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武:开局擒拿张无忌他妈! 作者:丹下神 穿越到宗武世界。 成为朱元璋第五子,武当山上废人俞岱言第二儿徒。 正赶上张翠山带殷素素回山,马上濒临绝境! 怎么? 张翠山兄弟情深,就能委屈我师父了? 殷素素改邪归正,就能让我师父重新站起来了? 师父想怒不敢言,我来! 关键时刻。 神级选择系统觉醒! 【神级选择开启!】 【一、当场擒拿殷素素,要求张翠山给自己师父一个交代!奖励:百年内力!】 【二、当场痛骂张翠山夫妇,给师父处一口气就算了!奖励:十年内力!】 【三、默默忍受,你师父都没说话,你做什么主?憋着!奖励:三年内力!】 这还用选吗? 张无忌,对不起了! 今天我就要擒拿你妈! 第1章 张五侠回山 “我穿越了?” 朱柏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还是身处一个古色古香的房间里,有些怅然。 刚来到这里的时候,朱柏非常不适应。 一个现代人。 猛然来到古代,没有了手机、网络、手纸,他差点憋疯了。 这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三天。 他基本已经摸清了这里的情况。 “武侠!” “综武世界!” 根据他搜集到的信息。 他现在身处武当山,乃是武当三侠俞岱言的亲传弟子,道号紫虚子。 他今年十六岁,在三侠一脉地位颇高,仅次于大师兄谷虚子。 没错,就是《倚天屠龙记》当中那个已经被废了的俞岱言。 在这个综武世界,金老爷子的所有故事融合在了一起,产生了一个金宋辽蒙四个朝代并存的奇怪世界。 他这边有,武当张真人,百年功力,力压群雄。 那边有南慕容,北乔峰,双雄争霸。 更远处还有五绝纵横,华山论剑,威震天下。 正邪各方势力:明教、日月神教、正道六大派、五岳剑派等宗门林立。 总之这方世界你能看到萧峰战洪七,令狐打杨过,给朱柏一种世界错乱了的感觉。 却也有种能看到关公战秦琼的另类快感。 只是他来到这里的时间太短,就连自己的身份都没太能清楚,倒是学了不少武当山的功法招数。 虽不精深。 但对比前世手无缚鸡之力。 现在这种身强体壮,内力加身,轻轻松松就能飞檐走壁的感觉。 简直不要太爽。 …… “我这里,应该是倚天剧情阶段。” “这两天我旁敲侧击了一下,门中并没有张无忌此人。” “张五侠也未曾回山,这说明故事还没有正式发展。” 朱柏归纳总结,他发现自己入门时间虽长,但学过的功法却不多。 内功:武当混元功。 武当基础内容,其实也是相当厉害的功法,中正平和,乃是张真人所创。 修炼至巅峰状态,可转修武当最强内功:纯阳无极功。 掌法:武当绵掌。 这门掌法,看似简单,施展起来绵绵无力,却能借力打力,暗藏杀机,一掌拍出,劲道可如牛毛细针一样,冲击出去。 练至高深处,成为一流高手不在话下。 剑法:武当十三势。 武当基础剑法,剑招飘忽不定,分十三主势,各势不同,灵活巧妙,也是一门相对来说高深的剑法。 这三门。 内功朱柏刚入门,一掌一剑倒是练得还可以,有板有眼,进度不错。 朱柏自己挺满意的。 但可惜。 似乎是因为他资质不好。 哪怕他前身从小入门,一直修炼。 但修为很低,在师兄弟当中并不出名。 就未来那个武当著名败家子、反骨仔宋青书,都能打他十七八个。 这让朱柏很是伤心。 “不行,我必须努力修炼,来到这么精彩的世界,不能出去见识一番,当为我毕生遗憾。” 朱柏暗自思量。 …… 他就这样修炼了三四天。 突然一天,山下传来消息,说张翠山回来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 完蛋! 他还没准备好呢,张翠山就回来了。 从此倚天拉开盛大序幕。 六大派武当山上逼死张翠山夫妇。 张无忌身中玄冥神掌。 后续奇遇不断,慢慢成为最强优柔寡断男。 事情来的太突然了。 朱柏哭笑不得。 就以他现在的功力,看来这大剧情他是参加不进去了。 唉。 伤心。 张五侠回山事情虽然大,但基本都是武当七剑自己相聚。 朱柏基本没有什么参与度,只能远远的看了一眼张翠山,当真是玉树临风,一代俊男。 不愧五侠之名。 呜呜。 这么有意思的剧情拉开序幕了,我也想加入进去…… 我都是穿越者了,为什么没有穿越者福利,我的金手指呢? 朱柏自问了半天。 却根本没有半点动静。 这下更伤心了。 他只能做个小透明,在这方世界苟且偷生了。 看人家风起云涌,一代风骚。 他。 一辈子蹲在武当山上吧。 朱柏无语。 他不知道的是。 三天后,他就迎来了巨大反转! …… 三天后。 武当七剑已经相聚叙旧叙够了。 这才开始互相介绍自己门下情况。 张翠山比较简单,只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张无忌。 宋远桥得意的介绍了自己儿子,宋青书。 二侠张松溪话很少,勉强介绍了下自己的弟子,就默不吭声。 俞岱言看向殷素素的目光充满了难以相信,但当着师父的面,给足了翠山面子。 强忍怒意。 给他们介绍自己的弟子。 “这是我的大弟子,谷虚子。跟在我身边十二年,为人稳重,天赋绝佳。” 谷虚子谦逊一礼,随后退回去。 “这是我二弟子,紫虚子。我教导他八年时光,几乎是从小带大,视之如子。虽练功天赋稍弱,但性格忠厚,也算不错。” 朱柏站出来,想学师兄施个礼就退回去。 走个流程得了。 可谁成想。 他刚站出来。 一道悦耳的机械声,就在他耳边响起。 【叮!系统检测到倚天剧情正式开启,六大派即将抵达武当山!超神选择系统正式开启!】 【当前宿主遇到影响剧情重要人物:张翠山夫妇!】 【宿主可选择如何影响剧情!】 【你师父已经发现了殷素素的身份,选择了忍气吞声。可你作为他感情深厚的亲传儿徒,不应该做些什么吗?】 【神级选项开启!】 【一、当场擒拿殷素素,要求张翠山给自己师父一个交代!奖励:百年内力!】 【二、当场痛骂张翠山夫妇,给师父出一口气就算了!奖励:十年内力!】 【三、默默忍受,你师父都没说话,你做什么主?憋着!奖励:三年内力!】 朱柏定睛一看。 这还用选吗? 王八才选二三。 老子选一! 霎时。 百年功力,猛地从他的丹田中生出来! 第2章 首战惊天地 “柏儿……柏儿……” 伴随着俞岱言的呼唤,朱柏这才从猛然得到百年功力的震惊中清醒过来。 与此同时。 系统在脑海中提醒朱柏。 【叮!宿主已经得到选择奖励,请履行你的诺言!】 朱柏点头。 眼神清明。 看了看现场环境。 武当七侠均在,各人身后都站着各自的徒弟,他对面正是张翠山夫妇,上首却是今日正好百年寿诞的张三丰,张真人。 他们现在其实就是在寿诞宴会开始之前,大家在后台见见面。 如果按照现在往下发展。 那就是三侠最后实在是忍不了,爆发出来。 张翠山知道自己愧对师兄,心怀愧疚之下,被六大派逼死。 殷素素也跟着一起自杀。 张无忌被玄冥二老抓住,身中玄冥神掌,差点死掉。 随后开启奇遇。 但现在。 朱柏来了! 他带着100年混元功功力,出现在张翠山面前。 既然他都已经做完选择,得到好处了。 当即也没有学师兄谷虚子,谦逊一礼,就退回去。 而是喊了个道号。 随后…… 毫无征兆的一掌拍出! …… 这一招。 打出的虽然只是武当绵掌第一招,招式非常简单,但在朱柏百年混元功功力催动下。 却在空气中打出一道巨大气浪,形成一条空气狂龙。 速度虽慢,但却如同闪电一般。 隔空出现在殷素素腹部。 轰! 一掌打中。 好像导弹轰击在墙壁上。 殷素素直接被拍飞出去,重重的撞在远处的墙上。 却如同挂画一般,没有损伤半点墙壁,身体轻轻落下。 然后站立! 她被猛然一击,还以为自己死定了。 可朱柏这一掌虽然气势凶猛,但却是用内劲隔空点穴,让她无法运转功力! “你干什么!” 媳妇儿被打了。 张翠山也是最近距离的,当即十成功力全力拍出。 轰! 朱柏胡搜不退缩,只出左手。 百年功力武当混元功! 武当绵掌! 两人掌掌相对,发出一声巨大轰鸣,一股强劲的冲击波,从两人立身之处向四周席卷而去,竟逼得距离比较近的所有人均都往后退了七八步! 下一秒。 众人只听。 噔噔噔。 连续三声。 却是堂堂师叔级的张五侠被朱柏一掌打得倒退三步,右手颤抖,左手捂着胸口,哇啦吐出一口鲜血,只能勉强站立! 基本失去战斗力了。 “好内功!” 张翠山不由惊叹一声。 可还没等他想反驳两句,上首的张真人身形快如闪电,猛地出现在两人之间。 当即对着朱柏打出一掌。 后者快速回击。 还是绵掌! 还是百年功力! 这一掌,却如狂风来袭,夹杂着无数透骨钢针,狂轰向张真人。 轰隆隆! 场中打雷了。 之前无往不利的掌法,这次对上张真人,却是如泥牛入海,轻飘飘的被张真人化解。 反而是朱柏噔噔噔倒退三步。 身形稳定。 气息悠长。 基本没什么影响。 显然还有再战之力。 可朱柏却并未继续再战,而是低头施礼,恭敬道:“师祖。” 一战。 至此结束。 这画面,看似很长,实际上一共才不到两秒钟。 但就这两秒钟。 他们中间本来寂寂无名,功力弱小的朱柏,在这电闪雷鸣之间都做了什么? 两掌废了张五侠夫妇! 又跟张真人对了一掌,却云淡风轻,大气都没有,还能淡淡施礼,尊称师祖? 这一战。 简直是惊天动地! 全场人,都吓傻了。 在场人做梦也想不到。 为什么突然之间朱柏会如此厉害,会猛然攻击自己人! 张真人双眼深重的看了看朱柏,随后看向俞岱言。 似乎明白了什么。 长叹一口气,背着手,返回上首,边走边说道:“好小子,好内功,说说动手的原因吧。” 朱柏再施礼。 …… 这次,他顿了七八秒,等殷素素和张五侠都走过来之后。 他才有所动作! 只见他,怒目看向殷素素,问道:“敢问五师叔,我们的这位五婶,可是出身天鹰教?” 张翠山听到这话,浑身一阵,解释道:“确实如此,你五婶虽出身魔教,但如今已改邪归正,不知师侄怎会提及此事?” 他这句话。 先摆明自己态度。 说明妻子改邪归正,已经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应该原谅,而不是追究。 后一句。 显然是想用自己师叔的身份压朱柏,有些不欢喜了。 现在只是相互介绍一些,你个小一辈,不仅动手,还敢询问我妻子的身份? 张五侠不愧是张五侠,铁画银钩,正义凌然中也带着几分机敏、霸道。 俞岱言看了眼师父,也开口道:“柏儿,算了吧。” 朱柏却恍若未闻。 自顾自的看向自己的师父,眼中带着崇敬、痛惜以及深深地怒意。 当着武当山所有高层的面。 发出自己的声音。 “孩儿朱柏,自幼尚武,崇尚武当,被父亲送来这里跟在师父身边学习,时至今日已经八年有余。” “这些年,师父待我如亲生儿子,疼惜、打骂,随口由心,感情深重。” “我朱柏,得师父传道受业,却资质鲁钝,多年修炼,还未曾有多少成就。” 俞岱言动容。 眼眶湿润。 念及这些年感情,有些感动。 全场众多武当门人,也是沉寂不语,投来温柔的目光。 这段话。 他说道情深意切。 确实很感动人。 连张真人都示意他可以继续说下去。 但殷素素却猛的浑身一震,聪明如她,岂不知此人这番话语,似乎在铺垫什么? 果然! 下一瞬。 朱柏话风一转,一双狼顾双眸,猛地看向殷素素! “所以!我看到我父亲,身负重伤,四肢瘫痪,我心痛!我愿意一生伺候在师父身边!” “可到底是谁打伤我师父,致使我师父半生残废,我必须追究到底!” 当朱柏说到这里。 殷素素已经知道。 眼前的这个少年,恐怕是知道那件事了。 顿时目露惊慌,表情都有些不自然起来。 第3章 师徒对话 俞岱言也猜到了些,含着泪,大喝一声:“柏儿!不要说了,不是要说了!” 他虽呵斥,但双眼通红。 显然是想强行把自己的委屈憋下去。 朱柏都说道这个份儿上了,他怎么可能停下来? 他走过去。 轻轻帮俞岱言顺气,同样含着泪,轻轻劝慰:“师父!孩儿早就将您视为自己的父亲,您受委屈了,您可以强行忍耐下来,但孩儿眼里揉不得沙子。您当年何等的豪气干云、意气风发,可现在半生残疾,孩儿心痛啊!孩儿必定为您出一口气!” 话毕。 全场众人在听不出什么,恐怕就都是傻子了。 他们都猜到了。 恐怕紫虚子所说,应该是这殷素素与三侠的伤势有关! 可这可能吗? 这个殷素素是傻子吗? 先打残五侠师兄。 随后嫁给五侠? 现在还敢跟着上山?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此人。 后者此时也是双眼含泪,她从自己丈夫主张上山给张真人过大寿的时候,就知道这种局面肯定会发生,只是心存侥幸,想着可能能躲过去。 却不成想。 事情发展到她最不愿意见到的局面上。 当下。 她急忙屈膝跪在地上,含泪诉说:“当年的事情是我做错了,师兄,对不起。” 一句话! 石破天惊! 张翠山也是惊讶的看着自己的老婆,内心掀起惊涛骇浪! 看了看殷素素,再看看四肢瘫痪的师兄。 顿时悲从中来。 激动地走过去抱起殷素素,质问道:“你告诉我,这件事不是真的,三哥的伤势,真的是你干的?是你害了三哥?” 殷素素流泪点头,哭着道:“对不起!当日我……” 说着,就把当时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重新叙述了一遍。 最后越哭越厉害,满眼悔意的看向俞岱言,道歉:“三师兄,当年我年幼不懂事,只知道争霸天下,罪孽深重,对不起!我错了!对不起!” 俞岱言听着她的诉说,眼睛里全都是泪水。 不知道是在回忆当年的痛苦经历,还是在心疼五弟。 红彤彤的双目下,使出全身力气,无力的哭诉着:“别说了,别说了,只要你和五弟好就行了!我不想追究了!柏儿!!你个逆徒,推我回去!” 他这是想逃避。 朱柏当即推着他离开。 张真人也心疼的看着自己的两个徒弟,手心手背都是肉,左右为难。 压下掌心的颤抖,心里有些疑惑:“朱柏这个徒孙,怎么会有这么强的功力?这力量,已经超越了混元功极限,就是比三层纯阳无极功都有过之而而无不及。平日里却不显山不露水,此刻却少年心气,猛然爆发,好一个孝顺少年!好强的天赋!可惜,这小子太冲动,让为师怎么办才好啊。” 张真人只能先安抚下张翠山和殷素素。 让两人在后堂休息。 压下所有人对刚才事情的惊讶,吩咐大家,继续准备寿宴,六大派马上就要到了。 ……… 回去的路上。 在朱柏的安慰下。 俞岱言慢慢平复了心情,红着眼睛,问朱柏:“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功力了?还能跟你师祖对一掌?” 朱柏可不敢说自己要是有强一点的功法,师祖没准都能打赢。 而是笑呵呵的道:“我不想出风头,只想伺候在您身边,一直孝敬您。” 俞岱言摇摇头,长叹道:“你啊你……” 边叹边苦笑。 不知是在感叹朱柏太过莽撞。 还是为自己的际遇叹息。 良久才是哽咽的说道:“不知道我这五弟,经历了如此事情,以后该如何自处?从小到大,我与五弟感情最好,你这孩子,还是太过鲁莽。” 朱柏却摇摇头,蹲下来,分析道:“师父,我就是知道您与五师叔的感情,才选择这时候猛然动手,让五师叔右手受伤,顺势封闭他的经脉,让他动弹不得。” “其次,您也看到了,我打中五婶儿的绵掌,也是没有太大杀伤力,同样封锁了她的经脉,让她虚弱无比罢了。” 俞岱言这才冷静下来,想起刚才的战斗,虽然快、猛,但朱柏却没有伤到他们。 “你是何意?”他问道。 朱柏登时笑道:“师父,我已经看出你的心思,您也想将委屈咽进肚子。但事情迟早还是会露馅,到时候五师叔心情激愤之下,为了给您一个交代,做出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您岂不是会更加难过?” “所以,我选择刚才动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强行为您出一口气!” “一来提前解决矛盾,二来让五师叔日后有个台阶下,让你们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五婶儿的事情,有所损伤!” “三来,我们还可以向其他脉展示手腕,让他们知道我师父教出来的徒弟,不止不弱于人,更要强于人!” 这话。 朱柏说的铿锵有力,听得俞岱言心里很舒服,但想想自己四肢残疾,还是非常伤心,最终勉强舒缓心情,夸奖了朱柏一句。 “算了,你小子还算有心。” “谢师父不怪罪我。”朱柏调皮道。 随后继续推师父往前走。 走着走着。 俞岱言发现了,他们的路线不对。 这不是回他房间的路,而是走到大雄宝殿的方向。 他心里咯噔一下。 有种不好的预感。 问道。 “柏儿,你又想干什么?” 朱柏朗声道。 “师父,我不是说了吗?我要让武当其他人,知道您教出来的徒弟,也是极其厉害!” “报了他们平日里对您说闲话的仇恨,并用强悍实力,让他们闭嘴!” 俞岱言瞪大眼睛,表情都有些慌了。 继续问道:“那你推我走这个方向干什么?刚才不是已经表现完了吗?” 朱柏摇摇头,霸道的说。 “武当山上知道了,但知道的还不够,不能封住他们的嘴。” “而外面,六大派的人马上就要上山了。您说,如果您的徒弟,在武当山大雄宝殿上,将六大派无数高手,一剑镇压。” “如此,你是否能再次天下闻名?” 第4章 武当山前话倚天 武当真武大殿前。 众多武当弟子,看着端坐在门口的俞岱言,站立着的朱柏。 眼神中充满畏惧。 显然。 刚才朱柏在殿内的表现,已经被众人知晓了。 都惊讶于朱柏的突然爆发。 而此时。 堂堂师伯级的俞岱言,罕见的有些不习惯。 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柏儿,要不还是算了。” “不是师父瞧不起你的功力,而是敌人太强。” “五派之中少林、峨眉最强。少林此次带队的肯定是圆字辈高僧,功力深厚,就算为师身体康健的时候,都不是对手。” “还有峨眉灭绝师太,手持锋利无比的倚天剑,也是强横无匹,为师也不是对手。” “你……” 他还想继续劝劝朱柏。 后者却意志坚定,不动地方。 宽慰师父道:“您就放心吧。” 俞岱言相当郁闷,刚想说些什么。 一个年轻的道袍身影从斜刺里走出来,朝朱柏打招呼。 “朱柏师弟,刚才见你混元功功力精深,看来平日里师兄弟们相互教技,你都在隐藏自己呀。” “现在恰逢师祖大寿,不若你就指点师兄几招,让师兄见识见识师弟的高招如何?” 宋青书阴阳怪气的说道。 表面上是想让对方指教指教,实际上是心里不爽。 武当第三代之中,他一直都是领军人物,不论身份、实力,都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现在突然冒出个朱柏。 刚才一番表现,着实是让他惊为天人。 随后却有些吃味。 他认为。 刚才出手之间,第一,五侠夫妇很有可能很长时间没跟人交手了,武功有所生疏。在加上朱柏出招太过突然,才让两位师叔级人物,应对不及,最后输了。第二,朱柏跟师祖对的一掌,恐怕也是师祖不忍心伤他,所以才有表面上朱柏只是小小落入下风的样子。 他才不信朱柏真的有这么强的实力。 对他这般想法。 朱柏只是挑了挑眉毛,就猜出个七七八八。 对付这种烦人且能不断制造出麻烦的小苍蝇,朱柏真的不想理。 可关键时刻。 系统再次出现。 【滴!检测到宿主正被剧情关键人物宋青书发出挑战邀请。】 【宿主面临新的选择!】 【一、接受挑战,众人面前和平比武,给足宋青书面子。奖励:小成级武当绵掌,你这选择,软绵绵的,也就配个小成级!】 【二、接受挑战,打败宋青书。奖励:大成级武当绵掌,你的选择绵里藏针,中规中矩,难成大器!】 【三、一巴掌打晕他,看他日后还敢不敢挑衅你!奖励:圆满级武当绵掌,这种选择才大气!快来选,快来呀!】 面对这种评语。 朱柏还磨叽什么? 当即选择第三项。 从初窥门径,刚入门的武当绵掌,脑子里突然出现无数绵掌修炼方法、运功技巧、掌法变化,等等方式不一而足。 如果是。 之前朱柏运用武当绵掌,只是当做攻击手段,利用百年功力催动出来,其真实威力,已经减半了。 也就是五十年功力左右。 可现在。 他再用武当绵掌打一掌,随随便便都能打出一百五十年功力。 这就是技巧强大,对功力的加持效果。 一旦准备认真起来,一掌打出200年功力都有可能,但这需要施展绵掌威力最大的那几招才有可能。 【奖励已发放,请宿主快速履行选择。】 系统不给朱柏感悟的时间。 后者也不太需要了。 抬眼看了下宋青书,左手轻轻在方寸间一波三折,一个小抖动! 武当绵掌・第一式:绵里藏针! 嘶~~~ 一道破空声打炸了空气。 一掌百年功力,猛地打中宋青书的腹部。 打得他弯腰成了虾米装,他感觉自己好像是被大象一脚踢中了肚子,五脏六腑全都炸裂开来,自己整个人都要炸掉了! 啊…… 他低吟一声。 哇一口。 吐出一滩鲜血,重重的倒在地上,四肢抽搐,声息羸弱,基本废了。 ……… 其他人没看到两人冲突经过,俞岱言却看得非常清楚。 当下怒从心头起。 训斥道:“柏儿,你想干什么?自持功力高深,就要随意欺负师兄吗?为师对你的教导,你都吞进狗肚子里去了吗?” 朱柏不置可否。 却摇摇头,刚想解释两句。 外面小道士已经高呼一声。 五大派到―― 他一看情形,并未多说什么。 只是让人将宋青书送到宋远桥哪里去,并让小师弟告诉对方,就是他说的:“恭敬师伯,你不会教儿子,我这师侄义无反顾,可以帮帮你,别日后上了江湖上,被江湖人士教导一番,反而坠了我武当名声。” 这话。 听得小师弟头皮发麻。 很是舒爽。 是的。 简直是要爽死了。 这宋青书什么德行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小师弟是最清楚不过的。 看起来风度翩翩,彬彬有礼。 实则道貌岸然,在师兄弟中总是拿捏自己身份,不止欺负人,还拉帮结派,实际上心思懦弱,根本不是好鸟。 他都忍不住暗中给朱柏一个大大的赞。 后者可不知道这些。 师父俞岱言也不知道。 就这会儿。 他还在冲朱柏发脾气,说他对不起宋远桥。 朱柏暗自感叹。 这宋青书蒙蔽长辈,还是真的有一套。 不过。 想让老子解决了当前的大事情,然后再给师父慢慢解释吧。 ……… 就在师徒训话期间。 五大派几百人,已经在自家带队者的带领下,气势汹汹的来到真武大殿前。 从下而上。 一排排高手,成群结对,整齐划一,鳞次栉比,看起来倒是气势逼人,威武霸道。 朱柏在边上站立。 师父俞岱言已经停下训徒。 只是看众人步伐。 他就能感受到其中杀气逼人。 暗道自己徒弟果然说对了。 若是这帮人逼着五师弟说出谢逊下落,再加上自己的事情,师弟真的有可能急火攻心,一时激愤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 所以。 他抓紧时间调整状态。 并向爱徒朱柏,介绍来人中的高手。 第一个。 当先走过来的女尼,手持华丽宝剑。 看起来三十出头,容貌刚毅,神态严肃,眉宇之间充斥着浓郁的煞气。 这是峨眉灭绝师太。 第二个。 女尼身后,这是一位老和尚,胡子花白,看起来刚过花甲,慈眉善目的样子,似乎不是能动手的人物。 实际上,此人才是这么多人当中,修为最高深的。 少林空字辈高僧:空艺。 一手降魔杖法刚猛无比,功力深厚,一定要小心应对。 第三个。 是…… 俞岱言刚想继续介绍崆峒派高手。 朱柏却没有继续听。 而是在他肩膀上轻轻安抚,小声道:“师父,您就放心吧。” “且看徒儿会会这帮所谓英雄……” 说着。 他已经当头迎了出去。 第5章 二战露峥嵘 “今天我等必须问出狗贼谢逊下落。” “那谢逊杀我弟弟全家,我一定要讨回公道!” “六大派一向同气连枝,武当这次做的太过分了,张翠山想干什么?叛出武当?不止娶了魔教妖女,还跟狗贼谢逊结拜?” “简直是污了武当名声,坏了我六大派的形象。” “我提议,一会儿逼问出谢逊下落后,处死二人,以儆效尤。” “说的对,说的对。” 人群议论纷纷。 当先听到背后声音的灭绝师太,暗中满意的点点头。 造势的时候她就想到了。 带着这些人过来,气势浩荡,打好名门正派的名声。 她就不信了。 那张真人就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对她这个后辈动手? 就不念祖师郭襄之情? 这次。 她必须凑足倚天屠龙,获取其中绝世神功,为师父扬眉吐气,在师祖面前好好露露脸(注,这一版里,郭襄、风陵师太都没死,宗武世界,笔者想帮张真人完成心愿),让我峨眉,扬名天下,威震武林。 所以。 她理直气壮,威风八面。 势必要打出我峨眉的气势来。 她正想着。 迎面。 真武大殿之前。 武当三侠俞岱言,坐在轮椅上。 似乎是要接待他们。 这让她心里很不爽。 凭什么? 他们如此多的正派同道过来,武当就派一个三侠接待? 老大宋远桥呢? 老二呢? 竟然都不露面? 看不起我们吗? 让一个废人过来接我们…… 这不行。 我得教训教训他们。 她刚想从远处开始运转内力,告知大殿内武当高手。 却突然看到。 俞岱言竟然没主动迎接。 而是他身边的武当第三代弟子走了出来? 这…… 武当是在开玩笑吗? 还是武当无人了? 灭绝师太觉得自己都要被气笑了。 不只是她。 同行的众多高手,都是同样眉头皱了皱,心里非常不满。 觉得武当这是在轻视他们。 这时候。 他们大队伍已经走到真武大殿前方。 小道士也走了出来。 顺带叫声道号。 ……… 朱柏。 走出来。 朗声道:“各位江湖同道,今日是我师祖张真人百岁寿辰,本来吩咐不要破张浪费,太过张扬,影响清修。所以就并未邀请各位武林同道前来,但各位同道如此给面子,自行前来为我家师祖祝贺,我武当也不能失了礼节。故此,师祖特派小道士与家师在这里恭候多时,感谢各位同道大驾光临。今天,我武当就先不招待各位了,他日,我家师祖定当登门拜会,一一答谢。今日,各位还是请回吧。” 朱柏这话。 分寸拿捏的恰到好处。 即说明情况,又让要求对方退去,进退得当,让人几乎跳不出刺儿来。 可灭绝怎么甘心就这么回去。 当即站出来,挑衅道:“你武当无人了吗?我等江湖同道,一起来到,竟然连个长辈都没有?派出个小童子敷衍了事?孩子,今日的事情不是你能插手的,你先退去,让你师伯出来谈谈。” 朱柏摇头:“不必劳烦师伯,请各位与我交谈即可。” “你是说,武当山的事,你能拿捏分寸?你能定鼎江山,说了算?”灭绝师太嘲讽了几句,随后抱膀站立,眸子里透出不屑的神光,挑了挑眉毛道,“那好,你交出张翠山和殷素素,让他们说出金毛狮王谢逊的下落,今天我等就退走。” 听到这话。 别说朱柏。 就连他身后的俞岱言都坐不住了。 当即手重重的在轮椅扶手上一拍,冷哼一声,道:“灭绝师太,你当我武当山是什么地方?来了就让我们交出我武当五侠?” “谢逊狗贼,多年来屠戮武林,杀了我五大派多少英雄豪杰?今天,我们必须得到他的下落!若是当下你武当不肯交人,那我灭绝只好向武当好好讨教讨教了。” 俞岱言接口道:“怪不得尔等皆是携兵上山,看来名为拜寿,实则逼迫我武当山啊!” 说着,他语气一转,吩咐道:“柏儿,你众位师伯、师叔都在忙着给你师祖布置寿辰宴会,无暇顾及这里,这些武林同道,就由你来好好招待,你可听懂了?” 朱柏微微躬身。 做恭敬状。 虔心道:“谨遵师父教诲。” 说完,转头看向灭绝师太,微微一笑道:“素问灭绝师太武功高强,倚天剑无坚不摧,威力惊人,小道士今日就代师出手,师太,得罪了!” 灭绝一看,武当真的要让一个三代弟子对自己? 这不是看不起人是什么? 她是什么身份? 暂代峨眉掌门! 对方呢? 武当一个不知名的小道士。 一粒微尘一样的存在。 还敢说什么代师出手? 这话当场就气的灭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当下决定! 既然这武当胆敢如此无力,我就狠狠教训一下武当,杀杀他的气势,好叫武当知道,外面世界,他张三丰也不是武林第一! 心念电转之间。 她闪电般出手,倚天剑疯狂出窍,峨眉剑法施展开来,顿时漫天剑影,将朱柏重重包围,竟是要将朱柏四肢废掉! 从此成为废人! 俞岱言没了功力,但眼力还在,登时看得紧张万分,生怕爱徒被真的废掉。 出手同时,灭绝还觉得气势不够,暴喝道:“区区道童,武当当真无人哉?且废了你,让你再也不敢不分尊卑,如此放肆!” 话毕。 剑势也杀到了朱柏面前。 众人都是充满期待的看向场中。 就等着灭绝一剑废人,大壮我五派声威。 可就在下一秒。 小童子原地动都不动,右手一掌仅仅动了三十厘米的距离。 方寸之间。 就是蜿蜒抖动三十余次,狂猛功力,轰隆一声灌输进来。 咔咔咔咔―― 空气不断炸响! 一道狂暴劲力猛然诞生出来,直奔灭绝这一剑,狂轰而去。 后者发出笑声,张狂道:“小道士,你是疯了不成?你以为你这一击……” 能挡住我的攻击,这句话并未说出来。 因为朱柏的攻击已经到了。 轰! 一声巨响猛然传来。 灭绝师太只感觉自己好像是撞在了一头巨龙上面,对方狂猛无敌的力量,瞬间将她的剑势完全碾压,整个人立刻被巨力强力掀飞。 当下就到射出去,最后重重的落在地上。 喉咙一甜,就要吐血。 灭绝师太还想强行咽回去,不想失态。 可伤势太重。 最后还是挺不住,哇一口鲜血吐出来。 眼睛一闭。 重重的倒在地上。 气息羸弱,输了! 这一刻。 几百个武林高手,全都肃静了。 如同见鬼了一样看着这位武当山小童子:朱柏! 第6章 少林要完蛋 朱柏扫了眼众人目瞪口呆的表情,心中暗笑,表面却不露分毫欣喜之意。 滴答! 上前一步,直接将倚天剑捡起,收鞘,往腰间一插。 动作一气呵成,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倚天剑已是朱柏的囊中之物。 “无耻小贼,你敢……” 刚刚口喷鲜血的灭绝师太见朱柏将倚天剑收了起来,根本没有归还的意思,顿时大怒,正想呵责。 “灭绝师太,请慎言! 我武当百年传承,师祖张真人更是当今武林泰山北斗! 弟子门人怎么会出现无耻小贼? 你峨眉素来与我武当交好,贵派祖师郭襄真人更是我家师祖好友! 你侮辱我武当门人,岂不是在侮辱张真人,更是在侮辱贵派师祖! 难道你灭绝想欺师灭祖不成?” 朱柏连环炮似的接连说道,直接给灭绝按了顶欺师灭祖的大帽子。 灭绝眼珠瞪得老大,她只不过是怒极而起,骂了朱柏一句,谁料对方竟然直接给自己安了个欺师灭祖的罪名。 “好小子,你武当就是这样对待贵宾的吗?伤客不算,还要强取倚天剑?” 灭绝被门下弟子扶起,换了个称呼,怒喝道。 “呵!我武当弟子自然待客有礼,但此只对贵客。 诸位气势汹汹来我武当,过解剑亭不曾解剑,入真武大殿不曾祭拜,祝我师祖百年大寿不曾携礼。 自我入殿始,只听得诸君对谢逊的怒斥谩骂,对我五师叔的冷言讥讽,这般行径,也配称得上贵客?” 朱柏冷笑,回怼着。 “小小年纪,就这般牙尖嘴利,肆意讥讽客人,难道这就是武当之风?” 灭绝气的紧咬牙根,差点蹦出血来。 “我年纪小,武当礼教却不敢忘!不像某些人都已是武林前辈,竟执剑杀向区区个扶炉弄茶的小道童。打不过也就算了,也好意思再用前辈身份威压我,如此行事还真是让人心生敬佩呢!” 朱柏呵呵一笑,讥讽一句。 “你!你真是……啊啊啊!!” 灭绝脸色腾的涨红,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憋死过去。 听到这里,,众人也才反应过来。 是的! 眼前这个少年,看起来才不过十余岁,竟然一招击败了手持倚天剑的灭绝师太! 实力之强,恐怖如斯! “小施主误会了,我等真心实意前来为张真人贺寿,但听闻武当张五侠竟与恶贼谢逊结拜。 小施主年纪尚轻,或是不知。 那谢逊满手鲜血,十余年前犯下数起大案,屠杀无辜者不知几许。 如此恶贼,人人得而诛之!” 见灭绝快被朱柏气的再吐几两血,少林空艺接过了话茬,打了个圆场,将矛头转向谢逊。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那谢逊杀我师兄,夺我空洞派绝学,如此血海深仇,我怎能不报?” “谢逊恶贼,其罪当诛,当诛!” 六大派高手强压心中对朱柏的震撼之情,再度激愤起来。 见状,空艺心中暗笑。 灭绝师太行事还是太过年轻,不够老奸巨猾。 想让峨眉扬名天下? 哼! 还差点意思! 到底是要看我少林手段啊! 三两句话就让群雄激愤,还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以德服人! 这局面,怎么输? 朱柏见空艺打圆场,如何听不出来他话中的深意。 说我辈分小,没资格管这事? 还骂我武当包庇恶贼,百年清誉有所玷污? 行,那就别怪我把你们少林也给拉下水了! 冷笑一声,朱柏向前踏出一步。 轰! 百年武当混元功威力,爆发! “小心!” “好强大的气压!” “朱柏,你要做什么?” 群雄登时被这股气压震慑,手中刀剑齐出,奋力抵抗朱柏迸发的强悍气势。 呼! 朱柏手袖一甩,瞬间收回了气势,随后一笑,冲众人拱拱手,说道。 “诸位前辈请稍安勿躁,刀剑无眼,小心伤了各位,还是尽早收起来吧!至于谢逊一事,我武当定给诸位个说法!” 他脸上笑盈盈的,但眼眸中的冷意丝毫不减! 目光横扫众人! 整个真武大殿突然安静了! 好强的功力! 谁打得过他? 群雄将目光看向了刚才打圆场的空艺,希望他也能爆发个气势,震慑一下朱柏。 不料此时空艺面色僵硬,嘴角微微抽搐。 别看我,都别看我! 打不过啊,我也打不过啊! 你们没看见灭绝师太都输了吗? 她都闭嘴了,贫僧还能怎样! 此刻,灭绝也的确被朱柏气势所震,一时说不上话来。 崆峒、青城等派弟子更是你看我,我看你,默默地将手中刀剑收了起来。 别闹了! 没看见六大派最强的空艺和灭绝都哑火了吗。 那就别吵,别闹,小心挨揍! 见状,朱柏满意的笑了笑。 “诸位前辈都认为谢逊犯下诸多大罪,十恶不赦。这一点,朱柏不反对!但我有个问题想先问一下诸位前辈,听听诸位的看法!” 空艺微皱眉,说道。 “小施主,只管说来便是。” “请问诸位前辈,弟子犯错,其师尊是否犯有管教不严之罪!” “自然是的!” “岂止管教不严,若是弟子犯下大错,其师尊更应该是同罪当处!” 没等空艺回答,群雄中已有人接连回答,只是语气不善,似乎是在指责俞岱岩身为朱柏师尊,却放任朱柏刚才逞凶。 听到这话,一旁的俞岱岩微微皱眉,他没看到刚才说话的是谁,但话里恶意却听得清楚,不由得担心的看向朱柏。 朱柏。 丝毫不慌! “正是这个道理!请问各位可曾想过,恶贼谢逊,他的师父是谁?是什么样的恶人,才能教出如此恶徒吗?” 朱柏语气愈发加重,目光很是无意地扫了一下空艺! 这一眼,满场人都看到了。 于是,大家的目光也看向了空艺。 顿时,空艺慌了! 什么情况? 为什么看向我? 我又不是谢逊的师父! “诸位,莫要胡乱猜疑,我与那谢逊并无关系……” “呵!先别急着推脱关系! 诸位前辈,你们苦苦追寻谢逊下落,无非是为了报仇雪恨,当然也不排除一部分人鱼目混珠,意图寻那屠龙刀的消息。 你们以为我五师叔与谢逊结拜,必然知道后者下落。 对此,我只能说,各位简直是舍近求远,无知至极! 兄弟再亲,能有他师父更亲近吗? 若说着世上谁最有可能知道谢逊下落,那必定是谢逊的师尊!” 顿时,群雄眼睛都亮了! “谢逊的师父,到底是谁?” “是谁?快说!” 众人好奇,纷纷问着。 朱柏直勾勾的看着空艺,冷笑。 “谢逊的师尊。 正是少林成名已久的高僧……圆真!!” 下一刻。 满场的武林高手,携着火热目光看向已然傻眼了的空艺。 “完了,少林要完了!” 第7章 镇压群雄擒成昆 “胡说八道,我圆真师侄与那恶贼谢逊毫无关系,休要胡言乱语,恶意攀咬!” 空艺急了。 如果坐实了圆真与谢逊的师徒关系,那少林寺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到时候,不单单是谢逊的仇家会来少林寻仇。 光是那些意图抢夺屠龙刀,想要找寻其线索的恶徒就能搅得少林寺不得太平! 如同今日般的六大派齐上武当逼迫张翠山事件,也许很快就会在少林发生。 “哦?圆真与谢逊毫无关系? 可笑,真是可笑! 圆真俗名成昆,绰号混元霹雳手。 众所周知,此人正是谢逊武道恩师! 你可承认?” “混元霹雳手――成昆!” “是那个恶徒?” “他竟然就是少林圆真大师吗?” 众人惊呼,私语,很多人都听说过成昆的恶名。 也知晓此人与谢逊确是师徒关系。 而且,此人行事作风,的确不堪! 空艺语塞,面色僵硬。 不知该说些什么! 因为他知道,朱柏说的是事实。 过了一阵,空艺才缓缓说道。 “阿弥陀佛! 圆真,俗名确是成昆! 但他皈依我佛后,潜心修行,早已将往日种种忘却。 如今的圆真,只行善事,修补恶果。 与那谢逊……早已是绝无往来,根本不知其下落!” 朱柏冷笑。 “好一句皈依佛门,忘却往日种种!空艺大师,试问一句,圆真当真忘却往日种种,不再与谢逊往来?” “自然如此!不妨实话告知,如今圆真师侄正在少林静心阁内修行,已是十余年未曾下过少室山了。” “在少室山吗?不一定吧。” 朱柏冷笑。 下一刻。 他身随风动。 竟然直接冲入六大派人群之中! 百年武当混元功,爆发! 圆满级武当绵掌,出击! 碰碰碰! 啊啊啊! 抨击声,嘶叫声,此起彼伏! 如入无人之境,朱柏每发一掌,便逼退一人。 一时间,杀得群雄手忙脚乱,刀光剑影。 “别跑了,就是你!” 朱柏早已确定目标。 单手一掌,隔空拍出! 轰! 凶猛气浪震的四周众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正这时! 人群中,有一人一掌轰出。 竟堪堪抵挡住了朱柏一击! 这人,正是刚才叫的最欢的崆峒派弟子! “成昆,你到底是暴露了啊?” 朱柏大笑。 下一瞬。 全力爆发! 朱柏VS崆峒派弟子! 掌对掌! 轰! 一声巨响猛然爆发! 崆峒派弟子脸上浮现一股不同寻常的红色,他只感觉一股股绵绵不绝的巨力汹涌而来。 如同被数十颗陨石砸中一般! 噗! 一口鲜血横撒当空! 崆峒派弟子右臂登时断裂! 朱柏顺势一抓,像是老鹰抓小鸡似的,提着那名弟子退出战场。 呼! 返回原点,道袍潇洒一甩,露出阳光笑容。 这一刻。 满场寂静! 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唯有朱柏手中提着面如死灰的崆峒派弟子和些许狼狈不堪的六大派弟子,证明刚才确有一场大战爆发。 一人,镇压了六大派! “朱柏,你为何无辜伤我弟子?” 崆峒五老之一的常敬之冷眉怒对,厉声喝问。 朱柏毫不在意,单手在那名崆峒派弟子的头上狠狠一撕。 刺啦! 那名弟子连面皮和头发竟都被撕扯了下来! 啊! 在场不少女弟子被这一幕吓得惊呼,见不得血腥场面的弟子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不忍直视。 只在心中怒骂这朱柏手段太过残忍。 不料,下一刻。 场中又传来一阵惊呼! “怎么回事,他竟然……” “人皮面具,是人皮面具!” “是个和尚,难道真是成昆恶贼?” 血腥场面没有出现,反而如同大变活人一般,那名崆峒弟子脸上竟被扯下一层薄薄面具,连带着头发一起被扯了下来。 露出一颗光滑头颅! 但见头颅之上清晰地印着九点结疤! 此人,正是少林僧人! “常师叔,你看清楚,此人可是你崆峒派弟子?空艺大师,请问,此人可是圆真?” 朱柏冷笑,将手中僧人如同扔垃圾似的,随手扔在场中。 常敬之眉关紧锁,仔细一看,顿时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此人根本不是崆峒派弟子,甚至他还认识此人! 如此想着,常敬之冷冷看向空艺,脸上布满怒火。 但见空艺此时无言,唯有脸色僵硬无比。 众人见此情形,根本不用空艺多说,就都明白了。 此人,定是圆真无疑! “你到底想怎么样?” 空艺僵硬了半天,一字一句地慢慢说道。 “我想怎么样?这话,应当要问一下这位少林高僧――圆真大师!” 朱柏不答,反而将话题抛给空艺和圆真。 空艺五味沉杂,看向场中面如死灰的圆真,身为少林僧人,不打诳语是戒律。 可现在,他这脸被啪啪打的直响! 前脚刚说圆真在少室山潜心修行,后脚就被人当场逮个正着! 见过打脸的,没见过这么打脸的。 现在,空艺想打死圆真的心都有了! “圆真师侄,你怎么突然到此,而且……而且还化妆成崆峒派弟子?” 空艺叹了口气,低声问道。 这件事必须得到完美解决,否则,他们少林就要沾惹上大麻烦了。 “空,空艺师叔,我,我不过就是……咳咳……” 圆真挺着惨白的脸色,艰难地想要爬起来,扫了一眼少林众人,只见无一人敢上前搀扶,心中登时凉了半截。 一时间气血上涌,不住咳了起来。 见状,朱柏轻笑,倒是先开口说话了。 “呵呵,你不过就是化了个妆,躲入崆峒派,恶意挑拨六大派和武当的关系。 你不过就是教出了个十恶不赦的徒弟,任他残杀武林同道,自己逍遥法外。 你不过就是假意拜入少林,借少林威名庇护自己,却丝毫不顾少林百年声誉顷刻间被你毁于一旦的风险! 可怜不少少林弟子竟还想替你说话,当真是可笑至极?” 空艺闻听此言,眼中露出深深的沉思,就连灭绝、常敬之等人也尽皆不语。 场面一时寂静下来。 现在,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成昆确是包藏祸心! 第8章 张真人的话,信不信 见众人无语凝噎,朱柏暗笑。 随即走到成昆身旁,随手一指将其打晕,而后看向众人。 “二十余年前,成昆确是谢逊的师傅,那时二人情如父子,亲密无间。 然十余年前,成昆恶贼因与明教教主阳顶天结怨,故而利用徒弟谢逊是明教护教法王的身份展开报仇计划,令谢逊家破人亡,激得其杀人如麻,并暗中相助,妄图通过谢逊满手血污扰乱江湖,激起群雄对明教的同仇敌忾。 同时,他为报复明教,亦隐瞒身份混入少林,拜少林派高僧空见为师,学得少林九阳功,暗地里策动我等正派弟子敌视明教,以期覆灭明教! 此人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说到后来,朱柏义愤填膺,语气中包涵凌冽杀意。 朱柏记得,在倚天剧情中成昆确是罪恶滔天,当杀亦该杀。 所以,在他给后者定罪前,先将他打晕,防止其能言善辩,发生莫名变故。 当然,此举难免存在些许隐患。 “阿弥陀佛,小施主言行举止未免太过霸道!” 空艺见朱柏自说自话间,随手将圆真打晕,心道不好! 须知,此时圆真与谢逊之间恩怨关系正被朱柏利用,意图混淆视听,消除今日六大派齐上武当逼迫张翠山交代谢逊下落的想法,转而将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圆真身上,甚至可能还会引起江湖中人的无数关注。 真到那时,无论圆真是否真的知晓谢逊下落都没用了。 因为大家都相信,圆真必然知道谢逊下落! 这就是所谓的从众心理! 携众人之势压迫对方,这不正是今日大家前来武当的想法嘛。 只是现在对象换成了少林! 想到这里,空艺目光深邃地看了眼朱柏。 “此子心思深远,巧舌如簧,顷刻间便将众人玩弄于股掌之间!出现此等人物,乃武当之大幸,我等之大恶!” 想到此处,空艺怎还能让朱柏继续往少林身上泼脏水,随即说道。 “小施主,你将我圆真师侄打晕作甚?莫不是想杀人灭口不成?哼,诸位英雄皆在于此,可容不得你放肆!” 听到这话,朱柏顿时大笑。 “空艺禅师,诸位英雄莫要误会,在下无意打晕成昆恶贼,只是他实在太弱,我不过是随手一碰,想不到他就昏倒了……” 随手一碰? 他可真敢说! 在场众人不乏眼光毒辣之人,如何看不出刚才朱柏就是故意要将成昆打晕,好让其恶名做实。 但谁会说出来? 没人会! 哪怕常敬之、灭绝师太等人都看出来了,也不会! 因为他们也无法确定圆真是否知晓谢逊下落。 既然如此,那何不让少林自证清白,岂非更加方便? 再说了,要是非替少林出头,也不是不行。 可你打的过眼前这个笑眯眯的小道士吗? 没看见灭绝师太都蔫了吗? “好,好一个随手一碰!想不到武当功法竟高深莫测至此!” 空艺暗暗嘲讽一句,也不深究此事,毕竟若圆真清醒的话,解释起他与谢逊之间的关系及其下落也是颇为麻烦。 “敬问,我观小施主未及弱冠,你怎知我圆真师侄身上发生的事,且语气肯定,可否解释一番?” 空艺果真不亏是少林高僧,见博识广,一语便是直至要害。 “不错,这小子是如何得知此等陈年旧事的?” “按理说成昆性格阴沉,既图颠覆明教,做事必然小心,又怎么会让这小子知晓呢?” “此中必然有诈,莫不是有阴谋作祟……” 不少阴谋论的家伙,开始恶意揣测。 朱柏也不惊慌,他早就想到有人会拿这一点反击,淡笑道。 “此乃我武当师祖张真人亲口对小子说的,就是为以正视听,让诸位英豪了解真相,莫要让成昆恶贼利用!” “什么?张真人所说?” “是真是假?” “张真人怎会知晓此事?” 众人议论纷纷,场面一时有些混乱。 空艺、灭绝,甚至常敬之等人亦是面露沉思。 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毕竟在大家心目中,张真人地位尊崇,乃是武林中少有的风骨人物,朱柏的话,他们或许可能不信,但张真人所说的话,可信度还是极高的。 许久,空艺摇摇头,眼中流露出一丝固执与顽强。 此刻,他决不能将圆真的事情承认下来,否则少林后患无穷! 正所谓,死道友不死贫道!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口气。 “便是张真人所说,也未必……” 还没等他说完,大家也都猜到其想法,拒不承认此事! 哪怕张真人说的也不行! 正此时! 一道爽朗笑声由远及近迅速传来,声波震撼,犹如在众人耳畔大笑一般。 呼! 微风一转。 六七个身影随即出现在真武大殿前,领头大笑的正是须发皆白,面容和善的武当师祖――张三丰! 其身后跟随着诸位武当弟子,如俞莲舟、殷梨亭、莫声谷等二代弟子,皆面色略显阴沉,目光颇为不善地看着众人,其后更有几位三代弟子,似有些紧张的站在各自师傅身后。 朱柏目光极好,一眼便是看到他的师兄谷虚子正站在俞莲舟身后,冲他挤眉弄眼,颇有邀功的意思。 “看来是师兄将刚才发生的事禀告了师祖,并请他老人家前来镇场了。” 朱柏暗暗想到。 张三丰一出场便径直走向真武大帝真身塑像,恭敬一拜,而后淡然说道。 “未必如何?空艺,难不成你还想质疑贫道所言吗?我张三丰此生未必行了多少善事,但行为处事总算对得起天地良心,故而武当百年来声誉不坠。怎地,你难道还要怀疑贫道?” 其语气十分清淡,但话语中带着一股不容他人质疑的威严气势! 顿时,满场鸦雀无声! 就连刚才还想质疑张三丰的空艺也乖乖闭嘴了。 见此情况,朱柏表情倒是有些古怪。 倒不是因为张三丰出场抢了自己的风头,而是想不到张三丰竟然帮他说谎圆场! 要知道,他刚才只是想借助张三丰的赫赫虎皮,来扯一杆正义大旗! 关于圆真的事,当事人和站在上帝视角了解了剧情的朱柏之外,几乎无人可知,而且张三丰也根本没告诉过他什么事情。 甚至于,这俩人都没对过口风…… “呵呵……” 张三丰瞥了一眼有些僵硬的朱柏,暗暗发笑。 “到底是年轻人,虽说刚才以武镇群雄,确是值得赞赏,可现在露出些许慌乱神色,难免会让人看出马脚来啊……” 他却不知道,此时朱柏世界观都有些崩塌了。 因为在他心中,一向神风清朗,倍崇清誉,甚至被后世人称为仙人的张三丰,此刻居然在说谎! 说谎也就算了,说的还这么理直气壮! 那感觉就像…… 就像明明是张三丰去偷卖冰棍老奶奶的钱,空艺想要指证他,不料却被张三丰反咬一口,说空艺才是小偷,并将他一顿暴打,甚至扭送给警察蜀黍,最后荣获良好市民奖一样。 就是这么无敌,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原因无他,就因为说话是张三丰! 他说的话,谁能不信? 第9章 立约,三个月后英雄大会 “张真人切莫误会,我等自然是相信您老所言。” 空艺深吸一口气,颇为恭敬地说道。 其余各帮各派的人物亦皆纷纷答话,表达自己对张真人的钦佩与信任。 而后,昆仑派掌门何太冲、峨眉派暂代掌门灭绝师太、崆峒派常敬之等,上前拜见张三丰,皆道仰慕,又是一番客套。 原本颇为剑拔弩张的场景,一时间竟变得颇为和谐,当真奇妙。 朱柏见状,心中对张三丰的敬仰之情再起。 不得不说,张三丰的面子,实在太足了! 聊过一阵,待场内气氛稍好,灭绝师太轻咳一声,打断众人。 “张真人,贫尼依年纪而言,该是你的后辈。今日除了拜寿,原本不该另提别事。 可之前贵派弟子朱柏行径实在有些过分,无端夺取我倚天神剑,这般行径,非正派弟子所为! 哎,贫尼向前辈坦率相陈,还请张真人勿予见怪。” 灭绝率先发难,想挣回点颜面。 张三丰长眉微动,他之前与朱柏对过一掌,倒是约莫猜到后者功力的确足以击败灭绝师太,但夺取倚天剑确是不该。 这倚天剑乃是峨眉派开山祖师郭襄佩剑,而郭襄与张三丰昔年渊源匪浅,至今峨眉、武当仍有密切往来,如武当二代弟子殷梨亭便与峨眉弟子纪晓芙订过婚约。 若朱柏确是无端夺剑,那自然便是错的。 想到这里,张三丰不觉抬眼看了看,此刻面如铁青的灭绝师太和脸上仍挂笑意的朱柏。 “紫虚子,你果真夺取倚天剑了?” 见张三丰点到自己大名,朱柏怎敢迟疑,上前恭恭敬敬一拜,旋即朗声说道。 “师祖请见,弟子岂敢犯下武当戒律,无端夺取他人宝物。 只是不久前灭绝师太与弟子过招,弟子虽侥幸获胜,但师太功力太强。弟子实怕师太再度出手,恐有所伤,故而暂时保管此剑。” 这番话说的正气凌然,让人挑不出毛病,给足了灭绝面子。 果然,原本面色铁青的灭绝闻言,脸色也是好了不少。 “哼,既然张真人出面了,我自然不会与你这小辈计较,将倚天剑交还与我,此事便就此摆休!” 朱柏一笑,他对着倚天剑确实没有兴趣,只是希望借倚天剑的引子,能让张三丰与郭襄关系再有些许进展罢了。 犹记得在倚天剧情中,张三丰幼年便与郭襄相识,前者对后者,亦是存在不少好感,只是当时郭襄一门心思想的都是神雕大侠,难免忽略了年纪尚幼的张三丰…… 这般想着,朱柏便有些迟疑,要不要交出倚天剑来。 正此时。 一旁的空艺却有些急切了,他生怕朱柏还剑之后,灭绝师太便退出威逼武当的队伍,那此行探问谢逊下落的目的几乎便要告败。 而且,少林由于圆真一事已是有些说不清楚了。 现在,必须把峨眉也拖下水,不能让他们达成和解! 随后。 空艺大步迈前,打断了朱柏想要交出倚天剑的想法。 “张真人,峨眉与武当之事请暂且压后。今日我少林前来,正是有两件大事想要请教张五侠。 第一件,张五侠杀了我少林派的龙门镖局满局七十一口,又击毙了少林僧人六人,这七十六人的性命,该当如何了结? 第二件事,敝师兄空见大师,一生慈悲有德,与人无争,却惨被金毛狮王谢逊害死,听说张五侠知晓那姓谢的下落,还请张五侠赐示。” 闻听空艺的质问,张三丰皱了皱眉。 他故意不让张翠山前来大殿,便是怕众人见到他后,再起逼问之心。 不料,终究还是没能绕过此事。 可是,在张三丰暗自思索的时候。 朱柏再度站了出来! “空艺大师,龙门镖局和少林僧人这七十六口人命,绝非我张五叔所伤。 此事,我五叔不在,暂且不议。 至于第二件事呢…… 谢逊身在何处,我想你少林亦是清楚无比,毕竟其师圆真可是你少林高僧! 诸位英雄敬听,我武当弟子,皆以“义”字当头,莫说我张五叔未必知晓谢逊下落,便是他知晓,想必纵使头断血流,张五叔也绝不会吐露其义兄谢逊的下落! 张五叔是我武当弟子,也是我辈弟子中的表率。 弟子紫虚子不才,愿维护张五叔安全,愿秉承武当弟子清白,愿为武当流尽最后一滴血! 各位,今日定要逼我五师叔不义,我武当唯有死战到底,绝不认输” 他这番话侃侃而言,满脸正气。 在场不少武当弟子听得情绪激昂,纷纷持剑高呼喝彩。 “不错,唯有死战到底,绝不认输!” “死战到底,绝不认输!” 不远处,坐在轮椅之上的俞岱岩更是目闪神采,像是第一次看见他的亲传弟子一般。 蓦然。 一只大手搭在俞岱岩的肩上,俞岱岩顺势看去,正是二师兄俞莲舟。 “三师弟,你教出了个好弟子啊!” …… “阿弥陀佛!” 空艺道了声佛号,心想:“此子口舌之利,真叫人无从下手,这可如何处置是好?” 沉默了片刻,空艺向张三丰道。 “张真人,今日之事如何了断,还请张真人示下。” 众人的目光一齐集在张三丰脸上,瞧他如何回答,只见他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但朱柏却瞧见张三丰眼神冲他微动,似乎是想看他的意见。 微微一抿嘴,朱柏朗声说道。 “现今,天下英雄皆对谢逊下落好奇,而所知其下落之人,不外乎其结拜兄弟我武当五侠张翠山和其师混元霹雳手成昆二人。 哦,混元霹雳手成昆,便是如今的少林高僧――圆真!” 在场众人闻言,纷纷表示赞同。 唯有空艺面露苦涩。 这家伙无时无刻不在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少林与那谢逊之间的关系,这脏水怕是洗不掉了。 “既然如此,那我等何不召开一场大会,让天下英雄云集一方,共同了解那二十余年前的真相,以及谢逊与……屠龙刀的下落呢?” 此言一出,满场哗然。 “你,你这是要召开英雄大会?” 灭绝师太充满惊讶地问道。 “英雄大会?” 朱柏也是一愣,他只是想公告天下,他们武当以义字当头,宁死不会背叛兄弟的决心,以及成昆当年的恶行而已。 召开英雄大会,他还真没想过。 不料,这时。 张三丰却突然发言。 “不错,就这么说定了! 三个月后,我武当邀请天下英豪,召开英雄大会! 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此事说的一清二楚!” 第10章 终散与夜谈 昔年。 郭靖、黄蓉夫妇曾先后在大胜关及襄阳邀集天下豪杰,共商抗御元人入侵的大计。 此后数年来,亦不曾再有英雄大会。 这般江湖一等一的大事,令在场无数人尽皆闻言振奋。 江湖中人,博得就是个名声! 英雄大会,被邀请者自然是英雄,没有被邀请者,自然称不得英雄二字。 尤其,还是武当张真人举办的英雄大会。 张真人认可的一方英雄! 谁不想得此殊荣? 预料得到,武当要召开英雄大会之事,不消数日,便能传遍天下! 空艺大师轻轻咳嗽了一声,说道。 “张真人,若要召开英雄大会说清此事,也是极好的。 不过,圆真师弟可否让我少林带走,纵使他往日罪孽深重,可毕竟也是我少林弟子,还是交与我少林暂且关押。 待到三个月后,我少林必将他带来武当,你看如何?” 说罢合十行礼,很是有礼。 还没等张三丰说话,朱柏便抢先回道。 “呵,倘若那屠龙宝刀不在谢逊手中,大师还是这般想要成昆吗?” 他说话不多,但这两句话却极是厉害,竟是直斥空艺觊觎宝物,心怀贪念。 空艺大怒,气的想要冲朱柏拍去一掌。 但见到朱柏冷笑,瞬间又回忆起刚才此子凌厉的手段,只得愤愤将胸腔无尽怒火强行按下。 众人,见状,不少都笑出声了。 看来,这少林高僧是惧怕了这武当小道士了! “成昆亦有知晓谢逊下落的可能,往日你们不知也就罢了。 现在得知此事,若把成昆交给你们,难免让人怀疑少林有吞并屠龙刀下落。 为保少林清誉,还是将成昆关押我武当后山,待到三个月后的英雄大会上再说吧!” 朱柏如此提议道。 空艺仍是不死心,还想说些什么,张三丰却摆了摆手,淡淡的道。 “此事,便这般说定了吧!” 空艺只得无奈答应,而后深深看了眼朱柏,又冲着张三丰说道。 “既然如此,那三个月后,少林必来参与英雄大会,到时再会张真人!” 说罢,少林僧众一齐合十行礼,拜别张三丰,便要走出。 众人心中五味陈杂,既有没问到谢逊与屠龙刀下落的遗憾,也有期盼能够参加武当召开英雄大会的期待。 怀着这般心情,众人齐向张三丰告辞。 这当会儿,朱柏看见真武大殿一旁,武当六侠殷梨亭正与一少女低声细语。 少女面容姣好,只是脸上浮现挣扎与不安,显得很是怪异。 两人不知说了什么,少女忽的脸色惨白,眼中泪水快要夺眶而出。 随后,少女直接奔逃出门,只留下殷梨亭一人原地傻站,伸手搔头,脸上尽是迷惘之色。 峨嵋派弟子见状,有的低声笑道。 “看,小两口吵架了。” 朱柏了然,看来刚才那个少女就是六师叔殷梨亭的未婚妻――纪晓芙。 不过,在朱柏的记忆中,纪晓芙最终可没有和殷梨亭走到最后,而是与明教光明左使杨逍产生了一段孽缘。 “哎,这段情感,该怎么办呢……” 朱柏无语,不知该怎么帮助殷梨亭。 正在他满怀心思的时候,忽然感觉一道犀利的目光,正死死盯着自己。 顺着目光看去,正是灭绝师太死死盯住朱柏,不,应该说是盯着他手中的倚天剑,其意不言而喻。 朱柏却不去理会她,走到张三丰身旁低声说了几句。 张三丰脸色顿时忽明忽暗,沉默了片刻后。 但见其叹了口气,单手接过倚天剑。 下一刻! 张三丰身影忽动,向真武大帝塑像一跃,顺势将掌中倚天剑一抛,精准无误地掷入塑像手中,而后飘然落地。 “灭绝,此剑暂由武当保管。你若是想拿回去,便请郭襄出山,亲自来取吧!” …… 是夜,万籁俱寂。 武当山上只有零星灯火仍在点燃,张三丰居住之地,紫霄阁便是其中之一。 紫霄阁内。 朱柏恭恭敬敬地站在张三丰身旁,侍奉煮茶。 张三丰默默细品杯中清茶,眼睛却看向朱柏,嘴角不由得浮起一抹笑意。 “这孩子,天资不凡,还如此谦卑有礼,孝顺恭谦,着实不错。” 朱柏可不知道张三丰此刻对他正暗暗称赞,他心中只有满满的紧张感。 “也不知道,师祖会问我什么。若是问我为何功力大增,问我何时将武当绵掌学到圆满境界,我该怎么回答呢? 说假话,以张三丰百年阅历恐怕一眼就看得出来。 讲真话,难道说自己是穿越而来,身上开着系统,有外挂?” 别说张真人不信,就连当事人,朱柏自己都有点不信。 毕竟这一切太过魔幻了。 就在朱柏患得患失之际,张三丰手中清茶终于饮尽。 “紫虚子,可还记得我武当门规?” 朱柏不假思索,张嘴就答。 “武当三大门规, 其一,须虚怀若谷,失志自持,不得奋矜伐得,恃才傲物; 其二,须尊师重道,恭孝谦卑,不得同门相残,忤逆不孝; 其三,须除恶扬善,行侠仗义,不得为非作歹,恃强凌弱。” 三大门规,如同刻在原宿主心中一般,纵使朱柏穿越而来,也是记忆深刻,不可能忘记。 “嗯,不错!铭记于心就应贯彻始终,我武当弟子行为处事,不求令世人敬仰,但求无愧于心!这一点,你要切记,切记!” 张三丰语气越来越重,显然是希望朱柏能够铭记此话。 朱柏怎能不知,当即跪在地上,真诚一拜。 “紫虚子铭记于心,不敢忘却!” 张三丰满意的看了看朱柏,而后一笑。 “好了,你出去吧!” 听到张三丰的话,朱柏有些发愣,这就走了吗? 不再多问我什么事情吗? 比如。 我这深厚内力如何得来? 武当绵掌为何如此猛烈? 不问一下的吗? 看见朱柏憨憨的表情,张三丰不由得一笑。 “傻小子,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际遇,都有自己的秘密。我无意追根问底,但你是我武当弟子,那便不得恃强凌弱,为非作歹。否则,我定不饶你! 除此之外,我不会去限制你去做什么。 怎么,难道你真的想让我追根溯源,问清楚你的秘密吗?” 听到张三丰对自己解释,朱柏也是憨憨一笑。 是啊! 自己面前是谁? 是张三丰,张真人啊! 他怎么会强行问询自己的秘密呢? 大宗师,就是有大气度! 这般想着,朱柏正欲告退辞别, 突然,听到张三丰嘿嘿一笑。 “不过嘛,有件事我是真的很好奇,你是如何得知成昆就在现场,并能准确找到他的呢?” 朱柏抬眼看去,只见张三丰正手中捧茶,脸上满是好奇。 这模样,就像个乡间闲聊八卦的老妇人一般。 就差嗑点瓜子,摆个龙门阵了! 张三丰在朱柏心中神圣的形象,再度崩塌…… 第11章 绝户虎爪手 现今,鲜有人知,张三丰素来任性自在,不修边幅。 其壮年之时,江湖上背地里称他为“邋遢道人”,亦有人称之为“张邋遢”。 性格亦是如此,看似风轻云淡,实则八卦之心极强,只是随着年纪愈大,威名日盛,才逐渐有所收敛,而江湖中人也是再无敢称呼其“张邋遢”之名。 此刻,张三丰被朱柏今日一反常态的行径激起了不少好奇之心,但他自持宗师身份,不愿探究门下弟子秘密,故而不去追问。 但成昆一事,毕竟兹事体大,而且朱柏也曾将其名头摆出,威慑众人,所以问一问朱柏如何得知成昆就在现场,并能准确找到他,也无不可。 当然,最关键的是…… 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啊! 朱柏可不知张三丰暗地里想着什么,只是感觉往日神风俊朗的师祖形象,此刻有些崩塌…… 但他也不敢表露出来,脸上仍保持谦恭之色。 “回禀祖师,弟子其实根本不知道成昆就在现场!” 闻言,张三丰不免有些吃惊。 “哦?可是为什么你敢那么做,难道你就不怕找不到成昆,反被少林指责你诬陷,到那时……你该如何下台呢?” 张三丰对此,一直疑惑着。 朱柏淡笑。 “实际上,弟子是有着双重准备! 我猜测,此次六大派齐上武当,逼问谢逊下落,必定会有不少心怀叵测之辈暗藏其中,意图浑水摸鱼。 我之所以故意提到成昆,其实就是个借口,想要把少林拉下水! 故而,弟子果断出手,本欲随手抓出个恶徒,强说他就是成昆派来打探消息的。 众人若是不服,可叫成昆前来对质。 如此一来,便可拖些时日,方便武当将谢逊与成昆之间的恩怨公布天下。 正好,弟子发现崆峒派弟子中竟有隐藏的高手! 隐而密藏,必有图谋! 于是,弟子便锁定他当替死鬼! 不料,这替死鬼,竟就是这成昆……” 听到这里,张三丰扬眉一笑。 “这成昆聪明一世,想不到竟如此稀里糊涂的就被你擒下了,真是……倒霉至极啊!” 朱柏也是一笑,这事的确未免太过巧合。 幸运值,直接拉满! “好了,夜也深了,你就早些回去休息吧!” 满足了强烈的好奇心,张三丰也是颇为满足,也不多留朱柏。 但朱柏脚步未动,神色突然有些异样,不,更准确来说,应该是…… 猥琐! 极其猥琐! “师祖,之前我曾建议您扣下倚天剑,借机邀请郭襄前辈参加英雄大会,好让你们二位有机会叙叙往事,增进感情……” 朱柏话音未落,就被张三丰强行打断。 “住口!什么叫扣下倚天剑,那叫暂时保管! 我与郭襄师姐本就有所往来,邀请她参加英雄大会,本就应该。 什么叫借机,还增进感情? 小家伙,你可真不会聊天!” 张三丰难得一见的有些失色,冷哼一声,直接将朱柏赶了出去。 …… “这么大岁数了,居然害羞起来了!” 被赶出紫霄阁的朱柏,一面心中偷笑,一面向自己住所走去。 “紫虚子!” 突然,前方台阶上站立一人,青紫道袍,脸色颇为冷酷。 正是武当二侠,俞莲舟! “紫虚子,拜见二师伯!” 朱柏一眼便认出俞莲舟,很是好奇。 