什么?”   赵恬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沉,这昨夜的时候,刚刚跟魏军交手,按理说,魏军这个时候应该是在修整。 · ··求鲜花· ···   怎么反倒是会突然间前来袭营。   最关键的事,就算是魏军要袭营,那也是需要从洛阳城之中有士兵出来啊。   但是现在这洛阳城之中,根本就是没哟任何的变化。   那这些袭营的士兵,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   “快,快出去看看,通知所有的士兵,立刻抵抗。”   赵恬连忙叫喊起来,直接便是其声向着账外走去。   只是赵恬带着众将刚刚走出了营帐,却是看到那远处天空之中,腾起了一股冲天的火光。   看那方向和距离,分明就是这秦军的营地之中。   “报。”   看到赵恬等人出来,传令兵立刻赶过来,高声禀告道。 ....... . 0   “启禀将军,魏军袭营,已经将我们的攻城器械,损毁烧毁,剩下的,都是拉走了。”   “什么?”   听到这话,赵恬的一双眼睛险些瞪出来。   梁山伯,你这是在搞什么鬼。   平常的袭营,可都是为了要么击杀对手兵力,要么就是为了烧毁对方的粮草。   你这梁山伯可好,怎么竟然是为了掠夺我们的攻城军械。   “那敌人是从什么方向过来的?”   赵恬连忙开口问道。   “回禀将军,那袭营的为首之人,自称是魏军邓暇。”   “邓暇?”   赵恬听到这个名字,脸色陡然一变。   “好啊。”   赵恬冷冷的点了点头,心中方才是明白过来,这邓暇的大军,究竟是从什么地方过来的了。   邓暇前段时间,可是已经率兵前往幽州,也正是因为这样,慕興根方才是跟秦军联合,目的就是为了围魏救赵。   但是哪里知道,梁山伯根本没有中计,更是将慕興根的大军击败。   至于后面的事情,因为跟这个洛阳没有关系。   赵恬便是并没有继续进行关注,哪里知道,今天就是因为这个自己没有关注的邓暇的军队。   便是给了自己这样沉重的一击。   “赶快派人,去吧粮食给我保护好。”   赵恬猛然间反应过来,这邓暇只是偷袭军械,想必是为了调虎离山厂. 第401章:用他的枪戳他的马   等到所有的人都是以为它的目的是军械的时候,那粮草不就是没有人关注了。   不过这赵恬哪里知道,这一次邓暇前来的目的,就是为了这秦军的军械。   至于那粮草的事情,梁山伯没有说,邓暇当然是不敢自己擅自做主,谁知道梁山伯有没有别的计划。   到时候若是自己高出了什么事情,岂不是打乱了主上的计划。   这秦军的军械实在是太多,邓暇便是直接烧毁了一部分,剩下的,方才是带上撤出了秦军营地。   “看来邓暇的这一次进攻,效果不错啊。”   梁山伯看着身旁的将领,笑着开口说道。   “主上。”   一旁的于文远开口拱手道。   “这邓将军既然是能够进入秦军营地之中,为“七一零”何不将那粮草直接烧毁掉?”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解释道。   “还没到那个时候,秦军现在已经是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若是真的烧毁了他们的粮草,岂不是让他们彻底失去了斗志。”   于文远一脸疑惑地看着梁山伯,这秦军气势汹汹的赶过来,为何梁山伯还要放过对方。   这可是有些让于文远搞不清楚,梁山伯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了。   看到于文远一脸的疑惑,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方才是开口说道。   “我们烧毁粮草容易,击败这些秦军,同样是不难。”   “但是我们洛阳,距离那长安,尚且有着一段距离。”   “但是晋朝,距离长安,却是迫近了。”   听到梁山伯的这话,于文远方才是反应过来,拱手说道。   “主上的意思,是担心那晋朝的恒温,借机动手。”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那前几日我给恒温去信,他并没有回信,足以说明此人心中同样是有些想法。”   “不过,他却是在等着我们动手。”   “既然是这样,那我们更加不能够动手了。”   于文远反应过来,点头说道。   “恒温那个老家伙,这是想要玩一手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   梁山伯笑了笑,点头说道。   “不错,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我们才不能够真的让着十万大军,全都是葬送于此。”   “否则的话,孤早就是已经动手了。”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于文远方才是重重的点了点头,躬身说道。   “主上神机妙算,文远不如。”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好了,别在这里拍马屁了,赶快开城门,迎接邓暇将军得胜归来吧。”   洛阳城门轰隆隆打开,便是如同一个美女,已经是卸去了衣装,站在那里搔首弄姿一般。   但就算是这样,赵恬依旧是不敢有丝毫的妄动。   要知道,此刻秦军的营地,距离洛阳不过是只有数里之遥。   若是骑兵快马冲击,加上邓暇的军队还需要进城,那洛阳城门,根本就是无法关闭。   但赵恬却是根本不敢这样做。   一方面,因为这秦军的士气低落,刚刚被邓暇袭营,再去追击邓暇,恐怕是没有那个勇气。   另外一方面,则是因为昨夜的事情。   要知道,一万大军都是进入了洛阳城内,但是最后,不但是一点便宜没有占到,就连自己都是险些丧命在洛阳城中。   但是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邓暇离去,赵恬却是又感觉到心中有些饿不高兴。   “将军,我们是不是要做点什么?”   赵恬身旁的将领看着邓暇的离去方向,低声的开口说道。   “做什么?”   赵恬一脸的落寞,看着那将领开口说道。   “罢了,我们还能够做什么,兵将都是没有梁山伯强大,这场仗,还要怎么打。”   邓暇的大军,轰轰烈烈的走进了洛阳城中,受到了梁山伯的隆重迎接。   “主上。”   邓暇翻身下马,快走几步,来到了梁山伯的面前,拱手施礼。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伸手扶起了邓暇笑着说道。   “邓将军辛苦了,这一场,可是威风无比啊。”   “哈哈,都是主上的计策巧妙啊。”   邓暇哈哈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说道. ..   “主上,那幽州的事情,已经是处理完毕,等到主上有时间的时候,便是可以前往幽州观瞧一番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邓暇带回来的投石车等军械,笑着说道。   “这一次这些投石车,可是能够马上就应用起来啊。”   邓暇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主上所言正是,我们是不是要马上用一下?”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这投石车,便是不需要拉倒城内,直接而便是在外面,直接使用就好。”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都是纷纷点头,立刻便是转身吩咐下去。   赵恬这边虽然是不敢追击邓暇,但是看到那邓暇进城,剩下的投石车,却是并未拉进城中,却是有些疑惑。   “这梁山伯,费了这么大的力气,将投石车抢过去,难道就是为了摆着看得不成。”   就在赵恬心中疑惑地时候,却是看到那洛阳城之中,冲出了足足上千的士兵,纷纷来到了投石车的旁边。   “果然,还是要讲投石车带回去的。”   赵恬看着洛阳的哪些士兵,心中笑了笑。   只是下一刻,这些士兵的动作,却是让赵恬顿时惊讶起来。   所有的投石车,都是被魏军直接调转了过来,冲着秦1.3军的营地。   “不好。”   赵恬的脸色顿时一沉,连忙开口下令道。   “快,快准备躲起来。”   赵恬的这话音刚落,对面那投石车,却是已经动了起来。   无数的巨石,直接便是腾空而起,重重得砸入了这秦军的营地之中。   赵恬心中恨不得立刻将梁山伯碎尸万段。   这投石车,可都是秦军这边花费了十数日的时间,方才是建造出来。   哪知道一转眼的功夫,便是直接便宜了魏军,反倒是拿着自己的军械,反过来打击自己了。   无数的巨石落入了秦军的营地之中,腾起了无数的烟尘。   秦军顿时一片鬼哭狼嚎,无数血肉飞溅,宛如地狱一般. 第402章:议和   投石车足足砸了有半刻钟的时间,直到将所有的巨石都是投尽,方才作罢。   甚至是有些投石车,当场便是因为这使用频率太高,直接报废掉了。   “哈哈,爽,太爽了。”   孙无终哈哈大笑,站在城头之上,看着那秦军之中的一片狼狈模样,转头说道。   “主上,这赵恬,定然是会被气得再次吐血。”   “这一次,可是定然能够让赵恬郁闷不宜,用他的军械,反过来打他。”   众将都是哈哈大笑,这里面,有些将领可都是已经征战沙场多年。   但是什么时候,有过这种场面。   要不是跟这儿梁山伯,哪里能够做到如此的爽快。   等到这魏军的投石车结束之后,赵恬这边连忙让手下统计上网数字。   好在这投石车并非是攻城使用,却也是并没有特别的密集轰杀。   除了最开始的时候,出现了一些倒霉鬼,后面的损伤,倒是并没有多大。   “将军,我们的士兵,现在可是士气低落到了极点。”   “对啊,将军,若是在没有什么办法,12恐怕是我们的士兵,就要哗变了。”   听着周围的将领回报,赵恬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沉默了半响,赵恬方才是缓缓地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我们,去跟这梁山伯,讲和吧。”   “讲和?”   听到赵恬的话,所有的将领都是脸色猛然一变。   讲和,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从现在开始,整个秦国对于魏国的进攻,彻底的宣告失败。   甚至于,这梁山伯会借机提出来的各种要求,赵恬都是需要答应下来。   “将军,我们不能够义和啊。”   “对呀将军,若是议和,我们秦国的脸面,岂不是全都要丢了。”   赵恬看着所有的将领,缓缓地开口说道。   “你们,是想要脸面,还是想要性命?”   众将都是微微一愣,看着赵恬一时间也是不知道应该如何说。   对于所有人来说,自然是性命要比这脸面重要。   但这种话,当着一军主帅的面说出来,岂不是有些太过于丢人。   这些秦军的将灵感,便是如同那当了婊子还要里牌坊的人一般。   两者皆想要,但是却又什么都不想丢掉。   “诸位,我们若是不跟魏国议和,恐怕这十万大军,能够有几个,可以安全带返回长安?”   赵恬看着所有人,缓缓地开口问道。   众人都是沉默下来,赵恬的这话,众人都是非常清楚,若是不宜议和,按照梁山伯的做法,加上魏军的实力。   恐怕这十万大军,一个都是没有办法回到长安。   “将军。”   赵恬身旁的偏将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议和之事,并非是不可以,但是,这天王那边,又该如何啊。”   赵恬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自然是由我去跟天王说。”   “毕竟,这一军主帅是我,出现了问题,自然是由我担着。”   听到赵恬这样说,所有的将领都是沉默不语。   虽然赵恬此人的确是有些过于自大,但是对于这些将士还是极为不错。   但是这种情况下,若不议和,恐怕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能够离开这里了。   “好了,都不要一脸的郁闷。”   赵恬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所有人开口道。   “去吧,传信给梁山伯,就说我们要跟魏国议和。”   议和的消息传到了洛阳,所有的大臣都是争吵了起来。   这些大臣,对于议和之事,倒并非是不认可。   众人只是认为,定然是要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的敲上一笔。   毕竟,这秦国来势汹汹,分明就是想要死战。   现在你说一句想要议和,哪有那么容易的事情。   看到所有的文武都是争吵不休,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好了,大家都不要吵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都是连忙停止了争吵,抬头看向了梁山伯。   “诸位之所以争吵不休,孤都是明白了诸位所想。”   梁山伯看着所有人,开口笑了笑说道。   “不过大家有没有想过,我们想要的这些东西,对我们魏国,到底有什么帮助?”   听到梁山伯的话,于文远点了点头,迈步出来说道。   “主上所言极是。”   “微臣认为,我们想要的东西,定然是要对我们有些帮助才行。”   “军师,所以我就说,我们就要银子,只要这个才是最实惠的。”   一旁的孙无终开口说道。   “孙将军,金银有何用,我们还不如要秦国割让土地,这才是最好的方式。”   梁山伯看着众人,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诸位所说的,都是在理,但是你们认为,这赵恬能够做得了主吗?”   “主上,若是他赵恬做不了主,我们便是等着就好了。”   “对啊,主上,反正我们也不着急,着急的,应该是这赵恬和秦军才是。”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点头713说道。   “不错,的确是应该秦军着急。”   “但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够要跟多的东西。”   “为什么?”   众人听到梁山伯的话都是有些疑惑地问道。   “主上的意思,是担心那个恒温?”   一旁的于文远顿时反应过来,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不错,秦军这边拖得时间越长,那恒温那边,便是越有动手的机会。”   “所以,我们现在最关键的问题,不是要多少的赔偿,而是赶快放这个秦军离开。”   “嗨。”   孙无终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梁山伯说道。   “主上,这明明是我们打赢了,怎么搞的好像是输了一样,还要顾虑这其他人。”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解释道。   “如今天下三分,秦国便是居于中央。”   “这个秦国,我们可以不动,但是绝对不可以让晋国动。”   “甚至,若是晋国想要动他,我们还需要出兵。”   “为什么?”   孙无终一脸不解的看着梁山伯问道。   “主上,若是秦国灭亡,不就是剩下我们跟晋国,到时候,我们平了晋国,便是能够一统天下。”. 第403章:议和之事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这孙无终等人开口说道。   “诸位爱卿,你们可都是这样认为的啊?”   众人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倒是不知道梁山伯的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诸位爱卿,你们来看。”   梁山伯说这话,却是起身走到了那沙盘地图面前,伸手指着地图开口说道。   “诸位,你们来看,这便是我们大陆目前的形式。”   众人都是聚拢过来,顺这梁山伯的手指方向看过去。   “这是我们魏国,这是秦国,而这个便是晋国。”   “若是我们真的将秦国击杀,那么晋国,便是可以长驱直入,攻打长安。”   “虽然说,我们并不真的惧怕晋国,但是在这种时候,能够防止混战,自然是最好的结果。”   众人都是有些不解,若是想要真的一统天下,那自然是需要混战不休。   梁山伯这样说,那到底是什么意思!   “主上,属下愚钝,不知道主上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孙无终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晋国实力,虽然是颇为强劲,但若是我们真的拼死一战,未必便是不能够战胜。”   “但是,这国家之间的战争,除了这沙场之上,还有,除了沙场之外的战斗,也是能够决定了哪一个国家的走势!”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的意思是,想要通过其他方面,来进行对晋国的打击?”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这秦国夹在我们两个之中,便是腹背受敌,那恒温虽然是表面上对我们并无太大的敌意,但若是真的失去了秦国这个屏障,我们便是要正面冲突了.々。”   “最关键的是,我们目前的国力,尚未能够达到最佳,即便是最终能够战胜这晋国,恐怕自己也是损失颇大。”   “那主上的意思是?”   于文远等人都是看着梁山伯,一脸疑惑不解的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自然是广积粮,勤练兵,等待时机而动。”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所言极是,我等佩服。”   这边梁山伯定下了这魏国后续的方向,那边秦军之中,赵恬却是已经郁闷的不行。   自己想要跟魏国议和,但是却根本不知道,梁山伯提出来什么要求。   若是这要求实在是太过于苛刻,恐怕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能够答应下来。   毕竟,那苻坚在信中,只是告诉自己,现在已经是到了危机时刻,若是能够抽身出去,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那也是要跟魏军议和。   不过这种字眼放在赵恬的心中,自然就是为了要直接议和。   但你既然想要议和,那你倒是给我一个底线。   苻坚只是让自己越快回去越好,但却一点消息不告诉自己。   难道,就让自己凭着空口白牙,直接跟梁山伯去议和不成。   “将军。”   账外有副将沉声拜见。   赵恬收回了心神,开口说道。   “进来吧。”   那副将迈步走进房间,冲着赵恬拱了拱手说道。   “将军,我们议和的事情,什么时间开始?”   赵恬叹了口气,看这那副将开口道。   “这自然是越快越好,若是没有什么问题的话,天王可是想要让我们尽快回去呢。”   那副将点了点头,却是叹了口气说道。   “将军,话虽然是如此,那我们可是要跟梁山伯议和,恐怕是要付出不少啊。”   赵恬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那有什么办法,既然事已至此,我们也是只能够硬着头皮往上走了。”   “这样吧,你现在立刻去给洛阳城之中的梁山伯带去口信,就说我们想要议和。”   那副将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让自己去送信。   这不是相当于让羊入虎口吗?   这种事情,一向都是那传令兵或是斥候的事情啊。   “将军,这。”   那偏将的脸色微微一变,刚想要开口反驳,赵恬却是脸色一沉,开口说道。   “怎么,你这是不想去吗?”   副将连忙摆了摆手,看着赵恬开口道。   “属下不敢。”   赵恬点了点头,便是起身走到了一旁的书案前,提笔写下来一封信,交给了副将说道。   “.¨将这封信带给梁山伯就好了。”   “其他的事情,你自己看着办。”   那副将虽然是心中不愿,但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却也是不能够多说什么了。   要不然,恐怕这赵恬心中一个恼怒,便是要直接砍了自己。   “去,反正横竖都是一死,还不如去碰碰运气。”   那副将心中想着,便是重重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将军,就等着树下的好消息吧。”   那副将说完话,便是直接转身离开了大帐,骑上马直奔洛阳而去。   赵恬看着那副将离开,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自己在哪信上已经是说了议和之事,不过,自己倒是多留了一个心眼。   只是告诉梁山伯,这副将,便是能够全权代表自己,跟魏国和谈。   这样一来,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便是也落不到这赵恬的头上。   不得不说,这赵恬虽然是打(赵得好)仗的本事,不怎么样,但是这权术手段,倒是不俗。   那副将心中哪知道有这个陷阱等着自己,只是快马加鞭,直接便是来到了洛阳城下。   那城头的守军看到那副将只身一人前来,顿时放声大笑起来。   “呦,怎么,来了个当官的,这是想要投降我们不成。”   “就是啊,你看他骑得那个马,看上去不错啊。”   听着城头之上众多魏军的嬉笑之声,那将领的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   不过,自己心中却是非常明白,就算是这些魏军在如何羞辱自己,都是不能够发火。   毕竟自己这一次,可是肩负着更加重要的使命而来。   “城头上面那魏军的兄弟,我是奉我们将军指令,前来跟梁国公商谈议和之事。”   那副将连忙高声冲着城头之上喊道辛. 第404章:入城   “议和?”   城头之上的魏军听了这话,都是哈哈大笑。   这些人早就是听说了梁山伯传达下来的命令,都是知道,这秦军,不日便是要来议和。   原本众人都是没有相信,哪知道,这命令刚刚消化完,秦军真的是有人前来议和了。   “想要议和,那你们可是有什么诚意啊。”   城头之上,那魏军的校尉高声问道。   “这个自然是有的,还望跟梁国公当面细谈。”   那副将连忙高声开口说道。   魏军校尉的脸色微微一变,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你现在这里等着,我这就是去禀告主上。”   “劳烦这位兄弟了。”   那副将拱了拱手,哈哈的笑了笑。   只是脸上虽然是笑着,但心中,却是颇为苦涩。   要知道,自己在秦军之中,那可是仅次于赵恬的人,但是在这个时候,却是要对着那魏军的校尉陪上笑脸。   那魏军校尉连忙下了城头,将事情向上禀告。   一层层的消息传达,片刻之后,便是传到了梁山伯的耳中。   梁山713伯正是坐在书房之中,跟于文远两人商谈关于这未来的魏国发展之事。   听到下面的回报,两个人都是相视一眼,顿时笑了起来。   “主上,果然是神机妙算。”   于文远站起身,冲着梁山伯拱了拱手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手说道。   “文远,就不必说这个了,你这个神机妙算,我可是都已经有点听腻了。”   于文远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道。   “主上,既然这秦军前来议和,不知道,我们是否接纳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却是笑着说道。   “议和,自然是要议和,不过,却不是跟这个普通的将领,怎么说,也是要那赵恬亲自过来啊。”   “不过,既然人家都已经来了,我们若是避而不见,却也是有些不好。”   梁山伯说这话,便是砖头看着那传令兵说道。   “去,让那个人进来见我吧。”   传令兵点头领命而去,片刻之后,便是将消息报告给了城头得校尉。   那(bcbd)校尉听了这话,笑着砖头看向城下的秦军副将开口道。   “喂,那个兄弟,我们主上答应见你了,我这就给你开城门。”   听到这校尉的话,副将的脸色顿时一愣。   要知道,平日里这两军阵前议和,根本不会打开城门。   毕竟,谁知道这其中是不是有些其他的埋伏。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城头得守军,垂下一个吊篮,将城下的人拉上去就是了。   不过这魏军既然是敢于打开城门,自然是不担心秦军有些什么埋伏了。   一想到这里,那副将便是心中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这一点上,梁山伯分明就是要比赵恬,甚至是苻坚都要做的好的太多了。   洛阳城门,缓缓打开,那副将连忙一夹马腹,直接冲入了城中。   刚一进城,那副将却是再次呗眼前的景象震撼到。   整个洛阳城之中,虽然是处于了战时。   但是却根本没有任何的战火的模样。   城中的百姓,依旧是各自负责这自己的事情,看上去倒是一片的安详。   能够让百姓有这种安居之态,足以说明,这些百姓的心中,对于梁山伯是十分的相信,否则,怎么能够有这种模样。   “真是厉害啊。”   那副将不由得叹了口气说道。   身旁带领着那副将的校尉,却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副将开口说道。   “兄弟,不行的话,就来投靠我们魏军吧,要知道,我们主上,那可是爱兵如子。”   “你瞧瞧,这城中的百姓,就算是在这个时候,都事没有一个想要逃避的人,足以说明,我们主上的魅力。”   那副将点了点头,心中却也是被这个校尉的话说得有些心动起来。   不过,这副将虽然是有些心动,但依旧是无法舍弃自己原本的地位。   要知道,自己在秦军之中,那可是赵恬之下的第一人。   换句话说,若是这一次赵恬没有出征的话,那么便是会自己率兵出征了。   那校尉带着副将走了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便是已经来到了宫殿之前。   “你们主上,就是住在这个地方。”   看着眼前这个并不是十分的宏伟的建筑,那副将的眼睛都是险些吐出来。   那校尉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副将开口说道。   “我们主上,对于这种事情,根本就是没有什么特别的需求,所以,一直都是居住在这里。”   “不过,听说你们长安城的宫殿,却是宏伟异常啊。”   听到那校尉的话,副将的心中自然是明白怎么回事,但是这种事情,自己哪敢随便开口。   当下也是打了个哈哈,连忙说道。   “梁国公此刻现在何处,这议和之事,可是耽搁不得啊。”   “这位,便是秦国前来议和的将军吧。”   那副将的话音刚落,于文远的身影却是已经走了出来,看着那副将开口笑道。   “您是?”   那副将看向于文远,却是只感觉到对面的这个人,神态气质都是不凡,难不成此人就是梁山伯。   不过这副将转念一想,便是抛弃了这个想法。   梁山伯的年纪,根本就不是迷,所有人都是知道,梁山伯就是年少成名的代言词。   而眼前的这个人,年纪看上去最少也是有了四十左右,很明显不是梁山伯。   “这位,使我们魏国的军师,于文远大人。”   那校尉连忙开口介绍到。   那苻坚顿时脸色一遍,连忙上前拱手说道。   “见过于先生。”   于文远哈哈的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罢了,不必多礼,这位将军,跟我来吧。”   说着话,于文远便是直接转身向着宫殿之中走了过去。   那校尉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位兄弟,那你就跟着军师过去吧,我可就是不跟你了。”   那副将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前面便是刀山火海,自己也都是要走过去闯一闯了。   跟在了于文远的身后,两个人穿过了一条长长的通道,便是来到了那梁山伯的书房门前. 第405章:什么要求尽管开口   “这里,就是我们主上的书房。”   于文远转头看着那副将开口说道。   “一会若是将军有什么想说的,尽管跟我们主上开口。”   那副将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多谢于先生了。”   于文远点了点头,便是带着这个副将走进了房间之中。   “主上。”   于文远冲着正在低头看书的梁山伯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这位,就是秦国派来~的议和使者。”   梁山伯听到于文远的话,抬起头看向了那副将-。   那副将看清了梁山伯的面目,顿时心-中不由得一阵。   好一个气质不凡,风姿伟岸之人。   怪不得,都说这梁山伯,乃是这东晋的第一风流才子,如今看来,的确是不凡啊。   “属下乃是秦国议和使者,出征副将,董文轩。”   那副将连忙冲着梁山伯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哦,董副将?”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个董文轩开口说道。   “怎么,你们这赵恬,他不敢亲自前来吗?”   董文轩呵呵的笑了笑,却是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我们将军,这边也是身体有些不适,所以,特意派了我前来商谈。”   “你?”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你说的事情,能够算数吗?”   董文轩哈哈的笑了笑,点头看着梁山伯说道。   “梁国公,我这里,有赵将军的书信一封,特来交给国公一观。”   说这话,那董文轩便是将书信从怀中取了出来,双手呈了上去。   梁山伯接过了书信,展开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便是不由得一皱。   看到梁山伯的神色微变,那董文轩的心中却是不由得一沉。   难不成,这个心中,赵恬说得什么不好的事情,要不然,这梁山伯的神色,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梁山伯却是并没有开口,只是看完了书信,缓缓地将书信放在了这书案之上。   方才是抬头看着那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这赵恬在信中所说,可是真的?”   董文轩顿时呗梁山伯的这话问的有些懵逼。   自己根本就是不知道这赵恬,到底是在信中说了什么东西,哪里知道这里面的事情,是不是真的。   不过这个时候,董文轩若是说不知道,那这个议和之事,还如何往下进行过。   一想到这里,董文轩只能是硬着头皮点头开口说道。   “不错,梁国公,我家将军在信中所说的事情,的确是真的。”   “哦。”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抬头看着那董文轩开口道。   “你说这里面说得事情,是真的?”   梁山伯说这话,伸手拿起了这书信,递给了董文轩开口道。   “那你自己来看看吧。”   董文轩的心中,突然间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但是自己依旧是脸色沉着的接过了书信,抬眼看过去。   这书信之上,只是抬头的三个字,便是让董文轩的心中,不由得一沉。   梁山伯,今日特派副将董文轩前去和谈。   你有何要求,尽管开口,此人都可做主。   书信之上,只是有着这短短的三行字。   但就是这三行字,便是让董文轩如坠冰窟。   后面的先不去说,单单就是这一个开头的梁山伯,便是让梁山伯直接杀了这董文轩都是没有问题。   你一个前来议和的败军之人,竟然是直呼梁山伯其名。   不恭称一声梁国公,那也就是罢了,最起码的礼节,难不成你赵恬都是不知道了。   至于这后面的事情,则是完完全全的将自己装到了这里面。   现在,自己若是说自己做不了主,岂不是就如同戏弄梁山伯一样。   但若是说自己呢能够做主,那梁山伯提出里的什么要求,若是无法满足,岂不是要下场更惨。   一想到这里,董文轩的冷汗,刷的一声便是流了下来。   “梁国公,此事,怕是有什么误会啊。”   董文轩连忙抬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到了这个时候,自己只能是自己弥补,若是梁山伯大度的话,此事或许还能够过去。 · ··求鲜花· ···   否则的话,恐怕今日,便是自己的死期了。   梁山伯却是并没有开口,只是抬头看着那董文轩,半响方才是哈哈大笑道。   “董将军,我只是有一点不太明白,这赵恬,为何要派你过来。”   “按理说,这种议和的事情,赵恬定然是需要拍一个能说会道,口齿伶俐之人当做使者。”   董文轩也是点了点头,这种使者议和的事情,古往今来,都是如此。   什么时候听说过派一个武将过去议和。   那是议和,还是主动上门挑衅。   董文轩想到了这里,心中却是不由得有些疑惑起来。   要知道,自己跟赵恬之间,倒是并没有什么太大的矛盾。 ....... . .......   唯一有的,不过是那昨夜的时候,赵恬率兵攻城,结果搞了一个灰头土脸的出来罢了。   但是这种事情,也不是自己造成的,你赵恬为何要是这般对我。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董文轩开口说道。   “这些事情,我们就先不去说了。”   “董将军,我有一点想要问问你,这议和的事情,你真的能够做主吗?”   听到梁山伯的话,董文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冲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梁国公,我这次,是被那赵恬给陷害了。”   “不过,既然是已经来了这里,那我坐了这些事情,您要杀要剐,我董文轩,没有二话。”   梁山伯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看着那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不必如此,你若是能够做主,那我便是给你说说孤的条件。”   “当然了,你若是无法做主,那也无妨,回去告诉那赵恬,便是可以了。”   董文轩先前以为自己是听错了,抬头看了看梁山伯,方才是明白,这梁山伯的确是没有跟自己说假话。   “多谢梁国公。”   董文轩连忙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对于这和谈之事,有什么要求,尽管开口,我回去便是跟赵恬禀告就是。”厂. 第406章:和谈要求太离谱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董文轩开口道。   “既然这样,那孤就说一说,我的想法。”   董文轩连忙点头道。   “请梁国公明示。”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道。   “我魏国乃是最为爱好和平的国家,这一次,你们秦军大举来袭,对我们的生活,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   听到梁山伯的话,董文轩的嘴脸不由得抽动了一下。   对你们洛阳的生活造成了影响,我怎么没有发现。   你们洛阳城中的百姓,可是生活的一点问题都没有啊。   甚至于,因为这秦军的到来,好像是高兴的不行呢。   不过这话,董文轩却是不敢说出来,只是点头说道。   “不错,梁国公所“七一七”言,的确是有理。”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点头继续说道。   “既然这样,我要一些这个百姓的精神损失费,不过分吧。”   “精神损失费?”   董文轩一脸懵逼的看着梁山伯,根本不明白梁山伯说得这个什么精神损失费到底是什么东西。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对呀,精神损失费,就是你们秦军大举来袭,对于我们洛阳百姓,造成的心里的惊吓的补偿啊。”   “这。”   董文轩顿时一脸无语,这个要钱的名头,可是有点太过于奇怪了。   自己打了这么多年的仗,不说有着百场,也是足有七八十场。   但是还从来没有听说过,要替百姓要这个什么精神损失费。   不过董文轩却是并没有反驳,只是点头说道。   “梁国公,可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董文轩开口说道。   “咱们先把这个精神损失费的事情说完。”   “我们这些百姓,最起码也是要一个人,一两银子,这洛阳城之中,足足有着十几万的百姓,这样算下来,我也不多要,那就十万两吧。”   董文轩的嘴角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却是深深的吸了口气,开口说道。   “梁国公还有什么要求。”   “这精神损失费说完了,咱们就来说说这个城墙的损耗费,我们的军械的消耗费。”   梁山伯连着说了几个名头,哪一个,都是这董文轩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名头。   董文轩的脸色,却是变得越来越懵逼,心里只能是暗暗的把这些所有的名头,全部都是记了下来。   梁山伯这边一直说了足足有着半个时辰,方才是停下来说道。   “嗯,也就是这些事情吧,你看看,可是需要我帮你们统计一下,一共是多少银两?”   董文轩连忙摇了摇头说道。   “这个就不麻烦梁国公,我这就回去,告诉赵将军,若是没有问题,我们尽快和谈。”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好,那我可就是等着董将军的好消息了。”   董文轩连连点头,便是拱了拱手想要转身离开。   “董将军,等一下。”   梁山伯在身后开口说道。   董文轩一脸疑惑地转头看着梁山伯,拱手开口问道。   “梁国公,还有什么事情吗?”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您的心里面,难道是就没有点别的想法吗?”   董文轩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的意思是?”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您这一次,为什么而来,想必您的心里面,应该是非常的了解。”   “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可以随时跟我们魏军联系。”   梁山伯说着话,便是不在开口,只是低下头继续看起书来。   董文轩的心中,却是被梁山伯的这一句话,说得顿时有些动摇起来。   赵恬这一次让自己前来,分明就是没有心存好意。   虽然说,在这秦军之中,他赵恬是这三军主帅。   但是自己,在这方面,并非是真的比赵恬要弱上多少。   这就好比是两个同样实力的将领领兵出征,因为军中只能是有一个主帅,所以必定是有一人为主,一人为副。   但真的就是主帅,要比那副将更加厉害,却是并不一定了。   于文远看着董文轩脸上的神色,却是心中不由得一阵暗笑。   梁山伯便是通过简单地几句话,便是能够挑拨了这董文轩的心中有些他想,这份对于人心的把控,可是登峰造极了。   “董将军,慢走。”   于文远冲着董文轩拱了拱手,便是直接在前面带路。   董文轩这一下也是不好留在这书房之中,便是直接跟着于文远离开了这房间之中。   等到董文轩回到了这秦军大营,见到了赵恬,将梁山伯的要求一说出来。   赵恬和整个营帐之中的所有将领,都是一脸懵逼。   这都是什么要求,这些将领从军了一辈子,都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要求。   “将军,这梁山伯的所有要求,若是全都集合在一块,我们将要给他们的银两,足足达到了一百万两啊。”   “什么?”   赵恬脸色顿时一变,看着那将领开口说道。   “一百万两,这梁山伯是疯了不成。”   要知道,现在这个时候,就算是整个秦国,一年的收入,不过也就是百万两左右。   当然,这只是税收的收入,还有那其他的许多无形的收入,还是无法计入其中。   但是梁山伯这一开口1.3便是百万两,这已经不是赵恬能够答应下来的事情了。   “这个梁山伯,真的是狮子大开口,他真的以为,已经是吃定我们秦军了不成。”   赵恬狠狠的骂了一声,有些郁闷的说道。   听到赵恬的话,那董文轩连忙在一旁开口说道。   “将军,那梁山伯说了,若是感觉不合适,我们可以在找时间,好好地商谈一下。”   听到董文轩的话,赵恬的脸色方才是缓和了许多,点了点头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跟梁山伯在谈上一次,看看能否谈的下来。”   说这话,赵恬抬头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可就是还要劳烦你走上一趟,去跟梁山伯说一说,定下一个时间,我们再谈一次了。”. 第407章:再见梁山伯   听到赵恬的话,董文轩恨不得一个巴掌呼上去。   你赵恬还好意思说这个,昨天就是你让我带着书信前往洛阳城。   结果呢,要不是那个梁山伯心胸大度,恐怕老子的命,已经是丢在了那洛阳城里面。   现在你竟然是还想要我去洛阳城送行,你真当我这个偏将,是脑子不好用吗?   看到董文轩的脸色有些异样,赵恬顿时呵呵的笑了笑,脸色却是沉了下来说道。   “怎么,董将军,这是不想要去做这件事情吗?”   董文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自己虽然是对于赵恬不满。   但是在这秦军之中,自己毕竟是个副将。   若是赵恬真的想要对付自己,随便给自己安上一个什么名头,就能够直接砍了自己。   若是想要反抗,那可就是反叛的罪名。   一想到这里,董文轩不由得想起了梁山伯说的话。   这个赵恬,已经是这样对待自己,秦国已经是这般对12待自己,难不成,自己真的是要跟着这样的人不成?   “将军真是说笑了,都是为了秦国做事,哪里有什么不想去的。”   董文轩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赵恬开口说道。   “我只是再想,这一次过去,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去跟那梁山伯面对面。”   赵恬哼了一声,看着董文轩开口道。   “还有什么方式,直接就告诉他梁山伯,赶快定下来地方和谈,我们好赶快撤兵。”   “还有,他的这个要求,简直就是太过分了,我们不可能答应。”   董文轩听了这话,顿时心中有些怒气。   这种话,你也就是敢在这秦军的营帐之中说说。   真的让你去到了梁山伯的面前,你还敢这样说,我董文轩都是对你佩服。   “赵将军,既然如此,那我就明日一早,便是过去。”   董文轩心中冷笑一声,点头说道。   “还等什么明天早上,现在就赶快去,尽早定下来才好。”   赵恬冷笑一声,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这,好吧。”   董文轩犹豫了一下,便是点了点头,直接转身走出了营帐。   “哼。”   看着董文轩走出了营帐,赵恬不屑的笑了笑。   在这秦军之中,自己才是主帅,你一个副将,还敢跟自己顶撞不成。   “将军,这董将军,好像是有点……”   身旁的将领,站出来低声拱手说道。   “无妨。”   赵恬冷冷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一次攻打洛阳,就属他董文轩没有什么损伤,我不让他丢脸,回去之后,岂不是打我的脸。”   “将军英明。”   那将领顿时呵呵的笑了笑拱手恭维道。   在军营之中,虽然都是秦军,都是目标一致。   但其中却也是分为了不同的派系。   像是这赵恬便是有着自己的嫡系,那董文轩,同样是有着自己的嫡系。   这种情况,并非是苻坚对于军队的掌控并不牢固。   相反,这是苻坚特意为之。   要知道,这可是十万大军,若是真的交给了赵恬全部管理,若是赵恬有了二心,恐怕这十万大军,就是插向秦国的一把刀子。   毕竟,那刚刚灭亡的燕国,便是因为对于慕興根太过于放心,方才是导致了慕興根的叛变。   这一军之中,分为了两个派系,甚至是三个派系,相互之间,便是也能够制约。   在沙场之上,同样是能够相互比较,为了军功而奋勇杀敌。   当然,这种情况,同样是会有问题存在,就像是现在秦军一样。   