这大半夜的,二师伯怎么会在这里? “我已等候你多时,过来吧!” 俞莲舟冷酷声音传来,吓得朱柏满是忐忑。 要知道,俞莲舟掌管武当惩罚大权,平素冷面严肃,极少谈笑。 武当派上上下下都对俞十分敬畏,朱柏也不例外。 “难道是今日我强行替师父出头,引起二师伯不满了?” 正当朱柏猜测俞莲舟来意之时,不知不觉已走到后者身旁。 “我这里有一门绝学,名为‘虎爪绝户手’,手段狠辣无比,但威力十足。今日,我便传于你。 但切记,这门绝学招招拿人腰眼,不论是谁受了一招,都有损阴绝嗣之忧。 日后如非陷入绝境,不可轻易使用。” 俞莲舟来此等候朱柏,竟是要传他一门功法。 这倒是让朱柏十分吃惊,更令他惊讶的,是俞莲舟传授给他的,居然是这门堪称武当杀招的“绝户虎爪手”! 原来,武当派有一门极厉害的擒拿手法,叫作“虎爪手”。 昔年,俞莲舟学会之后,总嫌这手法威力不足,于是苦思冥想,从“虎爪手”中脱胎,创了十二招新招出来。 不成想,当他演示给张三丰看时,张三丰叹了口气,道。 “莲舟,这一十二招虎爪手,比我教给你的是厉害多了。 不过,你招招攻人要害,出手之间便可令人断子绝孙。 难道,我教你的武功还不够光明正大,非要出手如此狠辣吗?” 俞莲舟听了张三丰这番教训,顿时汗流浃背,心中栗然,当即认错。 过了几日,张三丰将武当七子都叫到跟前,将此事说给各人听了。 “莲舟创的这一十二下招数,苦心孤诣,算得上是一门绝学。 若凭我一言就此废了,也是可惜。 大家便跟莲舟学一学罢。只是若非遇上生死关头,决计不可轻用。 我在‘虎爪’两字之下,再加上‘绝户’两字,要大家记得,这路武功是令人断子绝孙的杀手。 决不可轻易动用!” 武当七子无不叩拜认同,俞莲舟遂将这路武功传了其余六人。 而三代弟子中,至今未曾听说有人学过这门功夫。 如今,俞莲舟竟要将这门功夫传给自己? 实在出乎朱柏所料。 “往日,二师伯与我交往极少,怎么突然对我如此上心?” 朱柏很想发问,但看到俞莲舟冷酷的表情后,顿时不敢言语了。 问什么问,二师伯都愿意教你这般绝学了,感谢就完事了! 还问? 再问,恐怕就要被责罚了! 实际上,此时朱柏的武功未必不如俞莲舟,甚至还可能要强上一线。 但原宿主对俞莲舟实在敬畏,对朱柏多少也是产生了一些影响的。 于是,朱柏乖乖的跟着俞莲舟走到了一处颇为僻静之地,开始学习“绝户虎爪手”。 就在这两人认真教与学之际,武当山脚下却来了两名不速之客。 身形缥缈,时刻隐藏在阴影处,教人看不清他俩的模样。 呼呼! 数次跃动,慢慢潜行上山。 看他们潜行的方向,赫然正是张翠山夫妇的居所! 第12章 玄冥二老 清虚阁。 虽然夜色已深,但灯火未暗, 张翠山闭目调息,殷素素则倚在椅上,神色惴惴,怎么也睡不着。 不久,张翠山站起身来,在室内打了套武当长拳,舒展筋骨。 “素素,今日之事,你莫要再放在心上。晚间,三哥派谷虚子前来也已说明,他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此事,难免心有抵触。 且紫虚子也已算是替三哥复仇你我。 虽然抵消不了那罪孽之万一,但你我可用一生偿还!” 殷素素脸色惨白,点点头。 “五哥,你我十年夫妻,何必再说这话。三哥之事,我罪无可恕,此生定当做牛做马,也要偿还。 可是,我……我那可怜的孩儿无忌,至今下落不明,也不知怎么样了!” 殷素素终是记挂爱儿,说到这里,她几欲哭将出来。 “那人掳去无忌,定是要逼问义兄的下落,也不知无忌肯不肯说。” 张翠山扬眉昂首。 “无忌性格你还不知?倘若他说了出来,还能是我们的孩儿吗?” 话语刚落,殷素素突然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张翠山一惊,忙问。 “怎么啦?” 殷素素哽咽道。 “无忌孩儿定是不说的。那恶贼,岂不是……岂不是要逼问于他,或骂或打,甚至是……动用毒刑!” 张翠山叹了口气,心里也是悲伤,但又怕影响妻子情绪,故而说道。 “玉不琢,不成器。让这孩子早些经历困苦,未必没有好处。” 他话是这么说,但想到爱子此时或许正在忍受极大的痛楚,心中悲愤之感更胜。 便在此时,阁楼之外,忽然传来一个孩童声音大叫。 “爹爹,救我!” 第二句声音发闷,像是被人按住了口。 张翠山心头大震,这声音正是张无忌! “无忌,你回来了?” 惊喜交加之下,他大呼一声,径直奔向阁楼之外。 只见两个年约五十余岁,高鼻深目,似是西域外族的汉子,其中一人手中抱着一个八九岁的男孩。 那男孩嘴巴被死死按住,却仍在用力挣扎。 那孩子正是张翠山的儿子――张无忌。 刚才,他被这二人裹挟上山,一路都被按住了嘴巴,但他一直在拼命挣扎,终于大叫出声,引起张翠山夫妇的注意。 张翠山见到爱子被人挟持,怒火中烧,可忌惮其安危,不敢轻易动手。 “阁下究竟是何人,挟持我家孩子意欲何为?” 二人中,未抱张无忌的那人阴森说道。 “张翠山,想要你儿子的性命,便将谢逊与屠龙刀所在说出。否则,你儿子性命不保,立丧当场!” 张翠山闻言,心道不好,此二人果然是为了义兄下落而来。 他正在犹豫之间,清虚阁内的殷素素也是冲了出来,见到仍在挣扎的张无忌,登时惊呼。 “无忌孩儿!” 见殷素素凄惨表情,张翠山心道不好。 “若是素素知晓,这人以无忌的性命相胁,说不定便要屈服,将义兄消息泄露出来。 不可,宁叫无忌即刻死了,也胜于做无义小人!” 想到这里,张翠山内心五味陈杂,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处理。 那二人见殷素素爱子之心,溢于言表,当下大喜,正欲利用张无忌逼迫殷素素说出谢逊下落。 蓦然。 怀抱张无忌那人忽感背后一股大力传来,身子异常沉重,心头危机感大盛。 “小心身后!” 他高喝一声,顺手将张无忌向身后一搭,那股莫名大力登时减弱,似是怕伤到张无忌。 另一人闻言,立刻挥手反攻,一掌轰出! 呼! 掌力中竟夹着一股阴冷无比的寒气,直冲向后方。 “嗯?玄冥神掌?你是玄冥二老中的何人?” 后方有人轻哼一声,同样回以一掌。 嘭! 两掌互撞间,巨响传荡。 “啊!” 那人口中闷呵一声,身子登时向后崩退,显然是不敌后方来人。 这时,那后方来人露出面容,须发如银,脸上红润光滑,笑眯眯的甚是可亲。 正是武当掌门人――张三丰! 原来张三丰刚刚被朱柏刺激了一下,脑海中不由得想起昔年与郭襄之间的往事,辗转反侧,睡意全无。 只好出门随意转悠,无意中远远瞧见那两人潜行的身影,好奇心再度升起,于是便跟随了上来。 见这两人竟是来挟子威逼张翠山的,当下便是忍不住出手,想要先救回张无忌。 “师父!” 见到来人是张三丰,张翠山顿时大喜,心头大石落地。 “素素安心,师父一到,无忌必定无恙!” 张三丰也听到了张翠山的话,笑眯眯的摇摇头。 这孩子,对我也太自信了! 好吧! 那就不能让他失望了,何况,这无忌孩儿也算是我的徒孙呢! 敢动我徒孙? 找死!! “掌力阴厚,气息绵长,但轻功稍有不足,阁下想必就是玄冥二老中的鹿杖客吧!” 张三丰朗声说道。 他口中说着,脚下却不放松,瞬息间便是抵达至鹿杖客身旁。 左掌轻轻递出! 看似轻柔,鹿杖客却感十分恐怖! 似乎,挨上了这一掌,自己不死也得重伤! “师弟,救我!” 鹿杖客即刻高呼,那怀中抱着张无忌的汉子,也就是玄冥二老中的鹤笔翁也不迟疑,一瞬便将怀中抱着的张无忌向远方扔出。 用力之大,若张无忌摔在地上,必死无疑! 同一时刻,鹿杖客与鹤笔翁冲着相反方向逃跑。 “该死!!” 张三丰见状,怒喝一声。 果断选择不再与玄冥二老交手,飞身纵跃,在空中竟然连续跃动七次,瞬息将张无忌安全揽入怀中。 随后,他便将张无忌交还给张翠山,怒气冲冲的看了眼深沉夜色,少见的冷冷一笑。 身子忽动,朝着玄冥二老刚刚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 一片僻静丛林中,俞莲舟正眼中满怀欣慰地看着正在领悟绝户虎爪手的朱柏。 “三弟,你的请求,为兄也算是做到了。 紫虚子这孩子,天资确是不凡啊!” 他正暗自想着,忽然听到一阵衣角破空之声传来,随后,他便看见两个惊慌失措的身影从远处快速跑来。 那速度,要多快,有多快。 好像他俩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追杀一般! 这俩人…… 是谁? 俞莲舟难得的好奇起来…… 第13章 灭玄冥 “师弟,前方似有人影。” 奔逃中,鹿杖客隐约发现前方俞莲舟的身影,冲着鹤笔翁说道。 “正好,咱们将那人擒下,用来威逼张三丰!”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已然定计。 不远处,俞莲舟见此二人奔跃之间,动作奇异,绝非武当身法。 “这二人究竟是谁?为何夜上武当,应是有所图谋!” 揣测间,玄冥二老已是来到俞莲舟身前,不待后者反应片刻,前者蓦然出手。 俞莲舟但觉两股无声无息的掌风分自左右击到,竟没半点征兆。 一惊之下,其双掌翻出,右手接了右边击来的一掌,左手接了从左边击来的一掌。 四掌同时相碰。 轰! 俞莲舟只觉那两人掌力犹如排山倒海,一股极阴寒的内力冲将过来,霎时间全身寒冷透骨。 他的身子晃了几下,竟倒退了数步! 玄冥二老也被俞莲舟掌力所震,前冲的气势登时一顿。 但这二人怎么会放弃如此绝佳机会,强忍不适,再度出手。 俞莲舟内劲受阻,反应慢了半拍,眼看就要被玄冥二老所伤,甚至当场擒下! 正此时! “住手,休伤我二师伯!” 林间隐蔽处,一道人影瞬息出现,但见那人怒目圆睁,双掌猛然崩出,杀向玄冥二老! 来人正是朱柏! …… 片刻前。 朱柏正专心研习俞莲舟传授的绝户虎爪手,感觉此功威力巨大,堪称杀招。 心中无限欢喜,练得也是愈发起劲儿。 心无旁骛间,丝毫没有察觉到玄冥二老袭来。 忽然。 系统再次出现。 【滴!检测到宿主遇到剧情中级反派玄冥二老正在偷袭武当弟子俞莲舟。】 【宿主面临新的选择!】 【一、袖手旁观,任由俞莲舟被玄冥二老打伤。奖励:小成级绝户虎爪手,这个选择无情无义,小成级都给高了!】 【二、出手相助,救下俞莲舟,打跑玄冥二老。奖励:大成级绝户虎爪手,这个选择勉强过得去,也就配个大成级!】 【三、出手相助,救下俞莲舟,打死玄冥二老,维护江湖和平!奖励:圆满级绝户虎爪手,这个选择才配得上你的身份,打倒反派,我辈义不容辞啊!】 又是这种阴阳怪气的评语。 朱柏大笑,别说有了系统奖励,就是没有,自己看见俞莲舟被人偷袭,又岂能袖手旁观? 干就完了! 朱柏果断选择第三项! 圆满级绝户虎爪手感悟立刻涌入朱柏脑海中,他也不敢耽误时间,立刻杀出,要救下俞莲舟。 果然,他这一下犹如天降神兵,谁都大吃一惊。 即便是玄冥二老这般高手,事先竟也没丝毫警觉。 鹿杖客听得朱柏怒吼,反身便于其拼了一掌! 轰! 鹿杖客刹那间全身俱震,竟然立足不定,差点飞将出去,撞到鹤笔翁。 见状,鹤笔翁也顾不上擒拿俞莲舟,双手递出,硬生生抵住鹿杖客震飞的大力,将他护下。 朱柏也不追击,反而来到俞莲舟身旁,见其脸色苍白,竟是受伤不轻,急忙扶住。 俞莲舟虽不苟言笑,令人心生敬畏,但朱柏今日受他传功之恩,且交流间,也能感觉到他不过是外冷内热,实则对自己十分关心。 而玄冥二老在他印象中,人品十分不好,一个好色,一个好酒,恶事做尽,真不辜负系统给出“中级反派”的定位。 想到这节,朱柏心头怒火更盛,默默将俞莲舟护在身后,低喝道。 “你二人夜上武当,袭伤我二师伯,不可饶恕。看招!” 呼的一掌,便向玄冥二老拍了过去。 鹿杖客适才吃过他的苦头,知道单凭自己一己之力,不是他的敌手,故而邀鹤笔翁联手出击,抵抗朱柏。 不成想,朱柏百年内力爆发,实在厉害。 砰! 掌力交接。 玄冥二老只觉对方掌力中一股冲和之气汹涌而至,绵延不绝。 鹤笔翁内力稍弱,一张青脸已涨得通红,瞬息败下阵来。 鹿杖客也好不到哪去,被掌力所震,痛得脸色大变,嘴唇都咬出血来。 二人比掌败阵,齐声呼啸,同时从背后取出了兵刃。 只见鹿杖客手中拿着一根短杖,杖头分叉,作鹿角之形,通体黝黑,不知是何物铸成。 再看鹤笔翁手持双笔,笔端锐如鹤嘴,却是晶光闪亮。 正是此二人成名兵刃――鹿角短杖和鹤嘴双笔。 这两件兵刃施展开来,只见一团黑气,一道白光,霎时间便将朱柏困在当中。 朱柏赤手空拳,情势颇为不利,但他丝毫不惧,存心要试试自己武功。 在这两大高手围攻之下,自己能否空手击杀二人。 砰砰砰! 三人瞬息间交手十数回合。 朱柏内力高绝,每掌轰出,玄冥二老便须闪避,不敢硬挫其锋。 但他二人兵刃诡异,每一招皆是凌厉狠辣,世所罕见。 一时之间,朱柏竟也拿他不下。 又是十数回合交手,朱柏暗暗想到。 “本以为我已有了百年功力便能纵横天下,想不到只是对上玄冥二老便已如此费力,今后万不可小瞧天下英雄了!” 这般想着,蓦然,一道冷酷声音传来。 “恶虎扫尾,攻他腰眼!” 原来是一旁的俞莲舟出声指点。 闻言,朱柏顿时一笑。 恶虎扫尾,正是绝户虎爪手中的杀招! 刚才朱柏并没有动用此门绝学,就是担心俞莲舟不喜。 毕竟刚刚俞莲舟传授之时,曾多次叮咛朱柏不可轻易动用。 现下,俞莲舟已然开口了,那朱柏岂会客气? 嘶! 化掌为爪,杀向玄冥二老! 爪力之强,几欲划破长空! 玄冥二老登时落于下风,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啪啪! 朱柏连发数爪,竟将玄冥二老兵刃击飞,顺势右手冲着鹿杖客一抓,正好抓在他腰眼之上。 轰! 力道强劲可怕,鹿杖客抵挡不住,瞬间毙命! “师兄!!” 鹤笔翁见状,不由得悲从中来,但来不及多想。 朱柏便再次杀到! 嘶啦! 又是一爪! 鹤笔翁亦是抵挡不住,眼睁睁的看着朱柏凌厉一爪撕向胸腔。 噗! 鲜血四溅! 鹤笔翁终究也是难逃一死! “呼!” 朱柏回身落地,吐出一口浊气,随后发呆般地看着自己的右手。 他,第一次杀人! 第14章 两个办法 恐惧! 惊慌! 浑身发麻! 朱柏此刻内心五味杂陈,百般滋味涌上心头。 无论穿越前,还是穿越后,这都是朱柏第一次杀人。 虽然有系统的奖励铺垫,但冲动之后,看见自己满手鲜血,朱柏仍是手足无措。 “孩子,无需惊慌!这玄冥二老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杀了他们,总算是为江湖除一大害。 杀一人而活百人!孰轻孰重,你自当清楚!” 蓦然,一道无比亲和的声音传来。 朱柏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张三丰已然来到了俞莲舟身旁。 而俞莲舟脸色已是大好,显然是得到了张三丰的治疗。 刚才那话,正是张三丰所说,想要宽慰朱柏。 朱柏点点头,道理他都懂,只是初遇此事,难免惊慌。 深吸了口气,慢慢平复了下心情。 但听见俞莲舟颇为恭敬地对张三丰说着。 “师父,弟子今日未经师父允许,便将绝户虎爪传于朱柏实是情有可原! 白日间,三师弟见这孩子为他出头,擒下五弟妹,又在真武大殿大败峨眉、少林等派,扬我武当之名。 更令三师弟之名再度响彻江湖! 三师弟倍感欣慰,但同时也发现这孩子功法少得可怜,尤其是堪称绝招之技更是全无。 三师弟担忧这孩子来日想走江湖,或许因此吃亏。他本欲亲自教学,但其多有不便,故而请求我将本门绝学相传,让他可以傍身。 弟子这才贸然相传。本欲明日再禀告师父,万请师父见谅!” 他这一番话,不但打消了张三丰的好奇:为何朱柏会绝户虎爪手,也让朱柏了解,为何今日俞莲舟会突然将绝学相传。 感激俞莲舟之余,更多的是感恩俞岱岩。 “今日我也算是出尽风头,所有人或仰慕、或钦佩、或嫉妒,唯有师父时刻关切我的安危,瞧得出我手段太少,不惜请求二师伯相传,这份恩情,教我如何报答啊……” 朱柏心中满是感动,就连刚才杀了人的情绪都淡化了不少。 张三丰点点头,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弟子,若不是相信朱柏为人,也是不会将本门绝学相传。 故而,张三丰对朱柏叮嘱了几句,意思与俞莲舟先前嘱咐相差无几,便不再多叙。 叮嘱几句后,张三丰笑道。 “今日之事,最大收获便是你五师弟的儿子无忌救了回来,走,咱们一起去看看无忌孩儿。” 俞莲舟闻言,也是大喜。 之前他便知道张无忌被人掳走,张翠山夫妇整日忧心忡忡,他也很是担心。 现下听到这般喜讯,更是少见的真情吐露。 唯有朱柏眼神中流露出沉思之色。 因为,在他记忆中,张无忌好像是中了玄冥神掌的掌毒,备受折磨,堪称生不如死。 正想着,三人很快便来到了清虚阁,张三丰正欲推门而入。 忽然。 一声充满悲痛的哀嚎响起。 “无忌,无忌啊!” 张三丰听出这是张翠山的声音,登时大惊。 “翠山怎会如此哀嚎,难道无忌孩儿有事?” 张三丰来不及多想,破门而入。 只看见张翠山满目悲痛的看着殷素素怀中抱着的张无忌,殷素素泪眼婆娑,哭到几欲失声。 而她怀中的张无忌脸色铁青,全身冰冷,鼻孔中气息极是微弱,看起来如同死了一般! …… 时间回到一炷香前。 张三丰救下张无忌,将她交给张翠山夫妇。 “好孩子,让我抱抱你。” 殷素素见儿子无恙归来,很是大喜,仔仔细细看着张无忌,像是生怕张无忌再被人掳走一般。 无忌扑在母亲怀里,哭道。 “妈妈,无忌好想你们!” 殷素素闻言,心中怜惜之意更重,死死地将张无忌抱住,不肯撒手。 张翠山也是欣喜,待过了一阵,心情稍稍平复后,他便开口问道。 “孩儿,你没说你义父的下落吗?” 无忌昂然,道。 “他便打死我,我也不说!” 张翠山闻言,倍感欣慰,正欲夸奖张无忌。 忽然。 张无忌脸色骤然铁青,咕噜闷吭一声,竟昏死了过去。 殷素素与张翠山见状顿时大惊,张翠山更是连忙运功推拿,想要唤醒张无忌。 岂知张无忌始终没有醒来,而且浑身越发冰冷,气息几尽消失。 殷素素见张无忌转眼便要死去,顿时失声痛哭。 张翠山见妻哭子丧,一时间亦是悲痛万分,不由得仰天哀嚎。 “无忌,无忌啊!” 正这时,张三丰、俞莲舟、朱柏三人闻声破门而入。 张三丰脸色一变,来不及多问,身影一动,在空中连跃七次,瞬间便是来到了张无忌身旁。 伸手按在张无忌背心“灵台穴”上,一股浑厚的内力隔衣传送过去。 以张三丰百余年内功修为,只要不是立刻毙命气绝之人,不论受了多重内伤,他内力一到,定当好转。 哪知,他内力透进张无忌体中,只见他脸色由青转白,由白转紫,身子更是颤抖不已。 张三丰伸手在他额头一摸,触手冰冷,宛似摸到一块寒冰一般。 若非张三丰武功已至化境,这一碰之下,只怕也要冷得发抖。 张三丰微一皱眉,便有所猜测,撕开张无忌背上衣服,只见白嫩皮肤上清清楚楚的印着一个黑灰的五指掌印。 张三丰再伸手抚摸,只觉掌印处炙热异常,周围却是冰冷。 伸手摸上去时已然极不好受,张无忌身受此伤,其痛苦可想而知。 张翠山、殷素素、俞莲舟等人见到张无忌背上奇怪的掌印,都吃了一惊。 张三丰神色凄惨,叹了口气,道。 “苦也,这孩子竟中了玄冥二老的玄冥神掌,这,这可如何是好……” 张翠山、俞莲舟大惊失色,他们从师以来,从未见过张三丰如此无措。 殷素素哀痛无比,祈求般看着张三丰。 “师父,我家孩子,难道……真的没救了吗?” 张三丰双臂横抱无忌,时刻渡着内力。 良久,说道。 “除非……除非我师觉远大师复生,教我完整的九阳神功,否则,否则……” 张翠山等人的心都沉了下去,张三丰这句话,几乎就是给张无忌宣判死刑了! 绝望情绪,在场中弥漫开来。 这时,突然有一道声音响起。 “或许,还有个办法能救下无忌师弟……” 这声音犹如希望之光,照进众人心底。 所有人顺声望去,只见朱柏一脸思索地看着张无忌。 说话之人,正是朱柏! 第15章 请愿下山 “无忌师弟身中玄冥神掌,除了以师祖纯阳内力化解的方法外,或许,还可以从施掌者的角度入手,掌力由他们而发,他们也应有法可解!” 朱柏望着众人充满期盼的眼神,缓缓说道。 闻言,众人表情各异。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五哥,无论如何,咱们夫妻都要将那玄冥二老擒下,找到解救无忌的方法!” 张翠山、殷素素二人目露神采,很是认同朱柏的看法。 大喜间,这俩人都忘却了自己或许都不是玄冥二老的对手,更何谈擒拿? “紫虚子,可你刚才不是……哎!” 一旁的俞莲舟确是紧锁眉头,先是瞪了眼朱柏,而后又颇为担忧的看了眼张翠山夫妇。 他可知晓,玄冥二老刚刚已被朱柏灭杀。 此刻,朱柏突然提到玄冥二老或许有办法解救张无忌,给了张翠山夫妇希望,但当他夫妻俩知晓玄冥二老已死的消息后。 大喜,继而大悲! 心情激荡之下,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的! 怀抱张无忌的张三丰闻言,眼中却流露出思考之意。 “你是说,玄冥二老的师傅,百损道人?” 朱柏点头,他就是在说百损道人! 在他记忆中,这百损道人正是玄冥二老的师傅。 俞莲舟惊呼。 “百损道人?此人,竟还活着吗?” 他年岁较长,十余年前行走江湖间,曾到过百损道人的名号,至于张翠山、殷素素二人,对此人则是从未听闻过。 张三丰点点头,道。 “他应该还活着!昔年,我游历大雪山之地时,曾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或许,现今他还在大雪山一带生活。” “好,那我明日便赶往大雪山!” 张翠山闻言,立刻提议道。 张三丰却叹了口气。 “傻孩子,此事待会儿再议吧!紫虚子,你快去将其余几位师伯请来,先将无忌的伤势稳定下来。” 朱柏不敢怠慢,赶忙前去邀请宋远桥、张松溪等人。 张三丰抱着无忌,走进自己的内房,将他放在床上。 手指连点他身上十八处大穴。 张无忌,穴道被点,登时不再颤抖。 但脸色愈发青紫,张三丰知道若这青紫色转变成黑色之时,张无忌便会命丧当场。 当下,他便展开全力施救。 不久,朱柏便领着宋远桥、张松溪等人来到清虚阁。 但见张三丰全神贯注,内力源源不绝地输入张无忌体内。 他们知道,张三丰正以“纯阳无极功”化解无忌身上的阴寒毒气。 张三丰并未婚娶,虽到百岁,仍是童男之体,那“纯阳无极功”早已是练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宋远桥等一旁随侍,过了约莫半个时辰,只见张三丰脸上隐隐现出疲惫之色。 他睁开眼来,说道。 “远桥,你来接替。若坚持不住,便交给莲舟,千万不可勉强。” 宋远桥应声答是。 朱柏在一旁侍奉,见众人轮流交替,给张无忌化解寒毒,心中暗暗想到。 “这种以内力疗伤之法,功力高低一看便知,丝毫做不得假。 七师叔、六师叔坚持不到一盏热茶的功夫,而二师伯、四师叔、五师叔却能坚持一炷香左右。 大师伯功力最深,可支持到两炷香。 师祖当然最强,足足半个时辰!” 他正想着,张三丰突然冲他说道。 “紫虚子,你也来搭把手。” 朱柏这才回过神来,见武当六子皆在闭目调息,张三丰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他心中顿时知道了。 这师祖的好奇心又上来了,想要知道自己内功究竟到了那般地步。 不过,朱柏也无意隐瞒,点头称是。 待朱柏接触了张无忌背心,竟不禁打了个冷战,如同碰到了一块寒冰似的。 心道。 “玄冥二老虽然被我灭杀,但不得不说,玄冥神掌功夫着实厉害。” 深吸了口气,抛去心中杂念,朱柏也开始全力救治起张无忌来。 足足大半个时辰过去,朱柏才显露出疲惫之色。 “这孩子,功力竟高到这般地步了吗?” 俞莲舟低声说道。 其旁的宋远桥、张翠山等人眼中也难掩惊讶之意。 “柏儿,快休息一阵,莫要透支了内力!” 俞岱岩不知何时也来到了这里,关切地吩咐着朱柏。 朱柏点头应答。 随后张三丰接下他的班,继续救治张无忌。 “小家伙,你这内力很扎实啊!” 朱柏耳旁传来张三丰若有若无的声音。 前者苦笑一声,总算是又满足了师祖的好奇心。 如此轮流,三日三夜之内,众人几乎没有休息,劳瘁不堪,好在总算是将张无忌救了下来。 清虚阁内。 武当众人坐于阁内,商讨如何张无忌伤势。 张三丰居于首席,宋远桥等二代弟子依次而坐,其后各站着数名三代弟子。 唯独不见张翠山夫妇。 阁内众人皆沉默不语。 场内气氛很是凝重与压抑。 良久。 张三丰率先发声。 “无忌体内寒毒已然凝固。现在,要解他体内寒毒,旁人已无可相助。 唯有两个办法。 一是靠他自己修习‘九阳神功’中所载至高无上的内功,方能以至阳化其至阴。但我所学不全,眼下只能暂时教给他修炼,能保得一日性命,便多活一日。 二是找到创造玄冥神掌的百损道人,请他出山解救无忌。此人性情古怪,我与他往昔虽有一面之缘,但关系不佳。况且,数日前,其弟子玄冥二老亦死于武当。这条路,怕是走不通……” 众人闻言,也都愁眉不展。 日前,张翠山便想奔赴大雪山之地,寻找百损道人,但张三丰千叮万嘱其不可莽撞行事。 毕竟,张翠山功力远不及百损道人。 若百损道人有心要害张翠山,简直是易如反掌。 同理,其余武当六子,亦是如此。 众人沉默半晌。 张三丰忽道。 “明日我带着无忌,上嵩山少林寺走一遭。” 众人明白师父的心意,那是他无可奈何之下,逼得向少林低头,亲自去向掌门空闻大师求救。 盼望少林高僧能补全“九阳神功” 中的不足之处,挽救无忌的性命。 但众人也知道,数日前,真武大殿一役,少林、武当双方嫌隙已深。 张三丰一代宗师,以百余岁的高龄,竟降尊纡贵的去求教,自是大失身分。 “难怪今日师祖特意让五师叔夫妇照顾无忌,恐怕师祖早有这般打算。 若让五师叔夫妇知道师祖为了他的孩子甘愿自损身份,求助少林,定是百般不准的。 如今,唯有众人定计,已成大局方可行事。” 俞岱岩身后,朱柏瞧着武当六子满是不甘的神色,如此想着。 “师父,我们也想献一份力,不如我带领几位师弟一同前往大雪山之地,去寻那百损道人,如何?” 宋远桥提出了建议。 张三丰摇头拒绝。 “远桥,你的心意为师知道。但莫要忘记,我武当三个月后还要召开英雄大会。我离开后,你若再走,门内岂非再无主持之人。不可,千万不可!”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沉默。 一股无力感涌上众人心头,难道真的就没有办法去“请”百损道人了吗? 就当众人皆束手无策之际。 朱柏,站了出来。 “启禀师祖,弟子请愿下山,去请那位百损道人!” 第16章 莫大先生的剑术 朱柏主动请愿下山,解决了燃眉之急。 武当众人都见识过朱柏前几日在真武大殿一役中,败灭绝、斗空艺、一人镇压六大派群豪的手段。 现下,在三代弟子心中,朱柏俨然有了要取代宋青书首席弟子的趋势。 便是在武当七子与张三丰心中,对朱柏的评价也是极高的。 毕竟这三日三夜间,朱柏同他们一起救治张无忌,其中的辛苦疲惫,大家都是清楚的。 而朱柏从无怨言,虽然他口中说是奉了师父之名,才出手救助张无忌的。 但大家都看得出来,这孩子就是想给他师父俞岱岩争脸,同时借机缓和其师与殷素素之间尴尬的关系。 最终重要的是,朱柏几次出手,让大家都清楚。 这孩子功力之深,纵观整个武当来说,也是仅次于张三丰的存在! 所以,让他去“请”百损道人出山,再好不过。 晚间,武当山院中,摆上了十数桌酒席,这是大家要送别张三丰与朱柏的心意。 酒宴间,张翠山知晓了其师为了他的儿子,甘愿自损身份,去求助少林,果然百般不让。 就是殷素素也表态拒绝。 但终究抵不住张三丰态度坚决,也就作罢了。 …… 次日一早,朱柏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出发下山。 张三丰本欲带着张无忌和朱柏一同出发,路上也好有个照应,但两人目的地截然相反,只得作罢。 朱柏牵着一匹小青驴,也没跟旁人打招呼,独自就下了武当山。 大雪山之地,原在西域边陲。 在朱柏的记忆中,应该距离武当十分遥远。 但当他了解了这个世界的地图后,不由得大吃一惊。 没错,他都忘记了,这是个综武世界。 是一个将金老爷子的所有故事融合在一起,存在金宋辽蒙四个朝代并立的奇怪世界。 故而,就连地域也产生了极大变化。 西域居然距离武当只有十数日的距离! 这一下,给朱柏也搞蒙了。 当然,这也引起了他对这个世界极大的好奇与探索欲望。 朱柏绝不会承认,他这样的好奇心,可能是学自张三丰…… …… 一路向西而行,朱柏自武当山出发,渡过江水,到了出行的第一站――衡阳。 一进城,便见街上来来去去的许多江湖中人,持刀佩剑,热闹非凡。 朱柏心想,这衡阳莫非是有大事发生? 摇摇头,也不去理会,径自投店去了。 哪知连问了数家,竟都告知,已住满了! 有个店小二好心告诉朱柏。 “再过两天,便是刘大爷金盆洗手的好日子,小店住满了客人,你到别处问问吧!” 朱柏无奈,只得牵着小青驴专往僻静的街道上找去,接连又找了三四家客栈,才寻得一间小房。 他找了大半日,早已是饥肠辘辘,将小青驴牵到后院,放下行李后,便是要外出找个酒家,大吃一顿 过了一趟街,见一间酒家中坐满了人,便进去找了个座头。 店内生意火爆,朱柏只得与人拼桌。 一口气连点了半斤卤猪肉、干炒油菜、一碟干果,一斤高粱酒,朱柏这才罢休。 静待酒菜上来之际,朱柏这才注意到,与他拼桌的,竟是个驼子。 那驼子脸上贴着三张膏药,牙齿露出半副,给人以说不出的猥琐感。 朱柏自然不会以貌取人,而且也能感觉得这驼子举止间似在隐藏着什么,生怕别人注意到自己似的。 他当然不会多事,自顾自地喝起茶水,等待酒菜,没去理会那驼子。 这时。 旁边桌上几个江湖汉子聊得正热。 一个年轻汉子道。 “这次刘三爷金盆洗手,场面当真不小!离正日还有两天,衡阳城内已是挤满了贺客。” 同坐的一个黑胡子大汉说道。 “那是自然。刘正风刘三爷可是号称衡山派的第二高手,闻得他要金盆洗手的喜讯,大伙当然欣喜万分,前来祝贺,理所应当。” 年轻汉子点头赞同,但又好奇问道。 “这刘三爷正值盛年,亦是声名远播,怎地就突然要金盆洗手了?” 突然,右旁桌上一个身穿华丽绸缎的中年人搭口说道。 “兄弟倒是知道些内幕,这刘三爷之所以金盆洗手,是为了避免同门内斗!” 他说话声音很大,酒家内登时许多眼神射向他的脸上。 人群中有人问道。 “同门内斗?兄台能否说得清楚一些!” 那中年人见状,也不罗嗦。 “这事,其实在江湖中已有流传。 现下,外界皆流传刘三爷看似是衡山派第二高手,实则武功、剑术早已远远超越掌门人莫大先生很多。 而且,刘三爷门下的弟子,个个又胜过莫大先生门下的弟子。 这般形式之下,敢问莫大先生的掌门座椅,还能坐得安稳吗? 哼,刘三爷性子冲淡,不愿与师兄争夺掌门之位,也怕同门内斗,让衡山派有所损伤,故而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很多人闻言,点头称赞。 “原来如此。刘三爷深明大义,真是难得啊!” 蓦然。 又有人冷冷说道。 ”这莫大先生未免太过小气,原本可以兄弟齐心,共同振兴衡山派的。可如此一来,不但自己声名尽丧,就连衡山派实力也大大削减了!” 那身穿绸衫的中年汉子,亦是冷笑道。 “掌门之位摆在眼前,谁能不争?莫大先生,哼哼,也是不过个凡人罢了……” 这话得到了许多人的赞同。 “不错,不错!” “嘿,若是换我,也是不愿放弃掌门之位的。” 正当众人大笑之际。 蓦然。 一道二胡之音响起,音乐内充满凄凄切切,苍凉悲伤。 音乐声越近愈大,不少汉子都感到头脑产生晕眩之感。 众人一齐循声望去,只见门口不知何时,来了个身材瘦长的老者,手持一把破旧二胡,穿的也是破破烂烂。 众人心中轻慢之意顿生。 可还不等有人呵斥老者。 倏地。 一道白光如流星划空般闪过。 那身穿绸衫的中年汉子但觉眼前一晃,什么也看不清,再反应过来的时候,那老者不知何时已然离去。 只见众人脸上布满惊恐地看着自己。 那中年汉子惊诧无比,顺着众人目光看去,脸色登时惨白如纸。 原来,不知何时。 他胸口衣衫,竟尽皆破碎,露出其内白嫩皮肉! 那白嫩细肉上,绝无半点伤痕! 破衣而不伤人! 好可怕的剑术! 酒家内,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第17章 开启,笑傲剧情 良久。 酒家众人才缓过神来。 有几十个人都围了拢来,纷纷议论。 “这人是谁?剑法如此厉害?” “一剑破衣而不伤人,当真神乎其技!” “幸亏那位老先生剑下留情,否则老兄的性命就如同你这衣服一般了。” 那身穿绸衫的中年人望着自己胸口衣衫,只是怔怔发呆,脸上已无半点血色,对旁人的言语一句也没听进耳中。 “这老先生究竟是何人?为何,为何要这般……” 中年人其旁的好友看不过眼,随口嘟囔了一句。 “为何这般?哼,你们刚刚才在背后议论了人家,怎么就不得教训你们了?” 突然。 角落处,有个花白胡子的老者冷冷说道。 众人又是一惊? “甚么?他……他便是莫大先生?你怎么知道?” 那老者叹气摇头,道。 “一曲《潇湘夜雨》,说不尽人生悲凉,直教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莫大先生喜好胡琴,而这首《潇湘夜雨》正是其成名之作! 再者,莫大先生琴内藏剑,剑白如光正是他老先生武功的写照。 这般明显,诸位还看不出来吗?” 众人闻言,暗觉在理,但没人敢接口作答。 那中年汉子仍是惊魂未定,好友叹了口气,付了酒钱,拉他便走了。 酒家中众人见到莫大先生显露了这一手惊世骇俗的剑术,无不心寒。 还有不少人心中均想,适才那汉子称赞刘正风,而贬低莫大先生,自己不免随声附和,说不定便此惹祸上身。 心生畏惧间,各人纷纷付了酒钱离去。 顷刻之间,一座闹哄哄的酒家登时冷冷清清,只剩下寥寥数人。 除了朱柏之外,便是对桌坐着的那驼子,以及角落里刚刚道破莫大先生身法的老者一行人。 朱柏面色平淡,心中却波澜起伏。 脑海中不断回忆刚才莫大先生那一手惊世骇俗的剑术。 旁人或许看不清,但朱柏近日功力倍增,又数次与江湖一流高手交战。 眼力自是有所长进,让他将刚才那一幕瞧的一清二楚。 “一十三次,瞬息之间,他便挥剑一十三次! 这般剑术,便是我大师伯怕也未必可及。 这世间高手,果然众多。我若不出武当,凭借系统给出的奖励,肯定还会坐井观天,以为自己三两下就天下无敌了。 莫大先生、刘正风,金盆洗手?嗯,听着怎么这般熟悉?” 他心生莫名生出一种熟悉感,似乎这刘正风金盆洗手事件颇为熟悉,但又想不起具体为何。 正在踌躇迷茫间。 突然。 对桌那驼子似在隐隐低语,只是声音太小,即使朱柏就坐在他的对桌,也听不清楚。 “嗯,他这是……” 朱柏好奇心大起,内功凝聚双耳上,不由得侧耳偷听。 “我若苦苦哀恳,求他救我父母,收我为弟子,必能大仇当报。 可这莫大先生是衡山派的掌门人,五岳剑派和青城派来往甚密,他怎肯为我一个毫不相干之人去得罪朋友呢? 驼子嘀咕声越来越小,显然是底气不足,后来干脆趴在桌子上,不知是痛哭起来,还是睡了过去。 朱柏听得迷迷糊糊,脑海中像有个谜团萦绕,快要解开,但又全然没法解开似的,让他一阵苦恼。 “好熟悉啊,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 忽然,角落处传了一个清脆娇嫩的声音说道。 “二师哥,快些吃完饭,咱们好去给刘师伯祝贺!” 朱柏一瞧,正是刚才那老者一行人中的一个可爱少女。 只听见那老者说道。 “好吧,那咱们快些吃完,早早赶去便是。” 这时,那驼子听到这俩人的对话,不知怎地,身子竟然一颤,将头掩埋的更低,生怕被他俩发现一般。 那老者一行人中,有个少年,肩膀上坐着一只小猴,看起来颇是有趣。 少年抓耳挠腮,低声问道。 “二师哥,你和小师妹福州一行收获如何,那福威镖局给青城派铲除了吗,林家真的没有真本事吗?” 那老者“嗯”了一声,却不搭话。 倒是那可爱少女撇撇嘴,很是不开心的模样。 “莫要说了,哼,这一行真是气死人了!” 众人脸上露出不解之色。 老者见状,呵呵一笑,这才说道。 “我二人乔扮改装,假作在福州城外卖酒,每日到福威镖局去察看动静。 不料一日,那福威镖局的少爷林公子居然来我店里光顾,可巧青城派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竟也来了。 那余人彦瞎了狗眼,向小师妹动手动脚,口出调笑之言,那林公子也是颇有傲骨,伸手就来抱打不平。 双方交手间,余人彦惨死于那林公子手下。 哎,青城派对福威镖局本就有所图谋,如此以来,双份仇怨更深。 余沧海为给余人彦报仇,竟将福威镖局满门屠尽,但奇怪的是,他偏偏放过林震南夫妻和林平之三人不杀,只是将他三人擒下。 小师妹看不过去,出手救下了那林少爷,让他逃走了,至今不知去处。 我们这福州一行,几乎无所收获。” 这话说完,小师妹嘴角高撇,生怕别人看不出她不开心的样子。 “哼,余沧海这般行径,与魔教几乎无异!若是大师哥见到了,定要当场翻脸!” 其他人见状,皆知她天真烂漫,故而低头偷笑,没有说什么。 此刻,一旁偷听的朱柏终于是反应过来了! 福威镖局、林震南、林平之! 青城派、余沧海、余人彦! 还有说话的这老者、少女、少年! “他们不就是华山派的劳德诺、岳灵珊、陆大有吗? 那我,这是遇到了笑傲的剧情了! 福威镖局被灭,林平之逃走,对了,还有这刘正风的金盆洗手大会…… 没错,没错,正是笑傲!” 忽然。 朱柏将目光转向对桌的那驼子。 眼中满是神采! “这驼子,难道就是林平之?” 第18章 耶稣也挡不住 在笑傲剧情的开局阶段。 花花公子林平之为救岳灵珊,误杀了余沧海的儿子余人彦,之后便惹得家门不宁,偌大一个福威镖局数日间土崩瓦解,后更惨被青城派抄家! 就连林震南夫妇也被杀害,林平之受尽苦难,最终拜入华山派门下。 从剧情是看,似乎这一切都是青城派蓄谋已久的,而目的只是为了抢夺林家的辟邪剑谱。 然而,实际上,这一切都有一个幕后黑手,正是华山派掌门,君子剑――岳不群! 岳不群,他派劳德诺和岳灵珊二人前去福建,目的就是为了探清福威镖局与青城派之间的动向,然后再等待时机夺取辟邪剑谱。 最后,眼看得不到辟邪剑谱,他就恬不知耻地向落难的林平之抛出了橄榄枝,将他收入门下。 这一切,十分符合他“君子剑”的一贯作风! 这这也就导致了,后期林平之对岳不群恨意之深,竟远甚于对余沧海的恨意。 其原因,正是因为他看穿了这一切,看穿了岳不群的真正为人,看穿了害得他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 平心而论,朱柏对林平之并没有讨厌之情,反而满是可怜。 如果将林平之放在其他小说中,以他的出场气势,绝对是主角的待遇! 灭门! 隐忍! 学艺! 复仇! 更有……爱情! 妥妥的一部大侠成长史啊! 可惜,他生错了书本,只能沦为男二号! “不,既然让我来到了这个奇异的世界,又让我碰到了此刻的林平之,为何,我不能改变剧情,帮助他呢?” 朱柏眼泛神采,盯着同桌的那驼子。 他几乎可以确定,这驼子,就是林平之! 因为他知道,不久后,林平之就会因为这驼子外形,而遇到“塞北明驼”木高峰! 更会在木高峰的威逼下,岳不群的虚伪利诱下,最终拜入华山门下。 “嗯,我便来相助与他吧!” 朱柏打定主意,要帮助林平之改变命运,只是要静待合适时机。 因为此时的林平之犹如遭遇危险的刺猬一般,对四周充满了恐惧与忌惮。 纵使朱柏亮明其武当弟子身份,展露好意,怕也会惊吓到他。 正在他思索之际,劳德诺一行人也是吃完了饭,准备离去。 忽然。 只听得街上脚步声响,有一群人奔来,落足轻捷,显是武林中人。 劳德诺等人转头向街外望去,之间街口处有十余人迅速过来。 这些人身上皆穿尼袍,正是一群尼姑。 当先的老尼姑身材甚高,在酒家前一站,大声喝道。 “令狐冲,出来!” 劳德诺等一见此人,都认得这老尼姑――定逸,是恒山白云庵庵主,恒山派掌门定闲师太的师妹。 此人不但在恒山派中威名甚盛,武林中也是谁都忌惮她三分。 众人当即垂手站立,而后恭恭敬敬的躬身行礼。 劳德诺笑声道。 “参见定逸师叔!” 定逸师太眼光在众人脸上掠过,粗声粗气的叫道。 “令狐冲躲到哪里去啦?快给我滚出来。” 声音比男子汉还粗豪几分。 劳德诺等人吃了一惊,见定逸怒气冲冲,不知自家大师哥怎么得罪了她。 劳德诺到底老练江湖,笑着回道。 “启禀师叔,令狐师兄不在这儿。弟子等一直在此相候,他尚未到来。” 定逸冷哼了一声,说道。 “这令狐冲畜生究竟在哪?” 华山派众人见定逸辱骂自家师兄登时不喜。 岳灵珊对令狐冲素有好感,此刻听到心上人被辱,怎能罢休。 “定逸师叔,你无端辱骂我大师哥,是何道理?此事若说不明白,我定要禀告我爹爹,让他亲上恒山说理!” 定逸闻言,倒也不慌,冷笑一声,道。 “说他的畜生,都便宜他啦!你可知,这令狐冲掳走了我的小徒儿仪琳?” 她此言一出,华山群弟子尽皆失色。 灵珊急得几乎哭了出来,忙道。 “定逸师叔,你定是误会了!大师哥再胆大妄为,也决计不敢冒犯贵派的师姐。定是有人造谣,在师叔面前恶意挑拨。” 这时,旁边偷听的朱柏心中暗暗想到。 “是了。笑傲中,令狐冲为救仪琳,独战号称‘万里独行’的田伯光,这期间口不择言、举止放浪,更是得罪了不少门派弟子。 让许多人都对他产生误会,这其中就包括定逸。 她还以为是令狐冲和田伯光一同将仪琳掳去了呢!” 正在朱柏回忆剧情时。 果然,定逸不听华山派众人解释,强行将岳灵珊掳走,差点引起两派大战。 最后,大家一致决定,由本地的东道主――刘正风来做主解决。 两帮人马呼呼喝喝便朝着刘正风府上奔去,林平之不知在想些什么,竟也随着去了。 朱柏连忙扒了几口饭菜,胡乱填饱了肚子,便也随着去了。 …… 刘正风府上,人声喧哗,数百余人分坐各处,分别谈笑。 正席上,坐着个身穿紫色绸缎、矮矮胖胖、犹如财主模样的中年人,正是主人刘正风。 但见他谈笑之间,气度非凡,将场内气氛烘托的极其热闹。 这时,朱柏、林平之也随着华山、衡山二派溜了进去。 随意找了个座位坐下,林平之盯着场中众人,而朱柏却在盯着林平之, 蓦然。 林平之脸色大变,眼眸中露出强烈恨意,朱柏顺他目光望去。 只见大厅正坐上,一位矮小道人正在品茶,不时与其他客人攀谈,笑容满面,看起来很是和煦。 “看来此人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 朱柏心中有了想法。 这时,定逸师太站了出来,将令狐冲如何伙同田伯光将她门下弟子仪琳掳去一事公布于众。 可还没等她说完,仪琳便跌跌撞撞地走了进来。 而后,又磕磕绊绊地将令狐冲如何救她,如何与田伯光大战比斗。 什么一见尼姑,逢赌必输。 气的定逸大怒,反过手掌,拍的一声,清清脆脆的打了劳德诺一个大耳瓜子。 劳德诺头晕目眩,差点昏倒。 后来,讥讽青城派的那句“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更是精彩绝伦,当场将余沧海气的脸色铁青,扬言要亲手毙了令狐冲。 最后,还是刘正风拿定主意,要先把令狐冲找到,再议此事。 众人皆赞口应答,纷纷散去寻找令狐冲所在。 这期间,塞北明驼木高峰亦来到现场,林平之为隐瞒自己,甘愿自损身份,连口称木高峰为爷爷。 众人闻听,只当这小驼子是木高峰的孙子,唯有朱柏清楚林平之的用意。 知他忍辱负重,只为报仇! 故强压下怒火,静待时机,以图在救下林平之的同时,也能取得他的信任。 所以,当林平之随着木高峰离开时,朱柏也未曾阻止,只是一路跟随而去。 今日,他打定主意,要帮助林平之脱离苦海,改变命运! 耶稣也挡不住! 朱柏说的! 第19章 争夺林平之 众人多番查探,终于打探到令狐冲和田伯光竟潜藏着妓院内。 余沧海最先忍耐不住,冲了出去。 定逸、刘正风、林平之等人也一路跟随。 朱柏自然也不落后,远远跟了上去。 群玉院外。 定逸师太后发先至,竟比余沧海速度还快,第一个赶到。 “田伯光,令狐冲,你们这俩小贼,快给我滚出来。” 随后。 只听得不远处,一座亮灯屋内。 传来一阵大笑,笑了好一阵才停止。 “呵,火气如此大,莫不是恒山派的定逸师太吗? 晚辈本应当出来拜见您老,但奈何此刻佳人陪伴,实在出不去啊! 哈哈,哈哈哈!” 田伯光笑声放浪,其旁更有几个妓女一同发笑,不时还说着淫语。 气的定逸大怒,恨不得冲进去痛揍田伯光一顿。 但又怕因为自己进入妓院后,被江湖中人传出闲话,影响恒山派声誉就大大不妙了。 一时间,给她气得五窍生烟,却也无计可施。 突然。 一道冷冷的声音传来。 “田伯光,我弟子彭人骐,可是你与那令狐冲害死的?” 原来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赶到。 田伯光闻言,又是大笑。 “失敬,失敬!该是青城派掌门大驾光临了吧! 不过,的确有个小子死于我手,不干令狐老弟什么事。 再说,那家伙武功稀松平常,剑法更是软绵无力,这般剑术便是青城剑法吗? 嗯嗯,在下也算涨了见识!” 下一刻。 只听得嗖的一声响,余沧海已穿入房中。 紧接着,房内传出了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 显然,余沧海和田伯光已在房中交起手来。 然而,不消片刻。 田伯光的声音忽而响起在远处。 “余观主,你若实在喜欢这个千娇百媚的小玉儿,说一声便是,在下自当相让。 何必还要动手动脚呢? 哈哈哈!” 声音愈来愈小,显然他已远远遁去了。 只把余沧海气得几乎胸膛也要炸开来了! 田伯光临走前的这番话,直接把刚才两人的打斗定义为争风吃醋,而且争抢的还是那群玉院的小玉儿! 若不是田伯光轻功实在厉害,余沧海根本追不上他,两人必定会在今日决出生死! 一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 正此时,刘正风亦来领众人赶到。 “余观主,莫要因那田伯光淫贼生气,他作恶多端,日后必定不得好死。 当下要紧的是将令狐冲寻出来,说清真相!” 各派弟子齐声应答,定逸师太更是传令吩咐弟子将四周太团团围住。 众弟子搜捕间,尤以青城派弟子最是卖力。 忽然。 有人惊呼道。 “令狐……是令狐冲……” 顿时,靠近那房间的人均是心头一震,不约而同的后退。 余沧海越众上前,叫道。 “你便是令狐冲了?好,好!小子,我要你给我弟子偿命!” 有一人从房间内缓步走出,脸无血色,隐约还可见其身子在发抖。 他,正是华山派的令狐冲! 令狐冲哈哈一笑,道。 “哦,原来你就是那位屁股向后平沙落雁式的师傅啊! 嘿,果然放的一手好屁,臭不可闻,当真臭不可闻!” 余沧海见多识广,见他脸色惨白,走路都在颤颤巍巍,显是身受重伤模样。 心内顿时大喜,口中冷喝。 “放你的狗屁!” 说着,其右掌呼的一声劈出,气魄惊人! 令狐冲果真身受重伤,一时转动不灵,被其掌风扫中,差点被掀倒在地。 随即,他一张嘴,一大口鲜血喷了出来! 余沧海欲待再行出手,忽听到有人叫道。 “嘿,余观主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那“脸”字尾声未绝,余沧海已然右掌转回,劈向外侧! 啪! 掌力澎湃,眼看就要轰在刚才说话那人身上。 但见那人佝偻身子,样貌甚是猥琐。 正是,林平之! 原来,林平之和木高峰之前躲在一株树后,窥看众人动静。 见余沧海与田伯光交手,又见刘正风带队寻人,再看令狐冲重伤调侃余沧海等事,心情激荡不已。 尤其是看见令狐纵使重伤,也敢怒骂余沧海,顿时心生敬佩! 故而,看到余沧海欲趁人之危,打伤令狐冲,林平之再也忍耐不住,亦是出言讥讽了起来! 不料,余沧海瞬间便发现了他的藏身之所,瞬息而至,一掌轰来,威力可怕至极! 林平之心知自己定是挡不住这一掌,仰天怒喝道。 “爹,妈!孩子不孝,没办法为你们报仇啦! 余沧海,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林平之就算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闻言,余沧海原本充满杀气的脸上蓦然浮现一丝惊讶。 “什么,你……你就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随即,余沧海收敛大半掌力,改掌为爪,死死扣在林平之的右手心脉,令他不得逃跑。 林平之心脉被扣,自知无法逃脱,萌生死志,双手撕下脸上膏药,又将背后行李装作的驼背向地下一扔。 直起腰身,恢复本来容貌! 果然是个俊俏的小后生! “不错,我便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 你儿子调戏良家姑娘,是我杀的! 你……你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爹妈,你将他们关在哪里?” 青城派一举灭了福威镖局之事,江湖上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大家也都知晓,余沧海的目的在于要劫夺林家辟邪剑法的剑谱! 此事,木高峰也是知晓。 听得眼前这假驼子是林平之,又见余沧海一听到他自报姓名,便慌忙将掌力收敛,生怕失手打死他一般。 心道,这余沧海定是想在这林平之身上得到辟邪剑谱! 其时,余沧海手臂一缩,便要将林平之拉了过去。 木高峰见状,飞身而出,伸手扣在林平之的左手心脉,向后一拉,喝道。 “且慢动手!” 林平之双臂分别被两股大力左右拉扯,全身骨头登时格格作响,痛得几欲晕去。 余沧海怒从心起,喝道。 “木兄,你这是何意?” 木高峰冷笑。 “适才大庭广众之下,这小子向我磕过了头,叫了数声我爷爷。 在下和余观主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现下,你要将一个叫我爷爷之人捉去杀了,未免太不给我脸面! 做爷爷的不能庇护孙子,以后还有谁肯再叫我爷爷?” 两人一面说话,一面鼓足内劲儿争夺林平之。 余沧海怒道。 “木兄,此人杀了我的亲生儿子。杀子之仇,岂可不报?” 木高峰哈哈一笑,道。 “好,冲着余观主的面子,这仇,我替你报啦! 来,你向右拉,我向左拉。 数个三二一,咱俩一齐将这小子撕成两半,如何? 他说完这句话后,当即数道。 “一,二,三!” 这“三”字一出口,手中力道登时加强,令得林平之全身骨头咯咯作响。 几欲撕裂! 痛不欲生! 第20章 武当,紫虚子 余沧海怎会舍得让林平之死去,但又不舍放弃争夺他。 正在思索解决之道时,木高峰目光流转。 知道前者心有忌惮,瞬间再增内力,就要将林平之强抢下来! 林平之被内劲一催,登时五脏就像被火焰烧灼一般,苦痛难当。 但他性子本就高傲,纵使连日来多番磨难历练,也不曾削去心底最后的那份倔强! 否则,他也不会冒着暴露行踪的风险,为令狐冲出头,讥讽余沧海。 此刻,他生平最大的仇人就在眼前,怎么在其面前示弱? “呵呵,你们两个家伙……以大欺小,真……真不要脸!” 林平之再度讥讽,这次连木高峰也带了进去。 这时,余沧海也感觉得木高峰趁机偷袭,顿时也加大了往林平之体内输送内力的强度! 旋即,林平之眼前一黑,喉头发甜,一口鲜血涌到了嘴里。 但又被他生生忍住,咕嘟一声,强行吞回腹中! “舒服,哈哈,果真……舒服!余沧海、木高峰你……你俩……武功太……也稀松平常!” 他身受内伤,说这番话时心情激荡,只觉五脏如倒转过来,终于支撑着说完,身子已摇摇欲坠。 余、木二人哪里受得了如此一急,盛怒之下,便要将林平之生生撕碎! 正这时。 “以大欺小,真不要脸!” “以大欺小,真不要脸!” 两道声音几乎同一时刻响起,余沧海向右看去,木高峰向左望去。 只见右边一人倚门而站,正是令狐冲! 而左边则是一个身穿淡灰道袍的小道士,年约十五六,怒气冲冲。 正是,朱柏! 随即。 不等这两人反应过来,但见朱柏身影忽动,双掌轰然齐出,向余、木二人击去。 瞬息便到了两人眼前! 只这一瞬,余、木二人便觉气息停滞,对方掌力犹如澎湃大海,汹涌奔袭,不可阻挡! 两人脸色大变,皆知若硬抗此掌,必会身受重伤,甚至命丧当场! 余沧海最先反应过来,当即便放开林平之,同时顺势将其向木高峰抛去,好让这二人抵抗朱柏! 木高峰随即也反应了过来,心中怒骂余沧海不当竖子,但手上也学起余沧海的招式。 竟也顺势将林平之抛向朱柏! 林平之携带余、木两大高手绝强内劲,马上就要撞到朱柏袭来的双掌。 甚至,林平之都能感受到朱柏掌力之强,是他生平罕见! “若这般死了,但也轻松了,只是死前仍没有救出爹妈……” 林平之心道自己必死无疑,干脆闭上双眼,静待死亡降临,甚至心中都要留下遗嘱了…… 不料。 猛烈气劲瞬息化作柔和清风,呼呼一转,那柔劲竟将余、木两大高手的内劲全部化解。 蹬! 林平之,平安落地! “嘶,怎么可能?” “这是什么功夫,刚柔二劲竟可自有转化?” “好可怕的功力,此人究竟是谁?” 见到这一幕,不但余、木二人大惊失色,就连远远旁观的定逸师太、刘正风等人亦皆惊诧万分。 心中齐生疑惑:这小道士究竟是谁? 朱柏不去理会众人,单手靠在林平之背后,缓缓渡过内力,平复其所受内伤。 不消片刻,林平之惨白脸色顿时生出一抹红润,显然是伤好了不少。 林平之睁开双眼,见救了自己的是个年龄比自己还小的小道士,心生感激之情,又有些尴尬,不知该如何表达。 踌躇了片刻,心想。 “这少年英雄救我一命,我怎能因其年幼而不致谢,再者,此人年纪虽小,但功力之高,怕是余、木二人联手也未必肯挡。 我若苦苦哀求,想他心地善良,纵然不能帮我复仇余沧海,或许也可以救出爹妈!” 当即屈膝跪倒,便要给朱柏磕头感谢,再求他救出林震南夫妇。 朱柏怎会让他磕头,道袍一拂,林平之便跪不下去了。 这一手露出,让林平之更是心生敬仰,打定主意要求其相助。 做牛做马,也在所不惜! 余、木二人见朱柏功力深厚、手段高明,自觉不是其对手,但看他年幼,支持前辈身份,怎能屈服,让人看出惊慌。 余沧海冷笑。 “小道士,你究竟是何人? 你可知,刚才一出手,你就得罪了我青城派!” 然而,就在其说话的同时。 远处,令狐冲见亦有人为林平之打抱不平,登时大笑,道。 “好兄弟,在下华山派,令狐冲!你叫什么名字?” 这俩人问话时间,几乎一致。 若是旁人,恐怕都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先回答余沧海。 就是令狐冲也是这般想着。 不成想,朱柏听两人同时问话,当即大笑。 随即。 直勾勾地看向令狐冲,致礼一拜,道。 “见过令狐师兄,在下武当,紫虚子!” 这一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令狐冲见他武功高强,却对自己如此有礼,顿时心生好感。 而朱柏则是对令狐冲早就心有向往,毕竟人家才是笑傲剧情的男主嘛! 而余沧海见朱柏竟然不理会自己,更是愤怒,但听到朱柏自道来历,不由得吃了一惊。 武当派在武林中声名显赫,其掌门人张三丰更是泰山北斗般的存在。 武林中人对其皆是推崇备至,对武当弟子亦是十分尊敬。 “这小道士若真是来自武当,那可不便轻易得罪呢! 再者……紫虚子? 这名字,我怎地似乎近日听过,但却又全然不记得了?” 余沧海紧锁眉头,他见朱柏对自己颇为怠慢。 心道,今日一战,在所难免。 此战,不仅关系到自己的生死存亡,更与青城一派的兴衰荣辱大有关连,当下暗自凝神戒备,目光灼灼,盯着朱柏。 恰好。 朱柏也转过头来,看向余沧海。 只见他脸上露出和煦笑容,笑眯眯地说道。 “余沧海,今日,我要代福威镖局向你寻仇。 不知。 你可答应!” 他脸上笑容满面,但话语中却包涵森然杀气! 在场众人,皆不由得心底一寒! 皆想到。 这小道士,好可怕! 第21章 以一敌二 群玉院外。 五岳剑派众高手纷纷望向院内的朱柏、余沧海几人。 见朱柏要替福威镖局出头,激战余沧海。 顿时,各人脸上表情各异。 或暗笑。 或惊诧。 更多的是看热闹! 余沧海代表的青城派并非五岳剑派内的任意一派,两者只是交情较好罢了。 朱柏代表的武当派,素来为江湖中人所敬仰,即便其年纪尚幼,但众人仍对其报有一份善意。 众人间,唯有定逸师太脸色忽明忽暗,嘴里不时嘀咕着什么,声若蚊蝇,教人无法听清。 而院内的林平之心内更是激荡万分! “这紫虚子与我无亲无故,但却肯出手救我,甚至,还要为我福威镖局出头。 而我居然还心存利用之心,以期苦苦哀求他,来救我爹妈! 我真……真……哎! 这少年,义薄云天,真不愧武当弟子!” 言念及此,其眼中感激之情几乎就要喷薄出来,当即就又要跪下来,表达感谢。 朱柏一直留意着林平之,见他满脸憧憬地望着自己,心道不好。 果然,林平之又要给他跪下了! “这大哥,咋动不动就要跪啊!” 朱柏赶忙将他拦下,怎么也不肯接受他的大礼。 正这时。 余沧海亦将旁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哼了一声。 “小道士,万事占不过一个理字!林平之杀我儿子,我灭他镖局,天经地义! 你与福威镖局无亲无故,凭什么替他出头?” 朱柏推开林平之,眼神示意他退后,而后笑眯眯地看向余沧海,道。 “你这是,要跟我讲道理吗? 好,那就说说这道理! 你青城派好歹也算是正道名门,余人彦更是你余沧海的孩子,想来他该为正派表率吧! 哼,可你去打听打听,你儿子为何会被林平之杀死? 调戏妇女,出言不逊! 如此行为,何不该杀? 便是我看见了,也会出手斩了这等败类! 人家为你清理门户,你不感激也就罢啦,居然还反灭其满门。 如此行径,与魔教何异?” 朱柏正气凌然,不曾说理,却处处占理! 直说得余沧海脸色登时铁青,气的胡子都要飞起来了。 “你……你……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儿子调戏妇女,出言不逊? 分明是林平之为推脱责任,编出的谎话!” 朱柏一听,顿时笑的更加灿烂。 “证据,自然是有的,华山派岳灵珊师妹便是人证!” 他这话一出,漫长哗然。 怎地又关华山派的事了? 这会儿,华山派弟子也赶了过来,听到朱柏所言,顿时面面相觑。 感受到众人关注自己的目光,岳灵珊脸色通红,好像很是紧张。 “珊儿,实话实说便是。” 蓦然。 一书生出现,其面如冠玉,一脸正气,直让人看了就心生敬仰之情。 “岳师兄好!” “见过,岳师兄!” 定逸、刘正风等人见这书生出现,顿时拱手问好。 “这人便是岳不群吗?” 朱柏见到这书生,便猜到了他的身份。 果然,那书生笑容和煦地向刚才跟他打招呼的一一应答。 行为举止,皆有君子之风! 不愧“君子剑”之名! 岳灵珊见父亲发话了,随即便朗声说道。 “不错,我便是人证!我亲眼所见,那……那余人彦调戏妇女,出言不逊!” 余沧海闻言,冲着岳灵珊目露凶光,似要出手。 这这是,岳不群直接将岳灵珊护在身后,脸上满布紫气,只是那紫气一现即隐,顷刻间又回复了白净面皮。 余沧海见到他脸上紫气,心中打了个突,寻思。 “这便是华山派的“紫霞功’! 岳不群这厮剑法高明,又练成了这神奇内功,老夫倒得罪他不得!” 当下嘻嘻一笑,说道。 “岳侄女都如此说了,那便当是真事! 不过…… 便是我青城派的不对,这也是我与福威镖局间的仇怨。 你个武当弟子,凭什么为其出头?” 说到后来,余沧海再将矛头转向朱柏。 朱柏摇摇头,说道。 “你这话说的,好不讲理! 我辈弟子,皆以义字当头。路见不平一声吼,该出手时…… 咳咳,警恶惩奸,维护江湖和平这个任务自当由我们来完成!” 话音刚落,叫好声响彻一片! “说的话,不愧是武当弟子!” 不远处,岳不群、定逸、刘正风等人亦点头称赞。 定逸更是直接鼓起掌来,丝毫不给余沧海面子! 余沧海脸色彻底铁青下来,旁边的木高峰见状,当即冷笑,也想顺势讥讽一下。 不料。 “木高峰,你也不是个好人! 趋炎附势,见利贪财。 哼,你要将林平之收入门下,也不过就是为了辟邪剑谱而已! 恬不知耻到这般地步,也是令人闻风丧胆啊!” 这一下,木高峰脸色也是大变。 被人骂到头上了,还能忍吗? 余、木二人对视一眼,似有所想。 下一刻! 两人同时出手! 余沧海亮出长剑,呼啸杀来。 木高峰手中忽显一柄弯刀,向朱柏猛击过去! 众人见余、木二人,不顾辈分,竟然联手偷袭武当派的一个小道士,顿时怒骂声连成一片。 林平之更是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生怕朱柏会命丧于此! 当即呼呵示警。 “紫虚道兄,小心……” 朱柏一瞥眼,见余、木杀来,丝毫不慌。 反而热血上涌,激发了英雄肝胆,一声长啸,道。 “余沧海、木高峰,两个跳梁小丑罢了! 你们两人齐上,又有何惧?” 众人见朱柏要以一敌二,皆惊诧万分! 朱柏要对战的是谁? 是青城派的掌门――余沧海! 是成名已久的塞北明驼――木高峰! 而朱柏是什么身份? 武当派一个十五六岁的小道士! 渺小如沙粒一般的家伙! 他,要以一敌二? 他,配吗? 他,行吗? 第22章 出名了 院内。 余、木二人闪电般出手,皆亮出兵刃! 漫天剑影,将朱柏重重包围,眼看就要将他斩杀于此! 见朱柏形式不利,顿时有人轻笑。 “这小子,刚才叫的欢,马上就要死得惨了!” 事实上,众人之所以刚才会善待朱柏,甚至为他叫好喝彩。 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他背后有着武当派这个庞大势力! 但对于朱柏的实力,几乎没有人相信! 更没人相信,朱柏能以一敌二! 更别提,他还能取胜了! 林平之见恩人形式不利,心都快提到嗓子眼里了,生怕朱柏命丧于此。 可就在下一秒。 原本处于抵御状态的朱柏,瞬息拔出腰间佩剑。 煌煌而动! 百年武当混元功内力,爆发! 武当传统剑术――武当十三式,爆发! 砰砰砰! 空气不断炸响! 一道狂暴劲力猛然诞生出来,直奔余、木二人,狂轰而去。 人群中,发出笑声,讥讽道。 “这小道士,难不成还想一剑击败余沧海和木高峰两大高手吗?真是不知死活……” 那人话还没说完。 忽然。 轰! 一声巨响猛然传来。 但见,院内余、木二人皆被朱柏一剑掀飞,犹如石头被抛在半空,而后…… 碰! 重重砸落在地上! 铿铿! 两道剑插入地的声音同时响起,正是余、木二人的兵刃被朱柏震插在地,仍在微微颤抖! 余沧海努力起身,还想说些什么。 可喉咙一甜,就要吐血。 再想强行吞回腹中,却来不及了! “哇!” 一口鲜血当场喷出,恐怖非常! 而那木高峰则哀嚎一瞬。 旋即。 昏死过去! 余、木两大高手,联手而败! 这一刻。 五岳剑派及其他各派弟子,皆目瞪口呆。 他们,傻眼了! 朱柏摇摇头,收起长剑,对着余沧海说道。 “将林震南夫妇交出来,否则,今日你会命丧于此!” 余沧海当众败于朱柏手中,已觉颜面尽失,现下又被其以性命相威胁,气的胸腔满是怒火,差点就要被气到窒息了! 良久。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丢人现眼,总好过被人杀死。” 当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余沧海脸上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心情却慢慢平复了下来。 他冲着要来扶住自己的青城派弟子洪人雄说道。 “你们几个,去将林震南夫妇请来!” 随后,自己便让其他弟子搀扶自己,走到一处巨石上坐下,闭目调息,不再去理会众人的目光。 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朱柏见他这般模样,不禁莞尔一笑。 林平之看见生平大敌被朱柏重伤,也算是帮他复仇了,而且父母也要被救出来了,感激之情不易言表,当场就又要给朱柏下跪叩谢! “这大哥,咋又要下跪了!” 朱柏仍保持着现代人的思想,自由平等,在力所能及的前提下,也会乐于助人。 下跪叩谢? 多少年前的糟粕文化了! 他根本接受不了,更何况,这个大哥都要下跪好几次了。 呼! 朱柏道袍一浮,便将林平之拦下。 “林兄,莫要如此! 我派师祖原是少林俗家弟子,而你家先祖林远图亦是少林俗家弟子出身,你我两家也算是有一份渊源。 你我年纪相仿,若承蒙不弃,便叫在下一声朱柏小弟即可! 恩,朱柏是在下俗家姓名!” 林平之闻言,钦佩他高风亮节,对自己施以大恩,却不图报酬,更是以礼相待。 顿时,对朱柏的敬仰之情更似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这怎么可以,我怎可直呼恩公姓名?” 朱柏苦笑摇头,与林平之推脱了好一阵,才勉强让其称呼自己为“紫虚道兄”。 这时,五岳剑派众人也走了上来,纷纷冲朱柏问好。 只是好像人数较刚才少了不少。 原来是刚才有不少人见朱柏式弱,出言讥讽过。 现下又见朱柏得胜,心怕他会秋后算账,更怕因此得罪武当派。 所以,不少人慌忙不迭,偷偷跑了。 “紫虚道友,功力高深,真不愧是武当弟子啊!” 刘正风笑呵呵地走了过来,对朱柏大加赞赏。 “见过刘师叔,还望刘师叔勿怪晚辈未曾登门拜访之罪!” 朱柏露出标志性笑容,阳光灿烂,引起不少人的好感。 定逸师太也跟了上来,对朱柏上下打量了好久。 看的朱柏都要怀疑这老尼姑是不是多少有点大病的时候,定逸忽然说道。 “原来,你便是武当二代弟子,俞岱岩的徒弟吗?果然一手俊俏功夫!” 刘正风听定逸的语气,似乎是对朱柏颇为熟悉,很是好奇。 而朱柏亦是又惊又奇,想不到这定逸居然能道破自己的来历。 要知道,他只是对外人说出自己武当弟子的出身,但未曾说过师承何人。 如今,被定逸一语道破。怎能不惊? 定逸见众人皆投来好奇的目光,尤其是一直保持笑容的朱柏脸色也流露出好奇,顿时一笑,道。 “诸位有所不知,数日前,武当失踪了十余年的张五侠――张翠山回归武当,并有流言传出,张五侠竟与恶贼谢逊义结金兰! 那谢逊当年作恶多端,仇家遍布天下,况且,传说中可号令天下的屠龙宝刀亦在谢逊手中,所以很多人都想探寻谢逊下落。 这其中,便是以六大派为主! 日前,六大派联手逼上武当,准备逼问张翠山,交代谢逊下落。” 听到这,问者皆是一惊。 谁不曾听说过江湖中流传了数百年的那句话。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谁不心馋那可好号令天下的屠龙宝刀? 更让他们吃惊的,是六大派居然愿意齐上武当,逼问张翠山! 想来张三丰纵使再厉害,也未必敌得过六大派联手攻击! 想到这里,众人好奇之心更胜,想要知道武当山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一日,张三丰未曾出手!” 定逸见状,呵呵一笑,又爆出了个大料。 “什么?张三丰未曾出手吗?” “不可能啊,张翠山可是张三丰最心爱弟子,怎么可能没出面庇护他呢?” “张真人若是不出庇护的话,那武当如何能抵挡六大派联手呢?” 众人好奇心被定逸彻底勾起来了,眼巴巴地望着她,想从她嘴里说出了个答案。 这回,定逸却不在吊着众人胃口,深吸一口气,颇为凝重地看着朱柏。 那眼神,竟很是钦佩! 众人不由得亦将目光看向朱柏,心中皆生出了个近乎不可思议的想法。 “难道,出手的是他……” 下一刻。 定逸验证了众人的想法! “出手抵挡六大派的人,的确不是张真人。 而是…… 武当派俞岱岩的二弟子,道号――紫虚子!” 瞬间,满场目光皆盯向朱柏! 朱柏见状,苦笑一声。 “这下,出名了!” 第23章 如何选择 嘶! 当定逸说出抵挡六大派弟子之人,正是朱柏之时。 各处皆同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显然谁都没想到,眼前的朱柏竟如此厉害,而且…… 还如此的年轻! 人群中,不远处的岳不群脸上亦挂着笑容与惊讶,看似也是被这消息惊诧到了,但目光流转之间,却透露出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 而在远处闭目调息,恢复伤势的余沧海蓦然脸色铁青,不知为何,竟恨恨地看向定逸! “这老尼姑,她早就知晓此人便是灭绝提起的那紫虚子!可恼我刚才居然没有想起来此事,而这老尼姑存心看我笑话,竟然不提醒我,该死,当真该死!” 定逸见众人皆被她这爆出的大料吓到变色,尤其是余沧海脸色铁青地看着自己,颇感好笑。 随即。 她又将那一日所发生的一切,复述给众人,什么败灭绝、斗空艺、擒成昆等等。 尤其是在复述朱柏如何一剑败灭绝师太时,叙述的极其清楚,就好像她亲眼所见一般。 直教人听得对朱柏由衷生出钦佩之情。 “呵,定逸师太,你是怎么知道当日发生之事的?” 朱柏好奇的问道。 因此时距武当山一战发生不过了了数日,虽然当时见证者很多,但以古代人传播消息的速度。 最少也要过去大半个月消息才应该被传开才是。 怎地这么快就被定逸知晓了呢? 朱柏“祖传的好奇心”,被定逸彻底勾起来了! 众人也皆好奇,目光齐齐看向定逸。 定逸见状,轻咳一声,清了清嗓子,道。 “两日前,我听闻青城派弟子与田伯光、令狐冲两人发生冲突,不幸被杀。而那时亦传来消息,言我门下弟子仪琳当时也在现场。 我为寻仪琳下落,便登门拜访了余观主,想从他那打听消息。 可巧,那日余观主正在接待一位贵宾,正是峨眉派的暂代掌门,灭绝师太! 我与那灭绝师太向来……嗯……也算是交好吧!” 听到这里,有不少人不由得低声发笑,便是刘正风和岳不群这般正气人物,亦不禁莞尔。 定逸与灭绝,两人皆是脾气火爆之人,若是看对了眼,自然能成为好朋友,但若看不对眼,难免会结下仇怨。 显然,两人之间的关系,是属于后者的。 定逸没有理会众人,而是将目光转向余沧海,笑道。 “那日,便是我与余观主第一次听到紫虚小友之名。 刚才我也听到紫虚小友自道家门,当时便心生熟悉之感,又见你以一敌二,功力非凡,这才想了起来。 自古英雄出少年,你这般年纪已有如此修为,江湖注定是属于你们这辈人的了。 我等,皆老已!” 说到后来,定逸师太语气愈发沉重,而一旁的刘正风想到自己马上就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亦不禁心生唏嘘之情。 正当众人沉浸在或喜或悲的心情时,一众青城派弟子奔赴而来,为首的正是刚刚离去的洪人雄。 但见他压着一男一女,先是走到余沧海跟前小声嘀咕了几句。 余沧海顿时睁开了眼睛,颇为赞许地看了眼洪人雄,而后冲朱柏撇了撇眼神。 洪人雄如何不清楚余沧海的意思,当即便压着那一男一女走向朱柏。 但见他距朱柏仍有二十多丈便停下脚步,似有些惧怕,又不愿被人发现。 “那个,紫虚道友,这两位便是林震南夫妇了!” 说着,洪人雄便放开林震南夫妇,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林平之赶忙上前接回父母,三人经历大难,险些家破人亡。 这时,难得的重逢,大喜与大悲情感连翻而来,顿时抱头痛哭,场面一度失控。 远处,余沧海也不停留,抬腿便要离开。 这时,朱柏再次发话了。 “余观主,这福威镖局与青城派之事,今日便算是了了。 他们这一家子与我武当大有渊源,还望日后你多有担待,莫要再发生什么意外! 否则…… 今日场景,或许还会再次发生!” 听到朱柏近乎赤裸裸的威胁,余沧海却并未回头,只是身子不住地颤抖,显然是气的不轻。 “哼!” 随即,哼了一声,左手一挥,道。 “咱们走!” 率领本门弟子,便即退走。 众人见状皆有种苦笑不得的感觉,今日余沧海的脸面算是丢大了! 以一敌二,完败! 被小辈威胁,居然怕了! 此事怕不久后,就要在江湖中广为流传,到那时,青城派弟子便再也抬不起头了。 朱柏,也要因此扬名了! 这时,定逸师太和刘正风等人也与朱柏闲谈几句后,亦纷纷而撤。 而原本昏迷了的木高峰不知何时醒了,见众人没有留意到他,竟偷悄悄跑了。 群玉院外,便只剩下华山派和朱柏、林平之两行人。 岳灵珊见众人皆散,走近岳不群说道。 “爹,大师哥躲在这地方养伤,又给余沧海那臭道士打了一掌,只怕十分凶险,快去瞧瞧他。” 岳不群双眉微蹙,摇了摇头,道。 “根明、戴子,你二人去把大师哥抬出来。” 华山派弟子中,有两人齐声应诺,跃入刚才的令狐冲所在院落中,但随即听到他二人说道。 “师父,大师哥不在这里,院内、房间里没人。” 岳不群眉头皱得更加紧了,他不愿身入妓院这等污秽之地,向劳德诺道。 “你进去瞧瞧。” 劳德诺应口称是,赶了过去。 岳灵珊道。 “我也去瞧瞧。” 岳不群反手抓住她的手臂。 “胡闹!这种地方你去不得。” 岳灵珊急得几乎要哭出声来。 “可是……可是大师哥身受重伤……只怕他有性命危险。” 岳不群低声道。 “不用担心,他敷了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胶’,死不了。” 岳灵珊又惊又喜。 “爹,你……你怎么知道?” 岳不群低语。 “低声,别多嘴!” 这时,众人在房内搜寻了好久,也不曾找到令狐冲的下落。 朱柏也对令狐冲很是敬重与好奇,还想再跟其交流一番,不成想此人竟不知何时溜走了。 原来,令狐冲重伤之余,再给余沧海掌风带到,伤口剧痛,又吐了好几口血,但神智清楚。 见朱柏出头,救下林平之后,华山派弟子竟然也来了,而且为首的还是岳不群。 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 唯独只怕岳不群! 所以一见岳不群赶来,怕自己这番胡闹到了家,不知后者会如何责罚,一时忘了伤口剧痈,立时扶着墙壁,偷偷溜了。 岳不群等了良久,见不曾搜寻到令狐冲下落。 大手一挥,道。 “他已不在这里,咱们走吧!” 当即,他便要离去。 正这时。 朱柏耳旁忽然响起系统提示的声音! 【叮!系统检测到当前宿主遇到影响笑傲剧情的重要事件:岳不群想要收徒林平之!】 【宿主可选择如何影响剧情!】 【一、当场暴揍岳不群一顿,让他丢尽脸面,无颜收徒!奖励:圆满级紫霞神功!】 【二、苦口婆心岳不群,让他心服口服,放弃贪图辟邪剑谱!奖励:大成级紫霞神功!】 【三、默默旁观,反正林平之是死是活,关你屁事!奖励:小成级紫霞神功!】 他该如何选择? 朱柏头一次犯难了! 第24章 闷黑棍,目标――岳不群 在朱柏眼中。 岳不群武功不凡,极富谋略,城府极深。 青城派与福威镖局之间的仇怨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岳不群可以说是绝对的幕后黑手! 他所贪图的,就是福威镖局的“辟邪剑谱”! 收徒林平之,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他,空有“君子剑”的美誉,实是个名副其实的“伪君子”! 可难点就在这! 岳不群太能装了,能装到根本让人找不到把柄! 朱柏要是选择第一个奖励,那就得揍岳不群一顿! 怎么揍啊! 现在谁都知道,他是武当派弟子,一举一动皆代表着武当的清誉。 他都能想象的到,今天他把岳不群打了,明天五岳剑派就敢联手杀上武当! 毕竟当众殴打华山派掌门,还给不出个正当理由来,那不就是要跟对方结死仇的架势嘛! 苦口婆心与他交谈? 更别提了! 那位老兄,可是堂堂华山派掌门,按级别来说,那是跟张三丰一级的! 就算是单论辈分,那也是跟他师父俞岱岩一个级别的。 朱柏呢? 一个武当派小小的三代弟子而已! 虽然刚才出手震慑住了众人,也博得了众人的好感,但说到底,他辈分太低,说话不好使啊! 但第三条选择,让朱柏袖手旁观,他做不到! 若是那般,无疑是要将林平之推入火坑,重走原版笑傲的老路子! 绝对不行! 朱柏望着岳不群离去的身影,同时听见系统倒计时让他选择的声音! 【倒计时三秒钟!】 【如果宿主不进行自主选择,系统将自动分配第三条选项!】 【倒计时,开始!】 【三!】 【二!】 【一!】 就在系统“一”字刚刚说出的瞬间,沉思了许久的朱柏,总算是想下定决心,选择哪一条选项! “我选择,第一项! 岳不群,对不起了! 我得当众打你一顿了!” 在朱柏选择做出的瞬间,一股神奇的力量登时灌入朱柏体内。 这一瞬。 朱柏掌握了华山派最高内功心法――紫霞神功! 而且,还是圆满级别!! 但出奇得是…… 望着岳不群等人离去的身影,朱柏并没有选择阻拦,更没有当场动手,暴揍岳不群一顿。 不是他想要违背答应系统做出的选择,而是…… 他有了更好的主意! 华山派走后,院内只剩下朱柏与林平之、林震南夫妇。 刚才,抱头痛哭的三人情绪已经平复了不少,只有林夫人手中仍死死地抓住林平之的手,不愿放开。 林平之也将自己逃走后的一路艰辛告知了父母,亦将朱柏如何救下他,又斗败余、木二人,威胁余沧海以命换他们夫妇,皆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林震南夫妇感激不已,竟激动到要给朱柏跪下! 看的朱柏身子都要发麻了!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林平之动不动就给跪下习惯,原来是传自他爹妈! 四人你来我往,推脱了好一阵,林震南夫妇见朱柏都快要急眼了,这才罢休。 朱柏索性好人做到底,又将他们一大家子人送到了他租住的客栈内,暂时安置了下来。 夜已深,林平之一家三口早已睡下。 朱柏却没有睡觉! 而且,他还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套夜行服穿在了身上。 同时,将百年内功催发到极致,令浑身肌肉都膨胀了起来。 一瞬间,朱柏足足高了三四公分! 配合上掩面的黑布,俨然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嗖! 朱柏翻墙而出,身影消失在了夜空中! 他,这是准备要去闷黑棍! 目标――岳不群! …… 悦来客栈。 这是刘正风特意包下来,专门为五岳剑派弟子提供的住所。 华山派弟子自然也在其中,岳不群和他的夫人宁中则也早早的睡下了。 忽然。 “岳不群,你给老夫滚出来!”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彻半空,在这僻静黑夜间,犹如惊雷般炸响! 岳不群、宁中则夫妇登时苏醒。 宁中则怒喝一声。 “哪来的贼子,半夜扰人清梦,还直呼外子姓名,莫不是要找死吗?” 她年轻时脾气火爆,江湖人称嫉恶如仇宁女侠,自从嫁给岳不群后,脾气已然有所收敛,但这一刻却再度爆发起来。 岳不群伸手按住宁中则的肩膀,低语道。 “师妹莫急,小心中了贼子的奸计!” 宁中则仍怒容满面,道。 “有何奸计?这贼子半夜来袭,其意定然不善。 师兄,你我二人联手,教训教训此獠!” 他夫妇本是同门师兄妹,年轻时叫惯了,成婚后仍是师兄妹相称。 岳不群摇头苦笑,道。 “这贼子半夜呼啸,自然是要对我不利。但想来必是不知你我住所,否则偷偷杀来便是,何必要大声呼呵,生怕不知来找我一般。 恩,他定是想引起你我夫妇的怒火,怒喝回去,好找到你我所在!” 宁中则奇道。 “区区一声暴喝,竟有这般算计?师兄,你未免想得太多了吧!” 话音未落,像是要证明岳不群猜测一般。 啪啦! 原本紧锁着的房门应声而破,一道黑影瞬息朝着岳不群夫妇砸来! 宁中则怒喝一声,当即便拔出床头长剑,起身反攻回去! 嘭! 剑与黑影顷刻相撞! 宁中则但觉对面一股大力呼啸奔来,虎口一震,长剑竟被震飞了出去! 可下一瞬。 岳不群像是料好了一般,接住被震飞的长剑。 唰唰唰! 顷刻间,剑光如影,将那黑影死死捆住! 啪! 一声巨响传出,那黑影被岳不群当场刺破,四散分裂! “嗯?” 岳不群停手,定睛细看,刚刚被他撕裂的,竟是一根木头! 旋即! 危机感顿生大起,心头暗叫不好! 果然,下一刻! 在岳不群背后,倏地冒出一个浑身上下皆穿黑衣的高大壮汉! 那壮汉手头拿着一根硕大的烧火棍! 轰! 一棍冲着岳不群轰然砸去! 他反应不及,眼看着那硕大的烧火棍在眼中急速扩大…… 扩大…… 再扩大! 终于! 嘭! 硕大的烧火棍直接闷在岳不群充满“正义”的脸上! 正中要害! 直砸的岳不群头晕目眩,昏天黑地! 但见,那高大壮汉嘿嘿一笑,闷声道。 “嘿,说了要闷你黑棍,就得闷一棍子!” 第25章 心理重建计划 “爹,妈!你们怎么样了,小心恶贼来袭!” “师傅、师娘,我们来了!” “宁师姐莫急,我等前来相助!” 悦来客栈中。 吵闹声连成一片,岳灵珊、一众华山派弟子、定逸师太相助之声此起彼伏。 原来,本已熟睡的五岳剑派弟子,忽被那一声爆喝吵醒,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便听到宁中则亦传来怒喝。 华山派弟子皆心道不好,赶忙起身穿衣拔剑,要去相助师傅、师娘。 衡山、嵩山、泰山三派弟子亦闻声而起,但终究旁观者多,出手相助者极少。 倒是恒山派,在定逸师太的带领下,迅速集合了几位派中高手,一齐杀向岳不群房间,准备相助于他。 啪啦! 未等众人赶至岳不群房内,但听见一道赫然巨响,像是木棍猛击骨头才会产生的! 众人皆心生不详之感。 果然。 刚入房门,便看见宁中则显然刚刚被人被打倒在地,正欲扶墙而起。 岳不群虽人在站立,但晃动不定,恍惚间,众人好像看见了…… 他脸上浮现一道清晰的棍印! 不! 不是好像,而是真实存在! 因为他们看见了,那个打伤宁中则、岳不群的凶徒,正手持一棍硕大的烧火棍! 显然,那烧火棍便是凶器! 但听那凶徒口中念念有词。 “嘿,说了要闷你黑棍,就得闷你一棍子!” “爹,妈!” 岳灵珊见状,差点哭了出来,赶忙上前搀扶宁中则。 华山派弟子皆心生怒火与悲愤。 怒在竟然有人敢偷袭他们华山派,而且偷袭的还是他们最为尊敬的掌门人! 悲在就他们印象中,岳不群从来都是风轻云淡、谦和君子的形象,但这一切印象都随着他们看到其脸上存在的那道清晰的棍印而宣告破碎! “好贼子,竟敢欺辱到我们五岳剑派头上来了!师妹,仪敏,挡住出口,看我斩了这贼子!” 定逸脾气火爆,但她不愿偷袭,故而出手前高喝一声,以示警告。 同时,也让定闲师太、仪敏两位高手封住门口和窗户,防止那凶徒逃走! 随即。 一剑向那凶徒刺去,犹如银龙飞跃,电光火石间,便是要刺穿凶徒的喉咙! 那凶徒见定逸将要杀来,竟丝毫不慌,反而冲着岳不群冷声说道。 “岳不群,你看清楚了!” 正处于晕眩迷糊状态下的岳不群闻言,不由得向凶徒望去。 凶徒身子连动都没有动,只动了两根手指。 那两根白嫩的手指倏地变成深紫色。 轻轻一夹,就夹住了定逸师太的长剑。 那柄剑就好像在他手指间生根了一般。 任由定逸如何用力拔,竟还是没法子把长剑拔出来。 她脸色大变,右脚骤然猛踢过去,攻向凶徒胳膊。 那凶徒仍丝毫不见慌乱,口中再度喝道。 “岳不群,你再看仔细了!” 岳不群神志堪堪恢复,目光再次望去。 但见那凶徒手指一松,任由长剑拔出,随即,又在剑上轻轻一弹! 噔! 一道轻亮剑鸣响起,定逸只觉剑上源源不绝般传递一股股可怕巨力,慌忙将右脚撤回,不受控制般向后退了六七步。 虎口被震到发麻,掌中长剑几乎都要握不住了! 定闲、仪敏两大高手及华山派弟子见定逸落败,皆大喝一声,作势便要一同齐上,围杀那凶徒。 这时。 那凶徒直死死盯着岳不群,冷声说道。 “华山派的功夫练到极致,足于纵横天下,何须强借他人剑法? 哼,辟邪剑谱,我看也未必比得上华山内功!” 话音未落,凶徒身上黑衣忽地鼓动起来,旁人或许看不见,但岳不群却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凶徒眼中,闪过一抹紫气光芒! 那正是华山派绝学,紫霞神功挥发到极致的表现! “你怎么会……怎会……” 岳不群惊诧万分,手指指向凶徒,结结巴巴,竟说不出话来。 嘭! 一股可怕气浪自凶徒四周爆发,正欲围杀他的定逸、仪敏、华山派弟子等人皆被气浪所震,一时间都要睁不开眼睛,手中长剑亦在不住震颤! 轰! 凶徒再度爆发绝强气势! 这次,谁都没有抵抗得住,皆倒退数步,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凶徒。 那凶徒,却在看向岳不群,冷冷地说道。 “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你可修炼到极致了? 若真练到这般地步,天下纵大,何处去不得? 华山派,如何扬名不得? 区区一个辟邪剑谱,算得了什么?” 他声音不大,但句句直刺入岳不群内心深处。 岳不群感觉自己像是刚出油锅,又入冰窖,全身都已冰冷。 呆呆地看着那凶徒,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良久。 场内燕雀无声,宁中则、定逸、定闲等人堪堪恢复了过来。 宁中则向来性子刚烈,亲眼见到丈夫被人打伤,此刻又但呆若木鸡,心道不好。 她知岳不群虽常年将笑容挂在脸上,一副老好先生、谁都能欺负的样子,但实则性情高傲、不肯居于人后。 现下,他被人当场偷袭,脸上更是留下一道棍印! 无疑是将他心底那道高傲底线彻底击碎! 宁中则担心岳不群一时间承受不来今日所遭受的耻辱,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登时冲着凶徒怒喝道。 “阁下究竟是什么人,为何对外子行这般恶事?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辟邪剑谱,哼,我华山派从未将它放在眼里过! 今日之事,你若不说个清楚,便是穷尽我毕生之力,也要与阁下不死不休!” “正是如此!” “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今日之事,阁下需交代个清楚! 否则,我恒山派也定要与阁下势同水火、不死不休!” 定逸、定闲等人亦出言怒喝,表现态度。 那凶徒却全然不当回事,只是将目光看向岳不群。 他知道岳不群心思深沉,对辟邪剑谱图谋已久。 追根究底,在于他对华山派紫霞神功的不自信! 若想改变他的想法,首先就要摧毁他的自信,让他知道天下之大,能人辈出,纵使他得到了辟邪剑谱,也未必能天下无敌! 然后,再给他建立自信! 既然他认为紫霞神功不行,那就给他展露出紫霞神功的厉害! 让他知道,紫霞神功练到极致,可无敌天下! 最后,让他坚定信念,紫霞神功就是最厉害的,完全不需要去夺取辟邪剑谱! 从而彻底改变,岳不群的心态! 这,就是他对岳不群展开的…… 心理重建计划! 第26章 事了弗身去 此刻。 岳不群神志已然清醒了,但他却又希望自己能够继续浑浑噩噩下去,不愿清醒的面对这个世界。 他知道,宁中则、定逸等人相信他,认为他从来都没有把辟邪剑谱放在心上。 但真相,他自己是知道的。 他,的确贪图林家的辟邪剑谱! 甚至,这青城派与福威镖局之间的恩怨上,他还大大的搅上了一把! 因为他确信,修炼这辟邪剑谱,可让他功力大增,天下无敌! 可现在…… 所有的想法,都被眼前这个凶徒毁灭了! 辟邪剑谱,真的天下无敌吗? 紫霞神功,真是弱不可堪吗? 不! 没看到眼前这人,轻描淡写间,便打的恒山派数位高手连头都快抬不起来了。 更可怕的是,眼前此人功力简直深不见底,至今也不知,他到底有没有用出全力…… 这一切,只是源于此人修炼了紫霞神功! “紫霞神功,紫霞神功……” 岳不群低声呢喃着。 这一幕,看在宁中则眼中,痛心不已,只道他经此失败,悲愤之下,竟有了些失心疯的征兆! “你这恶贼,欺我华山派到如此地步,我……我绝不饶你!” 悲伤与怒火的双重交织之下,让她失去了理智,忘记了眼前这个人是她万万不敌的。 她拔剑挥舞,欲再次冲杀想凶徒。 定逸师太等人亦满脸怒火,虽然明知此人高强绝顶,但心中正义感加持,仍要挥剑出手,相助宁中则。 眼见众人将要冲杀过来,那凶徒冷哼一声,欲再度出手。 正这时! “住手!大家都请住手!” 岳不群蓦然一跃,来到两拨人中间,阻止双方交手。 但见他此刻模样很是狼狈,但神情坚定,全然没了刚刚浑浑噩噩的样子。 “还让诸位停手,听在下一言!” 双方闻言,果然停了下来,眼光皆看向岳不群,想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宁中则满目关切,来到岳不群身旁,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便拉起他的手,给予他无限温暖。 岳不群感激地看了眼宁中则,而后没有看向那凶徒,而将目光转向恒山派诸人,行了个大礼。 “多谢恒山派各位师姐、师侄相助,此恩我岳不群铭记在心,永不敢忘。 但接下来的事,便是我华山派派内之事,还请诸位静观看待,当个见证人吧!” 话音一落,也不去理会恒山派众人惊奇的目光,也没有管华山派岳灵珊、劳德诺等弟子万分惊诧的表情。 就连宁中则也是身体一震,不可思议的看向那凶徒。 “华山派派内之事?难道……此人竟是华山派的高手,可从未听闻有这般人物存在啊!” “那人是我派高手,怎地我们从未见过?” “此人行为鬼祟,举止不正,怎么会是我华山派弟子呢?” 众人心中疑云丛生,皆看向岳不群和那凶徒。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凶徒心里正在暗自偷笑。 “嗯,上套了,终于上套了!” 他刚才连斗众人,并没有动用本门功夫,而是只运用了紫霞神功。 圆满级紫霞神功,在他百年内力的加持下,威力之强,决不是在场众人可以抵挡的。 而且,他也留了个小心眼,便是只用紫霞神功,让岳不群认为,他是华山派一位隐世不出的绝世高手! 现在,特意过来点拨他! 果然,岳不群上套了。 但见岳不群恭恭敬敬地冲着那凶徒一拜,执的竟是弟子之礼! 见者皆是脸色一变,岳不群已贵为华山派掌门人,能让他行弟子礼的,那辈分该高到何处啊! 但听岳不群颇为恭敬地说道。 “多谢前辈点拨之恩,岳某绝不敢忘。 今日,岳某当着前辈与恒山派诸位神尼面前立誓,我岳不群,此生绝不会染指辟邪剑谱,如违此誓,便叫我身败名裂,死无全尸!” 众人闻言,脸上表情各有不同。 有不解。 有震惊。 更多的则是钦佩之情! 原本对岳不群还有一丝怀疑,认为他或许真如那凶徒所说,一直都贪图林家的辟邪剑谱。 但现在眼见岳不群立下如此重誓,心中怀疑顿消,更是不由得心生钦佩之情。 那凶徒见岳不群情真意切,知他果真改变了思想,顿时大笑几声。 “好,这不愧于君子剑之名,不愧于你师傅当年对你的期许!” 哈哈大笑几声,那人便身子一跃,破窗而走,消失在了夜空。 定逸、定闲等人见此间事情已了,皆非常明事理的告了声退,就算脾气最为火爆的定逸师太也没有多说什么。 毕竟按照岳不群的话来说,那人该是他华山派一位辈分极高的前辈。 败在这般人物之下,也不算丢人! 岳灵珊、劳德诺等弟子也按下心中疑惑,连忙告退。 只是岳灵珊走前,小声嘀咕了一句:“都老夫老妻了,还在大庭广众之下手牵着手。嘿,真羞人!” 岳不群怎听不到这话,但此刻心情极好,也就罕见地没有出言斥责她。 倒是宁中则少见的脸色一红,冲着岳灵珊佯怒般,骂了一句。 同时,还想要将手抽回,但岳不群死死抓住,没有放手。 她稍微挣扎了一下,也就放弃了。 岳灵珊见状,呵呵一笑,吐了吐舌头,显得天真浪漫,蹦蹦QQ地便离开了。 其他弟子皆低头告退,但嘴角分明都扬着笑容。 片刻后。 房内只剩下岳不群、宁中则二人。 宁中则满脸深情地看向岳不群,道。 “师哥,你的伤怎么样?” 岳不群冲着前者一笑,道。 “伤不打紧,现下为兄心结解开,最是开心不过了!” 宁中则心有好奇,感觉此事怪异连连,但见岳不群此刻很是欣喜,心里也不由得生出了欢喜之情。 “师兄,刚刚那位……难道真是咱们华山派的前辈?” “嗯,不错!该是咱们华山派的!” “可咱们自幼便在华山长大,怎地从未见过这人?” “我也不知,但此人肯定是咱们华山派的!” “你怎么如此确定?” “因为……他会紫霞神功!” 宁中则听到这里,脸色大变,因为她知道紫霞神功只有华山派的掌门人或者说有可能接任门派掌门的嫡传大弟子才有资格修行。 除此之外,连掌门夫人都没有修行资格! 可如今,岳不群却说,此人也会使用紫霞神功,那不就说明…… 那人必定是华山派的某位高人前辈,甚至还可能是某位历代掌门! “那他此次前来的目的是……” 宁中则疑声问向岳不群。 她好奇,难道岳不群真如那位前辈所说,一直在贪图林家的辟邪剑谱吗? 岳不群望向宁中则,沉默了片刻,道。 “师妹,师兄往日或许真的做错了。但今日受这位前辈点拨,绝不会再有邪路思想。 待刘师兄金盆洗手大会结束后,咱们便返回华山,专心修炼。 总有一天,咱们必能像那位前辈所说,实现师傅的遗愿,令华山派名震天下!” 宁中则如何不了解丈夫,听到这话,心知他往日果真有贪图辟邪剑法的念头,但在这位前辈的点拨下,已幡然悔悟,恢复往日“君子剑”之性情。 当下心内大喜,对那位“揍了”自己和岳不群的前辈,不但毫无怨恨,反而充满了感激之情。 甚至,她都在想,这位前辈对岳不群有点拨警醒之恩,但却不图任何名利报酬。 必是位视名利如粪土的前辈高人! 真当得起“事了弗身去,深藏功与名”这等千古名言! 第27章 朱柏下山的三大目的 现在。 朱柏心里一阵爽快! 打了岳不群一顿,对方不但没有记恨他,反而把他当成前辈高人,对他感激涕零。 这波叫什么? 这叫秀操作! “咱是靠脑子吃饭的!” 朱柏回到客栈,爬进温暖的被窝,回想起刚才的套路,实在忍不住夸夸自己。 这一夜,在许多人难以入眠的状态下,终于过去了。 次日清晨,朱柏早早起床了。 他可没有忘记此次下山的目的,衡阳距离大雪山之地,仍有十余日的路程。 时间紧迫,他不敢有丝毫耽搁。 不成想,他刚刚开门,便看见林平之正站在不远处,神色踌躇,像有什么大难题亟待解决。 “林兄,怎地起了这么早,不多睡一会儿吗?” 朱柏好奇地问道。 林平之忽听朱柏声音,顿时一慌,手足无措了好一阵。 看得朱柏莫名其妙。 突然间。 林平之奔将过来,双膝一屈,跪倒在地,不住磕头。 “紫虚师傅,弟子林平之。 恳求师父将我收入门下,弟子恪遵教诲,严守门规,决不敢有丝毫违背师命!” 这一举动,直接给朱柏整傻眼了! 谁? 林平之! 要干什么? 要拜师! 拜谁为师? 拜你为师! 什么? 林平之要拜你为师!! 这次轮到朱柏手足无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林兄,林兄,你快站起来,莫要这样。我不过是个武当三代弟子,年纪尚幼,资历不足,根本没有资格收徒啊!” 他赶忙解释,想让林平之站起来。 不想,这次林平之像是膝盖生根了一般,死死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师傅对弟子的大恩大德,弟子无以为报,只求能在师傅身旁日夜伺候,以表孝心! 这是弟子诚心诚意的求恳,万求师傅应允!” 朱柏知道,林平之是铁了心要拜入自己门下。 但他可真不敢收徒。 要知道,武当门规极严,像他这般三代弟子,根本没有资格收徒。 若他真破坏门规,将林平之收入门下,只怕消息传到武当之日,便是他朱柏被逐出武当之时。 随即,朱柏给林平之一通解释,但林平之死活不听。 万般无奈之下,朱柏只得说道。 “这样吧,我亲自为你写一封介绍信。你拿着信前往武当,找在下的恩师――武当俞三侠,看他愿不愿收你为徒! 若他肯收你,你我今后便是师兄弟了,岂不更好?” 林平之闻言,眼睛里都快冒出星星了。 “师兄弟?我能跟恩人成为师兄弟?太好了,我的荣幸,实在是我的荣幸啊!” 忽然。 林震南夫妇从一旁窜了出来,冲着朱柏不住感谢。 显然,这一家子是早有预谋的。 朱柏无奈,摇头苦笑。 待到中午,朱柏与林震南一家都已收拾完毕,便要分道扬镳。 林平之知朱柏另有大事要办,也不敢阻拦,但仍坚持将他送出衡阳城外足足十里,这才万般不舍地望着朱柏离开。 林夫人见林平之心情不好,安慰道。 “平之,咱们早早赶上武当,祈求俞三侠能将你收入门下。 到那时,你便是紫虚师傅的师弟,日后定要恭谦有礼,不可冒犯!” 林平之连忙点头,更将怀中朱柏亲手写的书信藏得很紧,生怕丢了。 忽然。 不远处传来一声娇笑,一个清脆的声音道。 “喂,你不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吗,怎地在这里?” 林平之一怔,认得说话的是昨日为他作证的少女,亦是当日他曾出头救人的那个卖酒少女――岳灵珊。 但见华山派一行人远远走了过来,领首的正是岳不群夫妇。 而在岳不群身后,岳灵珊正转动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仔细打量着林平之。 不知怎地,林平之莫名紧张起来,心中像是有小鹿在乱撞似的。 一时间,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了! …… 早已走远了的朱柏,自然不知道林平之碰到了华山派一行人。 他骑着小青驴,默默地盘算着心里的小九九呢。 武当派众人皆认为朱柏此次下山,只是为了前往大雪山之地,去“请”那位百损道人出山,解救张无忌。 但他们不知,其实朱柏心里还有其他打算。 此次朱柏下山,实则有三大目标。 其一,便是“请”百损道人出山,自不必多说。 其二,便是想前往蝴蝶谷,寻找神医胡青牛,请他出山。 朱柏知道,胡青牛虽然号称神医,但根治不了张无忌的伤势,只能帮助延缓。 可朱柏请他出山的目的,更重要是…… 救治俞岱岩的残疾! 在倚天的剧情中,俞岱岩的残疾是十多年后,张无忌后从赵敏手中得到黑玉断续膏,才得以医好。 俞岱岩对朱柏恩重如山,情同父子,后者怎么忍心看着前者还要在床上瘫痪那么久的时间呢? 于是,朱柏心中早已定下这第二大目标,只是未曾对众人诉说。 尤其是对俞岱岩,他根本未曾提起。 不为别的,只是怕到时候没能请动胡青牛下山,白白让师傅空欢喜一场。 当然,若是请动了胡青牛,就当是给师傅的一个惊喜,岂不妙哉? 至于第三大目标,现在暂且不提。 蝴蝶谷与大雪山之地,倒也不算顺路,单路程而言,或许会耽误十余日的时间。 朱柏自然不愿浪费时间,匆匆走了数里,越过山林,朱柏转到一条大路上来,心想。 “胡青牛是明教众,向来只给明教弟子治病,而非明教中人决然不救,故得名‘见死不救’。 他性子执拗,用武力强逼,不能让他屈服,我也不屑去做。 但苦苦哀求,他也不会心软。 似这般情况,才最是难办。” 正这般想着。 忽听得马蹄声响,四名元兵手舞长刀,纵马而来,大呼。 “快走,快走!” 但见大路上百姓络绎不断,都被元兵赶畜牲般驱来。 朱柏也在人群之中,虽心有不喜,但他不愿多生事端,便随着一众百姓而去。 待到一处三岔路口,只见一个元军官骑在马上,领着六七十名兵卒,皆手执大刀,杀气凛凛。 朱柏顿时心生不祥之感。 他们这是要干什么? 第28章 尊敬与杀戮 三岔路口。 众百姓来到那军官马前,一一跪下磕头。 一名翻译喝问:“姓什么?” 有百姓答了,旁边一名元兵便在他屁股上踢上一脚,或是给了一记耳光,便放了那百姓离开。 问到一个百姓答称姓张,那元兵当即一把抓过,命他站在一旁。 又有一个百姓手挽的篮子中有一柄新买的菜刀,那元兵也将他抓在一旁。 朱柏心中好奇,此刻他背负长剑,倒也丝毫不慌,将长剑藏于宽大的道袍之下,一时间,教人根本看不出来。 颇为出奇的是,待轮到朱柏时,那群元兵见他身穿道袍,一副道门中人的模样,皆神色很是恭敬,与刚才狰狞呵斥的样子形成鲜明反差。 那趾高气昂的军官竟直接下马,屁颠屁颠的跑到朱柏跟前,笑嘻嘻地说了几句。 那翻译立刻说道。 “请仙长莫要怪罪。我家将军向你问好,不知仙长师承何处?” 朱柏皱眉望向军官,也不隐瞒,如实答了。 翻译一听登时大喜,转而向军官说了几句,那军官更是喜不自胜,当即便是冲着朱柏拜了几拜,语气很是诚恳地说了许多。 待军官说完,那翻译接口说道。 “启禀仙长,我家将军仰慕武当仙长已久,无时无刻不在心中祈求,有朝一日能遇到一位仙长,聊表自己的心意。 苍天怜见,今日让我家博黍台大人遇到仙长,万请仙长垂怜,给博黍台大人个侍奉机会!” 这一番恭维叫朱柏摸不清头脑,沉吟了片刻,还是选择了拒绝。 博黍台闻言,哀叹一声,显露极其失望的表情。 忽然。 他神色有异,冲着翻译连连示意。 翻译如何不懂他的意思,顿时冲着朱柏恭敬行了个大礼,道。 “既然仙长有要事在身,我等也不敢阻拦,还请仙长稍待。” 说着,他冲手下吩咐了一句,那手下麻利儿跑了,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手里捧着一个覆盖黑布的木盘回来。 哗啦! 翻译掀开木盘,但见其上摆放着二十多颗圆润明珠,颗颗晶莹,价值不菲! 一旁的百姓看得眼睛都直了,哪怕是那些手持大刀的元兵,亦不禁咽了咽口水。 朱柏却在皱眉,看向博黍台和翻译。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冷冷说道。 “这是何意?” 翻译笑嘻嘻地说道。 “这是博黍台大人的一番心意,还请大仙长不弃!” 朱柏怎会无端收下这些珠宝,果断拒绝。 可那博黍台非要送给他,这令朱柏十分好奇,怎地这珠宝不值钱吗? 就非要给自己? 在朱柏的连番追问下,那翻译道出了实情。 原来,元朝开国大帝――成吉思汗,为求长生不死,多次派人寻仙访道,最后找到了全真教一位道长。 那道长被成吉思汗诚意所打动,而且希望可以通过授道解惑的方式,影响成吉思汗“罢干戈致太平”。 于是,他西行万里,前往拜见成吉思汗。 在西行万里的过程中,那道长向各族百姓广泛传道,招收信徒,且广施善事。 他所到之处,得到了各地文武官员的迎送,受到了最为隆重接待。 双方会面后,成吉思汗对其自然很是看重,想要将其留在身边,担任元朝国师。 那道长虽然拒绝,但其对元朝的影响时至今日仍然存在。 从那以后,道教弟子在元朝的地位便极高极重。 这博黍台知朱柏来自武当,虽然他只是个百夫长,但对武当张三丰亦有听说。 知张三丰是个奇人,竟活了足足百年有余,至今仍然存在。 心中不免对朱柏亦有所期待,期盼他能赐予自己一些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 这下,朱柏弄清楚怎么回事了。 可他身旁哪有什么延年益寿的灵丹妙药,只得随手将两颗武当特制的金创丹药送给了出去。 在一旁五六十元兵的火热眼光下,博黍台恭恭敬敬地将那两颗丹药收入怀中,生怕被别人抢走了一般。 朱柏对那些珠宝自然不感兴趣,但对他们扣押百姓一事倒很好奇,于是便开口问向翻译。 不料那翻译竟然支支吾吾,半天没把话说明白。 这样遮掩的态度,更令朱柏好奇了。 于是他态度坚决,不要那些珠宝,转身便离开这里。 但他这一举动,在这些元兵看来不由得皆心生敬仰之情。 均心想。 “仙长行事,自当该是如此,说走就走,潇洒之极。区区一些金银珠宝,累赘罢了,怎么入得了他老人家的法眼。” 待朱柏身影离开众人的视线,那群元兵仍在热烈讨论。 “哼!” 蓦然。 博黍台恢复了之前高傲冰冷的神情,冲着众人冷哼一声,示意继续行事。 随即。 那群元兵又再度恢复之前的神态,杀气凛凛,望着那群茫然不知,将要发生什么的百姓。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这群百姓便被元兵分成了两波,一波直接放走,另一波被留在当场。 博黍台冲着那群手持大刀的元兵,大声说了几句。 而后。 那群元兵皆冷冷一笑。 手中大刀顿时朝着那群被留在当场的百姓挥舞杀去! 噗噗噗! 只一个瞬息! 便有十多名百姓个个身首异处,尸横就地。 那群百姓何时见过这般场景,登时惨呼哭喊之声大作。 元兵到似见惯了这般场景,露出暴虐般的冷笑,继续痛下杀手! “住手!” 倏地! 一道爆喝之声从极远处传来,声音之大,犹如旱天霹雷,惊天动地! 直震得在场所有人耳畔轰轰作响,上手动作不由得都停了下来。 这时。 众人皆看见一道身影,自远处呼啸而来,顷刻间便已来到场中。 那身影犹如鬼魅,不待元兵反应过来,就将他们全部击倒在地,手中的大刀更是直接掀飞。 吭哧! 一阵连响,六十多把大刀皆直插入地,而大刀旁,皆倒地一个元兵。 一个对一个,竟丝毫没有错落! 呼! 那鬼魅身影,骤然停下,落在场中。 博黍台、翻译、六十多元兵、一众待死的百姓,皆如看鬼神临世一般,望着场中那人。 但见那人身穿灰蓝道袍,模样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可脸上冰冷神情,望着博黍台等人。 直看他们头皮发麻,一股寒气从脚底直透天灵盖,浑身冰冷。 那人,正是再度返回的朱柏! 第29章 动乱时代 冷漠目光,扫视过在场元兵。 竟无一人敢直视朱柏! 恐惧! 惊怕! 胆寒! “这人莫非真是仙人,若不是仙人,那必定是魔鬼,自无间炼狱而来的魔鬼!” 博黍台从军十余年,斩杀人头不下二十,早已练出一身胆气。 可他从未见过如此诡异的身法,怎么眨眼间自己手下六十多人都瘫倒在地。 失去了反抗能力! 若仙长手段再很辣一点,他们当中,有几人能够存活? 不。 不单单是他们,我自己呢? 能活下来吗? 博黍台想到这里,身上寒毛齐刷刷立了起来。 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向朱柏磕头求饶。 其他元兵见状,首领都认输了,他们怎还有反抗之心。 于是,也纷纷学起博黍台,跪在地上,不住磕头。 朱柏心中怒火,几乎按压不住。 原来,他早就对这群元兵的行动心存疑惑,见博黍台等人不肯言明,故而假意离开。 稍微绕了一圈后,便藏在不远处,观望起来。 不成想,才刚刚隐藏起来,就看到这群元兵开始大肆杀戮。 瞬间,杀死了十余名百姓。 朱柏见状,目次欲裂! 那可是一条条鲜活的人命啊! 眼睁睁地就在朱柏面前消失了! 这让向来正义感爆棚的朱柏,如何能忍? 果断出手! 百年内功完全爆发! 震慑全场! 若非经历了灭杀玄冥二老事件,让朱柏对杀人有了极强抵抗情绪。 恐怕现在,已是满地的元兵尸骨了! 朱柏听不懂他们的话,但看得懂意思,而且那名翻译也在求饶。 啪! 朱柏踢了那翻译一脚,道。 “你们为何要残杀百姓?” 那翻译吓得肝胆欲裂,直把朱柏当做神仙魔鬼。 听到朱柏对自己再发质问,如何还敢隐瞒,磕磕巴巴地说出了实情。 原来元朝政治暴虐,百姓反叛者众多,元大臣有心要杀尽反抗者。 但天下人数何其众多,如何杀得过来? 当朝太师阿古瓒便颁下一条屠杀了! 令中要求,杀尽天下张、王、刘、李、赵五姓之人! 因天下众人中以张、王、刘、李四姓最多,而赵姓则是如今敌对势力宋朝的国姓。 只消这五姓之人一除,天下反抗者势必元气大伤。 后来,因这五姓人在元为官的为数亦是不少。 故而,元大臣中有人向皇帝劝告,才除去了这条暴虐之极的屠杀令,但五姓黎民因之而丧生的,已是不计其数。 而此时,正值屠杀令执行最盛之际。 朱柏听到翻译如实道来本末,不由得深叹一口气。 “百姓衣食不周,命如草芥;群盗并起,肆意劫掠;数朝林立,征伐不休。 江湖中,正道与黑道之间的争斗,亦从未罢休,且具愈演愈烈之势。 这是个……何其动乱的时代啊!” “难道,我穿越来到这个世界的终极任务就是解决这个动乱时代,维护世界的和平?” “那我该怎么做呢?难道我也要建立个军队,征战杀伐,最终同一世界?” “别扯了!我要有那个本事,前世的时候,我就能升职加薪、当上总经理、出任CEO、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了!” “就是我现在,也得靠着系统爸爸,才有翻天覆地的改变!” “该死,该死!那到底要我怎么做?做什么啊?” 思绪万千,朱柏第一次对自己来到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什么,产生了疑问。 良久。 朱柏才回过神来,望着充满惊惧的元兵、祈求活命的百姓,他心里有了主意。 “我没有争霸天下的本事,但只有我力所能及,就要保护我眼前的和平,尽自己最大一份心力! 或许,别人的想法是只有保护自己的亲人、朋友,但我不同! 我,要尽自己所能去守护一切! 只为,维护我自己心中的那一份善良!” 想到这里,脸上浮现往日笑眯眯的样子。 挥手让那些百姓赶紧散去,但人都走光了,朱柏看向了博黍台,让翻译转说道。 “因果报应,天道轮回。今日你杀戮无辜百姓,他日必有祸事临身! 望你日后,莫要再多造杀戮了!” 朱柏并非不能杀他,而是不愿。 因为他知道,博黍台也只是屠杀令的执行者而已,罪魁祸首,还是这个动乱的时代。 说完这话,他便径直离去,不在理会这群元兵。 他没有注意到。 此刻。 博黍台,甚至那群元兵看他的眼神中,皆充满敬仰与…… 敬畏! 又行了七八日的路程,朱柏总算赶到了蝴蝶谷附近。 这一路走来,他曾多次见到执行屠杀令的军队、烧杀抢掠的盗贼,甚至,还有不少起义失败,流亡逃窜的残兵败勇…… 而他们施虐的对象,正是那群想踏踏实实过日子,勤勤恳恳讨生活的老百姓。 这让正义感爆棚的朱柏如何能忍? 于是,他尽自己所能,救下不少百姓,甚至还博得了一个“活神仙”的美名。 对此,朱柏根本不在意。 他时常叹息,感觉人力有穷时,纵使自己能力再强,也只是一个人的力量,并不能令时代改变。 但苦于没有办法解决,也只能尽自己所能的去做一些事了。 不知是他幸运,还是好人有好报,之前救下的一个老人,居然知道蝴蝶谷的具体地址,这让朱柏节省不少寻找蝴蝶谷的时间。 嫣红姹紫,遍山遍野都是鲜花,几只蝴蝶从一排花丛中钻了进去,正是春光烂漫好时节。 朱柏知道胡青牛隐居之地便在这附近了。 转了几个弯,但见一处长满青苔的石壁上有着若隐若现的几个大字:蝴蝶谷。 朱柏顿时欣喜,知道找到地方了,于是越过石壁,便看见幽幽山谷。 行了一程,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 蝴蝶也不畏人,飞近时便在他头上、肩上、手上停留。 又过不久,只见一条清溪旁立着七、八间茅屋。 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朱柏走到屋前,朗声道。 “武当弟子,紫虚子求见医仙!” 良久。 屋内并无人回答。 朱柏微微皱眉,心道。 “莫非胡青牛不在家?” 正欲再问一遍。 蓦然。 屋内竟然传出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 “武当弟子来我蝴蝶谷作甚?” 朱柏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向屋内。 什么鬼? 剧情魔改了? 胡青牛,怎么是个女人? 第30章 桀桀桀 “不,不对!” 朱柏立刻反应了过来。 在倚天剧情中,胡青牛明明是个男人,而且还是有老婆的! 嗯? 有老婆! “莫非,说话的人正是胡青牛的老婆?” 头脑风暴之下,朱柏回想了一下剧情,但可惜,只是隐约记得胡青牛有个老婆,但具体叫什么,却想不起来了。 “哎,不注重细节,害死人啊!” 朱柏暗骂自己记忆力不好,随后抬头看向茅屋,道。 “晚辈冒昧前来,是有一事相求。晚辈有一师弟名叫张无忌,他身中玄冥神掌之毒,此刻命不久矣,还有家师俞岱岩遭奸人暗算,四肢皆废,已瘫痪数年,万求医仙出山救治二人。 紫虚子万望恳求,愿付出任何代价,只求先生出山!” 他话语恳切,恭恭敬敬朝房内一拜。 随即,房内女声再次传来。 “不治不治,滚出蝴蝶谷!” 朱柏心道,果然如此。 他知这胡青牛江湖人称“医仙”,但更多人则在背地里叫他“见死不救”,只因胡青牛乃明教徒众,故而只救明教弟子,其余旁人,纵使死在他眼前,也是决计不救。 朱柏心里十分犯难,既不愿武力逼迫胡青牛就范,还想请他下山。 这一路他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想的久了,总算让他想出个法子来。 “不知前辈可有什么生死大敌,若有,晚辈请愿,为你抵挡大敌,保前辈一生无忧!” 朱柏仍保持恭敬语气,道。 他说这话,不是没有缘由的。 原剧情中,胡青牛因不救银叶先生韩千叶,至令其病故,从而得罪金花婆婆黛绮丝,最终更是惨死后者手中。 果然,房内沉默良久。 待朱柏都有些急躁时,房内再次传来声音。 “武当、华山向来私交甚密,鲜于通请你过来,是为查探虚实吗? 哼,你们自诩名门正派,都是这般行事的吗? 不敢光明正大,只会偷偷摸摸! 我观你年纪尚幼,许是被人迷惑,早早离去,莫要再趟这浑水了!” 这话给朱柏弄蒙了,怎地又扯到华山派鲜于通身上了? 他明明指的是金花婆婆啊! 华山派的鲜于通,他是知道的。 如今华山分为剑气二宗,气宗掌门正是前不久出现的岳不群,而剑宗掌门便是这鲜于通了。 朱柏可不知道,鲜于通与胡青牛之间有什么恩怨,只道他不喜华山弟子,故而再说道。 “前辈,晚辈与华山少有往来,鲜于通前辈的名字倒是听过,但未曾一见。 你二人之间,或是有什么误会,晚辈愿意做个和事老,从中调停,一解恩怨,也是美事一桩。” 他这话满是好意,不料房间内突飞来一根银针。 细若蚊蝇,在正午阳光照耀下,几乎看不清楚。 可朱柏内功深厚,自进谷以来,时刻小心提防着。 那银针虽小,但飞射间发出滋滋之音,却被其洞悉分明。 呼! 内力迸发,周身气劲翻腾。 那银针还未及朱柏身前一丈,便无气力般垂落。 房内传来轻咦之声,似对朱柏能够抵御住这根银针颇是惊讶。 “你倒是练得一身好内功,哼,怎地就是非不分,执迷不悟呢?” 朱柏越听越迷糊,摇摇头,道。 “前辈所言,晚辈是在听不懂。我此行目的,只为求前辈出山,救治恩师与师弟。 晚辈立誓,若前辈肯出手相救,晚辈必定护前辈一生平安,恩,也会保护前辈家人平安!” 他说的坦诚,也是考虑到了胡青牛的妻子安全,希望能够引起对方好感。 不成器,话音刚落,房内便传来怒喝声。 “小贼,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以我夫人安全来威胁我吗? 哼,鲜于通!你这个狗贼,恶贼!你伤我不够,还要派人对我夫人动手吗? 嘿嘿,小贼,那你可低估了我们夫妻俩的手段! 自你入谷以来,便以中毒。此刻,毒量尚算不重,你若及时出谷,身虚几日便可康复。 但倘你再多呆片刻,毒性渗入你的心脉,便是大罗神仙,也救不得你了!” 说着,啪地一声,房门应声而开。 只见一个神清骨秀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其旁站着个容貌俊美的少妇。 那中年人正是胡青牛。 但见胡青牛脸上怒气冲冲,眼神凌厉,看向朱柏。 朱柏闻言,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好。 他刚才那番话,让胡青牛夫妇误会了,让后者以为前者是在用其二人性命相威胁,如何不会恼怒。 而且,他居然中毒了? 朱柏运气凝功,果然发现体内气劲运转存在一丝停滞。 “果真中毒了!这胡青牛不愧医仙之名,绕是我如此警惕,也未曾察觉何时中毒的!” 此刻,朱柏也算看出来了。 胡青牛与鲜于通之间,必有大仇,而且前者很有可能刚刚伤于后者手中,故而现在疑神疑鬼,怀疑自己是鲜于通派来的探子。 不过,这胡青牛夫妇也真算是心地善良,看似对自己要打要杀,但时刻都在劝自己赶紧离开。 便是见自己中毒了,也会及时相告。 虽然也算是威胁,但终究下毒分量不重,不至于害死人。 是的,朱柏清楚这药剂分量不足以害死人。 因为当他百年内功全力在体内转动一圈后,那些毒素便随着毛孔排出体外了。 若这真是什么致命剧毒,怎会如此轻易解开? 随即。 朱柏淡笑,看向胡青牛,正欲解释。 便在此时,远处忽然传进来几声大笑,在这僻静的山谷中,听来清晰异常。 “桀桀桀,胡青牛,你三次暗算我不成,反被我打伤,气与不气? 如今,我不远千里来蝴蝶谷,便是要与你算个总账! 你乖乖领死吧!” 笑声未停,便见一中年人飞鹰翱翔般,在空中跃动而来,顷刻落地。 呼! 袖袍一卷,露出容貌。 神风俊朗,剑眉星目,端得是一副好相貌。 但朱柏却紧皱眉头,看向这人。 这家伙,绝对不是好人! 不要问为什么! 问就是因为……他的笑声! 居然是“桀桀桀”! 凡是这样大笑的,肯定是反派! 没跑! 第31章 龌龊与愤怒 鲜于通肆意大笑,显然没把胡青牛夫妇放在眼中。 瞥了一眼朱柏,见他身穿道袍,倒是神色颇为和睦地笑笑,道。 “小道长莫不是前来求医的吗?嘿,看你年纪尚幼,许是不知,这对夫妇乃是魔教徒众,咱们名门正派怎么要来求他们? 哼,小道长放心,无论你受了什么伤病,待本座与他解决完恩怨后,亲自为你寻找名医。 你且安心看着便是,莫要随意插手。” 说话间,一副正义凌然的样子,若非朱柏因笑声知晓他是个反派,没准还真会误以为他是个好人呢。 而这时,胡青牛也发话了。 “哼,装模作样,搞什么名堂?你俩都不是什么好人,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还好意思自称名门正派? 鲜于通,就你做的那些龌龊之事,也配说自己名门正派吗? 可耻,可笑! 我看,你连我这也的明教徒也大大不如!” 朱柏翻了翻白眼,自己无缘无故的,怎么又被骂了? 倒是胡青牛的夫人似乎看出了些什么,拉了拉怒气冲冲的胡青牛,冲着朱柏道。 “小道士,你若真与这鲜于通无甚关系,便早早出谷,不要被牵连进来。 否则,以这奸贼的性格,或许会对你施以毒手,也未尝可知!” 朱柏闻言,不由得看向鲜于通。 这会儿鲜于通却在冷笑,竟不反驳。 “两位莫不是有什么误会,不妨坦诚说出来,在下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愿从中做个调停!” 朱柏冲着两方拱拱手,还是希望能够和平解决。 不成想,那胡青牛闻言,脸色登时通红,看起来像是被激怒的斗牛一般,火气冲天地吼道。 “误会? 调停? 你说的轻巧,感情你家妹子没有死在他的手中!” “什么?” 朱柏听到这话,脸色亦是一变? 胡青牛的妹子死在鲜于通的手中了? 这段剧情,他怎么不记得啊? 其实,这倒也不怪朱柏,这鲜、胡二人的仇怨在原剧情中,的确是存在的,可所提情节也不过寥寥几句。 朱柏如何能够全部记得清楚? 这时,愤怒不已的胡青牛继续说道。 “小道士,你若真与这贼子无甚关系,你就来评评理! 当年,有个少年身中金蚕蛊毒,那毒可怕无比,中毒之人不但必死无疑,而且死前要受千蛛万蚁噬咬般的痛苦。 我那时年少心软,拼着三日三夜不眠不休,耗尽心血救治了他。 甚至和他义结金兰,后又把亲妹子许配给他为妻。 哪知……那知……后来他却害死了我的亲妹子。 你可知此人是谁? 他正是你眼前这个名门正派、华山派剑宗掌门人――鲜于通! 你说,我与他之间的仇恨如何能解,我与他之间究竟谁对谁错?” 胡青牛脸上肌肉扭曲,神情痛苦至极。 朱柏见状,心中油然而起怜悯之意,更对那鲜于通无端升起一股无名怒火恨意。 “这鲜于通,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说着,更将目光看向鲜于通那仍保持冷笑的脸上,连声怒骂。 “说的好,这家伙就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哈哈,可惜我前后找他两次,都遭惨败。数日前,我又偷袭了他,可恼这家伙实在奸猾,武功更是高我一筹,我击杀不成,反被其伤。 现在,他又来追杀至我家中! 好,好! 今日,你我之间就来彻底了解这场仇怨吧!” 胡青牛像是放开了情绪,向前一站,怒目而视鲜于通。 这会儿朱柏才看清楚,胡青牛脸色由于被怒火气的涨红,但隐约仍可见一股暗青之色,显然是受了不轻的内伤。 这次,鲜于通倒是发话了。 “胡兄,你我恩怨何必在小辈面前多说呢。 哎,你这般交代了往事,我又如何能放他离开呢?” 说着,他又冷笑着看向朱柏,那笑容里分明布满杀气! “胡兄,难姑!我知道你俩的心思,想必此刻谷内已被你们布下剧毒,用来防我吧! 刚才,之所以说这么,就是为了拖延时间,好让毒素在我体内蔓延,令我中毒吧! 哈哈哈,可笑,真是可笑! 胡青牛啊胡青牛! 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般天真! 我既然敢亲来你蝴蝶谷,又怎会不小心难姑毒仙的手段? 你看,这是什么?” 手掌一翻,一只冰蚕现于其上。 只见那冰蚕比寻常的蚕要大一倍有余,长得像一条蚯蚓,身子透明直如水晶。 “千年冰蚕?” 胡青牛还未说话,倒是他夫人一一眼认出了这只冰蚕的来历。 “不错,正是千年冰蚕! 哈哈,我为寻这冰蚕,特意潜伏星宿海数年之久,直至数月前,我才发现它的踪迹。 你以为我为什么打伤你,却没有追杀? 哼,就是再等寻了这冰蚕再来杀你! 哈哈哈,论武功,你打不过我;论下毒,我有冰蚕在手,百毒不侵! 今日,你必死无疑!” 鲜于通终露出本来面目,狰狞神情,望着胡青牛,同时亦看向他身旁的夫人,眼中满是淫邪龌龊。 “难姑,我早就向你表白过心意。可你却不接受,我只能娶了他妹子,只为亲近你。 你可知,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你啊!” 话音未落,他便直接出手。 铿! 长剑忽现,鲜于通一跃而起,剑光骤然映出日光,犹如第二道耀光现世。 直奔向胡青牛咽喉刺去! “狗贼,我与你不死不休!” 胡青牛大喝一声,顾不得身上伤势,强行出手。 但见银针漫天四射,铺天盖地。 鲜于通见状丝毫不慌,长剑凝圆画圈,将银针纷纷挡下,随即,更是迎着数根银针刺去。 砰砰砰! 接连数声,剑尖与银针对震,竟将银针震的倒飞了回去! 胡青牛抵挡不及,被反射回来的数枚银针刺中,登时惨叫一声,仰头倒下。 他妻子亦在出手,奈何她武功不高,只能施展下毒的本领,向空中撒去漫天粉磨,落地时,竟令鲜花枯萎,飞蝶瞬死! “小道士,你快些离去,否则性命不保!” 她在出手前,亦不忘劝告朱柏离开。 朱柏闻言,也是怕吸入剧毒,故而向后退了数步,同时闭气敛息,内力迸发护体。 倒是鲜于通见状,丝毫不慌,反而大笑。 任由粉磨落在身上,但见他脸色先是瞬息铁青,随即便有一股紫色寒气掠来,将那毒素尽数化解了。 只是那冰蚕水晶般的躯体上,隐约可见一道青绿色。 正是千年冰蚕发挥功效了! 此刻,胡青牛落败,他夫人下毒无效。 鲜于通狂喜大笑,手中长剑噗地一声射出,正刺中胡青牛小腹。 力道之大,直接将其与地板贯穿,令他口喷鲜血,却动弹不得! 随即。 鲜于通望着胡夫人惊慌失措的神色,眼中淫光大射,淫笑道。 “难姑,日后你就是我的夫人了!” 胡夫人脸上布满惊慌,心里非常清楚,若她今日落在鲜于通手中,一身清白必遭玷污。 见到她这般模样,鲜于通心头越加兴奋。 然而。 就当他准备对胡夫人施展企图时。 蓦然。 一个身穿道袍的少年,犹如鬼魅般的闪现。 随后。 轰! 那少年一掌轰出,速度之快,令鲜于通根本反应不过来,只得眼睁睁地看着那少年一掌狠狠拍在自己的胸膛之上。 噗噗噗! 鲜于通眼瞳骤然凸出,身子犹如子弹喷射般,倒飞了出去。 甚至,还喷了好几口大血。 喷出的鲜血,在阳光下的照耀下,犹如鲜花一般灿烂。 只是,那朵鲜花过于赤红! 因为。 那是一朵朵……血花! 第32章 畏妻如虎――胡青牛 出手的少年,正是朱柏。 抬了抬眼,朱柏看向倒在地上,生死不知的鲜于通,道。 “忘恩负义,杀人亲妹,意图淫邪兄嫂,似你这般恶贼,死上一百次都不够!” 虽然,他对杀人很有抵抗情绪,但斩杀这般恶人,却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这种人不杀,还留着他坑害更多人吗? 望着那躺地上,不知死活的鲜于通,身受重伤的胡青牛眼中露出一股报复得逞般的兴奋,而后,又将目光看向夫人。 “夫人,你……咳咳……你莫要慌……咳咳……” 朱柏一阵无语。 喂喂,大哥,注意一下。 你现在正被一把剑插在地上呢。 刚才喷出来的血,都够浇花的了。 这状态,明明就快死了好不好! 还只顾着关心夫人?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爱情”吗? 那瘫坐在地的胡夫人这时才堪堪回过神来,知道自己被眼前这个少年救下,清白得以保全,正欲开口感谢。 但见到胡青牛此刻凄惨模样,也顾不得朱柏,赶忙上前将胡青牛扶起。 在胡青牛一番指挥下,朱柏和胡夫人总算是将他伤势稳定了。 