洛阳城内,送走了那董文轩,于文远走进梁山伯的书房,拱手说道。   “主上,这董文轩,您认为他会反叛吗?”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文远,这董文轩会不会反叛,并不在我们需要考虑的范围之中。”   “就算是他真的反叛投降我们,你认为,这种人,我们能够收留吗?”   “这个。”   于文远微微的愣了一下,方才是开口缓缓说道。   “主上,此人虽然是有些本事,但是属下认为,我们不应该收留。”   “这理由嘛,便是……”   梁山伯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文远,既然你都是觉得此人不能够收留,那这理由,就不用说了。”   “毕竟,孤也是认为,此人,不可留啊。”   “我们让他回去的目的,不过是为了能够引出来那赵恬。”   “若是孤所料不错的话,那赵恬对于我们的要求,定然是不会答应。”   于文远顿时笑了起来,看着梁山伯说道。   “主上,这要求,不光是这秦国不会答应,恐怕是放在晋国,他们都是不会答应的。”   “毕竟,这百万两银子,可是一年的税收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不错,孤就是为了给了他们讨价还价的余地,他们方才是能够想要见面啊。”   “若非是这样,这个赵恬,岂不是就轻易地放他走了!”   于文远717微微一愣,连忙开口说道。   “主上,若是真的在这和谈之时,对这个赵恬动手的话,那对于主上的名声,可是影响极大啊。”   听到于文远的话,梁山伯却是笑着摇了摇头道。   “文远,这种事情,怎么会跟我们魏国有关系呢。”   “这可是因为他们秦国之中的主帅和副将之间的矛盾。”   “到时候,我们可是要一定记得拉架啊。”   于文远顿时一阵无语,却是明白了这梁山伯话中的意思。   很明显,梁山伯这就是想要利用那董文轩,让董文轩对那赵恬动手。   这样一来,就算是真的到了那一步,这罪名也是不会落到自己的头上。   从这一点上面来看,梁山伯对于人性的把控,的确是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这董文轩或许原本只是对于赵恬有些心中不满。   但是经过了梁山伯的诱导,心中那股不满的情绪,却是已经越发的高涨起来。   等到这股火苗烧到了极点,便是能够将那赵恬化为灰烬的时候。   若是真的到了哪一步,整个秦国的十万大军,就算是梁山伯想要让他们退去,恐怕他们自己都能够打起来. 第408章:引诱董文轩反叛   这边梁山伯刚刚跟于文远两个人聊到了这里,门外的侍卫便是走进来禀告道。   “启禀主上,那董文轩,去而复返,求见主上。”   听到侍卫的话,梁山伯和于文远两人相视一眼,都是哈哈的笑了起来。   “主上果然是又算到了。”   于文远冲着梁山伯拱了拱手,笑着说道。   “算了,文远,这种事情,又不是第一次了。”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孤得本事,难道你们可是还不了解吗?”   于文远点了点头,躬身说道。   “主上英明。”   “好了,让那个董文轩进来吧。”   梁山伯看着那侍卫摆了摆手说道。   侍卫躬身而去,片刻之后,便是带着那董文轩走了进来。   “梁国公,我们又见面了。”   董文轩这一次进来,倒是轻松了许多,冲着梁山伯拱了拱手说道。   “呵呵。”   于文远在一旁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道。   “董将军,为何是去而复返,可是你们那个主帅赵恬,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董文轩的脸色微微一变,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于先生,这个,我们的确是回去之后,好好的商议了一番。”   “但是你们要的这个银子,实在是有些太多了。”   “所以……”   “好了。”   梁山伯看着那董文轩,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你是想说,你们想要好好的谈一谈是吗?”   董文轩连忙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所言极是,我们想要撤军,若是您真的想要放行,那我们最好是尽快的谈一谈。”   梁山伯笑着说道:“这话倒是不错,只是。”   “这件事情,是跟你谈啊,还是跟那个赵恬谈啊.々。”   董文轩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这自然是跟我们赵将军谈了,毕竟,这秦军之中,只有他才是主帅啊。”   听到董文轩这话,梁山伯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这董文轩对于赵恬,同样是心中有些不满。   不过,这也正是梁山伯想要看到的事情。只要自己在多加一些引导,想必,这董文轩定然是会按照自己的计划去做。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答应了,赶快安排时间见上一面吧。”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不过,董将军,你就是想要一直很作为一个副将,在这个赵恬的手下做事吗?”   董文轩的眉头不由得皱了一下,随即便是舒缓开来,笑着说道。   “不知道梁国公是什么意思。”   “这赵恬不过是个无名小辈,凭什么能够做到这一军主帅的位置。”   “而且,若是没有董将军在城外救援,恐怕,这赵恬早就是已经死在了这洛阳城之中吧。”   听到梁山伯的话,董文轩心中倒是颇为认同,但是这种事情,自己可不好当着梁山伯的面多说什么。   “梁国公,这种事情,可是我们秦国的事情,就不需要梁国公操心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点头道。   “不错,这话的确是这么说的,不过,若是赵恬真的回到了秦国之中,这败军之事,定然是需要有人承担吧。”   “到时候,不知道是赵恬,还是你董将军呢?”   董文轩心中早就是有了这方面的想法,只不过因为一些原因,自己并没有表露出来。   听到梁山伯的话,董文轩倒是更加确信。   赵恬能够让自己前来作为使者和谈,定然是因为这赵恬对于自己早就是心中有了不满。   毕竟自己跟赵恬两个人,都是分属于不同的派系。   表面上虽然是没有过什么太大的矛盾。   但是暗地里两个人都是在相互较劲。   梁山伯的话,便是如同推开了一扇窗户,让董文轩心中的想法,止不住的向外冒出来。   “梁国公有什么话,直说就是。”   董文轩笑着看向梁山伯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却是不在隐晦,直接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可就是直说了。”   “我跟董将军一见如故,若是董将军有什么想法,我表示能够随时支援。”   董文轩听了这话,心中顿时微微一愣,随机却是笑着看向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这么说,可是想要我投敌叛国?”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董文轩开口道。   “不不不,我们魏国,现在还算是猛将如云,董将军在秦国,应该也是顶尖的将领。”   “.¨只不过,是被那个赵恬挡住了前途罢了。”   “若是没有了这赵恬的存在,想必董将军的前途,定然是能够一片光明啊。”   听到梁山伯的话,董文轩心中不由得一动,若是真的按照梁山伯这么说的话。   自己只要是能够杀了这赵恬,后面的事情,自己便是能够成为整个秦国最牛的将领。   一想到这里,董文轩看着梁山伯,突然间有些激动。   “梁国公不知道会怎么帮助我?”   董文轩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道。   “这就是要看董将军想要怎么做了?”   “我能够保证的就是,董将军不管做了什么,都能够安然无恙的离开。”   董文轩看着梁山伯笑着说道。   “好,既然梁国公这样说,那董某就明白了。(赵了的)”   梁山伯倒是点了点头,却并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好多的事情,只要是点到为止就好。   董文轩跟梁山伯订好了再次会面的时间,便是转身离开。   看到董文轩离开,于文远但还是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您觉得这个董文轩会不会按照我们的规划去行动?”   梁山伯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没有问题,这个董文轩,原本心中便有了想法。”   “接下来,只要是看看那董文轩有什么动作就好了。”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说道。   “主上,那我们这和谈的事情,如何去做?”   梁山伯笑着说道:“无妨,我们只要是正常过去就好,有什么事情,叫上无终他们就是了。”   于文远点头道:“好,属下这就去安排。”判. 第409章:和谈之事,不过诱饵   一日之后,洛阳城外,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小木屋。   为了这一次的和谈,赵恬特意吩咐人在这里搭建了木屋,就是为了双方能够在自己的范围之内和谈。   对于梁山伯,赵恬的心中并不放心。   虽然说自己险些就陷在了这洛阳城之中。   但毕竟还是活着离开,但若是因为这个事情,自己被梁山伯摆上一道,可就是有些得不偿失了。   时值正午,洛阳城门大开,梁山伯带着孙无终和谢韶,于文远等人,带领着五百侍卫来到了木屋之前。   而秦军那边,赵恬也是带着董文轩等人,同样是带着侍卫赶来。   “梁国公,好久不见了啊。”   赵恬跟梁山伯两人相对而立,笑着说道。   “哈哈,赵将军看来是别来无恙啊。”梁山伯笑了笑,开口说道。   “哼,赵恬,你想好了如何跟我们魏国和谈吗?”   一旁的孙无终一脸不屑的看着那赵恬说道。   赵恬的脸色微微一变,这孙无终的本事自己的确是早就见识过。   但是这种时候,可不是他孙无终说话的地方。   毕竟这种和谈的事情,可是要有着梁山720伯说话,才是最有用的。   “孙将军,这里好像没有你应该说话的份吧。”   赵恬脸色一沉,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孙无终哈哈大笑,看着赵恬开口道。   “怎么,赵恬,你不过是个领兵将领而已,能够跟我对话,已经给你很大的面子了。”   “想要跟我们主上对话,你还不够格。”   “哎,无终,这话可是不能这样说。”   梁山伯呵呵锋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不管怎么说,这赵将军,可也是咱们这秦军的主帅啊。”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赵恬的脸色变得有些高兴起来,看着那孙无终刚想说话,却是听到梁山伯继续道。   “不过,你的话倒是也有点意思,既然这样的话,那今天的和谈之事,就有无终你来商谈,孤旁听就是了。”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赵恬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梁山伯这话,分明就是再告诉自己,想要跟他对话,你赵恬还不够格。   不过赵恬对于这种事情,心中只是暗骂了一声。   不管怎么说,梁山伯都是已经到了这里。   就算是自己跟孙无终谈,最后决定的那个人,不还是你梁山伯嘛。   一想到这里,赵恬便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点头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梁国公,我们就进去吧。”   众人走进了这木屋之中,侍卫都是围在了外面,并未进入。   双方坐了下来,赵恬方才是笑着说道。   “梁国公,您之前的要求,我们这边已经是讨论过了,的确是有这太过于苛刻了。”   孙无终冷一声,伸手冲着那赵恬挥了挥,开口说道。   “赵恬,我刚才跟你说什么来着,这件事情,主上跟你说不着,只有我才是能够跟你对话的人。”   赵恬的脸色不由得一沉,看着孙无终沉声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孙将军说说,你们的要求吧。”   孙无终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赵恬开口道。   “赵恬,你脑袋是不是不好用,我们这边的要求,已经是说过了,银两一百万,就能够放你们离开。”   赵恬的脸色一沉,心中顿时有些恼怒起来。   若是这一百万两银子能够答应下来,我们还需要跟你在这商谈不成。   想到这里,赵恬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孙将军,我们既然是坐在了一起,那自然是想要解决这个事情,这个价格,我们是不是可以商量一下。”   孙无终哈哈的大笑几声,看着赵恬开口说(bcbd)道。   “赵恬,你当这是在过家家呢吗?还想要讨价还价,这是沙场之上,你以为是菜市场不成。”   听到孙无终的话,赵恬顿时脸色一沉,深深的吸了几口气,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若是这样,那我们可就是不用谈了。”   说这话,赵恬便是直接站起身,想要向外走去。   “慢走不送。”   孙无终笑呵呵的冲着那赵恬摆了摆手说道。   赵恬刚刚走了几步,却是站在了原地,自己若是真的答应了这一百万两,回去之后,恐怕苻坚能够扒了自己的皮。   若是不答应,恐怕又是没有办法能够离开。   看到赵恬有些犹豫,梁山伯却是心中暗笑。   自己原本要的这个百万两的银子,不过就是为了逼迫这个赵恬见面,若是不见面,那后面的事情,可就是难以进行下去。   董文轩连忙几步走到了赵恬的身旁,看着赵恬低声说道。   “将军,若是就此离开,恐怕是没有办法能够撤军啊。”   赵恬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转头看着董文轩开口道。   “废话,我难道是不知道吗?”   “孙将军,我们还是聊一点能够真的有实质性的话题吧。”   赵恬转头做回来,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呵呵,赵将军所谓的实质性的话题,不知道是些什么啊。”   孙无终晃了晃脑袋,看着赵恬开口说道。   “我们撤军,赔偿魏国白银十万两。”   赵恬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孙无终听了这话,顿时放声大笑,看着赵恬开口说道。   “赵恬,你以为我们魏国是要饭的不成,十万两银子,我们就算是给哪些百姓的安抚都是不够。”   赵恬长出了一口气,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孙将军,那你倒是说说,你们想要什么,一百万两银子,绝对不可能。”   孙无终抬头看着赵恬,一脸的笑意,笑呵呵的开口说道。   “很简单啊,要是一百万两银子拿不出来,那就要你的项上人头吧。”   听到孙无终的话,赵恬的脸色猛然一变,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哼,孙将军,这话可就是有些开玩笑了吧。”   “你们魏军,现在的确是占据了主动,但是想要真的击败我们秦军,却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是吗?”   坐在后面闭眼休息的梁山伯,微微睁开了双眼,看着赵恬开口道。   “若是赵将军是这样认为的,那我们就不必谈了,直接沙场上面见真章吧。”. 第410章:董文轩手刃赵恬,血洒木屋   听到梁山伯的话,赵恬的脸色陡然一沉。   “赵将军,不能跟魏军交战啊。”   一旁的董文轩连忙凑到了这赵恬的身旁,低声说道。   赵恬的脸色阴沉,看着董~文轩点了点头。   “梁国公,我看魏国,根本没有想要和谈的意思,若是这样,我们岂不是浪费时间-。”   “哈哈。”   梁山伯哈哈大笑,抬头看着那赵恬开口说道。   “赵恬,你可能是忘了,想要和谈的人,不是我们,而是你们。”   “还有,我们魏国,并不担心这战事延长,但是你们秦国,应该是已经快要支撑不住了吧。”   听到梁山伯的话,赵恬身体不由得一震。   不错,梁山伯的话一点都没有错,秦国这边,已经是感觉到了那恒温的敌意。   若是这十万大军还不能够尽快的返回长安。   恐怕那恒温,便是快要动手了。   “梁国公。”   赵恬沉默了片刻,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除了这两条之外,可是还有什么别的要求。”   梁山伯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赵恬说道。   “要么一百万两银子,要么,就是你赵恬的人头。”   “梁国公,我乃是这秦军主帅,我若是自尽,岂能是知道你们会不会放过这十万秦军。”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赵恬开口说道。   “赵将军,你未免是将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你虽然是一军主帅,但是除了你,并非是没有人能够将这秦军带回去啊。”   赵恬听到这话,脸色顿时一沉,心中突然间冒出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梁国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恬看着梁山伯,开口沉声问道。   “什么意思?”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随即伸手指了指一旁的董文轩,开口说道。   “这位董将军,我看就可以嘛,他不是你们秦军的副将嘛,这种事情,他完全是可以胜任。”   “你?”   赵恬顿时反应过来,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你们早就是已经串通好了。”   “赵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   董文轩在一旁脸色顿时一沉,开口问道。   “什么意思?”   赵恬的脸色一沉,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文轩,没想到,你竟然是早就已经跟梁山伯串通好,想要取我而代之。”   董文轩冷哼了一声,没想到梁山伯竟然是会在这个时候说出这种话来。   但是自己跟赵恬反正已经是矛盾已久,既然梁山伯都是这样收,那自己为何不趁机直接动手。   “哼,赵将军,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若是没有什么表示的话,岂不是辜负了你一片心意。”   董文轩的话音刚落,便是刷的一声抽出了腰间的佩剑,直接便是向着赵恬刺了过去。   赵恬早就是心中防备着董文轩的动作。   看到董文轩的动手,自己立刻便是跳将起来,躲过了这一剑,随即高声呼喊道。   “来人,给我把这个董文轩拿下了。”   “哼。”   董文轩冷哼了一声,看着赵恬开口道。   “赵恬,死到临头,还想要反抗不成。”   说这话,董文轩几剑便是向着那赵恬刺了过去。   这赵恬虽然是一军主帅,身手也是不俗。   但是因为今天是双方和谈,为表诚意,赵恬根本就是没有随身佩戴兵器。   其中的原因,便是因为身旁有了这董文轩等人随行。   只是赵恬哪里知道,这董文轩竟然是会突然暴起。   放在平日里,就算是两人在不融洽,也不会拔剑相向啊。   “董文轩,你敢动手杀我,天王绝对饶不了你。”   董文轩哈哈大笑,看着赵恬开口说道。   “赵恬,等我杀了你,回去天王哪里,怎么说,不都是我的事情。”   赵恬听了这话,心中不由得一沉。   自己跟董文轩打起来,已经是足足有了几个呼吸的功夫。   并且,刚才自己都高声叫人,但是,连个士兵的影子都是看不到。   这种情况,分明就是代表,这董文轩早就是已经将周围的人,全都是换上了自己的那个派系。   怪不得,这董文轩在前来和谈的时候,调集的士兵都是他得亲卫。 · ··求鲜花· ···   原本赵恬以为不过是这个董文轩,想要保护好他自己。   哪里能够想得到,这不过是董文轩,想要借机杀了自己。   “董文轩,你若是放下手中长剑,此事我不会追究。”   赵恬一边躲闪,一边高声的叫喊起来。   “哈哈哈,赵恬,等到你死了,这些话,还有什么用处。”   董文轩嘴上说这话,手中的动作却是丝毫不慢,一剑一剑,便是加快了进攻。   转眼之间,这赵恬便是已经被董文轩逼到了墙角的位置,身上也是带上了一些伤口。   看着两人这半响的时间都是没有能够结果,梁山伯不由得转头看着孙无终使了个眼色。 ....... .. 0   孙无终心领神会,立刻站起身,仓啷一声拔出了佩剑,看着那赵恬说道。   “赵恬,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说这话,孙无终提剑便是加入了战团。   因为孙无终的加入,赵恬立刻便是危险起来。   两人只是几招过后,赵恬便是身中数剑,只能是强行撑着。   “赵恬,给我去死。”   董文轩厉喝一声,趁着孙无终一剑将赵恬逼到了墙角的时候,猛然间一剑刺出。   这一剑,抓的时机十分完美,赵恬根本就是没有任何的躲避空间。   万般无奈之下,赵恬只能是伸手向前想要抓住这长剑。   只是手掌哪里能够是这兵器的对手,直接便是被长剑削掉了手指,随即董文轩手中的长剑。   噗地一声便是刺入了赵恬的胸口之中。   “董文轩,你不得好死。”   赵恬嘴角喷出了一大口鲜血,看着董文轩恨恨的说道。   “哼,我得不得好死,你赵恬可是看不到了。”   董文轩脸色一沉,冷哼了一声,手中的长剑猛然一转。   赵恬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痛苦之色,随即双眼猛然一翻,整个人的脸色,顿时变得灰暗了下去。   董文轩拔出长剑,擦干了血迹,转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这赵恬已死,后面的事情,就拜托你了。”厂. 第411章:达成协议,秦军退去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站起身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果然是做大事的人。”   董文轩的脸色有些凝重,只是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此事既然已经坐了,那我便是没有打算回头。”   “若是您能够接纳,那我感激不尽,定然鞠躬尽瘁。”   “若是您不能够接纳,那可就是别怪我,会重新回到那长安之中了。”   “怎么,董文轩,你这是刚刚杀了赵恬,已经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   一旁的孙无终脸色一沉,看着董文轩开口问道。   董文轩哈哈大笑,却是摆了摆手手中的长剑插回了窍内,看着孙无终笑道。   “孙将军,你可是有点误会了。”   “我刚才已经是“七二零”说的很是清楚明白,若是梁国公想要收留我,那我定然鞠躬尽瘁。”   “若是梁国公不收留我,那我只能是回到秦国。”   “哈哈哈。”   孙无终放声大笑,看着董文轩开口道。   “董文轩,你真当我们魏国是怕你不成。”   “无终。”   一旁的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你的确是有胆色,有计谋,不过,我这魏国,却是容不下你这尊大佛。”   “或许,苻坚那边,应该是更加的适合你!”   听到梁山伯的话,董文轩顿时一愣。   他根本就是没有想到,梁山伯竟然是会说出来这样的话。   要知道,如今这找天已死,这十万秦军,可就是自己说了算。   若是招降了自己,不但是得了无数的粮草骏马。   最关键的是,还能够直接收服了十万现成的兵力啊。   这十万兵力,可不是你随随便便征兵就能够征上来的。   要知道,这兵员并非是征召上来,就是可以直接上战场杀敌。   那种刚刚征召上来的兵力,第一次进入战场,便是能够最快的投入战斗,然后所向披靡的事情。   只能够是存在于那些话本小说之中。   真正的沙场,远远比这话本小说之中要来的更加残酷许多。   首先,这征兆上来的新兵,便是要进行一段时间的弓马兵器之类的操练。   这段时间,会根据战场的紧急程度来进行不同的规划。   其次,这些士兵,便是会学习阵法,行军之中的一些要点。   在这之后,方才是能够真的拉倒沙场之上。   当然,这其中也不乏那种战事焦灼,便是前方兵力吃紧。   或许是之召集了几日之后,分发了兵器便是直接上了战场的士兵。   但是不管是这那一众士兵,董文轩从军这么多年。   见过的最普遍的想象,就是那刚刚第一次上了沙场的新兵,往往都是会愣在原地,被眼前的景象吓到。   每一场战斗之中,被眼前景象吓到,从而被敌方击杀的新兵,大多都是会在新兵的一半左右。   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兵员之中,都是需要新老夹杂。   若是单纯的新兵或是老兵,都是会带来不一样的结果。   全是新兵,自然是战斗力极差。   但若全是老兵,那种从军数年的老兵油子,他们更是知道什么时候该进攻,什么时候该撤退。   因为在沙场之上养出来的生死感觉,早就是能够告诉他们,怎么才能够保住自己的性命。   毕竟想要在战场上面活下去,除了要有能够对抗敌人的本事,察言观色也是必不可少。   因此,当听到梁山伯对于秦军的这十万士兵并没有什么兴趣的时候,董文轩的内心之中,的确是有些惊讶。   只是董文轩哪里知道,梁山伯这样做,并非是看不上这秦军。   其中的根本原因,不过是因为,若是接受了这十万大军,恐怕整个魏国之中,便是会更加的危险。   毕竟这魏国的洛阳城之中,只是有着十万大军,若是这些秦军真的想要跟魏国有什么动作的话,整个洛阳城之中,定然是会陷入麻烦。   毕竟,这可不是只有一万左右的敌人呗包围在这洛阳城之中。   十万和一万大军,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却是有些太过于明显了。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董文轩便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   毕竟,梁山伯不想这样做,董文轩根本没有任何的办法。   要知道,就算是自己杀了这个赵恬,那对于梁山伯来说,也不过是个小事情罢了。   但是对于这董文轩,却是一个不小心,就会陷入这生死之中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董文轩便是转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既然如此,那我就先走了额。”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道。   “董将军,你这样回去秦国之中,可是有什么想法吗?”   董文轩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不知道梁国公是什么意思?”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你是个明白人,这种杀了自己的军中主帅的事情,若是真的暴露出去,对于你来说,并非是一件好事。”   “梁国公,你这是想要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我?”   董文轩的脸色变得有些异样,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自然不是,我梁山伯,还没有到了那种需要利用这些事情,来利用你的地步。”   “那梁国公的意思是?”   董文轩有些疑惑地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董将军既然是能够击杀了这个1.3赵恬,那么今后在秦国之中,想必就是没有什么对手了吧。”   董文轩摆了摆手说道。   “梁国公,整个秦国之中,比我地位还要高的人,自然是还有许多。”   “不错,正是因为这样,那董将军难不成,就想要一直作为这样的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吗?”   “梁国公的意思是?”   董文轩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疑惑问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为何不趁着这个时候,再往上走上那么一步呢?”   听到梁山伯的话,董文轩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梁国公,您有所不知,这种事情,那里是我说网上走一步,便是能够走一步的。”. 第412章:恒温的动作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董文轩笑道。   “董将军,您若是想要在秦国之中有些作为,我们魏国,倒是可以帮助你一把。”   “孤自从见了董将军,便是一见如故,有什么需求,尽管开口。”   董文轩心中不由得一阵暗暗思忖。   梁山伯说得这话,的确是有些饿道理,毕竟,自己在秦国之中,既然是没有了这个赵恬,那么未来的路途,想必是能够顺利许多。   不过,在秦国之中想要再进一步,可并非是单单有着实力就行,要知道,想要让苻坚提拔自己。   不但是自己需要有很好地功劳,更是需要那枕边人能够多给苻坚吹吹风。   毕竟,自己的这个年纪这里,就是一个硬伤。   董文轩抬头看着梁山伯,拱了拱手说道。   “梁国公,多谢了,今后我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地方,还望梁国公能够鼎力相助。”   梁山伯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董将军放心,我们这可算是在一条战线上面的人了啊。”   董文轩点了点头,拱手笑道。   “既然如此,那梁国公,12我这边就先行离开了。”   “不知道我们这和谈的事情,具体需要如何操作?”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区区小事罢了,你回去之后,告诉那苻坚,只要是十万两就好了。”   梁山伯这样说,倒并非是因为自己对于这银子真的没有什么重视,完全就是因为。   这个董文轩对于梁山伯今后的布局,还有这十分重要的作用。   能够用百万两银子,换来一个在苻坚身旁的钉子,对于梁山伯来说,那可是非常划算的事情。   这边董文轩带着秦军离开,梁山伯的脸色,却是带着一抹高深的笑容。   “主上。”   一旁的于文远冲着梁山伯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这董文轩若是真的放了回去,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文远多虑了,这个董文轩,现在已经算是在我们手中留下了把柄。”   “要么,他就是乖乖的跟我们走,要么,这件事情,我们捅到了那苻坚那边,董文轩的下场,你自然是能够预料。”   孙无终在一旁点了点头说道。   “主上,这董文轩现在已经是没有了任何的后路,唯一的办法,就是跟着我么走下去。”   梁山伯点了点头,自从董文轩踏入了这洛阳城得那一刻,所有的一切,早就是已经被梁山伯算计好了。   在这种时候,除非是董文轩真的是个无欲无求之人,否则,定然是逃不出梁山伯的手掌。   不过,那种无欲无求之人,世上真的会有吗?   就算是那庙里的和尚,每日里吃素念经,难道就是为了那普度众生。   若是他们没有抱着今后能够去往西天极乐的想法,谁能够去念佛。   议和之事结束之后,董文轩这边回到了秦军营地之中。   不知道董文轩究竟是如何安排,竟然是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恐慌,整个秦军,都是有序的开始了拔营撤军。   不够在梁山伯的要求之下,董文轩还是留下了所有军中的弓箭和攻城器械。   这些东西,对于梁山伯来说,虽然是没有什么太大的用处,但是好在自己也不用再去打造。   对于梁山伯来说,只要是敌人没有的东西,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自己倒是十分满足现在的情况,虽然是想要再进一步,但是按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定然是要养精蓄锐,先把那燕国的土地吸收消化才行。   秦军的撤退速度极快,或许是因为担心梁山伯哪一天突然反悔。   十万大军,竟然是在一日之内,便是撤的干干净净。   整个营地之上,只是留下了那秦军的一些做饭烧火的痕迹。   整个洛阳城,再一次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喧嚣的景象。   城门打开,往来的农户,都是欢喜的奔走在田间地头。   梁山伯这边,前几日殿试钦点的状元,在这一次的攻城之中,也是表现不俗。   虽然是第一次上场,但是依旧提出了许多的意见,让梁山伯心中暗暗赞许。   时间,转眼即便是飞逝而过。   这段时间,梁山伯也是给所有的燕国攻陷的城池,都是派去了郡守,整个燕国在遭受了战火之后,倒是显得复苏起来。   这一日,早朝,梁山伯坐在龙椅上,听取众人的谏言。   “主上。”   于文远拱手迈出一步,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文远,有何事情要奏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启禀主上,属下这边,有两件事情要奏。”   “这第一件事情,便是那秦军送来了十万两白银,除此之外,更是有着许多的珠宝首饰,看样子,那苻坚似乎是将后宫都是搬空了。”   听到于文远的话,所有的文武都是哈哈大笑起来720。   自从那董文轩离开撤军之后,苻坚倒是并没有选择毁约,似乎四担心自己的毁约,会让梁山伯调集军队攻打自己。   不但是在最短的时间之内便是送来了十万两白银,更是多加了许多的首饰珠宝。   那副模样,就好像是要奉魏国为主一般。   梁山伯却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那苻坚,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用这些东西来堵住我们,便是不能够继续对他们在短时间之中动手了。”   于文远点了点头笑道。   “主上所言极是,不过,这苻坚最近的日子,应该是也不好过。”   “听说,那晋国最近的兵员动向,可是有些奇怪,或许,今日便是要出兵了。”   “哈哈,太好了,这么久的时间,我早就是想要会会那晋国的恒温了。”   孙无终顿时哈哈大笑道。   于文远却是摆了摆手,笑着说道。   “孙将军,那恒温,定然不是来攻打我们魏国的,怎么能够跟他交手呢。”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不错,那恒温脑子若是没有问题,定然不会大费周章,绕过了秦国。”. 第413章:北上巡游,养精蓄锐   听到了梁山伯和于文远的话,孙无终方才是反应过来。   这于文远只是说恒温调集兵力,可没有说是来攻打魏国。   毕竟,两国之间,可是还夹在着一个秦国呢。   看样子,这恒温也是忍不住,想要对秦国开始动手了。   “密切关注晋国的动向,若是有什么情况,赶快回报。”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笑着说道。   于文远拱了拱手说道。   “主上放心,属下已经是派出了上百的斥候,前往晋国,若是有什么动向,定然是能够第一时间知晓。”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好,那文远这第二件事情,是什么?”   于文远呵呵的笑了笑,却是突然间跪倒在地,拱手说道。   “主上,如今我们魏国,已经占据了燕国,跟晋国秦国,成三分天下之势。”   “微臣斗胆,请陛下登基。”   梁山伯被于文远的这话说得顿时一愣,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文远原来就是这个事情,此事,日后再说吧。”   “主上。”   一旁的谢韶也是走了出来,拱手说道。   “微臣认为,军师大人的提议极好,那晋国司马丕称帝,秦国苻坚称帝,您自然是也可称帝。”   “相对于秦国和晋国来说,我们的实力,丝毫不弱,甚至在您的带领下,我们便是能够灭掉那两国。”   “主上,正是如此啊。”   “此刻称帝,乃是最好的时机,毕竟,我们燕国的土地已经是稳定下来。”   “您称帝之后,便是可以借机巡视,以显国威。”   梁山伯听到这话,方才是有些微微点头,只是沉思了片刻,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诸位爱卿,此事虽然是可行,但是孤认为,此刻并非是称帝的最好时机.々。”   “主上。”   于文远等人都是脸色有些异样,想要开口劝谏。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众人开口道。   “诸位先不用忙着劝孤,听我跟你们说一说。”   “如今,我们魏国虽然是疆土不小,但是却并未梳理清楚。”   “若是此刻称帝,孤这心中,还是有些不太放心。”   听到梁山伯的话,谢韶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拱手疏导。   “主上的意思是,想要巡视一番?”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不错,这魏国的疆土,我们也是只顾着攻打,却是并没有巡视,正好趁着现在这个机会,我们倒是可以巡游一番。”   “一来,瞧一瞧我们这魏国的大好河山,二来,也是让所有的百姓,都是心中放心。”   谢韶也是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那于文远开口道。   “军师,主上的意思,我认为极好啊。”   于文远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这尤其是燕国的土地,我们可是还并没有好好的看一看呢。”   “好。”   梁山伯哈哈大笑,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是诸位爱卿都是同意,那我们这就准备准备,不日启程吧。”   文武都是纷纷点头领命,早朝便是散去。   梁山伯这边回到了后宫,谢道韫连忙迎了上来,倒上一杯热茶后,两人左下方才是说道。   “夫君,这段时间,倒是颇为辛苦了。”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伸手拢了拢谢道韫耳旁的秀发,开口说道。   “无妨,这朝中的事情,倒是颇为繁复。”   “过几日,我们也是要巡游一番。”   听到梁山伯的话,谢道韫的脸色顿时变得欣喜起来,连忙开口说道。   “夫君,若是那样,我想要跟你一起去。”   梁山伯微微一愣,看着谢道韫开口道。   “你要跟我一起去,这恐怕是有些不好吧。”   “毕竟我们这一次,可是要巡游天下,可并非是游山玩水啊。”   谢道韫哼了一声,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自从我们认识之后,也就是成婚之前,方才是同游过几次,到现在,已经是好久没有游玩了。”   看到谢道韫的这幅模样,梁山伯顿时哈哈大笑,看着谢道韫开口说道。   “哈哈,好,看来是孤冷落了你。”   “罢了罢了,这一次,我们就一起去。”   “若是遇到了什么风景秀丽的地方,也好是一起游玩。”   “嗯嗯。”   谢道韫听到梁山伯这样说,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梁山伯想要巡游疆土,可不是一件小事情。   整个洛阳城,都是忙碌了起来。   好像这梁山伯的出游,就是要比打仗行军,还要更加麻烦许多一样。   好在梁山伯这边后来发现了这件事情,倒是连忙制止。   最后,梁山伯便是只挑选了那谢韶孙无终等人,率领着文武共计二十人,带上了五千精兵。   于文远上次便是随着梁山伯出征,这一次,梁山伯便是安排于文远看守洛阳,也是正好能够休息几日。   巡游队伍这边,规格看上去并不太高。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不过是一个什么将军之流的出行阵仗。   梁山伯也是在出行之前,便是已经将整个形成安排下来。   先是巡视一番这魏国的几个郡县,之后,便是一路北上,去往燕国的郡县。   这一路上,若是真的按照梁山伯的计划,便是最少也需要有着月余时间。   不过这种事情,梁山伯心中却是明白。   此事绝对不能够在耽(赵了的)搁下去。,毕竟燕国疆土刚刚攻克,虽然是奏上来,都是一派的欢乐祥和景象。   但是这表面的水流下面,有没有什么暗流涌动,甚至是有没有哪些淤泥,自己可就是要亲自过去看看才能够知道。   三日之后,巡游队伍从洛阳出发,浩浩荡荡的一路向北而去。   经过了魏国的这几个郡县,倒是都一派平和。   毕竟,在谢韶等人的治理下,加上梁山伯的英明,根本就是没有什么不见天日的事情发生。   不过,等到进入了这旧燕国的金内之后,梁山伯却是突然间感觉到了有些不太对劲。   梁山伯等人来到的燕国的第一个郡县,便是那兖州。   作为北伐燕国的大门,梁山伯等人,对于此地倒是非常的了解判。   不过,这兖州的太守,却是让梁山伯的心中有些不满. 第414章:兖州太守的奢华生活   来到了兖州郡的第一日,这兖州郡的太守,虽然是率领着所有的郡县之中的官员,前来迎接。   但是梁山伯却是感觉到,这太守对于自己的到来,似乎是有些太过于热情了。   要知道,自己虽然是魏国之主。   但是这种巡游的事情,毕竟是第一次。   但是这太守,却是好像早就是知晓一般,整个行程,安排的倒是华贵异常。   其实从本质上来说,梁山伯如今乃是魏国主上,享受这些,倒是也并没有什么问题。   只是让梁山伯心中有些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在于,这兖州的太守,好像是早就知道了自己要来一般。   所有的一切,都是早早准备好了。   入夜,梁山伯便是将所有的随行文武全都是叫到了自己的房间之中。   “主上,不知深夜叫我等前来,可是有何事情?”   谢韶看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缓缓开口说道。   “诸位,你们这几日,可是感觉到那里有些不对劲的地方吗?”   听到梁山伯的话,谢韶等人都是相互对视了一眼。   片刻之后,谢韶方才是开口说道。   “主上,微臣倒是没有感觉723不正常的地方。”   “您乃是我魏国之主,这些奢靡的事情,自然是可以享受无妨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哦,谢卿这样说,看来也是发现了一些问题啊。”   谢韶点了点头,却是开口道。   “主上,这兖州太守,虽然是有些过于浪费,但是对应上您的身份,可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问道。   “这一次,孤要巡游的事情,你们可是提前有人透漏出去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文武都是纷纷摇头。   梁山伯这想要巡游的事情,不过是突然定下来,甚至根本没有经历过多久的时间。   更何况,这梁山伯根本就是没有定下具体的巡游路线。   所有的文武,虽然是知道,梁山伯不过是想要一路北上。   但是具体先去哪里,后去哪里,根本就是不清楚了。   看到众人都是纷纷摇头,梁山伯的脸色,也是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谢卿(bcbd),你现在还认为,这件事情,没有问题吗?”   