他虽然身受重伤,但显然精神很好,不时看向屋外,仍趴在地上的鲜于通,眼中兴奋之情仍不见退。 “好兄弟,你替我报了大仇,我真是无以为报!” 朱柏淡笑,道。 “我武当弟子行事,向以‘义’字当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是应该,胡先生不必放在心上。” 他绝口不提之前请胡青牛下山一事,是因为他不想以挟恩求报。 在朱柏看来,请胡青牛下山就医和出手相救他们夫妻根本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胡青牛看了眼在屋外忙来忙去的夫人,小声冲着朱柏说道。 “好兄弟,你莫怪为兄不肯帮你。实在是我有难言之隐,今日便说与你知。 拙荆姓王,闺名叫做难姑,和我是同门师兄妹。 我专攻医道,她精通毒术,江湖中人便叫我我‘医仙’,称她为‘毒仙’。 她使毒之术,堪称天下无双。” 听到这里,朱柏不由得发笑。 “前辈,尊夫人下毒的高明手段,在下已经领教过了,你还是快入正题吧!” 朱柏刚刚已向他二人说明,自己靠内功化解了王难姑布下的剧毒,令得二人啧啧称奇。 胡青牛闻言,不禁有些悻悻,还想再夸夸夫人,但也知道眼前这少年虽然年幼,可内功深厚,寻常剧毒竟不得近身,故而无奈叹了口气,回归了正题。 “有几次我夫人对人下了毒,那中毒之人向我求医,我一时心软将他治好了,当时还自鸣得意,却不知这种举动对我夫人实是不忠不义,负心薄幸。 ‘毒仙’手下所伤之人,‘医仙’居然将他治好,这岂不是说明‘医仙’强过‘毒仙’吗? 她向来待我温柔和顺,情深义重,可是我却接二连三做出这等辜负爱妻之举。 内子性格再过温和,也难免生气。 不成想,她却也不跟我吵闹,只说:‘好!医仙胡青牛果然医术通神,可是我毒仙王难姑偏偏不服,咱们来好好比试一下,看到底是医仙的医术为尊,还是毒仙的毒术称王?’ 我虽竭诚道歉,但她这口气怎能下得了,自那后,我们夫妻二人便时常怄气。 最后,我立下重誓,凡非明教中人,一概不治,要知我夫妇都是明教中人,本教的兄弟姐妹,难姑是无论如何不会对他们下手的。 再到后来,我不救的人多了,那‘见死不救’的外号便传了开来。 唉,我胡青牛该当改为‘胡蠢牛’才对。 像难姑这般仙人神女,肯委身下嫁,也不知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但我却不知怜她爱她,竟还时常惹她生气,我……我真算不得人啊!” 听到这里,朱柏才明白过来。 非明教中人不治和见死不救的外号,原来是因此而来的。 胡青牛一口气道出缘由,讲到后来,情绪激动到想扇自己几个嘴巴子。 可动作幅度太大,一不小心便扯到了伤口,不由得哎呀惨叫了几声。 屋外正在煎药的王难过听到胡青牛惨叫,还以为他伤势有变,赶忙跑了进来。 却见胡青牛脸色通红,显然是情绪激动导致撕裂伤口。 “瞎激动什么,自己受伤了不知道吗?老老实实呆着,不许再瞎叫唤了!” 王难姑知他伤势无变,顿时口气生硬,冷冷地呵斥着他。 这与之前见胡青牛受伤时的关切,形成鲜明反差。 胡青牛听到她的呵斥,立刻死死按住自己的嘴巴,虽然伤口剧痛,但绝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 朱柏见状,翻了翻白眼,心里犹如上万匹草泥马飞奔而过。 什么“见死不救――胡青牛”? 分明是“畏妻如虎――胡青牛”才对! 正在他暗自偷笑之际。 蓦然。 系统声音再现。 【滴!检测到宿主正遇到剧情关键人物胡青牛夫妇心存间隙。】 【宿主面临新的选择!】 【一、袖手旁观,不去理会他俩心存间隙,任由他俩比试争斗。奖励:《带脉论》、《子午针灸经》。这个选择太过冷血,选了我看不起你!】 【二、选择帮助,暂时压制他俩之间的问题,以后再说。奖励:《王难姑毒经》。这个选择中规中矩,勉强可以。】 【三、选择帮助,彻底解决他俩之间的问题,让他俩和好如此,以后恩恩爱爱,再也不吵架了。奖励:《无名医书》。这个选择才是最正确的,快来选啊!】 朱柏顿时无语了。 这个系统太会搞事情了。 让他打架没问题。 可是让他解决夫妻矛盾? 别扯了好不好。 这是本略带玄幻色彩的武侠小说,不是“你的月亮我的心”那种的情感深夜档的节目! 他从前世,到今生,都是个标准的老光棍! 没交过女朋友! 他哪里知道如何解决这俩人之间的夫妻问题啊! 想到这里,朱柏的头都大了。 第33章 最后的大招――创造爱情结晶 选择第三项! 朱柏犹豫了许久,做出选择。 望着胡青牛畏妻如虎的表情,他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他倒是很希望,胡青夫妇能够和好如初。 但是…… 光看胡青牛这个架势,也知道,这事难度系数太大了。 匆匆三日转瞬而过。 胡青牛不愧医仙之名,受了那么重的伤势,短短三日竟已大有好转之势,甚至能堪堪下地行走。 令朱柏啧啧称奇,但更令他意外的是。 鲜于通竟然没死! 是的,他没有死。 而且,逃走了。 只是在他原本倒下的地上,多了一条黑灰的虫尸。 多亏了系统将《无名医书》提供给朱柏,令朱柏对医道、毒术皆有所了解。 原来那千年冰蚕不但可以吞噬天下间所有毒物,而且其体内还蕴含一股旺盛生机。 若有人生命垂危之际,将那股生命力吸纳,或许可以保存性命。 但那冰蚕便必死无疑了,而且吸纳者终此一生都要饱受千年冰蚕体内酝养的寒毒之苦,日日夜夜犹如千万冰针刺身,苦痛不堪! 那黑灰虫尸,自然便是冰蚕尸体。 而那鲜于通,则侥幸逃过一劫。 胡青牛对于鲜于通逃生一事,倒也不气愤,只是冷笑说道。 “那冰针刺身之苦,寻常人如何能忍?哈哈,这鲜于通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啦! 好,好,好! 这恶贼,杀我妹子,意图辱我妻子,当有此恶报!” 当然,这三日间,朱柏也是想尽办法让胡青牛与王难姑能够和好如此。 甚至于,他都动用上前世传自“盗圣白展堂”撰写的《爱情三十六计》中的招数。 什么叫偷梁换柱、金蝉脱壳、隔岸观火、浑水摸鱼,都用上了。 结果,没让他俩感情变得更好,反而让王难姑开始怀疑起朱柏。 因为王难姑知道,胡青牛虽然医术高明,但情商低到可怕。 怎么会使用这些招数? 肯定背后有人指挥。 现在,蝴蝶谷可只有他们三人。 不是朱柏出谋献策,还能是谁? 也亏得朱柏之前相救过王难姑,让她心存感激之情,不然早就布下毒药,毒杀了朱柏。 “哎!” 朱柏坐在床上,深深叹了口气,冲着躺在床上,呆愣楞望着屋顶,脸上分明有道巴掌印的胡青牛,道。 “胡兄,你和尊夫人这脾气……这脾气……未免也……哎!” 刚才,朱柏又支招给胡青牛,让他施展《爱情三十六计》中的欲擒故纵。 先把王难姑惹急了,然后往怀里一揽、一吻,完事儿一哄。 嘿! 事半功倍,立马搞定! 可结果呢? 胡青牛刚把王难姑惹急,还没等将其揽入怀中,后者直接一个巴掌狠狠扇了过来! 力道之大,差点打的胡青牛伤口再次崩开,命丧当场。 朱柏当时就在现场,亲眼见到这一幕,吓得他几乎对爱情彻底失去了信心。 胡青牛更是气人,被打成这样了,非但没生气,反而还一个劲儿的夸老婆,说她掌力非凡,应该在毒仙之外,再加个掌仙的称谓才好。 气的朱柏差点蹦起来,再给他来个大嘴巴子! 让他知道武当绵掌也不是吃素的! “好兄弟,我知道你一心相让我和难姑夫妻和睦,但我当年做错太多,她不原谅我,也是应该的。 只盼着来日方长,时间能够证明我对她的爱意多么坚固,多么地久天长,多么……” “胡兄,你快闭嘴吧!” 朱柏听到胡青牛无时无刻不在给王难姑表白,快被气的呕出几十两血了! 他敢发誓,经过此事后,他最少十年之内,不再想谈恋爱! …… 随着系统给出的时限(五天)越来越逼近,朱柏也是越来越急躁了。 如今已经是最后一天。。 朱柏苦思冥想,实在想不出法子了。 只能动用大招了! “胡兄,你再信我一次!这次,我保证让你们夫妻二人和好如初!” 他眼睛熬得血红,眼袋处浓浓的黑眼圈,从远处看去,像是被人在眼睛上狠狠打了两拳似的。 胡青牛一看就知道,这是熬心耗力、昼夜不眠的恶果,赶忙好心劝慰朱柏。 “好兄弟,为兄的事实在让你操心了!要不,就先算了吧!” 朱柏这两天昼夜不睡,就是在思考怎么才能让他们夫妻和好,如今听到胡青牛要放弃,如何甘心? “不成,不成!胡兄,你夫妻二人之事,我管定了!你俩不和好,我誓不罢休!” 胡青牛闻言,感动到快哭了。 他没想到,自己狠狠地拒绝了朱柏求医,后者不但不生气,反而对危难之中的夫妻二人施以援手,更在事后不求任何报酬,也没有以恩情相要挟,让其医治他师弟和师傅。 甚至,现在还为让他们夫妻俩关系和好而如此劳心劳力! 这让胡青牛觉得,眼前这人心肠之好,简直就是菩萨转世,佛陀再现! 不! 应该说是真武大帝再临世间啊! “好,为兄就依兄弟,再试一回!” 胡青牛这段时间苦苦尝试,却屡遭失败,虽对王难姑爱情依在,但难免有些心累。 此时,他只想着这次便是最后一次。 若他这次再失败,那便以死明志。 用自己的命,来向夫人道歉! 而朱柏对此,却一无所知。 “胡兄,我看你们夫妻二人之所以比斗争吵,归根结底在于,你俩没有爱情的结晶!” 朱柏少见地严肃说道。 “何为爱情结晶?” 胡青牛头一次听到这个奇异名词。 “这爱情结晶,便是你俩的孩子!” “什么?孩子?” 胡青牛傻眼了。 “不错,就是孩子!胡兄有所不知,母爱是人世间最伟大的情感,它可以令奇迹再现,令人爆发无穷力量,更可以彻底改变一个人的心意! 胡兄!你们夫妻二人,成婚多年,难道就不想要一个孩子,不想成就一个圆满家庭吗? 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样人世间最温暖的的家庭生活,难道你不想要吗? 难道,你不想跟你老婆相守一生,共同呵护你俩的心肝宝贝成长吗?” 朱柏一口气连发数道质问,直问得胡青牛心神激荡。 甚至,他都想象到一个美好的画面。 他和夫人一同坐在茅草屋前,品茶谈论医道,这是一对长相可爱,活像陶瓷娃娃般的男女小孩屁颠屁颠冲着他俩跑来,一个叫爹爹,一个叫妈妈。 噗地投入他俩的怀中,一个劲儿地亲昵着。 这样的生活,谁不向往? “我想要,我想要这样的生活! 我想要,我想要和夫人共度一生! 我想要,我想要老婆孩子热炕头!” 胡青牛情绪彻底被带起来了。 “好,胡兄。有你这个劲头,大事何愁不成? 今夜,咱就释放大招,让你醉鸡夺鹰堡,为了老婆,努力创造爱情结晶!” 第34章 以死明志 是夜。 万籁俱寂。 蝴蝶谷内,唯有一处灯光灼亮。 屋内,朱柏、胡青牛夫妇坐在一方桌上,正在对饮。 这几天由于忙着医治胡青牛的伤势,外加他虽受伤,但仍一个劲儿的花样出招示爱,结果被王难姑打得更惨了。 这三人一直都在忙活,根本没来得及吃上一顿好饭。 今天胡青牛难得的十分安静,让王难姑倒有些不习惯了。 正好此时,朱柏提出过几天便要离开蝴蝶谷,想跟俩人吃顿离别饭。 王难姑因被对方所救,心中直把朱柏当做恩人,如何能拒绝? 于是她就亲自下厨,做了顿好饭。 这一顿饭,吃的那叫一个热闹。 朱柏将自己在武当山的少年趣事皆分享与胡青牛夫妇,他向来口舌伶俐,外之有心活跃气氛,直逗得胡青牛夫妇哈哈大笑。 期间,朱柏也问起他们二人之间的往事。 胡青牛早就跟朱柏制定好计划,见朱柏问来,便顺势回答。 在他的叙述中,将王难姑说成了天上仙女也比不上的好师妹、好妻子,而且更是将他俩昔年恩爱往事说了出来。 直说的王难姑面红耳赤,幸亏她见朱柏年纪尚幼,未必通晓男女之事,否则胡青牛当众说出夫妻往昔秘事,她早就给后者一个大耳掴子了。 不过,胡青牛的真心告白,也的确让王难姑有所受用。 往昔她与胡青牛之间那些恩爱瞬间,一幕幕如慢镜头回放般,浮现在眼前。 不知不觉间,她与胡青牛都已快要饮醉。 朱柏见状,递给胡青牛一个眼神。 胡青牛此时数杯黄酒下肚,看似喝醉,但实则他早就喝了解酒药,肚子虽然涨涨的,但终究没醉的厉害。 看见朱柏打眼色,如何不懂。 当即便是扶起夫人,笑嘻嘻地说道。 “夫人,你都喝醉了,我快扶你回房歇息吧!” 王难姑此刻醉眼惺忪地望着胡青牛,见他身有所伤,但让想照顾自己,心中感动更盛。 “师兄,你若一直待我这般好,我怎会与你胡闹?” 胡青牛闻言,知妻子已有原谅自己的意思,当下大喜。 “师妹说的是!往日都是师兄错了,我不该救治那些被师妹下手试毒的家伙,白白折损了师妹的威名,都是师兄不好,万般不该!” 王难姑大笑道。 “对,都是你的不该!哈哈,师兄,你说到底是毒仙厉害,还是医仙高明?” 这个关头,胡青牛怎么发昏,果断回答道。 “自然是毒仙厉害,比医仙高明十倍不止!” 王难姑听到这话,眼睛顿时都发亮了。 “你说毒仙厉害,我却不怎么信。你有本事证明给我看吗?” 这一下可把胡青牛问难住了,他转头看向朱柏。 可朱柏也在犯难,怎么回答? 正当俩人犯难之际,倒是王难姑开了口。 “师兄,师妹倒是有一招,立刻便能分出毒仙、医仙谁更高明。你说,要不要试一下?” 胡青牛知他与王难姑之间心生间隙的症结就在于“毒仙”与“医仙”之争。 只消这个问题一解决,他俩关系便能恢复往日亲密。 这段时间朱柏与他想了不知道多少办法,也无法证明毒仙、医仙谁更高明,所以才另求它法,结果还都失败了。 如今,听到王难姑主动提出解决之法,他如何不禁大喜。 “自然是要试的,让师妹知道,毒仙手段确是比医仙高明!” 王难姑闻言,笑呵呵地看向胡青牛,那眼中竟满是情意。 看得胡青牛都要都快要沉醉了。 一旁的朱柏感觉这个氛围极好,心想,那还需要比试啊。 你俩分明还是互相喜欢的,赶快和好如初得了! 他正这般想着,却听到王难姑笑吟吟地说道。 “师兄,其实白天你与朱老弟说的话,定的计,我都听到了! 呵呵,我其实也想过那般生活,想要给咱俩……创造个爱情结晶。 有儿有女,膝下承欢,一大家子快快乐乐的多好啊!” 朱柏与胡青牛听到这话,先是一惊,原来俩人商量合计了半天计划,什么灌醉王难姑,醉鸡夺鹰堡,创造爱情结晶等等,都被王难姑事先知晓了! 但随即又是一喜,她知道了二人的计划,但是没有阻止,可见她也是同意的。 胡青牛想到这一点,开心的都快要飞起来了。 多年心愿,想和王难姑和好如初,眼看着马上就要实现了。 他如何不欣喜若狂啊! 但这时,王难姑却慢幽幽地说道。 “师哥,我和你做了二十多年夫妻,海枯石烂,此情不渝。 可是你总是瞧不起我的毒术,不论我下甚么毒,你总是救得活。 呵呵,这次,咱俩定要分个高低! 你可知如何比斗? 嘿,这一次我自己服了剧毒,你再救得活我,我才真的服了你,咱俩从此再也不用比斗了!’ 说着便闭了双眼,嘴角边仍带甜笑,但身子却直直倒了下去。 原来,王难姑竟事先服下剧毒药! 胡青牛脸色登时大变! 他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王难姑居然会为了与他分个高下,竟然以身试毒! 胡青牛虽在扶着她,但到底身上有伤,力气提不上来,一时间竟没能拉住她。 幸亏朱柏眼疾手快,掌力轰然迸发,递了过去。 将王难姑下坠趋势抵挡了下来,胡青牛立即过去翻开她的眼皮,察看眼睑内的血色,又搭了搭她的脉搏,惊道。 “师妹,你……你怎地下这般奇药?好兄弟,你快去丹房,取三枚牛黄血竭丹来!” 朱柏来了数日,已对蝴蝶谷了解甚详,自然知道丹房何在。 于是,赶忙去将那牛黄血竭丹取来,胡青牛将那丹药和着其余几位奇珍药物细心地喂在王难姑口中。 朱柏此时通过系统奖励的《无名医书》,对医道已是很有了解,自然知道牛黄血竭丹是解毒灵药,只须一颗,已足以化解剧毒。 但这时,王难姑已连服三枚,却仍不见起效,甚至…… 她的脸色越发黑沉,显然体内毒素正在迅速蔓延! 胡青牛见丹药不起作用,脸色更是悲惨凄凉。 “师妹啊,师妹!时至今日,你还不知我的想法吗? 这一次我若用心将你治好,那还是表明我的本事胜过了你,那你势必一生郁郁不乐! 可倘若治你不好,你一命归西,我又怎能独活? 何况,你这剧毒实在太过厉害,我这次……真的看不出来了! 我……我该如何解救你啊?” 朱柏脸色大变。 “胡兄,你医术通神,难道真的没有救治手段吗?” 胡青牛缓缓摇头。 “我只能瞧出她或是服用了三虫三草的剧毒,但六种毒物如何配合,我说什么也瞧不出来。 呵呵,师妹,你真是好手段!” 说着,他伸手到王难姑怀中,取出几包药末。 果然不出所料,正是三种毒虫和三种毒草烘干捻沫而成。 他哈哈一笑,竟一口将那几包药沫全部吞了下去! 速度之快,令就在他旁边的朱柏也没反应过来。 但听胡青牛声调凄惨地说道。 “师妹,你丈夫无能,实在治不好你的三虫三草剧毒。 如今,唯有与你同死,以明我志! 就让你我在阴曹地府相会,在黄泉路上再做夫妻吧!” 他爱妻极深! 此刻,竟要以死明志! 第35章 身中剧毒命不久 “我套你猴子!!” 朱柏见胡青牛、王难姑夫妇皆以死明志,气的直接爆了粗口! “你俩真是有点什么大病!” 他气的暴跳如雷,但怎忍心见二者就此离世。 果断出手,连点二人身上一十八处大穴,堪堪将两人血液流动速度降缓。 随即。 脑海中疯狂回忆《无名医书》中各种解毒的法子。 呼! 深吸一口气,朱柏镇定心神。 用银针分别在其二人几处穴道刺了进去,待银针拔出时,不但银针变得绿黑,甚至喷出的血液也是绿黑的。 他又分别在其他穴道内试探,直至心脏部分,才有鲜红血液喷出。 “看来,还有救。毒素已深入五脏六腑,但所幸尚未感染心脉!” 朱柏虽道庆幸,但仍不敢掉以轻心,接连在两人‘涌泉穴”、‘鸠尾穴’等几处生死大穴刺入金针,以激发他们的生命力。 随后,又取来数枚牛黄血竭丹、玉龙清散粉等解毒灵药给他二人服下,忙活了许久,他二人悠悠转醒。 王难姑中毒不深,虽身子不能动弹,但五感已然恢复。 刚才发生的一切,她其实都已听到,看着胡青牛仍然脸色黑绿的样子,眼泪几乎都要下来了。 “师哥,你这是做什么啊?为何……为何要服毒?” 胡青牛神志尚未完全恢复,但听妻子问话,下意识便答道。 “师妹,你若死了,我岂能独活? 我全心全意爱你怜你,你却总是跟我争强斗胜,我觉得活在人世殊无意味,宁可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王难姑感动万分,不由得泪水留下。 “师哥,师哥,都是我不好,你决不能死……我再也不跟你比试了。” 他夫妻二人数十年来尽管不断斗气,相互间却情深爱重,此刻更是经历生死大难,早已将什么医仙、毒仙之争抛在脑后,眼中只有彼此。 胡青牛听得妻子真心告白,心内大喜,竟不自觉笑了出来。 这一笑,却引得体内血液流动速度瞬息加快,原本稳定的毒素轰然加快流通。 毒素,再次爆发! “我真是套你俩猴子!谈情说爱,能不能等你俩上好了再说! 没看见我为了救你俩,费了多大劲儿啊!!” 朱柏见状,气的再爆粗口! 王难姑也是吓得花容失色,连忙道。 “朱兄,你快去取花脚蜘蛛、白晶玉蝉……等三虫三草,混碎就酒给师哥服下,这便是解药。” 朱柏闻言,哪敢怠慢,慌忙取来,按照王难姑的说明,喂给胡青牛。 本以为可以化解胡青牛体内毒素,不料,他服下后,竟开始大口呕血,甚至开始凄惨哀嚎! 变故突发,惊得王难姑傻眼了,朱柏更是呆在当场。 死死看向王难姑,道。 “这是怎么回事?” 王难姑也是发蒙了,她生平自负施毒之术,天下无对,布下的剧毒更是无药可解,所以每次制出剧毒后,只是约莫着配出解药。 不成想,这解药竟然无效,反而害了胡青牛! “师兄,师兄,你死了,我也不独活了!” 王难姑认为是自己害死了胡青牛,当即便生死意,嚷着要去死。 朱柏脸色数变,最后深深叹了口气,道。 “嫂夫人,莫要在这般胡言乱语了!哎,其实这件事的起因也是源于在下。也罢,这事便让我来做个了结吧!”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纸包,摊开后,一只灰黑的虫尸显露出来。 正是那条千年冰蚕的尸体! 王难姑见朱柏拿出冰蚕尸体,很是惊疑,不知朱柏要干什么。 朱柏淡笑,解释道。 “这千年冰蚕是万毒之王,可吞噬天下剧毒,纵然已死,其尸亦是天下毒物之首! 如今,胡兄身中剧毒,解无可解,唯有尝试以毒攻毒,或可有活命的机会!” 说着,他竟一口将冰蚕死尸吞入腹中,瞬间,他脸色便黑青起来。 下一刻! 他一掌拍在胡青牛心脏处,五指化掌为爪,直接在后者身上刺出五个小洞,一股可怕吸力喷薄而出。 他,竟然要将胡青牛体内的毒素尽数吸收体内! 原来,他说的以毒攻毒,竟是这般做法! “好兄弟,不可啊!” 王难姑见朱柏这般做法,登时大惊失色。 因为她知道,这两道毒素皆是天下剧毒,寻常人服用其一,便必死无疑。 而此刻,朱柏竟要将两道毒素皆吸入体中,想要以毒攻毒。 可是,谈何容易啊!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胡青牛体内毒素已然被朱柏全部吸入体内,前者竟慢慢醒了过来,可后者脸色几乎完全呈现黑色了。 正这时。 朱柏睁开了双眼,盯向王难姑。 嗖! 一枚银针射出,钉在王难姑心脉处,朱柏亦顺势将手搭在银针上。 银针瞬间变黑,无尽毒素竟又被朱柏吸了过来! 王难姑与胡青牛此刻都已清醒,见朱柏为救二人,竟以身吸纳毒素,皆连胜高呼不可。 很快,朱柏将王难姑体内毒素亦尽数吸纳,而后他缓缓睁开眼,冲着二人,道。 “但愿你俩从往后,能和睦如此,莫要再为那些虚名争斗了!” 说罢,他便闭上双眼,全力镇压、调和体内毒素。 …… 不知过去了多久。 朱柏只觉腹中犹如千万把刀子齐齐刺扎,显然千年冰蚕之毒与三虫三草之毒并未能成功和解,反而在他体内存留了下来。 百年内功,全力爆发! 将体内四处流窜的毒素缓缓缕清,慢慢全部聚集到丹田之内。 呼! 当朱柏再度睁开眼时,深深吐了一口浊气。 那口浊气竟充满墨黑腥臭之色嗅。 “好兄弟,你终于醒了啊!” 胡青牛一直守护着朱柏,见他醒来,当即大喜,但又见他吐出这口奇异浊气,登时心道不好。 赶忙上前给朱柏搭了一脉。 随即。 他脸色大变,竟露出一丝惊惧与不忍! 朱柏如何看不出来。 其实,不用他告知,朱柏凭借《无名医书》传授的内容,也知晓了此刻自己身体的情况。 千年冰蚕之毒与三虫三草之毒非但没有和解,反而融合在了一起,演变成一道前所未有的可怕剧毒! 而且,那毒竟然依附在朱柏的丹田之内,与其永远也分离不开了! 幸亏他内功深厚,足足耗去七成内力,才勉强压制住这股剧毒。 可这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按照朱柏的估计,这道毒素会慢慢扩大,最终以他的内功也无法抵挡。 而爆发的日子,最多不过三年! 可以说,此刻,朱柏命不久矣! 第36章 黑玉断续膏的下落 清晨。 蝴蝶谷百虫苏醒,百色飞蝶起舞,煞是好看。 朱柏望着这般景色,嘴上不由得浮现一抹葱Α 而一旁的胡青牛夫妇见他还是这般乐观,对视一眼,心中皆升起一股可怜与感激之意。 胡青牛沉吟片刻,心中暗暗做了个决定。 “好兄弟,你多次相救我们夫妻二人,我们简直无以为报!” 他语气中满是感激,朱柏闻言,却是一笑。 “胡兄,事情已过,就莫要再放在心上了。” 他不施恩求报,实在让胡青牛夫妇感激涕零,不知所言。 夫妻俩连着说了好几声感谢,皆被朱柏淡笑回应。 这时,胡青牛脸色一正,道。 “好兄弟,你这般以诚待我,我若不再真心待你,岂非人哉? 我已和你嫂子约好,明日我俩便出谷,亲上武当山,为你恩师、师弟治病!” 他这番话说的坦诚,也没有说什么报恩之类的话,只是以诚相待,显然是把朱柏当做兄弟看待了。 朱柏也不是拘谨之人,见胡青牛主动提出,他也不客气,哈哈大笑,道。 “那可太好了,我家师弟、恩师有救了。” 胡青牛见朱柏大喜,也高兴了起来,他觉得只是他们夫妻俩能为后者做的最能表露心意的事了。 说着,胡青牛不免询问起俞岱岩和张无忌的伤势来。 朱柏也没有隐瞒,如实说了。 不料胡青牛听后,脸上欣喜之意竟缓缓收敛起来,朱柏通过学习了《无名医书》,已是大约知晓那两人的病情如何。 但他到底只是掌握医书经验,但没有实战过几次,所以还是比较想听经验老道的胡青牛意见。 胡青牛沉吟了许久,道。 “兄弟,实不相瞒。你家师弟身中玄冥神掌之毒,为兄也是从未见过,怕是唯有亲眼得见其身上具体伤势,才好肯定如何医治。 至于你家恩师被大力金刚指所伤,若在半个月以内,为兄尚有自信能让他恢复往日健康。 但如今已过去十年之久,恐怕为兄用尽心力,也只能堪堪令其下地行走。 至于恢复往昔武功,怕是万万不能了。 即便是如此,为兄还需一剂辅药,才能将他医好。” 朱柏闻言,不由大喜。 他知张无忌今后会另有奇遇,玄冥神掌之毒,或许正是个引子,才能让他日后成为一代高手。 而俞岱岩已然瘫痪多年,如今可以令其下地行走,已是极好。 至于恢复武功,能则固好,不能也无伤大雅。 “胡兄,需要哪剂辅药,我去给你寻来!” 胡青牛苦笑摇头,道。 “此物名叫‘黑玉断续膏’,其药性极为神奇,常人手足身体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伤患仍可痊愈,从而逐渐恢复正常活动。 只是,此药乃是大雪山密宗的独门秘药,外人根本不能获得!” 朱柏听到这里,眼睛不由得亮起,心中更是有股无名怒火在燃烧。 因为他知道,俞岱岩根本不是被少林大力金刚指所伤,而被这所谓的西域密宗门下弟子,使用的大力金刚指所伤! 他与这西域密宗本就有仇怨,如今闻得黑玉断续膏的下落,更是不由得欣喜若狂,恨不得马上出发与那密宗大战一场,夺取黑玉断续膏来。 这时,一旁的王难姑见朱柏脸上表情有异,便知他有心前往密宗寻药,但那西域密宗乃是域外一门绝强帮派,其门下弟子武功更是高绝。 若朱柏还有往日功力,自然不惧。 可他如今体内存有剧毒,十成功力只能发挥三成,未必是那群密宗高手的对手。 沉思了片刻,她接口道。 “好兄弟,你也未必非要去那西域密宗,据我所知,那密宗与元朝汝阳王来往甚密,其门下不少弟子都在汝阳王麾下效力。 武林人士出手,难免身有所伤,其身上必会带着黑玉断续膏以作疗养。 兄弟,你本就要前往大雪山之地,不妨顺路前往元朝首府――大都一行。 从那里,或许就可以获得此物!” 朱柏如何不明白王难姑的好意,实是担忧他一时冲动远行西域密宗,大闹一场。 “我看起来,有那么不理智吗?” 他哈哈大笑,自嘲了一句,而后道。 “多谢嫂夫人给出的建议,在下便前往大都,去寻一寻那汝阳王的晦气!” 胡青牛夫妇闻言,皆大笑起来。 第二日。 朱柏与胡青牛夫妇在蝴蝶谷口,便要道别。 这三人相识日子虽短,但经历过数次生死,感情已然深厚。 如今,将要分别,都感依依不舍。 胡青牛从怀中取出一本手写医书,道。 “老弟,我毕生所学,都写在这部医书之中。如今你我将要分别,望你仔细学看这本医书,或许对化解你身上剧毒会有所帮助。” 朱柏谢过了收下,低头一看,正是《无名医书》! “原来,这本医书竟是胡青牛所写,系统真会挑选奖励!” 这时。 王难姑也笑着说道。 “老弟,你救我夫妻性命,又令我二人和好,甚至还因为二人而身中剧毒,如今功力大有损伤。 我一生只会使毒、用毒,也是手写了一本《王难姑毒经》,现在也赠与你,望你能学会了,多增一门本领,更好护着自己。” 说着,也拿出一本手书,递了过去。 《无名医书》朱柏已是了解,但《王难姑毒经》他却不曾见过,拿到手之后,不禁当场翻阅开来。 王难姑见他之前拿到胡青牛医书时,只是道谢,而拿到自己毒经之后,立刻翻看起来。 很明显,相对于医书,他对毒经更是高看一眼。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笑了出来,甚至调侃了胡青牛一句。 朱、胡二人对视一眼,也皆大笑了起来。 事毕。 他三人便两散而去。 匆匆行了数日,朱柏总算是来到了元朝的首府。 大都! 第37章 夜探王府 大都。 按照原著中所说,大都就是后世之北京。 但在这个综武世界中,显然并不是。 朱柏望着气势宏大的城门,不由得感叹,即便是科技力量如此落后的时代下,仍能建造出如此巍峨建筑。 古代能人的力量,简直令人无比钦佩。 朱柏一入城门,便见街上人来人往,许多都是黄发碧眼的域外民族。 他打听之下才知道,这时元人铁骑横行天下,元朝幅员辽阔,是数朝之内国土面积最大的。 大都更是帝王居所,依附其的小国使臣贡官更是不计其数。 故而此地人种混杂,百态各色。 朱柏一身道士打扮,原也不惹人起眼,但元朝之人多崇拜道教,见他这般打扮,便多有恭敬眼神投来。 找到一家客栈投宿,正欲询问汝阳王府所在。 不成想,那店小二却奔走殷勤,已将大都内的名胜风景、王臣府邸一一相告。 尤其是说到汝阳王府时,更是语气崇拜。 “话说这汝阳王察罕特穆尔,官居太尉,执掌天下兵马大权。 他智勇双全,是朝廷中的第一位能人。 嘿,那宋朝如何强大,江河大泽一战,不也被咱王爷打的屁滚尿流,足足赔了三座城池才算罢休! 这,都是因为咱王爷统兵有方的缘故!” 店小二语带憧憬,侃侃而谈,看来平常没少说这话。 随即,他的声音便低沉下来,道。 “小道爷,许是你也想一睹汝阳王的风采吧。 小的不妨告知,汝阳王府便是长生大街之上,门口两座金狮矗立,好不威武。 一眼便能认得出来,但近日最好莫要前去了。” 朱柏闻听一愣,好奇心起,问道。 “这话何意,难道我远远过去,看上一圈也不可以吗?” 那店小二笑嘻嘻地摇摇头,低声道。 “原是可以的。但近来汝阳王府附件多了许多番僧出现,那群番僧横行霸道,说是已被汝阳王收归麾下。 他们见人爱打便打,要杀便杀,甚至看上了标致的娘们更是直接抢走。 你倒是为何? 那是汝阳王为他们亲请圣上,办下的谕旨。 嘿,咱大元朝本是崇敬道派,可我看咱们这位王爷倒是对佛门很有兴趣……” 他越说越来劲儿,还要接口说下去,但朱柏已然打听到自己想知道的消息,挥手打断了他,又给了几两散银,将他欢天喜地地打发走了。 待吃了晚饭,朱柏将体内无名剧毒尽数镇压于丹田,约莫估计自己可以动用三成半的实力,不由得苦笑摇头。 这般想着,他又拿出数枚银针放于腰间,以备不时之需。 这段时间,他除了赶路之外,便是将所有的时间投入在研究《王难姑毒经》之上。 不得不说,王难姑不愧毒仙之名,一本毒经几乎囊尽天下所有毒物,甚至还配备了如何辩毒、制毒、落毒等诸多手法,在最后几页之中,更是记载了她独门绝技――落雨银针。 那针法使用起来威力不大,只能伤人,但配合在针上落下剧毒,便极其骇人。 号称“落针即伤,有伤必死!” 朱柏虽未必会在针上落下剧毒,但通晓这门本事也是好的。 故而苦心钻研,短短数日,已是大有成效。 待到二更时分,朱柏养神已毕,见夜色正浓,便跃窗而出,向长生大街而去。 那汝阳王府果然建筑恢弘,气度不凡。 尤其是门前两座金狮,便是在夜间远远望去,亦是栩栩如生,令人望而生畏。 朱柏施展轻功,片刻便已来到汝阳王府附近。 他沉吟片刻,便绕到王府后侧,想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后潜入。 不料,距王府仍有十余丈之时,便有数队守卫手持火把、灯笼,来回巡查。 远远望去,王府内更是灯火通明,无数火把在动,显然期内守卫队伍更多。 朱柏见此地防守如此严密,不由得皱起眉头,他自知轻功不算高明,怕打草惊蛇,便有心暂退。 这时。 王府后院,有一队守卫缓缓而动,出奇的是,每支队伍遇到那一队皆不敢动,只待那队远远离去后,这才敢动。 恰好,距朱柏不远的一支队伍也遭遇那队,一动不敢动,朱柏见势,果断一跃而动,从树上越过后墙,潜入王府。 王府后院树木居多,皆高大参天,正给朱柏潜入隐藏的机会。 他隐在树阴后,生怕被人发现,故而只乘着风动落叶之声,才敢移步。 同时,不时跃到树上,观望远处. 如此走出了后院,但见中庭院内守卫更多,正暗自发愁之际。 忽然。 之前那一队守卫竟也来到了中庭,朱柏细眼一瞧,只见十几个番僧身穿黄袍袈裟,各自手持刀剑金轮等武器,正护着个甚是可爱的小女娃。 那小女娃身旁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脸色黝黑,活像个铁塔。 小女娃口中不时说着什么,自己又突然大笑,显得格外天真。 那黑脸汉子神色冷峻,配合黝黑的面容,看起来格外吓人,只是当目光望向那小女娃时,却十分罕见地流露出一缕温柔来。 朱柏看的不明所以,沉吟了片刻,决定跟上前去。 不久。 那一队人马便来到了一处屋前,但见屋内灯火通明,门口处更是有四个老番僧坐镇,时刻紧盯四方。 黑脸汉子上前一步,躬身说道。 “王爷,郡主自元蒙老家回来了。” 那四个镇守房门的老番僧如未听闻,一动不动。 倒是屋内,突然传来一道洪亮爽朗的大笑。 随即。 房门应声被推开,一个样貌颇是英俊的中年人出现了,那人大笑着望向那队人马。 “阿爹,我回来了!你想我没,敏敏很是想你和阿妈呢!” 小女娃见中年人现身,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如飞鸽入林般,投入中年人怀中,撒起娇来。 朱柏远远看见,心中便有了大致猜测。 能在王府中得这般多高手保护,那中年人定是汝阳王察罕特穆尔,而那小女娃…… “难道她就是幼年时期的赵敏?” 朱柏脸色一变。 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可清楚。 这汝阳王生有一子一女,儿子叫做库库特穆尔,女儿叫做敏敏特穆尔。 那个敏敏特穆尔还被封为了绍敏郡主,后来更是取了个汉族名字,唤作赵敏! 她,就是未来张无忌的老婆! “嘿,看来夜探王府,果然是有收获了。 才刚来,就看到了倚天剧情中的女猪脚了!” 朱柏嘿嘿一笑,也是仗着胆大和内功深厚,几个闪身,便躲入房前梁下,准备偷听起来。 第38章 真相与真凶 朱柏藏于梁下,从窗户的缝隙中向内张望。 他虽仗着内功深厚,能将气息几近停止消弭,但此刻身距那四个老番僧实在太近,心内也是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该死的好奇心啊!” 他骂了自己几句,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也学会了他师祖张三丰那强烈的好奇心了。 若是不能满足这好奇心,感觉就像被猫爪子直挠脚心一般。 生不如死啊! 这时。 但见屋内赵敏已与汝阳王相聚,前者正缠着后者,一个劲儿的撒娇,神情可爱至极,简直教人不能拒绝。 汝阳王也不例外,连声笑道。 “好好好,阿爹明日就给你找几个武林高手,教你练武,让我家敏敏成为我大元第一女高手!哈哈哈!” 原来赵敏虽然年幼,但崇尚习武,此刻正吵闹着让汝阳王给她找个武功高强的师父。 俩人说了好久,在汝阳王答应了赵敏无数条件下,那丫头才不甘不愿地离开。 待赵敏离去后,那汝阳王脸上和煦与柔情缓缓收敛起来,显出一副冰冷神情。 显然,这才是他平时的状态。 唯有在自己家人面前,这位大元第一能臣才会罕见地流露出一丝真情。 “博鲁克路,玄冥二老还没回来吗?” 汝阳王看着刚才陪着赵敏一同前来的黑脸汉子,冷冰冰地问道。 朱柏本以为今日怕是探听不到什么机密,也没有机会俘虏一两个密宗高手,获得黑玉断续膏。 正想随着赵敏的队伍离去。 忽然听到汝阳王提起玄冥二老,心内一惊,暗暗想到。 “那玄冥二老确实是汝阳王麾下高手,记得在倚天剧情中,鹿杖客与鹤笔翁一直跟在成年之后的赵敏身边,时刻保护着她的安全。 但此刻剧情已经发生变化,玄冥二老被我打死在武当山上了。 对了,玄冥二老擒下张无忌,夜上武当山,莫不是奉了汝阳王的命令行事的?” 想到这里,朱柏似乎抓住了什么秘密,但又缺根线将其串联起来,很是迷茫。 故而停下身子,继续偷听起来。 但见那黑脸汉子并未跟随赵敏离开,而是留在房中,听到汝阳王问话,顿时恭恭敬敬地答道。 “启禀王爷,至今仍未收到玄冥二老的任何消息。” 汝阳王闻言,脸上浮现一抹怒意与不解。 沉吟片刻,道。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他二人实力之强,纵观整个武当,唯有张三丰或可得胜。 但他俩上次来信,说已然擒下了那张翠山的儿子。 以子胁迫,逼问张翠山说出谢逊的下落,应该不难,怎地会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黑脸汉子也是一皱眉,道。 “王爷,莫不是他俩得了那谢逊与屠龙刀的下落,竟挟宝而逃?” 汝阳王听到黑脸汉子的话,脸色先是一变,而后冷笑道。 “他俩可敢? 哼,我与百损道人有约,我保他一生平安,他派玄冥二老听我号令。 他俩挟宝而逃,不消我出手,光是百损道人那里,便过不去。” 听到提起百损道人,那黑脸汉子登时不再言语,显然对他颇为忌惮。 两人沉默了很久,汝阳王才沉声说道。 “我大元马背上夺天下,论武力之强,纵观宋辽金三国,谁能睥睨? 可惜,朝内有奸臣当道,蒙蔽天机。 而陛下深信道教之说,沉迷追求长生不死之术,荒废了朝政,致使朝野混乱,天下动荡。 老夫纵然掌握天下兵马大权,可江湖之中仍有不少奇人能士,他们虽安居一方,但这股力量不可小觑。 有朝一日,若他们联合起来反叛我朝,岂非大大不妙。 老夫早有心将他们一并铲除,那少林、武当乃是武林中两大名宿帮派,若这两派大战起来,势必会引发江湖混乱,到时我们便可坐收渔翁之利。 犹记得十多年前……” 说到这里,他忽地停了下来,轻咳了一声,似在润润喉咙。 这时,那黑脸汉子像是了解他内心真实想法,顿时接口问道。 “王爷,您十余年前,可是定下什么高明计划了吗?” 汝阳王顿时用一种满意的眼神看向黑脸汉子,笑声说道。 “哈哈,倒也不是什么高明计划。 只是在收服那密宗时,老夫得知他们竟会少林派绝技――大力金刚指,于是我便心生一计,叫阿二寻机用大力金刚指废掉武当七子之一,好引发他们两派大战。 那阿二果真找了个机会,将武当派那个叫……叫什么……俞岱岩的,手足皆废,彻底瘫痪。 嘿,果然,自那以后,武当少林便少有往来,甚至形成仇敌。 但终究没能打起来,此计只能称得上一般!” 讲到这里,他哈哈大笑几声,口中虽道此计一般,但实则很是高兴。 一旁的黑脸汉子如何不懂他的意思,亦是随着笑出声来,同时也出言恭维着。 门外看守的四个老番僧听到房内动静,仍保持原状,一动不动吗,如闻未听! 只是。 仍躲在房梁上的朱柏此刻胸腔内怒火几欲喷发,一股杀意几乎无法压抑地就要爆发出来。 他没想到,真的没想到。 原来,害的师父瘫痪十余年的真凶,竟然就是这个汝阳王! 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可知道,这十余年间,俞岱岩是怎么过来的。 生不如死啊! 俞岱岩无数次自杀过! 是的,堂堂的武当三侠,当年号称铁骨铮铮的汉子,自杀过无数次! 因为他受不了自己瘫痪了的事实,也接受不了自己终身都要受到他人的照顾与奇异眼色过活。 尤其是,有人为他擦拭身体与登东(上厕所)之时,那是最尴尬、最伤自尊的! 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死物,是个人人摆弄的观赏物! 这般生活,有何意思? 故而,他无数次自杀过。 看到这里,也希望各位读者能够理解,当初,俞岱岩听到害得自己瘫痪的间接凶手,正是殷素素时,突然变得冰冷无情,正是这般原因。 多亏了张三丰与武当无数弟子十余年来对他不间断的亲密呵护与悉心照顾,这才使得他逐渐适应了如今这样的生活。 但朱柏却很同情他,也非常痛恨害的俞岱岩变成这样的凶手。 原本他以为凶手是密宗高手,曾一怒之下,就要杀上西域密宗,为师父报仇。 而今,他才得以了解真相! 原来,真凶就是这个汝阳王! 想到这里,他目次欲裂,杀意滔天。 真恨不得当场就杀进去。 直接击毙了这汝阳王!! 第39章 定计――毒杀 “冷静!” 残存的理智令朱柏强行按压住心中的怒火,他冷冷地望向房内汝阳王。 “我必杀你,我必杀你!” 心中疯狂呐喊,但全身气息仍保持几乎全无,并没有被看守房门的那四个老番僧所发现。 朱柏并非不愿立刻动手,他真恨不得现在立刻斩杀了这汝阳王。 若他仍处于巅峰状态,完全有自信,可以轻易将其斩杀。 即便是有那四个老番僧守护,也挡他不住! 可惜,他现在毕竟身中剧毒,实力大大削弱,恐怕,就连房中那黑脸汉子也未必打的过。 不! 朱柏凝神细看,只觉那黑脸汉子看似冷酷,但颇会恭维讨好着汝阳王,是属于典型的狗腿子。 不过,待他看仔细了之后,才发现不对。 这黑脸汉子绝非弱手,其太阳穴两侧竟高高隆起,显然内功非凡。 再者,在如此静谧的深夜中,此人距朱柏不足十余丈,但后者竟丝毫听不到前者的呼吸间有任何间隙。 “可怕,这人绝对可怕! 这人实力之强,绝不低于玄冥二老!” 想到这里,朱柏便继续沉寂下来,也不敢再看向那黑脸汉子。 须知,但凡高手必有超越寻常之人的第六感,也是俗称的危机意识。 若有人长时间关注这般高手,势必会引起其注意。 房中二人还在说着闲话,大抵便是想要如何灭了江湖势力。 过了约莫一柱香,汝阳王便挥了挥手,示意话题停止,那黑脸汉子当即住口。 但见汝阳王大大地伸了个懒腰,而后转向书台,他没有去休息,而是继续批阅文书。 足足过了一个半时辰,天都快亮了。 他才再度伸起了懒腰,这会儿便真是要去休息。 凭良心说,若从元朝角度来看,这汝阳王却是配得上第一能臣之称,不仅对朝廷忠心耿耿,而且勤奋办公至此。 纵使朱柏也不由得对他说一句钦佩! 但,这也丝毫不影响朱柏对汝阳王的杀心。 甚至…… “就这般轻易斩杀了你,未免太过便宜你了! 哼,我要你受到人世间最恐怖、最痛苦的折磨后,再死去!” 朱柏默默在心中想到。 待汝阳王离开了书房,那黑脸汉子与四个老番僧皆随着一道走了。 此地便立刻安静了下来,朱柏看准时机,也就偷悄悄顺着原路返回。 这一路没了赵敏护卫队的庇护,倒是费了很多时间,待他返回客栈时,天边已然亮起鱼肚白。 这一夜,朱柏也算收获巨大。 确定了西域密宗投靠汝阳王,甚至还探查到了十余年前俞岱岩身中大力金刚指的真相。 朱柏强行按压住心底的怒火,平复了下心情,倒头便睡。 待到下午,才悠悠转醒。 精神已然养足,这回他却不再压抑内心杀意,冰冷笑道。 “汝阳王,我定要你血债血偿!” 这般想着,他同时翻看起《王难姑毒经》,以期从中翻查出最适合的毒药。 是的。 朱柏打算下毒! 他此刻实力不够,要斩杀汝阳王。 最好的办法就是落毒! 而且,要落毒,就要落下人世间最可怕的剧毒! 让那汝阳王受尽世间最可怕的痛苦,再去死亡! 心中这般想着,过了大半柱香的时间,朱柏才缓缓合上《王难姑毒经》,沉吟了片刻,苦笑摇头。 “想不到,这人世间最可怕的剧毒,竟然就是我自己!” 他感到非常无奈。 没错,他翻遍毒经,竟发现这本书中所记载的剧毒,几乎都有药可解。 而目前,记录在册,最无药可救的剧毒,便是朱柏体内,由千年冰蚕虫尸和三虫三草剧毒融合而成的那一道无名剧毒。 朱柏此刻之所以没有毒发,除了凭借自身百年功力镇压外,还多了几分运气。 便是他将那道剧毒凝聚于丹田之内,由体内生生不息之内力,时刻泯磨那剧毒。 令其暂时无法发作! 既然已知最可怕的剧毒是什么,朱柏心中便已然有了计策。 首先是考虑怎么进入王府。 还想昨夜那般潜入王府,已然是有些不太可能。 现在,一定要再找到一种毒药,可以暂时令人昏厥,无力反抗。 方便朱柏一边潜入,一边落毒,迷昏那群守卫。 当然,这肯定是一时之计。 其实,若他肯狠心,将一路所遇之守卫全部毒杀,可能更加方便一点。 不过,朱柏心中到底对杀人之事具有抵抗情绪,所以只能选择令人昏迷类的剧毒了。 考虑了很久,总算是让朱柏想到了。 “十香软筋散!没错,就是十香软筋散了!” 他哈哈大笑,想到了最适合此时使用的毒药。 只是在想到这剧毒之时,似乎感觉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来。 “该死,又是这种感觉!” 朱柏暗骂几句,责备自己记性不好,但骂过也就算了。 心中定计后,开始行事。 他特意多去了城中数家药店,将要配的材料,分批购买,好不让人瞧出破绽。 甚至,他为了让十香软筋散毒性更强一点,还加上了自己的几点血! 此刻,他体内剧毒随着内劲而动,早已遍布他的全身。 放出的那几滴血,便包含天地间最可怕的剧毒。 打熬、晒干、研末,化粉…… 一系列操作后,朱柏手中便有了数包十香软筋散。 无需内服,只消随风而散,被人吸入体内,就可令人登时全身筋骨酸软,内力完全发挥不出来了,甚至连说话都不太可能。 之后,他又割了自己满满一碗毒血。 这次,他要制作,一道要汝阳王生不如死的剧毒了! 三天后。 朱柏望着眼前一包药粉以及三根黯淡无光的银针,笑的嘴角都快要咧到后脑勺了。 这剧毒,他并没试过。 更没有解药。 但是,他刚才只是用手摸了摸那三根毒针,手指竟瞬息发黑,显然是染上了剧毒! 沾之即中,可怕至极! 多亏了他体内剧毒发挥功效,竟将那毒尽数吸纳了。 “嘿,我这算不算是百毒不侵了呢?” 他呵呵一笑,自语想到。 第40章 请汝阳王,赴死 汝阳王,察罕特穆尔,身具经国用兵的大才,号称元朝第一能臣。 手掌元朝最大兵权,数十年来东征西讨,竟几乎将元朝内起义的义军全部镇压了。 可惜,近年来他光顾着清扫义军,而忽视朝中内政,至令朝政被奸相把持,加之当今皇帝昏庸无道,结果弄得天下大乱,民心沸腾。 汝阳王纵然使劲浑身解数,仍无法阻止元朝衰败之势。 有人曾一语中的般指出,若汝阳王身死,恐怕元朝十年之内,必定被灭! 这话未免一些夸张,但也确切指出,汝阳王对元朝的重要性。 但这些对于杀心四起的朱柏而言,一点也没用。 深夜。 他望着仍然戒备森严的汝阳王府,正在冷笑。 今夜,他朱柏便要动手毒杀汝阳王! 还是从后院潜入。 但这次,却方便了很多。 呼! 微风一动,朱柏手中粉末便随风而起,飘向身旁即将到来的守卫队伍。 “呵,今天的月亮真圆!” 有个守卫望着夜空,小声说道。 “花莫拉,你这是看月亮想老婆了吧!” 其旁,几个守卫调侃花莫拉。 但见花莫拉老脸一红,怒骂道。 “哼,你们几个想要想老婆还没有呢! 等今儿晚上守完夜班,你们几个家伙,不还得去老胡同找老相好去? 老相好,哪有自家老婆好啊!” 听到花莫拉嘲讽自己,其他几个人哈哈大笑,正想继续接口反过来调侃花莫拉家的母老虎。 正这时。 一缕微风吹来。 这支七人小队竟犹如喝醉酒了一般,缓缓地倒在了地上。 花莫拉嘴巴微张,意识似乎还有些清醒,正在纳闷自己这是怎么了。 忽然。 一道黑影从自己眼前晃过。 他看的很清楚,那道黑影正是个黑衣人! “有敌人,有刺客!” 他很想高声呼喝预警,但浑身上下像是瘫软了一样,一点也使不出力气。 就连张嘴说话也做不到! 随即。 他便昏倒了。 朱柏一路走来,遇到的守卫皆如他这一般,直接昏死了过去。 此时正值二更。 他猜想汝阳王定是跟上次一般,还在书房之中。 朱柏不敢迟疑,冲着书房连忙赶去。 因为他知道,这群守卫每一炷半香都会轮走一圈,接替交班。 也就是说,朱柏只有一柱半香的时间可以动手。 超出这个时间,肯定会被发现那群守卫异常的! 呼! 树叶微落,朱柏的身子也随叶片落地而动,再次来到那座书房前面。 果然,书房前,那四个老番僧正看守房门。 “汝阳王,果真就在这里!” 他照着之前迷倒那群守卫的手法,再次将十香软筋散混在风中,向那四个老番僧吹去。 呼呼! 微风连动,但见那四个老番僧轻吸了口气,顺势也将十香软筋散吸了进去。 “嗯?” 那老番僧果然不同一般,十香软筋散刚入体内,便立刻察觉到不对劲儿! 四人彼此对视,居右的老番僧年纪最大,功力也最是高深。 但见他冷哼一声,环视四方,朗声道。 “何方宵小,竟敢在王府内暗中下毒,找死不成?” 其他三人在他说话的前一瞬,便齐齐动身,开始搜查周围。 他们知这毒是混入风中而来的,那使毒之人必然就在附近。 这时。 房内亦传了一声叱问。 “古拉大师,外面发生何事?” 那老番僧闻言,立刻道。 “启禀博鲁克路大人,老衲怀疑有刺客潜入,在风中布毒,正欲抓捕他。 还请大人保护好王爷,莫令王爷贵体受损!” 房内淡淡回了一句“嗯”,便再无动静。 显然,是很信任这四个老番僧的实力,足以摆平刺客。 事实上,这四个老番僧的实力,也的确有些出乎朱柏的预料。 见昏迷不到他们,他也不隐瞒自己身形,大大咧咧地站了出来。 “嘿,你们是在找我吗?” 他嘿嘿一笑,语气中满是调侃。 那正在搜查的三个老番僧见朱柏竟然主动现身,登时大怒动手。 只见那三个老番僧皆手持金轮念珠,杀气腾腾冲着朱柏杀来。 轰! 朱柏内劲催动,如何会怕? 一连几掌轰出,与那三个老番僧对战起来。 轰轰轰! 数掌与金轮念珠交接对轰,爆发阵阵响动。 四人一面交手,一面皆暗中自我盘算着。 “看来,这三个老番僧便是西域密宗的高手!” “这黑衣人到底是谁?功力竟如此强悍?以一敌三竟不落下风?” 此刻,朱柏由于要控制内力,不让体内剧毒发作,只能发挥三成半左右的功力。 但饶是如此,也令那三个老番僧惊惧不已。 他四人以来我往,已对战十余回合。 他们可算是痛下杀手,招招皆攻向朱柏要害。 不料。 所有攻势竟被对方一一化解。 尽管化解之时,每一招都是险到了极点,稍有毫厘之差,便是骨断筋折、丧生命陨的下场。 但那人攻守间,竟丝毫不慌不乱,显得挥洒自如。 三个老番僧一生之中从未遇到如此高手敌人,无不骇然。 可他们却不知道,这只是朱柏实力的三成半而已! 若朱柏仍处于巅峰状态,恐怕一个回合,便可将他们三人尽数击败,甚至击毙! 正在他们三人骇然之际,忽感体内内劲运转不畅,一时之间,动作竟出现了停滞! 朱柏见状,不由得嘿嘿一笑。 “你们三个中了我的十香软筋散,还能坚持这么久,也算是不错了!” 那三个老番僧闻言,还想说些什么。 但朱柏手上攻势瞬息加强,三人顷刻间根本抵抗不住,登时落败。 他也不打算斩杀这三人,而是在他们身上摸索了一番,想要找到“黑玉断续膏”。 可简单搜索一番,却不曾发现。 这时,他将目光看向了仍把守在门口的那个老番僧。 但见那个老番僧竟仍保持站姿,做出一副举势要进攻朱柏,同时还要守护房门的样子。 可朱柏却完全没有理会他,而是直勾勾地走到了那老番僧的面前,轻轻在他额头上一点。 噗! 老番僧身子便瞬间软绵绵地倒在了地上,根本无力反抗! 原来,这老番僧自持内功深厚,见其他三人围攻朱柏,便不想再动手,而是想凭借自身内功来化解十香软筋散。 可是他哪里知道,这十香软筋散非同一般,而且还有朱柏体内剧毒的加持,毒性之强,远胜寻常十香软筋散的效力最少十倍有余。 他越是用内力化解,反而中毒越深! 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朱柏已然击败三人,望了过来。 老番僧凭借最后一点气力,做出攻击姿态,想要吓走朱柏。 可不成想,却被朱柏戳破了西洋镜。 朱柏当然知道自己调配的十香软筋散毒性何等强烈,纵然这老番僧实力再强,恐怕也难以抵挡。 朱柏在这个老番僧身上也搜索了一番,仍未发现“黑玉断续膏”,不由得眉头一皱。 但随即,他便暂时放下搜寻的心情。 “没关系,一会儿再找,也来得及! 现在,得先办正事!” 这般想着。 他抬头看向书房,朗声说道。 “今日,还请汝阳王,赴死!!” 第41章 博鲁克路 汝阳王府,书房前。 这一幕十分怪异。 地上躺着四个老番僧,皆怒目而视朱柏。 朱柏却十分有礼貌地冲着书房前拜了一拜。 但口中说的话,直令人背心冒冷汗。 “今日,请汝阳王,赴死!” 吱呀! 房门被轻轻推开,但见黑脸汉子冷峻神情走了出来。 “莫要打扰我家王爷处理政事,现在滚蛋,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活命,你,只有这一次机会!” 他竟看也不看那四个瘫软在地的老番僧,而是直直地盯着朱柏。 声音不大,语气却极为寒冷,直教人听了不由得脊梁骨都在发冷。 “不要让他逃走! 博鲁克路,我好久没见你出过手了,左右今晚我也有些疲惫了,看场好戏,就当解乏了!” 忽然。 汝阳王站在书房窗口处,双手抱臂交叉于胸前,一副要看好戏的样子,全然没有要被人刺杀的危险感。 显然,是极其信任那黑脸汉子的实力。 黑脸汉子,或说是博鲁克路,见自汝阳王想看好戏,顿时一笑,道。 “属下自当遵从王爷吩咐! 小贼,既然我家王爷都发话了,那你今天就甭想走了。 嘿,还有哪些手段,尽皆使出来吧!” 朱柏望向两人,看他们的神情是完全没有把自己放在眼里,倒也没有生气,反而有一点想笑。 “果真是无知者无畏啊! 看见你俩这么轻松自在,我都开始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能打得过这家伙了!” 下一刻。 博鲁克路向前踏上一步。 吭! 这一步,看似轻柔,但只听得其脚下吭蹬一声响。 他脚下五块青砖,竟皆被他蹬碎! 朱柏一看,心中立刻涌上念头。 “好家伙,这家伙练得是硬气功!” 其实,踏碎脚下青砖并不难,可难就难在,临近的四块砖板竟也被其震荡之力给震碎了! 朱柏凝神细看,但见博鲁克路已然没有之前讨好汝阳王时那般猥琐的神情。 而是,全身劲气勃发,如渊停岳峙,俨然一派大宗师气度。 “这家伙,到底是谁?” 朱柏心中升起浓浓的好奇心。 那博鲁克路见朱柏之前动手只敢用毒,心想他武功未必多强,如今汝阳王要看好戏,那便得精彩一些。 “一拳把他打死,看起来很爽吧!” 他嘿嘿一笑,不怀好意地望着朱柏,心中已然打定主意。 但他自负宗师身份,不愿率先出手,只说道。 “小贼,你先出招吧!” 朱柏闻言,自然也是不客气。 叮! 一枚银针被他悄悄捏在手中。 是的。 朱柏还是打算落毒! 因为此刻的他,的确没有必胜的把握。 见朱柏正欲出手,博鲁克路顿时大笑,随后内力呼啸转动,周身骨骼劈劈拍拍,不绝发出轻微的爆响之声。 “这家伙,有些可怕啊!” 朱柏见状,怎还敢迟疑,瞬间攻去! 掌力翻飞,暗藏毒针! 博鲁克路冷笑一声,远远便冲朱柏轰去一掌! 嘭! 可怕内力伴随着一股强烈的热气传来,竟一瞬间将朱柏飞攻而来的攻势给挡住了! “好强的内功,只怕玄冥二老加起来,才勉强有这般强大!” 朱柏瞬间下了判断。 但这丝毫不妨碍他的攻势,身子轻柔一转,顺势裹挟刚才传来的那股大力,外加自己的掌力! 他,直接将掌中的飞针射了出去! 王难姑绝技――落雨银针! 飞针犹如银蛇出动,瞬息射向博鲁克路的面庞。 这一针速度太快,几乎用肉眼无法看见。 一旁观战的汝阳王也算是高手,勉强能看到这一针的攻势,口中不由得惊诧一声。 可还没等他声音落地,但见博鲁克路大吼一声,浑身上下忽地冒出一股热气! 砰砰砰! 热浪传来,若隐若现般形成一股无形护盾。 飞针,竟穿不透它! 叮! 飞针落地! 博鲁克路还在原地,一动未动! 实力之强,令朱柏也不禁为之侧目! “好强的内功,而且身居极强的烈阳气息,嗯,刚猛如此……这家伙,难道是……” 想到这里,朱柏蓦然死死盯向博鲁克路,冷声问道。 “博鲁克路,拿‘黑玉断续膏’来!” 说着,他伸出了右掌。 博鲁克路大吃一惊。 “黑玉断续膏乃本门的续骨妙药,其存在秘密之极,连本门寻常弟子也不知其名,这黑衣人究竟是什么来历,又是从何处听来的?” 原本朱柏只是想试一试博鲁克路,不料见后者脸色一变,立刻印证了前者心中的猜测。 这是一段往事,朱柏也是记得在倚天剧情中曾提到过,昔年少林寺有位火工头陀,这头陀私下偷学武艺,某次竟出手击毙了少林寺的一位大师,引得少林寺僧众杀心四起,皆联手要杖杀了他。 于是,那火工头陀便叛逃出少林,远遁西域。 看来,这西域密宗便是由这头陀创立的。 因为,朱柏从这人内功勃发之际,看出其内力至刚至强,显然有股少林金刚护体功的气势。 外加,西域密宗与汝阳王交往过密,他才有这一试。 原本真的只是猜测,毕竟博鲁克路完全没有西域番僧的装扮,怎么看也不像是一个和尚啊! 可不料,他竟猜的如此准确。 若非西域密宗之人,怎会听到黑玉断续膏之名,便大惊失色了! 也由此可以看出。 黑玉断续膏也是极其珍贵,甚至极是神秘。 就连之前那四个老番僧身上也不曾有,就是不知道这个博鲁克路身上是否有了? 这回,朱柏望向博鲁克路的眼神都变了。 那样子,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奇珍一般。 充满火热热的贪婪! 博鲁克路被朱柏的眼神看的有些许不自在,冷哼一声,道。 “小贼,你这是什么眼神? 还想要本门奇药,简直痴心妄想! 哼,看老子如何灭了你!” 他被这眼神看的莫名不爽,登时大怒。 这次,他要先出手了! 轰! 博鲁克路主动出手,果真不凡! 一拳轰烈间,竟隐隐伴随气炮之音! 可怕至极! 第42章 巧记落毒 呵! 朱柏见博鲁克路攻来,双手成圆转起,竟巧妙抵御了后者的刚猛一击! 这一招,正是武当混元功中的“卸力式”! 往日,他内功高绝,自然可以一力降十会,无需借用这般招式。 可如今,势必人强。 他内功不如博鲁克路,自然就要使些技巧之力了。 博鲁克路见朱柏竟巧妙挡住自己这一招,也是不慌不急。 冷笑一声,又是刚猛一拳轰来! “我凑,这大哥!拳力果真可怕!” 朱柏心内一惊,再度卸力! 轰!轰!轰! 一拳又一拳,博鲁克路的攻势犹如绵绵不绝的海浪般传来。 一时间,朱柏几乎无法抵挡! 呼呼! 他不停卸力,身子竟慢慢转起圈来! 远远看去,就像是形成了一股小型龙卷风般! 煞是奇异! 而就在这一瞬间! 朱柏再度射出一枚银针! 正是第二枚染毒银针。 然而,这次并非是射向博鲁克路,而是射向窗口处,正在看戏的汝阳王。 嗖! 银针裹挟两人大力,瞬息而去! 这一针若真扎在汝阳王身上,必可令其身受重伤,甚至当场死亡! “该死!!” 博鲁克路一声怒吼,紧接着他一脚崩碎地上石板,将碎石射向那银针! 碎石虽是后来,但包含博鲁克路全身内劲之力,速度可怕至极。 竟在银针即将射到汝阳王的瞬间,赶至! 嘭! 银针爆碎! 汝阳王也有功夫在身,生怕银针碎片有毒,或可伤到他,故而登时向后暴退。 同时,他亦心生怒火,怒喝道。 “博鲁克路,给我灭了他!” 博鲁克路见汝阳王得以安全,也听到后者的怒喝,顿时回应道。 “属下领命! 小贼,你现在成功激怒我了!!” 他生平最敬佩汝阳王,曾立誓要保全汝阳王,可刚刚后者险些就被击伤,甚至身死。 这令他如何不动怒呢? 呼! 博鲁克路五指猛力戳出,气劲之强,犹如猛虎下山。 这正是,西域密宗之绝技――大力金刚指! 朱柏见状,怎么敢怠慢? 但见他冷酷一笑,而后…… 竟将从怀中取出一把银针,再度释放! 哗啦啦! 像是骤雨暴落,雨点纷飞,铺天盖地! 这雨点,竟是漫天的银针! 而且,他这番攻势,仍是攻向汝阳王! “混蛋!” 博鲁克路罕见地爆了出口。 想不到这家伙居然不讲规矩,明明是在和他决战,居然一直攻击汝阳王! 随即。 他便收敛攻势,瞬息破窗而回,站到汝阳王身前,将后者死死护住。 轰! 气劲再转,将漫天银针纷纷震碎! “哈哈,阁下果然好功夫。 汝阳王,今日暂且饶你一命,他日,我还会再来的!” 这时,一道爽朗的笑声远远传来,声音渐去渐远,不消片刻,便没了音讯。 博鲁克路定睛一看,竟是那黑衣人趁势逃走了! “该死,该死!” 他心中疯狂怒骂,但也不敢离开汝阳王身边片刻,生怕那黑衣人再度杀来。 只是,心中怒火,如何也平息不了。 他,博鲁克路,号称密宗年轻一代第一高手,功力之高,就连宗内长老也自愧不如! 故而,他骄傲至极! 认为生平一来,除了汝阳王外,没人可以令他臣服,没人可以令他失败! 不,就是汝阳王,当年收服他时,也是用了其他手段,而没有让他认输。 可是,现在! 他居然没能打死一个刺客! 别说打死,就连抓都没抓到! 甚至…… 还差点连累汝阳王受伤! 失败,彻彻底底的失败! 这便是博鲁克路此刻最真实的想法。 “王爷,我等护驾来迟!” “快来人,有刺客闯入王府,全府戒严!” “六队、九队镇守南方,八队、十队看护北方……” 这时,书房前的大战终于被巡查守卫发现,登时府内惊呼连连。 不到三个呼吸,便有超过二十个高手守卫赶了过来,死死把守住书房四方,不少人更是直接跪在地上,口喊请罪! 汝阳王挥了挥大手,颇具气度地赦免众人无罪,又吩咐几人将昏迷在院地上的那四个老番僧安置好,又派人去勘查是否有其他亦遭毒手。 命令接二连三发出,瞬间将场面控制了下来。 不愧是元朝第一能臣――汝阳王。 而那博鲁克路纵然再气,也不会当着汝阳王的面表露出来。 此刻正乖乖地站在汝阳王身后,看似脸色平静,但实则心中几乎要按压不住想去抓刚才那个黑衣人的冲动。 “博鲁克路不愧是西域第一高手,今天多亏你在,否则本王性命定然不保啊!” 汝阳王望着博鲁克路,毫不吝啬地夸奖他。 他很了解后者的高傲之情,也知今日是受限于他在场,顾忌到他的安全,没能让后者得以全力施展。 否则,必定可以斩杀那刺客! 博鲁克路闻听汝阳王夸奖,顿时连连摆手,口中诚谢推辞。 但喜悦之情,整个脸都快装不下了,显然是将刚才那不开心的想法抛诸脑后了。 甚至,都完全没有刚才大战时,那股高冷宗师的气度。 两人交谈之间,书房之内,已然被整理干净。 就连院落内被博鲁克路震碎的地板和破碎的窗口,竟也都恢复了。 刚才那场大战的踪迹,完全消失,好像刚才根本没有发生过大战一般。 “好了,夜已深。本王的军务尚未处理完全,还要再去处置。 博鲁克路,你若累了,便去休息吧!” 汝阳王伸了个懒腰,淡淡说道。 “属下不累,自当要时刻守护王爷安全!” 博鲁克路怎肯离开,立刻答道,同时站到汝阳王身后,作出守卫姿态。 汝阳王见状,也不拒绝,回到书桌前,继续处理起军务来。 “哎,王爷日夜处理政事,心系国家,果真是大英雄,大豪杰! 这是,这般辛苦,真叫人心疼!” 博鲁克路见汝阳王仍要熬夜办理公务,心中不由得暗自感叹。 过了约莫半柱香的时间。 正在翻阅军务折子的汝阳王忽地轻咦一声,博鲁克路身影一动,但见前者手指竟然破了口子! 其上,正有一滴鲜红地血液呈现! 后者正欲好奇,前者是怎么伤到的。 正这时。 那滴原本鲜红的血珠子,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生着变化! 由鲜红,转变成……黑色! 从淡黑,再到深黑,最后竟呈现为墨黑色! 不! 不单单是那一滴血珠子,就连之后流淌而出的鲜血也变成了墨黑色! 随即。 便是其手指也跟着发黑! 汝阳王不知何时,竟然…… 中毒了! 第43章 解毒之法 时间回到八分钟前。 那时,博鲁克路正沉浸在怒火之中,汝阳王则刚刚遣散众人。 房间内,几名侍女正在打扫。 可他们不敢随意乱动书房内的摆设,更不用说去整理此刻有些散乱的书桌了。 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 那书桌上的某一叠军务折子上,赫然存在着一根半碎中的针头! 那针头实在太小,小到几乎无法看见,但却锋利无比! 最重要的是,这根针,正是朱柏淬过剧毒的第三根针,也是那最后一根针! 原来,刚才朱柏见博鲁克路武功太高,自己未必能斩杀他,而后再去杀灭杀汝阳王。 故而,他直接转变思路,便是间接落毒! 他知,这博鲁克路走的的刚猛霸道的路子,每次动用银针时,皆会被他以强劲内功震碎。 所以,这次他故意使用了所有的银针,目的就是为了要让博鲁克路再度震碎银针。 以方便他那最后一根银针顺利进入书房内。 甚至,朱柏都已猜到,在他走后,汝阳王必然会继续批阅折子。 故,只要他成功将银针碎片落在汝阳王即将批阅的军务折子上,那么就有极大可能会令汝阳王中毒! 果然,在博鲁克路见到漫天银针爆发时,立刻选择用内力将其全部震碎。 而朱柏故意投掷向书桌一角的那枚银针,登时亦破碎不堪,化作无数碎片。 其中,正有一枚碎片落在了一份汝阳王还没翻阅的军务折子上。 一直在观察这些的朱柏见自己计划得逞,便直接退走了。 至于博鲁克路身上是否有黑玉断续膏,他一会儿自然有办法弄出来! 而对此什么都不知情的汝阳王、博鲁克路二人则闲谈了一阵,前者便继续开始工作了。 汝阳王勤勉持政,翻看军务折子的速度向来很快。 这时,他已然看完了三四份折子,正在看雁门关传来的一份军务要政。 忽然。 一股钻心般的疼痛自指尖传来,他下意识地哼了一声,将手中折子甩出,同时手指在空中甩动了几下。 但见,指尖之上,一滴鲜红血珠子浮现,而后瞬间变黑…… 再之后,就是他的整个手指都变黑了! 很显然,他中毒了! 这当会儿,博鲁克路也反应了过来,“啊”的一声,道。 “王爷,莫要乱动,你这是中毒了!” 汝阳王给他一言提醒,只觉手指又痒又麻,竟忍不住伸手想去搔痒。 博鲁克路叫道。 “别搔,这毒性可怕的厉害,若不小心挠破,可能还会传染给你的另一只手!” 可惜,他说的太迟,汝阳王的另一根手指已然碰到了中毒之处。 嘶! 就在他另一只手碰到中毒之处的瞬间,那一根手指竟也沾染上了毒性,缓缓地开始发黑了! 汝阳王见状,登时没了先前那般能够把控全局的气度,惨叫一声,叫道。 “啊哟!果真如此! 那贼子,竟将毒针射入折子中,他妈的,这到底是什么毒,竟这般挥发之快! 好在毒素不多,应该无碍,应该…… 啊哟,怎么越来越痛了,哎呀,哎呦喂……” 越说到后来,他竟忍不住大声呻吟了起来。 博鲁克路心道不好,赶忙安抚汝阳王,道。 “王爷莫急,你这针毒中得不多,我去拿避邪圣水来,给你洗洗!” 汝阳王道。 “不错,快去! 来人,快来人,快去给我拿辟邪圣水来!” 博鲁克路眉头蹙起,心道。 “王爷之时急糊涂了,他刚刚才遣散众人,此刻怎么还会有他人在旁?” 这般想着,他赶忙冲出书房,身影跃动间,很快便没了踪影。 不消片刻。 博鲁克路身影再现。 但见他手中拿着一只铜脸盆,另一只手则拿着一瓶白玉瓶。 他将手中的白玉瓶打开,将其内的辟邪圣水倒了进去,但见那圣水晶莹剔透,下落时,竟发出淡淡清香。 显然正是一种解毒奇药。 嘭! 他赶忙将铜盆放在桌上。 汝阳王亦连忙将双手浸入了辟邪圣水之中。 一阵冰凉,痛痒登时减弱不少。 他却不知,这毒针之上的剧毒,乃是朱柏身上天下两大剧毒混合而成,那辟邪圣水虽然是西域密宗内的解毒奇药,但终究无法抵挡那剧毒之可怕。 而且,他刚才已然被毒针扎入指尖,所谓十指连心,那剧毒流转速度之快,简直可以称得上是超乎所有人之想象。 他双手在辟邪圣水中浸了不到片刻,那一盆晶莹剔透的辟邪圣水已变成了淡墨水一般。 而后,墨水由淡转深。 不多时,便变得如一盆浓浓墨汁一般。 汝阳王、博鲁克路二人相顾失色。 汝阳王将手掌提了起来,不禁 “啊”的一声,失声惊呼! 只见,两只手几乎都被黑色感染,成了两只墨黑的手掌。 真可称得上是名副其实的“黑手”! 博鲁克路见状,登时哎呀一声,道。 “啊哟,不好,这辟邪圣水竟不起作用?” 汝阳王痛得急了,全然没了刚才那般淡然,急到极致,大吼道。 “你西域密宗不是号称无物不可,无物不治吗? 辟邪圣水更是被夸的可解天下所有剧毒,这会儿怎地就没用了? 废物,都是废物! 辟邪圣水没用,那,那黑玉断续膏呢? 快把黑玉断续膏拿来,拿东西有没有用?” 博鲁克路一时间也慌了起来,连忙道。 “不成啊,王爷! 那黑玉断续膏虽是天下奇药,但它专治外伤,不解毒性啊! 而且,而且那药前不久被大长老收了回去,说是要再度锻造,我身上,也没有这药了啊!” 可惜,朱柏没有见到这一幕,否则他也不知该是是喜是忧。 此刻,但听汝阳王叫道。 “怎么办?那该怎么办?博鲁克路,你快想些办法啊!” 博鲁克路也是急疯了一般。 忽然。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道。 “王爷,我想起来了! 敏敏郡主之前在老家时,曾被陛下赏赐一枚千年雪莲,那雪莲药效之强,据说可活死人复白骨,治愈天下万物! 或许,可解你这剧毒!” 汝阳王如闻天大喜讯,赶忙问道。 “敏敏那里还有这般奇物? 好,真是太好了! 她这次可带来了?” 博鲁克路赶忙点点头,道。 “带来了,带来了。 我前两天还看到郡主把玩过呢!” 汝阳王登时大喜,道。 “好,太好了!快去,快去把药取来!” 博鲁克路应道。 “是!” 随即转身出去。 汝阳王双手疼痛难当,酥痒难耐,尤其是手背上的皮肤,黑中透亮,全无半点皱纹! 眼看再黑下去,就要继续蔓延到他的胳膊上了! 他怎还能等待下去? 叫道。 “我和你一起去!这……可……可不能耽搁了!” 随即。 他奔行如飞,抢出房门,速度之快,竟快要赶上博鲁克路了! 看来,危难之间,人体所能爆发的力量,简直不敢相信啊! 第44章 惩罚与三个盒子 就在汝阳王和博鲁克路慌忙赶去找女儿敏敏特穆尔取千年雪莲之时。 他们可想不到。 此刻。 朱柏就在敏敏特穆尔房间附近。 请不要误会。 他没有偷窥赵敏(敏敏特穆尔)的念头,毕竟此时的后者还不到十岁。 之所以来到这里,完全是因为朱柏想要绑架赵敏,趁机威胁博鲁克路,换取黑玉断续膏! 是的! 这就是朱柏刚才之所以落毒后,便果断退走的原因。 他想趁着王府内还没人反应过来有刺客的时间差,率先将赵敏给绑架了! 他趁机迷晕了几个守卫,用性命相威胁,总算是问到了赵敏房间的下落。 到了院房外,他有些迟疑了。 毕竟这赵敏将来会是自己师弟的老婆,若此刻绑架了她。 以后见面多少有点小尴尬啊! 正在他胡乱寻思之际。 蓦然。 有一队守卫押送着三人走了过来。 那三人手脚皆被拷上铁链,一步步缓缓而来。 很快便走进了赵敏院内。 朱柏见状,很是好奇,顿时攀到墙壁上,远远望去。 但见院内,一个长相可爱的小女儿正如众星捧月般坐在房门前,其旁十余人守卫着她。 那押送三人的守卫队伍的队长恭敬地冲着赵敏跪拜而下,道。 “启禀郡主,昆仑派三老,已被押送到!” 赵敏嘿嘿一笑,仔细看了看那三人,道。 “哦?这三个老头就是昆仑派最厉害的吗? 嘿,看起来还没我家这虎头将军厉害呢!” 说着,她竟拍了拍脚下,趴着的一条浑身漆黑的大犬! 那三个老头中一个独眼老头听到赵敏如此羞辱自己,顿时大怒道。 “小女娃!你竟然瞧不起老夫?哼,若你敢将老夫手脚拷镣解开,老夫一口气就能吹死你!” 朱柏见状,不由得心中一笑。 “这老头还没看清楚立场吗?自己都已经是阶下囚了,还敢胡吹大气,耀武扬威般的威胁这里的女主人?这不是找死吗?” 果然,他这话刚说完。 赵敏身旁,一个长发披肩的头陀瞬间出手了! 轰! 独眼老者竟连反应都没反应的过来,一脚就被踢飞了! 噗! 一口老血自其口中喷出,而后犹如扔垃圾般,啪叽一声落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也不知是生是死。 嗖! 那头陀瞬间又回到了赵敏身旁,一言未发。 就好像,刚才并没有出过手一般! 朱柏见到这人出手,登时脸色微变,心中暗道。 “我的天,这汝阳王府内的高手,未免太多了吧! 之前那四个老番僧,后来又来了个博鲁克路,现在又冒出了这个头陀? 怎么,难道高手都不要钱吗?” 他暗暗生气,但却忘了。 其实,这世上高手本来就多,只是他往日有百年内力加持,自然可以横行无忌,但此刻内力十不存三,故而当然觉得高手很多。 其实,高手还是那些高手,没有发生变化。 变化了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这时。 那昆仑派的其他两个老者见同伴被伤,皆叹了口气,其中一人冷然道。 “我等既然落在你们手中,要杀要剐随便你,但要逼我等去做你元朝鹰犬,哼哼,却是万万不能!” 朱柏闻言,不由得点点头,心道。 “这昆仑三老虽然看起来有些傻气,但这心中大义却能时刻把持,纵然以性命相威胁,也不屈服。也算是条汉子,我待会儿若有机会,定要将他们救下来!” 这时,他心中的善念又开始作祟了…… 院内,赵敏听到他这番话,也不生气,仍是笑嘻嘻的。 其旁一个冷面守卫语气冰冷地说道。 “你们若不肯投降,我家主人也不强迫,甚至,她天降恩赐,准你们一个离开的机会! 看,这里兵刃齐全吗,你们可以任意挑选,与我家这些下人对战。 若胜,便可离开! 若败,接受一些小小惩罚即可!” 那两个老者闻听这话,也不再问,其中一人说道。 “拿剑过来!” 那人冷冷点头,冲身后一人,道。 “巴巴特,给他拿剑,跟他交战!” 身后那人立即点头应答道。 “是!” 随即。 两人便大战起来! 乒乒乓乓! 双方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 一旁观战的赵敏看的起劲儿,不时还在叫好喝彩。 而在远处观望的朱柏见到这一幕,心中有股不太舒服的感觉升起。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了。 “嘿,这赵敏果然聪明! 原来她竟是要借机偷学昆仑派的武功!” 就在他看破赵敏用意的同时,那昆仑派老者亦败了下来! 而且口中不住叫道。 “我不服,我不服!有本事的,将我手脚解开,咱们再斗一场!” 这时,另一个老者却摇了摇头,道。 “败了便败了,莫要在丢人现眼了!” 说着,他要了把精炼钢刀,也与另一个下人都斗了起来。 可惜,此刻的他力弱气虚,而且还有手脚拷镣限制,自然也不是那人的对手。 不消片刻。 他便也败了。 不过,他倒是有些风度,当即就把钢刀扔在地上,道。 “我等败了,便认罚!说吧,想怎么惩处我等?” 这会儿,那赵敏笑的更开心了,向身后挥了挥手,竟主动走到他们两人身前,道。 “两位前辈武功也算不凡,可惜输了。恩,输了便认罚,也算有气度! 不过,这惩罚虽然不大,但就怕你们受不了,自行毁约不愿接受啊!” 后出手的老者闻言,顿时脸色一黑,道。 “我李乾向来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怎会说话不算话? 有何惩罚,尽皆摆出来吧!” 赵敏闻言,顿时笑脸如花,道。 “来人,将我的宝贝拿上来!” 就在她说完话的瞬间,三名侍女手捧三个漆黑木盒,从房中缓缓走来。 步调轻柔,俨然大家闺秀气度,不过,那三个侍女不知怎地,竟似乎隐隐有些慌乱和惧怕,像是在惧怕手中拿的那三个盒子! 朱柏见到这一幕,顿时心生好奇。 那赵敏心智百变,聪明伶俐。 她说是小小的惩罚,比如不一般。 究竟会是什么呢? 还有…… 那三个漆黑木盒里面,究竟又是什么呢? 这一切,都激起了朱柏浓浓的好奇之心! 第45章 恶毒的赵敏 惊惧! 眼神在惊惧! 颤抖! 双手在颤抖! 朱柏瞧得十分仔细。 此刻,那三个侍女正是这般状态。 而他们之所以,惊惧和颤抖,竟然是因为其手中捧着的漆黑盒子! 这盒子中,到底有什么? 不但朱柏好奇,就连昆仑派的两个老者也不由得皱皱眉头,望向那盒子。 但见赵敏笑嘻嘻地将那三个盒子拿来,如视珍宝般放在身前。 “嘿嘿,老头,这里面可是我千辛万苦收藏而来的宝贝,待会儿你们的惩罚便与他们有关!” 一面说着,她一面轻轻打开盖子。 咯噔! 只见第一个盒子内,竟有十余只晶莹剔透的小虫子在缓缓蠕动,彼此交织攀爬,想要爬出盒子! “这是什么?好恶心!” 昆仑二老见到这虫子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 是的。 那虫子看似晶莹剔透,本该十分好看,但不知为何,一望之下,竟从心底产生一股恶心腐臭,甚至想要呕吐的感觉! 他俩认不出来,可朱柏却一眼认出来了! 这虫子,正是王难姑毒经中记录的一种毒虫――琉璃肉心虫! 此虫本身毒性不大,但却极其罕见,王难姑毒经中也只是记载着一些传说,只是描写得很详细,非常符合眼前这毒虫,故而朱柏一眼便认了出来! 琉璃肉心虫,只诞生于身患极阴寒毒的腐尸之上! 且要此虫将腐尸肉躯尽数吞噬,而后掩埋地下整整十年,才可以破土而生! 只是一只毒虫,已是罕见,此刻竟有十余只存在。 真是令朱柏大感意外。 不过,他倒是不担心昆仑二老会被这虫子伤到。 因为这虫子虽然罕见,但毒性较小,且不攻击活人,通常只吃腐尸。 昆仑二老,怎会被其伤到呢? 这般想着,赵敏又打开了第二个盒子。 但见其内,一只五彩斑驳的蝎子正胡乱跑着,其尾后的倒钩,竟蕴含五色,颇是奇异。 昆仑二老又是一惊! 对,他俩又没认出来,这蝎子是何品种。 这次,朱柏又认出来了。 还是王难姑毒经记载的――五彩斑斓蝎! 这蝎子传自西域星宿海,据说曾吞噬天下五毒之物,集合其上所有毒性于一尾! 若被这蝎子尾巴蛰一下,小命登时不保! 其毒性之强,仅次于千年冰虫! “这赵敏小丫头,从哪弄来的这么多毒物啊!” 朱柏正想着,但见赵敏又笑眯眯地打开了第三个盒子。 这次,朱柏也有些发蒙了。 因为那盒子里,竟然是一只手! 一只几近腐烂,覆满白沫的断手! 这是啥东西啊! 大家都看蒙了,只有赵敏先是很满意地看了眼这只断手,而后又小心地将它放在地上,似乎自己也不敢多碰,很是忌惮! “连赵敏都很忌惮,看来这只断手,来历不凡啊!” 朱柏正思索之际,赵敏转过头来看向昆仑二老,笑呵呵地道。 “现在请你们俩来接受惩罚吧!” 昆仑二老见到这三样神秘之物,虽然不知其来历,但光看外表也知道定然不是凡物,心内不免有些抵触,但之前答应过,绝不退避。 现在,怎能退避呢? 后出手的老者哈哈大笑,道。 “来吧,小丫头,便放出这毒物,毒死我俩吧!” 赵敏闻言,却摇摇头,道。 “说了不杀你俩,就不会要你俩性命的!” 她这话倒是说的坦然,显然真的没有打算想要这俩人的命。 这也令昆仑二老偷偷松了口气。 只要不死,受些折磨也不怕! 没错,他俩正是这么想的。 也不要瞧不起人家,能活着,谁不想活? 莫要忘记,之前这俩人也曾为了大义,甘愿赴死的。 这会儿,赵敏忽地露出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望向他俩。 不知怎地,见到她这般笑容,昆仑二老突然心生不祥之感。 “斯科拉多,去,将琉璃肉心虫给大长老喂下,再把五彩斑斓蝎的蝎尾给二长老蛰一下。 嘿嘿,最后,再把博达喇嘛的断臂,给三长老敷上!” 她一口气安排的明明白白,同时看向刚才说话的冷脸汉子。 那汉子闻言,立刻派出三人拿起三个盒子,分别就要给昆仑二老用下! 昆仑二老脸色大变,大长老脸色更是直接变得铁青色。 赵敏。居然让他活吃虫子! 而且,还是那般恶心腐臭的虫子! 二长老也好不到哪去,脸色大变,他虽然没认出这个毒蝎的来历,但也能看得出来,这蝎子毒性非凡! 若是被蛰一下,就算不死,也得半残! 倒是三长老很幸运,他刚才被那头陀打晕了过去,此刻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也许,这也是一种幸福吧! “哼,吃便吃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大长老向来信守承诺,此刻也是毫不迟疑,直接接过盒子,抬起来就要将那一盒子虫子吃掉! 可还没等靠近那虫子,但觉一股恶臭扑面而来。 一种十分恶心,令人几欲作呕的感觉不由得产生。 “阿呕!” 大长老忽地弯腰呕吐,呕出一大滩黄水。 他,竟被这虫子活活恶心到吐了! 二长老见状,心底更加发怵,望着那毒蝎脸色数变,沉默了一阵,最终还是接了过来。 可正当他接过毒蝎盒子的时候,手捧第三个盒子的人,已然来到三长老身前。 此刻三长老还未死去,只是意识昏迷。 那人也不去理会他的死活,只是取出匕首,在三长老胸前割除一道小小伤口,而后极其慎重地用一把铁夹,夹起博达喇嘛的断手。 随即。 又将那断手放在三长老胸前伤口处。 就在这断手沾染上伤口的一瞬间,其上满满的白沫,忽地鼓动了起来! 哗啦啦! 白沫躁动起来,竟瞬间腐蚀了三长老的伤口,将流淌而出的鲜血,顷刻间化作了黄水! 黄水遇到白沫,竟也跟着一起变成了白白沫! 嗤嗤! 腐蚀之声不断响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将三长老的胸腔尽数腐蚀、融化,尽皆变作了黄水! 而且,那黄水越来越多,吧白沫也越来越多,瞬间就要把三长老覆盖住了! “啊!啊!啊!!” 三长老虽在昏迷,但痛感仍在,竟下意识的惨叫出声! 声音凄惨至极,简直令听者不寒而栗! 从这样的惨叫声,就能猜出,叫者是受到了多大的痛苦,才会这般哀嚎啊! 第46章 绑架赵敏 哗啦啦! 鲜血与血肉皆化作黄水,黄水再变白沫,越化越多,越变越多! 不到三个呼吸间,刚才还在哀嚎的三长老便彻底没了动静,待白沫渐渐没了动静之后,众人才能看清楚! 刚才还趴在地上的三长老,此刻已然没有踪迹! 只剩下满地的黄水白沫! 三长老,竟被这断手,给生生化掉了! “老三!” 大长老和二长老见到三长老死无全尸,齐声哀嚎大叫。 大长老抹去嘴角刚刚呕吐出来的残渣,冲着赵敏怒喝道。 “小丫头,你不守信用!说好了不伤我兄弟性命的,怎地还要下毒害人? 你元朝狗贼,真是言而无信,该当千刀万剐!” 赵敏听到大长老怒骂,登时笑脸收敛起来,冷冰冰地看着他。 “哼,两个白痴! 我刚才都说过了,只有和我家属下对战过,才算得上达成赌约! 那老家伙刚才对我出言不逊,被苦头陀打伤,那是他罪该万死! 还想活命? 简直可笑! 你俩也是,快来履行赌约,你把虫子吃了,他让蝎子蛰一下! 快,本郡主要看看,你俩到底会产生什么反应!” 这回,昆仑二老才明白。 原来,赵敏今晚叫他俩过来,根本不是想要劝降他们,而是把他们当成了个实验品! 想要看看他们吃下或中毒后,会有什么反应! 远处。 一直躲藏着的朱柏脸色亦的大变。 他没想到,幼年时期的赵敏竟如此狠毒! 一个活人,说杀就杀! 而且,还是生生给融化而死的! 再者,就是对待昆仑二老。 旁人不知,他却知道! 琉璃肉心虫虽毒性不大,但若是将其服用,便会身中尸毒,化作不人不鬼的怪物! 而被五彩斑斓蝎蛰中的人,那是必死无疑的,除非立刻给他服下解药,或许有得一救。 但中毒者,肯定要熬上数月,甚至数年,才能将毒性解除! 这期间,他会浑身发痒,直入灵魂深处般的刺痒难耐! 而且还无法解除这股痒劲儿! 只能硬生生忍受下来! 不过,据王难姑毒经上记载所说,从来没人能忍受这种痒劲儿超过一天! 宁死不受蝎子毒! 这就是毒经中给它的评语! 朱柏刚才在心中已然想要保下这三人,不料还没等出手,三长老便死了。 这令他十分自责,应该早点出手的。 这般想着,他从怀中掏出所剩无几的十香软筋散,轻轻捻沫,混在风中,再用掌力一催,便冲着院落中众人飞去。 院中。 赵敏正叫人去收集三长老融化而出的白沫,顺便催促昆仑二老赶快接受惩罚。 这当会儿。 忽地。 那之前出手打晕三长老的头陀身影一动,站到赵敏身前,摆出一副守护的架势。 旁边那十多个守卫正欲呵斥他这般鲁莽的行为,但话还没说出口,一股酥软无力之感,便从心底产生。 随即。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身子便不由自主地瘫软了下来。 “有人下毒……” 斯科拉多也立刻将赵敏护在身后,冷冷说道。 只是,他身体也在不由自主地晃动,显然也是吸入了不少十香软筋散,此刻正在硬挺着而已。 在此同时。 远处墙外,忽地传来一声大笑。 一人飞身而入,瞬息来到赵敏身前,与那头陀和斯科拉多对了一掌! 嘭! 那头陀被来人掌力所震,向后退了一步。 而斯科拉多则倒退了足足三步。 那人身子在半空轻松一跃,翻转回身,便很是淡然地落在了地上。 他这一下如同飞将军从天而降,谁都大吃一惊,尤其是见到他一掌逼退了赵敏身前的两大高手,更是被吓到慌了神。 若不是众人已被十香软筋散毒晕了身子,无法动弹,恐怕惊呼声都会此起彼伏的响起。 即便是那头陀与斯科拉多也是大惊,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何时中的毒,而且刚才与那人对了一掌后,竟然立足不定,皆倒退了几步。 等再要提起气来,但觉骨子里传递而来一股虚弱无力之感,浑身的内力,竟在慢慢减弱,甚至在消失! “大胆恶贼,你莫要自寻死路! 这位可是汝阳王之女,敏敏特穆尔郡主! 你若敢伤她一根汗毛,汝阳王必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斯科拉多知自己状态不好,当即怒喝,威胁那人,生怕他会伤害到赵敏。 而此刻,赵敏更是直接倒在地上,昏昏沉沉的,意识似乎还有些残留,但很不清楚。 倒是斯科拉多刚才说的那番话,被赵敏听到了,她心中不住地在狂喊。 “威胁他有啥用?直接干掉他,干掉他!最不济的,把我带走不就行了!” 她却不知道,其实,现在那头陀与斯科拉多的处境,比她还要惨! 因为他俩所中之毒,越来越重,几乎就要连站立的气力都没有了,而且他们还要保护赵敏! 实在太难了! 朱柏见状,也没再去理会这俩人。 因为通过刚才对过的一掌,他便知道了。 这俩人已然中毒了! 而且刚才还运过功,毒性蔓延速度立刻增加十倍! 只要十多个呼吸间,他俩必定会抵挡不住十香软筋散的效力,直接软倒在地! 他根本不用再出手了! “不得不说,有时候下毒伤人,是真的爽啊!” 朱柏心里暗爽着。 同时来到昆仑二老身前,低声说道。 “请两位前辈莫慌,晚辈这就为两位除去束缚!” 一边说着,一边取了一柄钢刀,将他俩的手脚镣铐砍断,解放了他俩。 而且,还将解药喂给他俩服下。 这俩人如何不知朱柏好意,顿时感激连连,服过解药后,便赶忙调息运功,恢复精神。 这会儿,朱柏则转身看向了仍护在赵敏身前的两人,不由得摇摇头,苦笑了一声。 “这群家伙,都这般忠心吗?” 他看得出来,这俩人跟之前那个老番僧一样,其实都已全然没了气力,但仍强挺着身子,想要保护自己身后的人。 这样的精神,实在令朱柏都有些感动了! 不过。 这丝毫影响不了朱柏想要继续绑架赵敏的想法。 甚至,他还想给赵敏一些教训! 不然,照后者这般行事作风,待她长大后,肯定要为祸一方,不知还有多少人要死在她的手中! “倚天剧情中,赵敏心肠好像也没这般狠辣吧!” 朱柏一面想着,一面很是淡定地越过了佯装攻势的头陀和斯科拉多。 在那俩人几欲喷出怒火的目光下,他准备…… 绑架赵敏! 第47章 汝阳王的“黑手” “哎,我怎么就没学会点穴的本事呢!” 朱柏暗自苦恼,心底生出不少感慨。 此刻。 院内一众侍卫皆已被他扔堆到一块,形成了个小山包。 那头陀和斯科拉多最惨,被他直接扔到最底下,差点没被压死。 而赵敏,更是直接被他五花大绑,给捆了起来。 这时。 院外一阵敲锣打鼓,许多守卫高呼传讯。 “有刺客,有刺客!快去保护各位贵人!” “来人,快来,守护敏敏郡主!” 呼喝之声此起彼伏,其中,朱柏也听到了有人呼喝要来保护赵敏,心中笑道。 “还保护呢,都被我绑架了!” 他虽这般想着,但心里也不敢多有耽搁,望向仍在调息的昆仑二老,道。 “两位前辈恢复的如何了? 咱们该离开这里了,早迟点怕是就不好走了!” 昆仑二老闻言,立刻停下动作,站了起来。 大长老拱手拜谢朱柏,道。 “多谢恩公相救,好,那咱们就赶快立刻这里吧!” 二长老亦拱手称是。 他俩语气中,皆对朱柏颇有敬意,显然很是感激他的相救之恩。 朱柏笑笑,也不在意,一把将赵敏抗在肩上,道。 “那边快走吧!” 三人正欲离开。 忽然。 院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在无比寂静的深夜间,显得格外有震撼力。 “属下莫罗塔,求见郡主!” 忽听得门外一个雄壮的声音响起。 朱柏心道来得好快,又忽感肩上赵敏来回挣扎,似乎挣脱,但苦于中毒,能动用的力道简直小的可怜。 他摇摇头,苦笑一下。 “这可如何是好?怎样才能与让他们瞧不出破绽,又让他们散去呢?” 等了很久,朱柏也没想出法子,正在苦思解决之法时。 忽地。 二长老说话了。 “郡主已然休息,若无大事,你等便快些散去,莫要惊扰郡主安寝!” 他话语轻柔,干脆明亮,竟是一口少女之音,和他之前苍老浑厚的音调截然不同。 若非朱柏亲眼所见,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个老头说出来的。 一旁的大长老小声解释道。 “恩公莫要惊讶,我这二弟精通奇巧之术,可模仿百物之音,学个女子说话,自是不难。” 闻言,朱柏点了点头。 “嘿,原来是口技之术啊!吓得我还以为他是个女装大佬呢!” 院墙外,一个脸上挂着三道伤疤的男子久久没听到院内有人回答,正想着郡主会不会出了事。 等待了一阵后,心中急躁之情,几乎快要按压不住,差点就要破门而入去查探赵敏安危之时。 蓦然。 听到里面传来侍女轻柔的话语,他顿时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 因为刚才他了解到,本次潜入府中的刺客似乎只有一人,而且还是个男人。 现在听到侍女对自己的答话,自然感到放心。 他却不知,院内说话之人,竟就是个大老爷们! “既然郡主已经就寝,那属下也就不打扰了,还请侍女大人仔细看护好郡主!” 莫罗塔低声说道。 旋即。 冲着自己带来的一队人马指了指,道。 “骨剌赫,思坦达,你们二人留下,保护好郡主,同时不要让其他队伍过来打扰郡主休息。” 说完,他就要离开。 他这举动,原本十分聪明,但却害苦了赵敏。 “蠢货,蠢货!听到声音就算了?你就不知道派个人进来看看我的安危吗?,而且,居然还派人准备赶走其他准备前来守卫的队伍,你是个大蠢货吗?” 若非赵敏此刻动弹不得,肯定就要怒骂莫罗塔,甚至还可能要了后者的小命! 她却忘了,自己平时在汝阳王府中,横行霸道,除了汝阳王觉得她这是天真烂漫、率性而为之外,就问问…… 谁不怕她? 谁敢冒犯她? 正可谓自作孽,不可活,正体现在此刻赵敏发的身上。 赵敏的不开心,反倒映衬出朱柏三人的兴奋与喜悦。 虽然门外还有两人把手,但武功未必多高。 朱柏很有自信,可以直接打晕二人,偷悄悄离开。 正当三人暗自窃喜之际。 忽然。 极远处,传来一声大喝之声。 “敏敏,敏敏!” 这声音急切响亮,在安静的深夜中,来回传荡。 莫罗塔等人正欲离开,忽听得有人高喝赵敏之名,登时大怒! “哪来的恶贼,竟敢直呼郡主大名,甚至还打扰到了郡主的休息!” 他正要怒骂回去,忽地见到两个人影从远处呼啸而来,一面跑着,一面高呼赵敏之名。 但见那两道人影一前一后,几乎相差无几! 前者,正是府内第一高手――博鲁克路! 后者,竟然是……汝阳王! 莫罗塔登时迷茫。 “王爷的轻功何时这般高超,竟几乎比得上博鲁克路大人了?” 其实,不但是他,就连其他的守卫也都看傻眼了。 在他们印象中,汝阳王向来平淡随和,无论什么难事,在他面前都可以轻描淡写间,轻松解决。 何时见过汝阳王急躁不安? 现在,他们见到了! 甚至,他们还见到了汝阳王的两双手…… “王爷那两双手怎地这般漆黑了啊?” 有人好奇,低语问向身旁的人,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不料,一旁的人也是大感茫然地回答道。 “是呢,王爷的手,怎么这么黑啊?难道,他练成了什么黑手神功?现在特意跑过来与郡主展示吗?” 他这话说的简直是胡说八道,但却得到了大家的一众认可。 就连莫罗塔也是这般猜想的。 “王爷,郡主已然睡下,您若想为她展示黑手神功,要不还是等到明天吧!” 他赶忙迎了上去,冲着汝阳王笑呵呵地说道。 本以为他这么一说,或许还能得到汝阳王的夸奖。 不成想,汝阳王上来就是一脚。 差点没给他踢晕过去! “去你娘的黑手神功,滚蛋! 还展示? 我要不要给你展示一下?” 汝阳王罕见地爆了粗口,而后也不去理他,径直奔向赵敏院房。 博鲁克路脚步到底快了汝阳王一程,已然来到院门口,他都没打算通报,而是直接推开院门,同时口中大呼道。 “郡主,请郡主醒来,王爷中毒了,需要你的千年雪莲救治……” 他的话还没说完,戛然而止。 但见博鲁克路瞬间脸色大变,双目中几乎要喷出无尽火焰,杀意滔天。 因为,他看到了生平第一次令他尝到失败滋味的那个黑衣人。 而且,那个黑衣人的肩上,竟然扛着他一直以来守护的第二个主子――赵敏! 很明显,赵敏这是被他绑架了! 院内的朱柏三人也很尴尬,因为他们正想偷偷离开,不成想那汝阳王和博鲁克路便赶来了。 而这博鲁克路更是直接推开院门,将他们三个逮个正着。 汝阳王见博鲁克路竟忽然立在院门口,还以为他害怕赵敏责罚,而不敢贸然进院,心急如焚想要拿取千年雪莲解毒的他,如何能等? 赶忙上前,便要推开博鲁克路。 “敏敏……”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了与博鲁克路之前见到的同样一幕,登时傻眼了。 这时。 只听到那黑衣人充满讥讽地说道。 “嘿,汝阳王,您这双手是练了什么功法啊? 居然把手练得这么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黑手吗?” 他这话一出,满场寂静。 无数双眼睛皆看向了汝阳王的双手,在黑衣人的特意提醒下。 众人更加仔细地看了眼那双手。 此刻,众人心中竟齐升出一个念头。 那就是…… 嘿! 这双手,真黑! 第48章 父爱 汝阳王脸色亦变得铁黑。 对这黑衣人的杀意,完全不下于博鲁克路。 不但是因为他对自己下毒,让自己双手变得漆黑,更重要的是…… 这个黑衣人居然敢绑架自己的女儿! 那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儿。 怎能容许她受到任何损伤呢? “阁下到底意欲何为?” 汝阳王冷着脸,沉声问道。 同时,莫罗塔等人也发现了异常,顿时高声呼喝示警。 不消片刻。 院房外,已然堵满了守卫。 个个虎视眈眈,杀气腾腾。 恨不得将朱柏三人千刀万剐,剖腹剜心! 昆仑二老见状,心知走不掉了,登时便想动手。 准备搏命,能换一个是一个。 这时。 朱柏却挥手打断他们的动作,冲着汝阳王呵呵一笑,道。 “意欲何为吗? 我的想法可太多了…… 第一个想法,就是要你死!” 说着,看了眼汝阳王墨一般的双手,冷笑一声。 “看来,你现在是生不如死了! 很好,我现在想提出第二个要求。 博鲁克路是吧! 你应该是西域密宗一派吧,请将黑玉断续膏交出来!” 博鲁克路闻言,阴沉脸色,回答道。 “我现在身上没有黑玉断续膏! 你若真想要,我现在就派人回山门去取一份过来,约莫需要一个月左右,便可回来!” 朱柏见他表情严肃认真,更何况此时赵敏在他手中,汝阳王亦身中剧毒,可以说俩人的性命都在他手上,料想他是不会说谎话的。 顿时,他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看来,还是要去西域密宗走上一趟啊!” 他可等不起一个月的时间。 随即。 朱柏又说道。 “那便这样吧! 刚才听到你俩说,想要这丫头的千年雪莲。 恩,该是想要解汝阳王双手之毒吧! 嘿嘿,好打算。 那我不要黑玉断续膏了,我要这千年雪莲,快去拿来给我!” 说着,他抖了抖肩上扛着的赵敏,又说道。 “若是不给,这丫头必死无疑!” 他这话一出,汝阳王、博鲁克路等人脸色皆是大变。 这无疑是将汝阳王陷入两难之地。 千年雪莲,是目前唯一有机会清解汝阳王手中之毒的灵药。 若是将它给了这黑衣人,那汝阳王岂不是必死无疑? 但,若是不给,那赵敏的下场,也必将悲惨无比。 难! 难以抉择! 是选择自己性命,还是女儿的性命。 在场所有人都把目光看向汝阳王,就连大气都不敢喘了,生怕影响到他做出的抉择! 这时。 只见汝阳王满脸关切地望着仍有些迷迷糊糊的赵敏,呵呵一笑,道。 “若真把千年雪莲给了你,是否肯放我女儿回来?” 朱柏心中不知怎地,咯噔一下,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产生。 但事已至此,他已再无退路。 只得硬着头皮说道。 “不错! 若你肯将千年雪莲拿来,我便将这丫头放了!” 汝阳王听到朱柏这话,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眼赵敏,而后又死死盯着朱柏,冷然道。 “希望你莫要失约,否则我汝阳王府上下三百余人,没一个会放过你! 博鲁克路,去敏敏房中,将千年雪莲取来,给这个家伙!” 博鲁克路脸上浮现悲惨与怒火,看起来诡异至极。 他没有拒绝汝阳王的命令,而是直接走入房中。 这当会儿。 院内外的守卫越来越多,更有不少老番僧出现,个个义愤填膺,显然是得知了朱柏刚刚以药换人的要求,自然也知道了汝阳王已然中毒了的事实。 不少人,都快要按耐不住,几欲出手,想要活活剐了朱柏。 但受限于其肩上的赵敏,怕她有所损伤,故而皆鼓足气劲,准备看准时机,随手出手。 朱柏、昆仑二老如何不知这情况。 但见昆仑二老亦是戒备异常,小心谨慎,不敢给敌人一点可乘之机。 倒是朱柏,却丝毫不慌。 因为他知道,只要赵敏还在他手中,就没人敢对他们动手。 不多时。 博鲁克路便从房内走了出来,手中更是捧着一朵雪白莲花。 莲花白嫩异常,明明已然断根,但仍保持鲜艳状态。 最奇妙的是,此时天气尚算较热,但莲花出现在院内的一瞬间。 整个院子的温度好像都降了下来。 毫无疑问,这边是千年雪莲! 这般强大的效力,决做不了半点假。 朱柏冲着博鲁克路直接伸出手,大刺刺地道。 “拿来吧!” 博鲁克路望了眼汝阳王,见他点头,这才慢吞吞地将千年雪莲递给朱柏。 这过程中,他一直留心,想要看看有没有机会出手,击毙此人,救下赵敏。 可惜,朱柏一直将另一只手死死按在赵敏心脉之上,只需一用力,便可令其香消玉殒。 博鲁克路怎还敢出手,只是冷冷威胁道。 “雪莲你拿走,请把郡主还回来!” 朱柏接过雪莲,却并没有将赵敏还给他们,而是直接向后退了几步,让昆仑二老将其护住。 “请稍等,待我看看这雪莲是真是假!” 见他这般动作,汝阳王、博鲁克路等人脸上杀意更显,但没人吭声。 反正这雪莲定是真的,任他去检查又能如何。 可他们谁也没想到,朱柏检验雪莲真假的方式,居然是…… 噗嗤! 朱柏看了看雪莲,笑嘻嘻地夸了几句它模样好看,随即,便一口将它吞入腹中! 他,竟当场吃了千年雪莲! 博鲁克路见这一幕,气的眼前都是一黑。 他还想着一会儿等赵敏被放回来之后,再找机会把雪莲夺回了。 可是现在。 雪莲没了! 被他吃掉了! 救治汝阳王的最后一个机会,也没了! 博鲁克路想杀人的心情,几乎都快压制不住了。 可汝阳王见到朱柏这般动作,却没在意,而是轻柔说道。 “阁下已检查完毕,是否能将小女还给我了?” 这一刻。 他再也不是元朝第一能臣,也不是那个可以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元帅。 他,只是个普普通通,关切子女安危的老父亲。 这一幕,看得直教人心碎。 博鲁克路、莫罗塔等人更是双眼红润,望着背影很是可怜的汝阳王。 就连昆仑二老也被汝阳王这如山岳般沉重的父爱,感动到了。 只有朱柏,眼中露出沉思。 “人谁无爱? 我敬爱师父,为报师仇,毒杀汝阳王,这本应该。 但,这汝阳王纵然对外人狠辣无常,可对自己的女儿却爱得深沉。 为了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放弃自己的性命! 这般父爱,便是我,也不免被其感动了。” 他这般想着,过了片刻,待确定千年雪莲已完全吞入腹中后,抬起头来。 看着正关切望向赵敏的汝阳王,冷冷说道。 “抱歉,这丫头,我暂时……放不了!” 第49章 必死 “大胆恶贼,你竟不讲信用?” “快将我家郡主还来,不然当心你的脑袋!” “简直不知死活,咱们并肩子上,活剐了这家伙!” 满场守卫听到朱柏不打算放人,顿时群情激奋,恨不得上来就把朱柏杀了。 昆仑二老亦是望向朱柏,隐约猜到他是怕现在放了赵敏,恐怕他三人立刻就会陷入生死危机。 所以,赵敏现在决不能放。 就连汝阳王、博鲁克路等人亦是如此想的。 汝阳王强忍双手痛痒之感,语气平淡地说道。 “只要你将小女释放,我可立誓,立刻送你们出城,绝不伤你们分毫,甚至还可以送你们一大笔银子,保你们下半生无忧!” 没有人怀疑他这时说的话,就连朱柏也不曾怀疑。 因为这一刻,说话的不再是威风凛凛的汝阳王,而是一个只想保护女儿安全的老父亲。 汝阳王王府中的上百守卫见其这般,皆心生怜悯与悲愤。 这一刻。 众人对朱柏心中的恨意,高到几欲无法克制的地步! 甚至,有的人已然掏出了兵刃,准备悄悄靠近,趁机袭杀了朱柏。 朱柏如何不知这情况? 但,他仍然摇头。 赵敏是一定会放的,但不是现在! 而且,他仔细看了看汝阳王此刻的双手,心知那毒素已然蔓延开来。 但是,朱柏不放心! 他要的是万无一失! 要的是汝阳王,必死无疑! “若要我将这小丫头放了,还请你将这包药粉吃了!”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包药粉,扔向汝阳王。 后者一把接了过来,看也不看,直接连纸带药一口就要给吞下去。 “王爷,不要啊!” “王爷,先等等,万一这是毒药呢?” 一众守卫高声呼喝,连忙就要阻止汝阳王。 博鲁克路手疾眼快,正欲一把将要夺过来。 不成想,汝阳王怒哼一声,道。 “都给我站住,不许动!” 刚说完,那包药粉已然被他吞了下去,而后看向朱柏。 “现在,可以将小女放了吧!” 这一刻。 众守卫的眼泪都要下来了! 汝阳王,这才是他们心中的汝阳王! 为了国家,可以昼夜不歇,勤奋苦政! 为了女儿,可以放弃生命,不顾一切! 就连昆仑二老亦被他这种伟大的父爱之情所感动,二长老更是直接走到朱柏身旁,低声说道。 “恩公,不如就将这小丫头放了吧!” 朱柏看了眼二长老,又看了看若有所言的大长老,心中不由得暗叹一声。 “咋感觉我是大反派,而且还是马上要众叛亲离的那种……” 点了点头,朱柏望向汝阳王,道。 “好,我可以放了这丫头! 不过,不是在这里。 你派个守卫随我一同出城,待出了城外,我便将这丫头放了。” 汝阳王亦点头答应。 “博鲁克路,你随着去,务必将敏敏安全带回来。” 博鲁克路轰然应答,其他好几个守卫也跃跃欲试,想要报名,但被前者挥手打断。 他,作为王府第一高手! 今日受尽耻辱,决心要等将赵敏安全接回后,尽数讨回来! 这个黑衣人,他必杀之! 朱柏望着博鲁克路,见他满脸的杀气,不由得心中嘀咕道。 “喂,大哥,你这是想接回赵敏吗?你这是想打死我吧!” 不过,他也没在意后者的杀意。 因为,他刚刚吞入腹中的千年雪莲,此刻,正在发挥它神奇的功效! 原本,朱柏体内无时无刻不在运转的无名剧毒,居然出现了停滞。 甚至,正逐渐被千年雪莲的药效给削减。 虽然幅度不大,但却起到了鲜明的作用! 朱柏感知之下,竟可动用五成功力了。 有着五成功力,他何惧这博鲁克路? 若是不服,敢来挑衅。 直接一顿胖揍! 这般想着。 朱柏扛着赵敏,带领昆仑二老,一路在王府内上百名守卫杀气腾腾的可怕目光下,径直离开了王府。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的话,恐怕朱柏早就已经死了成百上千次了。 昆仑二老生怕有人半路暴起袭杀,时刻戒备着。 但朱柏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这一路不但一直笑呵呵得,甚至…… 他还是一路打着招呼离开的。 有说有笑,就像这王府是他家一样。 弄得昆仑二老和博鲁克路都有些发蒙了。 这大哥倒是什么人啊? 这是没脑子,还是不要脸? 这是汝阳王府! 不是你家后院! 就这么自然,就这么不要脸吗? 夜已深。 城内街道上空无一人。 就连城门都已关闭。 幸亏,博鲁克路身上有汝阳王赐予的通行令,可以畅通无阻。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几人便来到城郊一处荒庙中。 朱柏看似随意,但实则一直都在运功动听周遭环境变化。 知晓这汝阳王果然没有另派他人跟随,于是果断将赵敏放在地上,冲着博鲁克路说道。 “这丫头还你,这事就算了了!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咱们日后有机会再见!” 说着,便向后退了几步,带着昆仑二老翻墙而去。 博鲁克路直恨不得现在就将朱柏当场斩杀了。 但眼下赵敏安危才是首位要事,他只能无奈放弃,强忍着内心冲动,没有追赶后者。 只是心中疯狂地在发誓,日后一定要斩杀、镇杀,甚至虐杀此人! 他将赵敏扶起,仔细查看起来,生怕对方受到一点损伤。 很幸运。 赵敏显然并无大碍,而且刚才在博鲁克路的要求下,朱柏也已经给赵敏解了毒。 此刻,赵敏只是略感虚弱,休息一段时间便可恢复如常。 博鲁克路心中亦在担忧汝阳王的安危,确定赵敏无碍后,便将其被在身后,快速向城内奔回。 其实,赵敏刚才虽看似昏迷,但实则神志清醒,院内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 见到汝阳王甘愿为她而死,其心中无数次狂吼拒绝,但终究无用。 心力交瘁之下,她竟不知不觉间,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 只听得一阵家具砰嘭翻倒,瓶碗乒乓打碎之声,响成了一片。 随即。 “啊,痛死我了!” 一道无比惨烈的嚎叫声,响彻半空! 那声音中充满了痛苦、气恼、甚至是绝望…… 绝不像是人声。 反倒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野兽,在旷野中受了伤的野兽在旷野中无尽嗥叫。 令人不寒而栗! 第50章 遗言 半个时辰前。 汝阳王见博鲁克路随着朱柏等人离去,心中仍十分牵挂赵敏安危。 但奈何双手痒痛难当,几欲令他当众便要嘶吼惨叫。 可理智令他强行忍了下来。 待驱散了众人,汝阳王另派莫罗塔去请大内御医,同时又吩咐其四处寻找解毒灵药。 这时的众人如何不知其已身中剧毒,皆不敢打扰,只是一心期盼他能早日康复。 莫罗塔更是马不停蹄,直接奔向皇宫,请来一道谕旨,而后直接冲入当朝首席太医――钵鲁钦的家中,将后者直接从睡梦中给扛了回来。 钵鲁钦犹如做梦般,眨眼的功夫,便已身处汝阳王府内。 他望着汝阳王痛苦不堪的表情,登时便知大事不妙,待仔细查看过后者的伤势,心中更是一凛。 “如此可怕的剧毒,我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这,这可如何医治啊!” 钵鲁钦也开始犯难了。 他手里捧着一个玉盘,其上赫然摆放着一包已然残破不堪的药粉。 这正是汝阳王之前一口吞下的那包药粉。 也就是朱柏特意制作出来的天下最可怕的毒药。 原来,汝阳王之所以刚才那般果断吞下,就是因为他故意想连带纸包一起服下,好让其内的药粉不会泄露出来。 待朱柏离开后,再进行催吐。 任他朱柏怎样聪明,却也想不到,汝阳王居然会这种办法。 只可惜,在汝阳王催吐的过程中,那包药纸竟稍有破碎,导致其仍是沾染上了不少毒性。 待到他返回卧室,钵鲁钦赶来之时,他已然被毒黑了半片身子。 尤其可怕的是,自其左右两手之间,各有一道血红细线,竟慢慢浮现延爬,直奔向其心脏。 钵鲁钦一眼便看出,若等到这红线抵达心脏的那一刻。 汝阳王的性命,也是随之终了了! 他到底不愧是元朝第一神医,施展了生平所学,竟能堪堪抵住毒性蔓延的速度。 “神医不愧是神医,果然厉害! 我家王爷的伤势,您定能医治的好吧!” 汝阳王妃得知消息,便立刻赶了过来,其他一十六房姨太太亦闻讯而来,皆寸步不离地陪着汝阳王。 更有不少大臣夜间闻讯,那还顾得上睡觉,连忙起身穿衣,想要来探访汝阳王。 就连皇上都派遣大内总管前来探望。 这时。 汝阳王府内,已然挤满了人群。 汝阳王妃见后者似乎情况有所稳定,马上夸奖起钵鲁钦,期盼能得到肯定的回答。 不成想,钵鲁钦却深深地叹了口气。 这令在场所有人皆心生不祥之感。 下一刻。 钵鲁钦充满叹息地说道。 “王爷所中之毒,可怕至极! 实乃我生平所见所闻之第一剧毒! 老夫纵有回天之力,怕是也不能救。 如今,只得堪堪吊住王爷的性命。 但,只能保住暂时。过不了多久,王爷怕是……怕是就要……” 他的话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然令在场众人皆已知晓。 一股绝望的情绪,顿时在众人心底蔓延开来。 这时。 原本已然陷入昏迷状态的汝阳王忽地睁开了双眼。 但见那双眼睁得老大,其内布满血丝,几欲崩炸开来。 下一刻。 他倏地站起身来,仰天大喊。 “啊,啊,啊! 好痛苦啊,这双手,要炸开了! 我的身子,要撕裂开了! 不成,我还不想死! 我还没令大元横扫宇内,成为天下霸主。 我还没见到保保那未出世的孩儿,没听他亲口叫我一声爷爷。 敏敏,敏敏! 你回来了没有,回来了没有? 你不要有事,本王也不许你有事! 啊哟,受不了啦,受不了啦!” 突然间,脚下一软,竟直接倒在了地上,痛到来回打滚。 仍在叫嚷着。 “不行了,不行了! 疼死我了!快,拿把剑来,一剑把我杀来,快,不要再让我痛苦了! 我不想活了!” 满场众人见状,皆大惊失色。 汝阳王妃更是想上前扶起汝阳王。 不成想,钵鲁钦一把将其拦下,大吼说道。 “都快散去,快散去! 王爷此时身中剧毒,那毒性可怕厉害。 莫说是让王爷刮伤碰到,便是轻轻沾染到王爷一点皮肤,都有可能直接中毒!” 他这话一出,众人吓得直接向后到退了数步,生怕碰到汝阳王。 唯有王妃仍在向前冲,口中还在喊道。 “我不管,让我去,让我去陪王爷! 他若死了,我也不要独活! 王爷,帖古伦与你同生共死!” 满场人,皆被王妃这般情意所感动,钵鲁钦见状,更不敢让王妃靠近。 这时。 倒在地上的汝阳王,痛到来回翻转,扭曲间竟将满屋的珍宝玉器尽皆打碎。 只听到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连成一片。 “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汝阳王像是遭遇到了众人无法想象的可怕痛苦,发出阵阵无比惨烈的哀嚎,直令闻者不寒而栗,寒毛扎起! “王爷!” “爹爹!” 忽然。 门外传来两道急呼之声,众人转身一看。 正是之前赵敏和博鲁克路二人。 博鲁克路见王爷如此惨烈哀嚎,半片身子都已发黑,显然中毒已深,登时心中升起无限悲凉。 他最敬佩的人,如今就在他眼前,受尽苦难。 他却无能为力! 这般滋味,令他生平第一次动了自杀的念头。 他只想着若王爷死了,我也陪着她一起死,到了黄泉之下,我也要守护他! 一旁的赵敏却像是看傻了一样。 她无法想象,平日里温柔和蔼的父亲,怎会变成如今这幅模样。 但她知道,这都是因为她! 她的父亲,就是为了救她,而中了剧毒,沦落到这般惨状! 想到这里,赵敏直接就要扑过去,想要抱一抱汝阳王! 她这举动来的突然,谁也不曾想到。 其身旁的博鲁克路正处于无比悲伤的状态下,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眼看着赵敏就要抱住汝阳王。 马上也要沾染到后者身上的剧毒,可能就此香消玉殒的时候。 汝阳王忽地大吼一声。 “敏敏,你莫要过来!” 赵敏当即停止,呆愣楞地望向汝阳王。 只听到汝阳王纵然脸色狰狞,但眼中仍流露一丝难以掩埋的父爱之情。 “敏敏,你没事就好! 哈哈,没事就好! 为父遭小人暗算,怕是命不久矣! 将来,你要多听哥哥的话,莫要再耍小孩子脾气了。 等你长大后,一定要找个自己喜欢的夫婿,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 啊,太痛苦了,太痛苦了! 保保,保保!你要好好照顾你妹妹,你……你也要扛起大旗,我朝……我朝也交给你了! 保保,你的孩子我早就给起名字了,就叫他阿尔斯楞,草原上的雄狮! 哈哈,帖古伦,你说好不好?” 汝阳王妃听到丈夫呼唤自己,登时便不顾形象地大声叫到。 “好,当然好!要让着孩子像他爷爷这样,成为大英雄、大豪杰,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雄狮!” 汝阳王听到妻子的大吼,顿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股精气神,缓缓地望向她,脸上挂满笑容。 “帖古伦,我这一生最对不起你! 以后,我不在的日子里,你要过得好好地。 不要想我,不要念我…… 啊!” 他话刚说到一半,忽地哀嚎一声。 身子直勾勾地向前挺了一下,双臂呈环抱状,似乎是想要抱一抱帖古伦。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这个机会了。 他,汝阳王,察罕特穆尔,号称元朝第一能臣,执掌天下兵马大权,威风一世! 却在这一夜。 饱受无尽摧残,在常人无法想象的痛苦中,活活痛死! 这一幕,永远烙印于在场众人的灵感深处! 此生,无法忘记! 第51章 小肥羊 大都外。 朱柏与昆仑二老足足走了十余里地,这才停下脚步。 望向早已看不见影子的大都方向,昆仑二老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朱柏深深一拜。 朱柏怎敢接受,连忙推辞。 大长老却是不听,颇是恭敬地说道。 “多谢恩公救命之恩,我们两个老头感激涕零,便是做牛做马也无法报答,但我俩身为昆仑派长老,自当以保护昆仑派为使命! 而今,我俩虽逃了出来,但门下数百弟子仍被困在各地,受尽苦难。 还请恩公见谅,我俩兄弟还想略尽绵力,将那些弟子救出,好生安置。 待我俩功成之后,自当寻找恩公,为奴为仆,亦心甘情愿!” 他这话说的坦诚,显然是想好了。 朱柏自然不会为难,更开口说道。 “救人要紧,两位前辈才脱离险境,便挂心门下弟子,这般高义,着实令在下佩服! 为奴为仆自不必说,只愿两位前辈能顾好自身安危,尽力救出其他师姐师妹!” 刚才,三人一路走来,都已自道身份与经历。 原来,昆仑派前不久已被汝阳王派兵攻破山门,多亏大长老及时遣散门下弟子,这才令许多弟子得以跑掉,但他们这些高手,早已被盯上了。 不但没能逃得了,而且还被当场擒下,丢尽了颜面。 朱柏也说出了自己的身份与此行的目的。 可惜昆仑二老与那百损道人从无往来,也没办法帮到朱柏。 三人聊了一阵,这才分道扬镳。 朱柏继续向西,赶往大雪山之地,去寻那百损道人。 过了数日,他发现之前吞服的千年雪莲似乎发挥了功效,竟硬生生化去了体内三分之一的毒素。 虽然那毒素随着千年雪莲的效力减弱,又缓缓增强,但已然在朱柏完全能够把控的范围内了,更是只用五成功力便可镇压毒性。 “恩,看来这毒也并非无药可解,若是再多来几颗千年雪莲,估计就能全部化解了!” 他傻呵呵的想道。 不过,他也知这千年雪莲极是少见,这次只是碰巧得到。 下次再想获得,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又走了许久,朱柏越来越觉得这个世道太惨。 在远离大都后,他又再度见到这个世界的阴暗一面。 无数饿死的干尸就那么直勾勾的躺在地上,有的甚至临死前眼睛都不曾闭上,那眼中充满对粮食的渴望! 但就算是死之前,都不曾见过半点粮食…… 人间最惨,莫过于此。 他行出数里后,便来到了一个小镇。 朱柏正想买些饭吃,哪知镇中家家户户都是空屋,竟连一个人影也无。 无奈叹息一声,只得继续赶路。 但见沿途稻田尽皆龟裂,田中长满了荆棘败草,一片荒凉。 心中五味陈杂,不知该说些什么。 一直行到傍晚,到了一处树林,只见林中有白烟袅袅升起。 朱柏大喜,他已数日没有见过人烟,就连粮食也在昨天吃完。 当下向白烟升起处快步走去。 走到邻近,只见两个衣衫褴褛的汉子围着一锅热气腾腾的沸汤,正在锅底添柴加火。 两个汉子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见到朱柏,脸上现出大喜过望之色。 同时,两人直接跳起身来。 一人招手道。 “落单的小娃娃,好极,过来,快过来。你同来的大人呢?他们到哪里去了?” 朱柏摇摇头,道。 “只有我自己,没有大人相伴。” 两个大汉相顾大笑,同声说道。 “运气,运气!” 朱柏饿得慌了,探头到锅中一看,想瞧瞧煮的是什么,只见锅中上下翻滚,都是些青草。 这时。 一名汉子如同看见稀罕物似的,望向朱柏,狞笑道。 “这口小羊又肥又嫩,今晚咱哥俩先吃了他的大腿,明儿在吃胳膊,嘿,能快活好几天呢!” 另一名汉子亦是大笑,道。 “不错,正是这个道理!” 朱柏大吃一惊,喝道。 “你俩这是什么意思?” 那大汉从脚下掏出一把尖锐小刀,笑呵呵地道。 “什么意思?哈哈,老子要把你这个小羊宰了吃掉!” 这时。 另一个汉子立刻从地上捡起个破碗,道。 “鲜血别浪费,刚宰完的小羊血,最鲜最甜!” 朱柏心底直冒一股寒气。 这俩人,竟然要吃他! 而且,看这架势,他俩应该已经做了不少次这种事了! 当即怒喝道。 “你俩居然要吃人?就不怕老天爷收拾你们吗?” 那手拿尖刀的汉子顿时大笑。 “哈哈,我们哥俩都快饿死了,也没见老天爷帮帮忙救活我俩,我还惧怕老天爷收拾吗?” 另一人在大笑,不过却是在否决他。 “大牛,你这话可说错了,老天爷也算对咱兄弟不薄。眼看咱俩快要饿死了,这不,立刻送只小肥羊过来了!” 那汉子道。 “不错,不错,大哥说的对!看来,老天爷还不想让咱哥俩早死啊!” 说完,这俩人当即便是扑了过来,要一刀结果了朱柏。 这俩人都是普通的庄稼汉,手上没有半点功夫,只是靠着一股蛮力在冲。 朱柏神色一凛,心头一股无名怒火中烧。 极少见地,他这么想要…… 杀人! 轰! 朱柏一掌拍去,完全没有理会那锋利的刀刃。 但见那汉子手持尖刀的手臂还没等碰到朱柏,便感一股可怕大力传来。 随即! 强烈的剧痛自手指直蔓向手臂。 咔咔! 一道骨骼断裂之声响起。 那汉子只见自己胳膊居然一节节的断开了。 而后。 一只沙包大的拳头轰在了他的胸口! 这一刻。 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因为,他已然被朱柏轰杀了! 另一个汉子见状,扭头就要逃走。 朱柏怎还会留他性命,一脚提在之前那汉子手中握着的尖刀。 噌! 一道尖锐之音响起,但见那小刀犹如子弹射出般,穿刺入那汉子的背心。 那汉子惨叫一声,直接倒在地上,一动也不动了。 朱柏深吸了一口气,望向二人的尸体。 心中既有悲伤,也有愤怒。 “都是一群老老实实的庄稼汉,可是生在了这个时代……” 便在这时。 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忽地从远处传来。 不时还能听见有人叫喊。 “徐小子,你敢得罪老夫,老夫必杀你!站住,你给老夫站住!” 这时。 一道颇为瘦弱的身影跑了过来,一边跑着,一边扭头看向后方,叫道。 “王老鬼,赵老鬼,亏得你们还是名门正派,所做之事简直禽兽不如,居然想吃人肉……哈哈,人被我放了,是不是很生气啊。 再气也没用,就是抓不到我,就是抓不到我! 哈哈,气死你们,让你们气到肚子胀大,让你们再也生不了坏心思!” 转过身来,竟是个长相颇为秀气的汉子。 朱柏对此人不由得心生好感。 身处危境,毫不慌乱,甚至还能用语言攻势来刺激敌人。 “这人,倒是个妙人!” 第52章 在下徐达 徐小子身后追逐的那俩人听到前者竟还敢讥讽。 当即气的破口大骂。 把徐小子的祖宗十八代都拉出来问候了个遍。 不料,徐小子听到后,竟然哈哈大笑,道。 “嘿,我父母早就死了,你们若能见到他们,与他们交谈,那你们可真就是老鬼了! 哎呀,不对,你们连鬼都不如,简直就是鬼杂碎,鬼杂碎!” 越说越开心,他竟直接把这个称呼当成口头禅,一直冲二人骂着。 那二人骂人不成,反被人家骂的气急了。 当下更是穷追不舍。 徐小子也是不慌,他心知这俩人都已经饿到发荒,相距这么远,自己脚力也不慢,怎么都不可能被追上。 忽然。 他对面有一道人影出现,手中正提着一个小孩子,奔跑而来。 但听那人大喝道。 “前面可是云山派的王丛、赵莫俞两位师兄吗?” 正在追杀徐小子的两人闻言,顿时大喜。 “不错,正是我俩。你可是简师兄?你终于回来了啊! 师兄,快把前面那个小子抓住,他知道了咱们的好事,莫要让他逃走!” 前方那道人影一听,轻咦了一声,略迟钝了一下,随手将那提着的孩子扔在地上。 随即。 攻向那徐小子。 其实,徐小子听到这三人搭话,便心知不好,当即便要离开。 可惜还没跑几步,就被人追了上来。 铿! 那人从背后掏出一把钢精打造的大刀,刷地一声朝徐小子砍去。 徐小子躲闪不及,刺啦一下就被砍中大腿,登时鲜血淋漓。 他怒喝一声,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把小刀,向来人掷去。 来人丝毫不慌,大刀斜砍过来,十分精准地将小刀挡了下来。 显然,这人武功不低。 “迎风砍柳叶,好准的刀法。莫不是迎风刀简自通,简大爷吗?” 徐小子眼力不凡,叫破那人的来历。 简自通也不隐瞒,大笑道。 “小子,好眼力!居然一眼便看出老夫的来历,似这般,真是留你不得了!” 他知这徐小子撞破他们三人饿急之下,准备吃人活命的丑事,绝不能让他存在。 否则,他们几人立刻便会身败名裂。 呼! 手中大刀更是毫不迟疑地砍了过去。 迎风而上,力道越强! 正是他成名绝技――迎风刀法! 徐小子避无可避,只得闭上双眼,等待死亡的到来。 只是,在临死一刻他也不服,口中仍在骂道。 “你们这群家伙,妄称名门正派,所做之事,连魔教都比不上,简直猪狗不如,猪狗不如……” 他的话还没说完,忽听得“啊”的一声惨叫。 随即。 扑哧一声,身体落地之声响起。 而后,便再无动静。 徐小子心中无比好奇,怎么了? 慢慢睁开眼,只见一个身穿道袍的小道童,正遮着一个年约七八岁小娃娃的双眼,站在简自通身旁。 那简自通趴在地上,原本属于他的大刀此刻已插入他的胸腔。 他双目直瞪,几欲蹦裂出来! 显然,死的极不甘心! “这个简自通,怎么突然就死了? 这俩人又是谁? 那个七八岁的小娃娃,看起来好眼熟!” 思索了片刻,他才想起来。 “这不正是刚才简自通手中提着的那个孩子吗?怎地就到了这小道童的手中了?” 想着,他不由得抬头看了眼原本追杀他的王丛、赵莫俞两人。 只见那两人皆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很明显,也已经死翘翘了。 正在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时候。 那个小道童发话了。 “嘿,徐小子! 别看了,这些人都被我宰了。 怎么,你对他们的尸体有兴趣,想吃吗?” 徐小子一听,顿时大吃一惊。 那迎风刀也算是成名已久的前辈,而那王丛、赵莫俞两人也是云山派的一流高手。 按理说,这三人武功之高,便是徐小子也难敌数招。 却不料,这三人死的这般无声无息,甚至…… 居然还是死在了个小道童的上手, 简直不可思议! 待惊讶过后,他便连连摆手。 “不吃不吃,我才不会这么做呢! 这帮人禽兽不如,能干出这事,我徐达顶天立地,是个堂堂汉子,怎会做出这事?” 这次。 轮到那个小道童脸上写满惊讶了! “什么?徐达?你是……徐达?” 徐达点了点头,见这小道童听到自己名字后,竟这么惊讶,顿生好奇。 “不错,我就是徐达,怎么了?难道,道长听过我的名字?” 那小道童也不回答他,而是继续问道。 “你可是凤阳人?” “不错,正是!” “我的天!你是不是有个结拜大哥,叫朱重八?” “是的,道长怎会知道的如此清楚?” 那小道士拍了拍自己的额头,一副被惊呆了的表情。 “我凑,我这岂不是可以见到‘那位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的朱元璋了?” 原来,这小道童正是朱柏! 刚才他听得几人的对话,已然猜到发生了什么。 于是,果断出手。 先是击毙了王、赵二人,而后救下那个被简自通掳来的孩子。 随后,就赶来救下徐达的性命,将简自通给毙了。 本欲将这个孩子交给此人,便直接离开。 可是,现在听到此人就是徐达,顿生不可思议之感。 因为他知道,徐达正是大明朝的元勋之一。 而明朝的开国皇帝,正是朱元璋! 最重要的是,明朝可是灭了元朝,才建立的! 这个世界,现在可没有明朝! “岂不是,我即将就能见到仍处于潦倒时期的朱元璋了?” 朱柏祖传的好奇心,又被勾引起来了。 他很好奇,这朱元璋…… 长得到底丑不丑? 第53章 初见朱元璋 朱柏、徐达两人交谈了一番,皆敬佩对方豪义,聊得甚是欢喜。 徐达率先说道。 “紫虚道友若是不弃,不妨随徐达一行,我尚有几个兄弟也是肝胆相照之人,大家结个朋友岂不好极?” 朱柏立刻想到或许可以见到朱元璋,心内大喜,怎会拒绝。 当即拉着那孩子,便是离开此地。 这孩子是附近小村内的幼子,父母早已双亡,眼下也快饿死。 