谢韶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   若是说早就是知道了梁山伯想要来兖州,那这个兖州太守的做法,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为了在梁山伯面前留下一个好印象,提前准备一些珍贵之物,却也是正常。   但若是这太守根本不知道梁山伯要来的事情,却能够有这许多的珍贵之物。   这件事情,可就是有些耐人寻味了。   “主上,末将这就去把那个太守给抓过来,好好的审问一番。”   孙无终的脸色一冷,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无终。”   梁山伯开口叫住了孙无终,却是开口说道。   “若是那太守真的监守自盗,贪墨营私的话,便是你抓他过来,他能够承认吗?”   “他要是不承认,我就打到他承认。”   孙无终这个犟脾气也是上来,高声说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这种事情,当然是要有证据才行。”   “谢卿。”   梁山伯说这话,便是转头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这兖州,我们便是多停留几日,好好的调查一下此事。”   谢韶点了点头,拱手说道。   “主上放心,微臣这就派人前去调查。”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此事的调查,一定是要在秘密进行,还有,多拍些人,跟着兖州城里面的百姓好好接触一番。”   谢韶点了点头说道。   “主上放心,微臣定然会安排好。”   梁山伯脸色有些凝重,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这燕国的土地,刚刚被我们攻下多长时间,不过数月而已,便是能够出现这种事情。”   “看来,这一次的巡游,倒是还真的做对了。”   众人看着梁山伯的脸色,都是心中有些紧张起来。   梁山伯若是暴怒的时候,脸上反倒是会出奇的平静。   这一次,这个兖州太守,也算是撞到了枪口之上。   太守府,书房之中。   兖州太守看着面前的几个人,脸色阴沉。   “你们这几个人,都是干什么吃的,主上来的这么大的事情,竟然是提前都不知道。”   “太守大人,我们真的是不知道啊。”   那几个人为首之人,也是一脸无语的说道。   “主上这一次,乃是秘密出游,您看哪些护卫,不过是五千人左右,根本就不知道,究竟是巡游,还是说增兵啊。”   那太守重重的喘了口气,半响之后,方才是平复下来,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幸好这主上没有看出来什么。”   “毕竟是主上,我殷勤一些,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你们几个,现在给我好好的看住那主上的动向,还有给我重金收买主上身旁的太监,有什么消息,赶快给我传递出来。”   “大人,这,没有必要吧。”   “对呀大人,若是被主上知道了,恐怕是欲盖弥彰啊。”   太守一脸恼怒的看着几个人,恨恨的说道。   “都是一群废物,若是主上真的感觉到了什么,我岂不是还能够知道的早一些,赶快逃走。”   “是是是,属下明白了,这就去吧。”   听到太守这样说,几个人方才是连忙点了点头,都是转身离开。   看着几个人离开书房,那太守方才是长长的出了口气。   梁山伯的突然到来,的确是让他有些意外。   自己平日里奢靡无度,虽然是不过数月时间,却是已经贪墨不少。   不过好在自己作的这些事情,都是隐秘至极,倒是一时半刻,无法被调查出来。   不过,这太守还是小瞧了梁山伯。   作为魏国的主君,梁山伯若是想要调查什么东西。   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兖州太守便是能够隐瞒住的事情。   数日之后,一封封的调查密信,便是摆在了梁山伯的书案之上。   这些密信之中,记载的事情,恐怕是连这个太守自己都没有记录的如此清楚. 第415章:谢韶深夜造访章太守   看着自己书案上面这些汇总过来的信息,梁山伯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原本梁山伯以为,这个兖州太守虽然是能够贪墨一些钱财。   但是梁山伯绝对没有想到,这个家伙,竟然是能够贪墨了这么多。   按照这种情况看这个家伙,甚至是直接贪墨了足足有这几万两。   这可是整个兖州一年的收入,全都进了这个家伙的腰包里面。   “来人。”   梁山伯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叫来了侍卫。   “让谢卿过来一趟。”   侍卫拱手领命而去,片刻后,谢韶走进了梁山~伯的书房之中。   “主上,叫微臣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   谢韶看着梁山伯,拱手-问道。   “谢卿,看看这个吧。”   梁山伯也不多说,直接便是将面前书案上面的密信拿起来递给了谢韶说道。   谢韶虽然是参与了这个调查的事情,但是自己并未详细进行调查。   所有的事情,都是手下之人前去调查。   接过了密信,谢韶只是看了片刻的时间,这脸色便是猛然一变。   “当真该死,主上。”   谢韶的脸色阴沉不已,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此子,其罪可诛。”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这个家伙的罪名,的确是不可饶恕,但是孤现在并不想要直接杀了他。”   谢韶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梁山伯的意思。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这个家伙,现在既然是能够贪墨了如此之多的钱财,你认为,难道是就凭这他一个人,就能够做到这种程度吗?”   谢韶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主上的意思,这个太守的背后,或许是还有其他人存在。”   “不错。”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我们刚刚攻占了燕国这边不过是月余的时间,这个家伙就能够贪墨了如此之多,若是说背后无人,他怎么敢这样做。”   谢韶听了这话,也是点了点头说道。   “主上所言有理,若是这样,看来我们倒是需要好好的研究一下,如何进行了。”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谢韶开口道。   “无妨,孤已经是心中有了计较,你只要是配合就好。”   听到梁山伯说自己已经是有了计划,谢韶便是点了点头,毕竟这种事情,梁山伯既然已经说了出来,那定然是早就有了想法。   “请主上吩咐。”   谢韶看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让这个太守,再摆上一桌酒宴,就在这酒宴之上,说一说这件事情吧。”   谢韶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说道。   “主上的意思是,要抓个先行?”   梁山伯点头说道。   “不错,正是如此,甚至我们也是能够调查出来,此人的背后是谁?”   谢韶点了点头说道。   “微臣明白,这就去安排。”   那兖州太守,正坐在书房之中休息,下人突然前来禀告,说是那谢韶前来拜见。   这太守顿时吓了一跳。   要知道,这谢韶可是魏国的尚书,官职可是属于宰相那个级别。   他亲自前来,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又是如何能够这么晚的时间,便是来了找自己。   一想到这里,太守连忙站起身,开口说道。   “赶快跟我出去迎接。”   谢韶的确自己的官职不低,最关键的是,这个家伙可还是跟着主上而来,若是在主上面前能够美言几句,自己未来的发展,岂不是更加的有光明。   太守带着那下人连忙迎了出来,看到谢韶,连忙拱手说道。   “属下拜见尚书大人。”   太守一脸恭敬的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谢韶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太守开口道。   “无妨,不用如此,我这次来,也是有些事情,要跟你说。”   那太守连忙点了点头,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尚书大人这边请。”   将谢韶带进了这自己的书房之中,让谢韶坐在了主位之上,那太守方才是开口说道。   “不知道尚书大人深夜前来,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 ··求鲜花· ···   谢韶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太守开口说道。   “这几天,主上前来,可是心中有些不悦啊。”   听到这话,那太守险些被吓尿。   主上来了兖州这里,待着几日,竟然是心中不悦。   这种事情,对于自己来说,可是大大的不妙啊。   “还望尚书大人,调拨一二。”   太守连忙拱手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谢韶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太守开口说道。   “这主上,一向都是喜欢美食,但是这几日吃的东西,可是并不如何啊。”   “这。”   太守听了这话,顿时一脸无语。   自己这几日找的东西,可都是极少看到的食材,就这样,还让这梁山伯心中不满,要是这样的话,拿自己可是应该如何做。 ....... .. ...   看到这太守一脸的懵逼,谢韶哈哈的笑了笑,随即低声开口说道。   “现在这个时候,正是河鱼肥硕之时,主上平日里,便是极其喜欢那河鱼。”   太守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哈哈,尚书大人要是这样说,那属下就明白了。”   谢韶哈哈的笑了笑,却是摇头说道。   “不,不,不。”   “这鱼可并非是普通的鱼,而是那长江之中的江鱼。鲟鱼。”   太守听了这话,顿时一阵无语,心中却是明白,怪不得这梁山伯就是主上呢。   你看看人家吃的这个东西,那就是世间罕见。   要知道,这长江之中的鲟鱼,极难捕捉,就算是偶尔侥幸的打捞上来一条,那也是会因为各种原因,马上就会死去。   因此,除了这长江周围的人,根本就没有能够品尝到新鲜鲟鱼的美味。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这太守来说,并不算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只要是这梁山伯能够高兴,那自己当然是要能够想办法找到拿过来。   一想到这里,太守连忙拱了拱手说道。   “请尚书大人放心,这件事情,我定然是能够办好。”   谢韶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太守开口说道。   “除了这个,主上对于主母可是极其的喜欢啊。”厂. 第416章:奢华的宴会,最后一餐   “若是能够让主母高兴,那主上定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了。”   那太守的眼珠转了转,顿时明白过来。   怪不得说这个谢韶是尚书呢,你瞧瞧人家的这个脑子。   听到谢韶这样说,太守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多谢尚书大人的提点,属下这样可是非常明白了。”   谢韶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太守开口说道。   “这明白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好,可就是另外一回事请了。”   太守哈哈的笑了笑,连忙点了点头,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尚书大人放心,属下家中,有一件传家至宝,正好送于主母这边。”   “哦。”   谢韶点了点头,脸色却是变得有些异样。   那太守看着谢韶的模样,顿时反应过来,连“七二三”忙开口说道。   “尚书大人,您稍后片刻,属下有件东西,需要给您看。”   谢韶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就赶快。”   那太守练练点头,直接便是起身离去,片刻之后,便是捧着一个精致的小木盒子走了进来。   “尚书大人,这个小东西,早就是给您预备好了,正好送给您,就当做是一点小小的心意。”   谢韶哈哈的笑了笑,却是并没有推辞,直接便是接了过来。   “太守,有心了。”   “哈哈,尚书大人哪里话,今后还是要多多的让尚书大人在主上面前美言几句啊。”   谢韶呵呵的笑了笑,嘴上虽然是答应着,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美言几句,谢韶的确是会这样做,只不过,却根本不是美言,而是实话了。   谢韶这边拿到了东西,却也是不多做停留,直接便是起身告辞离开。   那太守连忙就是亦步亦趋的送着谢韶离开了院子。   “大人,这谢尚书,真的能够在主上面前美言吗?”   身旁的管家看着太守开口疑惑地说道。   “呵呵。”   那太守却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管家开口道。   “不用非要指着这个尚书去给我美言,只要是不说我的坏话,那就是足够了。”   “太守大人明智。”   那管家去也是哈哈的笑了笑说道。   “这尚书大人这么晚过来,分明就是想要前来要些东西。”   “我原本以为,这些跟着主上的大人,都是如何,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啊。”   只是这太守却是根本不知道,就在自己刚刚送了谢韶出门之后。   谢韶便是直接转弯去了梁山伯的行宫之中。   “主上。”   谢韶手中捧着那个太守送的东西,恭恭敬敬的看着梁山伯。   “呵呵,真是没想到,这个太守,竟然是会现在就送你东西。”   “真是不知道该说他是傻,还是聪明啊。”   谢韶哈哈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这还都是主上的计策有用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事情,都跟他说了?”   谢韶点了点头说道。   “微臣都已经是告诉他了,想必,这个家伙,过上几日,便是会有动静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好,那这几日,就给我继续开始暗中调查,把他身后的那些人,全都给我挖出来。”   “属下明白。”   谢韶点了点头,便是转身恭敬离去。   转眼间便是几日过去,这一日,太守却是突然间前来面见梁山伯。   “有何事啊?”   梁山伯看着那个跪在下面的太守,开口缓缓问道。   “启禀主上,属下听闻主上这几日,有些心情不悦,属下也是无意之中,得到了一条长江之中的鲟鱼,想要请主上盒诸位大人品尝。”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个太守开口说道。   “哦,没想到,太守你竟然是还有这个本事。”   “这鲟鱼可是出水即死,没想到,你竟然是能够拿到活鱼,想必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吧。”   那太守恭敬地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不过是些许想小事而已,只要是主上高兴就好。”   梁山伯哈哈大笑,心中却是冷笑不已。   “哈哈,好,好,孤如何能不高兴,那就定在今晚吧。”   那太守连忙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   “属下遵命。”   这边太守离去,梁山伯便是召集了所有的官员而来。   “诸位,这几日的事情,你们也是知晓了,虽然这太守并非是什么重要的官职,但是这种事情,定然是要杀鸡儆猴,否则,日后定然还有其他事情出现。”   听到梁山伯的话,所有人方才是明白,为何这小小的一个太守,梁山伯还要如此的大费周章。   “主上放心,今晚,便是让这个太守伏法之时。”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今晚的事情,便是要给我大肆宣扬,让所有的人都知道,若是敢于贪墨舞弊,便是什么下场。”   众人都是齐声点头说道。   “臣等遵命。”   天色逐渐暗了下去,梁山伯便是带着所有的文武,都是来到了这太守的宴会厅。   “属下拜见主上。”   那太守看到梁山伯,连忙迎上来恭敬地跪倒在地。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太守开口说道。   “起来吧,今晚,我们不论君臣,只是宴会。”   那太守连忙点了点头,却是开口说道。   “属下不敢。”   “哈哈哈。”   梁山伯放声大笑,却是直接率先走进了这宴会厅之中。   这宴会厅,也是布置的极为奢华。   看样子,这是太守这几日,重新装修布置了一番。 1.3   梁山伯和那谢道韫两人坐在了主位之上,那太守便是开口恭敬说道。   “主上,属下家中,有一祖传的宝贝,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献给主母。”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了看那太守,却是开口说道。   “不急,这种献礼的事情,自然是要放在最后,我们还是先吃饭再说。”   那太守练练点头,开口说道。   “主上所言极是,这就开始,这就开始。”   那太守吩咐下去,便是有着下人络绎不绝的开始上菜,片刻之间,整个宴会厅之中,便是一阵香气扑鼻而来。   “主上,这边是鲟鱼,属下特意从长江打捞而来,快马江水送来。”   “这可是活鱼,请主上品尝。”. 第417章:贡献宝物,死期将近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便是伸出筷子夹了一口,果然是入口即化,美味异常。   之所以先吃饭,梁山伯倒并非是真的贪图这美味而已。   不过是想要让这个太守,在临死之前,能够吃上一顿好的,喝上一顿好的罢了。   “嗯,果然是美味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太守开口说道。   “诸位,都不要矜持了,喝酒吃饭吧。”   听到梁山伯的话,所有人都是纷纷开动起来。   反正这里米的事情,所有的人,除了那个太守之外,都是非常明白。   众人只要是按照这梁山伯的想法去做就是,哪里还需要自己去想什么。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那太守却是站起身开口恭敬说道。   “主上,属下这边,也是买来了几个歌姬,正好献上一曲。”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心中却是越发的高兴。   你这个家伙,我倒是还没有问,你倒是自己全都讲了出来。   不过这样也好,一会的时候,倒是不用多12问你都做过哪些事情了。   看到梁山伯没有反对,那太守立刻便是拍了拍手掌,顿时从外面走进来了几个衣着清凉的窈窕女子。   整个宴会厅之中,管乐齐鸣,哪些歌姬都是翩翩起舞。   众人见了整个场景,一个个的都是有些愣在了原地。   这些人虽然是平日里征战沙场,但是何时享受过这种东西。   看到这美貌歌姬,一个个顿时都是有些傻眼。   那太守的心里却是有些暗暗得意,这一环环,都是自己早就已经计划好的事情。   现在看来,这些事情,倒是效果极佳。   接下来,只要是等着宴会快要高潮的时候,自己在献上那一个礼物,主母高兴了,那梁山伯,还不是高兴。   什么主上,不过依旧是个贪图享受之人。   反正现在天下三分,也是到了主上该享受的时候了。   一想到这里,那太守便是盯着梁山伯和谢道韫观瞧起来,他要选择一个最好的时机,方才是能够将礼物送出去。   等到这所有的歌姬都是表演完毕,整个宴会厅之中,顿时响起了一阵掌声和叫好之声。   反正梁山伯告诉过他们,来了这里,只要是吃喝就可,等到自己动手的时候,他们在说话不迟。   那太守看着整个房间之中的气氛已经到了最高点,连忙便是迈出一步,跪倒在地,拱手说道。   “主上,属下祖传的玉手镯,献给主母。”   说着话,那太守便是伸手从怀中取过了一个精致的紫檀木盒,递了过去。   梁山伯何等眼力,只是看了一眼那木盒,便是知道此物的价格并非普通。   “呵呵。”   梁山伯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看着那太守缓缓说道。   “太守你倒是颇为费心啊。”   “能够为主上分忧,实乃是属下的荣幸,这手镯虽然是我祖传之物,却是只有主母方才是能够配的上啊。”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那个太守缓缓说道。   “好,那就呈上来吧。”   一旁的太监听到了梁山伯的话,连忙点了点头,走过去伸手将那锦盒拿了过来,递给了梁山伯。   梁山伯伸手接过锦盒,直接打开。   顿时整个房间之中,仿佛是有着一道光芒,从哪锦盒之中腾空而起,仿佛是夜空之中的一束光亮一般。   梁山伯心中顿时一惊,没想到这个锦盒之中的东西,竟然真的是一件宝物。   “呀,太漂亮了。”   一旁的谢道韫看到了锦盒之中的手镯,顿时欢喜非常。   一个白玉手镯,静静的躺在这锦盒之中。   看上去,虽然是并不如何出众,但是却有一股淡淡的光芒萦绕。   显然,这白玉手镯,绝非是凡物。   “呵呵。”   梁山伯看着这白玉手镯,却是不由得笑了笑,抬头看着那太守缓缓说道。   “这东西,是你的家传宝物,若是给了孤,岂不是有些不好啊。”   “主上真是说笑了。”   那太守却是哈哈的笑了笑,拱手开口说道。   “主上,这自古以来,便是宝剑配英雄,这种宝物,自然也是只有主母这样才能够配的上啊。”   “哈哈哈哈。”   梁山伯闻言,顿时放声大笑。   那太守看到梁山伯大笑,心中顿时高兴起来。   这主上若不是开心怎么可能如此发笑。   只是就在这太守刚刚想要笑的时候。   那梁山伯的脸色却是猛然一变,看着那太守沉声说道。   “你说,这个东西,是你的家传宝物?”   太守微微一愣,随机对上了梁山伯的眼神,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这自然是主上的东西,整个魏国之中的所有宝物,都是主上一人所有。”   梁山伯听到这话,顿时笑了起来,看着那太守说道。   “那你倒是说说,若是有人想要抢我们的东西,那又该如何啊?”   这太守此刻还是没有反应过来,只是以为梁山伯说的乃是那秦国和晋国的事情。   当下心中便是有些激动起来。   难不成,主上这723是想提拔我,到时候能够领兵出征,去攻打秦国,岂不是更上一层楼。   一想到这里,那太守较忙说道。   “主上,若是有人想要抢我们的东西,那自然是要拼死守护。”   “属下虽然不才,但是所有那沙场征战之事,属下定然想要出征。”   梁山伯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那太守说道。   “若是那人偷了我们得东西,又该如何?”   太守毫不犹豫的开口说道。   “主上,对于这种人,自然是应该杀之而后快。”   “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那太守说道。   “既然如此,来人啊。”   “在。”   门外的侍卫,立刻便是走进了宴会厅之中,垂手而立。   “把这个太守,给我压下去,直接砍了。”   “啊。”   那太守以为自己听错了梁山伯的话,等到这两个侍卫上来拉着自己,方才是反应过来,高声叫道。   “主上,主上,属下冤枉啊。”   “呵呵,冤枉,孤说了什么,你就说自己是冤枉的啊?”   那太守连忙高声叫道。   “主上,不知道属下犯了何罪,请主上明示啊。”. 第418章:自作孽,不可活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太守缓缓开口说道。   “你的脸皮倒是的确够厚,你自己做的事情,难道就不知道了吗?”   那太守的脸色不由得一白,心中暗想,难不成,自己这贪墨的事情,已经是被梁山伯知晓了。   不应该啊,若是梁山伯早就知道,难道还能够等到现在才开口不成。   心中电般转念,这太守连忙开口说道。   “主上,属下真的是不知道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太守开口说道。   “好,你不知道,那孤倒是要来问问你。”   “咱们别的先不说,就说说这个鲟鱼的来历吧。”   那太守脸色顿时一变,连忙说道。   “主上,这是尚书大人说,您喜爱鲟鱼,属下这才是亲自派人前去寻找抓回的啊。”   梁山伯的脸色顿时一沉,看着那太守开口道。   “孤喜欢,若是孤喜欢这天上的星星,难不成,你也要想办法摘下来?”   那太守被梁山伯的这句话怼的一阵无语。   “主上,不过是一条鱼罢了,属下这可是为了主上的喜好啊。”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那太守开口说道。   “好,就算是这个鱼的事情,我们先放在一旁,那我们再来说说这个。”   梁山伯说这话,便是从谢道韫的手中接过了那手镯,拿在手中看着太守说道。   “你来说说,这个手镯的来历吧。”   “主上,这手镯,的确是我家传宝物啊。”   “你的家传宝物?”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个太守脸色陡然一变,开口冷冷说道。   “是那李老汉的家传宝物才对吧。”   听到梁山伯的话,这太守的脸色陡然一变。   这手镯,的确不是自己的东西,乃是一次无意之中得知,这兖州城之中,有一李老汉。   家中便是有这祖上传下来的白玉手镯,这才是动了心思,强取豪夺过来。   不过这种事情,就凭那李老汉,他难不成就是敢说出来不成。   “主上,冤枉啊,这的确是属下的宝物啊.々。”   “呵呵,好,嘴挺硬。”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太守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找那个李老汉,你们对峙一番如何啊?”   “李老汉?”   太守的脸色顿时一变,自己得到了这玉镯之后,便是已经安排人将李老汉赶出了这兖州。   甚至,自己已经是派人把这个李老汉给杀掉了。   怎么这主上,还说让自己跟那李老汉对峙呢。   梁山伯看着那太守缓缓开口说道。   “章太守,你是不是以为,这件事情,你做的是天衣无缝。”   “来人,把那个李老汉,带上来。”   梁山伯的话音刚落,便是有两个侍卫搀着一个五十左右的老人,走了进来。   一看到那个老人,章太守的脸色顿时一变。   “你,你?”   “章太守,你没有想到吧,老汉我还没有死。”   李老汉看着那章太守,恶狠狠的说道。   “你不但是抢了我们的家传宝物,更是想要杀了我,但是你不知道,你那几个手下,他们没有你这么歹毒,他们放了我老汉一马。”   章太守的脸色顿时一片苍白,自己千算万算,都是没有想到,那几个手下,竟然是能够放了这李老汉一马。   “你,你。”   章太守伸手指着那李老汉,连忙开口转头看着梁山伯说道。   “主上,这,这李老汉,是在诬陷我。”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章太守开口说道。   “你说这李老汉诬陷你,好,那你倒是拿出来证据。”   “我,这……”   章太守被梁山伯的话顿时问的一阵无语。   “你没有证据,但是孤可是有啊。”   “来人,让那几个士兵进来。”   章太守此刻都是恨不得立刻能够生出来一对翅膀,直接飞走。   按照这样下去,自己单单是这一件事情,便是能够让自己被砍了都不为过。   但是既然梁山伯连这种事情都是知道,那么自己的其他事情,哪里还能够瞒得住。   章太守这边心情复杂,宴会厅内却是走进了几个士兵,直接跪倒在地。   “主上。”   “嗯,你们说说,这个事情的始末吧。”   梁山伯看着那几个士兵,缓缓地开口说道。   那几个士兵都是点了点头,便是将自己只晓得事情,全都是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只是这几个人一边说,章太守的脸色,便是越发的难看。   虽然所有宴会厅之中的将领都是知道这件事情,但是听到这士兵再次说了一遍,每个人的脸上,都是愤怒异常。   你章太守,强取豪夺,那也就罢了,但是你竟然还想要杀了对方。   这就有点太过于说不过去了。   听到那几个士兵说完,章太守却是已经瘫坐在了地上,浑身颤抖不已。   “.¨章太守,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好说?”   梁山伯看着那章太守,冷冷的开口问道。   “主上,主上饶命啊,属下只是一时糊涂,一时糊涂啊。”   “呵呵。”   梁山伯冷笑一声,看着那章太守开口缓缓说道。   “一时糊涂,那你告诉孤,你这一时糊涂的时间,是不是有些太长了。”   “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孤只是知道这一件吗?”   听到梁山伯的话,那章太守彻底的瘫软在地上,心中明白(赵了赵),一切都是已经无法挽回了。   梁山伯却也是不在多说,直接便是伸手从一旁谢韶的手中拿过了那些调查出来的密信,丢在了地上。   章太守抬眼看过去,却是从那些散乱的信纸上,看到了自己做过的所有事情。   “主上,主上饶命啊。”   章太守看着梁山伯,猛然间爆发了力量,连滚带牌的来到梁山伯的面前,重重得磕起头来。   梁山伯脸色冰冷,看着那章太守缓缓说道。   “饶命,你怎么好意思说出来,若是饶了你,那这些被你坑害之人,又应该如何。”   “你贪墨的这些钱财,又应该如何。”   梁山伯说这话,浑身上下却是杀气毕露,看着那章太守沉声说道。   “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沃。”   “来人,给我把他拉出去。”. 第419章:彻底清查国之蛀虫   看着章太守被侍卫拉了下去,所有的文武都是沉默不语。   这章太守,就是如同梁山伯所说的一样,自作孽不可活。   你要是贪墨舞弊,要是在梁山伯的面前,依旧是装出来一副清高的模样,那倒是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你竟然是非但没有丝毫的装模作样,更是直接大肆铺张。   这样一来,梁山伯不找你的麻烦,哪去找谁的麻烦。   “主上。”   谢韶拱手站出一步,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这章太守之所以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就能够收敛了如此之多的钱财,定然是在背后还有人撑腰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这背后之人,定然是要给我好好的调查一下。”   “我们魏国刚刚建立不久,就能够出现这种事情,若是时间长了,岂不是要出大事。”   谢韶点头说道。   “主上放心,微臣定然是将那幕后之人挖出来。”   梁山伯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方才是继续开口道。   “看来,我们也是时候,在整个魏国之中,进行一次廉洁的清查了,若是发现了任何人,敢于营私舞弊,贪赃枉法,斩立决。” 727   “沈劲。”   梁山伯说这话,立刻开口说道。   沈劲连忙站出来,拱手说道。   “末将在。”   “这件事情,孤就交给你去做,可是有把握?”   沈劲微微一愣,随即一脸无语的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属下就是个武将,您说要是在沙场之上征战,我倒是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种调查的事情,属下真的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啊。”   “呵呵。”   梁山伯笑了笑,看着沈劲开口说道。   “就是因为你是武将,用你来做清查之人,方才不会让别人有什么警惕之心。”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沈劲只能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既然主上对属下有信心,那属下定然是竭尽全力。”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沈劲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你便是了立刻给我开始行动,孤给你权利,若是确定了实际情况,那么,你可先斩后奏。”   沈劲立刻拱手说道。   “属下明白。”   这边处理了章太守的事情,让整个周边的郡县,都是一片震动。   所有人都是没有想到,梁山伯竟然是会做出来这种动作。   要知道,如今燕国的土地刚刚被魏国吞并,正是安稳之际,梁山伯这样的做法,无疑使会记起来燕国原本的旧老的不满。   毕竟,这些太守之流,早就是跟每个郡县之中的哪些遗老贵族有些关联。   若是这事情闹大了,恐怕是对于稳定不利。   但是梁山伯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担心,若是真的到了哪一天,这些遗老遗少想要反抗,那梁山伯正好倒是有了借口能够清查他们。   魏国这边,正在进行着轰轰烈烈的清查活动。   那边秦国和晋国之间,也是越发的矛盾日渐明显起来。   晋国都城,早朝皇宫之上。   司马丕坐在龙椅上,打着哈欠看向了下面所有的百官,开口说道。   “诸位爱卿,若是无事的话,那就退朝吧。”   说这话,司马便是想要站起身离开。   “陛下。”   恒温连忙站出一步,看着那司马丕拱手说道。   “目前秦国的事情,我们可是还没有解决呢。”   司马丕皱了皱眉头,看着恒温开口道。   “丞相,这种事情,您自己解决就好了,不用什么事情,都是禀告给孤。”   “陛下,这两国之间的事情,当然是要您亲自过问才行啊。”   恒温心中虽然是暗暗发笑,但是嘴上,却是没有丝毫的退步。   “唉。”(bcbd)   司马丕一脸无语,看着恒温开口道。   “既然这样,丞相想要怎么做,孤准了就是。”   “好了,不要说了,孤这边昨夜没有休息好,我可是要趁着时间,赶快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下。”   说这话,这司马丕直接便是站起身离开,根本没有理会所有的文武百官。   “丞相,您看这。”   看到司马丕离开,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看向了恒温,一脸的无语。   恒温哼了一声,看着哪些文武开口说道。   “看我干什么,既然陛下说了让我们处理此事,那就商量一下就是了。”   “丞相,这种事情,还是您来处理吧,我们只要是停这儿就好了。”   “对呀,丞相,陛下不在,您可就是我们的主心骨了啊。”   众文武都是纷纷开口说道。   恒温哼了一声,看这儿那些人开口说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老夫就勉为其难的处理此事吧。”   “你们回去等消息,老夫这边计划好之后,便是会通知你们。”   等到所有人都是离开之后,恒温的脸色方才是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司马丕,你既然是做出了这样的选择,那可就别怪老夫了。”   秦国之中,董文轩的日子,最近却是越来越好。   虽然是秦军败退,但是自己毕竟带回了这十万大军,对于秦军的实力,却也并未如何折损。   最关键的是,那赵恬被杀,整个秦国之中,倒是已经没有了顶尖的年轻将领。   唯一的一个年轻将领,那就是自己了。   甚至于,这苻坚最近几日,对于董文轩越发的关注,甚至许多的事情,都是开始跟董文轩开始商量起来。   “看来这梁国公的计划,果然是厉害啊。”   董文轩心中不由得暗暗得意,若是自己当初没有真的杀了赵恬,哪里能够有今天这样的好日子。   “将军,天王叫您过去。”   太监急匆匆的走了过来,冲着董文轩拱手说道。   董文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公公可是知道,天王叫我何事?”   那太监呵呵的笑了笑,用那种有些阴阳怪气的语调开口道。   “董将军,主上的意思,我们哪里能够知道,您还是自己过去看看就是了。”   董文轩点了点头,看着那条件笑道。   “那就辛苦公公了。”   说着话,董文轩连忙跟着太监去往了这宫殿之中。   北上巡游的队伍,经过了半月的时间,方才是来到了这前燕国的都城邺城. 第420章:给你们添上一把火   除了那最开始的章太守之外,其他地方的众多将领,倒是根本没有任何的敢于舞弊营私的事情。   不过这一路上,梁山伯倒是发生了一件有些意外的事情。   就在那离开了兖州不过是一日的路程,这堂堂的魏国的巡游队伍,竟然是被一伙人给拦路打劫。   只不过,当那些山贼知道了这是梁山伯的巡游队伍的时候,顿时下的屁滚尿流,当场便是没有非任何的功夫,直~接就是被生擒。   经过了一番询问,这些山贼,竟然都是之前燕国的一些逃-兵。   因为这燕国被灭,这些士兵倒是没有了地方可去,便是直接就进找了个山头-,当起了山贼。   不过,这些人倒是也有些规矩,虽然是坐了山贼,但是却从来不伤人性命,只是拿财。   原本想要杀了这所有山贼的梁山伯,在听到了这个情况之后,顿时有了新的主意。   “你们这些人,是想死,还是想活?”   梁山伯看着所有山贼,开口问道。   这还用问,没有一个人想要死。   看着所有的山贼,梁山伯呵呵的笑着说道。   “想活,其实很好办,孤倒是可以给你们指上一条明路。”   听到梁山伯的话,所有的山贼都是纷纷点头,一脸的倾听。   “你们立刻离开这魏国境内,孤便是可以绕你们一命。”   “国公,就这么叫简单?”   山贼之中的领头之人,有些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人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孤说话,什么时候不算输过。”   “好,那我们就离开魏国境内,但是我们去哪里啊。”   “嘿,给你点脸了是吧。”   一旁的孙无终顿时脸色一变,看着那山贼领头之人骂道。   “你们这些山贼,没有直接杀了就算不错,还想要干什么?”   “孙将军,孙将军,您误会了。”   那领头之人连忙摆了摆手,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们离开了魏国,还是当山贼啊。”   “对呀。”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你们不可以在魏国之中当山贼,但是你们却可以在秦国和晋国之中当山贼啊。”   听到梁山伯的话,这山贼领头之人顿时笑了起来,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国公的意思是,让我们去做那奸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山贼头领开口说道。   “这话倒是怎么说得,你们只是为了生存啊。”   “对对对。”   那山贼头领连忙点头说道。   “多谢国公给我们指了一条明路。”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山贼头领开口说道。   “你们若是缺少什么东西,那就直接告诉我就是,还有,什么兵器啊这些东西,孤倒是前期可以给你们赞助一些。”   “不过,咱么可是说好了,后面的事情,就是需要你们自己去办了。”   山贼头领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明白,我明白了。”   “明白了,还不赶快滚。”   孙无终一脚踢在了那山贼头领的屁股上,开口骂道。   山贼头领连滚带爬的离开了房间,孙无终方才是转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您这是什么意思啊,要是想要攻打秦国,我孙无终,第一个作为先锋。”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无终,不要总是打打杀杀的,目前的形式,可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我们虽然是表面上不能够做出什么事情,但是背地里,却是可以在秦国盒晋国,安插上一些钉子。”   “毕竟,这两个家伙,也是没少在我们这里面安插奸细啊。”   孙无终点了点头,也是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主上的意思是,我们便是通过小事,来让他们两个国家,内部出现问题。”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就是这样。”   邺城作为了这前燕国的都城,倒是各方面的设施,都是非常完善。   正是因为这一点,梁山伯倒是对于此地非常喜欢。   但是这毕竟邺城不是魏国国都,呆了半个月后,梁山伯还是带着所有人,离开了邺城返回洛阳。 · ··求鲜花· ···   这一次的巡游,足足花了一个月得功夫。   不过,这其中的好处,也是显而易见。   整个燕国之前的城池,都是被梁山伯重新梳理了一遍,并且经过这次巡游。   所有人对于梁山伯,对于这魏国的认同度,也是更加的高上了一些。   对于整个魏国今后的发展,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毕竟,一个国家,不论是疆土多么大,兵力多么多。   这些都不是最为关键的事情,最关键的,就是要看,这个国家里面人,是不是高度的统一。   只有这百姓有着同样的目的,同样的理想,这才是能够让这个王朝不灭。 ....... .. .......   这种事情,梁山伯,毕竟是知道的太多了。   十天之后,梁山伯的巡游队伍回到了洛阳之中。   这个时候,正好也是赶上了那农田的茁壮生长之际。   放眼看过去,却是一片的郁郁葱葱,倒是让人心中非常欢喜。   于文远给梁山伯介绍了一下这段时间整个魏国之中发生的事情,包括那秦国和晋国之间的一些矛盾。   梁山伯听完之后,却是淡然一笑。   “文远,按照你这么说,这秦国同晋国之间,怕是马上就要有战事了?”   于文远点了点头,连忙开口说道。   “不错,主上,最近这秦国和晋国之间,虽然是并没有什么大的战事,但是小矛盾不断。”   “尤其是在两国的交界之处,更是摩擦极大。”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看来,他们两个之间,就是差了一把火,就能够打起来了啊,这一把火,不如就让我们来吧”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不错,主上可是有什么好的计谋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于文远开口说道。   “文远啊,这件事情,其实很容易解决的。”   于文远连忙看着那梁山伯开口问道。   “主上不知道有何好办法?”厂. 第421章:特种士兵的设想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便是开口说道。   “这件事情,只要是有了人命,事情扩散出来,他们就算是不想打,那也是要为了面子打起来。”   于文远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主要是如何能够让他们打起来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这儿于文远开口说道。   “这种事情,说来容易,便是容易,说困难,却也是困难。”   “孤便是这就告诉你,好好听着吧。”   说这话,梁山伯便是凑到了于文远的耳旁,低声的说了起来。   听完了梁山伯的话,于文远顿时一脸的惊喜,连忙点了点头说道。   “主上果然是计谋不凡,属下佩服。”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七二七”说道。   “文远,泽中事情,不过是小事一桩,赶快去做吧。”   于文远点了点头,刚刚想要转身离开,梁山伯却是开口叫住了于文远。   “文远,去吧那无终他们几个交过来吧。”   于文远点了点头拱手道。   “微臣遵旨。”   片刻之后,孙无终几个将领便是从殿外走了进来。   “主上。”   孙无终几人都是拱手看向了梁山伯。   “几位将军,可是知道孤叫你们过来,是什么事情啊?”   梁山伯看着几人,开口笑着说道。   孙无终几人都是一脸疑惑,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请主上明示。”   梁山伯看着几人,开口说道。   “几位爱卿,目前我们这士兵的战斗力,如何?”   孙无终听到梁山伯这样说,顿时哈哈大笑,开口说道。   “主上,一点都不夸张的说,目前来说,跟秦国和晋国比的话,我们的士兵在阵法配合,个人兵力之上,都是比他们要强太多。”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几人开口说道。   “那现在我魏国的兵力,可是能够做到一人打几人的水平啊?”   听到梁山伯这样问,几人都是微微摇头说道。   “回禀主上,目前还达不到如此实力。”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几人开口说道。   “孤这里有个想法,想要训练一批特种士兵。”   听到梁山伯的话,几人都是有些疑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何为特种士兵啊。”   梁山伯笑了笑,看着几人开口说道。   “所谓的特种士兵,就是一个士兵,能够拥有多重技能,不论是马战,步战,一对一,一对多,都是丝毫没有问题。”   “最关键的是,这些特种士兵,还能够深入敌后,执行斩首任务。”   “斩首任务?”   孙无终一脸疑惑的看着梁山伯,自己可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所谓的斩首行动,就是一只特种士兵,深入敌军之中,击杀对方的最高将领,或者是破坏敌军的关键军械。”   “主上,这种事情,我们现在的士兵,一样可以做到啊。”   邓暇有些疑惑的看着梁山伯说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邓暇开口说道。   “不错,我们现在的士兵,虽然是能够做到这种事情,但是所需要的兵力,却是不少。”   “最关键的是,若是想要击杀对方的最高将领,恐怕并不是一两个人能够做到。”   “但是特种士兵,只需要一个小队,便是可以完成这个任务。”   听到梁山伯的话,几人都是一脸的惊讶,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主上,这特种士兵,真的有这么厉害?”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几人开口道。   “这是自然,这特种士兵的实力,可是要远远超过了所有的普通士兵。”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几个人将领都是纷纷点头说道。   “主上,若是这样的话,那可是太好了,我们自然是需要训练一批特种士兵。”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几人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你们几人,就从自己的队伍之中,挑选一些最好的士兵,孤这边,便是给你们一个训练计划,开始执行。”   “是。”   几人都是点了点头,转身而去。   梁山伯这边也是在几人走后,开始制定这特种士兵的训练计划. ..   之所以这样说,梁山伯其实早就是有了想法,只不过因为一些事情耽搁起来。   毕竟,这特种士兵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所能够发挥的实力,想必是更强一些。   魏国这边,表面上虽然是没有任何的动作,但是暗地里,却是在梁山伯的指挥之下,进行着极大地蜕变。   一日之后,几个武将便是将各自的名单都是提交了上来。   梁山伯一看,顿时一阵无语。   这几个将领,倒是都特别的实在,竟然是每个人提交上来的士兵,都是足足有着数百人之多。   这全都加在了一起,竟然是达到了上千人。   虽然说这特种士兵越多越好,但是梁山伯可是没有那么多的闲工夫能够去训练。   对于梁山伯来说,自己只要是训练出来第一批的特种士兵,后面的工作,便是让第一批的士兵,再去训练第二批,以此类推。   “几位爱卿,你们这可是有些过于用力了。”   梁山伯看着几人,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算了,既然这名单已经是拟定,那就这么般,不过,提前告诉你们的士兵,这特种士兵的训练,可是有淘汰制的。”   “若是排名末尾的人,则是会被淘汰,这第一次,我们便是只需要留下一百人的士兵就可以了。” 1.3   听到梁山伯的话,几个将领都是纷纷点头,心里面却是都开始了暗暗的较劲。   毕竟,这武将之间的比较,极其简单,要么你就是个人的勇武,勇冠三军。   要么你就是带兵能力极强,战无不胜。   现在,这魏国并无战事,几个武将之间的较量,自然就是落到了这手下士兵身上。   听到了军队之中要选拔特种士兵,所有的士兵都是纷纷的在心中有了一股劲。   毕竟,这上面可是说了,特种士兵不但是伙食更好,这未来执行的任务,也是更加的困难。   但是相比较而言,自然是未来的发展,也是更好。   毕竟,哪一个士兵,都没有想要一辈子都是普普通通的做个小兵. 第422章:特种士兵与普通士兵的对练   士兵选拔出来,数日之后,梁山伯便是带着所有的士兵,直接去到了这洛阳城旁边的一座小山之中。   没有人知道,那小山之中,究竟是做着怎么样的训练。   但是在后来的日子中,这个原本是无名的小山,却是有了新的名字。   武将山。   从这个小山里面训练出来的士兵,只要是能够活下去的,最后每一个人,都是成为了武将,最低的官位,那都是达到了校尉一级。   时间转眼间便是半个月过去,秦国和晋国之间的矛盾,却是越发的加深起来。   梁山伯这边对于特种士兵的训练,也是初步看到了成果。   虽然现在梁山伯已经是作为了魏国的国公,但是这种事情,毕竟除了自己,就是在没有任何的人懂得。   因此,这段时间,梁山伯也是早出晚归,每天都是劳累不已。   看到了这种情况,众人倒是都开口劝过,梁山伯却每次都是笑而不12语。   这一日,梁山伯在早朝的时候,却是突然间开口提到了这件事情。   “诸位爱卿,这段时间,孤一直都是在训练哪些特种士兵。”   “孤明白,你们都是在心里想,这士兵到底能够训练成什么样子。”   于文远呵呵的笑了笑,站出来开口说道。   “主上亲自训练的士兵,定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啊。”   “不错,主上自从带兵一来,就从来没有出现过普通的士兵。”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好了,就别再这里拍马屁了,这究竟训练出来的士兵行不行,那可是还要看看结果如何。”   梁山伯说这话,却是看着那孙无终等人开口说道。   “这样吧,我们就来做一次演练如何啊。”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人都是纷纷点头,开口说道。   “主上,这当然好啊,我们也是想要见识一下这特种士兵的本事呢。”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几人开口道。   “既然如此,你们谁想要试试啊?”   “哈哈,主上,这件事情,当然是我来了。”   孙无终连忙便是站出来一步,开口说道。   “嘿,我说孙无终,这你倒是速度快,我看,我来也可以啊。”   邓暇也是连忙站了出来说道。   “好了。”   看着几个将领都是纷纷开口争起来,梁山伯顿时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这样吧,你们几个,就是一起来吧。”   “一起?”   几人都是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这怎么行啊,若是一起上,岂不是对您有些不好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几人开口说道。   “这特种士兵的好处就是在于可以对抗数倍于己的敌人。”   “这件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明天开始,我们就在这城中开始准备。”   梁山伯既然是已经决定下来,众人倒是不在多说什么都是纷纷点头,按照梁山伯的话开始准备起来。   这邓暇,孙无终等人都是同一个方阵。   而他们的对手,则是梁山伯带着特种士兵。   第二天一早,双方都是在这军营之中,划分了双方的营地。   “你们说,这谁能够获胜啊?”   于文远看着身旁的几个文官,开口问道。   谢韶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军师,按照我来看,定然是主上能够获胜。”   “哦?”   于文远有些饿意外的看着谢韶开口问道。   “丞相,为何这样说啊?”   谢韶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文远,这么久了,你还不知道主上的为人吗?”   “若是没有万全的把握,主上怎么可能真的要跟他们演练?”   于文远听了这话,也是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不错,看来,这一次,主上定然是能够获胜,就是不知道,会用什么办法了。”   这一场演练的规则,倒是没有极大地限制。   梁山伯和孙无终等人的军队,都是属于在野外相遇。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野外相遇,对于这梁山伯的这些特种士兵,可是极为不利。   毕竟,这种地形上面没有优势,兵力没有优势,哪里还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因此一开始,孙无终几个人商量之后,便是决定直接以优势的兵力,围住梁山伯,一举歼灭。   但是等到这孙无终等人的军队来到了这梁山伯的营地之前,却是顿时傻了眼。   明明就是百人的队伍,但是竟然是在短时间之中,便是挖出了一个宽阔的壕沟,重重防御措施,做的都是密不透风。   “这,这是怎么做到的?”   孙无终等人看着眼前的情况,顿时有些惊讶。   要知道,按照这种防御的情况来看,普通的士兵,怎么样也是需要上千人,才能够构造出来。   “难道,这就是特种士兵的实力?”   几个将领都是相互看了看,一脸的懵逼。   “不管了,我们就直接进攻727就是了。”   一旁的邓暇看着孙无终等人开口说道。   “就算是这防御措施再好,那也是要兵力有优势,才能够获胜。”   孙无终等人也是点了点头,对于邓暇的话非常认同。   若是想要获得战争的胜利,最为关键的,当然就是兵力。   众人都是以为,这梁山伯所谓的特种士兵,就算是再厉害,也不可能达到梁山伯所说的一对十的能力。   毕竟,就算是这几个将领,一个人能够打上个三五人士兵,那就已经算是顶天了。   毕竟这是沙场,可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那种多人围着一个人打,还要一个个上的情况,根本不会出现。   在一对多的情况下,最重要的就是力量和气势,这两者能够胜过了对方,才有可能击败对方。   几人决定下来,便是直接下令,手下的士兵都是列成了标准的矢形阵型,四面进攻。   之所以选择四面进攻,那也是几人商议的结果。   毕竟,这梁山伯的士兵数量较少。   若是真的个人实力突出,那么只是一个正面强攻,定然是有些困难。   四面进攻,倒是能够更加让对方疲于应对,分而治之. 第423章:我们不跟死人说话   因为是演练的缘故,所有的士兵都是拿着木棍削成的兵器,沾上了白灰。   若是对手的身上有了白灰的痕迹,那么便是自动退出,判定为失败。   孙无终等人定下了战略,便是下令开始进攻。   虽然是因为这防御阵势的原因,推进的速度较慢,但是按照这样的情况下去,梁山伯这边,定然是无法长期坚持下去。   但是就在这孙无终等人想要开始进攻的时候,整个场面上,却是恩本没有任何的变化。   就好像,这梁山伯这边构建的防御体系,对于这些进攻,有着极大地克制作用一般。   “老孙,这事情好像是有点不对劲啊。”   一旁的李毅看着孙无终开口问道。   孙无终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好像主上这边的这些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动作啊。”   虽然只是演练,但是双方根本没有丝毫的留手。   这孙无终等人这边的士兵,都是按照正统的进攻方式,先是射了一顿的弓箭,然后方才是向前冲去。   只是就在这些人进攻的时候,梁山伯这边的所有士兵,却是突然间出现,手中的羽箭,却是如同雨幕一般射了过去。   “我去。”   孙无终等人都是脸色猛然一遍,根本没有想到,梁山伯这边,竟然是能够又这么多的人能够射出来羽箭。   要知道,这弓箭手的培养,可是最为困难。   只是开工射箭的话,倒是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关键的问题是,这精准问题。   但是看对面的这些士兵,这射箭的精准程度,就算是这魏军之中的弓箭手,都是有些不如錒   “主上这是什么时候,培养出了这么多的神射手?”   孙无终等人都是一脸懵逼的相互看了看。   只是现在说这些事情,已经是没有了什么用处。   梁山伯这边的弓箭手,射出的羽箭角度刁钻,更是速度极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便是让孙无终等人的手下,直接损失了十分之一。   “这有点太不可思议了.々。”   一旁观战的于文远等人同样是一脸疑惑,根本没想到,梁山伯竟然是能够又这么厉害。   若是按照梁山伯的这种训练方式,要是将整个魏军都是训练一番,恐怕是整个魏军的实力,将会成倍的提升。   “举盾牌,给我上。”   孙无终等人都是沉声下令开口说道。   毕竟,就算是这弓箭手的部队再厉害,那也是没有能够一支军队,单纯的依靠着弓箭手,就能够赢得一场战斗的胜利。   毕竟兵力相差的实在是太过于悬殊,只要是能够短兵相接,那就是能够奠定胜局。   “报,将军。”   就在孙无终等人都是有些想着应该如何才能够击败对方的时候,有传令兵突然间跑了过来。   几人都是微微一愣,自己这边,虽然是有传令兵,但是现在,难道是有什么事情发生。   “什么事情?”   孙无终看着那传令兵,开口问道。   “将军,这事情。”   那传令兵却是脸色有些犹豫,显然,这事情并不是什么好事。   “无妨,说吧。”   孙无终等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是开口说道。   那传令兵听了这话,便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回禀将军,主上那边的防御,有些太过于强横,我们很难能够攻破。”   孙无终等人都是微微一愣,看着那传令兵开口说道。   “传令,立刻给四面进攻,一定要压迫着对方没有能够回转的空间。”   “对方强横,我们难道是就不能强横一些了吗?”   李毅也是看着那传令兵开口说道。   听到李毅等人的话,传令兵只能是点了点头,却是开口说道。   “将军,兄弟们都是以为这是演练,都没有拿出来真本事啊。”   “废物。”   孙无终顿时被气笑了,看着那传令兵说道。   “这样,带着我的令牌,你给我去前线督战。”   说这话,孙无终直接结下了身上的令牌,递给了那传令兵。   传令兵连忙伸手接过,恭敬说道。   “属下明白。”   孙无终点了点头,却是异变陡生。   那传令兵,猛然间一个拧身,腰间的那木刀,却是划过了一道光芒,陡然间向着孙无终劈了过去。   孙无终的脸色不由得一遍,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这个传令兵,竟然是会突然间对自己动手。   自己的手中根本没有兵器,哪里能够挡得住对方的攻击。   砰的一声,孙无终尽管已经是扭动了身体,想要躲避过去,但是无奈对方的速度实在是太快,直接便是将孙无终砍中。   孙无终微微一愣,随即站在了原地叹了口气。   自己身上有白灰的痕迹,便是已经阵亡,却是不能在干什么了。   那传令兵一招得手,却是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便是向着李毅等人冲了过去。   不过李毅几人倒是因为孙无终的阵亡,都是有了防备,一时间,倒是能够跟这个传令兵周旋起来。   “.¨来人,快来人,给我把这个刺客抓起来。”   李毅等人一边交手,一边,高声的叫喊起来。   随着李毅等人的喊声,顿时从账外再次进来了七八个侍卫,直接便是铺了上来。   就在李毅等人都是以为,这一下,自己便是能够放松下来的时候,那七八个侍卫,却是根本没有对那传令兵动手。   反倒是直接冲向了自己这几个(赵了赵)人。   李毅等人到了这个时候,方才是反应过来。   这几人,哪里是什么自己的传令兵盒侍卫,分明就是那个梁山伯那边的人啊。   只是几人都是不明白,这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通过率什么方式,进入到了这军营之中。   只是片刻的时间,李毅几人便是都被对方给砍中,只能是放弃了抵抗。   “对不起了几位将军,你们现在都是阵亡了。”   那个传令兵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等人开口说道。   孙无终几人都是叹了口气,看着那传令兵开口问道。   “你们究竟是怎么进入这军营之中的沃。”   那传令兵笑了笑,却是看着孙无终等人开口说道。   “孙将军,这种事情,我们可是不好说,更何况,您已经阵亡了,我们不跟死人说话。”. 第424章:士兵训练你们   听到这传令兵的话,几人都是险些气昏过去。   不过现在来看,这几人的确是实力非凡,更何况,两军交战,对方如何能够告诉你自己的秘密。   那传令兵将孙无终几人都是安置好,将几人身上的信物令牌都是拿了下来,方才是走出了房间。   “兄弟们,快跑啊,孙将军他们已经是被杀了啊。”   账外顿时想起来一阵阵的喊叫之声,整个魏军之中,顿时有了些慌乱起来。   所有人都是没有想到,这几个将领,原本都是在军中,被团团保护,怎么突然间就能够被对方杀掉了。   但是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会造成极大地恐慌。   更何况,听到了这个喊叫声,梁山伯那边的士兵,都是立刻发动了进攻。   魏军一触即溃,这主帅都是被杀了,底下的小兵,哪里还有能够抵抗的心情。   甚至于,就连那几个想要组织起来人手的校尉之流,都是在慌乱之中,被人给击杀了。   在这种情况下,梁山伯的军队,只是花了半刻钟的时间,便是将对方冲溃,结束了战斗。   “哈哈哈,主上果然是厉害啊。”   于文远等人都730是接过了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说道。   另外一遍,孙无终等人,却是感觉到脸上一阵无光。   自己这边可是有着数倍梁山伯的士兵,但是最后,却是落得了这样一个结果。   “主上,这就是特种士兵的厉害吗?”   孙无终等人不过倒也是极快的就反应过来。   这原本就是要看看特种士兵的厉害,若是这特种士兵真的没有能够击败自己,岂不是说明,梁山伯的这个计划时失败的。   不过现在看来,这特种士兵,的确是有些效果。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不错,这就是特种士兵的厉害之处,斩首行动。”   “只要是这一军之中的统帅被杀,那么下面的士兵,哪里还有什么能够作战的信心了。”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所言极是,不过,这斩首行动的成本是不是有些太高了。”   “对呀主上,若是执行斩首行动,恐怕是连着特种士兵,都是要陷入其(bcbd)中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无妨,我们这是人数较少,越是人多,这特种士兵能够发挥的实力,就是越强。”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明白了,主上的这个特种士兵,果然厉害。”   “我等佩服。”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开口说道。   “现在这特种士兵,还没有完全的训练结束。”   “不是吧,主上。”   一旁的孙无终看着梁山伯一脸疑惑地问道。   “这特种士兵,现在已经是很厉害了,竟然还没有训练完毕。”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按照目前的情况来看,这特种士兵,还需要有一半的人数需要淘汰掉。”   “主上,若是淘汰掉呃那些人,岂不是有些可惜?”   梁山伯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只有最厉害的士兵,才能够进入特种士兵的训练营,只有训练营之中最厉害的士兵,才能够最终成为特种士兵。”   “这也是为了保证特种士兵的水平,必须要这样做。”   梁山伯既然是已经决定下来,众人倒是也不好多说什么,都是纷纷点了点头。   梁山伯决定下来,自己便是继续带领着特种士兵考核训练。   时间,转眼间便是大半个月过去。   这第一批的特种士兵,也是终于全部训练完成。   从最开始的时候,足足有着上千人的规模,到了最后,只剩下了这八十八人。   不过,就是这八十八个人,在最后一次的检验之中,却是让所有人都是震撼不宜。   这哪里是八十八个人,分明就是八百多人。   每一个人,懂得会的东西都是极多。   就拿这弓箭来举例,这些人,不但是精通普通的弓箭,百步穿杨这类,都是最基础的水平。   甚至这些人还能够就地取材,利用树枝树皮,直接就能够改造出来临时的弓箭。   至于这其他方面,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士兵能够媲美。   看到这个结果,所有的将领都是一脸的羡慕。   “主上,这些特种士兵,交给我们谁负责管理啊。”   一旁的孙无终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开口说道。   “无终啊,这些特种士兵,就是各自安排会原本的队伍之中,等到需要的时候,在汇总过来就好。”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将都是顿时高兴起来,要知道,这样的士兵,能够进入到自己的队伍之中,那可是能够极大地提升自己的士兵的斗志啊。   “还有,这些特种士兵,直接安排上队长的身份,若是遇到了战事,他们必须要集合过来。”   “属下明白。”   众将都是纷纷点头。   李毅看着梁山伯,却是略微犹豫了一下,方才是开口问道。   “主上,这第一期的特种士兵结束了,我们什么时候开始第二期?”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几人开口道。   “我看,你们几个,也是看着这些士兵的实力强,自己安不下心了吧。”   “对呀主上。”   孙无终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这士兵多事比我们厉害,你说我们还怎么带这个队伍啊。”   梁山伯笑了笑,看着几人开口说道。   “放心,对于你们这些将领的训练,我早就是已经想好了。”   “所有的将领,若是想要提升的,那就跟着第二期的特种士兵训练营开始训练。”   “太好了。”   孙无终哈哈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有了主上调教我们,我们的实力,定然能够再上一层楼啊。”   梁山伯却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这第二期的训练,可就不是我了。”   “不是您?”   众人都是一脸疑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主上,那是什么人?”   梁山伯耸了耸肩,看着众人开口道。   “当然是这第一期里面,最好的士兵训练你们啊。”. 第425章:苻坚的计划   最近几日,整个大陆上面,倒是并不如何平静。   秦国和那晋国,相互之间的摩擦,逐渐变得强烈起来。   甚至这双方的边界上,都是派遣了重兵,隐隐有开战之势。   董文轩这几日,倒是过得异常舒服。   因为整个秦国之中,除了自己之外,倒是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将领能够统兵。   而晋国那边,却是已经开始了有所动作。   这一日的早朝之上,苻坚也是看着所有的将领,开口询问如何应对晋国的动作。   “主上,这晋国恒温老贼,既然是想要动手,那我们就跟他们动手就是了。”   董文轩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嗯董将军所言,的确是有道理,不过,这恒温老贼,虽然是文官出身,但是这对于军阵之事,却也是非常厉-害。”   “我秦国目前来看,可是统兵将领极少,却是有些麻烦啊。”   董文轩听到了苻坚的话,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开口说道。   “天王,这种事情,属下便是可以前往。”   苻坚听了这话,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这种事情,恐怕你去,有些不妥啊。”   “天王为何这样说?”   董文轩有些疑惑地看这儿苻坚开口说道。   “难不成,天王是认为我都实力,不如那恒温了?”   苻坚哈哈大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董将军误会了,孤的意思是,这恒温既然是想要跟我们动手,我们难道就是需要跟他们动手吗?”   “天王的意思是?”   董文轩看着苻坚开口问道。   “哈哈,董将军,这恒温,乃是晋国的丞相,但是你要知道,这大陆之上,可是还有人对他有些不满呢!”   “天王的意思是,那个梁山伯?”   董文轩听了苻坚的话,顿时反应过来开口问道。   苻坚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董文轩开口说道。   “不错,就是这个梁山伯,我们可是为了退兵,给梁山伯了十万银子,这个时候,也是要梁山伯,能够出点力的时候了。”   “可是天王,那梁山伯,并不是能够真的出兵吧。”   一旁的将领看着苻坚,有些疑惑地问道。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那董文轩等人开口说道。   “能不能让梁山伯动手,并非是我们猜测出来,而是需要看一看,我们如何才能够说动那个梁山伯。”   “董将军。”   苻坚说着话,却是转头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你上一次,既然是已经跟梁山伯谈过,那么这一次,便是也让你过去吧。”   董文轩微微一愣,看着苻坚开口问道。   “天王,我去?”   苻坚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你既然是跟梁山伯认识,你去,自然是最好的结果了。”   “而且,孤也会告诉你,应该如何去说动梁山伯。”   董文轩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候,自己若是再说别的,倒是也没有了什么用处。   当下便是点了点头,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天王既然是让我过去,那属下定然是能够完成任务。”   早朝结束后,符坚便是将董文轩带到了书房之中,将自己的计划说了一遍。   “天王,这个计划果然能够有用吗?”   听完了符坚的计划,董文轩却是一脸的疑惑,根本不认为,这个梁山伯,会因为符坚的这个计划,便是真的答应能够出兵。   符坚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文轩啊,这种事情,你只要是按照孤所说的就可以,至于这结果,梁山伯定然是能够答应。”   董文轩虽然不知道为何这符坚有这种把握,但是既然天王让自己过去,那就听着就是。   毕竟,自从那赵恬死了之后,整个秦国之中,可是已经没有了能够跟自己相抗之人。   符坚若是不依靠自己的话,便是需要御驾亲征了。   苻坚这边给董文轩讲述了所有的计划之后,董文轩便是根本没有停留,直接便是前往赶赴那魏国洛阳城而去了。   另外一边,那晋国之中,恒温也是站在书房之中,看着面前的这沙盘地图,一脸的凝重。 · ··求鲜花· ···   “该死的梁山伯,现在融合了魏国,便是已经达到了极强的实力,看来,若是找这样的情况持续下去,恐怕是根本没有什么人会是魏国的对手了。”   “现在为今之计,之后是先灭了秦国,方才是能够在规模上跟魏国持平,才有可能继续僵持下去。”   “丞相。”   一旁的那个太监,匆匆走了进来,看着恒温恭敬开口说道。   “什么事情。”   恒温看着那太监,开口问道。   “启禀丞相,我们在秦国之中的密探来报,那秦国的苻坚,派出了董文轩,前往洛阳。”   “董文轩前往洛阳?”   恒温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 ....... ... 0   “哈哈哈,看来,这苻坚是对于跟我们的交手,没有什么信心,方才是想要让借助这魏国的手了。”   “丞相,若是我们面对魏国和秦国,恐怕是有些困难啊。”   苻坚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太监开口道。   “无妨,梁山伯那种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这个苻坚的想法,我们现在,只要是抓紧时间推进,便是能够阻挡这秦魏的联手。”   “丞相的意思是?”   恒温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传令,所有人立刻来我书房集合,我们准备要出兵了。”   洛阳城内,梁山伯听闻这董文轩再次前来,顿时笑了起来。   “这个董文轩,果然是过来了。”   一旁的孙无终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这董文轩,竟然是还敢过来,难道是真的是想要投降我们吗?”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摇头说道。   “不会的,这个董文轩,现在在这秦国之中,过得应该是生活极好。”   “那这个家伙,这次为何还要过来?”   几个武将都是一脸疑惑地问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却是开口说道。   “文远,对此可是有什么想法啊。”   于文远开口说道。   “主上,微臣认为,应该是这个秦国的苻坚,有了什么想法吧。”厂. 第426章:为了和平而来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   “不愧是我们的军师,对于这个苻坚的想法,果然是猜到了根源上。”   “主上,莫非,这个苻坚,是想要把我们拉进这秦国和晋国之间的战争之中?”   一旁的谢韶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微微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定然是这样,那边的密探回报,秦国和晋国的边界之上,已经是有了许多的摩擦。”   “并且,这最近的这段时间,双方也是开始了不断地小范围争斗。”   梁山伯说完这话,众人都是纷纷点头,谢韶却是迈出一步,拱手说道。”   “主上,若是这样的话,我们可是不能够答应出兵啊。”   “不错,主上,我们魏国,现在只需要坐山观“七三零”虎斗就可,对于这些事情,我们没有必要动手掺和。”   众人都是纷纷开口,不过这说得意思,大多都是不要介入道两国之间的战斗。   毕竟,这种时候,坐山观虎斗,可是要比魏国出兵,来的更好。   梁山伯看着所有人,哈哈的笑了笑,方才是开口说道。   “诸位,这就是你们所有人的想法吗?”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于文远都是开口说道。   “主上,微臣知道,您的想法,是想要出兵,但是这种事情,对我们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等人开口说道。   “不凑,这些事情,表面上看来,的确是对我们没有什么好处,但是你们别忘了,我们若是出兵,能够获得的收益,可是不少。”   看着众人都是一脸疑惑地模样,梁山伯开口说道。   “你们想,若是我们出兵,这秦国定然是需要付出一点什么。”   “只是,我们去了之后,究竟做到什么地步,还不是要看着我们自己。”   众人听了梁山伯的话,倒是微微一愣。   梁山伯的话的确是没有问题,但是若真的那样做,岂不是让整个秦国之中的人,对于魏国都是有些不满了。   梁山伯看着众人,却是不由得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唉,你们既然是不明白,那么等到董文轩来的时候,你们就能够明白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倒是没有什么疑惑,毕竟,很多的事情,都是梁山伯说出来,但是众人开始的时候都不理解。   等到这事情结束之后,方才是能够明白,这梁山伯对于这些事情的深刻理解。   董文轩这边也是日夜兼程,只花了一天的时间,便是来到了这洛阳城。   递交了这文牒之后,董文轩被带进了这皇宫之中。   “董将军,别来无恙啊。”   董文轩正在书房等待,身后响起了推门声,随即梁山伯的声音响了起来。   “董文轩,参见梁国公。”   董文轩连忙转头,看着梁山伯恭敬的施礼说道。   “哈哈,免礼吧。”   梁山伯看着董文轩,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董将军这次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啊?”   董文轩看着梁山伯连忙开口说道。   “董某这次前来,乃是为了两国之间的和平而来。”   “和平?”   梁山伯闻言,都是呵呵的笑了笑,有些意外的开口说道。   “这话,是你说出来的,还是那个苻坚说出来的?”   董文轩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梁国公,这和平之事,并非是董某所言,而是我们天王所说。”   “哦!”   梁山伯点了点头,倒是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那我倒是想要好好的听一听了。”   董文轩点了点头,却是开口说道。   “梁国公,如今天下三分,魏国,秦国,晋国。”   “我们秦国,一向一来,那都是对于和平,非常的真心。”   “只不过,可惜这个晋国的恒温老贼,贼心不死,妄想吞并我秦国。”   “等一下。”   梁山伯连忙打断了这个董文轩的话,开口说道。   “你的意思是,这前几日,攻打我们洛阳的,不是你们秦国,而是别的国家?”   “呃。”   董文轩顿时被梁山伯打的话说得一脸无语,连忙开口解释道。   “梁国公,这前几日的事情,我们已经是非常的后悔,今后,我们秦国,便是想要跟魏国,永为邻邦. ..”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董将军,你这话,若是在攻打我们的时候说出来,那我到时能够相信。”   “不过,现在你们秦国已经是败北,还赔给我们十万两银子,这种时候,你们告诉我,你们想要跟我们成为友好邻邦,你认为,这话我能够相信吗?”   董文轩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看着梁山伯叹了口气,开口缓缓说道。   “梁国公,这过去的事情,我们就让他过去,毕竟,我们都要看着以后的事情不是。”   “这一次过来,我们就是为了这和平而来,望梁国公能够祥听。”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好,那你就说一说,孤倒是想要看看,你们能够说出来什么花一样事情。”   董文轩连忙点了点头,拱手说道。   “梁国公,您应该是已经知道,我们现在跟晋国之间,已经是到了即将就要开战的情况。”   “不错,这件事情,孤倒是听说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你这一次,若是为了让我们魏国出兵,可是有些不太可能了。”   董文轩哈哈的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梁国公误会了。”   “1.3董某这次过来,乃是为了和平而来,并非是要秦魏联合出兵。”   “哦?”   “梁国公,我们想要的,不过是魏国,能够给我们压阵而已。”   梁山伯听到了这话,倒是微微一愣,根本没有想到,这个苻坚竟然是这个想法。   要知道,让魏国出兵,跟让魏国压阵,这完全就是两个不一样的结果。   若是出兵的话,恐怕是秦魏联合,直接就能够将晋国灭亡。   但是只是压阵的话,拿着所有的事情,都将会是秦军自己的事情。   就算是这样,魏军之中的粮草供给等所有的方面,都是需要秦国供给。   但是,魏国却是根本不用动手,只要站着看眼就好了. 第427章:魏国出兵的代价   这压阵之说,由来已久,不过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己方的重将作为那压阵之人。   两军对垒的时候,那压阵的部队,往往都是代表着最后的一锤定音的能力。   虽然也是不乏有着友军作为压阵之兵,但是这种事情,毕竟还是极为少见。   更不用说,这魏国对于秦国来说,就目前来看,根本也算不上是什么友军。   “董将军,这压阵之事,是苻坚提出来的?”   梁山伯有些疑惑地看着董文轩问道。   “梁国公,这乃是我秦国天王,为了以示诚意的做法。”   董文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若是梁国公不信的话,天王可派遣一名皇子,来到洛阳,作为质子。”   董文轩的话音刚落,整个殿上,顿时响起来一阵惊讶的抽气之声。   要知道,这作为质子的事情,完全可以说是将那个质子已经是作为了弃子一般无用。   毕竟,历史上,做过质子,最后还能够回归故国,12并且继承了帝位之人。   千百年来,也就是出了那一个嬴政罢了。   大多数的皇子做了那质子的下场,好的还能够老死,但是更多的,则是被斩杀。   因此,这苻坚能够选择了自己的皇子作为质子,足以可见这苻坚对于此事的重视程度。   一想到这里,梁山伯的心中,倒是颇有些意动。   不过,梁山伯同样是非常清楚,就算是这样,苻坚同样是不会对于魏国有什么太好的想法。   自己这压阵的结果,极有可能便是也需要上场战斗。   董文轩说完了这些,便是不再开口多说。   自己离开那秦国的事情,苻坚便是将所有需要讲述的话,告诉了自己。   现在。所有的条件都已经讲完,那么接下来,就是要看看梁山伯究竟是如何去做这个选择的了。   “董将军,此事,关系有些重大,孤倒是不能够立刻给你答复。”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董文轩开口数道。   “这样吧,你现在这洛阳城之中住下来,等到孤这边有了结果,便是通知你可好?”   梁山伯虽然这嘴上说的话,像是在跟董文轩商量,但是其中的意思,不过说的非常明白。   你就在这等着,我们要是同意了就会告诉你,不同意,那你等着就是了。   董文轩自然是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当下也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梁国公,此事的确重大,既然如此,我便是在洛阳等候消息。”   “不过,还是希望梁国公,能够尽快的决定下来,毕竟,这战场的形势,瞬息万变啊。”   等到这董文轩离开之后,梁山伯方才是,看着所有人文武开口问道。   “诸位爱卿,你们认为,这苻坚的提议如何啊。”   梁山伯说的是苻坚,而并非是董文轩,众人心中便是明白,这董文轩方才的话,不过是苻坚叮嘱,而并非是董文轩自己的意思。   虽然只是传话与否的意思,但是这里面牵扯到的事情,可就是有些多了。   谢韶迈出一步,拱手说道。   “主上,微臣认为,此事不妥。”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谢韶笑道。   “谢卿说说,为何不妥吧。”   谢韶转身看着所有人,开口缓缓说道。   “主上,诸位,这秦国狼子野心,众人皆知,此番虽然是让我们作为压阵之兵援助。”   “但实际上,怕是有阴谋啊。”   一旁孙无终听了这话,顿时哈哈大笑,看着谢韶开口道。   “丞相,你这可就是有些过虑了。”   “那符坚若是有什么别的想法,我们魏军可也不是吃素的。”   “不错。”   邓暇也是开口说道。   “符坚若是真的有什么动作,我们便是给他一点教训就好了。”   “就是啊,我们魏军,难不成还打不过他符坚不成。”   “诸位,你们不想想,这符坚自己便是能够对付恒温,为何还要拉上我们吗。”   于文远摇了摇头,开口反驳道。   “军师。”   孙无终哈哈的笑了笑说道。   “秦军跟晋国交战,定然是要兵力越多越好。”   “让我们前去压阵,定然是会让那晋国摸不清原有,以为我们跟秦国联合起来。”   一时间整个大殿之上,众人都是纷纷开口,炒成了一团。   梁山伯却是并没有制止众人的争吵。   能够在一起争吵,说明现在这些官员,都是开始了自己去思考,这样的结果,才是梁山伯想要看到的。   “诸位。”   片刻之后,看着众人依旧是没有一个结论,梁山伯方才是开口打断。   “你们所说的都是各有好坏。”   “但是孤却并不是像你们这样想。”   “此番秦国邀请我们出兵,我们先不用去考虑,这究竟符坚是出于什么目的。”   “只要去想一想,对于我们魏国,有没有好处就好了。”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谢韶有些不同意的说道。   “730主上,话虽如此,但是那符坚若是趁着这个机会,偷袭我们,岂不是要我们损失惨重。”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谢韶开口说道。   “谢卿,那符坚目前最重要的敌人,便是恒温。”   “那老贼,既然是选择了出兵,定然是因为有这万全的把握。”   “在恒温没有退去之前,他如何敢跟我们交手。”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人都是纷纷低头沉思了起来。   片刻之后,方才是有人开口说到。   “主上,微臣同意出兵。”   “主上微臣同样同样出兵。”   大殿之上的众人终于是统一了意见,纷纷开口。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我们就算是要出兵,却也是不能如此这般轻易答应下来。”   “目前这秦军处于需要我们得情况,趁此机会,可是要好好的坑上秦国一把。”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虽然是梁山伯是从晋国脱离出来。   但是对于这秦国,却是更加的不喜。   其中的原因,就是因为这符坚此人,实在是反复无常。   “来人啊。”   梁山伯开口叫来了侍卫,吩咐道。   “去告诉那个董文轩,我们还没有商议好。”. 第428章:梁山伯的条件   房间之中的董文轩,听到了侍卫传来的话,顿时愣在了原地。   原本自己以为这梁山伯说的不过是一句玩笑话,哪里知道,这还是真的不出兵。   “这个小兄弟,可是知道因为什么啊?”   董文轩冲着侍卫拱了拱手,一脸笑意的问道。   “董将军,此事我哪里能够知道,主上的想法,不是我们能够窥测。”   “那梁国公可是还会商议。”   董文轩较忙问道。   那侍卫呵呵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主上只是说现在还没有商议好,自然是商议好了,有结果就会告诉你。”   董文轩点了点头,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也就是说,现在还有机会。   看来,应该是这梁山伯对于条件不满意了。   一想到这里,董文轩较忙说道。   “这位兄弟,若是梁国公有什么条件,尽管开口,我也会尽力争取就是。”   “呵呵,好,这话,我会传递给主上。”   侍卫说着话,便是转身而去。   看到侍卫出门,董文轩不由得重重的一拳砸在了桌子上。   “哼,梁国公啊梁国公,你不就是想要别的条件嘛。”   “说什么还没有商量好,就是个借口罢了。”   侍卫这边将话带给了梁山伯,梁山伯顿时笑了起来,看着众将开口道。   “诸位,看到没有,这秦国,看来是已经非常着急了啊。”   “主上,那我们可是要趁此机会,好好的坑他一笔啊。”   梁山伯笑了笑,点头说道。   “这是自然,来人啊,把地图拿过来。”   接过了地图,梁山伯在上面仔细的看了半响,方才是伸手指着秦国的一处地方,开口说道。   “这个位置,虽然算不得是什么重要的位置,但是距离我们魏国却是距离正好,加上我们此番出兵,定然是需要一个城池驻扎.々。”   “孤认为,这个城池,我们要了就是。”   众将都是围拢过来,看着梁山伯说得那个城池,顿时一脸的疑惑。   梁山伯标注的这个城池,不过是一个只有万人左右的小城,就像是梁山伯所说的一样。   这个地方,的确是没有什么可以活动的地方。   最主要的是,这个城池,根本没有任何的用处。   若是说它的地理位置特殊,却也不对,若是说他的属于军事重镇,却也不是。   总体上来说,这个城池,对于秦国来说,便是如同鸡肋一般。   就算是丢了,那也是没有丝毫的问题。   “主上。”   于文远在一旁一脸疑惑地开口问道。   “这种地方,我们要来做什么?”   “若是真的想要限制这秦国的话,我们何不选择一个更加重要的地方。”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于文远开口硕大。   “文远,正是因为这个地方并不重要,所以我们才是选择了这里。”   “若是这城池真的太过于重要,秦国定然是会有些防备。”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于文远等人都是一脸的不解。   听梁山伯的意思,这个地方,显然是要作为未来魏国的重要枢纽。   但是这个普通的小城,哪里能够做得到这么重要的事情。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却是并未解释。   所有人都是不知道,但是梁山伯却是非常清楚。   这秦国跟晋国之间,局势的转折点,便是在这个淝水之战。   而自己此刻选择的这个小城,虽然表面上来看,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   但是这却是割断了淝水同那秦国都城之间的链接。   也就是说,只要是苻坚战败,那么这个小城,便是苻坚必须要通过的地方。   不过这些话,梁山伯倒是并没有说出来,毕竟有些事情,若是真的说出来,恐怕是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而梁山伯答应出兵的原因,也正是因为,这一次,双方的决战地点,定然就是在这个淝水。   一天之后,梁山伯在早朝的时候,便是叫来了董文轩,将自己的要求说了出来。   听到梁山伯竟然是想要一个城池作为条件。   董文轩顿时一脸惊讶。   要知道,这给秦军压阵,不过是出点钱也就罢了。   哪里听说过,还需要给对方一个城池的说法。   梁山伯却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疏导。   “董将军,若是你做不了主,那么便是回去问一问那苻坚,反正,这件事情,我们魏国倒是兵不着急。”   董文轩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梁国公,既然贵国是有了这个计划,那我们便是回去跟天王商议一番。”   说完话,董文轩便是直接告辞,直接便是返回了秦国。   魏国这边,所有人都是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   要么,你苻坚便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只要是想要魏国出兵,那这个城池,我们是必须要过来的。   董文轩回到秦国,不敢有丝毫的停留,直接便是进入了宫中,前去找苻坚汇报此事。   听到董文轩的话,苻坚久久的坐在了位置上,半响之后方才是说道。   “这个城池,可是重要?”   董文轩连忙开口说道。   “回禀天王,此城名叫枣城,不过是城中之人万人而已。”   听到董文轩的话,苻坚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那可是此城的位置,极为特殊关键?”   董文轩摆了摆手开(赵好的)口道。   “非也非也。”   “此城不过是在地图上面,一个偏僻的城廓罢了。”   苻坚听完了董文轩的话,顿时哈哈大笑,开口说道。   “此城不是重要的军事重地,也并非是那大城,为何梁山伯却是非要此地不可呢。”   董文轩开口说道。   “回禀天王,那梁山伯的原话,是为了给魏军找一个能够休息整顿之地,若是军事重地,我们自然是不会交给他们。”   苻坚哈哈大笑,点了点头说道。   “着梁山伯倒是在防备着我们。”   “你去回复梁山伯,此事孤可以答应过,不过,我也有一个要求。”   “这一次,梁山伯必须要亲自率军前来没。”   听到苻坚的话,董文轩顿时一愣,随即却是开口道。   “天王,您的意思是?”. 第429章:秦魏联盟,共抗晋国   符坚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因为这一次,孤也会亲征。”   “天王,此事不可啊。”   听到符坚的话,董文轩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天王乃是我秦国之主,何至于亲自御驾亲征。”   符坚摇了摇头说道。   “此事孤已经是决定下来,你就不要多说了。”   “毕竟这一次,可是连那个恒温老贼,都是亲自出马,孤怎么可能落后于人。”   董文轩听了这话,方才是明白过来。   这哪里是符坚想要御驾亲征,不过是因为对方是恒温,自己心中不放心。   至于让这个梁山伯同样是亲自前来,想必,也是心中存着想要决战的心思了。   董文轩点了点头,拱手说道。   “微臣明白,这就去魏国送信。”   符坚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对了,这一次,你既然是过去,那就直接把三皇子也带上吧。”   董文轩心中不由得一动,这符坚果然是为了能够让魏国出兵,下了血本。   不单是连自己的儿子都能够送过去做质子,更是割让了一个城池。   “微臣明白。”   董文轩重重的点了点头,便是拱手告730退。   三日之后,洛阳城外。   “董将军,这就是洛阳吗。”   马车内,一个少年探出头来,看着繁华的城池,开口问道。   “回禀殿下,这里便是洛阳城了,也是我们大路上,算得上是最为繁华的地方了。”   董文轩坐在马上,拱手说道。   这少年,正是那苻坚的三皇子苻丕。   “好,这个地方,果然是繁华,若是能够死在这里,那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殿下多虑了。”   董文轩听了这苻丕的话,连忙摆了摆手说道。   “您这一次,不过是来做质子,还牵扯不到生死之事。”   苻丕哈哈的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董将军不用安慰我了,早在过来之前,我便是已经心中有了结果。”   董文轩微微的叹了口气,却是并没有什么别的好说,只是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好,殿下,我们进去吧。”   车队隆隆进入了城中,那董文轩便是直接来到了这皇宫之中,面见梁山伯。   “呵呵,董将军,我们又见面了。”   梁山伯看着董文轩,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董文轩连忙拱了拱手,一脸恭敬地开口说动。   “梁国公,我们天王苻坚,已经是答应了您的条件,并且,这一次,我们苻丕殿下,也是过来了。”   “哦?”   梁山伯微微一愣,这苻坚的三皇子,在历史上,那可是未来的秦国的第四任皇帝。   但是现在,这苻坚竟然是直接将苻丕送来了当做质子送过来。   难不成,就是因为自己的出现,让整个历史的变化,都是发生了改变。   “好啊,那苻丕现在何处?”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公子现在就在殿外等候。”   “呵呵,好,那就让苻丕公子进来吧。”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董文轩点头说道。   “好,那我这就去叫公子进来。”   董文轩说这话,直接便是转头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董文轩带着苻丕走了进来。   “苻丕,见过梁国公。”   苻丕走进来,看着梁山伯,拱了拱手说道。   梁山伯抬头看着那苻丕,笑着开口说道。   “苻丕公子,果然是不凡啊。”   苻丕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说笑了,若是真的有本事,也不至于到了这个地步。”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苻丕开口说道。   “无妨,你既然是来了这里,便是可以当做是在秦国一般,只要是你父亲不做出来什么出格的(bcbd)事情,那便是你安然无恙。”   苻丕拱手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多谢梁国公。”   梁山伯看着苻丕,笑了笑开口说道。   “既然这样,苻丕公子,那就先回去吧。”   苻丕点了点头,便是在那太监的带领之下,离开了这大殿之中。   “董将军,这次回来,恐怕是已经有了结果吧。”   梁山伯看着那董文轩,开口笑了笑说道。   “不错。”   董文轩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天王已经是答应了这件事情,不过,却是有一个条件。”   “哦?”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董文轩开口说道。   “那董将军,就说说吧,苻坚到底有什么调价?”   “我们可以将那枣城送给魏国,但是这一次,梁国公需要御驾亲征。”   梁山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可以。”   董文轩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既然如此,那您这边,什么时候,可以出兵?”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当然是越快越好,想必,这苻坚已经是心中着急了吧。”   董文轩叹了口气,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不错,这的确是已经很着急的事情了。”   梁山伯点头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后日出兵。”   “不知道这一次,梁国公打算出兵多少?”   董文轩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出兵多少?”   梁山伯笑了笑,开口说道。   “既然是压阵,那自然是不需要太多的兵力,一万足矣。”   董文轩微微一愣,随即开口说道。   “梁国公,这就出兵一万?”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怎么一万兵力,还不够吗?”   董文轩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梁国公,这一万兵力,怎么能够,要知道,这次可是我们跟晋国之间的决战,一万兵力,可是不够啊。”   “呵呵。”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道。   “好,那你倒是说说,需要多少兵力?”   董文轩却是略微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缓缓说道。   “梁国公,您这出兵的兵力,最少也要这个数。”   说这话,董文轩缓缓地伸出了五根手指,冲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董将军,若是这样,我们倒是没有必要谈了。”   “出兵五万,我们魏国这边,哪里还有什么兵力了。”. 第430章:淝水之畔的相会   董文轩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您魏国之中的兵力多少,我们可是非常了解。”   “您这边出兵五万,也是还能够有着十五万的兵力,足够您洛阳盒魏国这边的安全了。”   “更何况,这一次,我们秦国盒晋国的交手,除了这些事情之外,根本没有其他的人会对于~您造成危害。”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没想到,董将军竟然是知道这么多的事情。”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那我们这一次,就出兵五万,由孤亲自率领。”   “多谢梁国公。”   董文轩点了点头,拱手说道。   董文轩这边离开了书房,梁山伯便是叫来了那于文远等人,将事情说了一遍。   “主上,这苻坚果然是答应了下来?”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人点头说道。   “不错,这苻坚不但是答应了下来,更是将他的三皇子都是送过来当成了质子。”   谢韶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若是这样的话,那这个苻坚,可是真的有了想法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谢韶等人开口说道。   “不错,这一次,苻坚已经是亲自出征,孤,也是要御驾亲征。”   “主上,您要亲自过去?”   谢韶等人听到了梁山伯的话,都是微微一愣,连忙开口说道。   “不错。”   梁山伯开口笑道。   “这一次,也是我们能够一统天下的机会。”   “那秦国和晋国这一次,便是想要决战,若是机会合适,我们便是能够长驱直入,直接平了秦国盒晋国。”   “孙无终。”   听到梁山伯叫自己,孙无终连忙迈出一步,拱手说道。   “属下在。”   “你这边,留守在洛阳,统领大军十万,作为后援。”   “末将遵命个。”   “邓暇。”   “末将在。”   “此番,你作为军中主帅,统兵五万,加上李毅等人,一同随孤出征。”   “臣等遵命。”   “两日之后,我们便是开拨。”   整个洛阳城,顿时忙碌了起来。   随着梁山伯的兵力调动,所有人都是明白,这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经过了多年的战火,百姓的生活,其实已经是有些贫苦。   但是唯一不同得是,在洛阳城内,却是跟本没有这种情况出现。   因为梁山伯的治理,加上这农耕器械的推广,洛阳城内的百姓,不但是吃得饱,更是吃的好。   因此,听到梁山伯想要出兵,所有的百姓,都是纷纷用户。   若是梁山伯真的能够一统天下,怕是这天下的人,都是会更加的安康。   两日之后,洛阳城外,梁山伯率领大军,缓缓而行。   “谢卿,没想到,我们这又要分开了。”   梁山伯看着谢韶,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主上乃是人中之龙,自然是事务忙碌。”   谢韶呵呵的笑了笑,拱手说道。   “主上尽管放心前去,这魏国之中,微臣定然是能够好生的管护。”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谢卿的本事,孤是自然放心的。”   “不过有一件事情,谢卿可是要记住。”   “请主上吩咐。”   谢韶连忙躬身开口说道。   “那苻坚的三儿子,也就是苻丕,此人,你们一定要好生看管。”   “他可以随处走动,但是绝对不要让他离开洛阳城。”   谢韶微微一愣,根本没有想到,梁山伯竟然是会对于一个质子这版的关注。   梁山伯却也是并没有说,这苻坚的三儿子苻丕,就是未来这秦国的第四个皇帝。   要知道,这一次自己出征若是真的一切顺利,恐怕在回来的时候,这天下,便是没有了秦国和晋国。   三分天下,这每一方,都是在暗暗的勾心斗角。   秦国的苻坚,想要利用梁山伯来遏制晋国。   这梁山伯何尝不是想要利用这一次的机会,能够直接平了天下。   至于那个恒温,虽然是表面上根本没有什么目的,但是心里面,却是早就有了许多的想法。   董文轩这边,并没有提前离开,反倒是跟着梁山伯的大军直接出发。 · ··求鲜花· ···   梁山伯这一次,先是将大军驻扎在哪枣庄,这也是第一个环节。   若是这个枣庄不给自己,梁山伯自然是不会出兵。   一日之后,大军来到了枣庄,董文轩亮出来那苻坚的令牌盒命令,枣庄城门缓缓打开。   魏军入城,便是将枣庄接受了过来。   整个枣庄,虽然是只有万人的规模,但是并不是小城。   这城池之中,足足能够容纳七八万人同时居住。   只是因为这个地方,略显偏僻,因此,才是没有了什么人想要过啦。   毕竟,在这种战乱之时,只有各个朝廷的国都之中,方才是最为安全的地方。 ....... ... 0   梁山伯这把占据了枣庄,便是开始将魏军四处调派起来。   整个魏军都是开始了各种的四处探查,分派斥候到了那淝水之畔。   历史上,淝水之战,这苻坚便是因为这淝水之战之中,草木皆兵,方才是溃不成军,被恒温击败之后,一蹶不振。   这才是导致了后面的苻丕入住了国都之中成为了秦国第四个皇帝。   不过现在来看,这苻丕已经是在魏国的洛阳之中,便是真的苻坚溃败,恐怕也是没有后面的事情能够发生。   这也是为什么,梁山伯在离开洛阳的时候,让谢韶一定要看管好那苻丕的原因。   一日之后,苻坚也是亲帅大军,来到了这淝水之畔。   只不过,苻坚并没有想在这淝水之畔决战,来这里,只是为了跟梁山伯相聚。   毕竟,这梁山伯还是要带兵跟自己前去边界之上,跟那恒温对战。   “梁国公,好久不见了。”   枣庄之中,苻坚看着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拱手说道。   “苻坚,没想到我们还能够见面。”   梁山伯也是笑了笑,看着苻坚笑着说道。   “梁国公能够放弃了前嫌,来助我秦国,倒是大义之人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开口说道。   “苻坚,不用说这些虚的了,什么时候出兵,直接说吧。”厂. 第431章:两个地方你选一个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既然梁国公都是这么说了,那我也是直接爽快一点。”   “这恒温老贼,已经是率领这晋国的兵力,到了那寿阳附近,我们便是需要在这寿阳,跟那晋军决战。”   梁山伯点了点头,从这方面来看,整个淝水之战,包括这东晋跟秦国之间的交战。   还都是跟历史之上吻合。   秦军控制了寿阳,洛涧等地,晋军便是属于前来攻打之势。   只不过,这历史上面,寿阳,洛涧等地,都是属于那晋国的管控范围,在这里,却是已经变成了秦国的属地。   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梁山伯改变了这里的进城。   若是这样说,整个东晋的历史上,并没有魏国的出现,梁山“七三三”伯的命运,也并非如此。   或许,从梁山伯刚开始来到了东晋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是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现在的梁山伯,便是跟这个上天,来争一争这个气运。   若是梁山伯真的能够争得了这气运,便是能够占据了天下。   但若是梁山伯挣不了这气运,便是这天下,都是没有了自己的安身之处。   “梁国公,这洛涧,寿阳两地,都是至关重要,但是此刻却不知道,这恒温究竟是想要在那个地方,首先发难。”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确实开口说道。   “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恒温,定然是在寿阳首先进攻。”   “哦?这是为何?”   苻坚一脸意外的看着梁山伯问道。   针对这个事情,秦国这边的人早就是已经争论了好久,但是根本没有一个确切的方案。   毕竟,这恒温首先进攻哪里,可是关系到极大。   若是恒温重兵囤积在寿阳,但是自己这边却是在洛涧的话。   那么寿阳定然是危险,若是寿阳被迫,恐怕接下来便是有些难以继续了。   反之,则是安让无恙。   这其中的主要原因,便是因为这晋国的兵力极广,单纯的被动防守,定然是有些难以为继。   因此,听到梁山伯说这恒温会首先进攻寿阳,苻坚一脸的吃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没什么原因,就是我猜的。”   苻坚听了这话,险些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种军国大事,哪里是能够随便猜测的事情,要知道,这种事情,可是关乎到整个秦国的安危。   “梁国公,此事重大,万万不可随便胡说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心中却是想道,我告诉你我是从历史上看来的,你能够相信吗?   “苻坚,孤说这晋国,会首先攻打寿阳,并非是没有根据。”   “哦,那我可是要好好听梁国公讲述一番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晋国从两条路线而来,寿阳首当其中,若是绕道洛涧,便是需要额外再多行一日时间。”   “更何况,这寿阳之地,关乎到后面的几个郡县,便是寿阳被迫,整个秦国腹地,便是打开了大门,这个理由可好?”   苻坚摇了摇头,开口说动。   “梁国公,话虽如此,但是那洛涧,乃是重要的险地,若是被晋国攻占的话,那么秦国之中,定然也是危险至极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当我没有说过吧,反正,我们魏国前来,不过是为了压阵而已,至于你们秦国究竟是如何抉择,跟我们没有关系。”   说这话,梁山伯直接转身,便是想要离开。   看到梁山伯的这个动作,苻坚连忙开口笑道。   “哎呀,梁国公,不要这样吗,我们不过是在这里讨论罢了,何至于次。”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苻坚开口道。   “苻坚,我们魏国过来,就是压阵,若是你没有什么别的事情,那我们可是要先休息了。”   “哎哎,梁国公。”   苻坚连忙伸手拉住了梁山伯,开口说道。   “您既然是这么说,想必也是有些可能,既然如此,不如,您去这洛涧压阵如何?”   梁山伯转头看着苻坚,哈哈的笑了笑,开口疏导. ..   “苻坚,你这个想法,倒是不错啊。”   苻坚脸色顿时一红,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为何这样说啊。”   “哈哈,你们秦军去寿阳,若是这寿阳真的是晋军的主攻之地,你们便是能够守下来,但若是这晋军目的是洛涧,我们便是当成了你们的替死鬼吧。”   苻坚哈哈的笑了笑,连连摆手说道。   “哎呀,梁国公这是怎么说的,我怎么能够这么做。”   “哈哈哈。”   梁山伯放声大笑,看着那苻坚开口道。   “算了,既然这事情是我提出来的,那这个洛涧,我们去了便是。”   “不过,你就不担心,这洛涧,被我们占了之后,不换给你。”   苻坚的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却是开口笑道。   “梁国公何至于此,您可是这大义之人,既然是已经说了要枣城,怎么可能还要了我们洛涧。”   “哈哈哈。”   梁山伯顿时笑了起来,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你这把话全都是提前说了出来,倒是让我没有别的说了。”   “也罢,看来这枣城,我们也是没有什么能够待下去的必要了。”   “梁国公大义。”   苻坚冲着梁山伯重重得拱了拱手说道。   梁山伯这边只是在枣庄休息了一日时间,便是直1.3接率军去往了这洛涧。   洛涧城,便是如同其名一般,乃是左右皆是山峰,端的是险峻无比。   历史上,这里虽然不是兵家必争之地,但那只是因为,这里得之无味,弃之可惜,便是如同鸡肋一般。   梁山伯这边率军来到了洛涧,早就是有洛涧的守将出城迎接。   “拜见梁国公。”   洛涧守将看着梁山伯,躬身说道。   “将军请起。”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我们此来,想必将军也是明白,不过是在这里压阵罢了,不过,若是寿阳无碍,怕是也用不到我们。”   “梁国公这是说得哪里话,有您在,我们这洛涧,定然是安然无恙。”. 第432章:恒温出兵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率领着魏军进入城中,却是看到整个洛涧城之中,早就是严阵以待。   看到这军容齐整的洛涧守军,梁山伯的心中不由得点了点头。   整个秦军之中,倒是这洛涧的守军,依旧是保持着那种杀气。   这在整个秦军之中,可是不多见。   若是整个秦军,都是有这种气势,怕是自己都有些难以攻打。   苻坚啊苻坚,你这有如此兵力,却是依旧没有用到正地方,可是不怪我了。   梁山伯心中不由得暗暗想着。   这边梁山伯进入了洛涧,另外一边,寿阳城内,苻坚也是率领着大军进入。   “拜见天王。”   寿阳城的守将连忙拜见苻坚。   苻坚摆了摆手,开口说道。   “最近可是有那晋军的动向?”   那守将连忙开口说道。   “回禀天王,最近并无那晋军的动向。”   “我们已经是派出了足足有着数百的斥候,但是晋军,根12本没有动静。”   苻坚点了点头,开口沉声说道。   “好,这斥候的事情,再给我多派一些,务必要给我弄清楚这个晋军之中的动向,看看他们究竟是想要先去那个地方。”   “属下明白。”   那将领重重的点了点头,便是起身说道。   “天王先休息吧,属下已经是准备好了饭食。”   “好。”   苻坚点了点头,便是带领着众将进入了府内休息。   晋军之中,恒温自从率兵离开了这都城之后,便是根本没有急切行军,反倒是颇有些游山玩水的意思。   让所有的将领都是有些搞不清楚,这恒温究竟是什么意思。   “丞相,我们这到底是先攻打寿阳,还是洛涧?”   中军帐内,众将都是纷纷开口问道。   恒温呵呵的笑了笑,看着众将开口说道。   “诸位,你们有何想法。”   听到恒温的话,所有将领都是纷纷开口,不过几乎所有人,都是开口一直认为,首先攻打那洛涧。   对于这些人来说,洛涧乃是地势险峻,能够攻下了洛涧,便是进可攻,退可守的姿态。   恒温却是笑了笑,微微摇头说道。   “诸位,我们这次出兵,所谓何事?”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片刻之后,方才是开口说道。   “回禀丞相,自然是为了灭了秦国而来。”   恒温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众人点头说道。   “不错,我们既然是为了灭秦而来,为何还要去考虑后路的问题。”   恒温的话音刚落,众人方才是明白过来。   不错,这一次的目的,就是灭秦,既然如此,那根本就不需要去考虑退路。   唯有先前,方才是能够灭秦。   “丞相,话虽如此,但是我们有了洛涧,地势险峻,可是更加便利啊。”   恒温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开口将领缓缓说道。   “话虽如此,但那寿阳,岂不是更加的适合我们。”   “若是攻下了寿阳,便是打通了秦国的通道,到时候,我们便是真的撤军,也是可行。”   “但若是洛涧,便是有些为难,更何况,洛涧乃是距离我们的距离更远,粮草的运送,可是更加困难。”   听到恒温这样说,众人都是纷纷点头。   “传令吧,明日起,我们大军急行,直奔寿阳。”   恒温看着所有人缓缓开口说道。   “丞相。”   “还有何事?”   “听说,那魏国的梁山伯便是已经率领了五万大军,已经是到了那秦国境内,看样子,是想要跟秦国联合了。”   恒温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无妨,梁山伯此人,根本不会真的跟秦国联合,换句话说,便是他们真的联合起来,梁山伯的心中,同样是有些想法。”   “丞相,话虽如此,但是这样一来,我们可要面对着两国了啊。”   “哈哈,那梁山伯,不在关键时刻,给秦国插上一把刀子,就算是不错了。”   “此事不用再提,就算是真的他们两国兵合一处,也是更加的麻烦,而不是能够爆发出翻倍的战斗力。”   恒温此言倒是没错,虽然一个国家的各个兵种之间的配合,能够实现更大的战斗力。   但是两个不同的国家,即便是一同出兵,那也是各自为战。   从来没有听说过,那个国家还能够跟其他国家兵合一处。   就算是在三国之中,那刘备跟孙权两人合兵抗曹,那也是各自为战,根本没有一同出兵的说法。   第二天一早,恒温率领的晋军,便是急速而行,兵锋直指寿阳。   寿阳城内,这关于晋军的动向,也是越发的明朗起来。   得到了各方面的汇总,苻坚方才是明白过来。   这梁山伯的话,果然是应验,也幸亏自己根本没有对于这梁山伯有些别的想法。   若是不然的话,恐怕梁山伯,早就是直接离开了。   “天王,这晋军兵力足有二十万,我们这寿阳城,可是有些难以能够抗住啊。”733   董文轩看着苻坚,开口缓缓说道。   苻坚哈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无妨,我们寿阳城之中,也是有着十万大军,加上那洛涧等地,也是足足有着接近二十万,再算上梁山伯的五万大军,便是对抗那晋国,也是足够。”   “不过,为今之计,便是需要赶快通知其他的城池守军前来,在这寿阳城下,跟晋军决战。”   董文轩点了点头,看着苻坚开口道。   “属下这就去安排。”   苻坚呵呵的笑了笑,却是摇头说道。   “不,就你去,你直接去洛涧,请梁山伯的魏军过来就好。”   “天王,这梁山伯恐怕是未必能够行动啊,毕竟这一次,只是让他们压阵的啊。”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那董文轩开口说道。   “放心吧,你只要是去告诉那梁山伯,我们不需要他做什么事情。”   “只要是等到我们跟晋军这边,已经是交上手,战事焦灼的时候,他们从后方偷袭就好。”   “这并不是为了我们秦国,而是同样对于这魏军,有着极大的好处。”   董文轩听到这话,顿时点了点头说道。   “天王所言,属下明白了,我这就过去请梁山伯过来。”. 第433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洛涧城内,梁山伯这边刚刚是休息勒两天的时间,这董文轩便是已经来到了洛涧。   “董将军,可是那晋军已经是去到了那寿阳城啊。”   梁山伯看着董文轩,呵呵的笑了笑说道。   董文轩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哈哈大笑,开口说道。   “梁国公果然是厉害,这都是被你猜到了。”   梁山伯叹了口气,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好了,董将军少在这拍马屁了,你是秦军将领,我是魏军国公,我们两个就算是在如何也不可能有关系啊。”   董文轩哈哈的笑了笑,拱手开口说道。   “梁国公果然是厉害,我们便是已经看到了那恒温的动向,已经是前往了寿阳。”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这事情,早就是已经想到了,你这次过来,可是为了想要让我们魏军前往那寿阳啊。”   董文轩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不错,梁国公猜对了。”   “哈哈哈哈。”   梁山伯放声大笑,看着那董文轩开口说道。   “哈哈,那你说,我会不会过去呢。”   董文轩听了这话,脸色却是微微一变,随即却是开口说道。   “梁国公这是说得哪里话,我们现在可是同盟之人,定然是会去协助我们秦国啊。”   梁山伯笑了笑,却是摆了摆手说道。   “董将军说得倒是不错,不过,您倒是忘了一点,我们这一次,并非是来跟你秦国联合对抗东晋,而是给你们压阵。”   “现在你们若是要让我们动手的话,那可是要额外加钱的。”   “梁国公,这话说得可就是不对了。”   “这晋国大举来袭,并非是我们秦国自己的事情。”   “如今这天下三分,三足鼎立之势,乃是能够稳定,若是我们秦国被灭,到时候,可就是轮到了魏国.々。”   “虽然说魏国此刻的实力强横,但是跟那晋国想必,恐怕是还有些不如吧。”   “董将军,你说什么?”   听到董文轩的话,那孙无终等人都是脸色顿时一沉,怒声开口道。   董文轩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诸位将军,不用恼怒,我这说的话,难道是不实吗?”   听到董文轩这样说,众将倒是微微一愣,这董文轩的话,的确是事实,虽然说魏国现在的实力的确不俗,但是若真的跟晋国正面对抗,还有颇为费力。   毕竟,晋国单单是兵力,便是有着足足五十万,但是魏国这边,却是只有那二十万左右。   要知道,大兵力作战的时候,可并非是什么简单地能够一个士兵能打五个,便是一万大军能够对抗五万大军了。   梁山伯看着董文轩,呵呵的笑了笑,开口缓缓说道。   “董将军,你说的这话,的确是没有错误。”   “不过,这说话呀,也是需要看一看场合,在我们这魏国的众将之中,说这些话,可是有些不妥吧。”   听到梁山伯的话,董文轩哈哈的笑了小,点头说道。   “梁国公的话不错,只是,这事实就是事实,即便是在如何说,那也是无用。”   听到董文轩的话,梁山伯摆了摆手,脸色一沉开口道。   “若是如此,那我们魏国便是先走了,你们秦国,能够自己扛住这晋国,便是最好,若是不行的话,我们便是自己对付那魏国就是了。”   “反正,现在前面可是有你们秦国在,对我们可是没有什么威胁。”   “梁国公。”   听到梁山伯的话,董文轩方才是有些慌乱起来,连忙开口说道。   “梁国公,方才的确是我的话有些不对,还望梁国公见谅。”   “这如今晋军来势汹汹,可是还需要我们有些动作才是啊。”   “呵呵。”   梁山伯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那你们苻坚的意思是什么?”   董文轩连忙开口说道。   “梁国公,这一次,我们天王的意思,并非是要您进攻,而是等到我们跟那晋国交战道关键时刻,只需要从后方袭击晋军即可。”   “哦?”   梁山伯微微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个苻坚,竟然是有这样的想法。   若是晋国真的跟秦军打到了关键时刻,自己便是出兵的话,那晋国,定然是溃不成军。   不过,对于梁山伯来说,若是真的击败了晋军的话,那么这秦国,便是有了更加可以喘息的时间。   最关键的是,若是真的改变了这个局面的话,那么历史的走向,便是会发生改变。   虽然一些细小的事情上面,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是这种事情,却是会极大地影响历史走向。   若是这的这样做,恐怕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那就是谁也说不准的事情了。   一想到这里,梁山伯的心中,便是有了一丝的担忧。   “.¨梁国公,您若是有什么别的要求,尽管开口。”   看着梁山伯没有说话,董文轩连忙开口说道。   现在晋国已经是兵临城下,若是梁山伯不出兵的话,恐怕这晋国跟秦国之间的战斗,便是真的会有些危险。   毕竟,就算是现在这种情况,秦军恐怕是也难以能够对抗下来。   最终的结果,便是极有可能就是两败俱伤。   若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那倒是能够便宜了梁山伯。   “董将军,此事,孤便是答应下来了。”   梁山伯沉默了片刻时间,方才是缓缓开口说道。   “多谢梁国公。(赵好好)”   听到梁山伯的话,董文轩连忙拱手说了说道。   梁山伯哈的笑了笑,却是看着那董文轩开口说道。   “这我们魏国出兵,倒是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梁国公请讲。”   董文轩看着梁山伯连忙开口说道。   “你这边,不能够离开魏军,必须要跟我大军在一起。”   董文轩微微一愣,随即哈哈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若是这样,倒是董某求之不得了。”   这董文轩来之前,苻坚便是已经告诉了董文轩,若是梁山伯答应出兵,那便是也不需要回去怀。   毕竟,这沙场上面的事情,瞬息万变。   若是梁山伯只是答应下来,但是并未出兵,可就是将秦国装到了里面。   到时候,秦国哭都没有地方去哭. 第434章:急什么,还没到时候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说道。   “好,既然是这样,那我们到时没有问题了。”   “董将军,先去休息吧。”   等到董文轩离开了房间之后,梁山伯方才是看着身旁的几个人开口说道。   “诸位,你们意下如何?”   于文远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主上,若是我们真的按照这个计划去执行,想必晋国,定然是会大败。”   “不错,只不过,若是那样的话,恐怕是到能够便宜了秦国啊。”   一旁的孙无终也是有些不高兴的说道。   毕竟这魏国跟晋国之间,还隔着一个秦国。   若是晋国真的首先衰落的话,那么得到便宜的,自然就是近水楼台的秦国。   到时候,就算是这苻坚能够将晋国的一些土地送给魏国,恐怕是管理起来,也是颇为麻烦了。   听到了众人的话,梁山伯也是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不错,这苻坚的主意,打的倒是不错,不过,这种事情,究竟如何去做,还是在我们这边。”   733“但是主上,若是这样的话,那您为何方才还要留下这个董文轩。”   孙无终有些疑惑地看这儿梁山伯说道。   若是真的打算出工不出力的话,那梁山伯应该是早就将这个董文轩给赶走,为何还要留下。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无终,我们若是真的赶走了这个董文轩,你说,按照苻坚的那个性格,他会如何想。”   于文远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还用说,这苻坚的性格,定然是会以为,我们根本不会按照他们的提议去做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道。   “不错,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为何不将他留下来。”   “若是留下他,真的有了什么事情,我们便是也好说啊。”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众人方才是明白过来,怪不得梁山伯非要加上了这样一个条件。   “主上,若是这样的话,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兵。”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开口缓缓说道。   (bcbd)“不急,反正那恒温进攻,也不是一天的事情。”   “我们既然是想要选择最关键的时候才好。”   孙无终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若是这样,我们便是可以等到那寿阳城,被破之前出兵最好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哈哈的笑了笑说道。   “不错就是如此。”   这边梁山伯定下来了计划,便是不在去提这这件事情。   董文轩那边,却也是并没有着急,毕竟,这恒温率兵只是刚刚到了那寿阳城外,想要进攻的话,到也并非是一日之功。   寿阳城内,苻坚却是已经有些着急,魏军这边若是真的想要在恒温的背后偷袭的话,那么这大军应该是早就出动。   毕竟,等到恒温进攻,这个机会却是有些太过于难以把握。   好在这恒温并没有让苻坚等待多久。   在来到了寿阳城外三天的时间,那恒温便是已经开始了第一次的试探性的攻城。   无数的投石车投起来的巨石,如同是流星一般,从天而降,重重的砸入了城中。   无数的烟尘飞起,遮天蔽日。   苻坚坐在那城主府之中,听着外面的回报,脸色却是变得有些难看。   “这个该死的梁山伯到了这个时候,竟然是还没有过来。”   苻坚重重的砸了砸面前的桌子,看着众将开口说道。   “天王,那梁山伯,会不会是耍了我们。”   一旁的谋士看着苻坚开口问道。   苻坚摆了摆手,却是开口说道。   “这倒是不会,毕竟,我们若是真的败北,恐怕单单凭着梁山伯的魏军,根本没有办法抵抗那晋国。”   “但是这个时候,梁山伯依旧没有出兵,可是有些饿不对劲啊。”   苻坚点了点头,看着身旁的将领开口说道。   “来人,立刻给我去洛涧城,问一问,那个梁山伯到底是想要什么时候能够出兵。”   侍卫立刻点了点头,转身便是匆匆而去。   “天王,我们若是等着那梁山伯出兵,恐怕是有些困哪,为今之计,只有我们自己了。”   那谋士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冷笑一声,开口缓缓说道。   “哼,你们这一个个的像是什么样子,就算是那梁山伯不过来,难不成,我们就是打不过这晋军了吗?”   听到苻坚的话,众人方才是反应过来。   对啊,没有梁山伯,这晋国跟秦国之间,也不过是兵力相差并不大。   毕竟,这可不是野外的遭遇战,而是攻城战,就算是那晋国的兵力在如何多,能够攻城的部队,也就是只有哪些。   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秦军跟晋国之间,兵力始终是处于一种相同的状态。   “传令,给我狠狠的打,务必要把这晋国,给我打下去,要是打不下去,那我们就等死吧。”   “这才是试探性的攻城,难不成,我们就没有办法了?”   听到苻坚的话,众将都是轰然应答,纷纷转身离去,开始了反击的事情。   洛涧城内,梁山伯听到那寿阳城来了传令兵,顿时笑了起来。   对于这寿阳城的,梁山伯这边,早就是已经有了消息。   只不过,梁山伯并没有想要立刻出兵。   毕竟现在这晋国和秦国不过是刚刚开战。   秦国这边,根本没有发挥出全部的实力,现在就出兵,显然是想要让梁山伯这边去抗住晋国的攻势。   这种事情,作为梁山伯来说,当然是不可能去做。   “让那个传令兵过来吧。”   梁山伯坐在位置上,开口笑着说道。   那传令兵匆匆进门,看着梁山伯连忙行礼开口说道。   “拜见梁国公。”   “什么事情,说吧。”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开口笑道。   “启禀梁国公,这寿阳城外,已经是开战,不知道梁国公,什么时候,能够出兵援助。”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看着那侍卫开口说道。   “急什么,那恒温不过是刚刚开始了试探性的攻击,我们现在过去,岂不是早就暴露了目的。”. 第435章:梁山伯出兵   “不知道梁国公,是想要何时出兵啊。”   那侍卫倒是并没有因为梁山伯的话,便是退缩,反倒是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看着那侍卫开口道。   “怎么,这种事情,难不成,这苻坚还要管我不成。”   “这一次,我们跟秦国之间的盟约,可就是单单的为了这压阵而来。”   “至于说这能够偷袭恒温的部队,不过是我的另外的计划罢了。”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那侍卫顿时拱了拱手说道。   “梁国公此言差矣。”   “若是我们秦国的寿阳失陷,下一步,便是那秦国~的其他土地。”   “一旦这寿阳被破,整个秦国的疆土,都将是暴露无-疑。”   “到那个时候恐怕是秦魏两国,都是-有些危险啊。”   听到这侍卫的话,梁山伯顿时哈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说道。   “你这个口才,都是做个侍卫有些可惜了。”   “怎么,难不成,你们秦国之中,已经是人才如此之多了吗?”   那侍卫顿时笑了笑,拱手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此刻,我们并没有讨论这个问题吧。”   “恒温此刻正在攻打寿阳城,还望梁国公,能够尽快出兵相助。”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点了点头,看着那侍卫开口道。   “那苻坚的意思,便是我们现在就出兵?”   “不错,天王的确是这个意思。”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那侍卫开口道。   “回去告诉苻坚吧,这什么时候出兵,我心中自然是有数。”   “这种事情,还用不着他苻坚来命令我。”   “这出兵的时机,我自然是能够把握,现在刚刚开始攻城,恒温根本没有用出全力。”   “现在出兵,用处不大。”   那侍卫脸色一变,刚刚想要在说些什么,梁山伯却是摆了摆手,开口道。   “不必多说,下去吧。”   “梁国公,梁国公……”   那侍卫根本来不及再多说什么,便是被一旁的护卫直接架了下去。   “主上。”   看到那侍卫被推了出去,一旁的于文远连忙站出来一步,拱手说道。   “这苻坚,看来是想要让我们魏国,去抗住那晋军的攻击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不错,这苻坚的意思,显然就是如此。”   “不过,这种事情,就算是苻坚想要这样做,却也不是任何事情都能能够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孙无终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   “主上,若是我们等到这苻坚那边城破之后,再去攻击恒温的话,岂不是更好。”   梁山伯点了点头,却是开口道。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那样一来,对我们的要求,却是有些高。”   “毕竟,这寿阳城,可是秦国的通道,若是真的被破了,秦国接下来,也是有些麻烦。”   “主上,这样一来对我们的任务,可是非常严重啊。”   于文远抬头看着梁山伯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道。   “不错,所以,我们也是要现在就出兵了。”   “主上,您的意思是?”   “先出兵,到了那附近的话,我们再行找机会不迟。”   “若是真的被恒温破了寿阳城,可就是有些晚了。”   “臣等遵命。”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所有人都是纷纷点头,躬身说道。   洛涧城这边,也是开始了行动起来。   听到梁山伯调集军队的情况,董文轩这边也是连忙过来禀告。   “梁国公,这是想要出兵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笑着说道。   “不错,的确是需要出兵了,虽然是我不喜欢苻坚,但是却也不能够因为这个事情,让百姓遭殃啊。”   董文轩心中不由得一阵笑。   梁山伯这边,的确是对于这战场的局势把控非常好,不过,为了防止恒温独大,还是要找个理由。   董文轩点了点头,拱手看着梁山伯说道。   “梁国公,果然是忠义之人,董某佩服啊。”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董文轩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董将军,这种事情,原本就是事实,就不必多说了。” · ··求鲜花· ···   “倒是我有个二问题,想要问一问。”   董文轩微微一愣,抬头看看这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有何事情,尽管开口。”   “这苻坚,到底在寿阳城,安排了多少兵力?”   董文轩微微一愣,随即笑着开口说道。   “梁国公,这寿阳城,不过是有我秦国五万大军罢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董文轩开口说道。   “五万大军,董将军,这种时候,你还不说真话,我们可是有些不好接下来行动啊。”   董文轩的脸色不由得一变,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这话是从何而来啊。”   “从何而来?”   “这寿阳城,虽然是只能够屯兵五万,但是若真的如此,恐怕苻坚早就已经心惊胆战了。”   董文轩犹豫了一下,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这寿阳城之中有多少兵力,董某却也不是非常清楚,不过,天王,应该是不会欺骗我等。”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董文轩开口道。   “罢了罢了,这种事情,便是如此又能够如何。”   “董将军,赶快收拾一下,准备出发吧。”   洛涧城内的魏军,浩浩荡荡的从那洛涧城出发,这一路上个,却是根本没有走大陆,而是专门挑着那些偏僻的小路前行。   而此刻的寿阳城,第一次的试探性攻城,也是停歇。   晋军这边,付出了足足有着五千士兵的生命,却是依旧没有能够占领城头。   恒温此刻心中明白,寿阳城乃是这秦国的大门。   再加上这苻坚亲自坐镇,若是一次进攻,便是能够攻破,那可就是有些奇怪了。   “丞相,这寿阳城,的确是有些难以攻打啊。”   晋军营帐内,有将领躬身说道。   “哈哈,区区寿阳城,有何为难。”   恒温淡淡的笑了笑,看着众将开口说道。   “等到过几日,我们的投石车等军械做好,定然能够攻破。”厂. 第436章:第一次攻城结束   寿阳城内,苻坚也是松了一口气。   虽然自己原本也是知道,这寿阳城不可能被一击而攻破。   但是方才那轰轰烈烈的攻城之势,可是让苻坚这种久经沙场之人,都是心中有些惊骇。   这恒温,竟然是如同不顾这损伤一般,只是一个试探性的攻城,便是足足的损失了五千士兵。   “哈哈,天王,这恒温,也不过如此啊,哪里有点本事啊。”   众将都是哈哈的笑着,看向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的脸色虽然是有些平静,但是心中,却也是同样是有些得意。   毕竟,这恒温在来之前,所有人都是十分担心。   但若是恒温只是按照这个方式进攻的话,那恐怕是根本没有能够攻破寿阳城的可能。   “天王,虽“七三七”然是这第一次的攻城,晋军受挫,但是我们却是根本没有占到什么便宜啊。”   就在众人都是纷纷开口大笑的时候,却是突然间有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哦,这是什么意思?”   苻坚转头看向那人,却是有些不悦的说道。   “天王,不知道您发现没有,就是这恒温的第一次攻城,除了那些士兵之外。”   “便是只要弓箭手的压制,根本没有投石车那些军械啊。”   苻坚听了这话,方才是脸色猛然一变,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这个事情,就连孤都是有些疏忽了。”   “天王,看来,那恒温,要么就是还没有能够使用攻城器械,要么,就是他们晋军之中,根本就是没有投石车。”   “不错。”   苻坚点了点头,看着那个将领开口说道。   “若是前者的话,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担心的就是后者了。”   “不错啊。”   那将领也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天王,若是那恒温真的打造出来了投石车,恐怕是再次进攻的话,对我们可就是有些危险了。”   “若是那梁山伯还不动手,我们将会更加危险。”   苻坚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那梁山伯,到了什么地方了?”   连忙便是有将领站出一步,拱手开口说道。   “启禀天王,那梁山伯已经是离开了洛涧,正在走小路赶过来。”   苻坚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好,既然这样,那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了。”   “天王,话不是这样说的啊。”   一旁的将领开口说道。   “那梁山伯虽然是已经出动,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就一定会攻击那恒温啊。”   “到时候,这正面的攻击,依旧是需要我们自己来抗住。”   苻坚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这是自然,这恒温跟我们之间的战斗,自然是需要我们自己来抗住。”   “那梁山伯不过是个点缀罢了。”   梁山伯要是知道这苻坚这样说,恐怕是会离开停下了那行进的步伐,甚至是直接转头去打那秦国的苻坚。   “天王,那这个梁山伯,为何还要让他过来。”   苻坚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梁山伯,若是能够按照我们的意思去做,当然是最好。”   “但是现在看来,只能是作为了奇兵出现了。”   众将都是纷纷点头,苻坚也是给众人安排了接下来的任务。   整个寿阳城的城头,都是轮番的开始巡逻。   另外一边,梁山伯也是通过了那些崎岖的小路,逐渐接近了那寿阳城外的恒温大军。   “主上,主上。”   就在众人都是前行的时候,突然间,便是有斥候过来,开口禀告军情。   “什么事?”   “回禀主上,那前方发现了许多的晋国士兵,看样子似乎是在砍伐树木,想要做那投石车等军械。”   梁山伯微微一愣,随即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好,看来我们的运气倒是不错。”   “前方的士兵,有多少人?”   “回禀主上,前方晋军,约莫是三四百人左右。”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好,这些人我们吃下来了。”   说着话,梁山伯转头看向那孙无终开口道。   “无终,这件事情,你去吧。”   孙无终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   “主上放心,属下这就去把他们全都活捉回来。”   说着话,孙无终直接率领着一队人马,悄声抹了过去。   片刻之后,树林之中突然间响起了一阵喊杀之声,不过这喊杀之声,来得快,去的也快。   不一会功夫,这孙无终便是压着士兵,赶了回来。   “主上,所有人全都是活捉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那些晋军,开口问道。   “你们这些人,是来这里砍伐树木,可是想要做那投石车。”   “回禀梁国公,我们的确是要这样做。”   “梁国公,我们不过是小兵而已,根本不知道什么啊!”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心中却是突然间转过了一个念头。   “来人,去吧特种士兵叫过来。”   身旁的侍卫点头而去,片刻之后,数百的士兵,便是走了过来。   “见过主上。”   为首之人,连忙顺手冲着梁山伯拱手说道。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你们这是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训练,也是到了能够看看效果的时候了。”   “你们看,这些晋军,你们可是能够化妆称他们的模样啊。”   那为首将领抬头看向了对方,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这有何难,主上尽管放心。”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点1.3头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你们就化妆城他们,回到晋军之潜伏起来。”   那将领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属下明白。”   “你们的任务吗,那就是在那些攻城器械上面做些手脚,让他们都是在使用片刻之后,便会损坏。”   “属下遵命。”   那为首的将领重重的点了点头,便是带着特种士兵直接去到了一旁,开始画起妆来。   这可是特种士兵第一次的正式的行动,每个人的心中都是非常的激动,恨不得立刻便是能够插上翅膀,赶去那晋军之中。   片刻之后,这特种士兵画完了妆,方才是拿到了这口令暗号,便是直接离开了这魏军,向着那晋军方向赶去. 第437章:特种士兵的第一次行动   梁山伯这边昼伏夜出,也是在一天之后,便是来到了距离这晋军的附近。   距离晋军有这一里路的位置停了下来。   虽然是距离只有一里之遥,但是因为魏军实在这山林之中,但是并没有能够被那晋国发现。   而另外一边,那些特种士兵,也是十分顺利的带着木料,进入了那晋军之中。   “将军这可是最好的木料了。”   那特种士兵看着眼前的晋军将领,开口说道。   “这个木料做出来的攻城器械,定然是最为牢固。”   那将领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特种士兵,却是笑着说道。   “怎么,你什么时候竟然是对于这种东西,这么了解了。”   那特种士兵较忙笑了笑,开口说到。   “将军,这不就是因为我们在砍伐木材,自然就是对于这种东西,非常了解了。”   那将领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到。   “不错,看来,让你作为这个军械木料的负责人,倒是没有错。”   “既然这样,你就把这些木料,全都给我运过去,好好的看管。” 12   “属下明白。”   那特种士兵点了点头,较忙开口说道。   另外一边,这寿阳城内,符坚也是听到了梁山伯大军而来的消息。   “哈哈,这梁山泊,果然是已经过来了,看来,这一次,恒温老贼,便是没有退路了。”   “天王,只要是我们能够讲这个恒温老贼击败,那梁山伯,定然是不足为虑了。”   符坚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这是自然,若是梁山伯身在魏国之中,我们但是还有些麻烦,但是现在他既然已经出兵,那么多余我们来说,可是没有丝毫的问题。”   “来人,既然是这梁山伯已经是过来了,那么明天,我们便是开始主动进攻。”   “臣等遵命。”   所有的秦军将领都是轰然应声。   第二天一早,天气晴朗,微风徐徐。   符坚站在那城头之上,看着身旁的将领开口说道。   “诸位将军,谁想要第一个出去,跟那恒温交手一番啊。”   “天王,就让末将先去吧。”   符坚的话音刚落。便是有一员将领迈出一步,看着符坚拱手说道。   “好,孙将军既然是想要出现,那就过去吧。”符坚哈哈大笑,看着那将领开口说道。   “来人,擂鼓助威。”   整的寿阳城内,顿时响起了一阵轰隆隆的战鼓之声。   听到寿阳城内传来的战鼓之声,恒温那边也是微微一愣。   自己可是根本没有想到,这符坚,竟然是还敢主动出击。   要知道估计现在可是兵力占优势。   若是这符坚出兵之后,无法战胜自己,那么对于他接下来的守城,可就是颇有些麻烦了。   “诸位将军,这秦军叫阵,谁敢迎敌。”   “末将愿往。”   恒温话音刚落,一员将领迈出一步拱手沉声说道。   “好。”   恒温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   “末将领命。”   那将领立刻便是一转身影,直接走了出去。   片刻之后,这帐外便是响起了轰隆的战鼓之声。   两个将领在沙场之上,对面而立,都是脸色阴沉。   “呔,我乃是天王符坚帐下孙博文,你是何人,报上名来,手下不杀无名之人。”   “哈哈哈。”   那将领也是哈哈大笑,看着那孙博文开口说到。   “不过是无名小卒罢了,我乃是晋军右偏将,张扬。”   “无名小卒,拿命来吧。”   孙博文冷笑一声,却是一脸不屑,直接便是一夹马腹,冲着那张扬猛然充了过去。   那张扬也是丝毫不惧,直接便是想着那对方冲了过去。   两个人便是如同两道流星一般,轰然间碰撞到了一起。   扬起了阵阵的尘土,天空之中,都是被无数的杀气笼罩。   双方的战鼓,都是拼命的擂动起来,轰轰轰的战鼓之声,远远的穿了出去。   梁山伯这边,也是听到了双方的战鼓之声,顿时微微一愣。   “无终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孙无终点了点头,转身离去,片刻之后,方才是返回来,开口说道。   “主上,不过是两方在沙场上打了起来,两个无名小卒罢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在你的面前啊,他们可都是能够算得上是无名小卒。”   孙无终呵呵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主上,这种事情,我可是没有瞎说啊。”   “属下刚才也是看了一会,就那两个人的本事,属下要是去了,不出三招,定然是能够将他们斩于马下。”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无终,你说,他们这是想要决战,还是试探性的进攻?”   听到梁山伯的话,孙无终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回禀主上,依照微臣的看法,这边的战斗,不过是因为那符坚,知道了我们过来,想要我们出兵罢了。”   梁山737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不错,这个符坚,倒是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不过,越是这样我们便是越不能如他的意了。”   一旁的孙无终看着梁山伯,开口说到。   “不。”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既然这符坚想要这么做,那我们倒是可以配合一下,不过,这后面的事情,可就是要他符坚自己承担了。”   孙无终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主上这是还有什么别的好办法?”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点头说道。   “这是自然,他们现在不过是在比拼将领。”   “若是这秦军这边能获胜,符坚定然是会直接进攻,已取得更大的效果。”   “不过,按照那个符坚的性格,定然是会如此。”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们可就是要帮助这个晋军一把了。”   孙无终顿时一愣,以为自己听错了,较忙开口说道。   “主上,您是不是说错了,我们要帮助晋军。”   梁山伯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我们就是要帮助晋军,这样,才能够让这个水,更加的浑浊。”. 第438章:沙场之上的死战   这边沙场之上,张扬两个将领,却也是打的难解难分。   这倒不是因为这两人的实力多么强,只是因为,这两个人都是实力太差劲。   孙无终说的能够直接三招之内,便是击败了两人,的确是没有什么错误。   这倒不是说因为秦国和晋国之中,并没有了更厉害的将领。   这种事情,就是如同那打牌一样,你手里面有大牌,有王炸。   但是却也不可能一开始便是直接用上了王炸。   这两个人,都不过是第一次出来,算的上是打头阵。   这种情况,双方都是心知肚明,也不会排上自己这边更厉害的将领出来。   这两个人翻翻滚滚的打了足足有百招,实在是没有了能够击败对方。   不过,这张扬,却是心思更加的狡诈一些,看到自己并不能够正面获胜,便是直接拨马便走。   孙博文哈哈大笑,以为这个张扬已经是没有了想要发下去的想法,哪里能够放过对方,直接便是拍马追了上去。   只是哪个张扬,只是转头之后,却似已经将手中的弓箭拿了起来,随即一只羽箭扣在了手中。   按照正常来说,便是回马枪最为方便。   但是自从这孙无终把这个回马枪发扬光大之后,却是已经有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防备这一招。   毕竟,你想要使用回马枪,那可是要对方能够追击你才能够用出来。   而这个回马箭,也是没有丝毫一方面的问题。   就算是你站在原地,那也是能够直接动手。   这张扬偷眼观瞧,那孙博文竟然是也直接追了过来,心中顿时一喜。   就在这张扬刚刚想要转身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却是一道光芒,更快一步的射进了那孙博文的心口之中。   “噗。”   孙博文顿时一声惨叫,张口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随即身形晃了晃,直接栽倒马下。   “呃.々。”   张扬顿时一脸懵逼,自己写手中的箭可是还没有射出去呢,怎么这个孙博文便是已经中箭倒地了。   难不成。自己现在已经是达到了这样的实力,能够激发这剑气了?   这张扬没有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这其他观战之人,却是看的非常清楚。   这一箭,就是从哪晋军的营地之中射出来。   只不过,却是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射出来的这一箭。   “该死,竟然是敢这样动手。”   城头之上的符坚看到了那孙博文被射落马下,顿时一脸恼怒,转头开口沉声道。   “诸位将领,谁还敢去杀了这人。”   “天王,不过是个无名之人,属下这就去把他杀了。”   符坚的话音刚落,便是有将领沉声说道,随即噔噔噔的下了这城头,出城而去。   那将领却是出了寿阳城,直接便是看着那张扬开口道。   “无名小卒,也好猖狂,看某家杀了你。”   那张扬原本就是沉浸在方才的事情之中,听到了那将领的话,顿时哈哈大笑。   “呸,真是口出狂言,看我这一箭杀你。”   这张扬,的确是有些脑袋不好用,竟然是以为这孙博文能够是自己击杀。这张扬说着话,便是直接伸手弯弓搭箭,猛然间向着那将领射了过去。   那将领却是哈哈大笑,根本没有丝毫的在意,只是伸手向前一挥,便是当的一声,直接将那羽箭格飞。   “哈哈哈哈,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也敢在这里放肆。”   这个将领的话音刚落,却是根本没有想到,一只羽箭却是以更快的速度猛然间如电般射了过来。   这一箭,这一次,张扬方才是能够看清。   原来根本不是自己有多厉害,不过是这城中,依旧是有人在帮助自己动手。   一想到这里,张扬虽然是有些不悦,但是自己能够活下来,那也是极好的事情了。   那将领脸色一变,这一箭的速度实在是太快,让自己根本没有太多的反应时间。   仓促之下,这将领只能是伸手向前下意识的一挥。   叮的一声脆响,随即噗的一声,那将领却是根本没有能够将那羽箭拨开,只是闪避了要害部位。   “啊。”   那将领顿时一声惨叫,伸手握住了羽箭的箭尾,看着那张扬冷冷说道。   “哼竟然是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   张扬哈哈大笑,确实看着那将领开口说道。   “怎么,你管我是不是卑鄙,反正现在你这是已经受伤了。”   那将领脸色一沉,看着张扬开口沉声说道。   “.¨哼,你以为这样就能够击败我不成。”   那将领说着话,便是伸手抽出了腰间的佩刀,直接便是将羽箭的尾部砍了下去。   “哼,我们这战斗,可是刚刚开始。”   张扬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将自己放在那个将领的位置上,自己恐怕是都没有办法能够做到这样。   “好。”   这张扬也是脸色变得凝重起来,看着那将领开口说到。   “敢问高姓大名。”   “我乃天王符坚麾下,偏将王猛。”   “无终不用动手了。”   梁山伯伸手压下了那个孙无终手中的弓箭,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   “此人,倒是有点本事,就不用在动手了。”   孙无终微微一愣,转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主上,这人算什么本事?属下击杀他没有丝毫问题。”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孙无终开口说道。 (赵好赵)   “无终,此人虽然是实力或许不行,但是这份心气,却是不俗。”   孙无终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说道。   “主上,属下明白了。”   “我们看着就好了,若是那将领不能够击败张扬的话,便是出手击杀了那张扬。”   孙无终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属下明白,您就看好了就行。”   沙场之上,那张扬和王猛两个人冷冷的对立。   王猛的右臂之上,却是依旧在缓缓的淌着鲜血。   不过这王猛的脸上,却是如同磐石一般沉稳。   张扬的心里,突然间有了一丝的害怕。   风,乍然而起宋。   战鼓声,顿时如同是天空之中的惊雷一般,陡然间炸响。   “杀。”   两人都是异口同声的怒吼起来,猛然前冲. 第439章:哑火的投石车   沙场之上,张扬和那王猛两人的交手,转眼间便是几十招过去。   王猛虽然是身上中箭,但是却根本没有丝毫的问题,反倒是越战越勇。   张扬心中不由得越发胆寒起来,两人再交手了片刻时间。   那王猛却是一声爆喝,手中大刀,如同是一道流光一般,直接向着张扬的脑袋劈了下去。   “嘿。”   张扬叫了一声,双手使了个举火烧天的姿势便是想要迎上去。   只是两个兵器相交,张扬顿时感觉到双手一麻,随机整个人顿时拿捏不稳手中的兵器,直接就脱手而出。   “给我去死。”   王猛爆喝一声,手中大刀再次劈下。   张扬顿时大骇,但是却根本没有了能够挡住对方攻势的办法,直接就被这王猛一刀劈成了两半。   王猛一刀击杀了这张扬,脸色顿时一沉,张嘴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自己原本就是已经到了极限,加上这片刻时间,都是对于这个张扬奋力进攻,终于是压制不住,吐出血来。   “还有谁。”   王740猛虽然是口吐鲜血,却是身形微微晃了晃,随机却是稳住身形,看着对面的晋军,开口叫道。   “嗨,真乃是一员猛将啊。”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个王猛不禁开口说道。   梁山伯这边的魏军,都是对于这王猛心中有些赞赏,毕竟能够做到这个样子,的确是不凡。   这边梁山伯等人都是心中点头,那晋军和秦军的沙场之上,却是根本没有停歇的意思。   王猛的话音刚落,便是再有一员将领出来,直接跟王猛打在了一起。   这双方将领的战斗,一直便是从天色大亮,持续到了这夕阳西下。   整个沙场之上,也是横七竖八的躺倒了十几个尸体。   “天王,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符坚身旁的将领也是有这担忧的开口说到。   “那晋军的将领,可是比我们还要多上许多啊。”   “不错。”   符坚微微点了点头,看着那对面的晋军开口缓缓说道。   “既然这样,那我们收兵,明日再战。”   这第一天的战斗,便是以双方的将领损失惨重结束。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蒙蒙亮,晋军便是已经开始了行动。   无数的投石车,发出了一阵阵轰隆隆的声音,被晋军推了出来。   “天王,晋军已经准备开始进攻了。”   城主府之中,侍卫匆匆忙忙过来禀告。   “呵呵,他们终于开始动手了吗?”   符坚呵呵的笑了笑,要是这个晋军不动手,符坚甚至是已经打算自己先进攻,跟对方在平原决战了。   毕竟,要是没有大规模的战斗,这梁山伯那边看样子可是不会动弹。   “传令,我们只要是守住即可,但是要给晋军一个假象,只要是他们能够再进一步,便是可以攻破城池。”   “遵命。”   众将都是纷纷点头,转身离开了城主府开始行动起来。   伴随着战鼓的声响,晋军的士兵,终于是开始缓慢的向前逼近。   这寿阳城的护城河,早就是已经被填平,所有的晋军,只需要借助云梯等物登上城头即可。   战斗打响,天空之中,无数的巨石如同是从天而降的流星一般,劈头盖脸的砸了下来。   所有的秦军,都是一边躲避着攻击,另外一边也是继续的反击。   “主上。”   后山之中,梁山伯看着所有的战场之上的局势,心中也是在进行着自己的判断。   “主上。”   于文远叫了两声,梁山伯方才是反(bcbd)应过来,看着于文远笑道。   “文远有何事啊。”   “主上,我们什么时候出手?”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笑道。   “不急,你看着双方现在都是试探性的进攻,还没有到了那最后的时刻呢。”   “主上,这投石车,怎么还没有发生问题?”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一脸疑惑的问道。   梁山伯哈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文远,这投石车若是刚开始就出现了问题,晋军岂不是不会将兵力全都是填充进去。”   听到梁山伯的话,于文远方才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主上的意思是,这投石车会在关键时刻哑火?”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道。   “怎么会,不是这投石车会在关键时刻哑火,而是到了这投石车哑火的时候,就是关键时刻了。”   说完话,梁山伯便是不在多说,只是看着那战场方面的动静。   恒温这一次的进攻,显然就是已经放弃了这后手,所有的投石车全都是拉了出来,看样子就是想要直接攻破寿阳城了。   在这晋军如潮水般的进攻之下,寿阳城看上去但是岌岌可危。   无数的投石车发射的巨石,将整个寿阳城的守军,砸的是狼狈逃窜。   “该死的梁山伯,他到底想要什么时候动手。”   符坚看着战场上面的局势,一脸恼怒的叫道。   “天王我们要是再退的话,便是没有什么机会了。”   将领们都是纷纷开口说到。   这符坚真的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竟然是根本没有理会众人的话,只是开口说到。   “坚持不住,那也要给我坚持,要不然,我们就洗干净了脖子,等死吧。”   符坚这边的话刚说完,战场之上,却是突然之间,响起了一阵蹦蹦的声音。   这些声音,就好像是有一个上古的天神,将手中的弓弦拉开。   只是随着这阵响声,那原本是疯狂的投石车,却是突然之间,全部哑火。   战场之上,突然之间就是因为这投石车的哑火,出现了短暂的停歇。   但就是因为这片刻的停歇,所有的秦军却是得到了一丝的喘息,直接便是从那掩护之中冲了出来,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冲向了晋军。   只是一个呼吸的功夫,无数已经是上了城头的晋军,直接就被秦军赶了下去。   “废物,到底是怎么回事,赶快给我去查查。”   恒温听到了这投石车全都是损毁的消息,脸色顿时一变,连忙高声下令说道. 第440章:死战的秦晋两军   这一个两个投石车若是出现问题,或许还是因为投石车使用的太过于疲劳导致。   但是这所有的投石车都在同一时间哑火,不用去细想,恒温就能够猜到,这里面,定然是有些别的原因。   “丞相,现在不是调查这投石车的时候啊,我们攻城可还没有结束呢。”   有将领高声说道。   毕竟现两军已经焦灼在了一起,若是晋国这边后退,恐怕是秦军定然要借势而出,到那时候,晋军可就是落~入了被动之中。   “废话,我还不知-道嘛?”   恒温的脸色阴沉,看着众将开口说道。   “立刻传令,所有将士,不得后退半步,违令者斩。”   命令传到了前线之上,所有的将士虽然是心中有这不解,但是速度根本没有敢于反驳。   毕竟,这可是在沙场之上,而不是故事里面。故事里面,能够违抗军令,最终还能够被放过一马的事情,在这沙场之中,根本就是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所有的晋军,都是如同潮水一般,疯狂嗯向着那城头扑了过去。   每一个人都是用自己的身体,去承受那些狂暴的攻击。   几乎是一瞬间,整个城头之下,便是如同鲜血成河一般。   梁山伯这边,看着所有的晋军都是疯狂的开始进攻,心中不由得微微点了点头。   现在这种情况,梁山伯已经完全能够开始进攻。   毕竟这个时候,所有的晋军已经是将注意力全都是放在了那寿阳城之上。   不过就算是这样,梁山伯,依旧是并没有打算立刻动手。   毕竟,现在要是动手的话,恐怕这晋军,依旧是有这能够反应的时间。   梁山伯要么就是不做,做了,那就是想要将这个恒温,直接一下拍死。   整个沙场之上,已经是战事越发激烈。   攻城战最大的问题,便是在于这个攻城的双方,究竟能够如何的进行下去。   毕竟,这种事情,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因为攻城双方的一个细小的疏忽,便是会导致整个战场的局势,发生诡异的转变。   这边寿阳城的双方,都是在不断的厮杀,梁山伯这边,反倒是显得颇有些闲情逸致。   “主上。”   于文远拱手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这战事已经是有些焦灼了,我们是不是。”   “再等一等。”   梁山伯看着于文远,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到。   “现在这双方,还没有能够完全的拼死相搏,再等一等。”   梁山伯这一等,便是足足半日的时间过去。   这半天的时间,整个寿阳城,几乎是已经被打的千疮百孔。   秦军和晋军之间,也是已经有些筋疲力竭。   就算是那晋军的后备部队,都是已经等到有些无聊。   “传令,准备动手吧。”   直到这个时候哦,梁山伯方才是开口传令。   有了梁山伯的命令,所有的将领都是纷纷的离开行动起来。   原本这梁山伯这边的所有人都是已经磨刀霍霍,听到命令,根本没有用将领们去调派,直接都是各自的找了位置,便是准备开始进攻。   “擂鼓,准备进攻。”   梁山伯沉声下令,随即,战鼓之声,陡然间响了起来,整个后山之中,顿时喊杀之声,震天响起。   “不好。”   听到了这自己的后军之肿发出了这种声响。   恒温坐在中军大账之中,脸色陡然间一变。   这个声音,竟然是从自己的身后传来,难不成,这秦军,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到了自己后面。   不过这样也有些不对啊,自己明明是已经排除了无数的斥候,怎么可能根本连一点消息都是没有探查到。   “该死,这士兵有问题。”   恒温很快便是反应了过来,重重的暗骂了一声。   “来人,给我去吧那些去拉了木料的人全都给我找过来。”   恒温虽然嘴上是这样说,但是心里面却也是明白,自己就算是在如何做,现在已经也是改变不了如今的局面了。   “哈哈哈,太好了,梁山伯这个家伙,终于是动手了。” · ··求鲜花· ···   寿阳城头之上,符坚听到了这震天的战鼓之声,也是哈哈的大笑起来。   “传令,所有士兵,立刻出击,给我吧这个恒温,彻底的赶出去。”   双方的士兵,都是在同一时间,一桶向着那晋军开始了进攻。   这前线的部队还算是好一些,毕竟已经是跟着秦军交手。   但是这背后的预备部队,却是根本没有想到,有一天,竟然是有人能够从自己的后面打过来。   无数的魏军,只是一个冲击,便是直接将这恒温的晋军后队冲散,随机,这些魏军,直接便是想着那中军大营的方向攻了过去。   在这个时候,晋军已经是没有了能够想要抵抗的想法。 ....... .... 0   所有人,都是恨不得立刻四散逃离。   只要是能够抱住自己的性命,那可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梁山伯这边也是立刻调集兵力,直接猛攻那恒温的中军大营。   恒温此刻也是脸色苍白,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这后面的人,根本就不是秦军,而是梁山伯的魏军。   但是这魏军,究竟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自己怎么一点消息都是没有听到。   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能够搞明白,这个魏军究竟是如何过来的,也是有些晚了。   此刻最为重要的事情,乃是如何能够从这里逃走。   要是按照现在的情况走下去,恐怕最终的结果,便是自己这二十万大军,全都是会覆灭在这里。   “丞相,我们赶快走吧。”   “是啊丞相,现在趁着还没有合围,我们还有机会啊。”   所有的将领都是纷纷开口劝阻道。   恒温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看着那所有的将领,沉默了片刻时间,方才是开口说到。   “传令吧,我们立刻撤退,向着淝水的方向撤退。”   “丞相撤退淝水的方向,对我们来说,根本就不利啊。”   恒温的脸色阴沉,看着那开口的将领说道。   “难道我就不知道吗?但是现在不撤向淝水,难道我们还有什么别的办法吗?”厂. 第441章:败军之将   听到恒温的话,所有的将领都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的确现在若是不撤退向淝水的方向,根本就是没有了别的办法。   毕竟,现在这前后都是敌军,想要离开,那就是只有想左右撤退。   但是这左面就是淝水的方向。   而这右面,则是一座绵延的大山,根本就是没有丝毫的机会能够撤离。   “去吧,我们去了淝水,或许是还能够有一点的机会。”   恒温看着所有将领,缓缓的开口说到。   众将都是点了点头,方才是转身而去。   恒温自己一个人坐在了营帐之中,沉默了片刻时间,方才是缓缓的叹了口气,开口自语道。   “梁山伯,这一次,算是我恒温着了你的道,但是后面,我们可是还没有完事,等“七四零”到我回了这晋国之后,定然是先要灭了你魏国。”   恒温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根本没有能够想到。   梁山伯的想法,根本就是要直接就讲这个恒温,也留在此处。   只不过,这或许是老天还不想要这个恒温现在就死。   或者是这恒温的运气足够好。   这前后夹击的情况之下,竟然是依旧让恒温找到了一个机会,带着足足有这三万的大军,离开了这寿阳城下。   等到梁山伯这边跟符坚汇合到了一处,方才是明白,两个人,竟然是都没有能够抓到了这个恒温。   “该死。”   符坚顿时一脸恼怒,看着梁山伯开口说到。   “梁国公,若是你早一点进攻的话,那这个恒温,定然是无法离开。”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恒温开口笑道。   “我说符坚,这种事情,也是你能够说的。”   “孤什么时候想要进攻,那就是我的想法,跟你有什么关系。”   “你?”   符坚听了这话,脸色顿一沉,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山伯,你这样说,岂不是为了故意放走那个恒温?”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符坚开口说到。   “怎么,我就算是想要故意放走那个恒温,你有能够那我怎么样。”   “再说,这恒温能够逃离的方向,根本没有太多,只剩下了那个淝水的方向,你若是想要真的能够活捉恒温的话,那就只有那个地方了。”   符坚的脸色顿时一喜,连忙开口说道。   “梁国公,那是不是可以一同前往那淝水。”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符坚开口说到。   “我说符坚,你这是脑子有病吗?”   “你刚才还在说我,现在还想要跟我一起去淝水,这种事情你认为可行吗?”   “再说,这一次,我们过来,目的就是为了这给你压阵,可是没有说过,我们也是要进攻的。”   “这。”   符坚听了这话,倒是不由得点了点头。   毕竟这种事情,自己当初的确是这样跟梁山伯说的。   但是若这样的话,自己可是就有些难以能够抓到恒温。   虽然说恒温此刻只是留下了三万左右的大军而去。   但是这恒温此刻已经算得上是丧家之犬。   要是真的逼得急了,恐怕自己也是有些不好对付。   正是因为这样,符坚方才是想要跟着梁山伯一起去追击恒温。   不过,梁山伯这边却是非常清楚。   这个淝水之战,跟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   毕竟,这淝水之战,乃是符坚和秦国,从强大走到衰落的根本之战。   若是自己跟着过去,这战场的局势,定然是会被反转。到时候,真的会发生什么事情,自己也是不太好分辨。   因此最好的结果,便是这个符坚自己跟着恒温前去。   不管说这最后的结果如何,自己都是能够作为那渔夫在后。   符坚看着梁山伯的确是没有了丝毫的想法,便是智能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好,梁国公,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可就是自己帅军前去,多谢您这边的压阵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符坚开口道。   “符坚,你这人,可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啊。”   “怎么,现在这恒温和晋国,可是还没有能够打败,你这就是想要我们离开了?”   符坚微微一愣,随机脸上连忙换上了一副i笑容,连忙开口说道. ..   “梁国公,你这可是误会了。”   “这枣城的位置,正好是在哪淝水之畔,既然是枣城已经送了梁国公,不如,我们便是一同离去可好。”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却是开口说到。   “这倒是不错,正好,我倒是可以在枣城给你压阵,若是你能够获胜,啊自然是皆大欢喜。”   “若是不能的话,那我也是能够救你一命。”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符坚的脸色却是不由得一变。   你这说的叫什么话。   看样子,你这梁山伯还是想要看看我出丑的样子不成。   哼,既然是这样,那我符坚,倒是要让你知道知道,这大陆之上,可不是只有你们这魏军,方才是最厉害。   