简自通也是找了许久粮食,始终不见,这才下了狠心,将这小娃娃抓了起来,准备烹食。 朱柏与徐达皆心疼他可怜,但前者仍有要事在身,不方便带这孩子,徐达却义不容辞,当即表示可将这孩子收为义子。 那孩子倒也聪慧,马上跪在地上,重重磕了几个头,口中连叫义父。 徐达自是大喜。 三人行了约莫七八里路,来到一座破败草庙。 刚走进大殿,便闻到一股浓烈的牛肉香味。 但见破庙内正有一伙人谈天说地,聊得极是热闹。 有个宽头大耳的汉子一见徐达进屋,当即大笑,撇下正在说笑的同伴,奔了过来。 “徐大哥,你查探情况回来了?怎地,孙家员外发现咱们偷了他家的牛没?” 他只顾着询问徐达,却没注意后者身后跟着两个小娃娃。 徐达脸色登时有些红润,连忙喝道。 “去去,瞎说什么,没看见有贵客来访嘛!” 说着,他便让开身子,让众人瞧见朱柏。 朱柏怎会没听到那汉子先前所言,不由得偷笑一声。 原来,这徐达也是个牵鱼顺羊的老手哇! 心虽这般想着,但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当即便是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自道家门。 众人闻听朱柏乃是武当弟子出身,皆肃然起敬,徐达更是适时将其如何击毙简自通三人如数说出。 他虽没亲眼见到,但描述起来颇是详细,就如同亲眼看见一般。 只让朱柏都快要怀疑人生,记不清自己是不是真如他那般所说,斩杀了三人。 待徐达说完,众人皆赞叹其豪义肝胆,更觉他出身名门,却不介意与他们这般粗人往来,皆是大喜。 徐达当下便替朱百一一引荐。 方才最先奔向徐达的那个宽头大耳的汉子,名叫汤和,看似呆笨,但眼中不时闪过聪慧的光芒,让朱柏知晓此人绝对不凡。 一个穿着破衣烂衫,却时刻笑脸盈盈的年轻人姓邓名愈,朱柏见他笑脸,不由得心生好感,当即便是问好。 邓愈哈哈大笑,亦问了声好。 剩下几人便是一个脸色黝黑的汉子的姓花名云,身旁还有两个白净面皮的亲兄弟,兄长吴良,兄弟吴祯。 他三人站在一起,一黑两白,看上去倒颇是有趣。 最后是个秃头和尚,他的额头与下巴十分突出,整个脸就像是月牙一样,其上更是布满凹凸不平的黑痣,看上去极其丑陋。 但他双目深陷,炯炯有神,倒是自有一番风采。 朱柏见了他这般容貌,没有被吓到,反而很是感兴趣的仔细看了看。 倒是一直跟在徐达身后的义子,被改名为赐福的小娃娃,见到这般丑陋的样子,心中害怕,躲到了朱柏身后。 徐达见状笑道。 “哈哈,福儿莫怕,这是你家大伯,姓朱名重八。 先前朱大哥在皇觉寺出家为僧,因元人苛政残暴,皇觉寺早早破败,我们兄弟几人便混在了一起。 嘿,兄弟,你莫要看我这位大哥样貌丑陋,殊不知,他可有一样威风好处!” 朱柏仔细瞧了朱元璋好久,见他果真如传闻所说,长了一张猪腰子脸,也可以说是鞋拔子脸,心里正是暗自发笑之际,又听徐达这般说密。 好奇问道。 “什么威风好处?” 众人听得他发问,皆大笑了起来,朱元璋也是不恼,挠了挠脑袋道。 “嘿,没甚威风的,就是凭借这幅尊容吓跑了几个元兵,而后被他们到处宣扬,说我是牛头复生,马面再现……” 说道后来,他也不禁笑了起来。 也不知是感到好笑,还是被气笑的。 徐赐福也被逗笑,对朱元璋的畏惧之心减缓不少。 这时。 汤和说道。 “我这大哥不但长得奇特,而且也不是个老实和尚,不爱念经拜佛,偏爱与我们混在一起喝酒吃肉。 嘿,眼下那牛肉可都煮好了,咱们也莫要怠慢贵客,请来一起吃吧!” 说着,他直接上前拉着朱柏的右手,便要带他入座。 朱柏朱这干人豪爽快活,心中也自欢喜,亦知汤和好意,自己也饿了许久,怎会拒绝,坦然落座。 朱元璋等人见他果真不嫌弃众人粗鄙,心中敬意更是重了一层,亦从徐达那里知晓,眼前这个小道童,看似年幼,实则手段厉害。 都知不可将其以寻常孩子对待,皆笑着坐了下来。 吴良叫道。 “还是汤大哥鼻子灵敏,一闻就知道牛肉熟了!” 徐达接口道。 “不错不错,汤大哥这鼻子好生灵敏,莫忘了这头牛也是汤大哥寻过来的。” 邓愈不住点头,以示赞同。 “正是,这功劳最大的便是汤大哥,第一口就由他来吃吧!” 汤和听到众人的夸赞,顿时撇了撇嘴。 “明明出主意的是朱大哥,咱就是打个下手,你们却把事都推到我身上来了。 哎,这般兄弟交的,真是倒霉、倒霉!” 他虽在说着倒霉,但满是调笑语气,根本没在生气。 但他也没有动这第一口,而是看向了朱元璋,道。 “这第一口,还得由咱们的最大功臣朱大哥来尝尝吧!” 朱元璋哈哈一笑,道。 “这般磨叽,倒不如个娘们。有吃的一起分,那管什么先吃后吃的。 来,紫虚道友可能吃肉?” 说着,他便捞出一块肥大的牛骨棒,递给了朱柏。 朱柏笑道。 “你是酒肉和尚,我武当也没断戒荤腥,咱们一同吃吧!” 说着,便接过牛骨棒,大口啃了起来,丝毫没有顾忌形象的意思。 众人见状,心底对着朱柏的好感越发越重。 也没再客气,顿时扑向大锅,分食那喷香四溢的牛肉。 正在热闹吃喝间。 忽然。 门外传来一阵急凑的脚步声。 随即。 便有七八个大汉冲了进来,为首的大汉一见众人正在吃喝牛肉。 登时脸色一变,大怒道。 “果然是你们这帮杂碎偷走我家黄牛,当真该死!” 说着,他一挥手,身后那群大汉便要杀气腾腾地冲了上来。 作势便要打斗! 刹那间。 场面混乱了起来。 第54章 善隐 正当场面一度混乱之际。 朱元璋忽地站了出来。 笑道。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误会了。 我乃出家之人,怎会偷吃牛肉呢?” 不料那为首的汉子怒目圆睁,一把抓过朱元璋的脖领子,骂道。 “狗屁出家人,你个酒肉和尚,都已经被我们当场抓个现行,还想抵赖不成? 娘的,看来老子一棍打死你!” 说着,他抄起手中齐眉棍棒被冲着朱元璋拍去。 朱柏正欲出手相救。 不成想,他还没出手。 一旁的徐达、汤和二人却不知何时已溜到那群大汉身后,手中更是捧着一张硕大渔网。 哗啦啦。 渔网朝向众人一撒,登时便将他们都困了起来。 朱元璋早就料好,见渔网撒来之际,便反攻那大汉,抢夺其手中的齐眉棍棒,将他也赶入网中。 随即,大笑道。 “哈哈,你们这群家伙,殊不知兵不厌诈的道理。 我不过动用了区区手段,便将你们一网成擒! 还想要惩治我们偷杀牛肉之罪,当真不知死活。” 说着,邓愈、吴良等人也赶了上来,手里拿着从地上捡的砖头、木棍,作势便要打杀了这帮人。 朱元璋见状,也不阻拦,显然是默许了。 这时。 朱柏却站了出来。 呼! 瞬息来到场中,内劲勃发,气魄惊人。 朱元璋、徐达、邓愈等人顿时感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随之伴有强大气劲令他们几乎站立不住,直往后退了数步,这才堪堪停下。 抬头一看,竟是朱柏出手。 徐达不解,正欲开口询问。 但却被朱元璋挥手拦下,但见后者若有所思地说道。 “是我等唐突了,紫虚道友出身武当,向来以侠义为先,我们一时激愤,做起事来没过脑子,还请紫虚道友见谅! 嘿嘿,既然紫虚道友不愿见我等杀生,那我们便瞧在你的面子上,放了他们。 快滚吧!” 显然,最后一句话,是冲着仍被困在地上的那群大汉说的。 他这话直接说出了朱柏的心思,也给足了后者面子,也让自己这帮兄弟有个台阶下。 朱柏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朱元璋不愧是朱元璋,容貌虽然难看,行事却干净爽快,而且心思多变。 连我在想什么,不用说都能猜得到。 甚至说的出话来,也让人不由得心生信服,果真厉害非常。” 徐达、汤和等人这时才反应过来,朱柏身份到底和他们不一样,尴尬的笑了笑。 那群大汉见自己性命得保,那还敢迟疑,赶忙便要摆脱渔网束缚,逃出生天。 朱柏见他们手忙脚乱,顿时一笑。 轻飘飘隔空轰去一掌。 啪! 一道爆裂之声传来,但见那粗绳编制的渔网霎时破碎,漫天纷飞。 但被困在其下的众人却丝毫无伤。 这一手堪称绝技。 惊得众人皆说不出话来。 那帮大汉更是吓得魂飞魄散,直以为朱柏是个神仙人物,那还敢冒犯,千恩万谢后,马上就要离开。 “且慢!” 朱柏忽然开口,拦下他们。 朱元璋等人不解他这是何意,而那群大汉还以为这个神仙是在介意他们之前冒犯之举,登时便跪在地上,大哭求饶。 朱柏一愣,脸上流露出一丝尴尬。 他可不是这个意思。 随即,便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扔了过去。 “我们刚才的确吃了你家的牛,但这些银子足以再买两三头壮牛了。 你们且拿这些银子交差吧,莫要再因此事怪罪我们了!” 他句句皆称我们,显然是没把自己与朱元璋算成两帮人,而是真心当做自家弟兄。 原本,徐达、汤和、邓愈等人心中还有些许疙瘩,但听着话,心内大喜不已,早就把那不快乐抛到九霄云外。 那群大汉也是一脸茫然,没想到这个神仙居然会做出这般举动,正在犹豫接还是不接。 朱元璋发话了。 “你们这群家伙,这位道爷心地善良,不但免了你们罪孽,还送你们银子,好让你们跟主子有所交代,还不快快感谢,等什么呢?” 那群大汉这才反应了过来,知道这神仙是一番好意。 当即便接过银子,千恩万谢地离开了。 朱柏只是摇头苦笑,却也就没在意。 而后,又大刺拉拉地坐到那锅牛肉旁,一把捡起刚才正在啃吃的牛棒骨。 同时,口齿不清地说道。 “喂喂,诸位老兄还不来吃吗?再不来,兄弟我就不客气地都吃了!” 朱元璋等人对视一眼,皆敢此人行事大妙,看似正派无比,但却能和他们这帮胡天海地的家伙们混在一起。 朱元璋笑道。 “紫虚道友都说了,那还客气什么?快点吃吧,要不真就都被吃光了。” 说完,他就又扑了过去,捡了块肥嫩多汁的牛肉,一口塞进嘴里。 其余几人也就不再客气,说说笑笑地坐了下来。 这次他们吃的心安理得,聊得也就越发快活。 吃到兴起,徐达却大大叹了口气,道。 “咱们受元人欺压,生活的苦不堪言,今日就连这一口吃的都是偷抢过来的。哎,也不知这样的日子,还得过到什么时候?” 吴良亦是叹了口气。 “咱们能活到今天,已算是走运。老家那群百姓、亲人都快死的干干净净了,我看,这元朝天下,大半都是这样情况。 也不知,咱还能活到什么时候!” 他说这话的时候,朱元璋眼中精光一闪,似有想法,但他却又深深掩埋了起来,不曾开口。 但这一幕却被时刻观察他的朱柏发现了。 随即,他便看到朱元璋有意无意地扫了汤和一眼。 下一刻。 汤和便开口说话了。 “嘿,兄弟们!咱们这般大好男儿,怎能被生活的苦难打倒? 要我看,与其被活活饿死,倒不如翻了这个无道朝廷,与他们拼上一拼!” 徐达亦在附和。 “现下世道,人命贱于狗,不知有多少可怜百姓糊里糊涂地便成了旁人肚中之物。 咱们堂堂七尺男儿,若不能救他们于水火,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极少说话的花云也开口了。 “徐大哥说的不错。 今日哥几个运气好,在朱大哥与紫虚道友的帮助下,吃到了这条大黄牛,可明儿个咱还能弄到吗? 这天下的好汉子大多衣食不周,难道叫英雄豪杰都去作贼?” 众人越说越气愤,破口大骂朝廷苛政无道。 这当会儿。 朱元璋才慢悠悠地发话了。 “兄弟,咱们在这儿千贼万贼的乱骂,又骂得掉那群当官的大老爷一根毫毛吗? 要我看,若是真有骨气的,咱们就起义举兵,干脆反了这朝廷!” 徐达、汤和、邓愈、花云、吴氏兄弟登时站了起来,齐声叫道。 “好,全听朱大哥的!” 忽然。 汤和冲着朱元璋跪了下来,道。 “朱大哥,你义薄云天,对兄弟也是肝胆相照。我们愿尊你为主,听从你的号令!” 其余几人见状,也跪拜了下来,口中连连称是。 朱元璋也不推辞,说道。 “好,那咱们今后,便同生同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着,他率先拿起酒碗,一口干掉。 众人亦一齐拿起酒碗,喝了个干净。 这时刻,他们豪气干云。 只觉得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到的。 就连年岁尚幼的徐赐福也被他们的情绪所感染,脸色涨红,嚷着要加入其中。 只有朱柏仍保持平淡神色,但再度望向朱元璋时,眼神已然发生了变化。 “这家伙,好会煽动他人情绪,好会隐藏自己的…… 野心!!” 第55章 隐藏之敌 朱元璋、徐达等人说的兴起,满身豪气早已按压不住。 朱元璋冲着众人说道。 “既然咱兄弟已经定下大计,便不要再犹豫。这会儿吃的正饱,方便行事。 姓孙的员外为富不仁,豢养许多打手恶仆,这些年不知坑害了多少无辜百姓。 方圆百余里,便属他家最恶,碰巧今日他家还要宴请元朝大官,咱们今儿个就拿他们祭旗,揭竿而起,如何?” 汤和赞道。 “妙极,咱们说干就干!” 说着,就拿起刚才从那群大汉手中缴械的兵刃,站了起来。 徐达、云山、邓愈等人亦齐齐起身,手持兵刃,一副随时待命冲杀的样子。 这时。 朱元璋却望向朱柏,道。 “紫虚道友出身名门,身家清白,就莫要与我们胡闹了。” 说着,他从地上找了个完整的土盆,从大锅里捡出十五六斤的熟牛肉,交给了朱柏。 “紫虚道友,老哥我年长你几岁,便托个大,叫你声老弟了。 老弟武功超凡脱俗,原本老哥不该担忧,但见你行事有些婆妈,不够果断干脆,善心太重,将来或许会因此蒙难。 你若肯听我一言,日后千万少发善心,也许可以少些磨难。 嘿嘿,老哥也只是随口一说,老弟你莫要介意!” 朱柏心知他一番好意,笑了笑,道。 “老哥好心提醒,当弟弟的自然不介意。只是我这善心自生天养,半点不由人控制啊!” 朱元璋见他死性不改,也只一时间无法改变,只能无奈叹息一声,转身看向徐赐福。 “赐福,你是个孩子,也不该干这勾当。但你既然拜了我三弟为义父,那咱们就是一家人了。 有道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且问你一遍,你可还愿意跟着我们吗?若是愿意,日后难免要掉脑袋,若是不愿,我也不勉强,送你去一户人家寄养下去,咱们从此再无往来。 你看如何?” 徐赐福虽是个孩子,但从小历经磨难,灵智早已大开,或比不上成年人,但也远胜寻常孩子。 他之前已被朱元璋慷慨激昂的陈词打动,早已热血沸腾,当即表示。 “朱大伯,我愿意跟着你们,想干一番大事!” 朱元璋大笑,牵过徐赐福的小手,将他拉了过来,在其耳边低语了几句。 徐赐福如小鸡啄米般不住点头,待朱元璋说完,他便大声回道。 “大伯可以放心,赐福一定完成任务!” 说完,他便直接跑出寺庙,不见了踪迹。 汤和等人也不诧异,显然是知道朱元璋自有安排。 徐达来到朱柏身旁,说道。 “老弟,你救了我的性命,本应大礼相报。但你也看到了,哥哥我穷的浑身精光,如今只盼多杀几个元兵,多救几个百姓,也算是报答你的大恩了! 若是我们侥幸不死,日后相见,大伙儿好好再吃一顿牛肉!” 朱柏岂是施恩图报之人,何况还知道这徐达、朱元璋等人将来或许有大成就,当即便说道。 “只盼各位能记住今日所言,将来建立大功,推翻这无道朝廷,让天下人人都有饭吃!” 朱元璋、徐达等人听了,皆齐声叫好。 朱元璋说道。 “借兄弟吉言,我等这就去了。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便挺着兵器,出庙而去。 其他几人也纷纷与朱柏道别,收拾了一下行李,也便走了。 朱柏心想。 “这朱元璋心思百变,粗中带细,果真不同寻常。只是不知他们不过寥寥数人,此行能否成功。” 但随即他又自嘲笑了。 “我在这担心什么?那位可是能‘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的朱元璋,我有什么可担心他的?” 笑完便算了,拿着那盆牛肉,也就出门向西而去。 待走了约莫两三里,忽听得一阵猛烈的爆炸声,大地都随之一阵。 随即,就看到东方一处火光冲天,火势强烈。 朱柏心道。 “这朱元璋真太厉害,才这么短的时间,便收获成功!” 不多时,他便闻到空气中传来一股股硝石燃放的气味。 他便知道了,原来这朱元璋竟懂得利用火药之力。 以火药强攻,怎会失败? 心中对朱元璋的敬重又多了一层。 只是不知怎地,竟莫名对其产生了一丝惊惧…… 朱柏行走一晚上,待到天亮,才找到个小村。 只是早已村去屋空,不见人影。 他随便找了个茅草屋,便酣然入睡了。 却不知,就在他睡觉的时候。 不到五十里之外,一个黑脸汉子坐正在一片树林中。 身前干柴燃的正旺,将他样貌照的忽明忽暗。 隐约间,可以看出…… 他,竟是汝阳王府得第一高手――博鲁克路! 不知他为何回到此地。 啪啦。 干柴掉落,散在地上。 也将地下照亮了一瞬。 就是这一瞬。 可以清晰的看到,他腰间竟挂着两个圆形包裹…… 呼呼! 大风呼啸,将朱柏从沉睡中吵醒。 望了眼外面,但见狂风瑟瑟,卷起阵阵黄沙。 他心道。 “这天气说变就变。” 但也没有在意,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又启程,赶往大雪山之地。 他却没料到,自那以后,约莫过了七八天,天气一日比一日恶劣,温度也越来越低。 幸亏朱柏内功深厚,体魄强壮,这才没得什么大病。 而且,还星夜兼程,总算是赶到了大雪山之地。 那大雪山之地不愧有雪山之名,朱柏远远望去,便见到一座巍峨雪山连绵起伏。 他走了这数日,竟不少指点,这才寻到大雪山。 这一日。 他来到了一座集镇,名为雪域领。 正是进入大雪山之地前的关口。 朱柏一路风霜仆仆,顶风冒雪,早已有些疲惫。 辗转来到市集,取了些碎银买些包子、馒头随便吃了口。 正欲寻个客栈休息一晚。 这时。 只听得市集一角喧哗叫嚷,人头涌涌,不少人吵成一团,跟着砰砰声响,好些人打了起来。 朱柏好奇心起,便走近去瞧瞧热闹。 只见人群之中,七八条大汉正围住一个老者殴打。 那老者青衣破布,看上去不过是个普通老头。 倒是那七八个大汉身材高大,出手很辣,身旁摆放着不少仍会在游动的大鱼,显然是以贩鱼为生。 朱柏心想,这么多人群殴一个老者,未免太不地道。 正欲出手相助。 忽然。 他感受到那老者气息绵长,虽在被打,但身上却无一处受伤。 “这人武功,怕是不低!” 朱柏好奇心更重,开始猜测这老者为何不反手回攻呢? 正这般猜想之际。 场中忽听一人惨叫。 朱柏赶忙望了过去,登时大吃一惊。 第56章 银叶金花 “啊!” 一道撕心裂肺之声,响彻全场。 原来竟是一个大汉被那个老头硬生生折断了右臂! 那老头一旦出手,便不再留情。 他虽以寡敌众,但仗着武功高强,也是丝毫不虚。 片刻间,又打到了三四个大汉,个个皆被折断手臂或大腿,惨叫声此起彼伏。 在旁边看热闹的商贩、路人见状,非但没有害怕,反而齐声叫好。 朱柏心想,此地民风竟如此彪悍吗? 还未及多想,但听远处传了一阵欢呼声。 “老大来了,老大来了!” 只见不远处,一大队人马疾行而来,将围观的群众拥挤到两旁,开辟出一条道路。 一个年约四十岁的汉子,蜡黄面容,嘴上挂着两撇八字胡,看起来颇具威严。 其身后跟着三四个灰袍人,个个步伐矫健,气息绵长。 朱柏一眼瞧去,便知他们都是身有武功之人。 为首的汉子见地上已然躺下数人,正在哼哼呀呀的痛叫,眼中皆是不满。 望向那老者,冷声道。 “阁下究竟是谁,竟敢无端打我巨鲸帮的弟子?” 那老头见正主来到,当即罢手。 “阁下莫要误会,我只是拿银子买鱼,什么打人不打人的?” 那汉子听到这话,扭头看向身旁一人。 “究竟怎么回事?” 其身旁那人立刻答道。 “启禀帮主,本来咱们兄弟做买卖好好的,可这老头见到咱家捕了一条银鲤金尾,便非要买。 大家都知道,这银鲤金尾数月难得一遇,都想着献给帮主,怎会舍得买给他。 咱们也跟他说明白了,但这老头非是不敢,硬要买这条鱼。 咱们不卖,他便动起手来了。” 那汉子点了点头,转过身来,向那老头打量了几眼。 “阁下的朋友可是被人以摧心掌打伤心脉,想要借银鲤金尾来疗伤吗?” 那老头一听,脸色一变。 “什么催心掌、摧肝掌的,我都没听说过。我家主人不过是想吃一尾鲤鱼下酒,我瞧这鱼不错,便要来买。 怎地,这天下还有不让买鱼的道理吗?” 那大汉听闻,冷笑道。 “老兄,真人面前何必再说假话,阁下尊姓大名,可能告知吗? 咱们或许还能交个朋友。 当然,若真成了朋友,莫说这条银鲤金尾,便是那摧心掌的解药,我也可以双手奉上!” 那老头脸色更是惊疑不定,隔了半晌,才道。 “阁下是谁,怎会知道银鲤金尾可治摧心掌之伤?难道阁下是……” 那大汉狂笑一声,道。 “不错,在下便是巨鲸帮的帮主余苍山,与那青城派余观主是同宗兄弟!” 原来,摧心掌正是余沧海的一门武功绝技,一出掌便可断人心肝。 当初,福威镖局数名好手便是惨死于这套掌法之下。 这套掌法威力奇大,中掌者若当场便死,还则罢了,只会死后看似无状,但实则心肝五脏尽皆碎裂。 可若中掌者,内功深厚,侥幸不死,那就麻烦了。 因为这套掌法讲究摧心、伤肝、裂脾、断肺、震肾,故而中伤不死者,会在一个月内,感受到自己体内五脏逐一碎裂之痛。 当真生不如死。 可巧,这大雪山之地,千物丛生,物资富裕。 更有一处极寒冰谭,其内鱼种丰富,鲜嫩可口,极受当地人喜爱。 其中,有一类鱼,生有银光般鱼鳞,可尾部却有一丝金光,当地人称之银鲤金尾。 这鱼不但食之口感最佳,而且还具有医治心脉损伤之功效。 正是治疗摧心掌的天然药方。 只是这鱼品种少有,数量更是少得可怜,往往数月才能侥幸打捞上一条,极是珍贵。 所以,当那群鱼贩子打捞到这条鱼时,便想着献给自家帮主,没打算外卖。 可又被这老头瞧见,这才引发刚才的打斗。 那老者听到余苍山自报家门,登时脸色一变,忽地身影一动,晃过众人,伸手便向一只鱼篓抓去,行动极是迅捷。 那大汉冷笑一声。 “好胆,在我面前也敢动手?” 呼的一掌,便往他背心上轰了过去。 老头回掌一挡,借了余苍山的大力,身子已飘在数丈之外,提着鱼篓,急步疾奔。 那大汉没料他有这一手,眼见追赶不上。 忽地。 从怀中掏出一物。 嗖! 一件暗器带着破空之声,向他背心急射而去。 那老头夺到银鲤金尾,满心欢喜,一股劲儿的发足急奔,哪想得到还有暗器射来。 那大汉发射的正是青城派独门暗器――龙纹镖! 那镖上覆着蓝汪汪的颜色,一看便知是喂了剧毒。 他手劲奇大,这镖去势更急。 朱柏眼见那老头顷刻间便有生死之险,心中不忍,顺手从地上捡起一枚小石子,从侧面向纹龙镖射去。 他内功高强,远胜余苍山不止一点。 故而这石子虽是后发,但能赶至。 甚至于…… 叮! 只听得一道清脆的兵刃碰击之声响起,那纹龙镖已然落在地上,原本由钢铁打造的镖身,竟隐约可见浮现一道小小的凹痕。 而朱柏刚才射过去的石子却安然无恙,落在了地上。 那老头听得背后声响,回头一瞧,只见余苍山手指朱柏,骂道。 “哪来的小道童,不知天高地厚,也敢来管巨鲸帮的闲事?” 其实,当他知道这人是余沧海同宗之辈时,心里虽有淡淡不喜,但也不会因此而厌恶。 可见这余苍山射出的暗器竟为了毒镖时,便不由得大怒。 江湖规矩,若非生死大敌,绝不会在其暗器之上喂下剧毒,用来害人性命。 否则,便是违背江湖道义,人人得而诛之。 朱柏眼见这事发生前后因果,知那老头虽有不对之处,但罪不至死。 这余苍山出手便要人性命,难免太过狠辣。 但朱柏生性善良,故而出手帮助了一下那老头。 可他也不愿多生事端,便拱手道。 “老兄莫怒,小弟好管闲事,还请老兄原谅。” 余苍山已被朱柏驳了面子,怎还会原谅他,怒道。 “你算是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称兄道弟?” 说完,便转过身去,大手一挥。 “你们几个,把他二人给我拿下!” 正在这时。 “咳咳……咳咳咳……” 只听得一阵止不住地咳嗽声响起,在如此吵闹的市集中,那声音听起来仍异常清晰,仿佛就响在众人耳畔一般。 但见一对老年夫妇携着一个年约七八岁的小女娃,缓缓走了过去。 那对老年夫妇看起来面容普通,只是皆有暗沉之色,显然是身有内患,似有重病的样子。 但出奇的是,那两人身穿粗布麻衣,可皆手撑一根白木拐杖,其上各有异物镶嵌。 老头手中白木拐杖上镶嵌着亮晶晶的银子铸成的叶片,而那老妇手中的白木拐杖上却嵌这一朵朵梅花,只是那梅花金光灿烂,闪闪生光,那些梅花…… 竟是由黄金铸成的! 第57章 可怕身法 “主人,主人!” 那老头见这对老夫妇缓慢而来,顿时面露喜色,不住叫道。 转过身来,又冲着余苍山冷冷一笑。 “嘿,现下我家主人亲自来了,你可与他们说去!” 那余沧山脸色一变,道。 “来人可是银叶先生、金花婆婆吗?” 但随即脸色一沉。 “便是他俩又能如何,凡事大不过一个理字,本就是你们的不对,难道还想倒打一耙不成? 哼,我大雪山巨鲸帮也不是吃素的!” 话音未了,那对老夫妇已然来到跟前。 这回儿,朱柏也算真正看清二人。 心中惊叹无比。 “这人皮面具,做得好生精致!” 是的。 旁人不知,可朱柏作为倚天剧情的老玩家,自然知晓。 这金花婆婆原名黛绮丝,乃是波斯与中原混血儿。 她本是波斯明教的圣女,往昔来访中土明教,拜入阳顶天门下,被后者收为义女。 因代替阳顶天与前来报父仇的灵蛇岛"银叶先生"韩千叶对战,而获阳夫人授予“紫衫龙王”称号,位列明教四大护教法王之首。 但也因此,与韩千叶相恋互许终身。 最终更因韩千叶,选择破门出教,与明教决裂,同时也遭到波斯明教的追杀。(波斯明教禁止圣女嫁人) 她本是个绝世美人,从前更享有中原第一美人的称谓。 只是为了躲避波斯总教追捕,而改装易容为又老又丑的“金花婆婆”。 而韩千叶则因与黛绮丝于寒潭交战时被刺伤,导致寒毒入体,成了几乎不可医治之症。 初起,幸得胡青牛全力医治,才叫侥幸保命。 但后来黛绮丝叛出明教,胡青牛因发誓“非明教中人,决计不救”,故而选择了袖手旁观。 最终导致韩千叶寒毒发作,毒发身亡,死在黛绮丝怀里,这使黛绮丝与胡青牛之间结下无法解开的大仇。 更为日后,胡青牛夫妇的惨死,埋下伏笔。 “对了,他们夫妇俩不是还有个孩子――小昭吗?” 朱柏脑海中灵光迸现,望向他二人身旁的那个小女孩。 但见那小女娃天真烂漫,修眉端鼻,脸颊上更是存着两道浅浅梨涡,面容白嫩甜美,只是年纪稍有,身材未成,却也能看出绝世美人的雏形。 “这孩子,也不知就是小昭还是殷野王的女儿殷离……” 正当朱柏思绪飘飞之际。 那小孩大笑着地跑向老者,扑到他怀中,亲切叫道。 “阿仆,阿仆……” 那老头顿时笑脸呵呵,抱起少女。 “小主人,阿仆在呢,阿仆在呢!” 这时。 韩千叶也看向老头,道。 “阿仆,鲤鱼找到了没有,在这里干什么?” 那老头道:“老爷,银锂金尾找到了一条,可是……可是他们偏偏不肯卖,还动手打人。” 那韩千叶一瞥眼见到落在地上的纹龙镖,说道 “嘿,谁使这般歹毒的暗器?” 随即。 白木拐杖朝地面重重一戳,那落在地上的纹龙镖登时被震飞了起来,他也不惧其上喂着的剧毒,伸手接过。 看向金花婆婆,道。 “老婆子,你瞧,这不正是余沧海的独门暗器――纹龙镖吗?” 金花婆婆登时冷笑,而后扫视了一眼全场,道。 “这镖,究竟是谁发的?” 她样貌、年纪皆看似老迈昏沉,但声音却甚是清脆,与外貌颇是不符。 朱柏心道。 “这不容易露出马脚吗?” 可再瞧旁人,皆没有在意。 这才知道,原来是他心存主观意念,早已知道他二人隐藏身份,故而能一听便识破马脚。 但旁人不知的情况下,只道这老妇语音奇特,也便不在意了。 这时。 余苍山微微冷笑,右手紧握腰间单刀刀柄,说道。 “银叶金花,贤伉俪近年在江湖上名头不弱,怎地也干起这般强盗手段了? 嘿嘿,我巨鲸帮虽是一方小派,但想要欺辱我们,怕也不那么容易!” 他语气看似强硬,但时刻却透着客气软弱,显然不想与银叶金花发生争斗。 韩千叶闻言,轻皱眉头,道。 “这事若是我们不对,那自当赔罪! 可是,你在这纹龙镖上喂毒,未免手段太过狠辣。 嘿嘿,看起来你这手法也不甚厉害,竟伤人不得,落在了地上……” 阿仆连忙说道。 “老爷,不是的。 这人发射毒镖害我,多蒙这位小仙长出手相救,这才挡住了毒镖。 要不然小的早已没命了。” 他一边面说,一面指着朱柏。 韩千叶闻言,顿时看向朱柏,冲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示意相谢。 朱柏则是摆了摆手,回了一礼。 可这当会儿。 那金花婆婆听了阿仆之言,脸上登时如覆上了一层严霜。 冷笑一声,看向那余苍山。 “你敢动我家仆人?真是找死!” 不等待对方说什么,手中白木拐杖一震。 嗖嗖! 风声呼呼,响彻当场。 叮! 下一刻。 但见一朵金花赫然钉在十数丈外的一株松树之上。 但见松树摇晃,竟将其上的松子都都震落不少。 手劲之强,骇人听闻! 余苍山见到这一幕,脸色刷地一白,可口中仍不服输。 “老太婆,耍什么威风?” 不待金花婆婆发怒,那韩千叶听到妻子被骂,便立刻怒喝。 “耍威风吗?哼,这便是耍威风了!” 话音未落,但见他手中白木拐杖忽地射出,正朝向余苍山。 余苍山到底不是庸手,抽出腰间单刀,反手便是格挡。 谁知那白木拐杖力道大的出奇,余苍山一档之下,竟虎口大震,险些将单刀抛飞。 他怎还不知韩千叶的厉害? 反身一扭,便要借力打力,将白木拐杖反攻回去。 不成想,韩千叶身法奇诡,快到出奇。 后者刚刚反身之际,他便已来到跟前,再度接过拐杖。 嘭! 白木拐杖轰然用力,正是后者力道消散即将诞生的空隙间。 “啊!” 但听余苍山一声惨叫,已然被韩千叶轰在后背,震倒在地。 噗! 一大口鲜血自余苍山口中喷出,看起来煞是吓人。 韩千叶得手之后,却也不再攻击。 翻身一跃,回到刚才原地。 轻轻咳了几声,就不在看向余苍山。 那群鱼贩见自己老大被打,怎么会罢休? 当场皆是怒喝呐喊,更有七八个人抄起手中家伙事,便要冲杀过来。 那韩千叶脸上登时浮现一股怒气。 这次,倒是还没等他出手。 金花婆婆却率先发难了。 呼! 但见她身法比之韩千叶更加诡谲,速度更是快的惊人。 一掌便将冲在最前的一个大汉拍倒在地,口中不住喷血。 随即,只见她身形飘动,东拍一掌,西打一拳,中间还夹着一声声的咳嗽。 顷刻间。 刚才想要攻杀过来的七八个汉子皆被尽数击倒了。 朱柏眼见这一幕,眼神中罕见地流露出一丝凝重。 这俩人内功不弱,但最可怕的是这身法…… 行如鬼魅,来去无踪。 第58章 打了小弟,来大哥 “咳咳……咳咳……” 金花婆婆出手间,偶尔一两声咳嗽。 但其出手突然,身法奇快,力道强劲。 那群大汉无一人是其一合之敌。 瞬间都被击翻在地,每人不是穴道被点,便是受内力震伤了脏腑。 皆有气无力的哀嚎着。 “哼!” 金花婆婆冷哼一声,身随声动,忽而一转,便返回了原地。 余苍山这时才堪堪稳住了伤势,但见手底下人都以落败,那还敢说话? 趁着大伙没有注意他的功夫,竟悄悄溜走了。 那小女娃见金花婆婆大发神威,不住鼓掌叫好。 “妈妈,打得好,打得真好!” 阿仆也是笑脸盈盈,随手将刚才夺过来的鱼篓递给小女娃,道。 “小主人,快来看看,这条小鱼长得好不好看。” 小女娃顿时被鱼篓中的小鱼吸引了目光。 只见那条小鱼浑身散发银色光芒,只有尾部存着一根细长的金光,看起来很是奇特。 她欢欢喜喜地拿过鱼篓,而后跑向回来的金花婆婆身旁,道。 “妈妈,妈妈。你快看,这条小鱼好可爱啊!” 金花婆婆原本满是寒霜的脸色,听到小女娃的声音,登时犹如冰山融化般,瞬间变得阳光和煦起来。 她一面轻轻咳嗽,一面抱起女娃。 韩千叶则是将那鱼篓接了过来,向里面看了一眼,也笑了。 “不错,正是银鲤金尾。老婆子,你身上的寒毒,或许可以减轻些了……” 他还没说完话,金花婆婆就打断了他。 “老头子,瞎说什么呢?这鱼得给你吃,好好补补身子……” 他俩正欲互相推给对方,但那小娃娃却笑呵呵地说道。 “爹爹妈妈一起吃,一起吃才好呢!” 韩千叶、金花婆婆听到这话,皆脸上浮现一股笑意。 “好,爹爹妈妈一起吃,恩,就是不给小昭吃!” 那小女娃一听,嘴角一撇,脸上写满了不开心。 韩千叶自然是在逗小昭玩笑,见她都有些不开心了,顿时小声哄了她几句,直把后者哄的再度发笑,这才罢了。 这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看起来真是一幅美好画面。 只是,要抛去现在地上仍在惨声痛叫的那群鱼贩子。 朱柏见状,心知此事大约已经结了了,便不再多留,抬腿便要离开。 不料那阿仆忽然走到他身前,冲他恭敬拜了一拜,道。 “多谢小仙长救命之恩,不知小仙长的道号如何称呼?” 朱柏一笑,摆了摆手。 “老前辈莫要客气,路见不平,出手相助,本就应该……只是,你刚才强行买卖,未免也是过分,还望老前辈以后莫要如此了!” 阿仆听到朱柏这么说,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还没等他说些什么,银叶金花便走了过来。 金花婆婆见朱柏小小年纪,便敢老气横秋地教训起足可以当他爷爷年纪的阿仆,心中顿生不快。 “小家伙,凭你也敢教训我家仆人?莫以为刚才出手相救了一下,就可以得意嚣张……” 她正欲发火,语气越发不客气,其旁的韩千叶拉了拉她的衣角,摇摇头。 金花婆婆跺了跺脚,俨然一副小女儿姿态,配上她老太婆面容,看上去极是怪异。 朱柏也是看傻眼了。 “这位……大姐!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现在正装成个老太太呢!” 他正想着,但听韩千叶笑声说道。 “这位小……道长,内力凌厉,竟可以小石子将纹龙镖身震出凹坑,当真是英雄出少年,请问你出身何处?” 朱柏此刻已然隐约猜到了这银叶金花的性格。 韩千叶性格随和,待人不错,只是好维护妻子,一旦有辱其妻,定会当场发怒。 金花婆婆性格泼辣,脾气火爆,但爱护孩子,看起来还很听丈夫的话。 “恩,在倚天剧情中,金花婆婆只给人展现了性格泼辣,脾气火爆的一面,心中看来,应该是因为韩千叶那时已然死了。再也没人能控制住她的脾气,所以才会那般行事偏激……” 朱柏暗自想着,不由得想起了原剧情中,胡青牛、王难姑夫妇惨死金花婆婆手中之事。 一时想着,他竟忘了回答韩千叶。 金花婆婆见他不语,心头火气更盛,开口便要朝朱柏骂去。 韩千叶再度拉了她一下,示意她控制脾气。 从怀中掏出一锭黄金,扔给朱柏。 “小道长若不便相告,老夫也不为难,这一锭金子权当是答谢阁下刚才对家仆的救命之恩。 日后有机会再会,咱们再叙今日之情!” 说完,他就拉着金花婆婆,领着小昭与阿仆离开了。 朱柏脸上写满了尴尬。 他刚才只是溜号了,不是有意怠慢的。 正想追上去,道个歉。 但随即又停下了脚步。 银叶金花到底出身明教,虽然朱柏知道明教中人也有不少豪杰义士,但武当、明教两派教义不相符合,还是少些往来的好。 他抛了抛拿着那锭黄金,笑了笑。 “呵,分量倒不小!” 随后,他就将这锭金子扔给了地上惨叫的那帮鱼贩,说道。 “这锭金子就当做是你们的医药费吧。” 说完,他也就径自离去了。 寻了一阵,他总算找到一个客栈,正欲入房休息。 忽然,听到身后有人怒喝道。 “二哥,就是这个小道士勾结银叶金花,打伤了小弟! 还请二哥做主,帮小弟出口恶气!” 朱柏眉头一皱。 他听得出来,说话之人正是刚才借机逃遁的余苍山。 想来是这家伙不敢直接去找银叶金花报仇,所以才挑选了他这么个看起来很弱的小道士报复。 “二哥?哈哈,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打了小弟,来大哥;打了大哥,来全家’吗?” 朱柏转过身来,刚想出言调侃。 “嗯?是你?” “嘶!怎么是你?” 这一瞬。 两道惊呼声响起。 余苍山请来的“二哥”,竟是朱柏认识的人! 第59章 夜随 两道惊呼,在这小片空间响起。 但见朱柏脸上浮出一抹笑意,因为他看到了被余苍山请来的那位“二哥”,正是他的老熟人。 而那位“二哥”脸上先是浮现一抹诧异,而后是惊怒,但随即又强压下去,最终堪堪露出一抹尴尬的微笑。 原来,那位二哥,竟是朱柏曾经的手下败将,现任青城派观主――余沧海! 余苍山看两人相见,竟皆发生惊诧,心道不好,莫不是这俩人早就相识不成。 但又见余沧海脸色忌惮多于熟络,心中更是不解。 可余沧海显然是不会跟他解释,与朱柏是如何相识的。 沉默了一阵,倒是朱柏率先说话了。 “余观主,好久未见,你老人家精神依旧矍铄啊!” 余沧海心道。 “你才老人家,你们全家都是老人家!还精神矍铄,你上次把我打伤,老子足足缓了半个月,才恢复好的!” 心里这么想着,但他嘴上却没这么说,反而笑呵呵地回道。 “紫虚道友也是风采依旧啊,对了,你怎地来到这寒天冻地的地方来了?而且,据我这表弟说,似乎还跟银叶金花这俩邪门歪道有所往来,这可对你武当名头不利啊!” 朱柏淡笑,将之前发生的一切尽数复述了出来。 余沧海听后大笑,拍了拍身旁的余苍山。 “你小子有眼不识泰山,真佛在你面前,也不知参拜。那银叶金花虽是高手,但我青城派也未必惧他,可这位小仙长却是武当嫡系传人,未来武林的一代翘楚。 你还敢得罪人家?哼,真是不知死活,快去给小仙长赔礼道歉!” 余苍山听后,忽地脊背发凉。 他素来知道自己这位“二哥”的脾气秉性,自高自大,从不认为自己比人差,哪怕一点也不行。 可是如今,却听到余沧海如此夸赞、甚至有些畏惧眼前这个少年,心里也不知是惊惧还是迷糊。 但也乖乖听话,上前就给朱柏赔礼道歉。 朱柏那肯接受,他原也没太在意此人行事,只是气愤对方手段毒辣,不顾江湖道义。 故而,也直接了当的提出了这一点。 余沧海听后,当即便给了余苍山一巴掌,把后者打的差点昏死过去。 “日后,不许你再用咱们余家的纹龙镖,若再敢动用,我立时废了你的武功!” 废人武功,对于江湖中人可以说是极大惩罚,严厉程度完全不亚于“逐出门派”。 余苍山脸色大变,当场便给余苍山跪了下来,口中连连说道。 “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朱柏也没打断二人,在他看来,无论这俩人是不是在作秀,都不要紧,反正日后不再害人便是了。 此事一了,两人的话题又回到了正常。 朱柏也如实交代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不成想余沧海听后还没甚反应,可那余苍山听后却是脸色一变。 朱柏如何看不出来,当即便问向余苍山。 余苍山先是看了眼余沧海,见后者点了点头,这才缓缓说出来自己所知之事。 原来,早在三年前,百损道人已不住在大雪山之地。 至于原因,余苍山也是大感不解。 因为据他所知,这大雪山之地最强的高手,便是百损道人。 而且,他门下弟子虽少,但个个武功高强,行事狠辣,一直在这一方大地上作威作福,欺霸乡里。 直到三年前,有一群番僧护着一个身穿华贵衣绒的中年人,走进了百损道人的府邸。 双方不知道说了什么。 不久后,那中年人便走了。 而百损道人及其门下弟子,竟也在一夜之间消失的干干净净。 没有人知道他们的下落。 从那以后,大雪山之地,各个小型帮派才逐渐熬出了头,让此地慢慢热闹了起来。 而他所率领的巨鲸帮,便是其中之一。 听到这里,朱柏心中不由得升起浓浓的失望。 他此次下山,最大的目标便是寻这百损道人,请他“出山”。 可不料,这一路遭遇了无数风波困难,而今却得到了百损道人失踪了的消息。 要说没有失望,那绝对是骗人的。 不过,很快他就调整好了心情。 “没关系,无忌师弟本来也未必需要百损道人为其解毒,日后他自有机缘,习得九阳神功。 不但可解寒毒,更能成为一代高手!” 余沧海见朱柏很快调整好心情,也就没再出言安慰。 反倒是拱了拱手,便要告辞。 朱柏此刻也顾不上他,也拱了拱手,辞别了余沧海。 待到晚饭过后,朱柏饱饱的睡上了一觉。 睁眼醒来,发现才不过二更。 顿时自嘲道。 “哎,平日里忙着赶路,一觉能睡到天亮,而现在了目标,反倒睡不着了。” 但他一醒,精神已足,就不再想睡了。 拿起《王难姑毒经》,开始钻研了起来。 忽然。 瞧见这毒经中记载,极寒之地有鱼,名曰“银鲤金尾”,食之可医治五脏之伤,化解寒毒,属上品良药。 他这才想起来,今日那银叶金花似乎就是专门为了买这条“银鲤金尾”而来的。 也知道,这二人武功高强,便是余沧海一对一,也未必能战胜他二人,更不用说将其打伤。 可奇怪的是,为何那个阿仆,听到余苍山道破此鱼可医治摧心掌之伤时,他会露出那般惊诧的表情呢? 朱柏大感不解。 按理说,银叶金花便是想吃这条鱼,也只是为了能够化解体内寒毒! “对了,化解寒毒?” 原本思绪飘飞的朱柏,顿时一呆,而后狂喜。 “这小鱼可以化解寒毒,若是给无忌带上几条,或许还能起到一定作用!” 不过,随即他又想到了。 “可是,此地距武当山十余日的路程,我便是快马加鞭,怕是那鱼也早就发臭,无法食用了。” 保鲜,是这个时代最难的事。 正在他因保鲜而发愁的时候。 忽然。 咯楞! 其房顶之上蓦然传来几声轻响。 若非朱柏此刻清醒,怕是也难察觉。 从这也可知,来人轻功不凡。 朱柏运功聚于双耳,留心倾听起来。 只听得一人低声道。 “大家悄悄走,莫惊动了四方,以免多生事端。” 朱柏祖传好奇心登时大发。 心想着。 “左右无事,跟去看看权当打发时间了。若真是他们私事,我便当没看见。可若是去干什么歹事,我还能及时出手阻止,也算做了一桩好事。” 随后,他便悄悄穿好衣服,穿窗而出。 此刻,他耳聪目明,远远听见那群人向了西北而去。 他便即刻展开轻身功夫,悄悄追去。 此刻正值夜间最暗时刻,加之大雪山之地长年乌云密布,令朱柏几乎看不清路。 多亏了,此地路上仍有不少终年难化的积雪,不时映衬白光。 令得朱柏总算能隐约看见七八个人的身影。 但见那群人皆身穿夜行衣,举止鬼祟偷摸,于房顶间来回奔跃。 朱柏心想。 “这群家伙,趁黑赶路,偷偷摸摸,定是别有内情,而且做坏事的几率极大。 恩,看来我跟来的决定是对的!” 他心里反复安慰自己。 却忘了。 他现在也是身穿黑衣,也在偷偷摸摸。 与那帮人,看起来,其实没什么区别…… 第60章 初闻神兵 不到半个时辰。 那帮黑衣人已奔出二十余里。 朱柏内力更是运转的飞快,轻功亦不弱,脚下无声无息,一直在远远跟随。 那帮黑衣人又似有要事在身,只顾着埋头赶路,竟不回顾,因此并没发觉。 这时。 一众人马已行到一处极寒之地,但见寒气涛涛,皆从地底而起。 待朱柏走近了才发现,原来那竟是一片寒冰湖泊。 只是通体皆白,其上更是飘着不少碎冰,远远看去,竟与一般大地别无二致。 又行了一阵。 忽听领头的一人一声低喝,众人皆瞬息停下了脚步。 那领头的人冷峻神情,环视了一眼四周,低声喝问。 “谁敢再次埋伏?” 黑暗中,不远处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 “可是使拳头的朋友?” 领头那人道。 “不错,请问阁下是谁?” 朱柏心头嘀咕。 “使拳头的朋友?那是什么意思,谁不使拳头?” 可一转念,登时省悟。 “不对,若是在武林中,使用拳头打天下的人就更多了。 可此刻单点出来,必然是用拳的名家大门,否则不会这般说的。” 那嘶哑的声音继续说道。 “呵呵,你神拳门传了百年,从来只用拳头,怎地也瞧上了秦大师铸的神兵吗? 嘿,改拳用剑,倒不如也将你这一身武功也改了去,另投它门算了!” 领头那人听到此人竟敢侮辱自家门派,登时大怒。 “怎地,我神拳门虽以拳头打遍天下,但武功博大广深,小小剑法,自然也是精通的! 秦大师自己都说了,天下之人,皆可取其神兵。 我们怎地就不能来了?” 那嗓子嘶哑的人一声冷笑,在这黑夜之中,显得极是阴冷。 这时。 朱柏已然藏于一颗松树之上,观察众人。 只见一个身材高瘦的男子拦在路中,黑暗中瞧不清他的面貌,只见他穿一袭白袍,极是显眼。 朱柏暗笑。 “大晚上出来,你穿白衣服,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你吗?” 但神拳门的那帮人却没朱柏这般闲心,他们见这人夜穿白衣,显眼之极,显然是对自己武功很有自信。 只听神拳门的领头人冷声说道。 “小子,不妨开门见山地说,秦大师所铸的那件神兵,早已被我神拳门内定了。似你这般无知小辈,莫要来自寻烦恼,当心你的小命!” 那白衣人又是“嘿嘿嘿”三声冷笑,身子却丝毫不动,挡在大路中间,根本没把前者的话放在眼中。 那领头人身后一人厉声怒喝。 “不知死活的家伙,快些滚开!好狗不挡道,千万别自己找死……” 他话声未毕,突然“啊”的一声惨叫,往后便倒。 众人一惊,但见黑暗中白衣晃了几晃,那身影竟忽地不见。 等神拳门众人回过神来,再回头瞧那倒地不起的同伴时,只见他四肢僵硬,成个大字倒在地上,咽喉处,赫然插着一柄飞刀! 显然,那人已经气绝身亡。 众人又惊又怒,有几人更是直接向前奔去,想要去追寻那白衣人。 可是,那白衣人行动诡谲,早已没了踪迹,他们怎还能追的上去? 朱柏心道。 “这白衣人手中飞刀快如闪电,该是常使用暗器一类的门派。只是这黑暗之中,瞧不见那飞刀的类型,无法判断出其具体出身。” 此刻,他距离神拳门那帮人不远,故而不敢轻易乱动,以免被其发现踪迹,多生事端。 只听那领头人道。 “算了,先将寇邴的尸首放在一旁,回头再来收拾,这仇咱们得需记在心中,来日必报!” 众人轰然应和,而后又继续向前飞奔。 朱柏待他们去远,走近尸身察看。 但见那人喉咙处,正插着一柄飞刀。 那飞刀长约不过二寸,但其上染满蓝色液体,应是喂了剧毒。 因为寇邴伤口处,流淌出来的竟是墨黑血液。 朱柏不由得皱了皱眉,低头在那毒飞刀上闻了闻。 “唐门专属剧毒――丧命贴?” 他自得了《王难姑毒经》,日夜钻研,加之配上胡青牛的《无名医书》,眼界早已大开。 寻常毒物,他早就了解通透,对各门各派所常使用的暗器、剧毒,不说是专家,但也算得上精通。 故而一眼便认出这飞刀上的剧毒,正是来自于四川唐门的独门剧毒――丧命帖! 可四川唐门向来孤高自许,认为自己暗器天下第一,极少外出四川。 更不别说会在这大雪山之地能见到唐门之人了。 再者。 神拳门据朱柏所知,向来是盘踞于南方,为何也来到了这里? 而且,他们应是从来没有招惹过四川唐门才对。 为何双方见面便大打出手呢? 难道就是为了那件神兵? 他觉此事大是蹊跷,当下加快脚步,再跟踪那帮神拳门的家伙。 一行人又奔出数里,那领头人再度低喝一声。 当即,剩余的五六人便四散而去。 那领头人沉吟了许久,才继续向前走了一阵。 一座茅草房很快便映入眼帘。 但见那座茅草房不大,但其旁却建着数个打铁的棚子,其内摆放着许多大铁炉,满地煤屑碎铁,看起来极是简陋。 领头人站定身子,冲着那间茅草屋恭恭敬敬地说道。 “晚辈神拳门蒋镇西,求见秦大师!” 声音不大,却响彻此地。 第61章 毒粉 良久。 屋内竟无人答话。 蒋镇西也不恼怒,只是悄悄打了打手势。 但见刚刚散去的那五六人,不知何时已将那间茅草屋围住,其人皆手持火把,燃起一股股奇异熏香。 朱柏心道不好。 “他们居然暗中下毒!” 正欲高声示警。 忽然。 房门紧闭,从未发声的茅草屋忽地传了一声底喝。 “去!” 倏地,房门大开,从其中走出来三道人影,两男一女。 那女子鼻子微动,轻笑低语道。 “午夜幽香,落这般毒药倒是应景,但药效未免不足,怕是毒不倒我们! 呵呵,不如试一下我新配的迷人散吧!” 话音未落,但见那女子手指轻轻在空中一挥,隐约可见些许粉末震散于空中。 呼! 女子掌力一催,那些粉末便随风而动,向那群人飘去。 朱柏眼力极佳,这才瞧到女子微不可见的动作,但蒋镇西可没有这等目力 他虽时刻关注这三人,但仍没有注意到女子已然落毒。 “敢问三位可是秦大师门下弟子?晚辈神拳门蒋镇西,深夜冒昧前来,请恕打扰之罪!” 那三人也不答话,只是静等了片刻。 这当会儿。 各人突然闻到一阵淡淡的花香。 这香气显然不是午夜幽香的气味,蒋镇西登时喝叫道。 “小心,有人放毒,快闭气,莫要中计!” 那五六人原本正在放毒,却不想惊闻掌门大喝,皆心中称奇。 “掌门是什么意思?这毒明明是咱们放的,解药也早就备好了,为何还要大喝,干嘛还要闭气? 难道掌门人想施展什么计谋吗?” 疑问自众人心中陡生。 可还没等他们来得及多想,忽然一股虚弱无力之感不知从体内何处而起。 啪啪! 手中火把不受控制地落在地上,人也随之倒在地上,全然没了反抗之力。 蒋镇西见门下弟子已然中计,心道不好。 登时便是疾步后退,就要弃众人而逃。 这时。 站于房门前的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人,身影忽动,追了上来。 “好胆!” 蒋镇西不退反攻,一拳轰了过去。 他不愧是神拳门掌门,这一拳气势汹汹,隐约伴用龙虎吟鸣。 正是神拳门最强拳法――龙虎齐出! 那人见状,竟也不躲,从背后掏出一把大刀,笔直砍去。 铿! 金属交接之音响起。 朱柏心生不解。 那汉子使着大刀自然凌厉,可这蒋镇西莫非真将那双铁拳练到了金刚不坏的地步? 否则怎敢已肉拳抵挡锋利大刀? 甚至,还会发出铿铿作响之音? 像是在解答朱柏心中疑惑般,那汉子朗声大笑。 “好一个神拳门,哈哈哈! 拳法练不到最高境界,便去寻借外物之力? 怎地,莫非你给按了双铁甲拳套就真以为自己练出金刚不坏的神拳了吗? 嘿,好不知羞,怕是你神拳门先祖知晓此事,也得气的从坟堆里爬出来吧!” 话语中充满讥讽,但蒋镇西如未听闻,只是眼中怒火几欲喷出,下手更是越发狠辣。 乒乒乓乓! 打斗之声越发强烈,两人一时间竟斗了个平手。 三人中的那另一汉子怒声说道。 “移山,莫要玩耍了。保护先生安全要紧,赶快解决此人!” 话音未落,但见移山手中的大刀噌的亮出一抹光芒,极是耀眼。 他之前与蒋镇西交手所用的大刀,竟没撤去刀鞘! 这一瞬间。 刀锋出鞘,更见犀利! 刺啦! 蒋镇西双拳当场就被刀锋一掠而削断了! “啊……” 一道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刚发出一点,那移山便瞬息赶到,朝着蒋镇西心脏狠狠补了一刀,登时毙命。 噗嗤! 移山缓缓拔出大刀,但见其上寒光凛凛,无半点鲜血沾染其上。 嗜血不沾血! 果真是一把好刀! 只是朱柏看的心里不大舒服。 到底是条人命,这般轻易就给泯灭,未免有些残忍。 是的。 他又开始有些圣母婊了。 嗖! 那女子见蒋镇西已被灭杀,也不再客气,身形忽忽飘动,便要对剩下那几个神拳门弟子痛下毒手。 朱柏本觉得这些人个个行事鬼祟,出手便是落下剧毒要人性命。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心态,不打算出手。 然见蒋镇西已死,那三人仍不依不饶,还打算灭了其余几人性命,心底那份善念直教他如何也无法无动于衷。 终究救命要紧! 当即纵身高跃,一转一折,在空中跃动三次,便赶到了那女子身前,大手一挥将其拦下。 这三人哪料到附近竟还有人潜在埋伏,登时心内一紧,警惕起来。 但见朱柏如此飘逸的轻功,一眼便认出是武当独门绝技――梯云纵。 移山向来性格直爽,虽在警惕,仍不免大声喝彩。 “阁下好轻功,这便是名动天下的‘武当梯云纵’吗?” 朱柏本也无意隐瞒自己的出身武功,但这时被人一眼就看破轻功来路,先是微微一惊,而后心中难免生出一抹笑意。 “看来我武当派到底声威远播,就是这极偏远的大雪山之地也有人相识。” 想到这里,他更不愿隐瞒身份。 “不错,在下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还未请教诸位前辈尊姓大名?” 移山见朱柏毫不隐瞒,心中警惕之意稍减。 “原来是紫虚道友,我们三人无门无派,只是秦大师手下保护神剑诞生的几个小卒,你不妨称我为移山,那位是我三哥‘改天’,另一位美丽动人的姑娘就是我家妹子‘填海’。” 朱柏微皱眉头。 “这名字编的,未免有些太过随意,哄骗小孩子也就这样了吧! 什么移山填海,又来个‘改天’? 怎么,还不是还得有个‘换地’啊!” 心里这样想着,但他可没表现出来,拱手笑道。 “久仰久仰,几位前辈武功卓绝,刚才真是令晚辈大开眼界。 眼下几位已然剿灭神拳门首领,晚辈建议,就不要再造杀戮,就饶了这几人性命吧!” 移山、改天皆是一怔,他们没想到朱柏不惜暴露自己的身形来历,应该是过来跟他们打好关系,以方便图谋秦大师的神兵。 不成想,居然只是为了搭救这几个无名小辈的性命。 他俩诧异,可填海却脸色不变,冷笑一声。 “呵呵,武当派弟子真不愧是名门出身,当真是大义为先啊! 可惜在我面前玩这种心计,太过贻笑大方了。 你以为假借善良之举,营造出一个仁义无双的样子,便能欺瞒过我家秦大师的耳目,而后倾向于你,心甘情愿地将神兵交给你吗? 简直是痴心妄想!” 说着,她手指微动,一点点粉末再度散了出去。 朱柏看似大咧咧的,但实则时刻关注三人举动,但听填海如此污蔑自己,心中只有好笑。 “我连那位秦大师是谁都不知道,更别说图谋他的什么神兵了!” 摇摇头,正欲辩解之时,却看见填海细微的动作,心里顿生一股怒火。 朗声道。 “在下并无恶意,也没打算图谋什么秦大师的神兵。 这位小姐不听解释就暗下毒手,未免有些过分了吧!” 说着,他虚空拍去一掌,令风向顷刻逆转。 原在空中想朱柏飘散而来的毒粉,登时急速返回。 直接扑向填海! 第62章“填海” 眼看剧毒迅速飞来。 填海却丝毫不慌。 伸出玉手在空中一凝,便将先前散扬的粉末毒性尽数化解了。 看向朱柏,冷笑道。 “阁下功力深厚,果真不愧武当传人。在下不过是一介弱势女流,你要打要杀,大可随意,何必落下剧毒呢?” 朱柏见她倒打一耙,明明是她下的毒,却硬说是自己暗下毒手,无奈的摇摇头。 他也不打算辩解。 与女人讲道理,是人世间最愚蠢的事。 “是在下冒犯了,实在对不起!” 朱柏笑了笑,竟然顺着填海的话,十分坦诚地给她道了个歉。 这下倒让填海一愣,冷声说道。 “你以为道个歉,我就能原谅你吗? 哼,你刚才险些毁了我调制许久的宝贝,说吧,怎么补偿我?” 这次轮到朱柏一呆,这也太不讲道理。 刚才还说是朱柏下毒,现在就自相矛盾,说他毁了自己的宝贝…… 果然,别跟女生讲道理! 朱柏忽然瞥见移山、改天二人,皆脸上憋着笑意,无奈地苦笑了几声。 “那个,都是在下的不对。 也不知姑娘想要在下如何补偿?” 填海呵呵一笑,细细看了眼朱柏,道。 “我见你眼力不错,功力也不差。 既然你想救下那群不知所谓的家伙,还想要补偿我…… 这样吧,别说我不给你机会。 接下来我会给你落下三种剧毒,只要你能扛过不死,我便放你他们,饶过了你!” 还没等朱柏说话,移山便搭话说道。 “六妹,你落毒本领天下无双,纵观整个江湖,或许只有那个号称毒仙的王难姑可与你拼一拼。 我瞧这位小兄弟只是心思单纯,未必是有心冒犯你的,咱们大可把话说清楚,没必要……”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填海脸上蓦然浮现一抹奇异的笑容,心道不好。 他与填海是亲兄妹,从小一同长大,对后者的性子了如指掌,知每当她脸上出现这般笑容之时,便是动了真火,那还敢再劝说? 只能满眼可怜的望着朱柏,一副你自求多福的样子。 朱柏苦笑摇头,道。 “姑娘使毒的本领堪称天下无双,在下如何能够抵挡?只求姑娘念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莫要再造杀戮……” 他话还没说完,填海就挥了挥手,打断他。 “要么接我三剂剧毒,要么转身就走,莫要干预本姑娘行事。大老爷们,磨磨唧唧,真不像话!” 朱柏生平第一次被一个姑娘教训,还说他磨磨唧唧,一股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竟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阵,他才回过神来。 “好,那在下就接姑娘三剂剧毒!” 他果然不再罗嗦,爽朗笑道。 填海点了点头,在朱柏身旁转了转,而后,竟朝他甜甜一笑。 朱柏见她一笑之下,容如花绽,娇艳动人,不由得脸上一热,极感羞涩。 他自来到这个世界,便极少接触女人。 此次是他第一次与一个陌生女子靠得如此之近,心里说不出的紧张与迷茫。 又闻到填海身上自带的一股桂花香气,不知怎地,竟脱口而出。 “好迷人的香气……” 话出口,他便心知不好,这话太像挑逗话语,很容易得罪人。 正欲道歉,却见填海脸上浮现一抹动人红润,竟没多少恼怒之意。 “你,你这小道士,年纪不大,竟会这种调侃人的话语。 哼,我已经落下一种毒药了。 你试着解一解,若是解不开,便早早认输,看本姑娘心情好不好,或许还可以饶你一命!” 说完,她便远远地走开,来到移山、改天身旁。 移山是个性子直爽的汉子,他看得出来朱柏是真心想救那群家伙,无意夺取神兵,故而有心帮他。 见填海施施然走来,也怕她再生气,眼珠一转,想了个好方法。 忽然。 他朗声说道。 “妹子,我瞧你最近下毒的手法越来越高深了,刚才只是忽忽一转,便已落毒,当真是厉害的紧啊! 不过,你老哥我大概也猜到了,刚才落得不是毒粉,便是毒烟吧?” 他说话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晰地令朱柏听到。 朱柏正在思考,到底被下了什么剧毒之时,但听到这几句话,心中顿生感激之情。 “这位兄台心肠真好,竟还悄悄指导我!” 填海听闻兄长猜测,倒没察觉其他,只是以为兄长忽然开窍了,竟一反常态,对其下毒种类感兴趣。 “五哥,你眼光倒也不错,一眼就大约看出小妹所用毒类。不错,小妹正是用的毒烟!” 移山自言自语道。 “毒烟吗? 嗯,六妹你最近新配的毒烟药类倒是不多,这次莫不是用的紫罗青烟? 不对,应该是玉窍轻罗? 也不是,嗯嗯,该是醉迷蝴蝶……” 他一口气说出来七八种毒烟名称,令填海也惊诧不已。 “五哥,你什么时候知道小妹调配了这些毒烟的?呵呵……” 她正想发笑,出言调侃移山,忽然感觉不对,后者刚才说话声音未免太大了。 或许,都让朱柏听到了! 通常,武功招式的名称被人听到了,都能让人心有所动,也许都能想出破解之法。 而毒药名称更是如此! 一般说来,一副毒药的名称,无非是从它的配料或是作用中,提炼出来的。 若让人知道了毒药名称,那就有被人破解的风险! 填海所调配的剧毒的命名方法,也是如此。 如今,移山看似在跟填海讨论刚才所用之毒,但有意无意间,也将毒药名称说了出去,可能已令朱柏听到了。 填海当即喝道。 “五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想要偏帮这人吗? 那你干脆将小妹调配的解药也告诉他得了!” 语气中满是火气,显然是发现了移山的小心思。 第63章 请帖 见填海动怒。 移山登时用手捂住了嘴巴,露出一脸惧怕到不敢再说话的慌张。 看起来好笑至极。 朱柏心中好生感激,暗想若再纠缠下去,或多生事端。 于是哈哈大笑,说道。 “姑娘落毒手段高深莫测,在下服了! 但性命关天,在下不才,权且试一试吧!” 话落,但见其脸上骤然浮现一股铁青之色,而后又转青白。 移山、填海、改天距他足有十余丈远,但不知怎地,竟瞬间感到一股寒气,莫名陡现。 随即。 他们便看到朱柏脸色恢复如初,竟再无任何异常。 “怎么可能?” 填海脸色大变,好奇心大起。 朱柏却憨憨一笑,道。 “姑娘之毒,实在厉害,在下也是动用了底牌手段,这才勉强暂解,还请姑娘高抬贵手,赐予解药,顺便饶了这些人吧!” 其实,在场人都看出来,朱柏已将填海所下之毒化解了。 但他只说是“暂解”,并且求赐解药,给足了填海面子。 填海如何不懂他的好意,但也听到后者说是动用了最后底牌才勉强化解的,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 “他能化解我落下的剧毒,不是功力高深,便是自有手段。 我刚才说了,要下三种剧毒,才肯罢休。 如今只落下一种,就令他动了底牌,若是再布下剧毒,那岂非真的要害了他性命? 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她向来果断干脆,此刻竟罕见的犹豫起来。 朱柏自然不知她的想法,只道她正在思考接下来要落那两种毒药。 他自负身中无名剧毒,该当是万毒不侵,任天下何种剧毒加身,皆可被他化解。 但也不想暴露此事,而得罪填海。 想了想,还是服个软吧! “还剩下两种剧毒,还请填海姑娘尽可落下。 紫虚子能力未够,但也懂得江湖规矩,甘愿再接姑娘两剂剧毒。 生命虽重,但我武当弟子,皆以义字为先,何惜一死?” 他本想着立个光辉伟大的人设,再为自己接下来“侥幸”解毒弄个借口,说什么上天庇佑、得幸解毒之类。 却不知,填海听到他这话,还以为后者决心要以命换命,甘愿牺牲自己,来救下那群神拳门弟子。 一时间,她竟如何也下不去手了。 “这家伙与我非亲非故,我,我怎地就下不去手了?” 望着朱柏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填海只感一股莫名燥热由心而生。 “哼!” 她重重地一跺脚,冲着朱柏恶狠狠说道。 “哼,你想以命换命,博得个好名声? 我偏偏不遂你的愿,剩下两毒等我哪日心情好了,再给你下,毒死你!” 说罢,她一扭头,也不理会移山、改天二人,径直奔回茅草屋内,没再露头。 移山、改天二人面面相觑,也不知自家妹子是什么意思。 冲着朱柏拱了拱手,移山笑道。 “兄弟莫怪,我家妹子任性惯了,千万别介意。” 朱柏也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见填海走了,不知怎地,心里像是缺少了什么一般。 “自然不会,还请兄台帮我向令妹道个歉,就说在下实无意冒犯她。” 移山道。 “好说,好说。 紫虚道友来我大雪山之地,想必是收到秦大师二十余日前的请帖,特来来参加三日后‘追星耀世’大会吧!” 朱柏一愣。 追星耀世? 这个时代还有人追星? 还有人要开演唱会? 随后,他就想到应该不是。 联想到之前那群人的言行举止,隐约猜到了一些真相。 这秦大师该是一位铸剑高手,他即将锻造出一把绝世神兵,特意召开这场“追星耀世”大会,目的是什么就猜不到了,但肯定的是…… 应该请了不少门派前来,武当亦在其中。 甚至,还有还多人觊觎这件神兵,想要提前偷得! 例如这个神拳门便是其中之一。 想到此节,朱柏不由得暗笑。 “命都没了,还想要什么神兵利器,有甚用?” 这话他当然不会说出口,故而笑了笑,道。 “在下另有要事,才来到此地,也不知秦大师即将召开这场传奇大会。 哎,实在是在下福缘浅薄,没机会参加啊!” 移山、改天二人亦皆叹了口气,这一番接触下来,他们约莫了解了朱柏性格,对他不免心生好感,想结个朋友。 可惜,他们没有资格邀请客人,否则还想给朱柏弄张请帖呢。 正这时。 嗖! 一张火红物件自茅草屋内飞掠而出,直射向朱柏。 朱柏也不惊慌,探手一顺,便接了过来。 低头看去。 只见是一张烫金请帖,上面写着一行娟体小字。 “敬请武当弟子――紫虚子亲启!” 朱柏不明所以,移山却是笑道。 “兄弟,这便是‘追星耀世’的请帖,三日后,咱们兄弟再见了!” 说完,他便大笑着随改天一同返回茅草屋。 只留下朱柏,呆呆地站在原地。 “请帖,这就来了?” 第64章 三日后 “好了,起来吧!” 朱柏利用体内无名之毒,将神拳门几个弟子身中的迷药毒性,尽数化解。 而后便要离开。 不成想,一位神拳门弟子却将他拦下。 朱柏微皱眉头,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 那位神拳门弟子尴尬笑了笑,道。 “这位武当师兄,在下神拳门马硅,请问师兄可愿将手中请帖与我交换? 我愿出百两黄金!” 朱柏好奇心顿起。 这一张小小的请帖,竟值百两黄金? 怎么可能? “你们要这请帖无非是想参加‘追星耀世’大会,怎么,没请帖就不能参加吗? 而且,你们为何非要参加不可呢?” 朱柏直接问向马硅。 在马硅支支吾吾下,朱柏总算是了解了真相详情。 秦大师,相传是昔年铸剑大师欧冶子的传人,一手铸造神兵的手艺独绝天下。 就连如今名动天下的倚天、屠龙两件神兵利器,据说也是由他们这一脉人锻造而出的。 数月前,秦大师忽地传动四方,遍撒请帖,说自己要锻造一把前所未有的神兵利刃,名曰――追星! 且在请帖中言道。 此剑乃是无偿赠送给有缘之人! 甚至…… 得剑者,从今而后,便是他铸剑一脉的主人! 此言一出,登时轰动天下。 无数门派皆眼巴巴的盼望着能得到秦大师的请帖。 只因非持有请帖者,便无资格获取“追星”! 一时间,秦大师的请帖被炒的越发贵重。 莫说是以百两黄金想换,就算是用千金交易,怕是也无人答应。 尤其是这份请帖只被秦大师送给了天下间极具声望的门派或是武林新一代翘楚手中,其他人根本得不到。 就如这神拳门,也没有资格。 蒋镇西自然心有不甘,这才出此下策,想要夜袭秦大师,掳走神兵。 却不成想,白白将性命丢在了这里。 这时的朱柏才意识到,这份请帖的贵重性。 扫了眼周围那几个神拳门弟子充满灼热与贪婪的目光,不由得微微摇头。 他知道,如果不是因为自己武功高强,这群家伙打不过自己。 恐怕,现在已经扑将上来,抢夺手中的请帖了! 救命之恩? 呵呵! 这群人只会嘴上说说万死难报,真要是利益所驱,怕就是亲爹老子也拦不住他们吧! 朱柏心底没由来的生出一股无力感,摇摇头,没再去理会这群人。 呼呼! 脚步一转,便离开了这里。 …… 轻轻推开了窗子,朱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望向手中的请帖,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对于那把神兵“追星”,并没有大多兴趣,但一想到三日后还能见到那位“填海”姑娘,他心里便有种说不出来的高兴。 仔细看了看那张请帖,依稀还可闻见淡淡的桂花香气与浅浅的墨香。 “这请帖看起来好新,难道是……刚刚写的?” 朱柏暗暗猜想。 翻来覆去看了半天,不觉间,天都亮了。 他这才肯放下这副请帖,收入怀中,出门随便吃了口早饭,就又回到房中。 这次,他没有再看那副请帖。 而是拿出了《王难姑毒经》,仔细钻研了起来。 三日时光如流水般,匆匆而过。 这一日。 正是秦大师要召开“追星耀世”大会的好日子。 但见大雪山之地,罕见地放出了阳光,照耀大地。 “今日这光景,倒是与‘追星耀世’的主题颇为相映。” 朱柏望向晴朗的天空,淡笑着自语。 而后,他便向着之前去过的那间茅草屋走去。 一路走来,只见不少武林中或乘马,或步行,皆神色匆匆,想来都是赴“追星耀世”大会去的。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朱柏才来到那处茅草屋附近。 但此地景色竟与三日前截然不同。 但见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树林,纵是在如此寒冷之地,也能保持绿荫葱葱。 树林围绕着一座大庄园,各路英雄豪杰都向那庄园走去。 但见那庄园修筑华丽,屋院紧连,重重叠叠,一时也瞧不清那许多,可少说也有二三十栋,可容纳数千宾客。 若非朱柏瞧见了庄园正中心处,坐落着那间茅草屋,真就会认为自己走错地方了呢。 三日内,便能盖一间如此华丽的庄院。 这秦大师,当真是手段通天啊! 朱柏见这庄子气派甚大,众庄丁来去待客,川流不息,心下暗暗赞叹秦大师的厉害。 忽听得砰砰砰放了三道白日可见的礼花。 随后,鼓乐手奏起乐来。 有人朗声说道。 “明教光明左使杨逍、厚土旗掌旗使颜垣,前来拜访秦大师。” 但见一行人远远走来,为首的两人,一人身穿锦袍,气宇轩昂,嘴角微扬,一派潇洒气度。 另一人其貌不扬,但两间太阳穴高高鼓起,显然内力非凡。 这时。 庄院内,在家丁的拥护下亦走来一男一女。 朱柏眼见之下心中一凛,不禁脸上发热,那正是移山、填海两兄妹。 上次几人相见,到底是在夜间,朱柏只是约莫瞧见了移山和填海的容貌。 眼下正是瞧的仔细。 但见移山爽朗大笑,神采奕奕,而填海则在一旁掩面轻笑。 后者红晕双颊,容貌娇艳无伦,尤其是嘴角弥漫着的微笑,一双梨涡荡漾其中,极是美艳。 一旁不少青年才俊,武林中的后起之秀,竟都看得有些呆迷。 第65章 齐齐登场 但听移山朗笑说道。 “多谢杨逍兄、颜垣兄相助。在这三日间,厚土旗的弟兄们可是花了大力气。秦大师亲口所言,必有厚报! 待会儿还望两位,多喝几杯,莫要客气!” 原来这座庄院,竟是明教厚土旗三日间建成的。 杨逍、颜垣皆是大笑应答,与移山二人一同进入庄院。 朱柏思量片刻,并没有贸然去寻移山、填海,而是顺着人流,走了进去。 家丁见朱柏身穿道服,破破烂烂,还以为他是想来占便宜,吃一顿白食。 故而神色冷淡,将他随意安置在庄园内的一角,也就不再理会。 此时,大厅上点起无数明晃晃蜡烛,烛光照映。 映在移山、填海的脸上,显得男的越发英武,女的越加娇艳。 众宾客指指点点。 “这位是秦大师坐下护剑七子之一的云山,那位花朵般的姑娘是云海。” “他二人好生般配啊!” “莫要胡说,这二人是亲兄妹。” “哦哦,我说怎么长得这般相似,原来是亲兄妹啊!” 这时,朱柏才知道,移山、填海果真是他俩的假名。 只见云山谈笑风生间,就将众位宾客皆安排的妥妥当当。 鼓乐声忽而大动。 外面又走进来数位尼姑。 朱柏眼见之下,颇感好奇。 这群尼姑正是峨眉派弟子,先首的正是灭绝师太。 “峨眉派的倚天剑已然是当世神兵,怎地还要来夺取这把神兵?” 正在朱柏不解之际。 云山、云海二人灭绝师太进来,却只是远远拱了拱手,并没有上前接应。 灭绝微皱眉头,正欲发难。 忽然。 有两道人影走了过来。 此二人皆身材高大,双目有神,外貌惊人相似,竟是一对双胞胎! 其中一人向灭绝施礼,道。 “晚辈云天,位列秦大师坐下护剑七子第三,特来迎接峨眉众位神尼!” 灭绝淡笑。 “云山云地,双生之子,你们二位大名,贫尼还是知晓的。” 朱柏听得人群中,有位老者悄悄向众人说道。 “这云天云地双胞胎是秦大师坐下护剑七子之二!” 那人道。 “啊,那就是名闻大江南北的双生之子?” 那老者道。 “正是。他两兄弟自出道以来,不知做了多少好事。 单单是三个月前,于黄河渡口斩杀元朝奸臣,开放粮仓救济一岸受灾百姓,着实让人钦佩!” 朱柏心中敬佩之意陡生。 想不到那夜极少说话的“改天”,竟是这般热血汉子。 “咳咳……咳咳咳……” 一阵若有若无的咳嗽声,响在众人耳畔。 齐刷刷的目光皆望向门口,但见银叶金花二人挽着手走了进来。 云山、云海二人赶忙走上前去,迎接二人。 这当会儿,朱柏才算看明白。 秦大师果然好安排。 云山、云海专门迎接黑道英雄,而云天云地则专门迎接白道豪杰。 而像他这种没报上门派的“咸鱼”,则由家丁负责,随意安排了。 过了一会儿,青城派余沧海竟也赶来了。 昆仑派、衡山派、嵩山派等等诸多白道门派,皆派人赴会。 反观黑道那边,则派别更杂。 什么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洞主岛主,尽皆来全了。 更有不少成名已久、亦正亦邪的前辈高人,如打遍恒江一带无敌手的赵老爷、湘中武林名宿聋哑头陀也纷纷赶来。 大厅上筵席开处,人声鼎沸,烛光映红,一派热闹气象。 这场面堪称是数十年中难得一次的盛举,若非主人交游广阔,众所钦服,决计难以邀到这许多武林英豪。 朱柏暗暗想着。 “两个月后,我武当摆下的英雄大会,也未必会逊色于此!” 正思索间,只见云天、云地、云山、云海四人站在里于大厅正中,其旁又多了三个男子,皆相貌俊朗,神采不凡。 只是有两人看起来年龄稍大,而另一个年纪尚幼,比朱柏也大不了多少。 而他们中间,有一个银髯老者站起身来,声若洪钟,说道。 “诸位豪杰,在下是铸剑一脉的秦似闭。 感谢各位不远千里赶来参加我师哥举办的这场大会,着实是给铸剑一脉天大的面子! 现下我师哥正在铸造“追星”的关键时刻,尚无法抽身,还请各位英雄开怀畅饮,静待片刻!” 众英雄轰然称是,无一人反对。 这时。 云海东张西望,似在人丛中寻觅什么人。 云山嘿嘿一笑,低声道。 “妹子,你这是在找谁?哎呀,难道是在找武当那位弟子吗?” 云海脸色微变,佯怒着就要去打云山。 秦似闭不知他们说的是朱柏,疑声问道。 “武当没派弟子过来吗,我怎么记得二十多日前就派出请帖了? 对了,三日前,不是又将一份请帖交给了一位武当弟子,叫什么紫虚子的吗? 那份请帖好像还是云海亲手所写的呢。 怎么,他没来?” 云海脸色骤然一红,低语道。 “我怎么知道,接待白道豪杰的是三师哥和四师哥。” 云天、云地二人见云海提到了自己,对视一眼,皆笑了笑,没有接话。 倒是云山笑容不减,更添一丝调侃,道。 “还说呢,明明你该跟我一起迎接黑道英雄,结果一直都心不在焉,总是看向白道那边,可把为兄累惨了!” 云海一时语塞,重重跺了跺脚,裙摆随之而动,宛如仙子轻怒,颇是美艳。 秦似闭见四人神色古怪,知道另有别情,也没有再去理会。 他们都没注意到。 那个年纪最小的师弟听到他们兄妹之间调侃时,脸上竟隐约浮现一抹怒色,但很快就压抑下去了。 可当随着云海佯怒发嗔时,小师弟望向前者的眼神中,分明满是痴迷与爱恋…… 第66章 神兵现世天雷罚 正当大厅内群客推杯换盏,聊得正热时。 一个身材高大的家丁,从后院走了进来。 “二老爷,大老爷吩咐,可请众位宾客前往观礼了!” 秦似闭哈哈一笑,登时所有人的目光皆聚向于他。 但听其朗声说道。 “诸位豪杰,我师哥即将铸剑完成,正是最好的观赏时刻。 若是有兴趣的朋友,不妨随老夫一同前往,共观神兵之诞生!” 话落,他便走出房门,直奔后院而去。 云海、云山等人亦紧紧跟在其后,脸上喜气洋洋,说不出的高兴。 众人心知,铸剑一脉手段高绝,锻铸兵刃的手法更是隐秘中的隐秘,平时怎肯轻易公布于众? 如今得秦大师允许,可以前去观看,皆兴致勃勃,嚷着要去。 朱柏亦随着人群,跟了上去。 茅草屋还是那座茅草屋,但这次看得更加详细。 只见那屋外耸立着一座大烟筒,一股浓烟冲天而起,久聚不散。 呼呼! 一股股火焰猛烈燃烧的呼喝之声,徐徐传来。 待朱柏等人临近了,更是有着一股股炽热难耐的热气扑面而来,只见大烟筒旁立着一座岩石砌成的大炉子。 火焰升腾,燃的正旺,炉旁站着三人,分拉三只大风箱,向炉中扇火。 炉中安放着一块长约五尺的灰色石头。 那三人都是五十来岁老者,皆光着膀子,露出一身雪白的肌肤。 这三人年纪已老,身子却精壮如少年,强健肌肉分明可见。 这时。 但听秦似闭低声说道。 “那位为首的,正是我师哥秦如封,其余二人是我师哥伴随铸师,秦老大、秦老二!” 朱柏远远看见,这三人以秦如封为主,那秦老大和秦老二二人在旁边辅助,那风箱也是被拉动的呼哧作响。 火焰温度很快就达到惊人的高度。 嗤嗤! 秦如封从地上一个口袋里掏出一把银灿灿的粉末,扔向炉中。 原本燃着青色火焰的炉火登时发生了变化,竟慢慢转向银白色。 但那块奇异石头却丝毫没有发生变化。 秦如封见状,不慌不忙,给秦老大打了个手势。 秦老大点点头,登时取来一把小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划破个口子。 鲜血就这么滴答滴答流了下来,尽数落在火炉中。 呲呲! 那块奇石在这一瞬,竟慢慢有些融化了! 砰!砰砰!砰砰砰! 秦如封抡起大铁锤,狠狠砸向那块奇石。 一次次砸下,那速度频率达到一个惊人的地步! 他挥舞铁锤,却给围观的人一种艺术般的享受! 很明显,这铁锤的敲击是有其特殊规律的。 奇石在这敲击之下,形状也慢慢清晰起来,隐约可见是把……重剑! 一口气,足足敲击了半个时辰! 那柄重剑表面颜色都从原本的灰色变成了黝黑之色。 秦如封身上也满是汗水,甚至脸色也有些苍白了。 “极寒冰泉!” 秦如封大喝一声。 其旁的秦老大立即从旁边端来一碗冰水。 那水晶莹剔透,极其阴寒,纵使在温度极高的火炉旁,仍能保持极度寒冷。 这正是大雪山之地中最奇异的一宝,名曰极寒冰泉! 这正是淬炼兵刃的最佳搭配! 嗤嗤! 重剑遭遇极寒冰泉,登时发出一阵响动。 如此又反复了三次。 足足过去了一个半个时辰。 旁观的朱柏、秦似闭等人眼睛都亮了。 因为他们都看见,那把重剑已然基本成型了! 然而就在这时候,原本晴朗的天空,不知何时竟响起了低沉的雷声。 可大雪山之地的天气,向来如此。 围观的众人也就丝毫没有在意。 “成功了!” 秦如封忽而高喝一声,脸上满是无比兴奋! 大笑道。 “哈哈,终于成功了,这决定是我这辈子最完美的作品!” 正在这时。 “轰!” 一道惊雷炸裂之心倏地响彻云霄! 只见天空中陡然落下一道奔雷,竟突兀地轰击在这柄重剑之上! 这奔雷来速极快,任谁也反应不过来,只得眼睁睁地见那道奔雷劈中了重剑! 轰! 大火炉轰然炸裂,石块纷飞。 那把重剑更是直接被埋在大地之下,不见了踪迹! “啊!” 秦如封惨叫一声,被奔雷之力炸到飞起,整个人都摔倒了一旁,全身不断地抽搐,口中也不断喷出鲜血。 但受伤最重的是其右手! 整个臂膀都被烤到了近乎焦糊的状态,空气中甚至弥漫着一股肉糜烧灼的味道。 这奔雷威力实在太大,场中不少功力稍弱的围观者竟被震到耳失明、目失聪,一时间呆在原地,不知所以。 “主人!” “师哥!” “秦大师!” 秦老大、秦老二两兄弟立即惊呼一声,立即跑了过来。 秦似闭、朱柏等人也是大惊,赶忙就要上前救治。 而秦似闭更是大声吼道。 “快,云海快过来,快!” 云海擅长用毒,同时也精通医道,对于救人也是非常擅长的。 而在他大吼之际。 云海已然来到了秦如封身旁,眼中满是急切。 可望向那焦糊的右臂时,却迟疑了起来。 但很快,她的眼神便坚定无比! 噗呲! 毫不犹豫,一掌便将后者右臂…… 斩断了! “嘶!” 围观中不少人皆倒吸了一口冷气。 谁都知道,对于铸剑师而言,一条有力的臂膀是何等重要的! 断其臂膀,无疑是断了他日后的锻造希望! 若是寻常时刻,这便是不共戴天之仇。 可此时,却没有一个人出言阻拦、责备云海。 因为他们都知道,若不断去秦如封的右臂,恐怕火毒很快就会侵入其体内,立时便能要了他的性命。 这时,云海赶忙取来一些药粉撒在其伤口处。 刺啦! 她顺手将一旁云山衣衫撕成数段,赶忙给秦如封包扎。 而后,又将七八粒药丸尽数给后者服下。 一翻治疗后,秦如封堪堪醒了过来。 “剑,那把剑……” 秦如封艰难地挤出这么一句话。 “秦大师,你感觉如何?” 云海赶忙询问道。 “我没事,那把剑,怎么样了?” 秦如封摇头,根本没有理会自己伤势的意思,甚至,都没有理会自己的右臂已被斩断了…… 此刻,他只关心自己铸造的那把剑情况! “快,快给我看看,‘追星’别出问题……咳咳……” 他一面又开始咳血,一面艰难说道。 到这个时候,这一群人才想起来那把“追星”神剑! 噗噗! 云天、云地立刻将附近散落的大石震碎,想要挖出“追星”。 不消一会儿的功夫,一把黑黝黝的重剑便被挖了出来。 吭哧! 云天一把将重剑拔出,众人目光皆齐刷刷地望来。 想要一睹这把“追星”神剑的风采! 不成想。 这一看之下,令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第67章 比斗夺宝 只见。 原本光滑黝黑的剑身上,竟出些无数坑坑洼洼的小洞,仿佛雨后泥泞的大地,甚是破烂。 再一细看。 其上更有不少斑斑锈迹,令得这剑显得愈发残破。 众人目光皆不由得流露出一丝惋惜。 心道。 “哎,天意弄人,这回秦大师失手了!” 此刻,秦如封还躺在地上,没见到那剑的惨状,但心中着急,立刻说道。 “快,给我看看!” 云天犹豫片刻,望向秦似闭。 后者叹息一声,点了点头。 云天这才敢将那剑给秦如封递了过去。 众人心中惋惜之情更盛。 秦如封耗尽心血,不惜牺牲右臂,断了自己往后铸剑的希望,而造就的一把神兵,竟是这般残破不堪。 也不知其见了后,会有多大的打击! 甚至,云海手中已捻着一粒药丸,准备随时救治秦如封。 不成想。 秦如封见到这把破剑后,脸上竟浮现无比欣喜的表情。 而后,在云山的扶持下,艰难地站起身来。 他左手抓住剑柄,几次试图举起,但却都没成功。 身受重伤的他,连举起这把破剑的力气都没有了。 无奈之下,只得将破剑的直插入地。 但见秦如封忽地面色严肃,用仅存的左手开始在剑面上敲击了起来。 砰! 砰砰! 一阵敲击声,不断响起。 秦如封敲击整个剑身的各个区域,同时也在不断地转移着敲击的点。 而其本人则是侧耳凝听声音。 旁边地朱柏、秦似闭一群人完全屏住了呼吸。 他们明白秦如封应该是在检查这柄剑的质量究竟如何。 忽地。 嗡! 整个剑身发出了一道沉闷的声音,听着令人极度不舒服。 便是从来没有铸过剑的人,都听得出来。 这把剑…… 肯定是废了!! 可偏偏。 秦如封脸上露出了狂喜之色。 “好剑,哈哈,果然是把好剑!” 这一番举动,直看得众人摸不清头脑。 难道这真的是一把好剑? 疑惑,在每个人心中产生。 这时。 秦似闭轻轻“嗯”了一声,秦如封只顾着欣赏那把破剑,没有注意到,但其他人的目光不由得看向了他。 但见其冲着后者微微努嘴,而后用力微摇脑袋。 登时,所有人都明白了。 他这是想要众人莫要拆穿秦如封的谎言,给他留个面子! “恭喜秦大师,贺喜秦大师!您锻造了这么一把神兵利器,必能传颂江湖!” “不错,恭贺秦大师喜造神兵,令武林再诞生一把传世神兵啊!” 众人齐齐赞叹,不吝夸奖。 秦如封也不客气,手把着破剑,一副极是珍重的样子,口中不住哈哈大笑。 待笑过了一阵,他便朗声说道。 “这神兵现世之际,便是我为其挑选主人之时! 似闭,将诸位宾客请到大校场中,咱们开始‘追星耀世’大会!” 秦似闭立刻答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 在庄院不远处的一处校场中,一座巍峨高台立在期间,台面四周排列着千余张座椅板凳。 这时。 台下英豪群聚,正由云天云地等护剑七子有序安排下,分别落座。 只是唯独不见云海。 朱柏被安排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观望着众人。 只见白道英雄皆被安排在了东面,而黑道英豪皆被安置在了西面。 诸如,灭绝师太、余沧海、杨逍、金花婆婆这般名门大派、前辈高人,都坐在各自方阵的最前方。 朱柏扫了一眼,心中微感好奇。 “昆仑派怎地也派人来了,他们不是都被灭了帮派了吗? 难道是昆仑二老这么短时间内,就救下不少弟子,重立山门了? 还有。 灭绝老尼姑那是什么眼神,怎么一直恶狠狠地看向杨逍? 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吗?” 他望着众人阴晴不定的脸色,心中布满好奇,但苦于无人为其解答。 望向护剑七子,也不见云海踪迹,一股烦闷之情,慢慢在心中升起。 蓦然。 一群身材壮硕的家丁从入口走来,皆手持一个大海螺放在嘴边,呜呜呜的吹了一阵。 秦如封、秦似闭在众多家丁的拥簇下走了进来。 才过去了短短的半个时辰,出奇的是,秦如封竟看起来好了不少,只是右臂处空荡荡的,显示着其之前真的受了重伤。 但朱柏却没有关注他,而是将目光看向了其旁便的那位花朵般的女子――云海。 云海也在四处扫视,像是再找什么人一般。 “难道,她是在找我?” 朱柏心中忽然生出了这个念头,心中不知怎地涌出一股欣喜之情。 踌躇了片刻,正欲站出身来,上前与她搭话。 忽然。 秦如封一跃而起,来到了高台之上,向台下群雄行礼,朗声说道。 “今日,老夫亲自锻造生平最完美的一件神兵,名曰‘追星’! 故而特意召开‘追星耀世’大会,期盼能为其找寻一个合适的主人! 承蒙天下各路前辈英雄、少年豪杰不弃,前来参与,我铸剑、护剑两脉均是至感荣宠,老夫在此,先谢过了!” 说着又行一礼。 台下群雄一齐站起还礼。 秦如封又道。 “老夫一生只会打铁铸兵,其余本事全然不会。而今,我这右臂也已断了,怕是从此就要卸任铸剑一脉之主的身份……” 说到这里,无数豪杰心中皆不由得心生可怜、可惜之感。 秦如封号称天下第一铸剑大师,如此人物,今后再不能铸造兵器,实是武林中的一大损失! 秦如封继续说道。 “故而,老夫想出了个不成器的点子。 今日,不但要选出‘追星’之主,而且这位主人,从得剑一刻起,便是我铸剑一脉的主人! 我铸剑一脉从今以后,便奉他为主,无令不听!” 台下群英皆齐齐倒吸了口凉气,虽说他们之前大约已经知道了此事。 但如今听到秦如封亲口承认,惊讶之情仍是不由自主升起。 众人皆知,铸剑一脉看似平常,但实则无比重要。 得到他们,就相当于得到了天下最精锐的一批铸剑师! 更相当于得到了天下最强的一座军火库! 而且,还是完全听从他命令,可以随意制作各种兵器的那种! 想到这里,满场英豪眼中皆浮现一抹火热! 就连灭绝师太、杨逍这般前辈高人,也不能例外。 但听秦如封继续说道。 “今日座间,个个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好汉。 任哪一位愿来执掌‘追星’,接任铸剑一脉之主,我们都欢喜得紧! 只不过英雄好汉大多,可就难以抉择了 ! 所以,我苦思冥想许久,才想出了个笨法子。 那便是比斗夺宝! 还请各路英雄好汉,皆到台上一显身手,谁强谁弱,大伙儿有目共睹! 谁能战到最后,我们就将‘追星’奉上,并拥他为主!” 他说到这里,台下登时喝彩声响彻一片! 第68章 四大规矩 “既要动武,就要立下一些规矩,免伤和气。” 秦如封淡笑说道。 “第一,上台来的英雄豪杰无论白道黑道皆可,但年龄不能超过三十二岁!” 这年纪卡的恰好,正是武林中老一代前辈与新生一代翘楚之间的节点。 场中群豪或欣喜,或叹息。 欣喜者,庆幸自己正在这年龄之内,有资格上台一战。 叹息者,惋惜自己年龄已大,没资格争夺宝物。 “第二,上台参战者必须手持请帖,方有资格!” 这一点大家早已心知肚明,无人有所异议。 “第三,今日比武,每人三战,即可休息片刻,而后再行参战。” 很合理的建议,亦无人反驳。 “第四,本次比斗夺宝,需点到为止!倘若有人命损伤,那铸剑一脉的罪过可就大了。 诸位豪杰若有故意痛下杀手者,便是跟我脉有意过不去了,那时却莫怪得罪!” 他说这几句话时,目光从左至右的向众人横扫一遍,神色凛然。 群雄早知今日“追星耀世”大会必有大热闹,听得秦如封如此说,各自暗暗盘算。 有的想着自己在武林中好不容易博得盛名,自负武功绝不输与旁人,但说要压倒场中数百位青年豪杰,那可决无把握。 到时若被人打下台来,闹得灰头土脸,没吃着羊肉却惹上一身羊臊,太过丢人。 亦有不少英雄怦然心动,跃跃欲试,但存心观望,期盼能压后出场,多瞧瞧他人的手段。 因此,当秦如封说完之后,却无一人上台。 略微沉吟了一阵,秦如封冲着护剑七子中的云山撇撇嘴。 后者立刻明白其用意,腾地一声,跃到台上。 “晚辈护剑一脉,云山! 这铸剑一脉的脉主自然是当不来的,但可与诸位青年翘楚一战,也是在下生平一大快事。 哪位少年才俊想与在下过过招的,还请上台!” 众人一听,皆知这是秦如封派上来热场子的选手。 这时。 只听台下一人如雷霆炸裂般的喝道。 “我来请教!” 随后一道人影跃到台上。 众人一瞧,皆吃了一惊。 但见这人身材矮小,模样甚丑,落在巨大的比斗台上,犹似一只小小的土拨鼠。 那人冲着云山一拱手,道。 “在下桑土公,还请云兄弟赐教!” 云山眉角一挑,说道。 “原来是三十六洞中,川西碧磷洞的桑土公。哈哈,早就听闻三十六洞各位洞主手段高明,今日得以一战,真是畅快! 好,还请出手吧!” 两人说话很客气,但动起手来却如生死大敌。 砰砰! 拳拳相交,发出激烈打斗声。 云山学的本就是刚猛路子,大开大合之间,威力无穷。 桑土公本想着以硬碰硬,打败云山。 不成想,交上手便发现自己硬功方面,完全不是云山对手。 双手被后者震到几乎没有知觉了。 “这小子硬气功,竟练到这般地步。嗯,决不能再与他硬战!” 桑土公转变了思想,施展其自己最擅长的土遁躲避之术。 嗖嗖! 刹那间,台上人影重重,云山一时竟不知如何下手。 噗噗! 接连发出几掌,皆被桑土公闪躲开来。 云山暗暗喝了声彩。 “莫要看这桑土公身材矮小,这躲闪腾挪的功夫,倒真是不赖!” 随后。 他大喝一声,一脚将一块青石板震碎。 噗嗤! 青石板碎片登时四散开来,皆被云山震向桑土公! 铺天盖地的碎片,急速而来,桑土公避无可避,只得一拳一脚将其纷纷抵挡。 云山一笑。 一拳袭出,犹如蛟龙出海,势不可挡。 轰! 正打在桑土公肚子,拳劲之强,登时便将其震飞出场,噗通一声落在地上,只感胃海翻涌,不住呕吐起来。 群雄见他这般狼狈模样,皆全场哄笑。 云山得胜,微微一笑,望向众人。 “还有哪位想要来赐教?” 突然间。 一条人影轻飘飘的落在台上,朗声说道。 “在下点苍派赵亭宇,请云山兄弟赐教!” 场下惊呼声响起一片,据闻,这赵亭宇乃是点苍派首席弟子,一手分光留影剑法,几欲赶超老一代前辈,于武林中博下不小盛名。 但见赵亭宇衣饰修洁,俊朗不凡,与云山站在一起,颇有双雄争锋的意思。 铿! 赵亭宇拔出腰间长剑,呼啸杀去。 剑身犹如耀眼日光,晃晃而动! 正是分光留影剑法! 云山化拳成爪,刚猛攻去,正是三十六路大擒拿手中一招“飞鹰擒扑”。 这俩人皆拿出看家本领,一时间竟斗了个不分伯仲。 又斗过了近百招,云山忽而猛烈一掌轰出,将赵亭宇堪堪逼退。 随即来了个“鹞子翻身”,远远退开来。 朗声说道。 “阁下剑法精妙,小弟甘拜下风!” 说罢,他便直接走下台去。 赵亭宇先是一愣,而后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其实,他二人功力相差无几,真要分出胜负的话,恐怕还要都过两百余招,才能略见分晓。 而云山上台的目的只是为了热场子,想要让更多青年豪杰上台。 如今得知赵亭宇功力深厚,剑术不凡,自然不会给他找麻烦,过多消耗其体力。 赵亭宇很快就明白云山的好心,故而朗声说道。 “多谢云山兄弟手下留情,这一站,应算是平手!” 台下亦有不少豪杰看出云山的意图,也听到赵亭宇不愿令前者背负战败的声名,而选择宣布平手,皆出声喝彩,赞叹这两人不愧武林新一代中的翘楚! 如此坦率爽朗的性格,如何教人不心生喜欢? 就连秦如封亦冲他点了点头,表示赞赏。 秦似闭低声问向秦如封。 “这赵亭宇的确不凡,无论手段、样貌、性格,皆是上品,师哥,你看他可堪一用?” 秦如封沉吟了一阵,道。 “这孩子看起来倒也不错,但仍不是老夫心目中最佳人选! 师弟,我这段时间忙于锻造‘追星’,没顾得上来。 你可邀请将近年来江湖中最负盛名的那几位都邀请了吗?” 秦似闭叹了口气,道。 “师哥,小弟可是挨个发了请帖!南慕容、北乔峰、神雕侠杨过、镇守襄阳的郭大侠等诸多豪杰,小弟尽皆邀请了!” 秦如封眉头一皱。 “怎地都没见到他们来人啊?” 秦似闭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无奈地摆了摆手。 第69章 朝廷鹰犬 正当两人低语之际。 高台上,赵亭宇已然一口气连胜三场,施施然下台休息了。 场下欢呼声一片,皆在讨论这点苍派首席弟子。 场内不少少女更是春心萌动,大家都是江湖儿女,性子直爽,有人甚至都去请示自家长辈,看看能否与其联姻。 朱柏听到身旁人齐齐讨论,不由得暗暗摇头。 “这不就相当于是在追星吗?嘿,倒是跟那把剑的名字很是般配!” 他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甚至还想看看好戏。 哪料到。 云海不知何时竟也去到了赵亭宇身旁,两人轻笑低语,不知在讨论着什么。 只见前者笑颜如花,美艳不可方物,显然是与后者交谈的十分开心。 见到这一幕。 朱柏不知怎地,心中一股怒火倏地升起,冷眉望向赵亭宇。 心道。 “这小子,看起来真讨厌!待会儿他要敢再上台,我……肯定打废他!” 极少见地,他竟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一股烦躁之感自心底生出。 但很快,他就按压下心中那股燥热。 心中满是不解,自己怎会这般呢? 他可不知,世间少年男子,大都会有这么一段情感萌动的时期,常常会为了一个姑娘废寝忘食,日思夜寐。 这种感情,被后世冠以一个非常好听的称谓――初恋! 当然,朱柏现在还算不上是初恋,充其量只能算是初恋的最低版――暗恋! 很快,场中比斗的人数越来越多,战况也越发激烈。 约莫过去了两个多时辰,这场比斗才堪堪接近尾声,而场中所剩者,仅余四人而已。 点苍派首席弟子――赵亭宇。 穹龙洞少洞主――莫一凡。 四川唐门少门主――唐啸天。 最后一个人是令朱柏十分好奇的,昆仑派弟子,名曰李飞! 这时场内群雄皆在讨论这四人。 讨论声中,尤其以赵亭宇最为热烈,皆是在夸赞其如何少年伟岸,往昔做过多少义举。 莫一凡到底是黑道出身,大家谈及其时,只说其战绩如何彪炳,曾打败过多少豪杰,闭口不谈其身家、性格。 而谈及唐啸天时,则大多赞扬唐门暗器之犀利,天下无对,隐隐有种无比忌惮的感觉。 朱柏望向这人时,总有股熟悉的感觉,沉吟了一阵,才想起。 他不正是自己三日前那夜间看到的白衣人吗? 而对于昆仑派的李飞,群雄左思右想,也没想起青年一代中有此人扬名的事迹。 只道此人于昆仑派潜修苦练多年,不曾露头,而今一战成名,也赢得不少赞扬之声。 只是众人望向李飞时,皆有股怪异神情。 因为他们都看到其腰间挂着两个圆鼓鼓的包裹,时刻不曾放下。 心中对那双包裹皆有一丝好奇。 朱柏更是好奇不已,真想上前问问,昆仑派如今已被救出多少弟子,昆仑二老又在何方,当然,若是允许的话,他还想问问…… 那俩包裹,究竟是何物?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 秦如封又站了出来,道。 “诸位豪杰请听在下一言。如今通过比斗,已选出四位当世青年一代中的翘楚,他们个个武艺非凡,皆有资格掌握‘追星’,成为我铸剑一脉的主人! 老夫对此倍感欣慰,接下来便正是开启最后的争夺,请四位少年英雄上台!” 说音刚落,四道身影同时翻身跃动,齐齐来到舞台之上。 台下顿时喝彩声响成一片,更携带着不少欢呼之声。 秦如封见状微微一笑,正欲在说话。 忽然。 校场外传来一阵阵号角呜鸣之音。 随即,就听到场外有人朗声说道。 “西域密宗,特来拜访秦大师!” 声音不大,但却响彻全场,彰显说话者无比深厚的内力。 话音刚落,校场入口处,已进来十余个番僧,皆手持金轮、法杖、罗伞等器物。 场内群雄正在为那四位少年英雄喝彩,突然听到西域密宗竟也派人来访,都微感诧异,但均心想定是秦如封交游广阔,便是西域密宗也是他的朋友之一。 如今来访,也并不出奇。 可秦如封脸色却是一变,他可知道,自己从未与西域密宗有过交往,难道是师弟请来的? 扭头看向秦似闭,见其亦是满脸迷茫,登时便知,后者也不知情。 这时,众人只见一个老者在众多番僧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朱柏远远瞧去,只见那老者身穿红褐僧袍,身材极是高大,却很是细瘦,但双目深邃,炯炯有神! 秦如封见到这老者,不知怎地,竟出奇地有股惊惧之感。 他望向自己的师弟,见见后者亦脸色肃穆,两人对视一眼,皆暗中提防,同时起身迎接。 秦如封说道。 “这位老前辈远道到来,还请入座喝上几杯。” 他不知来者是敌是友,是黑是白,只得将其安排在自己主家的身边,另开几座新席,重整杯盘。 这时,那位老者身旁站出来个很是年轻的少年郎,他没有穿着僧袍,看起来也与那群番僧截然不同,但对那位老者颇为恭敬。 他向老者低声说道。 “巴扎禅师,我给你老人家引荐中原最负盛名的铸剑师――秦如封!” 说着,他便指向秦如封。 那老者目光亦跟了过去,但见到其右臂处竟空空荡荡的,双目陡然闪过一缕精光。 少年郎忽地感觉一股无比凛冽的杀气瞬息而现,令自己不寒而栗。 他明白是身旁这个老者望见秦如封右臂断去,还以为自己指错了人,在糊弄他,当即便赶忙向他解释,原原本本地将之前发生的一切详细告知。 那老者微微点了点头,这才缓缓收敛杀气。 少年郎望向秦如封,微微一笑,道。 “这位乃是西域密宗七大禅师之一的巴扎禅师,更是元朝汝阳王座下第一高手!” 这几句话说得极是响亮,不但秦如封听得清楚,就连满场英雄亦听得分明。 众人皆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秦如封。 他们以为秦如封只是简单地与西域密宗有所往来,但听到这位老者竟是汝阳王的属下。 那岂不是说明,秦如封也与元朝的汝阳王有所联系? 秦如封,难道已经归顺了元朝,甘做朝廷鹰犬? 想到这里,一道道无比火热、满是愤慨的目光齐刷刷地望向秦如封! 倘若眼神能够杀人的话,他怕是已死了成百上千次了! 无尽怒火 在场中悄悄弥漫开来…… 第70章 敌人现身 秦如封得见众人皆义愤填膺地望着自己,心道不好。 于是,朗声说道。 “多谢巴扎禅师远道而来,咱虽是第一次相见,但既然来了,那便算是朋友。 今日只以武林身份交流,在下权且托个大,与您老平辈论处,还请各位多喝几杯!” 他这一番话登时打消了群雄对他的猜忌,也表达出对密宗一行人的善意。 同时,也是在告诫他们,今日只论武林辈分,不讲政治立场。 巴扎禅师如何听不明白? 嘴角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其旁的少年则朗声说道。 “我等冒昧前来,已是打扰。只是听闻秦大师欲为自己所铸神兵‘追星’择主,我等虽在域外开宗立派,但一直向往中原武林。 亦想参与一下,不知秦大师可否应允?” 秦大师微皱眉头,正在思索。 台下黑道豪杰听闻这话,皆已大感不耐。 什么意思? 我们这都快要比斗完了,你现在过来一张嘴就要说也参加? 跟我这捡漏呢? 不行! 没资格! 群雄顿时不住大声叫嚷起来。 “凭什么你们说参与就参与,当你们自己是什么人物?” “咱们都已经比斗一下午了,你们一来就要参加决赛,当真不要脸!” “有本事的,先去比斗几个时辰,再来说话!” 少年微皱眉头,仰天长啸,运足内劲,啸声登时传遍满场。 竟瞬息将群雄呼喝吵闹的声音压制了下去。 群雄皆相顾失色,心想。 “这少年看起来应不到双十年岁,却具备如此高深的内功,着实不凡!” 更有人低语。 “他都这般厉害了,那巴扎禅师,又当如何了得?” 说到这里,不少人望向巴扎禅师的目光中,皆带有些许忌惮。 很快,群豪都静了下来,想听秦如封的意见。 秦如封心知,此事若不能处置妥当,定会得罪中原群豪、西域密宗双方。 略微沉吟片刻,抬起头。 “贵宗来得太晚,许是不知,老夫早已立下四大规矩,评选‘追星’之主。 这四位少年英才,正是通过重重选拔,最终才能站到这里的。 贵宗一片好心,瞧得起老夫,实在令我面上增光,只可惜规矩已定,便无从更改! 否则,规不成规,矩不成矩,岂非要乱作一团?” 说着,他一并将四大规矩与台上这四位少年英才介绍了一番。 巴扎禅师微微颌首,没有说什么。 那少年倒是微微努嘴,笑道。 “哎,那只怪我们来的太晚,没这运气争夺‘追星’神兵。否则,若我们能早拿到请帖参战,或许还有机会争夺一下。” 秦如封听他这话已有退让之意,便顺势说道。 “不错,正是此理!若日后还有机会,老夫定当早早邀请贵宗参加,以补今日之误会!” 少年呵呵一笑,道。 “多谢秦大师这般看得起我密宗,也不将我等视作外敌!” 秦大师正色道。 “老夫早已言明,今日只讲武林规矩,不论政治立场,贵宗虽身处西域,但到底也算是武林一份子,老夫自然会一视同仁。” 他这话说的坦率至极,不少群豪听到,皆心中暗暗赞赏。 “秦大师不愧是武林名宿,是非黑白果真辨析的清清楚楚。咱们虽不喜欢这密宗,但也需等到来日一较高低,今日却是不行。” 少年闻听这话,登时冲着秦如封施了一礼,而后朗声道。 “师哥,秦大师已许了你的身份,可以正大光明参赛,便莫要假作他人了!” 他这话一出,满场皆惊。 假作他人? 这是在说谁? 正当大家疑惑之际,高台上站着的四人中,有一人蓦然站了出来。 李飞! 昆仑派的李飞! 群豪脸上满是疑惑,他这是要干什么? 忽地。 李飞在自己脸上轻轻一掀,一张精致的人皮面具便被撕扯了下来,同时亦露出原本的面容。 但见其脸色黝黑,神采肃穆,加之高大的身材,犹如一座铁塔站立当中。 众人彻底傻眼了! 这李飞,竟是假身份? 那此人究竟是谁? 人群中,只有朱柏脸色微变,他认出了这个假李飞到底是谁! 那人,正是汝阳王府内青年一代的第一高手――博鲁克路! 但见博鲁克路冷峻神情,说道。 “在下西域密宗巴扎禅师座下大弟子博鲁克路,今日参与比斗,侥幸留到现在,不敢再用假身份欺瞒秦大师!” 这一变化,着实出乎众人的意料之外。 场内皆肃然无声。 倏地。 云山黑着脸,向博鲁克路问道。 “你既是密宗弟子,怎会使用昆仑派的身份?” 博鲁克路冷笑道。 “昆仑派已投入汝阳王麾下,我们自是一家人,使用他的身份,有何不可?” 此言一出,群雄齐声哗然,正道帮派尤其愤怒异常,纷纷叫嚷。 灭绝师太脾气最冲,登时怒喝道。 “不可能!昆仑派百年大派,刚正不阿,怎会投降元朝,甘当朝廷鹰犬?” 博鲁克路冷笑。 “百年大派,那又如何? 他们不服,那便打到他们服气为止! 昆仑派的山门都已被我等攻破,其门下弟子又怎会不降?” 说着,他便冲着位居前排的昆仑派众人一挥手,示意他们走向巴扎禅师一行人,以证明自己刚才的话。 果然。 那群昆仑派弟子齐齐起身,虽脸色僵硬无比,但没有敢拒绝博鲁克路的指使,齐刷刷地走向巴扎禅师那边。 甚至,见到巴扎禅师时,神色还甚是恭敬! 群雄见状,登时怒骂声连成一片,就连黑道中人,亦不住嚷叫起来。 这时。 云山与云海对视一眼,脸色黑的可怕。 前者冷冷问道。 “你可知,昆仑三老如今何在?” 朱柏见他二人脸色不好,心道。 “莫非他俩与昆仑派有甚关系吗,幸好昆仑三老中仍有两位幸存,或许正有他们要找的人。” 正当其暗暗庆幸之时。 博鲁克路却冷笑一声,将腰间挂着两个包裹提在半空。 噗嗤! 他一把将外包扯下,露出其中之物。 众人原本就好奇,那包裹内究竟放的是什么东西,现在见他主动显露,皆纷纷望了过来。 不料,这一望之下,人人皆脸色大变。 朱柏更是直接铁青脸色,心中怒火陡然冒出! 因为…… 那包裹内,竟是两个头颅! 正是早先与朱柏分道扬镳,期盼能够救出门下弟子的昆仑二老之头颅! 第71章 一致对外 愤怒! 无尽的怒火! 场中群雄先是一怔。 随即。 爆发了哗然大波,皆愤怒异常,纷纷叫嚷。 扬言要灭杀了博鲁克路,要为昆仑二老报仇! 朱柏亦是如此。 他目次欲裂,气愤之下,当场便要杀到台上,灭了博鲁克路! 忽地。 他见到云海直勾勾地望着昆仑二老的头颅,眼泪竟早已布满她的脸上。 心头升起一股不好的念头。 果然,下一刻。 云山、云海两兄妹齐生怒喝,杀气腾腾,登时飞奔至台上,作势就要打杀了博鲁克路。 这时。 只听得巴扎禅师冷哼一声,道。 “你们若敢动手,今日在场众位皆要死无全尸!” 一说完,他便高喝一声,声波浩渺,众人听得皆感耳膜震荡,心神不定。 突然间。 校场外传来一阵齐刷刷的兵革撞击之音,只见得外围涌出无数人头,每人身前支着一块盾牌,各持强弓,一排排的利箭对着众人。 原来早有无数元兵安札在外,将众人团团围住了! 众人皆全神贯注于“比斗夺宝”,丝毫没有分心在外,不成想却被这帮人占尽了有利地势。 这么一来,人人脸上色变,眼见利箭上的箭头在日光下发出暗蓝光芒,显是喂有剧毒,只消巴扎禅师一声令下,在场众人除了武功最高强的数人之外,其余的只怕都要性命难保。 在场众人中,唯有秦如封声望最高,最熟悉本地情况,故而皆将眼光望向他,准备听他号令。 秦如封脸色铁青,望向巴扎禅师,冷声问道。 “阁下这是何意?” 巴扎禅师笑道。 “秦大师不要误会,这些兵马只是为了以备不测,别无他意。正如秦大师所说,今日只以武林规矩来办,不讲政治立场。 倘若我那弟子败了,我们便无话可说,当场离去。但若赢了,还请秦大师莫要忘记自己先前的承诺!” 秦如封嘿嘿一笑,笑声中满是阴冷。 望向高台,说道。 “云山、云海,回来! 你们祖父的仇,老夫定当会给你报的!” 众人这会儿才知道,这一对兄妹,竟是昆仑三老的后代。 云山、云海怒火冲天,胸腔内满是对博鲁克路杀伐之意,但仍不敢违背秦如封的命令。 云山上前从博鲁克路的手中将昆仑二老的头颅取了回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拉着云海,默默走下台去。 这场景,看得众人要多心酸,有多心酸。 秦如封黑着脸,没去理会这二人,道。 “闲话休说,比赛继续!” 四强赛,两两对战,取胜者再战,最终决出冠军。 冠军即可获得“追星”神剑,同时也将成为铸剑一脉的主人! 经过抽签分组,对战名单出来了。 第一战:赵亭宇VS莫一凡 第二战:唐啸天VS博鲁克路 名单既定,比斗也就正式开始了。 赵亭宇出身正道名门,不愿主动出击。 莫一凡却没有这个禁忌,冲着前者微点了下头,身影一闪,直接攻了过去。 他也是用剑的好手。 剑影晃晃,呼啸而至,奔向赵亭宇胸口处攻去。 赵亭宇自然知道莫一凡身手不弱,不敢拖大,分光留影剑法瞬息展开。 嗖嗖嗖! 漫天剑光影影而现,抵御莫一凡的攻势。 在一道轻亮的剑鸣撞击声中,莫一凡被反震后退数步,同时,赵亭宇也发起了攻击。 长剑化作一道银龙,轻微震颤间,似幻化做了三道龙口,奔杀向莫一凡。 莫一凡眼中流露出些许慌乱,但很快便镇定了下来。 剑影收回,挡在身前,形成一道坚实的护盾。 赵亭宇见状,却是微微一笑。 噌! 剑光流转间,他忽地反身而动,手中长剑亦随之而动,真似游龙般,略过莫一凡身前,转而攻向其后背。 “潜水游龙!” 有人认出这一招,正是点苍派绝技――潜水游龙。 这一招精彩至极,众人齐齐喝彩。 莫一凡不料还有这一手,没能抵挡得住,被剑身贯刺背心,几欲站立不住。 幸亏赵亭宇仍记得“点到为止”的规矩,手下留情几分,故而只是略微擦伤前者,并没有下狠手。 赵亭宇收回长剑,将莫一凡扶起,从怀中掏出点苍派特制金疮药,在他伤口撒去。 莫一凡当即脸色好了不少,冲着前者笑道。 “老兄手段高明,我莫一凡生平极少服人,对你,我算是服了! 待会儿若是要与那密宗恶贼对战,千万莫要客气,打到他亲娘都认不出来才好!” 赵亭宇笑了笑,道。 “那是自然!” 两人不像仇人,反倒像是多年好友般,交谈着下了台去。 众人见状,皆暗自称赞赵亭宇不愧名门之后,小小年纪已有宗师气度。 噔! 赵、莫二人刚刚下台,唐啸天便飞身掠到了台上。 顿时。 满场豪杰皆在为其喝彩助威。 实际上,唐门在中原武林中,所处地位很是尴尬,亦正亦邪,教人无法定位。 武林中人大都不太尊敬他们,而更多是畏惧其门内各类夺命暗器。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 无论如何,四川唐门都算得上是中原武林的一份子,而博鲁克路所在的西域密宗,到底算是外域帮派,极受排斥。 外加昆仑派灭门惨案在前,场内群豪前所未有的生出一股可怕的凝聚力,无论黑道白道,此刻都摒弃仇恨,准备枪口一致对外。 就是针对博鲁克路! 场内声波浩大,无一例外,都是在为唐啸天加油鼓励,他们都希望博鲁克路能得到应有的教训! 唐啸天身材颇为高大,看上去亦有些干瘦,配上一身白衣,显得格外俊朗洒脱。 而对面的博鲁克路却没有望向他,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副全然没有在意他的意思。 唐啸天见前者这般态度,心头不禁有些怒火,冷笑道。 “阁下还是快点投降吧,否则我唐门暗器一出,你便生死难料了!” 博鲁克路这时才抬起头看向他,冷笑道。 “暗器伤人,堪称卑鄙下流。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中原武林,都是似你这般人物吗?” 唐啸天先是一愣,而后勃然大怒。 他生怕最痛恨别人说暗器伤人是不讲江湖道义的。 在他看来,能伤人、能杀人的法子,就是好手段。 管什么暗器不暗器的? 再说,似这般厉害的暗器,乃是唐门无数前辈苦心孤诣造就而成的,怎么就卑鄙下流了? 旁人想要,还得不到呢! 唐啸天冷色阴沉,道。 “既然你自己找死,可怪不得我了。” 身体骤然前冲,自腰间掏出一颗小球飞射向博鲁克路。 博鲁克路冷然一笑。 无俦掌力犹如排山倒海般轰了过去,坐在靠前排观战的诸多豪杰竟感到一股可怕的压力袭来。 可想而知,这一掌威力何等巨大。 而场中应对这一掌的唐啸天处境更是极难。 众人紧张的小心脏都快要提到嗓子眼,生怕唐啸天连这一掌都抵挡不住。 这时。 唐啸天却大笑一声。 右手虚空一凝。 砰! 那颗飞射而出的小球登时爆裂开来,一股股青绿色粉末铺天盖地般冒了出来。 博鲁克路眼中闪过极度厌恶之情,向后退了几步,但身上仍不免沾染一些,正欲开口怒骂。 忽而。 他闻到一股恶臭自那些粉末上传来,犹如身临厕所一般。 而他身上沾染的那些粉末更是如此! 这一刻。 博鲁克路活像是掉入厕所坑中,刚刚被人捞出来似的。 浑身上下,满是冲天恶臭。 唐啸天大笑道。 “哈哈,外邦恶僧,我这唐门密制腥臭粉,味道如何?有没有让你有种回家的感觉?” 他这说话声很大,传入到在场每一位观战者耳中。 群豪皆纷纷大笑,皆感解气许多! 第72章 金刚不坏神功 博鲁克路闻着身上冲天的臭气,脸色铁青。 看似是不在意,但实则怒火中烧。 冷冰冰地望向唐啸天,道。 “果然,你们也只会用这般卑鄙下流的手段! 好,很好!哈哈哈…… 我会让你后悔的,我会让你后悔的!” 说到后来,他甚至有些歇斯底里,望向唐啸天的眼神中,满是杀气! 瞬息,他身影一闪,竟就消失在了原地。 唐啸天从小修炼暗器,五感已然练到极限,反应速度亦快的出奇。 就在博鲁克路消失的刹那,他已经向自己身后挥出一掌。 轰的一声巨响! 博鲁克路身影瞬现,与唐啸天对轰了一掌,直接就将后者逼退数步。 随即。 他仍没有停留,而是继续施展鬼魅身法,在唐啸天四周闪动,给人以琢磨不定的感觉。 唐啸天一时间也分辨不出哪个是博鲁克路的真身,冷笑一声,而后从怀中又掏出十多把铁片。 嗖! 瞬息间,铁片被唐啸天射向四周。 砰砰! 十多把铁片在飞射的过程中,竟直接崩裂成无数道细小碎片,登时便将唐啸天四周全部涵盖,令博鲁克路无路可躲,亦无处可攻! 远处,朱柏见状,自语道。 “四川唐门暗器,果真不愧是天下第一,一件小小的铁片,也能弄出这般花样。不过,要对付博鲁克路,怕是还有所不够……” 但听得台上忽而传来一声大喝,竟是博鲁克路自动现身。 轰! 只见博鲁克路站定当场,全身内劲勃发,竟化作一股无形气浪,将那些碎片尽数反震回去了。 他脸上流露出一丝狰狞。 “我等得就是你这一手,让你自己尝尝暗器的厉害!” 说着,他双手蓦然合十,而后将浑身内力尽数聚集在右掌之上。 嗷! 一掌崩然轰出,隐约间竟可听到一道猛虎咆哮之音。 唐啸天显然没有料到暗器会被反震回来,微皱眉头,从怀中取出一张极其单薄的细网,冲四周一甩,便将碎片尽数收回。 但此时博鲁克路攻击已至。 无奈之下,只得将那细网当做武器,迎接博鲁克路的攻击。 整个校场瞬间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掌、一网的交战中! 朱柏叹息一声,道。 “哎,这唐啸天最强优势便是神鬼莫测的唐门暗器,可偏偏此刻动用不了,反而落入了博鲁克路最擅长的硬碰硬战斗。 这一战,怕是胜负已定!” 正如朱柏所说,硬碰硬向来都是博鲁克路的攻击手段,而唐啸天便落入这个节奏中,胜负立判。 噗! 唐啸天终于抵挡不住,手中细网更是被博鲁克路直接撕破,随后被其一掌轰在胸前,张口喷出了鲜血。 博鲁克路显然不想就这么放过他,凌厉的一掌急速再攻,隐约有猛虎咆哮之音伴随。 唐啸天脸上的表情突然变得很怪异,眼看可怕的一掌即将攻至他身前之时。 他竟作出了一个令所有人不解的动作! 刺啦! 右手狠狠一抓,将自己的衣服撕碎,而后露出了一身鹿皮紧身衣,但见其上皆呈现湛蓝之色,竟是全身都喂满了剧毒! 所有人都傻眼了! 还有这么干的? 杨逍见多识广,登时失声惊呼道。 “唐门罗刹衣,闻者昏厥,粘者必死,向来是唐门三大宝物之一,竟被这小子穿在带出来了!” 一旁的人,听到杨逍这般说道,脸色亦纷纷大变。 甚至,不少人直接封闭嗅觉,生怕闻到一点毒味,遭遇什么不测。 可博鲁克路一掌已然马上就要攻至唐啸天胸前。 若攻到,则必会沾染罗刹衣,后果不堪设想。 在极度危险的时刻,博鲁克路却发出一声冷笑,朗声说道。 “又是毒?老子生怕最恨下毒!你以为老子没有防备吗?” 说着,他脸色骤然浮现一抹金色。 不。 不单单是他脸上,就连其手掌之上,竟也有一抹淡金色。 这时,白道群雄中,灭绝师太脸色骤然一变,道。 “怎么可能,这难道是少林绝技――金刚不坏神功?” 嗡! 众人耳畔似皆听到一阵嗡鸣之音,绝似大罗梵音临世。 而后。 在场群雄便看到其一掌轰在唐啸天胸前! 不闪不避! 硬刚罗刹衣! 唐啸天显然没料到博鲁克路竟会直接攻来,再想躲闪已经来不及了,只得微微扭身,勉强一躲,但还是被那一掌轰在自己的右肩上,身体应声抛飞,鲜血狂喷。 全然没了再战之力! 而博鲁克路随意撇了撇手,一副完全没有中毒的样子。 抬起头,邪魅地望向唐啸天,眼中充满了愤怒的火光,鬼魅身影再现,闪电般攻去,右手立掌成刀状,直接斩向唐啸天的脖子! 他,竟想要斩杀了唐啸天! 眼看唐啸天即将必死无疑。 倏地。 一道身影来到场中,袖袍一挥,便将博鲁克路的攻势尽数化解。 博鲁克路鬼魅身形骤然停滞了一下,立身站定,望向前方。 但见唐啸天身前,站着个样貌俊朗无双的中年人,将前者护的周全。 “原来是杨逍前辈,你冒然出手比斗,怕是不合规矩吧!” 博鲁克路一眼便认出来者正是明教的光明左使――杨逍。 杨逍冷冰冰地说道。 “你莫要忘记,秦大师也立下规矩,不可致对方于死地。 你已然胜了,又何必下此毒手,违背规矩呢?” 博鲁克路脸色一变,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淡然道。 “多谢杨左使提醒,在下倒是一时疏忽了。哈哈,中原武林年轻一辈,也不过如此。” 说完,他便施展绝顶轻功,掠下高台,朝着巴扎禅师等人走去。 巴扎禅师身旁的少年立刻递上一套干净的衣服,同时低声说道。 “恭喜师兄获胜,师兄实力超群,当今武林后起之秀,绝无一人是你的对手!” 他靠的博鲁克路很近,也闻到了那股冲天的恶臭,但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好像根本没闻到一般。 博鲁克路也不去理他,远远地冲着巴扎禅师施了一礼,而后便拿着衣服,消失在人群中。 那少年向巴扎禅师也施了一礼,随着去了。 第73章 决赛 “这外邦贼子竟然有如此实力,连四川唐门的罗刹衣都奈何了他,恐怕今天的胜利者非他莫属陆!” 朱柏身旁,一个身材矮小,模样十分凶恶的大汉,满是不甘地说道。 此刻大家都坐在一起,观看比斗都已过了数个时辰。 朱柏早就将眼前这人的姓名记住了。 这人是河朔的一位豪杰,名曰王英,绰号“矮虎头”! 但见他发起怒来,配合上短小的身材与凶恶的表情,确实有几分咆哮虎头的意思。 “不,不对。” 另一个身材较瘦的白衣人摇了摇头,道。 “这外邦小贼不过是沾了功法的便宜,没听到灭绝师太已经道破这门金刚不坏神功了吗? 嘿嘿,据在下所知,这门神功威力非凡,修炼起来难度更是极大,恐怕这小子也没练成几分。 而赵亭宇则大大不同,他身为点苍派首席弟子,已然将点苍派各项绝学尽数习得,未必就不能破了那小成的金刚不坏神功!” 朱柏闻言,也点了点头,道。 “刘墨兄台说的不错,博鲁克路那身金刚不坏神功我看也没练到大成境界,对付唐啸天或许可胜,但面对那个赵亭宇,胜负却未知。” 刘墨看了眼朱柏,道。 “紫虚道友眼力也不弱,我看你年纪怕是连双十都未至,为何不上台也去夺一夺那‘追星’神兵与铸剑一脉之主的位置呢?” 朱柏微微一笑,道。 “在下早有师承,且师门规矩极严,若敢冒然充当别派之主,怕是会被废去一身武功,逐出师门吧!” 刘子墨、王英等人脸色皆浮现一抹讥笑之意。 均心想。 “这般严厉的师门规矩,唯有正道大派才有,你这小子穿的一身破衣道袍,莫不是把自己当做武当出身,是当今武林名宿张三丰的徒子徒孙吗? 真是可笑,你若真是武当弟子,还会跟我们坐在一起吗? 还什么师门规矩极严,我呸! 不就是怕自己打输了,丢人现眼吗?” 他们虽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但脸上不屑的表情却没有隐藏。 朱柏见状,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哎,爱信不信吧!” 正在他们交谈之际,一处隐蔽角落。 博鲁克路动用密宗奇药,消去了自己身上的腥臭味,同时换上了一身衣服,冷冰冰看向一旁的少年,道。 “客钦察,我吩咐你做的事,你可去做了?有查到那人的踪迹吗?” 客钦察十分恭敬地说道。 “回禀师兄,师弟正在努力调查那人的踪迹,只是师兄给的线索太少,只说是近期来到大雪山之地,还是个年轻人。 可由于秦大师要举办这场大会,近期赶来大雪山之地的青年豪杰实在不少。 我只能慢慢去查,还请师兄稍待!” 博鲁克路冷声说道。 “那人武功不错,大约有刚才那个唐啸天的水平,而且擅长用毒! 我刚才经过试探,已然确定,那人绝不是唐啸天,你就照着唐啸天的标准,再去找吧!” 客钦察点点头,说道。 “是!” 博鲁克路没再去理他,而是径自离去,准备参加决赛了。 角落处,只留下客钦察一人。 这时。 客钦察忽地收敛起笑容,低语道。 “师兄啊师兄,你做人家的走狗都做习惯了,这腰都直不起来了! 呵,那汝阳王已死,你就是费劲心力,找到那个刺客,报仇雪恨又有什么用呢? 仇恨蒙蔽了你的双眼,没眼看到…… 这满场的中原武林英雄,可是尽数在此呢! 若是将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声音越来越小,最终不可听闻。 观看台上。 秦如封喃喃自言自语道。 “这西域密宗果然不同凡响,我观那唐啸天实力已有一流高手水平,却不料,用尽手段也没敌得过他,甚至,就连打伤他都做不到! 师弟,你说接下来这场比斗,谁能最终获胜?” 秦似闭有些担忧的走到自己师兄身前,低语道。 “师兄,你也莫要灰心,我看那赵亭宇已有宗师气度,点苍派手段亦是不凡,未必就会输给那外域小子!” 秦如封点点头,而后又摇摇头,道。 “哎,都怪师兄这身子骨,若我还能再活十年,必能培养出一个绝佳的适合人选,那还用似今天这般,像是求着别人似的,将铸剑一脉送出去!” 秦似闭登时摇头,道。 “师兄不要这么说,我铸剑一脉虽在江湖中名气不显,但地位却不低! 你看,今日有这么多少年才俊前来争夺这‘追星’和脉主之位,也足以说明!” 秦如封叹了口气,望向巴扎禅师一行人。 “若最后真是那博鲁克路获胜,可该怎么办? 难道我铸剑一脉就要投靠元朝,甘当朝廷鹰犬吗?” 这时。 在他们身旁守护着的护剑七子中的云山低语道。 “秦大师,铸剑、护剑两脉向来守望相助,从不分离。就连你当日定下送出铸剑一脉脉主决定时,我也不曾说过一句反对! 但今日,请恕云山不敬! 若最终,真是那博鲁克路获胜,我便立刻退出护剑一脉,同时以死相拼,誓要为我祖父报仇! 你放心,我绝不会给护剑一脉染上半分污点!” 云山也立刻接口道。 “秦大师,我哥所言,也是我的意思!祖父之仇,不共戴天,我……我定是要报的!” 一旁,护剑七子中年纪最小的少年亦说道。 “师姐不要伤心,你祖父的仇,我来替你报!” 其余四子虽然没有说话,但脸上皆露出肃穆表情,显然是和这个少年想的一致。 秦如封脸色一沉,冷然道。 “你们这么说,是不信任老夫吗? 老夫说过,你俩祖父的仇,我一定会报的,你们就老老实实待着,不要添乱!” 秦似闭接口说道。 “你们这俩孩子! 昆仑三老与我们师兄弟交往数十年,感情深厚无比,否则也不会将你们俩交到我们手中! 如今听闻他们的噩耗,你们以为我俩心中的悲伤会比你们少吗? 仇一定会报,但不是现在! 现在,选出铸剑一脉的主人,帮助铸剑一脉渡过难关,才是最关键的! 你们俩千万不要生事,以免破坏了计划!” 云山、云海对视一眼,只得无奈答应了下来。 只是他们都没瞧见,护剑七子中的那个少年,眼中满是不甘与怒火。 他想着。 “若博鲁克路真的取胜了,那我便当众出手,灭了他性命! 好叫秦大师知道铸剑之主的最好人选,就在他身边! 同时也能为师姐报仇,得她夸赞我一声,那便够了!” 这般想着,他不由得死死望向高台上,静待结果出现。 此刻。 博鲁克路与赵亭宇已然站到了台上,眈眈相向。 决赛,正式开始了! 第74章 胜者是…… 赵亭宇一身白衣,神风俊朗,潇洒至极。 博鲁克路一身横练硬功,身材高大,远远望去犹如铁塔耸立。 这二人皆算得上是武林新生一代的翘楚。 如今,终于要决出胜负了! 赵亭宇望向博鲁克路,淡笑道。 “你可知人与猪的区别是什么?” 博鲁克路一愣,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区别?” 赵亭宇一笑。 “人与猪的区别就是,猪一直是猪,可人不一定时刻都是人,尤其是喜好假借他人身份的人,更是如此!” 显然,他是在嘲讽博鲁克路之前不敢以真实身份参战,借故骂他连人不是。 博鲁克路勃然大怒,绕了绕去,对方竟然是在侮辱自己! “啊,你找死!” 怒吼一声,,鬼魅身法再现,直接向赵亭宇扑杀而去。 但赵亭宇怎还会和他硬碰硬? 手中长剑晃晃而动,飘游身法亦施展开来,轻描淡写般躲开了他的攻击。 “哈哈,这赵亭宇也是个妙人!” “赵兄弟说的太对了,直指这外邦贼子的本质啊!” 赵亭宇的话再次令群雄轰然大笑,就连原本对他没有什么好感的朱柏,也不仅升出了亲近之意。 这一刻。 在面对外敌的时候,无论白道、黑道竟莫名的齐心协力,同仇敌忾。 一攻一逃,博鲁克路和赵亭宇展开了追逐战。 赵亭宇经验老到,自然不会犯唐晓天的错误,凭借着灵活的优势,一边闪躲着博鲁克路的攻击,一边讽刺着他,让他怒火越来越旺。 赵亭宇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耗尽对手所有体力后再取胜,他现在是一点也不着急。 秦似闭看向身旁的秦如封,低声问道。 “师兄,你觉得这一场谁能胜利?” 秦如封摇了摇头,道。 “很难说。单从力量上看,拥有金刚不坏神功的博鲁克路无论攻击和防御,都要在赵亭宇之上。 但赵亭宇却胜在够灵活,凭借点苍派游龙身法,,博鲁克路想胜他也绝不是容易的事。 除非,他俩谁还能有什么足够强大的能力突然用出,否则,这就应该是一场持久战。 比的是赵亭宇先出现失误,还是博鲁克路的力量先用尽!” 秦似闭赞同的点了点头,道。 “还是师兄眼光毒辣!” 高台上,两人仍在一追一逃,从开始到现在,彼此间竟然还没有一次正面接触。 博鲁克路脑子快的很,很快就明白了赵亭宇的用意,冷笑一声,骤然停止了追逐。 站立当场! 以不变应万变! 赵亭宇看到他的样子不禁一楞,但却没有贸然攻击,微微一沉吟,手中长剑横亘一划。 一股无形气浪奔杀向博鲁克路! 博鲁克路根本连躲都没有躲,气浪刚刚冲击到他身体四周,就被其内功一震,登时便震的无影无踪。 冷笑一声,道。 “我一直向往中原武林,以为个个都是光明磊落的豪杰英雄,不料今日一见,却是大感失望! 不是用暗器的,就是你这种只会逃跑的,呵呵,真是丢人现眼! 哼,小子,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叫真正的实力!” 赵亭宇冷笑一声。 “不要以为学会了点金刚不坏神功能横行天下,看我点苍派剑法如何破了你这门武功!” 说罢,他手中长剑呼啸而动,裹挟一股凌厉气息,冲着博鲁克路杀将过来。 嗖嗖! 剑随身动,身随剑摆,两者乎乎缥缈间,犹如两道游龙归海,势不可挡! 又是灭绝师太,她对于武林中的剑法极度关注,一眼便认了出来。 “点苍派绝技――双龙汇聚!” 一旁群豪听闻,顿时纷纷叫嚷,鼓励喝彩。 博鲁克路虽自负可以战胜赵亭宇,但对后者心中仍是十分郑重对待,没有半分小觑之心。 见后者施展如此威力巨大的剑招,还敢得意忘形? 嗡! 莫名梵音再现,博鲁克路浑身浮现一抹淡金之色,而后十指成爪,猛烈杀去! 正是动用了金刚不坏神功。 铿铿铿! 砰砰砰! 接二连三的兵器碰击之声响彻高台之上,博鲁克路以一双肉指竟可以抵挡赵亭宇手中的长剑! 这时。 秦如封、秦似闭两人惊诧万分。 秦如封道。 “这小子不但会金刚不坏神功,而且,这指法分明就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大力金刚指啊! 这西域密宗,究竟与少林派有什么关系?” 