没有了你们,我们秦军照样能够击败了晋国,活捉恒温。   “哈哈,那就再好不过了。”   虽然心中这样想着,但是符坚的嘴上,却是根本没有说出来,只是看着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说道。   “既然如此,那我们兵贵神速,还是赶快出发的好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符坚开口道。   “符坚,这虽然恒温的兵力已经不足五万,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你最好还是能够带多些兵力吧。”   “不用了。”   符坚哈哈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到。   “1.3这恒温,此刻已经是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哪里还需太多的兵力,我便是带上五万大军,足矣应付。”   符坚说着话,便是直接转头看着那身旁的将领开口说到。   “立刻开始准备,半刻钟之后,我们出发,前去枣城,追击恒温。”   “末将遵命。”   看着那将领开口离开,梁山伯的心中,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个符坚,怪不得能够最终在淝水之战失败。   看来,的确是跟他的这个性格有关系。   要知道,狮子搏兔,尚且要尽全力。   更何况,这个恒温,此刻可是并没有到了那山穷水尽的地步啊。   这结果,梁山伯便是不去,都是能够知道. 第442章:淝水之畔的决战   恒温这边,却也是显得有些狼狈。   自己原本出征之时,那可是有这足足二十万的大军。   但是现在,竟然是只剩下了不足三万。   就算是这三万大军,还都是几乎每个都是带伤。   这样下去,若是不能够从淝水那边离开,恐怕自己真的就要是葬送在这里了。   在这一刻,恒温甚至是有些后悔。   倒不是后悔对付这个梁山伯,而是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多带上一些士兵。   后悔为何自己非要在那寿阳城的前面扎营。   为何这自己的后面,还要有那样一座茂密的山林。   “丞相,我们已经快要到了淝水了。”   恒这边正在心中思虑的时候,身旁的将领开口说到。   恒温点了点头,刚刚想要开口说话,却是视线之中,看到了一座城池的轮库。   “那是哪个城池?”   恒温的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开口说道。   “回禀丞相,那个城池,名叫枣城。”   “枣城,不错。”   恒温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身旁的将领开口说到。   “没想到,这12里还能够有个城池,既然这样的话,那我们便是去占了这个枣城。”   “丞相。”   听到恒温的话,那将领连忙开口说道。   “丞相,这个枣城,已经是被那个符坚,送给了梁山伯啊,我们要是攻占了枣城,岂不是要跟这个梁山伯,正面的对战。”   “呃。”   恒温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变。   自己好不容易看到了这个枣城,但是竟然被这个梁山伯已经得到了。   要是自己不要枣城,直接便是渡河而去,恐怕是这也能够离开。   但是那样的话,自己这回到了晋国之后,可是有些太过于丢脸。   二十万大军,回去的时候,只剩下了三万。   原本那个司马丕,可就是对于自己有些不满,这样一来的话,岂不是更加能够对于自己有说法了。   只是这要是攻占枣城,倒是并不困难。   难就难在,自己攻占了枣城,到时候,如何跟梁山伯交代。   要知道,现在梁山伯只是如同一个狼一般,一直都是在旁边看着双方。   若是真的惹恼了梁山伯,恐怕是梁山伯直接就会对自己动手了。   恒温毕竟是久立官场之人,方才这战斗之中,已经是能够非常清晰的感觉到。   梁山伯并没有说真的想要就抓住或是击杀自己。   要不然,按照梁山伯对于这战场的理解,自己怎么可能离开。   就在这恒温有些犹豫的时候,身后却是传来了这斥候的禀告之声。   “报,丞相,这淝水对面,便是已经有了那些秦军的身影。”   “什么?”   听到斥候的话,恒温的脸色陡然一变。   自己这才是离开了多久的时间,这秦军竟然是能够这么快的时间,便是追了过来。   这也就是幸亏自己跑得快,要不然,恐怕是要走不脱了。   “丞相,我们如何办啊。”   “对呀丞相,现在若是渡河的话,恐怕是秦军能够半渡而击啊。”   “我们要是不渡河,岂不是就只能够去哪个枣城了?”   众将都是纷纷的争吵了起来,一时间,都是难以说服对方。   “哼,好了,都吵什么?”   恒温的脸色一沉,看着所有的将领,冷冷的开口说道。   “我们去这个枣城,的确是不可能的事情。”   恒温说着话,也是沉默了片刻时间,方才是开口继续说道。   “为今之计,那么只有是渡过这个淝水了。”   “丞相,若是现在渡河,岂不是让这个符坚能够半渡而击了?”   “对呀丞相,到时候,我们根本就是没有什么机会啊。”   “哼。”   符坚冷笑一声,看着所有的将领沉声开口说到。   “你们这些人,那血气都是去了哪里?”   “这先秦之时,便是有项羽能够破釜沉舟,怎么,今天,我们便是不能够这样了不成。”   听到恒温的话,所有的将领都是一脸的无语。   这恒温的话倒是没有错,但是当年那项羽能够破釜沉舟,可并不是在败军之后啊。   如今这晋军大败,在想要能够打败敌军,恐怕是难度,并不是一般的高啊。   “诸位,现在我们已经是到了生死存完之际,要么,我们就是渡河,击败那秦军。”   “要么,我们就是只能够在这里等死。”   “是死是生,诸位自己决断吧。”   恒温说着话,便是冷冷的看着所有人,默不作声。   所有的将领都是相互的对视了一眼,片刻之后,方才是纷纷开口叫喊道。   “丞相,我们渡河,渡河。”   “他符坚又不是三头六臂,我们必胜,必胜。”   “好。”   听到所有的将领的话,恒温的脸色方才是舒缓了开来。   这也就是这些将领心中的那股血气被激发了出来。   要不然,这恒温,还真的不知道应该是如何去做。   毕竟,若是这淝水无法度过,那么,自己可就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或许其他的将领740败军被抓,还能够有些活命的机会。   但是对于自己,不论是符坚抓到自己,还是那梁山伯抓到自己,都绝对不会放过自己。   毕竟,这天下三分,司马丕虽然是名义上的晋国皇帝。   但是明眼之人都是能够知道,那不过是他恒温的一个傀儡罢了。   如果自己真的被杀,那么这晋国,便是如同去除了柱子的宫殿,坍塌,便是会在顷刻之间了。   这边晋国的众将领决定下来,便是根本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便是将命令传达了下去。   所有的晋军,经过了最初的不解之后,便是都明白过来。   想要活命,唯有死战。   若是败军,恐怕自己这些人,那就是只能够作为了最低等的人了。   与此同时,符坚和梁山伯的军队,也是已经到来了这个淝水之畔,同那个恒温遥遥相望。   这个结果,也是符坚主动改变的结果。   毕竟,要是直接在后面追击恒温,便是这恒温能够放弃了自己的后军,那也是能够离开。   但是现在这种情况,前有淝水,后有枣城。   恒温除非是傻了,否则,根本就不会进攻枣城。   毕竟就算是拿下了枣城,那也就是如同瓮中之鳖一般了. 第443章:打个赌吧   恒温的军队,便是就地安下在了淝水河边。   同魏军秦军隔水相望。   符坚这边,算得上是日夜兼程,总算是能够将恒温堵在了在淝水河畔。   对于符坚来说,心中已经是认为,这个恒温,定然是没有办法离开了。   毕竟,这不论是从天时地利人和那个方面来说,恒温都没有占到丝毫的上风。   要是恒温想要回到晋国,那么唯一的方向,就是渡过淝水。   到现在自己这十万大军,已经是严阵以待。   自己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是等待这个恒温渡河之时,半渡而击就好了。   秦魏两军的营地之中,符坚和梁山伯相对而坐。   “梁国公,这恒温,怕是就要死在这里了。”   符坚哈哈的笑着,看向梁山伯开口说到。   梁山伯却是根本没有这符坚这般的喜悦,只是抬头看着符坚开口说道。   “符坚,这战事还未开战,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会获胜?”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的意思,好像是我们根本没有什么胜算啊。”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这战场上面的事情,并非是简单地一加一等于二,虽然说我们目前占据了主动权,但是那恒温,却也未必就是没有一点的获胜可能。”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你既然是这么说,那么我们要不要打个赌啊。”   梁山伯微微一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哦,好啊,那我们打什么赌?”   苻坚笑了笑,开口说道。   “很简单,我们就打个赌,赌一赌我们这一次,到底是恒温能够获胜,还是我们能够获胜。”   梁山伯微微的摇了摇头,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这个赌,我就不想要打了.々。”   “哦?”   苻坚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怎么,梁国公不敢?”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摇头说道。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这个赌打的没有什么意义。”   “梁国公为何这样说。”   苻坚一脸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你说说,你想要赌得事情,是不是你要是赢了如何,恒温赢了又如何?”   苻坚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这是自然了,这种事情,若是不这样赌,哪还有什么意思?”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这就是了。   “若是说我跟你打赌,你赢了,那倒是还好,不过,你要是输了的话,那岂不是没有办法兑现了。   “哈哈哈。”   苻坚听了梁山伯的话,顿时放声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既然你这么说,那可就是有些不对了。”   “要知道,我们现在可是占据了绝对的主动,若是还不能够击败恒温的话,岂不是有些太说不过去了。”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这话你既然是这样说,那我到时真的想要跟你打个赌了。”   “好。”   苻坚哈哈大笑,点头说道。   “既然梁国公想要跟我打赌,那咱们就赌一下。”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那我们赌什么?”   “当然就是赌一下,我们这根恒温之间,到底是谁能够获胜。”   “若是你胜了呢?”   梁山伯看着苻坚,开口问道。   “若是我胜了,梁国公便是输给我十万两银子如何?”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恒温开口道。   “可以,这个赌注,很可以。”   说着话,梁山伯看着苻坚开口问道。   “但若是你输了,你又该如何跟我履行赌约。”   “哈哈。”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我是不会输的。”   梁山伯摇了摇头,看着苻坚开口道。   “我刚才已经说过了,这沙场上面的事情,没有绝对。”   苻坚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好,若是我输了,这洛涧城,便是也归梁国公所有如何?”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你这个打算,倒是非常不错啊。”   “就算是你输了,那洛涧城,对于你们来说,也是没有丝毫的用处,更是能够以洛涧城为孤城,对我们魏国来说,可是没有丝毫作用啊。”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国公,要不然,您说说,这若是我输了,又改如何?”   梁山比摆了摆手,看着苻坚开口道。   “不用如何,若是你输了,我魏国,绝对不会见死不救,不过,你们秦国,恐怕是今后就没有了存在的必要了。”   “梁国公,你这是想要开战了吗?”   苻坚看着梁山伯,冷冷的开口说道。   梁山伯微微摇了摇头,看着苻坚开口道。   “苻坚,若是这种情况下,你都是能够失败的话那你们这个秦国,的确是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苻坚哈哈的笑了笑,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好,既然这样,那我们这个赌,就这么说定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苻坚开口道。   “好,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击掌为誓。”   说这话,两人便是直接击掌,确定下来(赵吗的)。   梁山伯跟苻坚打完赌,便是直接离开了这营帐之中,回到了自己的营地所在。   对于这个苻坚,梁山伯根本就是没有丝毫的怀疑,虽然说此刻恒温看上去的确是有些危险。   但是这淝水之战的最终结果,却是恒温获胜,秦国从此之后,一蹶不振。   虽然说现在因为自己的出现,导致整个历史上面都是有些异常,但是这关键的事情上面,梁山伯若是不动手的话,恐怕苻坚根本没有什么希望能够获胜。   “主上。”   于文远看着梁山伯回来,连忙拱手说道究。   “这苻坚,看来是想要半渡而击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文远,你认为,这个苻坚能够获胜吗?”   于文远却是一脸凝重,思虑了半响时间,方才是开口说道. 第444章:草木皆兵   “回禀主上这个,属下倒是不好说,毕竟,这战场上面的事情,可是随时有变化。”   “虽然说,现在这苻坚看上去的确是占据了绝对的主动,但是战场的事情,并非是谁占据了主动,就一定能够获胜啊。”   梁山伯哈哈笑了笑,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不错,文远那你看的,都是比哪个苻坚要远上许多。”   于文远微微一愣,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主上,您的意思是,这个苻坚,认为自己有着绝对的把握能够获胜?”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于文远开口说道。   “不错,这个苻坚,不但是认为自己有着绝对的获胜可能,更是跟孤打了个赌。”   “打赌?”   于文远微微,,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主上,这苻坚,跟你打了什么赌。”   梁山伯这边便是将两人赌约,跟于文远说了一遍。   听完了梁山伯的话,于文远顿时一愣,随即笑着说道。   “这个苻坚,难道是真的有这么大的把握不成。”   梁山伯摇了摇头,看着于文远开口疏导。   “并非是这个苻坚743有绝对的把握,他只是认为,她现在占据了主动,便是能够获得最终的胜利。”   “但是他却忘了一点,这能否获胜,跟他是否占据了主动,可是没有半点关系的。”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主上所言不错,这苻坚,恐怕是会因为这个疏忽,而导致整个占据的失败啊。”   梁山伯开口道、   “不错,这恒温的部队,现在已经是属于了破釜沉舟之势。”   “而这个苻坚的秦军,此刻却是有些太过于骄傲了。”   “正所谓,骄兵必败,看来,这一次,苻坚要危险了。”   于文远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说道。   “主上所言极是,不过,这岂不是正好。”   “苻坚若是失败了,那我们魏国的机会,可就是来了啊。”   梁山伯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不错,若是秦国失败,这恒温和秦国,怕是都能够直接在这里被我们击败了。”   “这纷乱的局势,或许也就是能够直接便被平复。”   “那就提前恭喜主上(bcbd),能够一统天下了。”   于文远拱了拱手,开口笑道。   梁山伯摆了摆手,哈哈的笑了笑说动。   “文远,这种事情,可是还不好说,不过,这一次,的确是我们机会,这个苻坚都是想不到,他们秦国,会因为这个事情,导致最终的灭亡。”   梁山伯这边跟于文远的谈话,苻坚并不知晓。   此刻的苻坚,已经是想要决定了未来的占据。   甚至于,这苻坚心中正在欢喜。   若是这恒温能够被自己击败,那么顺势,自己便是可以将梁山伯的五万大军,同样是留在这里。   虽然说,梁山伯的军队,是来帮助自己,但是这种时候,哪里有什么绝对的好坏之分。   在能够一统天下的局面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可以靠边站了。   苻坚这边也是连忙吩咐了下去,若是自己跟恒温的决战,能够获得胜利,那么梁山伯这边,便是直接动手。   并且自己也是安排了许多的士兵,便是随时随地的盯着魏军的动向。   恒温这边此刻却是十分的郁闷。   自己原本以为二十万大军前来,定然能够一攻而克。   就算是无法击败秦国,那也是能够让秦国拉入这战争的泥潭之中。   到了那个时候,因为这国家的后备力量,秦国最终,也是无法能够战胜晋国。   但是恒温根本没有想到自己这边的战局,竟然是如此不利。   到了现在,自己只剩下了这三万大军,还都是各个带伤。   这样下去,如果自己无法渡过了淝水的话,那么组中失败的,就将会是自己了。   “丞相,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渡河?”   恒温正在思虑的时候,账外有将领迈步进来,开口问道。   恒温呵呵的笑了笑,将自己的想法隐藏起来,开口说道。   “这船只,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回禀丞相,这船只,目前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建造完成。”   “这淝水的深度,足足有着五米左右,若是直接渡河,可是有些麻烦啊。”   恒温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那就抓紧时间,赶快打造船只。”   “我们若是想要渡河,没有船只,如何能够做到。”   “难不成,你想要我们这些士兵,直接游过去不成。”   那将领却是一脸的郁闷,看着恒温开口说道。   “丞相,话虽然是如此,但是这淝水周围,树木难以做成船只,就算是做,恐怕短时间之内,我们也无法能够打造出来如此之多的船只,供我们渡河啊。”   恒温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起来,看着那个将领开口说道。   “若是这样的话,你可是有什么办法?”   那将领连忙点了点头,看着恒温开口道。   “回禀丞相,我们此刻若是想要渡河,这船只的确是关键。”   “但是,我们若是船只不足的话,倒是可以选择半夜时分渡河啊。”   恒温听了这话,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说道。   “不行,半夜渡河,你以为这对方都是傻子不成。”   “这夜晚的时候,他们的巡逻只会更加的严密。”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若是想要渡河,根本没有什么可能。”   “丞相,若是这样,那属下的确是没有什么办法了。”   “现在我们有多少船只?”   恒温沉默了片刻时间,方才是开口问道。   “回禀丞相,我们这段时间,也是打造出了七十余艘的船只,每个船只能够承载士兵,三十余人。”   恒温听了这话,心中便是不由得计算了一番。   就算是一次性能够运送过去两千的士兵,那也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作为。   想到了这里,恒温刚刚想要说话,帐外,确实突然间响起了士兵惊慌的喊叫声。   “秦国打过来,小心,秦国来了。”   恒温的脸色一沉,较忙开口说道。   “快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将领连忙走了出去,片刻之后,却是一脸轻松的走了回来,开口说道。   “启禀丞相,没什么问题,不过是那河中的芦苇摇动,让那士兵们以为是秦军攻了过来。”   “嗯。”   恒温点了点头,脸色却是猛然一变,开口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 第445章:从芦苇摇晃得到的启发   “末将说,是哪河中的芦苇摇动,才让……”   “哈哈哈。”   恒温突然间放声大笑起来,看着那将领开口说道。   “我明白了我们应该如何打过去才是。”   “丞相,您?”   那将领听到了恒温的话,顿时一脸疑惑,以为这个恒温是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恒温哈哈大笑,看着那将领开口说到。   “这风吹芦苇,便是能够让我们得士兵以为是敌人。”   “你说,若是我们用这个办法,是不是能够让那个符坚,也是误以为~我们得士兵?”   恒温的话并没有说完,那将领却是已经反应了过来,较忙拱-手说道。   “丞相,只是这个办法有这太过于冒险了-啊。”   恒温哈哈大笑,看着那将领开口说道。   “这自古以来,兵行险招,方才是能够出奇制胜,我们若是墨守陈规,恐怕是没有机会。”   那将领听到恒温这样说,便是点了点头说道。   “既然丞相认为此法可行,那我们便是不如试一试如何?”   恒温点了点头却是开口说道。   “就算是用这个办法,我们也不能够立刻就用。”   “丞相的意思是?”   恒温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将领开口说道。   “这南方多雨多雾,若是大雾天气,自然是更加有利于我们。”   那将领点头说道。   “丞相说的是,那属下这就出去准备。”   恒温这边,便是因为这一个细微的事情,便是定下来了这攻击的策略。   而苻坚那边,却是对于此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知晓。   甚至,此刻的苻坚认为,若是当初自己没有把这个枣城送给梁山伯的话,现在自己可是能够利用那枣城,直接在晋军的背后进攻,便是能够得到更好的效果。   不过这种事情,却是现在反悔已经是来不及了。   此刻的枣城之中,只是有着不足五千人马,就这些人马,还都是梁山伯的魏军。   就算是真的进攻,这五千人马,对于恒温来说,也是算不得什么。   毕竟,这种事情,并非是恒温此刻败北,便是能够随便打败的。   梁山伯这边也是跟手下的将领安排了自己的计划。   时间,转眼间便是过去了数日。   这几天的时间之中,双方倒是都没有半点的进攻的欲望。   恒温这边是为了等待那大雾天气,而苻坚这边,则是等待着恒温能够主动进攻。   所有的一切战事,全都是因为这一场大雾天气,会发生不可思议的改变。   好在这恒温这边虽然是败军,但是这粮草,却也是十分充足。   要不然,恐怕是早就已经无法坚持住了。   这南方的天气,的确是说变就变。   原本是连续几日的晴朗天气,却是突然间在这天的傍晚十分,突然间起了大雾。   遮天蔽日的大雾,让人相互之间,便是距离数米,便是已经无法看清。   这淝水之上,更是大雾弥漫,根本不可视物。   看到了这个情况,梁山伯的心中也是有了一丝的担忧。   历史上面的淝水之战,梁山伯并没有真正了解过,具体是因为什么原因,方才是导致了这个苻坚的失败。   梁山伯所知道的事情,不过是这草木皆兵的典故。   但是看到了这个大雾天气,梁山伯的心中,却是有些感觉到不对劲了。   三国之战中,那曹操便是因为这大雾天气,损失了足足有十万余只的羽箭。   现在这大雾天气,若是恒温想要借机进攻,恐怕是秦军的确有些危险。   虽然自己并不想要这个苻坚能够获胜,但是这种事情,自己还是要跟他说一声才好。   毕竟不管怎么样,现在自己跟这个苻坚,现在可还算是盟友的关系。   只是梁山伯这边刚刚来到了秦军的营帐之中。   却是看到那苻坚正在喝酒作乐,这心中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苻坚喝酒作乐,倒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你也要挑个时间才行啊。   现在是什么时候,这晋国可是还没有被你灭亡,你现在就开始高兴起来,未免是有些太早了吧。   “哎呀,梁国公来了,快快快,来喝上一杯。”   苻坚看到了梁山伯,顿时哈哈大笑的说道。 · ··求鲜花· ···   “苻坚,现在这不是应该喝酒的时候吧。”   梁山伯看着苻坚,冷笑一声说道。   “哈哈哈,梁国公,你这是在教训我吗?”   苻坚的脸色一沉,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你我之间,只不过是盟友的关系,你这还管不到我的事情吧。”   “苻坚,你这秦国,可是还没有能够战胜呢。”   梁山伯的脸色一沉,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这外面起了大雾,若是晋国趁势攻过来,你这饮酒作乐,如何能够抵挡。”   “哎呀。”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那梁山伯开口说道。   “哎呀,梁国公,你自己都说了,这是大雾天气,目不视物,这晋国,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进攻呢。” ....... .... ...   梁山伯冷哼了一声,看着苻坚却是不在多说。   这个苻坚,若是你真的这样下去,恐怕就算是失败了灭亡,那也就是咎由自取罢了。   一想到这里,梁山伯直接便是转头而去。   苻坚自己不想要好过,那梁山伯可是管不了这么多。   自己已经是告诉了你如何去做,你自己不想要理会,那可就休怪我梁山伯对你有动作了。   看着梁山伯离开,苻坚却是哈哈的大笑,看着那身旁的将领,开口说道。   “来来来,咱么接着喝,梁山伯,你以为你算是什么东西,不过也是个诸侯一般的人物,还真的当成自己是天王老子了。”   “天王。”   一旁的将领都是脸色有些忧虑,开口看着那苻坚开口说道。   “这外面起了大雾,我们的确是应该过去看看,若是恒温真的借势过来,我们的确是有些危险啊。”   苻坚哈哈大笑,却是开口说道。   “放心吧,这种时候,恒温的船只还没有能够打造完成,怎么可能会攻打过来。”   “他恒温的手底下,有多少的船只,孤心中有数的很。”   听到苻坚这样说,众将却也是相视一眼,都是不在多说什么。   这个苻坚,本来便是狂妄自大,在前些年,只是一个小诸侯的时候,还能够听进去这众将的意见厂. 第446章:大雾天气的突袭   但是自从自己自封了天王之后,便是越发的自大起来。   “来来来,喝酒,喝酒啊。”   苻坚哈哈大笑,看着众将开口大笑道。   众人都是有些无奈,只能是端起了酒杯,陪着那苻坚喝了起来。   这事情,却也是怪不得这个苻坚。   毕竟,任谁都不可能想到,恒温会在这没有完善的船只的时候,便是发动进攻。   苻坚原本已经是在河岸边上,派遣了足够数量的斥候,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这个恒温能够突然袭击。   而此刻的晋军之中,恒温站在营帐之外,看着满天的大雾,不由得笑了起来。   “这真的是天助我也,看来,这老天都是不想亡了我晋国啊。”   恒温叹了口气,方才是看这儿身旁的将领开口说道“七四三”。   “船只可是准备好了。”   “回禀丞相,已经备好。”   “士兵和芦苇,可是已经准备好了?”   “回禀丞相,已经备好。”   听到所有人的回答,恒温点了点头,片刻之后,方才是开口下令道。   “开始进攻,诸君,务必奋勇向前,我们的成败,就在此一举了。”   “愿追随丞相,誓死杀敌。”   众将都是轰然应答,随即纷纷转头,开始安排下去。   无数的船只,被推入了这淝水之中,飘荡在船头之上的芦苇,若隐若现。   随着船只进入了淝水之中,大雾便是瞬间将哪些船只的身影,掩盖起来。   淝水对岸,这秦军的斥候都是一脸的不悦。   自己在这边累死累活的看着动静,但是这天王,竟然是已经开始了喝酒取乐。   “唉,这可是有点不爽啊。”   一个士兵叹了口气,揪了一个芦苇丢到了水里面说道。   “行了,等到我们击败了恒温的军队,咱们也是能够回去好好的喝上一顿了。”   “这倒是不错,到时候,咱们还能够拿上点银子,去耍一耍。”   “哈哈哈哈。”   几个士兵都是相视一笑,顿时大笑起来。   就在这几个士兵正在聊天的时候,其中一人瞥了一眼那淝水之上,却是看到那大雾之中,似乎是有芦苇在摇动。   “唉,你们看看,那边有动静啊,是不是晋国过来了。”   “哈哈哈,你看花了吧,这天气,晋国怎么可能进攻啊。”   “不对啊,我刚才看到那个芦苇好像是在接近我们啊。”   “得了吧,怎么可能,肯定是你看花了。”   “就是啊,这大雾天气,你看花了,说不定,就是断了的芦苇,随风飘了过来呢。”   “是吗?”   那斥候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刚刚想要仔细的看个清楚,却是只看到一道光芒闪过。   随即自己便是感觉到一阵疼痛,眼前顿时一片黑暗。   “啊。”   那斥候顿时惨叫一声,自己的眼睛上面,却是已经扎上了一只羽箭。   “敌袭,敌袭啊。”   过了足足有几个呼吸的功夫,身旁的几个斥候,方才是高声的呼喊起来。   只是这几个声音刚刚响了起来,便是被几只羽箭直接打断。   扑通扑通的几声,几个斥候的尸体,落入了水中。   大雾之中,晋国军队撑着小船,借着大雾的掩护,开始了进攻。   “报,报,天王,大事不好了。”   苻坚正在喝的起兴,听到那侍卫的禀告,顿时一脸不悦的开口问道。   “干什么,这么着急,难不成,是哪晋国打过来了不成。”   “哈哈,就是啊,这大雾天气,晋国怕是迷路了,找不到我们吧。”   “哈哈哈。”   所有的将领都是纷纷的大笑起来,这喝酒的功夫,所有的将领都是已经喝的有了七八分的醉意,说起话来,倒是也并不如何的恭敬了。   “天王,您知道了?”   那侍卫一脸疑惑地看着苻坚,开口问道。   这侍卫还在奇怪,怎么这天王知道了晋国打过来,还在喝酒,难道,是这个天王,已经是有了计划。   “什么?”   苻坚喝的脑袋有些昏沉沉,抬头看着那侍卫开口问道。   “我知道什么了?”   “天王,那晋国打过来了啊。”   侍卫这才是反应过来,连忙开口叫道。   “什么?”   苻坚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变,连忙站了起来. ..   却是因为喝的有些多,身形晃了晃,险些摔倒。   “你说什么,这晋国,真的打过来了?”   “是啊,天王,这晋国,借着大雾的掩护,已经是打过来了。”   “还愣着干什么,赶快给我打回去啊。”   “天王,敌军太多了,整个淝水之上,全都是他们的人啊。”   那侍卫一脸哭腔的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废物,都是废物。”   苻坚顿时恼怒起来,刷的一声抽出了长剑,厉声喝道。   “给我迎敌。”   已经是喝多的众将,都是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走出了大帐。   但是,现在去迎敌,却是已经有些晚了。   这恒温好不容易方才是抓到的机会,哪里能够那么轻易地放弃。   这晋国的军队,在清理了这最开始的斥候之后,并没有立刻的开始进攻。   反倒是等着将晋国的士兵,大批量的运了过来,方才是开始了进攻。   这秦国的士兵,原本就是因为这天气放松了警惕,再加上这晋国突然的袭击,顿时全都是乱成了一团。   梁山伯那边,听到了这晋国攻来的消息,却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这个时候,自己就算是能够帮助这苻坚,自己也绝对不会动手。 1.3  毕竟,现在这时候,已经是没有了什么用处。   淝水之战的结果,便是苻坚被击败,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若是强行去改变这个结果。   对于梁山伯自己来说,却也并非是最好的结果。   毕竟,这历史的走向,已经因为自己的到来,发生了改变。   自己再去强行改变,恐怕就是会影响到自己的气运了。   “主上,我们真的不去理会那个秦国的战事吗?”   于文远在一旁看着梁山伯,开口问道。   梁山伯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罢了,我们就等着他们的最后结果就好。”   听到梁山伯的话,所有人都是不在开口,只是守护了自己的营地,将那些晋国的士兵,拦在了外面. 第447章:求助梁山伯   而此刻这个秦军之中,却是早就已经乱成了一团。   原本这秦国还算是占据了主动的地位。   但是因为这天气的原因,在加上这苻坚原本就是在营中饮酒作乐,根本就没有人去重视这恒温,会在今天进攻。   因此,当听到了这恒温和晋国的军队会过来进攻的时候,整个秦军,都是没有任何的动静。   等到秦军这边反应过来,却是已经被晋军占据了绝对的主动,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是没有能够反败为胜,扭转占据的能力了。   整个秦军的大营之中,所有的秦军,都是在奋力的搏杀,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哪里能够有半分的可能。   “天王,天王,晋军来势汹汹,兵力浩大啊。”   侍卫进入了营帐之中,一脸惊慌的开口说道。   “混蛋,都是一群废物,就算是孤在这里饮酒,难道你们都是没有发现晋军吗?”   苻坚几乎要气疯过去,但是现在这种时候,秦军根本没有办法形成有效的抵12抗,更不用说挡住晋军了。   甚至于就连这晋军,到底是多少的兵力,那都是没有能够搞清楚。   有的传令兵告诉苻坚,这晋军的援军已到,正在两面夹攻。   有的告诉苻坚,这晋军,原本就是有十万大军,不过是隐藏了起来。   听到这些话,苻坚心中顿时恼怒异常。   这战事打到了现在,竟然是连敌人有多少都不知道,这打的究竟是什么仗。   “天王,为今之计,我们虽然是没有办法能够击败晋军,但是却有人能够帮助我们啊。”   一旁的谋士看着苻坚,开口沉声说道。   苻坚的身形晃了晃,因为醉酒而有些不清楚的脑袋抬起来,看着那谋士开口说道。   “哦,我们哪里还有兵力?”   “主上,我们这边虽然是没有什么兵力,但是那魏国有啊。”   那谋士的话音刚落,苻坚便是连连点头说道。   “不错,不错,这的确是个办法。”   “既然这样,那我们赶快去请梁国公出兵啊。”   “天王,这我们已经是派了侍卫过去,但是梁山伯那边,根本就是没有动静啊。”   “什么?”   苻坚脸色顿时一变,看着谋士开口说动。   “难道,梁山伯想要坐山观虎斗了。”   那谋士却是摇了摇头,看着苻坚开口道。   “梁国公,应该是尤其他的想法,不如,天王亲自过去看看如何。”   苻坚微微一愣,随即点了点头,开口说道。   “不错,既然这梁山伯不想出兵,肯定是还有所求,快,孤亲自过去找他就是了。”   苻坚这边的话刚说完,便是直接站起身,除了营帐,向着那梁山伯的魏军所在的营地方向走了过去。   梁山伯的营帐之中,听着外面震天的厮杀之声,大帐之中,众将却是一脸的平静。   方才这晋军,没有眼力的竟然是想要袭击这魏国的营地。   结果呢,被魏军一个冲杀,便是打的鬼哭狼嚎,再也不敢过来。   整个战场之上,也是形成了一个诡异的局面。   一边是平静无波的魏军,另外一边,则是战事如火的秦军。   “主上,我们真的就这样看着不成?”   一旁的孙无终终于是忍不住开口说道。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孙无终开口说道。   “无终,这苻坚还没有来求我们,为什么我们要帮助他们打仗?”   “可是主上,若是这秦军败北,恐怕就剩下了我们啊。”   一旁的于文远闻言,顿时哈哈大笑,看着孙无终开口道。   “孙将军不必忧心,这晋军就算是能够击败了秦军,自身必定也是元气大伤,恐怕,不退避三舍,就算是好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笑道。   “不错,这苻坚与恒温两个人,就算是能够分出来胜败,那也是有一人,定然是损失惨重,这样的话,我们魏国的时机,便是来了。”   梁山伯这边的话刚刚说完,账外的侍卫连忙进来,拱手说道。   “启禀主上,苻坚求见。”   “哦?”   梁山伯闻言,顿时笑了笑,看着众将开口道。   “怎么样,这苻坚终于是忍不住过来了吧。”   说着话,梁山伯抬头看着那侍卫开口道。   “那就让苻坚进来吧。”   “诺。”   侍卫点头而去,片刻之后,苻坚便是一脸惊慌的走了进来。   “梁国公,这晋军大举进攻,为何不赶快出兵助我。”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这就是你求人的态度吗?”   “梁国公,若是我们秦国败北,你们魏国,便是要单独对抗着晋国了。”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对呀,哪有能够怎么样,这秦军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可不是跟我们有关,而是你自己,在军天朝饮酒作乐。”   “若是放在我们魏军之中,这边是斩立决的罪名。”   “梁国公,事已至此,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处743。”   苻坚恨恨的开口说道。   “若是不能够将这些晋国击退,那我们可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了。”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苻坚开口道。   “苻坚,若是晋国能够击败你们,那必然也是元气大伤,到那个时候,我魏军,说不定能够直接便是收获了这最终的胜利呢。”   听到梁山伯的话,苻坚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沉默了片刻,方才是抬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梁山伯,你说吧,需要什么要的条件,你才能够出兵。”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苻坚开口道。   “想要我们出兵,那也是容易,只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苻坚看着梁山伯,沉声问道。   “臣服于我魏国,便是可让我出兵。”   “你休想。”   苻坚闻言,顿时大怒,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就算是我秦国败北,那也是能够守住疆土,不过是让着恒温离开而已。”   “你这个条件,未免有些太过于狂妄了。”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苻坚开口道。   “苻坚,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我们魏国,若是真的协助晋国动手的话,那么你还能够离开吗?”. 第448章:狮子大开口   “你?”   苻坚闻言,顿时脸色一沉,原本自己跟魏国盒晋国之间,算得上是势均力敌,但是现在这种情况,梁山伯的实力,显然是超过了两方。   若是真的像是梁山伯说的这样,那自己根本就没有能够离开的可能。   “这个条件实在是太苛刻了,换一个吧。”   苻坚抬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我们秦国,可以给你纳贡,割地。”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苻坚开口道。   “这些,我们可都是不怎么需要啊。”   苻坚脸色一变,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那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我说过了。”   梁山伯看着苻坚笑着说多。   “想要我们魏国出兵,那么,只有你秦国臣服才行。”   “你,你。”   苻坚的脸色阴沉不定,沉默了片刻时间,方才是开口说道。   “梁山伯,算你狠。”   苻坚说着话,直接便是转身离开,不在跟梁山伯多说。   按照苻坚的想法,这晋国之有三万大军,就算是占据了突然袭击的优势,想要将秦军完全的击溃,那也是有些困难。   只要自己能够顶住这最开始的袭击,那么后面的事情,恒温定然还是要离开这里才是。   一想到这里,苻坚便是觉得,就算是这梁山伯不出兵,那对于自己来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   毕竟,这种情况下,梁山伯想要对付自己,也并非是那么容易的。   看到苻坚离开了营帐,梁山伯顿时哈哈大笑,看着一旁的于文远等人开口问道。   “诸君可是有什么好的建议啊。”   “主上,这还等什么啊。”   孙无终连忙上前一步,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既然这苻坚都是已经没有了退路,那我们便是立刻动手,跟这个晋军,两面夹击,定然能够留下苻坚.々。”   “对呀主上,刚才我们就不应该让这个苻坚离开,否则的话,后患无穷啊。”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诸位,我们现在最关键的事情,并非是这个苻坚,而是恒温啊。”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都是有些不解。   按理来说,这苻坚此刻败兵之势已成定局,若是先留下这苻坚,秦军定然崩溃,到那个时候,晋国那边,肯定会借机动手。   魏国便是能够坐收渔翁之利了。   梁山伯看着众人一脸不解的模样,却是哈哈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诸位,这苻坚虽然是现在已经损失惨重,但是并非能够真的败落,毕竟,这军队的兵力来说,苻坚可是还占据着绝对的主动。”   “更何况,这苻坚若是想要放走恒温,却也是没有什么问题。”   “主上,那您的意思是?”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这恒温就算是能够离开,必定是损失颇多,别看现在他们占据了主动,那不过是因为突然袭击的优势罢了。”   “等到这个秦军反应过来,兵力的优势便是可以凸显。”   众人都是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道。   “主上,那我们现在要如何行动。”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众人开口道。   “孤已经是安排了下去,咱们的特种士兵,最适合的就是这种混乱的局面,此时不用他们,何时利用啊。”   听到梁山伯的话,众人方才是明白过来,这梁山伯那里是没有计划,原来是已经行动了起来。   另外一边,这恒温和苻坚的战斗,也是已经达到了这白热化的局面。   从最开始晋军登案开始,几乎占据了所有主动地晋军,却是在此刻,有些陷入了僵持状态。   虽然说所有的晋军都是已经上了岸,但是这秦军毕竟势大。   加上这苻坚离开了梁山伯的营地之后,直接便是当场斩杀了数十个逃兵,当场便是震撼了所有人。   不过,就算是这样,整个秦军之中,依旧是有些危在旦夕。   若是这晋军,在多上那么一万的兵力,恐怕这苻坚,定然是难以抵抗了。   就在这个关键的时候,秦军之中,却是突然间停止了进攻,反倒是纷纷的向后收缩防守。   看到这个情况,前线的指挥官,顿时一脸蒙蔽,连忙将事情禀告给了恒温。   恒温听到了这个情况,脸色顿时一喜。   这个情况,正是表明了,秦军已经放弃了抵抗,这是要放自己离开了。   恒温立刻下令,所有的晋军都是停留咋了原地。   “.¨报。”   恒温这边的话音刚落,却是有侍卫连忙进来禀告,开口说道。   “启禀丞相,这苻坚想要跟您碰面。”   恒温脸色微微一变,连忙开口说道。   “这苻坚,到底是存在什么样的心思,竟然是想要跟我见面。”   “丞相,我们现在已经是占据了主动,这地势来说,我们可是没有什么分别啊。”   “对啊,丞相,而且我军刚刚渡河得胜,这苻坚,相比是根本没有办法阻挡了。”   恒温听着所有人的话,略微的点了点头,却是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你们说得倒是不错,但是你们忘记了一点吧,那梁山伯,可是还没有动手呢。”   恒温的话说出来,众人方才是反应过来。   对呀,刚才这进攻的胜利,已经是冲昏了众人的头脑,已经是将这个梁山伯的事情,给忘到了脑后。   梁山伯那边,虽然是只有(赵吗赵)五万大军,但是那五万大军,可是能欧足足抵抗十万大军之用啊。   “丞相,那我们?”   “跟那个苻坚见上一面吧。”   恒温沉默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两军阵前,大雾依旧是弥漫不停,不过此刻已经是略微好了许多,相距数米已经是能够看清了对方。   恒温和苻坚两人,都是身旁围绕着将领,相互对站而立。   “恒温,今日算是我秦国的失误,我们就此罢手可好补?”   苻坚没有丝毫废话,看着恒温直接开口说道。   “哈哈,苻坚,你说罢手,就罢手,那我这晋国的十数万大军,又改如何?”   “恒温老贼,那是你晋国,先来攻打我们,自己失败了,又有何问题。”   “若是你不想罢手,那我们就各点兵马,再次战过就是了。”. 第449章:恒温败兵   听到苻坚的话,恒温的心里顿时思量了片刻。   自己借着大雾天气,已经是占据了足够多的优势。   但是现在因为双方停战,这秦国,已经是缓了过来。   再这样下去,恐怕是晋国根本没有什么太大的胜算。   更何况,自己就算是跟秦国相持,那也是颇为不妥的结果。   毕竟,这可是秦国的地界,自己的粮草运输,便是极大地困哪。   “苻坚,想要让我们离开也行,那你们打算赔多少银子啊。”   恒温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听到恒温的话,苻坚险些破口大骂。   这恒温怎么跟梁山伯,都是一个样子,自己这可是还没有败北,怎么还想要自己赔钱。   “恒温,我没让你赔钱,已经算是好了,你若是不想走,那就别走了。”   苻坚的话音刚落,这恒温的脸色陡然一变,刚刚想要开口,却听到自己这身后,顿时响起了一声惨叫。   这惨叫之声,在夜空之中,顿时传播开来,让原本便是紧张的双方士兵,都是猛然一个激灵。   “怎么回事?”   恒温转头看着身旁的将领沉声问道。   只是这将领还未开口,接连不断的惨叫,便是不断响了起747来。   “天王,我们动手了,你不动手,更待何时啊。”   这声音,如同是一道惊雷一般在人群之中响起,让恒温的脸色陡然一变。   “好啊,你个苻坚,竟然是想要玩这一手,众将听令,给我杀。”   苻坚这个时候也是一脸的懵逼,自己根本没有下令动手,这恒温的晋军之中,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这个时候,就算是自己不知道因为什么导致了双方的变化,苻坚却是根本没有犹豫,直接便是开口道。   “众将听令,既然晋军顽固不灵,我秦军同样拼杀到底。”   双方的军队,再一次因为这一个细小的变化,打在了一起。   不过,这一次,秦军却是因为有了一个时间的缓冲,整个军队之中,早就是已经反映了过来。   在加上这恒温的晋军,原本就是有些数量过少,反倒是被这秦军,打的节节败退。   只是这双方都不知道,这个变化,就是因为梁山伯的计划。   听到远处的厮杀之声再次响起,梁山伯顿时哈哈大笑。   “主上果然是妙计,只是用了几个士兵,便是让他们再次打了起来。”   梁山伯笑了笑,看着众将开口说动。   “诸位,过来看。”   说这话,梁山伯来到了那沙盘地图前,伸手指着那沙盘上面,开口说道。   “如今秦晋两国再次交手,晋国定然是不敌,那么接下来,这晋国便是要想着如何撤退了。”   说这话,梁山伯伸手在这淝水之旁,画出了一条线路,开口说道。   “这恒温的撤退路线,定然就是这里。”   “孙无终。”   “末将在。”   孙无终连忙迈出一步,拱手看着梁山伯。   “你率领五千士兵,先行一步去了这里,给我等着恒温。”   “末将领命。”   “记住,在这里,不用非要抓住恒温,只要是让他折损兵力就好。”   孙无终一脸疑惑地看着梁山伯问道。   “主上,若是有机会呢。”   “那也不必。”   梁山伯笑了笑,开口说道。   “恒温此刻虽然是损兵折将,但是实力犹存。”   “我们并不需要一击而溃,只要是能够衔尾追击就好。”   “末将明白了。”   梁山伯点了点头,转头看着那一旁的李毅开口道。   “李毅。”   “末将在。”   “你率领五千士兵,在这里等待恒温,若是恒温出现,只要惊吓就好。”   “末将明白。”   梁山伯的目光,扫过了所有人,最终(bcbd),却是停留在了那老将刘牢之的身上。   “刘老将军。”   刘牢之听到梁山伯叫了自己的名字,连忙迈出一步,拱手说道。   “主上请吩咐。”   “你率领一万士兵,在这里等待恒温,到了那个时候,恒温定然是已经无路可逃,只能是被抓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刘牢之重重的点了点头说道。   “末将定然不负所托。”   “好,你三人,便是负责这恒温之事。”   “邓暇何在。”   “末将在。”   梁山伯看着那邓暇,开口笑道。   “邓将军,你便是负责在这里,跟孤统帅大军,活捉那苻坚就好。”   “主上。”   听到梁山伯的话,邓暇顿时有些疑惑地说道。   “那苻坚就算是失败,也依旧是会有许多的兵力,我们这能够活捉苻坚吗?”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邓暇开口道。   “邓将军,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孤已经是有了计划。”   听到梁山伯这样说,邓暇便是点了点头,方才是退了下去。   “诸君,这一次,可是我们魏国的大好机会,若是能够把握住局面,这纷乱的东晋,便是能够结束。”   “而你们,也将是能够创造出来,一个崭新的王朝。”   “我等,愿追随主上。”   “我等,愿追随主上。”   魏军的营帐之中,顿时响起了震天的呐喊之声。   另外一边,这恒温的心中,却是不断地下沉。   从最开始的渡河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晋军,已经是没有了什么优势可言。   若是还想要活命的话,那就只有趁着现在还有些兵力,赶快离开。   幸好这个梁山伯,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依旧没有选择动手,要不然,自己恐怕是要被这个梁山伯和苻坚两人活捉了。   “唉。”   沉默了许久,恒温方才是重重的叹了口气,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传令,前军继续抵抗,我们后军,先行后撤吧。”   “丞相。”   听到恒温的话,所有将领都是脸色一沉。   这个命令传达下去,便是已经说明这个恒温,已经是放弃了这一次的进攻,此番的伐秦,彻底的宣告了失败。   足足二十万的大军浩浩荡荡前来,但是回去的时候,却是只剩下了不足三万。   这样一来,等到回了那晋国,恐怕恒温,也是会受到责罚。   “诸位,我们还没有失败,这沙场之事,胜败乃兵家常事,无需挂怀。”. 第450章:一模一样的两个人   恒温的嘴上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心里面,同样是有些遗憾。   自己原本以为,就算是这梁山伯和苻坚两人合兵一处,自己这二十万大军,也是足够横扫天下。   毕竟,在哪梁山伯和苻坚两人都是在四处征战的时候,晋国,可是一直在养精蓄锐。   但是这恒温却~是忘记了一点。   这士兵的强横与否,跟自己的国家实力,根本没有什-么关系。   经过了多年的休养生息,梁山伯带走的哪些士兵,可-都是百战精兵。   而留下来的,大多都是没有怎么上过战场的士兵。   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是如同天地一般。   整个晋军,在前方战事焦灼的时候,悄然后撤。   等到苻坚这边反应过来,那恒温的晋军,已经是撤退出了足足有着数里。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是苻坚,那也是不敢随意的追击。   只是派出了数千骑兵,想要学一学那当初咋燕国之中,梁山伯对于自己的做法。   只是这苻坚哪里知道,想要做这种事情,那里是能够随便就能够模仿的来。   恒温这边撤退,苻坚也是大喜过望。   原本已经将希望寄托在了梁山伯的身上,但是梁山伯没有出兵,自己反倒是破而后立,反败为胜了。   只是苻坚哪里知道,这样的结果,并非是能够算得上自己真的胜利。   原本自己要是小心一点,恐怕这恒温,直接就会被留在了这淝水之畔。   天色大亮,淝水之畔,鲜血满地,遍地尸骸。   苻坚吩咐下面的人打扫了战场,便是直接回到了营帐之中休息。   这一夜时间,自己先是饮酒作乐,再是打了一夜的时间,自己早就是已经到了极限。   只是苻坚这边刚刚回到了营帐之中不久,却是有侍卫连忙进账禀告。   “干什么?”   苻坚刚刚睡着,便是被吵醒,顿时有些恼怒起来。   “天王,有好消息啊。”   那侍卫连忙走过来,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什么好消息,可是那恒温,已经是被抓到了。”   “回禀天王,倒不是这个事情,而是。”   “而是什么,赶快说。”   苻坚一脸恼怒的看着那侍卫开口说道。   “天王,这梁山伯过来了。”   “梁山伯。”   苻坚微微一愣,看着那侍卫开口道。   “梁山伯过来做什么,难不成,现在看我们已经击败了恒温,又过来想要做什么了。”   侍卫摇了摇头,却是开口说道。   “天王,是否要见见这个梁山伯?”   “不见。”   苻坚撇了撇嘴,看着那侍卫开口道。   “这梁山伯想要见我就见,那我苻坚,岂不是有些太好说话了。”   “哼,等到孤这边休息好了,便是直接将这个梁山伯,也一块灭了。”   因为这击败了恒温,苻坚此刻早就是已经自信心爆棚,根本没有将梁山伯放在眼里。   那侍卫听了苻坚的话,便是点了点头,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天王,这个事情,可是由不得您了。”   苻坚听了这话,脸色微微一变,刚想要开口说话,那侍卫却是猛然间向前踏出了一步。   随即一掌便是砍在了苻坚的脖颈之上。   苻坚哼也没哼一声,便是直接昏了过去。   “嘿嘿,主上叫你过去,那是看得起你,你竟然是还想不去,那可就别怪我用这个办法了。”   那侍卫嘿嘿的笑了笑,随手找过来了一个白布,将苻坚包裹起来,直接扛了出去。   “等一下,抗的什么东西?”   门口的守卫看到那侍卫扛着东西出来,连忙开口问道。   “干什么,这是天王让我带给那梁山伯的东西,你想要检查一下?”   侍卫不慌不忙,看着那守卫开口说道。   “呃。”   那守卫连忙摆了摆手,开玩笑,这可是苻坚的话,自己哪里敢随便过问。   侍卫大摇大摆的将苻坚扛了出去,来到这魏军的营帐之中,直接来找梁山伯。   “主上。”   那侍卫拱手施礼,将苻坚放了出来。   “弄醒他吧。”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那侍卫开口说道。   “是。”   侍卫点了点头,直接一脚踢在了苻坚的腰间,苻坚痛呼一声,醒转过来。 · ··求鲜花· ···   “梁山伯,竟然是你?”   看到对面的梁山伯,这苻坚脸色顿时一变,连忙开口说道。   “你竟然是敢于对我动手。”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你现在是还没有搞清楚,这局面吗?”   苻坚脸色一沉,环视一圈,却是看到这魏军将领,都是一脸冰冷的看向自己,一颗心顿时垂了下去。   自己竟然是能够被梁山伯神不知鬼不觉的带了过来。   要是这梁山伯真的想要杀了自己,可是根不能没有丝毫的问题。   “梁国公,你想要干什么?” ....... .... .......   苻坚看着梁山伯,心中有些惊恐的问道。   “唉。”   梁山伯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   “苻坚啊,你说说你,好好跟你商量吧,你非要跟我玩花样,既然这样,那我只有是用这个办法请你过来。”   “然后,杀了你了。”   苻坚听了这话,脸色顿时一变,连忙开口说道。   “梁国公,不要啊,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商量。”   “商量吗?”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苻坚开口道。   “现在可是我为刀俎,你为鱼肉,我有什么可以需要跟你商量的。”   “梁国公,我愿臣服,从今以后,这秦国,便是永为你的附属。”   梁山伯哈哈大笑,摇了摇头说道。   “苻坚,这个事情,我们稍后再说。”   “毕竟,现在你可是在我这里,若是你死了的话,这秦国,不一样也是我的嘛。”   “梁国公,若是那样,恐怕你根本没有办法能够完全的拿到我秦国所有的城池。”   苻坚有些色厉内荏的说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这个事情,你就不用管了,毕竟,这里,可是有人能够完美的代替你。”   梁山伯说着话,轻轻的拍了拍手,随即,从账外走进一人,苻坚只是看了一眼,脸色便是猛然一变。   这外面进来的人,竟然是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厂. 第451章:偷梁换柱,秦国归降   “这,这怎么可能?”   苻坚一脸懵逼的看着进来的那个人,根本不敢相信,在这个世界上,竟然是还能够有一个人,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苻坚,你忘了吗?这个,可是你的同父同母的弟弟啊。”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苻坚一脸惊恐的看着梁山伯,再看看那个跟自己一样的人,开口说道。   “不可能,我根本没有这样一个弟弟。”   “哈哈哈。”   梁山伯顿时哈哈的笑了起来,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我就试着这么一说,你竟然是真的相信了啊。”   “我呀,这可是在骗你的呢。”   说这话,梁山伯伸手指着那个进来的“七五零”苻坚开口说道。   “来,让苻坚天王,看看你的庐山真面目吧。”   那人点了点头,便是伸手在脸皮上面,轻轻的一撕。   随着撕拉一声响,那人的脸皮,便是被自己直接揭了下来。   不,不应该说是脸皮被揭了下来,而是脸上的那个假皮被揭了下来。   “拜见苻坚天王了。”   那人呵呵的笑了笑,露出了自己假皮下面的那个真面目,赫然便是一个年轻的男子。   “你,怎么会这样?”   苻坚看着那人,一脸惊讶的问道。   “怎么,很不可思议吗?”   梁山伯看着苻坚,开口说道。   “怎么,现在这个事情,是不是不可思议啊。”   苻坚心中这个时候,方才是明白过来,这个人,根本就不是长得像自己,而是脸上带了一个假脸皮。   一想到这里,苻坚的心中顿时一阵后怕,既然这个梁山伯已经是找到了这样的一个能够代替自己的人,那么,自己岂不是就没有了什么用处。   一想到这里,苻坚连忙转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你,你想要干什么?”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苻坚开口笑道。   “苻坚,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   苻坚心中顿时一沉,连忙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国公,我愿意归降,愿意归降啊。”   “从今以后,我们秦国,便是永世为你魏国的附庸。”   梁山伯呵呵的笑了笑,看着苻坚却是摆了摆手,开口笑道。   “苻坚,这个事情,现在来说,已经是没有了什么用处,毕竟,我今天让你过来的目的。”   “就是想要告诉你,现在,你根本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了任何的用处。”   “梁国公。”   苻坚一脸惊慌的看着梁山伯开口连忙说道。   “假的毕竟就是假的,根本不可能像是我一样啊。”   梁山伯摆了摆手,看着苻坚开口道。   “苻坚,这话你可就是说错了,这个替身,可是要比你更像你自己。”   “来,说上两句话,让苻坚听听吧。”   听到梁山伯的话,那人立刻便是点了点头,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假的毕竟就是假的,根本不可能像是我一样啊。”   听到这个人的话,苻坚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根本没有想到,这个梁山伯竟然是能够找到这样的人,连自己都是没有办法分辨,这个声音竟然是跟自己毫无差别。   一想到这里,苻坚的心里面,已经是对于自己的下场,感觉到了没有丝毫的未来。   “梁国公。”   苻坚浑身上下颤抖个不停,看着梁山伯瘫坐在了地上,根本没有了丝毫的希望。   梁山伯看着苻坚,呵呵的笑了笑开口说道。   “苻坚,你放心,我这边,也是不会对你有什么危险的动作,毕竟,你可是还有点用处的。”   “只不过,从今以后,你就是可以没有什么事情,只要是在这里颐养天年就好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苻坚的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梁山伯这话中的意思,已经是非常的清楚,从今以后自己恐怕就是只能够作为这个梁山伯圈养起来的一个囚徒了。   不过这种事情,对于苻坚来说,却也算是最好的结果,毕竟,相对于被梁山伯直接击杀来说。   能够活下去,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都是最好的. ..   一想到这里,苻坚便是站起身,冲着梁山伯点了点头,躬身说道。   “多谢梁国公饶我一命。”   梁山伯哈哈的笑了笑,看着那苻坚开口道。   “只要是你能够好好的听话,那么,你能够活到死啊。”   说这话,梁山伯直接便是安排了侍卫,将这个苻坚带了出去。   “孙翔。”   梁山伯转头看着那个假的苻坚,开口说道。   “需要做的事情,你可是已经清楚了?”   孙翔点了点头,开口沉声说道。   “主上请放心,属下完全没有问题。”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孙翔笑道。   “好,那就赶快回去吧,这事情,可是要抓紧时间处理了。”   “属下遵命。”   孙翔说着话,便是直接离开了营帐,返回了那秦军之中。   看到苻坚回来,所有的秦军都是不由得一愣,自己根本没有看到那苻坚天王离开啊,怎么会突然间又回来了。   这假苻坚却是根本没有理会众人,只是径直的回了大帐之中,叫来侍卫,将所有的将领,全都是叫了过来。   “不知道天王叫我们前来,有何事情。”   众人都是一脸不解的看着苻坚,开口问道。   假苻坚看着众人,沉默1.3了片刻方才是开口说道。   “孤方才已经是思虑了良久的时间,方才是决定,我们归降魏国。”   “什么。”   听到苻坚的话,所有的将领都是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苻坚,可是一直都想要跟梁山伯拼死一战,看看谁才是最终能够一统天下之人。   但是这个时候,怎么只是睡了一觉,这苻坚便是根本没有选择继续战斗,反倒是要跟梁山伯归降。   “天王,您这是怎么了?”   “对呀,天王,这梁山伯,此刻不过是属于我们的瓮中之鳖罢了。”   苻坚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缓缓说道。   “这件事情,我已经是决定下来,你们就不要多说了。”   “天王,此事不可啊。”. 第452章:吞并秦国,天下为二   “对呀,天王,若是我们真的跟那魏国投降,恐怕是没有了活路啊。”   苻坚哈哈的笑了笑,看着众人开口笑道。   “怎么,你们这是连孤的话,都是不听了吗?”   众人听到苻坚的话,都是连连摆手说道。   “天王,我等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您为何要投降梁山伯啊。”   “对呀,天王,这梁山伯虽然是有些实力,但是跟我们秦国相比,根本没有什么优势啊。”   “没有优势?”   苻坚脸色一沉,冷冷的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你们说没有优势,若是孤今天不同意这个事情,恐怕是已经没有办法回来了。”   “什么?”   听到苻坚的话,所有人都是脸色猛然一变,根本没有想到,苻坚竟然是会说出来这样的事情。   苻坚这边,也是将自己刚才的事情,跟众将领都是说了一遍,方才是开口说道。   “你们说,若不是这个梁12山伯想要杀了我的话,那么恐怕,我现在已经是没有命了。”   听到苻坚的话,众将都是不由得叹了口气。   若是梁山伯真的有这种本事,恐怕是就算真的想要跟梁山伯殊死一搏,都是没有机会了。   “天王,我们真的?”   苻坚重重点了点头,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不错,传令下去吧,我们这就投降魏军了。”   看到苻坚已经是定下了决心,众将都是不再多说。   毕竟,这秦国之中,苻坚说的话,那可就是绝对的权威,这么多年的统治,那可不是开玩笑。   当下,所有的将领,便是将这苻坚的话,都是传递了下去。   整个秦军之中的将士听到了这个命令,先是一阵惊愕,随即便都是接受了这个结果。   对于他们来说,不论是秦国的统治,还是魏国的统治。   都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分别,这其中唯一的不同,或许就是从今以后,便是很少会有兵戎相见的时候了。   这边秦国的投降消息,几乎是如同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大陆。   而在这个时候,恒温那边,却是已经有些疲于奔命了。   原本率领着败军撤退回晋国,但是这一路上,却是已经被魏国的这两个将领,连番的堵截。   “丞相,只要是能够度过了前面的这个上,我们便是能够一路畅通无阻了。”   恒温点了点头,看着身旁的将领开口说道。   “唉,这梁山伯,若是真的能够在这里给我们留下来一个拦路的将领,恐怕我们可就是真的没有办法离开了。”   恒温这话说的的确没错,现在整个晋军之中,已经是只剩下了不过万人。   而这万人,却是都已经变得疲惫不堪,甚至,每个人若不是有着一股能够回到晋国的意志在支撑,早就是已经倒下了。   “丞相,这幸好也就是梁山伯没有在这里留下兵力,要不然。”   “哈哈哈哈,这就是梁山伯还是有些稚嫩的地方了。”   恒温哈哈大笑,看着身旁的将领开口说道。   “我可是记得,那三国之中,曹丞相,可就是在那赤壁之战失败后,可就是如同此刻的我们一般。”   “最终,不还是能够脱身而出,最后,依旧是一统了天下嘛。”   “所以说,我们今日的遭遇,还没有那当天的曹丞相一般危险。”   “不过,我们定然也是能够成为那未来的天下共主。”   “愿追随……”   这将领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是听到前方那山谷的两侧,顿时传来了一阵阵的震天战鼓之声。   随着战鼓之声的响起,就在那两侧的山谷上,出现了无数的魏军。   这些魏军,衣甲鲜明,刀枪明亮,手中的弓箭,都是拉成了满月,笔直的指向了晋军。   “这,这。”   看到了眼前的这一幕,那恒温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   方才自己还在说,自己的这个命运,便是比曹丞相还要好上许多。   自己这话说完还没有等到冷却下来,便是已经出现了这样的结果。   若是这么说来的话,恐怕是自己根本就不如那个曹丞相了。   毕竟,当年曹丞相,可是还有那关公能够放他一条生路。   但是这梁山伯派过来的人,怎么可能能够再给自己这样的机会。   前面那个孙无终和李毅,对于自己都是恨不得直接弄死。   这最后一关,显然也是对于自己更加愤恨之人了。   “恒温,好久不见了。”   恒温这边刚刚想着,却是看到那对面的山坡之上,一员老将,手中擎着长枪,威风凛凛的站在阳光下。   “你,你是刘牢之?”   恒温看到了那个刘牢之的模样,顿时大喜过往。   若是说那孙无终和李毅两个人,跟你自己的关系不太好的话。   那么这个刘牢之,跟自己的关系,却是已经算是不错。   不过,恒温的心中也是清楚,想要能够通过这上古,恐怕也是没有那么容易。   “刘牢之,果然是多年未见了。”   恒温这边定了定神,看着刘750牢之哈哈的笑了笑。   “怎么,你这是奉了梁山伯的命令,前来捉拿我的不成。”   刘牢之哈哈大笑,手中长枪向前一摆,点头说道。   “恒温,今日我家主上,早就是已经算到了你会来到这里。”   “我在这里,便是为了拿你回去交差。”   “哈哈哈哈。”   恒温闻言,顿时放声大笑,看着刘牢之开口说道。   “刘牢之,若是这样,那可就是太好了。”   刘牢之微微一愣,没想到这个恒温竟然是会这样说。   “恒温,你这是脑子有些坏掉了不成。”   恒温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道。   “刘牢之,能够将这个功劳,送给你的手里,却也是不错了。”   “毕竟,那李毅跟孙无终两人,就算是我死了,也绝对不会让他们生擒我。”   一旁的将领闻言,连忙低声说道。   “丞相,不要啊,我们还能够战斗,定然能够突出重围。”   恒温呵呵的笑了笑,却是低声说道。   “废物,我这是在用苦肉计,难道不知道吗?”   “我这样说,那刘牢之若是能够念着当年的情分,定然是不会将我抓住。”. 第453章:活捉恒温,再进一步   只是这个恒温的想法还没有消散,那刘牢之却是哈哈大笑,看着恒温开口说道。   “恒温,既然你这么有自知之明,那倒是省去了我的麻烦。”   说这话,刘牢之直接摆手看着身旁的士兵开口说道。   “去,把那个恒温给我绑过来。”   “哦,对了,恒温,让你的手下,全都给我弃械投降。”   听到刘牢之的话,恒温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至极,根本没有想到,这个刘牢之竟然是真的会这样做。   “刘牢之,你这样做,难道就真的忍心吗?”   恒温一脸难看的看着那刘牢之,开口骂道。   刘牢之哈哈大笑,开口说道。   “恒温老贼,这可是你自己说得,怎么现在却又是开始放到了我的身上。”   说这话,刘牢之脸色一沉,开口说道。   “当然了,你若是不想要投降的话,那可就是休怪我这边,不客气了。”   恒温气得浑身不停颤抖,这一半是气得,一半则是被这个眼前的局面吓到。   毕竟,按照现在的这个形式来看,自己恐怕是真的没有办法,能够对付这个刘牢之了。   “刘牢之,若是如此,那我可就是不客气了。”   恒温有些色厉内荏的开口说道。   “哈哈,早就是等你呢。”   刘牢之哈哈大笑,随即猛然伸手向下一会,沉声说道。   “给我放箭。”   话音刚落,无数的羽箭,便是如同从天而降的雨水一般,铺天盖地的向着那恒温的军队方向射了过去。   “丞相,小心啊。”   身旁的侍卫高声惊呼起来,拼命的冲上前,用身体挡在了那恒温的面前。   只是,这恒温有人保护,但是其他人,哪里能够有人保护。   所有的士兵,原本就是已经有些受伤,更是到了筋疲力竭的时候,根本没有太大的力气,再去面对着一场的进攻了。   只不过是片刻时间,整个山谷之中,便是已经躺了一地的尸体。   足足有着一万的大军,便是在这个情况之下,直接被刘牢之给射杀了有五六千人。   剩下的士兵看到了这个结果,纷纷都是弃械投降,跪在了地上,茫茫一片。   恒温整个人都是处于一种迷茫的状态。   根本没有想到,自己在这种情况下,竟然是真的被这个刘牢之给活捉了。   “恒温,你没有想到,会有今天的下场吧.々。”   刘牢之来到了恒温的面前,低头看着恒温开口说道。   “哼。”   恒温的脸色阴沉,看着刘牢之开口说道。   “刘牢之,若是想杀,那就直接动手便是了。”   听到恒温的话,刘牢之却是哈哈大笑,摆了摆手说道。   “我怎么能够杀了你呢,要知道,你的命,现在可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我们魏国,我们主上的。”   “刘牢之。”   恒温一阵咬牙切齿的看着刘牢之,开口骂道。   “你休想活捉老夫。”   说这话,恒温便是想要抽出这腰间的佩剑自尽。   只是自己这刚刚动手,便是被刘牢之一脚踢在了手腕之上,长剑顿时脱手而出。   恒温不由得长叹了口气,看着刘牢之一脸的无奈。   自己在这种情况下,根本就是没有了任何的反抗余地,就连自己想要自尽,已经都做不到了。   “刘牢之。”   恒温看着刘牢之,缓缓开口说道。   “看在我们两个,曾经还是同僚的份上,给我一个痛快吧。”   刘牢之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不可能,你的命,我说了,只有主上能够决定。”   说这话,刘牢之直接一掌砍在了这恒温的脖颈之上,将恒温弄昏了过去。   枣城之中,梁山伯这边也是接受了所有的秦国将领的投降。   原本苻坚并没有能够说动所有的将领。   但是当梁山伯的军队,出现在了秦军周围的时候,每个将领心中都是明白,对于这秦国的大势已去。   “臣等,拜见主上。”   梁山伯坐在主位之上,接受着所有人的朝拜,脸色平静。   从自己出现在东晋这个时代,到了现在,不过是刚刚过去了数年时间。   但是自己已经是从一个一文不名的氏族,成长为了这一方巨擘。   未来,梁山伯更是能够一统天下,结束这纷乱的时代。   “传令,整个秦国之中的诸郡县守卫,立刻赶赴那长安,我们共议大事。”   “臣等遵命。”   苻坚跪在最前面,恭恭敬敬的开口说道。   第二天,当看到了恒温呗压回了这个枣城的时候,所有的文武百官,都是一脸的惊讶。   众人都是没有想到,这个梁山伯,不但是能够将苻坚收为了己用。   更是能够将恒温这个晋国的丞相抓住。   在这样的情况下,这晋国,便是已经没有了什么别的办法。   恐怕便是会成为了纪秦国之后,在一个被灭的国家了。   “.¨恒温,你可是早就有一天,想到了今日。”   府中,梁山伯看着恒温,淡淡的开口说道。   “哈哈哈,梁山伯,老夫就是后悔,当年没有趁你还未发迹之时,先行将你击杀了。”   恒温一脸冷峻的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哈哈。”   梁山伯点了点头,看着恒温开口笑道。   “不错,当年若是在我还未发迹之时,你便是动手的话,我或许也是活不到今日。”   “不过,这些事情,早就是(赵李的)已经过去了,你现在说,也是没有什么用处了。”   听到梁山伯的话,恒温不由得叹了口气,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罢了罢了,这些事情,便是说出来,也是么有什么意义。”   “梁山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吧。”   梁山伯却是微微的摇了摇头,看恒温开口说道。   “恒温,你在想什么,我怎么会直接杀了你呢,要知道,那苻坚,在投降之后,都是能够度过余生,更不用说你了识。”   “梁山伯,你什么意思?”   恒温的脸色顿时一沉,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哈哈,什么意思?”   梁山伯看着恒温,淡淡说道。   “我会让你看着,你的晋国,是如何被灭,那个司马丕,又是如何被孤给抓起来,看看我,又是如何的一统这天下。”. 第454章:攻取建康   恒温战败被俘的消息,传到了这晋国的时候,整个朝堂,都是一阵剧烈的震撼。   毕竟,这恒温能够率领着二十万大军前去,所有人都是以为,这一次,就算是无法将这个秦国覆灭。   那也不至于是被对方俘虏,哪里能欧想到,现在这个局势,竟然是变成了这样。   不但是恒温被俘,就连那二十万大军,都是尽数灭亡。   甚至,就连秦国,都是直接被梁山伯给吞并了。   “陛下,这恒温已经是被抓,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办啊?”   有人在朝堂之上,看着司马丕沉声说道。   司马丕脸色阴沉,目光看着所有的文武,沉默了半响,方才是开口说道。   “这丞相出兵之事,可是带走了我们晋国所有的精兵强将,现在,整个晋国之中,还剩下多少士兵?”   “回禀陛下,我们晋国此刻若是就兵力全部集结起来,依旧是能够有三十万大军。”   一旁的兵部尚书,连忙开口说道。   “三十万大军,能否对抗着梁山伯的魏军,还有秦军啊。”   听到司马丕的话,众人都是沉默了起来。   此刻梁山伯原本便是佣兵750二十万,在加上那秦国的事情,怕是足足有着接近五十万。   而且,这些士兵,先不说是不是百战精兵,就凭这他们刚刚战胜的气势,都不是这晋国,能够轻易地抵抗。   “陛下,我们乃是正统,不可以随便投降啊。”   看到了司马丕心中似乎是有些想要投降的想法,这些文武都是纷纷开口劝谏道。   “不投降,我们还有什么办法?”   司马丕看着众人,开口问道。   “陛下,我们的兵力,虽然是只有这些,但是这北方的草原之上,可是有兵力的啊。”   有人突然间开口说道。   “北方的人?”   司马丕的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那北方的游牧民族,早就是对于我们虎视眈眈,此刻,我们怎么能够引狼入室。”   “陛下,若是不然恐怕我们没有办法抵抗梁山伯啊。”   司马丕沉默了良久,方才是缓缓开口说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办吧。”   “立刻修书一封(bcbd),前去送给那北方游牧民族。”   “臣等遵旨。”   那人立刻便是拱了拱手,沉声说道。   梁山伯这边,也是正式的进入了长安,标志着整个秦国,从这一刻,便是正式成为了过去式。   长安城之中,非但是没有半点的伤感,反倒是百姓人人欢呼,大有过年的喜悦。   毕竟,这梁山伯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中,便是达到了如此成就。   更是让洛阳城和魏国的百姓,都是丰衣足食,单凭这一点,便是让所有的百姓,都是心中欢喜。   毕竟,百姓的想法,那可是非常的简单,只要是能够吃饱穿暖,那就是最好的结果。   至于这究竟是谁作为那个统治者,对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   “主上,如今这秦国以亡,接下来,我们便是要进攻晋国,一统天下了。”   于文远在朝堂之上,看着梁山伯开口说道。   梁山伯点了点头,如今这天下,已经是仅剩晋国。   而司马丕,更是没有了可用之人,对于梁山伯来说,这司马丕便是如同一只已经没有了牙齿的老虎,没有丝毫威胁。   “不错,我们便是要修整几日,便是去攻打晋国吧。”   “主上,此番进攻,末将愿为先锋。”   “主上,末将也愿为先锋。”   众将都是纷纷的上前请命,开口说道。   梁山伯哈哈大笑,看着众人开口说道。   “诸位,不必着急,这一次,我们大举进攻,便是一举扫平天下。”   “愿追随主上。”   众将都是纷纷的齐声高呼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梁山伯便是将秦魏两国的军队,兵合一处,并且进行了一番操练。   半月之后,方才是起兵三十万,离开了长安,兵锋直指建康。   而此刻的建康城中,司马丕看着眼前的这个回信,却是脸色阴沉不已。   自己原本采纳了这属下的建议,想要引那北方游牧之兵,共抗梁山伯。   甚至是为了这一点,司马丕直接便是决定,只要是能够扛过这一次,便是将大片城池送给那游牧民族。   但就是这样的退让,北方的游牧民族,却是根本没有半点的动容。   直接便是回信给了司马丕,直言自己根本不敢跟梁山伯对战。   毕竟,这梁山伯这些年的威名,已经是让所有的弄兵之人,都是心中惊恐。   真的跟梁山伯对战,恐怕,没有二十万兵力的家底,根本就不敢动手。   更何况,这个司马丕的想法,分明就是要拿这些游牧民族的士兵,去坐那炮灰了。   “陛下,这梁山伯已经出兵,直奔我们建康而来。”   “陛下,各路告急。”   “梁山伯兵分三路,直逼建康。”   听着各方面的汇报,司马丕恨不得直接将这些书信全都是撕碎烧掉。   这种事情,现在禀告给自己有什么用。   梁山伯现在的意思,非常明显,就说想要直接的攻下了建康,覆灭晋国。   “唉,事到如今,我们也是没什么退路了。”   司马丕看着众文武,开口缓缓说道。   “想要不被灭亡,我们唯有一战。”   “立刻传令,各地守军,即刻赶往建康,集结兵力,跟那梁山伯决战。”   “陛下,若是如此,我们便是要放弃大片的城池啊。”   “哼,若是不放弃,难不成,我们就能够受得住吗?”   司马丕看着那开口的将领,沉声说道。   “到最后,不过是延缓了我们灭亡的时间罢了。”   “既然这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孤,怎么可能,去做那贪生怕死之人。”   司马丕在这个时候,便是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唯唯诺诺的模样。   在这一刻,这个晋国的皇帝,才是真的如同是天下的主人一般。   “臣等,遵命。”   看到司马丕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众将都是纷纷点头,将命令传递了出去。   这样的结果,也是导致梁山伯这一路之上,根本毫无阻拦,轻易地来到了这建康城下. 第455章:一统天下,美人在怀(终章)   建康城下,旌旗招展。   兵力超过了十万,便是已经无边无际,更不用说,这兵力,已经超过了三十万。   每一个站在这建康城头得晋军,心中都是不由得有些惊骇。   即便是百战老兵,看到了这种情况,恐怕都是有些心虚。   毕竟这种大规模的交战,恐怕根本就不是你的武艺好,就能够活下来。   在这种时候,可是运气,也十分重要了。   梁山伯此番的前来,足足携带了有上百架的投石车,刚刚到了这建康城下的时候,这边安营扎寨,那边却是已经投石车开始了进攻。   无数的巨石,便是如同那陨石一般砸向了建康的城头。   整个晋军,直接便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攻击打蒙。   看到了这个情况,梁山伯直接便是选-择了攻城。   无数的魏军,发出了狂野的呼喊,疯狂的向着建康的城头冲了过去。   司马丕听到梁山伯直接进攻,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你梁山伯这是有多着急,连一天的时间都不能够等吗?   不过就算是这样,司马丕却是依旧下令,一定要顶住对方的进攻。   只是,这想要顶住进攻,那里是司马丕在这里随便说几句话就行。   整个魏军,便是如同那不要命一般,竟然是用人命,生生的向着城头扑上去。   看到了这个情况,晋军原本便是有些胆寒,此刻更是有些摇摇欲坠。   梁山伯看到了这个情形,直接便是安排正面强攻的同时,更是让士兵在其他三面城墙,再次进攻。   整个建康城,在这狂暴的进攻之下,几乎摇摇欲坠。   司马丕坐在那宫殿之中,听着外面震天的喊杀之声,整个人的脸色苍白难看。   而此刻的宫殿之中,原本应该是满满当当的群臣,此刻却是已经剩下了不足半数。   许多的大臣,早就是在梁山伯到来之前,便是已经离开了这里。   对于他们来说,自己能够活下去,方才是最好的结果。   “唉。”   司马丕不由得长叹了口气,看着剩下的哪些大臣,缓缓说道。   “诸位爱卿,你们可是有什么退敌之策啊。”   听到司马丕的话,所有的大臣都是一脸的难看。   事已至此,哪里还有什么退敌之策,若是说梁山伯还未来之时,或许还能够提前离开,跟梁山伯打一打追击战。   但是现在,恐怕根本没有半点突围的希望了。   这惨烈的战斗,从天明,一直打到了天黑,梁山伯这边方才是偃旗息鼓。   不过,这一天的进攻,不知道是晋国的士兵运气好,还是梁山伯这边没有放开进攻,竟然是真的被晋军守了下来。   只不过,整个建康的城头,早就是已经千疮百孔,危在旦夕。   入夜时分,梁山伯更是直接用投石车,将大批量的招降书,投递到了那建康城之中。   这一下,整个建康城之中的士兵,更是没有了战斗的欲望,每个人的眼中,都是颇有些闪躲的味道。   听着众人的汇报,司马丕的心,不断地向下沉去。   按照这样的结果,恐怕在等上几日的时间。   不用梁山伯这边破城,整个晋国的士兵,便是能够将自己绑起来,送给梁山伯了。   “陛下,我们看来是已经没有了获胜的希望啊。”   重臣都是纷纷的看着司马丕开口说道。   司马丕不由得长叹了口气,看着金碧辉煌的大殿,想着当年梁山伯还在这晋国之中的时候。   “恒温啊,恒温误我啊。”   若不是当年的恒温对于梁山伯心有芥蒂,怎么能够最后让梁山伯反叛出来。   若是梁山伯不离开这晋国,自己怎么可能沦落到了这个地步。   “你们都出去吧。”   司马丕沉默了良久,方才是转头看着所有的大臣,低声说道。   “陛下。”   “出去吧。”   司马丕看着所有人,语气冰冷的开口说道。   等到所有的大臣都是离开了宫殿,司马丕缓缓起身,绕着整个宫殿走了几圈,方才是抬头看着那雕梁画栋的横梁,惨淡的笑了起来。   “罢了罢了,我乃是堂堂的一国之君,怎么能够被梁山伯所俘。”   说着话,司马丕直接便是拿过了腰带,伸手丢了上去,打了个结。   “晋国,由我而亡,司马丕,对不起列祖列宗啊。”   司马丕悲呼一声,脑袋伸入了绳结之中,踢翻了脚下的锦凳。 · ··求鲜花· ···   司马丕自尽的消息,如同是风一般传遍了整个建康城。   得知了这个消息,所有的大臣,都是争吵了良久。   有的想要直接开城投降,有的,则是表明要跟魏国死战。   只是就在众人都争论不休的时候,得到了消息的梁山伯,直接便是发动了进攻。   哪些原本就想要投降的晋国文武大臣,趁着这个机会,打开了建康的城门。   魏军来到这建康城的第三天,这营帐都是刚刚扎下了不久,便是已经攻破了建康城。   在这一刻,也是意味着,整个大陆之上,从此之后,再也没有了所谓的晋国,一个崭新的帝国,开始屹立于大陆之上。 ....... ..... 0   “臣等,拜见陛下。”   朝堂之上,温暖的阳光透过殿门照射进来,梁山伯的脸色平静,接受着众人的跪拜。   “诸位爱卿平身吧。”   梁山伯目光深邃,看着众人缓缓开口说道。   “谢陛下。”   “诸位,从今日开始,这天下,便是改旗易帜,名为魏国。”   又是一年的草长莺飞的季节,那祝家庄内,祝英台的心情,却是根本没有半点好转。   自从知道了梁山伯已经成为了当今陛下,祝英台就明白了,自己跟他,已经没有了任何可能。   “小姐,今天天气好,我们出门去玩耍吧。”   丫鬟走进房间,看着祝英台说道。   “好吧。”   良久,祝英台方才是点了点头,跟着小丫鬟两个人,收拾了行装,出门踏青去了。   山清水秀,祝英台的心情,便是也好转了许多。   看着满山的郁郁葱葱,不知为何,祝英台突然间想起来,哪一年,自己跟梁山伯同游的景象。   “山伯,恐怕今生,你我无缘了。”   祝英台叹了口气,心情却是突然间变得失落起来。   英台。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祝英台身后响起,转头看过去,梁山伯的面容,便是如同当初少年模样。   ……   (全书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