台下群雄中,有不少人脸色纷纷大变,而后低语讨论着。 显然,他们也认出了博鲁克路这门指法。 可惜今日少林并没有派遣弟子过来,否则还能问上一问。 这其中,知道真相的只有朱柏。 但他也不愿随意透露秘密,故而选择闭口不言。 高台上。 赵亭宇见久攻无效,忽而怒喝一声。 长剑霎时幻化无数道剑影,似涵盖天地! 正是分光留影剑法! 可惜,这路剑法对博鲁克路依旧无效! 蹭蹭! 一剑飞射而出,似游龙潜入大海遨游,驰骋汪洋! “点苍派绝技――潜水游龙!” 博鲁克路面露一丝疯狂,丝毫不闪不避,一指轰了过去! 嘭! 瞬间! 强大无匹的巨力击在剑身之上,随即…… 剑身竟从中间分段两半,闶阆破碎! “哈哈,赵亭宇,你的宝剑都被我击碎了,还有什么本事吗?” 博鲁克路疯狂大笑,十指更坚硬似铁,冲着赵亭宇杀去! 赵亭宇用尽浑身解数,竟仍不能攻破前者金刚不坏之身,此刻,更被后者将剑法、宝剑尽皆破去,登时脸色一暗。 一股无力感,由心底诞生。 下一刻。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博鲁克路攻击已至! 嘭! 无俦指力轰在其肩上,登时便将他右肩骨头捏了个粉碎! 同时一只手轰在其胸膛之声! 噗! 鲜血漫天飘洒,赵亭宇的身子亦被轰飞了出去。 博鲁克路已快杀疯了眼,怎么肯罢手? 嗖! 奇快身法再现,杀向赵亭宇。 赵亭宇身子还没落地,便感一股无可匹敌的压迫感袭来,登时心道不好。 “若挨上这一击,怕是必死无疑了!不过,也好。 他若杀了我,便是违背规则,也会被取消资格的,那样他就没有办法当上铸剑一脉的主人…… 那样的话,云海姑娘也不用犯愁了……” 他这般想着,已然是心存死志,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正在这时。 一把精钢锻造的宝剑忽而出现在博鲁克路身前,登时抵挡住了他的攻击,但那宝剑却被其无俦指力直接捏碎了! 来人随意将手中断剑扔在地上,挡在赵亭宇身前,沉声道。 “到此为止吧!” 博鲁克路眼中疯狂之意丝毫没减,看着突然出现的身影,冷声道。 “秦大师,你怎么也插手进来呢?这样对我恐怕不公平吧!” 这替赵亭宇挡住博鲁克路攻击的,正是铸剑大师――秦如封! 他看向博鲁克路,淡然道。 “我既然出手,自然会给你个公平! 你的实力确实比赵亭宇强大,既然已经胜了,就不用再继续下去了,何必非要出现受伤的情况呢?” 而后,他鼓足内功,朗声说道。 “我宣布,今日‘追星耀世’大会,最终的胜者是…… 博鲁克路!” 瞬间。 满场安静了下来。 唯有西域密宗一行人脸上皆露出喜色。 甚至,就连巴扎禅师也不由得微微一笑,看上去很是满意! 第75章 嚣张的博鲁克路 沉寂。 死一般的沉寂! 满场只能听见密宗众人哈哈大笑,笑声之大,已然传遍全场! 听到那刺耳的笑声,每一位中原豪杰心中都憋一股气。 有些人甚至已经站起身来,杀气腾腾地望向博鲁克路! 他们准备要出手,干掉这个外邦贼子! 感受到周围冰冷到极致的气氛,博鲁克路冷笑一声,而后傲然指着台下的中原群豪,沉声道。 “中原武林,向来号称博纳海川,天下第一! 我一直心向往之! 可是,今天一见,想不到却是盛名之下皆虚士! 你们这是不服气吗? 哈哈哈,我就想问,你们谁敢上来杀我?” 话音刚落,密宗一行人中,客钦察登时一声长啸。 那无数手持弓箭的弩手皆齐声应和。 蹬! 他们更是齐齐上前走了一步,一副随时准备出手的架势! 中原群雄皆是血气男儿,怎肯受到这般威胁? 顿时个个破口大骂,有的甚至已经拔出刀剑,冲着那群弓弩手、博鲁克路、密宗一行人等杀了过去! “住手!” 这时。 秦如封怒喝一声,阻拦下众人。 他冷冷地说道。 “各位豪杰,今日是看在我面子上才来参会的! 若你们当中,有谁受到伤害,便是老夫的罪过,还请各位再看在老夫的面子上,不要和这群元兵起争执!” 随后,他扭过头来,看向博鲁克路,冷然道。 “既然你已经获胜了,就不要再搞事情了!快些下去,一会儿我自当将‘追星’送给你!” 他虽然很不甘心,但承诺已经说出,便不会违背。 但博鲁克路却也在冷笑。 “追星”? “铸剑一脉之主”? 他会将这些东西放在眼里吗? 不! 他不会! 他不惜请动师傅出山,日夜不休地赶来大雪山之地,可不是为了这几样东西! 他,要的是……找到杀害汝阳王的刺客! 十余日前! 他费劲千辛万苦,才再度抓到正在解救门下弟子的昆仑二老,并且以性命相威胁,要他们说出刺客的身份。 可惜,这俩人宁死不说! 暴怒之下的博鲁克路气愤之极,一掌便将两人头颅斩下! 他本以为再无机会找到那刺客,不料意外打听到这二人竟隐约跟一些被解救下的弟子曾提过这人,但虽说不多。 只是说了那刺客的目的地,正是大雪山之地! 故而,博鲁克路动用了身边一切力量,不惜一切地赶了过来。 同时,他也听说了秦如封要召开这场大会。 心想那刺客既然愿意去救昆仑二老,必然和中原武林有关,或许这场大会正是他来大雪山之地的目的。 所以,他故意隐藏身份,潜入大会。 可惜找了很久,也没能找到。 最后,他实在没有办法,只能选择自动暴露身份,看能不能勾引出此人出手! 然而,还是失败了!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了!” 博鲁克路眼中疯狂之意愈发浓烈,他邪魅一笑,朗声说道。 “我,博鲁克路,自幼拜入密宗门下,习得一身武功,打遍西域年轻一代无敌手! 今日,我大战你们中原武林年轻一代中的佼佼者,发现也不过如此,连我西域三流高手都不如! 哈哈,年轻一辈,谁还是我的对手? 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满场诸位,只要是同辈中人,谁要是不服尽管上台,我全接下了! 我,博鲁克路,愿意接受你们任何人的挑战! 我,是无敌的!” 瞬间。 无数道身影从高台四方奔了上来,眨眼间来到了高台之中。 其中,就有云海的身影。 但见她刚一站定,便怒声骂道。 “你胡乱说什么,我中原武林人才辈出,打败你简直轻而易举!” 一旁,则是云山和那个年轻的小师弟。 小师弟亦说道。 “不错,正如我师姐所说,你竟敢小瞧我中原武林,哼,今日,我云风便要挑战你!” 话落,他便看向四周同样想来挑战博鲁克路的英雄豪杰。 “在下是护剑七子之一的云风,护剑、铸剑两脉向来亲密无间,今日请给小弟个机会,让我来请教一下这位未来铸剑一脉之主,是否真的有资格!” 那些英雄豪杰见状,皆点了点头。 “不错,你护剑一脉出手,清理这等败类,才是正理!” “云风,你莫要客气,打败这家伙!” 听到众人纷纷给自己打气,云风脸上露出一抹笑意。 而后看向云海和云山。 “师姐,师兄,看小弟给你俩报仇!” 云海、云山还没来得及说话,对面的博鲁克路便大声说道。 “护剑七子?不知所谓的东西,就凭你这个小子,也敢挑战我? 简直不知死活!小子听好了,我若三招之内,打不败你! 便算我输!” 众人纷纷大惊,他们素来听过护剑七子之名,心知这七人中,前六位在江湖中已有大大名望,而这云风,年纪虽小,还没在江湖中闯出名头。 但他毕竟名列护剑七子之列,实力怎会差弱? 三招打败云风? 怎么可能? 在场群豪,没有一人相信! 第76章 主角,登场 云风气的脸色涨红。 “三招打败我?可笑!看我三招打败你!” 云风大喝一声,使出护剑一脉绝学――飓风掌法! 左掌实出,右掌虚引,一实一虚之间,股股内劲犹如飓风奔腾般袭来。 “好掌法!” 高台下中,不少豪杰见云风使用的掌力威力如此巨大,皆纷纷喝彩。 心道。 “如此年轻的少年郎,这么深厚的内功,这就是护剑一脉的实力吗?” 云风冷然俊色,决心要给博鲁克路一个颜色看看,故而下手没有留情。 博鲁克路亦是冷笑一声,登时挥掌迎上,顺手一带,引得云风两掌交错粘在一处。 云风直觉左掌内劲吐出却如泥牛入海,无影无踪。 一瞬间! 大得出奇的内劲涌出博鲁克路掌心,撞向他的右掌! 云风右掌正自空虚,被这无俦内劲一撞,身子一晃,面涨通红,慌忙双掌虚实互易,左虚右实。 但博鲁克路已然动用了大力金刚指,可怕巨力汇聚于一指之上,准备以一力降十会,大败云风! 砰砰砰! 霎时间,云风被那指劲连撞三次,脸色由红变青,由青变紫。 此刻。 其他人瞧出不对,不由齐声叫道。 “云风兄弟,小心!” 一旁观战的云海、云山二人,更是心内担忧,只见云风面色很快涨紫,眉间透出一股黑气。 心知,再过片刻,他不死即伤。 对视一眼,两人皆按耐不住了。 可仍不愿破坏江湖规矩,以多欺少,故而云海低语道。 “我来出手,落下几分毒药,暂且不伤他性命就是了!” 说罢,她大喝一声,道。 “快将我师弟放了,莫要伤他性命!” 待说完后,引起博鲁克路的警觉,她才出手,向他发去一枚银针。 嗖! 银针细若蚊蝇,如闪电般袭去。 博鲁克路已然有了防备,登时再添一股内力,将云风噔噔噔,逼得连退三步。 云山一步抢上,将他稳稳扶住。 叮! 博鲁克路两指一凝,就将银针死死夹住。 见那银针之上,存着些许黝黑的液体,正是抹了剧毒! 下一刻。 他像是看到了什么最痛恨的事物一般,脸色骤然发红,青筋暴起,狰狞的可怕 再当他抬起眼眸,众人皆看见一抹鲜明的疯狂! “该死,啊啊啊!又是飞针,又是剧毒,哈哈,好,好!” 他又是怒吼,又是大笑,像似疯癫智狂,又如走火入魔,端的是可怖异常! 只听他忽而长啸一声,苍劲悠长,充满无尽怒火与悲凉。 众人均心生不解,不知他发生了什么。 下一刻。 他身影骤然晃动,恰似一条怒龙升天,奔腾汹涌,一瞬间逼近云海! 其双指间分明可见一股淡金之色,正是大力金刚指! 云海还不及反应过来,只觉劲气扑来,站立不住,噔噔连退数步。 一旁的云山却反应过来了,一步上前,挡在云海身前,无俦掌力迸发,想要抵挡博鲁克路的攻势。 砰! 博鲁克路双指猛然戳到,砰的一响,将云山震退,而后两指在动,狠狠划向云山。 云山躲身闪避,却来不及了。 刺啦一声,胸前衣衫登时就被划破,露出两道可怖血痕! 博鲁克路又是一指,正中其胸腔。 噗! 云山大口喷血,倒退数步倒地,再无一战之力! “我,要你死!” 博鲁克路没看云山,而是死死盯着云海,极近疯癫。 大力金刚指挥发到极致,隐约可听见骨骼铿铿作响之音,瞬间便攻至云海面前! 云海下毒本事绝强,但拳脚功夫到底不如云山,连这一指之力都抵挡不住,只觉两道可怕劲气迎面杀来,竟直接被震倒在地,无力抵挡。 眼见性命要丧在博鲁克路双指之下! 秦如封、秦似闭、杨逍、灭绝等人同时跃起,均欲上台相救,其势却已不及。 正这时。 一道身影宛如雷光闪电,从台下掠来。 轰! 博鲁克路指力绝强,那道人影却丝毫不惧,竟与前者硬碰硬,斗了起来。 登时,满场狂风骤起。 云海只觉一股股可怕气劲绵绵不绝涌动,向她袭来,但身前总有那道身影,将无数气劲隔绝,保她周全,护她无恙。 那二人交手快到不可思议,走马灯般拆到二十招上下。 博鲁克路怒喝一声,道。 “找死!” 含怒轰去一指! 那人影也是丝毫不客气,同样回击一掌! 砰! 一道巨响贯穿全场,众人目不转睛地望向高台,但见两道身影齐齐向后退了几步,而后皆立定身形。 众人将目光望向那道人影,皆想看看出手之人究竟是谁。 只见那人甚是年轻,身穿破旧道袍,乍一看去,像是从哪个破道观跑出来的小道童,可笑至极。 正是朱柏! 秦如封、秦似闭等人忙跃上台,想要扶起云海,但朱柏下手更快,已然将云海扶了起来。 “云……云海姑娘,你没事吧!” 他一改往日口齿伶俐,罕见地说话结巴起来了。 云海不知怎地,见到来人是他,一颗心怦怦乱跳,脸颊飞红,低声道。 “多谢你救了我一命,当真是……感谢你呢!” 朱柏冲口而出,道。 “我不要感谢,只希望能时刻都护着你!” 话刚说出口,就感觉有些不对。 望向云海,见她脸色越发绯红,低语道。 “我,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时刻保护你,只要你不介意就好!” 云海感觉自己的耳根子都红了。 “我……我不介意……” 朱柏顿时大喜,正欲在说什么。 可秦如风等人已然来到附近,他只得恋恋不舍般放开云海。 而后,向着秦如封施了一礼,道。 “晚辈武当紫虚子,向秦大师问好!” 秦如封点了点头,说道。 “原来是武当传人,难怪身手如此的厉害!” 一旁其余护剑四子,已跑过去接应云海、云山、云风等人。 云山堪堪将伤势镇压,见到朱柏到来,冲着他满是怨气地说道。 “兄弟,你可有些不讲究了?” 朱柏一愣,满脸不解。 秦如封、秦似闭等人亦是迷惘。 唯有云海像是想到了云山想要是什么,登时说道。 “哥,你不要……”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云山笑声说道。 “亏我拿你当兄弟,我受伤了不见你救,我妹子还没被打伤呢,你就着急忙慌护着她了。 兄弟,你这是重色轻友,我真是,哎呦……” 他刚说到一半,就被云海重重地踩了一下脚,顿时惨叫出声。 但见云海脸色红润,就连耳根都微微泛红,也不知是气是羞。 秦如封、秦似闭等人早就是老江湖,一眼便看出朱柏、云海二人之间似乎有些情谊,但这等场面,也不方便多问。 故而只是微微含笑,看着二人。 云风见此一幕,还以为两秦这时默许了,一股无名怒火自胸腔爆发,一口气没提升来,登时昏死了过去…… 第77章 不占你便宜 众人见云风昏死了过去,只道他伤势发作。 云天云地两人赶忙将他扶了下去,送去疗伤。 这时。 朱柏低声说道。 “各位前辈莫要误会,在下出手,的确是为了救下云海小姐,但此为其一。 其二,这博鲁克路侮辱中原武林,在下不才,虽然实力微薄,但总想着为武林出一份力,还请各位前辈做个见证。” 说罢,他扭头看向博鲁克路,冷声道。 “在下,武当派弟子,紫虚子! 现,挑战西域密宗巴扎禅师座下首席弟子,博鲁克路! 不知,阁下是否敢应战?” 他说话声不大,但音韵浑厚,就是在这般吵闹的校场内,也令得每个人都清清楚楚地听见。 瞬间。 满场鸦雀无声,皆望向场内那个穿着破衣道袍的小道士! 博鲁克路冷笑一声,道。 “刚才你不过是占了偷袭之利,还真以为可以战胜我吗? 哈哈,好! 我,博鲁克路,应战!” 朱柏一笑,扭头看向云海,正见后者满脸担忧地望着自己,莫名的,心中升起一股豪情壮志,低声道。 “云海姑娘,你还是回去休息吧!这一战,我必定取胜!” 不知道为何。 明明朱柏说的话,与之前云风所说,大致相同。 但前者说出来的时候,云海心中莫名生出一股信任感,那感觉…… 仿佛天生就存在一般,很可靠,很安全,很温馨。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道。 “好,我信的过你,请你为我祖父报仇! 但,还请保重自己的身子。” 一旁的秦如封、秦似闭等人亦皆冲他点了点头。 秦如封朗声说道。 “武当派紫虚子,挑战西域密宗博鲁克路,此战已定,老夫不在多说! 但我希望,他是最后一个挑战者! 我中原武林不是输不起,我不希望有人再下场挑战,那样未免太过不堪!” 说罢,大手一挥,轰散场上众人,皆回到之前的观战台上。 霎时。 场内就只剩下朱柏和博鲁克路二人。 朱柏看着博鲁克路,这不是他第一次与后者交手了。 上一次,他只能动用三成功力,借助了落毒之术,才勉强战胜了他。 可这次。 他要堂堂正正战胜博鲁克路! 他,淡然道。 “刚才你已经战斗数场,体力有所消耗,我不愿占你这便宜。 请暂且休息一个时辰,待你恢复巅峰状态,你我再交战!” 说罢,他便直接坐在场中,静默打坐起来。 博鲁克路他见这动作,微微额首,也没有说什么,也是盘膝而坐,静默调息起来。 一时间,场内无比沉寂。 此时。 回到观战台上的秦如封正满脸好奇地看着朱柏,向身旁的秦似闭问道。 “师弟,你识得这个武当紫虚子吗?我观他为人正直,不愿趁人之危,到是个好苗子。 恩,能跟那博鲁克路交战二十余回,不落下风,实力亦是不凡。 他年纪颇轻,合该是武当三代弟子吧,不知是武当七侠中哪一位的门下?” 秦似闭想了想,摇头道。 “师兄,你这可问难我了!我这几年游历江湖之时,只顾着寻找‘打造追星’的材料,也没留意武当派有什么杰出弟子啊。 不过,我看这小子眉宇间有那么一股正气,确实不凡,果真不愧是武当传人!” 秦如封叹了口气,道。 “希望这小子能给咱们带来些惊喜吧,我真的不愿意将铸剑一脉交西域外邦啊!” 秦似闭深吸了一口气,低声道。 “师兄,其实就算这小子输了,也无妨,大不了咱们不认便是……” 秦如封目光如炬,凛冽神情,望向秦似闭,道。 “言而有信,忠人之事! 我铸剑一脉祖传八字,你都忘记了吗?” 秦似闭登时如小鸡啄米般点头,生怕师兄再训他一句。 良久,秦如封缓缓说道。 “若这紫虚子败了,我必定会将‘追星’与脉主之位交出。 不过,交出之后,我可没说过会教他如何使用‘追星’和铸剑一脉最大的秘密……” 秦似闭眼睛顿时一亮,低声说道。 “师兄,你的意思是……” 他话还没完,就被秦如封挥手打断。 点了点头,满脸笑意,闭口不言了。 此时,云海、云山等人亦走了过来。 云海红着脸,向两秦简要介绍了一下朱柏的情况。 两秦听后,微微点头,而后眼中含笑望着云海。 秦似闭笑道。 “海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跟我俩说啊?” 云海听后,脸色更加红润,但一直摇头说没有。 一旁刚刚缓和了伤势,已无大碍的云山赶忙说道。 “秦大师,秦二叔,你俩不要误会,我妹子没有喜欢那个紫虚子,一点也没有……” 他也在疯狂解释,只是两秦看着他那布满脚印的鞋子,又看到他异常涨红的耳朵,皆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孩子,刚被打伤,又遭虐待,太惨了……” …… 一直端坐场中的灭绝师太看见朱柏蓦然出现,登时脸色铁青了下来。 她可没忘记,当初在武当山上,自己是如何败在眼前这个少年手下的。 她到底算是武林前辈,现在,该如何面对朱柏? 另一席位上。 崆峒五老之一的常敬之今日也来到现场,当看到朱柏之时,就下意识的看向了灭绝师太,嘴角微微一抽,没多说什么。 双臂交叉搭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远处,跟这两位抱有同样心情的,正是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和衡山派的定逸师太。 但见余沧海脸色阴沉,一言不发。 而反观定逸师太则一面笑着与其他武林同道讲述朱柏往日事迹,一面不时偷瞥余沧海,见后者脸色极是不好,顿时…… 笑的更加爽朗了! …… 西域密宗席位上。 客察钦正在端坐在巴扎禅师身旁,低声说道。 “禅师,这紫虚子来历不凡,竟是堂堂武当派传人,师兄,不会遇到危险吧!” 巴扎禅师脸一沉,哼了一声,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的徒儿,连区区个不到弱冠之年的小娃娃也斗不过?” 他说话声音低沉,但带一股莫名引力,叫人听着莫名不适。 客察钦更是一惊。 他本想趁机打压一下博鲁克路,毕竟刚才后者太过出彩,几乎凭借一己之力镇压了全场。 不成想,自己反被师傅教训一顿。 登时不敢再说话,只是低下头,但眼珠不住转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 一偏僻坐席上,刚才还讥讽朱柏的王英、刘墨二人尽皆傻眼了。 目光呆滞地望向场中,下巴都快要掉下来了。 “这小道士,居然……真是武当弟子?!” 第78章 惨烈一战 一个时辰,转瞬即过。 但朱柏、博鲁克路二人仍是未动,众人低语讨论,不敢打扰。 又过了大半个时辰。 “博鲁克路动了?” 一道惊呼声不知道从何处响起。 众人都看到了博鲁克路已然起身,而就在他动身的一瞬间,朱柏亦动了起来。 两人立于高台,对持而视! 这一刻。 诺大个校场,近千名围观者无一丝杂音,宛如窒息了一样,所有人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 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高台上的那两个身影。 “紫虚子,你可准备好了?” 博鲁克路随意活动身子,潇洒地说道。 朱柏却是淡漠地看着他,说道。 “博鲁克路,废话就无需多说了,准备出招吧!” 说着,他抖抖衣袍,亦简单活动了一下,而后双臂一震,做出攻势状。 “呵,倒是干脆。来吧,看你能否有资格令我动用金刚不坏神功!” 博鲁克路自信地看着朱柏,淡笑着朗声说道。 这两人虽说在高台上对话,但皆时刻运转内劲,故而声音传播极广,许多观战者都听到了他这话。 “好猖狂!” 云海眉头一皱,低声说道。 “就是,刚才都动用了金刚不坏神功,也不见能打败紫虚道友,现在张狂什么?” 一旁的云山也在忿忿不平。 倒是秦如封、秦似闭两人神色淡然,道。 “刚才紫虚子确是占了奇袭的便宜,而且博鲁克路已然经历数场大战,体力大有消耗。 但此刻,后者已恢复巅峰状态,而紫虚子实力究竟如何,咱们还不太清楚,姑且看看吧!” 看台席上的众多豪杰虽然也认为博鲁克路猖狂,但亲眼见他大败赵亭宇、连败云风、云山等人,几乎一人镇压了满场年轻一代,心知…… 他纵使猖狂,但也有这资格! …… 高台上。 朱柏听到博鲁克路这般嚣张,嘴角不由得微微上翘。 “没资格逼你动用金刚不坏神功?真是嚣张!” 他双脚一用力,坚实的青石板登时爆碎,甚至…… 就连四周的青石板亦寸寸崩裂! 这一幕,当初在汝阳王府内,博鲁克路曾在朱柏面前展示过。 而今朱柏同样回显给他,教后者知晓,自己不弱于他! “嗯?好手段,难怪能接我那么多招,看来还真小瞧你不得!” 博鲁克路何等眼力? 一眼便看出朱柏内功丝毫不比自己差,微微一笑。 嗡! 莫名梵音再现,金刚不坏神功,开启! “要开始了,博鲁克路动用金刚不坏神功了!” 看台上有人低语,但更多人皆专心致志地望向高台。 云海紧张地额头都冒出了汗珠,可是她却无丝毫察觉。 …… “小心了!” 朱柏一声冷喝,旋即,人动了! 轰! 脚下本已破碎不堪的青石板登时炸裂,他的身子犹如炮弹爆飞出去,快如闪电! 博鲁克路精神高度专注,时刻关注着朱柏的动作。 “哼!” 他怒哼一声,双指携着凌厉之势,朝着朱柏杀了过去。 蓬! 两人正面交战撞击! 仿佛两座大山相撞,可怕的撞击力形成一股强烈气流,脚底地板尽皆被震碎,四散崩飞。 “这两人,好深厚的功力!” 那些观战的人,都被震撼到了。 朱柏、博鲁克路二人却都向后退了数步。 “好强横的力量!” 朱柏心中震撼,这是他第二次与博鲁克路交手,只觉他比上次力量更强劲几分,显然后者实力又有增进。 “哈哈,不愧是武当弟子,功力的确不错!但接下来,我可就要动用真正力量了,请你小心!” 博鲁克路大笑声响起。 “莫要客气,我也准备要动用些手段了!” 朱柏淡漠地看着远处的博鲁克路。 此战,两人都能感觉到,彼此相差无几! 故而皆没有收手的意思,你收手,但别人不收,肯定会死掉! 朱柏深吸一口气,体内内力急速运转起来,气势升腾,而博鲁克路亦是如此,双手咯咯作响,指力强劲可怕! 两大高手,尽皆准备动用绝招了! 轰! 可怕的气爆声同时响起,两道残影同时划破长空,眨眼功夫,两大高手已然如两颗巨型陨石一样撞击在了一起。 “武当绵掌!” 朱柏施展武当看家本领,看似轻柔的身子与攻势,实则威力非凡,足以裂骨断石! “大力金刚指!” 博鲁克路神色肃穆,双指凝聚越发强劲,出指间,隐约伴随刺耳破空之音。 砰! 砰砰! 砰砰砰! 两人快如鬼魅,浮光掠影般,已交手上百招! 观战台上,一片寂静,他们谁也没料到,这两人交战到这般地步。 “哈哈……好,朱柏,你是第一个让可以动用全力的家伙!” 博鲁克路蓦然朗声道,旋即,声音郑重起来。 “接下来,我要动用我宗绝学了,这一招,我收不了手,死了,莫要怪我!” “胡吹大气,谁死,还不一定呢!” 朱柏淡漠道,声音同样响彻满场。 实际上,他还没有动用自己最强杀招――绝户虎爪手! 轰! 两人交战之音越发强盛! 朱柏化掌为爪,激烈猛攻! 博鲁克路化指为掌,掌法呼啸间隐有股炽热之感,仿佛那是一团火焰! 远处,秦如封脸色大变,失声道。 “那是失传已久的……烈焰掌?” 云海见秦如封脸色都变了,登时心都快提到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只能满心担忧地望向高台。 咚! 两人终究是对轰在了一起,但听得一声巨响传来,而后两人身上皆爆发一阵可怕气势,地板震得更加崩碎,激发满场尘埃飘荡,竟教人一时间看不清状况。 砰砰砰! 众人只听得一阵阵拳脚撞击之声,不时传来两人的怒喝之音。 嗖! 蓦然。 隐约可见,在尘埃迷雾中,一道身影被打的倒飞出去,速度之快,力道之强,竟直接被砸入了地中,形成一个可怕的大坑! 众人齐齐看了过去,想知道是谁败了! 但见尘埃迷雾缓缓散去,那道大坑中,有一人衣衫尽皆破碎,手脚皆呈现不规则扭曲,口中不住喷着鲜血。 那人正是――博鲁克路! 而另一人身形摇晃,但仍坚持不倒,衣衫也已破碎不堪,身上分明可见十数道血腥指痕伤势,染满鲜血,那人正是朱柏! 这二人之战,竟是前所未有的惨烈! 第79章 黄雀在后 “怎么可能?师兄怎么会败?” “此战,武当扬名了!” “武当不愧武林泰山北斗级门派,其下弟子竟有这般实力!” 看台上,近千人都看呆了,博鲁克路倒在大坑里,不知死活,朱柏浑身鲜血,几欲站立不定。 充分说明,这一场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 他们完全震撼了,两个年轻人,竟皆有堪比宗师级的实力,而且还战斗到了这个地步。 最让他们吃惊的是…… 今日连败无数年轻一代高手,几乎凭借一己之力镇压全场的博鲁克路,居然……败了! 在他们看来,朱柏年纪更小,虽然出身武当派,但实力未必够强。 大家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观战的。 可现在,大家望向朱柏的眼神,明显不同了! “好小子,真给咱们中原武林长脸!” 人群中,一道粗狂的吼声响彻满场。 下一刻。 所有豪杰都站起身来,不住欢呼,扬眉吐气的感觉,令每一个人都心中大畅。 “紫虚子!” 这时,只有云海都快哭了。 不知怎地,当她看见朱柏战斗之时,心里莫名的紧张。 特别看到朱柏身上的血迹,她心都颤抖了。 “紫虚道友!” 云山等人亦纷纷高呼,想要上台去接回朱柏。 正在这时。 巴扎禅师身影忽动,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来到台上。 看着已然昏死过去,浑身伤势的博鲁克路,眼中怒火几欲喷出,低身探查。 心内更是惊怒! “手脚皆断,肋骨断去八根,五脏受了极重的内伤,还有……” 巴扎禅师蓦然抬头看向朱柏,冷声说道。 “阁下愧为武林正道,下手竟如此之狠,几乎断绝了我弟子传承香火的可能! 此事,咱们不死不休!” 说罢,双肩耸动,一掌轰然而出,攻向朱柏! 其实,朱柏也大约猜到博鲁克路伤势是如何惨重的,但他与后者实力相差不多,绝不可能手下留情。 再说,绝户虎爪手本就是专攻人要害的恶毒招式,朱柏难免下手狠辣无情。 但巴扎禅师突然出手,也是出乎朱柏意料之外的。 他本以为巴扎禅师到底是一代宗师,怎么会趁他重伤之际,出手伤人呢? 不料,巴扎禅师竟不顾宗师颜面,还是出手了! 众人正在赶来的路上,远远瞧见,但始终援救不及。 云海更是惨叫一声,生怕朱柏就此死去。 秦如封、杨逍、就连灭绝师太也奔跃了过来,口中更是怒喝道。 “以大欺小,好不要脸!” 灭绝师太手中宝剑骤现,虽不是倚天神剑,但仍算得上一流兵刃,只见她一掌拍在剑柄之上,宝剑登时如子弹喷射般飞出,直刺向巴扎禅师。 巴扎禅师如何不知有人前来援手,更察觉灭绝射剑而来,但他冷峻神情,决心要将朱柏立毙于掌下! 朱柏危机中来不及细想,下意识地就将浑身内功凝聚,使出一招“抱天揽月”,与巴扎禅师对了一掌。 两人双掌相交,竟没半点声息,身子都晃了两晃。 朱柏退后五六步,巴扎禅师却稳站原地不动。 很出奇的是,这二人脸上皆骤然浮现一抹黑气! 朱柏心中大呼庆幸,原来刚才他情急之下不自觉地动用了十成功力,体内无名剧毒亦随之爆发。 那股无名剧毒一直被他凝聚与丹田之处,以五成功力压制,根本无法排出体外,但刚才他不自觉地使用了全部功力,无名剧毒亦随着内力涌出而动。 巴扎禅师与他对轰一掌,内力难免接触,前者但觉后者掌力浑厚,心道这一掌怕是要不了他的性命,正欲撤掌,忽觉掌心一凉,一股寒流钻了进来,三焦脉络尽皆具寒,忙将内力再添几分,震退了朱柏。 朱柏大惊之下,亦慌忙撤回五成功力,再度将无名剧毒镇压下来,望向巴扎禅师,见他脸色灰白,隐有一道黑气乱窜,心知他已中毒。 正暗想偷笑,却见巴扎禅师转身硬接灭绝飞剑,极巧妙地在右掌处划了一道剑痕,而后内力一催,黑血不住淌出。 但消片刻,黑血已无,流出了鲜艳的血滴。 他的脸色也随之转好,已然是将剧毒尽数化解了。 原来,那剧毒虽强,但到底数量太少,抵不过巴扎禅师雄浑内力,被他全力一催,就顺着伤口尽数流出了。 朱柏不由得暗叹一声可惜。 这时,秦如封等人已然来到场中,将朱柏护住。 云海更是直接站到朱柏身前,用瘦弱的体格想要保护朱柏。 同时,扭过头来,道。 “紫虚子,你,你没事吧!” 朱柏纵使有伤在身,见她全心护着自己,登时什么都忘了,脸上浮现笑容,道。 “我没事,帮你报仇了!” 云海脸上也浮现笑容,心底说不出的开心。 “谢谢你帮我报了祖父的仇,我……我心里真是开心!” 朱柏随即向前走了几步,冲着巴扎禅师道。 “阁下不愧一代宗师,趁人之危、落井下石的手段,果然高明!” 这时,密宗一行人也赶了过来,客察钦大喝道。 “你们中原武林之人,好不讲理,说了点到为止,我师兄之前出手时刻遵守,保留着几分手段。 而你们却自打脸面,不讲规矩,下重手伤我师兄!” 其余众人,亦纷纷叫嚷。 “中原武林不讲信誉,自打脸面!” “我大师兄手下留情,你却趁机暗害,好不要脸!” “巴扎禅师一代宗师,怎会以大欺小,伤你性命,他老人家不过用了两三成力道,要不早把你打杀了!” 他们众人喧哗叫嚣,校场内顿时闹了起来。 中原群豪见密宗人等大闹起来,也是大声喝骂,与他们对吵起来。 双方叫嚷间,客察钦怒喝一声,声波浩渺。 外围的那群举弓射手时刻准备着,但听客察钦呼喝,登时齐齐高呼,手中弓箭直接瞄准向众人。 群豪怎会罢手待戮,登时抽出兵刃,一场惨烈大战一触即发! 正在这时。 沉默已久的杨逍倏地冷笑一声。 而后亦发出长啸,声传久久不绝。 随即。 不远处,也传来一道长啸,两者互相呼应,极是默契。 众人疑惑不解之际,忽见校场外闪进一个人来,此人矮矮胖胖,面容普通,身法却极灵活,正是明教厚土旗掌旗使颜垣。 颜垣一现身,就冲着杨逍说道。 “杨左使,都安排妥当了!” 说罢,他一个转身,又掠出校场,不见了踪迹。 杨逍大笑一声,朗声道。 “好,请厚土旗的兄弟,现身!” 突然之间。 校场外,再度涌出无数人头,每人身穿黄褐色盔甲,披坚执锐,整齐划一,俨然一副正规军队的架势。 那群兵甲人数之多,竟将密宗调遣而来的元兵也尽数包围了! 他们神色肃穆,无一人出声,给人以强大的压迫感。 满场元兵脸色皆变,密宗一行人更是登时住口不言,不敢再叫嚷。 瞬间。 整个校场无比沉寂! 第80章 落幕与病重 望着包围而来的精甲士兵,巴扎禅师脸色阴沉。 客察钦等人皆齐齐望向他,准备听他号令。 是打是退,由他说了算! 沉默了一阵,巴扎禅师冷笑一声。 他眼见中原豪杰人士众多,又有兵甲帮持,若是大打出手,己方败多胜少。 再加上自己这个大徒弟身受重伤,需要及时医治,容不得多耽搁。 所为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先行退去,再图报复! 于是,他朗声说道。 “中原武林,以多欺少,不讲规矩,算得什么英雄好汉?大伙儿随我走,莫要与这帮家伙多费口舌!” 说罢,他右手一挥,率领密宗一众人马,尽皆撤退。 行至校场门处,他冲着秦如封遥遥施了一礼,说道。 “秦大师,今日未能与你铸剑一脉有所亲近,实是遗憾。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日后咱们还有见面的时候,那时咱们再行交往!” 秦如封朗声答道。 “他日,巴扎禅师再来拜访,我铸剑一脉必当整肃恭候!” 这时。 巴扎禅师一行人已走出了校场外,那群持弓射弩的元兵亦护着他们离去,慢慢不见踪迹。 颜垣蓦然再度现身,冲着秦如封施了一礼,而后向那群精甲士兵说道。 “散去!” 话音刚落,那群精甲士兵齐生吼道。 “是!” 噔噔! 上千士兵犹如一体,整齐划一,严谨和密,缓缓退了出去。 此时,校场内的中原群豪中,不知何人高呼一声。 “咱们胜了,打的那群域外邦贼屁滚尿流,哈哈哈!” 随即。 场内欢声雷动,喜气洋洋,都在为朱柏大胜博鲁克路,杨逍、颜垣逼退巴扎禅师喝彩。 秦如封亦朗声笑道。 “今日追星耀世大会,当真是精彩纷呈,无数英年才俊涌现,正是说明中原武林日盛渐强,人才辈出! 哈哈,还请各位莫要着急离去,老夫在前厅内已备下酒席,请各位放怀畅饮,咱们不醉不休!” 众英雄轰然称是。 当下,前厅内重开筵席,再整杯盘。 先前朱柏寂寂无闻,不受人关注,只是安置于一处偏僻角落席位,而现在在众人的拥簇下,将他推上了主家席。 但见筵席上肉如山积,酒似溪流,群豪或猜枚斗饮,或说故叙旧。 朱柏待了一阵,众人见他身上有伤,不便多留,秦如封吩咐云海、云山送他下去休息。 他点头微笑,也不拒绝,随着去了。 足足休息了三日,身上的伤势见好,也能行动自如,朱柏寻思着是否该要离去了。 可这几日,云海天天陪着自己,两人本有情义,此刻又得秦如封允准,感情正处于急速升温状态,着实让他有些乐不思蜀。 但心中仍有一事牵挂着他,教他时刻谨记,故而待足了三日,便想离去。 朱柏找了个家丁,请其通传一声,自己想要拜见秦如封,请告离去。 不久,那家丁便带着朱柏来到一处屋院。 还没等靠近,朱柏便闻到浓浓的药草味道,暗自皱眉,正琢磨是谁生病了。 忽而。 一道窈窕身姿从院内迎了过来,低语道。 “朱柏,待会儿见到了秦大师,莫要惊讶,若他有什么吩咐,哪怕实在为难的紧,还请你暂且答应下来,拜托!” 朱柏望着身旁那美艳如花的少女,心中一阵迷茫。 “海儿,这话是什么意思?” 只见云海眉宇间有股凝结不散忧愁,令朱柏更加心生疑惑。 这段时间,他也发现云海时常露出这般神情,每当他细问,后者总是摇摇头,没有解释。 看来,今天会得到答案了。 想着,两人步入房内。 只见屋内人数不少,不但护剑七子到齐,就连秦似闭、秦老大、秦老二等人亦纷纷到场。 秦似闭身后床上,横卧着一人,脸色蜡黄,双目紧闭,似乎是具死尸。 朱柏不禁一呆,凝目看时,却是秦如封,惊道。 “秦大师怎么了?” 秦似闭叹道。 “师兄经年积劳,一身伤病冗重不堪,我遍寻名医,竭尽全力,却也回天乏术。” 朱柏俯身按秦如封脉搏,只觉跳动极缓,良久隐感一动,但出奇的是,后者体内似有一股生机始终吊着他的生命。 “秦大师数日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积劳成疾,病至这般地步了?” 朱柏曾亲眼看见,秦如封被奔雷余波劈中,身受重伤,还被云海为救性命而断去右臂,可几个时辰便恢复正常。 有如此强大的恢复力,怎么可能还会有病在身呢? 朱柏不解。 秦似闭道。 “哎,师兄前些日子那是……那是吃了七日复生丹,才看起来如同常人,现在也是靠着药效勉强吊着性命呢!” 朱柏啊了一声,很是惊讶。 无名医书中记载过,七日复生丹,丹如其名,服下后七日内便是活死人亦能复生,但七日过后,必死无疑! 朱柏深叹了口气,他看得出来,今日该是秦如封药效发挥的最后一日。 这时。 秦如封横卧床上,双目紧闭,气息奄奄,突然睁开眼来,死死看向朱柏。 朱柏一凝眉,再度俯身过去,问道。 “秦大师可是有什么吩咐?” 但听秦如封声音极弱,若非朱柏耳力极佳,怕是根本听不到。 “紫虚子……请你接管……铸剑……咳咳……一脉……一脉之主……不要推辞……请……请接受……” 朱柏听完脸色大变。 要他接任铸剑一脉之主? 那岂不是要他另投他派,改换师门? 没有犹豫,他沉声说道。 “秦大师,你若有其他吩咐,晚辈纵使上刀山、下油锅,亦万死莫辞! 可唯独这事,请恕晚辈不能从命!” 哪知秦如封听得他当场拒绝,双目圆瞪,一口气没提上来,登时昏死了过去。 朱柏傻眼了。 难道自己一句话就把秦如风气死了? 秦似闭等人赶忙上前想要救治秦如封,云海更是取来数枚丹药想给其喂下,但后者嘴巴紧闭,根本无法下咽。 云风红着双眼,瞪向朱柏,厉声道。 “紫虚子,若秦大师被你气死了,我与你不死不休!” 秦似闭同样厉声说道,但却是冲向云风。 “你给我闭嘴,你才会被气死,我师兄好好的身子,不许诅咒他! 紫虚子乃是我铸剑一脉贵客,不可怠慢,快向他道歉!” 云风这几日眼见云海与朱柏走的愈来愈近,两人之间的情意浓绵,谁都看得出来,而两秦长辈不但没有阻止,反而大有推波助澜的意思。 气得他嫉妒之心大起,此刻竟盼着秦如封被朱柏气死才好。 那样,铸剑一脉必然不可能落入朱柏手中。 甚至,护剑一脉也可以此为由,对朱柏进行诛杀! 最重要的是,那样就完全断绝了云海和朱柏相爱的可能性了! 想到这里,云风眼中疯狂之意,更盛! 第81章 拒绝 朱柏没有理会云风对自己的恶意。 他推开众人,从云海手中要来数枚银针,在秦如封身上几处生死大穴刺入。 噗呲! 鲜血自穴道处喷出,秦似闭等人脸色大变,只道朱柏这几针下来,便要害死秦如封。 正欲阻止。 忽而。 云海低语道。 “莫要打扰他,他在施展古针灸法,或许可救回秦大师!” 众人登时不敢言语,皆以期盼的目光看向朱柏。 云风心中怒喝。 “什么古针灸法,把秦大师治死了才好!” 目光流转间,不由得看向云海。 但见后者满脸肃穆,可目光却始终挂在朱柏身上,没有一刻离开。 他心中嫉妒之意,愈发愈盛。 云海眼中除了期盼,还有一抹奇异色彩。 “百毒不侵,武功非凡,为人正直,现在看来,竟还精通医术……他,到底还有多少手段是我不知道的?” 朱柏没时间理会众人各异的心思,当他将银针刺入秦如封穴道后,便催动体内雄浑内力,去调动其体内残存的“七日复生丹”的药效。 先致其死,再令其生! 此之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片刻后,朱柏脸色微微涨红,头顶冒出一股热气,显然内里催发到了极致。 “啊!” 本已昏死过去的秦如封忽而叫出了声,双目登时睁开,脸上亦浮现一抹红润。 “师兄!” “秦大师!” 秦似闭、护剑七子瞬间围了上来。 秦似闭一把抓住秦如封的手,死死不肯放开。 “师兄,你感觉如何了?” 出奇的,秦如封似乎真的好多了,双目神采奕奕,扫视了眼众人,笑道。 “紫虚道友医术通神,我竟感觉好多了!” 言罢,他便向着朱柏施了一礼,秦似闭、护剑七子等人亦赶忙答谢。 不料朱柏却冷淡说道。 “不必谢我,我并没有医治好秦大师的伤势!” 秦似闭脸色一变,急声问道。 “紫虚道友,这是何意,我观师哥气色好了很多啊!” 朱柏缓缓摇头,道。 “你仔细摸摸他的脉搏。” 秦似闭下意识地伸手摸去,但觉一阵冰凉,仿佛轻抚一片石板,怎么也没感应到脉搏跳动。 他脸色瞬间惨白,不可置信地望向朱柏。 “我。我师哥……” 朱柏深叹一口气,道。 “我刚才以古针灸法破去秦大师三焦脉络大穴,又以内力催发七日复生丹药效,故而可以迅速唤醒秦大师。 然,药效即将耗尽,到时候,只怕秦大师……” 他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其内深意,众人都已知晓。 “紫虚子,你害死秦大师,我云风与你不死不休!” 云风怒喝一声,作势就要一拳打向朱柏。 朱柏一皱眉,正欲出手反击。 突然。 “住手,云风,不可无理!” 秦如封声如洪钟,大喝一声,震彻整个屋子。 云风登时如同小鸡见老鹰般,乖乖地低下头,不敢言语。 “老夫早已服下七日复生丹,今日必死无疑,早死一刻、晚死一刻,有什么区别?” 话落,他扭头看向朱柏,道。 “紫虚道友,你为何不肯接受铸剑脉主之位?” 朱柏淡然一笑,道。 “秦大师,你铸剑一脉在江湖中威望甚高,我不过区区武当三代弟子,如何配得上脉主之位。 再者,接任脉主之位,自然便是铸剑一脉的人,可我朱柏自幼便拜入武当三侠俞岱岩座下,恩师待我如亲父,我岂能另投他门? 还望秦大师多多担待,莫要再逼迫晚辈!” 秦如封道。 “铸剑一脉乃是自先秦时期便流传下的古武脉,可号令天下所有铸兵师,一语所出,莫敢不从! 这般地位,说不上是武林至尊,但也相差无几! 而我新铸造的‘追星’神剑,其威力之强,毫不逊色于屠龙宝刀! 你若接管铸剑一脉,相当于直接获得了屠龙宝刀与武林至尊之位,紫虚道友,难道你真的不想要吗?” 他声音低沉,但话里充满诱惑力。 饶是护剑七子几人,听到这般有利条件,也不由得喘了几口粗气,气息略微混乱。 云风更是眼睛腾地红了起来。 心中狂吼道。 “他不要,我要! 我要当铸剑一脉之主! 我要得到‘追星’神剑! 我,我还想得到云海师姐……” 可唯独朱柏,神色依旧很平静,淡声说道。 “我紫虚子,生是武当门人,死是武当鬼雄,此生绝不会改投他派!” 语气无比淡然,但充满一股坚韧决绝之意! 谁听了都知道,朱柏是铁了心,不会背叛师门,接任铸剑一脉之主。 说道这里,场面很是尴尬,没人再出声。 过了一阵,秦如封突地猛烈咳嗽了起来,脸色亦极快地变成了蜡黄色。 朱柏见状,急忙又施了几针,才堪堪吊住秦如封的性命。 但其脸色仍旧蜡黄无比,宛如死尸。 朱柏眉头紧锁,低声道。 “秦大师,怕是活不过一刻钟了!有什么话,大家快跟他说罢!” 众人闻言,脸色尽皆大变,秦似闭更是急声问道。 “当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朱柏缓慢而坚定地摇摇头,道。 “在下,实在回天乏术了!” 秦如封也听到了朱柏所说的话,无比虚弱地问道。 “紫虚道友,老夫即将逝去,你就当可怜老夫,答……答应了我吧!” 云天、云地、云山等人走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朱柏身前,齐声道。 “紫虚道友,求你答应秦大师,接任脉主之位吧!” 就连云海也走了过来,但她没有说什么,只是脉脉含情地望向朱柏,身子竟也要慢慢跪下! 朱柏如何受得起,赶忙上前打断她的动作,又将云山等人扶起,满脸的为难。 他终于明白,云海在他进来之前,说那番话的意思了。 可,朱柏向来信守承诺,言出必行。 若他不答应还则罢了,答应了便一定会去做,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亦不会放弃! 望向众人充满期盼的目光,瞥见秦如封满是乞求的眼神,朱柏内心无比挣扎。 蓦然。 他抬起双眼,再看向云海时,眼中充满歉意。 他做下决定,还是不能答应。 哪怕因此得罪云海,也在所不惜! 因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言而无信,更做不到背叛师门! 云海似乎感应到朱柏目光中的意思,正欲开口说话。 可朱柏已然转身,望向秦如封、秦似闭师兄弟,低声说道。 “晚辈,恕难从命!” 言罢。 满场寂静,无一人说话。 就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第82章 折中之法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已不可置信的眼光看向朱柏。 唯有朱柏神色淡然。 片刻后。 秦如封忽地大笑起来,众人纷纷望向他,疑惑不解。 “师弟,咱们铸剑一脉祖传八字是什么?” 秦如封冲着秦似闭问道,后者没有丝毫迟疑,张口便答。 “言而有信,忠人之事!” 秦如封笑声更大。 “不错,正是这八个字!紫虚道友,你当真是我铸剑脉主的最佳人选啊!” 朱柏一皱眉,正欲再开口拒绝,但见前者挥了挥手,道。 “你既然不愿,老夫也就不强求了。只是老夫即将逝去,留下许多难题,或会令我脉就此消亡,真是愧对列祖列宗啊!” 言罢,其双目翻红,泪水都将要涌下,一副可怜凄惨的样子。 朱柏脸色一变。 这么严重? “若秦大师不弃,有用得着晚辈的地方,还请前辈直言,晚辈必全力以赴,做到最好!” 他话语坦诚,情真意切。 云天、云地等人听得这话,脸上对他的不满,稍稍辞减。 秦如封道。 “这事关系我脉机密,不可对外人诉说,你一片好心,老夫多谢你了。云海,你将紫虚道友送出去吧。” 云海答道。 “是!” 给朱柏递了个眼色,示意随她离去。 后者点点头,正欲离开。 忽然。 秦如封又说道。 “海儿,你莫要因此事与紫虚道友心有芥蒂,你俩若真有心意,老夫也是赞成的!” 云海娇躯一震,转过身来,看向秦如封,已然是泪眼婆娑。 她自幼由秦如封抚养长大,后者待她犹如生父,此刻见他临死之际,仍在挂牵着她,心内悲伤,简直无法形容。 朱柏也是虎躯一震,心肠一软,“答应”二字差点就要说了出来,但俞岱岩的身姿形影登时在他脑海中闪过,令他将那二字生生压住了。 满场悲凉气氛愈发浓烈。 正这时。 秦似闭却开口了。 “师兄,其实就算紫虚道友不答应继任脉主之位,咱们也有办法渡过难关!” 此言一出,如石破天惊,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望向秦似闭。 秦如封更是反过来抓住前者的手,急声道。 “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 但听得秦似闭低声说道。 “紫虚道友之所以无法加入咱脉内之事,只因他一个外人,若他变成咱们自己人,不就好了!” 秦如封一皱眉,道。 “可紫虚道友已然拒绝接任脉主之位了,又怎么能算是自己人呢?” 秦似闭看向朱柏,随即又看向云海,脸上露出一丝高深莫测笑容,低声道。 “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若紫虚道友肯做我铸剑一脉的女婿,岂不就算是自己人了吗?” 刚说出口,只听得屋内数道急促的呼吸声响起。 秦如封哈哈一笑,接口说道。 “紫虚道友,我知武当张真人收入座下七侠,皆是俗家弟子,向来不禁婚配。 我家云海,年方十八,样貌与武功都算过得去。 你若不嫌弃的,我当着师弟和其他弟子的面前,将海儿许配给你,你看如何?” 秦如封说了此言,满眼期盼地望向朱柏,生怕他说个不字。 而云海更是早已抹去悲伤之情,羞得满脸通红,将头深深低下,娇羞无比。 朱柏彻底傻眼了,没想到两秦会忽然如此提议。 他沉默片刻,低声说道。 “这事……这事还需从长计议!” 他这话刚说出口,众人脸色齐齐一变,云海更是猛然抬头,死死盯向朱柏。 “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厉声问道,这些日子以来,她与朱柏交往细谈,只觉此人无论样貌品行,皆入她的心坎,虽对男女之事不甚详解,但亦对其生了好感,隐约间心中早已烙下后者的身影。 只道后者对她亦是如此。 其他几人更是惊怒、不解多般滋味涌上心头。 他们眼看自这几日朱柏与云海相互间的神情大有缠绵眷恋之意,皆知他们互有好感,本以为朱柏肯定回答。 不成想,朱柏竟有反对之意。 云风怒喝道。 “武当小儿,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上我师姐,看不起我护剑、铸剑两脉吗?” 两秦亦是脸色深沉,颇有阴霾。 朱柏心中咯噔一声,心道误会。 随即。 他竟直接冲着两秦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道。 “请两位前辈见证,晚辈对云海姑娘……喜爱至极! 若能娶她为妻,实是晚辈十世修来的福分,只是婚姻一事,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秦大师都这般说了,晚辈一定有所表示!” 言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本书经,递给了云海,说道。 “海儿,我知你素来喜爱研究奇物异药,这本书乃是毒仙王难姑所著。 今日权且当做我送与你的信物,希望你莫要嫌弃!” 云海接了过来,望着那本毒经,再看向朱柏,原本怒气冲天的眼眸,瞬间化作深情。 旁人不知这本毒经的价值,但她如何不知? 王难姑号称毒仙,乃是江湖上最顶尖的用毒高手,其所著经书,蕴含其毕生心血,含金量不言而喻。 “如此贵重的东西,他,就这么轻易地交给我了吗?” 一股欣喜雀跃之情,在其心中无尽回荡着。 但听得朱柏继续说道。 “一个半月后,我武当召开英雄大宴,还请秦大师莅临,晚辈……晚辈决心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前,向云海姑娘提亲! 万望秦大师允许!” 说罢,他又向秦如封施了一礼。 秦如封哈哈大笑,眼中更是神采奕奕。 “老夫肯定是活不到一个半月后了,但师弟,你必须要去。不但要去,还要给海儿做好准备,给足武当派面子! 老夫在九泉之下,也要看到海儿风风光光地许配给人家!” 秦似闭登时说道。 “小弟明白,我必会让海儿与紫虚子的婚事,名动天下!” 说到这时,满场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喜气洋洋。 唯有云风满脸通红,旁人还以为他的为云海开心,殊不知,他已经快要被气的肺都炸裂了。 “这小子,说话磨叽,还大喘气! 直娘皮,绝对是在玩我,搞我心态! 老子恨死你了!” 第83章 铸剑一脉的往事 “你等先退下,紫虚子留下。” 秦如封见大事已定,便驱散众人,想与朱柏单独谈话。 众人知他时间不多,也不敢磨蹭,便齐齐退去了。 屋内只剩下两秦与朱柏。 但见秦如封和颜悦色地对朱柏说道。 “紫虚子,你可知我铸剑一脉的由来?” 朱柏摇摇头,道。 “秦大师,晚辈俗名朱柏,家师常称我柏儿,秦大师亦可这般叫我。铸剑一脉向来低调,晚辈实是不知。” 秦如封嗯了一声,道。 “柏儿不知,也合情理。接下来,老夫说的话,涉及铸剑一脉几大难处与秘密,请你留心细听,盼你能帮助解决!” 朱柏点了点头。 “晚辈必当尽力而为!” 但听秦如封悠然道。 “我铸剑一脉传自古铸剑大师欧冶子,至今已传承了八十三代。每代均是一位脉主,两位铸剑师,两位铸工师。护剑一脉则是每代七人,专侍保护我等安全。 到了我这一代,武林大势已生巨变,四尊王朝与武林各派关系甚深,有的帮派愿投靠朝廷,趁机打压各派,有的帮派敌对王朝,伺机起义反攻,更多的门派则是超脱物外,逍遥自在。 遥想当年,我脉自成一派,独往独来,专攻铸剑,也算过的安稳。 直到直到七八十年前,有位当世豪侠寻到我等,万般请求我等为他锻造两件神兵。 那位豪侠昔年于我脉有恩,且他行侠仗义,名动天下,故而我脉无法拒绝,历时八载造就了那两件神兵。” 朱柏灵光一动,脱口而出。 “倚天剑、屠龙刀?” 秦如封含笑点头。 “不错,正是这两件神兵。” 朱柏精神为之一振,凝神细听。 秦如封续道。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哎,我脉因锻造了这两件神兵,再度被人知晓,无数武林名宿、豪杰、邪魔外道,尽数找了过来。 或请求、或威逼、用尽诸般手段,只为从我们这里获得屠龙刀的最大秘密,以及为他们锻造神兵。 我先祖不胜其烦,决心再度归隐,可这时确有发生一件大事,令我脉直接……分崩离析!” 朱柏心中大惊。 “什么大事,竟能影响的如此厉害?” 思忖间,却听秦如封叹道。 “六十年前,我脉出了位天纵奇才的铸剑师,不仅锻造神兵手段当世无双,而且自锻铸之法中领悟一门武学,成就一代宗师。 但他不仅悟性超凡,野心也是不小,先凭武力废去当时的脉主古聪,强占脉主之位,而后又投靠元朝,为其锻造各种神兵利器,以攻天下。” “元朝自得了他的帮助,不弱神助,短短二十年间,便纵横天下,屠戮万方,只可叹连累了无数百姓,经年饱受战乱之苦,苦不堪言。 直到二十年前,那位铸剑师与元朝发生了极大的分歧冲突,不知怎地,竟突兀消失了。 临走前,他更是带走了所有的设计图稿,炸轰了元朝最大的兵器库,令得元朝征战计划被迫停滞。 也是自那时起,我等也没了他的消息。” 朱柏心中暗自盘算。 “六十年前发生的事,秦大师今年约莫五十多岁,那位铸剑师,难道是……他的师傅?” 秦如封见他沉思,微微一笑,道。 “想必你也猜到了。不错,那位铸剑师,正是我的师傅――秦映萧。 师傅此生无儿无女,将我与师弟收入座下后,待如亲子。我等从小受他教导,明忠知孝,习得一身铸剑本领,一心只为忠于脉主,专侍铸剑。 可他偏偏接二连三做出违背门规之事,那时我等尚且年幼,亦心知不好。故而没听他老人家的命令,而是躲入山林,另起炉灶。 他老人家也不曾责备、追杀我等。 直到听闻他叛逃元朝,销声匿迹,我等才再度现身。 我虽不满师傅所为,但终究关心于他,故而多次潜入元朝皇宫,想要调查真相,只查询到昔年只有师傅一人逃出,其余几位铸剑师、铸工师尽皆战死。 当时,我只道师傅心灰意冷,隐居深林,再不现世。”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似金非金,似铁非铁,形如一把小剑,颇是奇特。 “这把铸剑令是历代脉主的信物,可号令天下所有铸剑师,所谓铸剑令出,莫敢不从,说的便是此物。 此令乃是上代脉主古聪临死之际传给我的,先师曾多次寻找,但从未想过,它会在我身上。 其实,我已身为铸剑师,根本没有资格担任脉主。这些年来,我也曾花了不少气力,寻访明主,但终究一无所获。 不成想,九年前突然有五个金人寻了过来,他们自称是先师弟子,学得其本领,要争夺铸剑令! 我自然是不允的,于是双方便打斗了起来。那帮金人倒是厉害,不但本领高强,就连我铸剑一脉独有的体制也学了去,他们派出的护剑七子与我方护剑七子大打了一仗,皆死伤惨重。 后来,我们见情况不对,便约定以铸剑之法决定胜负。 故而定下了个十年之约,约好双方脉主,十年后各持己方最强兵刃前往龙泉古镇,当着全天下的铸剑师面前,一决胜负。 这九年间,我与师弟遍寻奇物,准备铸剑材料,直至前年才准备齐全,又花了两年时间,备好火焰、淘水,我们才敢动工起火,准备铸剑。” 这时。 秦似闭忽然开口说道。 “当日打斗之时,我功力低微,多亏师兄相助,才得以幸存。但师兄也因此受了重伤,这些年又不得安心休养,导致伤势越来越重,最终才……才……” 秦如封含笑摇头。 “咱们师兄弟从小长大,干嘛还说这话?我作为你的师哥,护着你不是应该嘛! 话说,我们所有准备都做足了,可这当会儿,才想起来,我们还没找个合适的脉主! 这些年满脑子的如何锻造兵刃,都把我弄傻了,这么重要的大事,都给忘了。 最后,还是我师弟心思多,出了这么主意,说举办个大会,想请天下最杰出的少年英才担任我脉之主。 不成想,最后得主的你,却拒绝了此事。” 讲到这里,倒是朱柏深感抱歉。 “晚辈当时实在是被迫出手,还望秦大师见谅!” 秦如封也不介意,挥了挥手,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虽当不成我家脉主,但却成了我的好女婿,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更何况,老夫还有事要求你帮忙!” 朱柏眉角一挑,道。 “可是一年后,龙泉之约?” 秦如封点了点头,道。 “不错,你虽不愿当我脉之主,但还请收下这枚铸剑令。 只因这枚铸剑令乃是出战的凭证,届时还请你暂代脉主之位,与那帮金人比斗一场!” 朱柏微微沉吟一阵,向前接过了这枚令牌,同时说道。 “晚辈必当全力以赴,绝不辜负秦大师的厚望!” 秦如封听得这话,眼中满是欣慰。 “你是个好孩子,海儿我也放心交给你。” 说到此处,他举目望东,悠悠道。 “我的时辰到啦。好孩子,你若有心,可将我火化之后,带着我的骨灰,前往龙泉古镇,让我瞧瞧,咱们是如何得胜的。 那样,我真是死也得瞑目了!” 说罢,他哈哈大笑一阵,倏地又戛然而止,溘然化去。 第84章 第三目的 “师哥!” “秦大师!” 秦似闭、朱柏不由得悲从中来,哀嚎出声。 朱柏只觉得秦如封真心实意待他,而自己在其临死前,也不能帮助达成心愿,愧疚、自责、悲伤多种心情涌上心头,一时不能自己。 门外护剑七子、秦老大、秦老二等人听闻屋内忽而传来哀嚎,心道不好,立即推开房门,但见秦似闭抱着秦如封嚎啕大哭,朱柏满脸悲切望着后者。 云山、云海等人纷纷大叫。 “秦大师!” 云海更是忙着从怀中取出急速拔开瓶塞,倒了三粒药丸在手,塞入秦如封口中。 但秦如封早已气绝,救命药丸停在他口里,再难咽下。 云海放声大哭,说道。 “秦大师,秦大师,他薨逝了……” 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云山扑向秦如封身上,云天忙抓住他后心,奋力拉开,哭道。 “莫要惊扰秦大师遗体!” 云阴、云阳、云天、云地、云风一齐围在秦如封身旁,无不悲痛万分。 他们几人都是由秦如封抚养长大的,说是护剑七子,但实则与铸剑一脉传人别无二致,哪怕是之前满心妒忌的云风,此刻,哭的也是真切悲痛。 云阴跟随秦如封最久,亦了解不少往昔故事,他瞥见秦如封死前含笑,又见朱柏手中拿着铸剑令,心中想到。 “难道紫虚子已答应继任铸剑脉主之位了?” 想罢,便道。 “众位师弟、师妹,随我拜见脉主!” 说着朝朱柏跪了过去。 云阳、云天等人均是一怔,随即便纷纷跪下,要给朱柏行礼。 哪怕是云海也不例外。 朱柏哪里肯受,慌忙避开身子,躲过此礼,而后赶忙将众人扶起,将刚才秦如封所言大约重述了一遍。 当听到朱柏答应出战之时,可暂代脉主之位,众人欣喜不已。 唯独云风脸色僵硬,闷闷不乐。 秦似闭道。 “眼下,咱们先将师兄下葬安置,而后准备筹备一个半月后赴武当英雄大会的事宜。” 他声望最高,辈分最大,众人自然听从他的吩咐。 云阴、云阳去请老一辈护剑七子中仅存的几位前辈,亦是他们的师傅出来见秦如封最后一面。 云天、云地则是去安排秦如封的身后事,云风被安排去整理秦如封的遗物。 而朱柏等人则一直陪在秦如封遗体身旁。 云海泪眼婆娑,冲着朱柏低语道。 “朱柏,我想为秦大师守孝一年,可以吗?” 朱柏一愣,而后反应过来。 云海显然是已将自己当做朱柏的未婚妻,故而想询问自己意见。 毕竟为亲人守孝需三年时间,这三年间是不得婚嫁的。 朱柏淡淡一笑,道。 “你祖父也刚刚去世,秦大师待你也如亲子,咱们为他们守孝,本就是应该的!” 这几日接触下来,朱柏了解到,云山、云海本是昆仑派大长老的孙子孙女,只因大长老与秦如封向来交好,故而把他俩送了过来,担任护剑七子之二。 云海点了点头,看向朱柏的眼神中,含情脉脉。 “往后,我叫你柏哥哥,可以吗?” 朱柏一听,心里忽地酥麻起来。 往昔他见别对情侣你浓我浓,一声声“哥哥”、“妹妹”叫着,只觉得无聊,甚至有点小恶心。 但当到自己头上,听到心爱之人如此亲昵的称呼自己,直感觉要飞上了天际,久久不能落地。 “当然,好啊!” 朱柏轻轻拉住她的手,只觉轻柔细嫩,实在不想放开。 云海微微挣扎了一下,便不再动弹,只是脸色越发羞红。 待到午时,众人已准备完毕,将秦如封的遗体安置在后厅,前厅则安置灵堂,拜访灵位。 朱柏这时才见到老一辈的护剑七子,但见三人皆白发长须,面容憔悴,一个断去一臂,一个双脚残废,最后一个始终闭着双眼,一看就知是双目失明。 深叹一口气,他才明白,九年前的那场大战究竟是如何的惨烈! 上前施了一礼,恭敬地问了几声好。 那三位老者已知道朱柏与秦如封之间的约定,也知道了他与云海的婚事,故而皆善意以待,几人相谈甚欢。 此时,前来参加“追星耀世”大会的各路好汉,已然离开,大雪山之地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待到下午,云阴、云阳已将秦如封死讯传出。 整个大雪山之地无不震惊,纷纷前来祭奠。 幸亏秦似闭提议,要遵循秦如封生前遗愿,没有大操大办,否则怕是之前已然走了的那群英雄好汉,还会再度返回。 朱柏亦身穿孝服,随着护剑七子一同答谢访客。 云海见状,知他是为自己考虑,心中感动与爱恋,越发浓烈。 如此过了三日。 众人将秦如封的遗体火化之后,秦似闭将其中一些骨灰封于一个简朴香囊中,交给朱柏,道。 “期盼咱们能完成师兄遗愿!” 朱柏那这香囊,沉默许久,道。 “晚辈定不辜负秦大师所望,大败那群金人!” 第二清晨,朱柏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了。 此前,他已和云海等人说过,尚有要事要办,需先行离去,故而众人也不曾阻拦。 只是临别之际,秦似闭将那把重剑“追星”交给了他,并将“追星”的使用方法告诉了他。 朱柏听得眼睛一亮,望向那看似破旧不堪,甚至锈迹斑斑的重剑,心中大为震荡。 “原来,这把剑还有这等奥秘用法,果真不愧是秦大师遗作!” 时而轻抚“追星”,眼中流露出一抹震惊与欣喜。 现在,他也算是得到了专属自己的神兵利器。 那么,就要朝着自己下山最后一个目标进发了! 莫要忘记,朱柏此次下山,共有三大目标。 其一,请“百损道人”出山,救治张无忌,目前确定,失败! 其二,请蝶骨医仙,胡青牛出山,救治张无忌和俞岱岩,目前确定,成功! 其三,也就是最后一个目标――为俞岱岩报仇! 按理说,他已将害得俞岱岩终身瘫痪的罪魁祸首汝阳王杀死,但仍没有得到黑玉断续膏。 按照朱柏所知,光凭胡青牛的医术怕是不能让俞岱岩恢复行走。 所以,朱柏下定决心,要奔赴西域密宗。 抢夺黑玉断续膏! 第85章 巧遇客察钦 由于追星神剑实在太重。 朱柏不得已,只能将小青驴换掉,改乘一匹大雪山之地的名马。 此马体格健魄,疾行如风。 跑了足足一个时辰,仍不见减速,反倒越跑越快。 朱柏心疼它,怕它跑累、跑伤,故而每隔一个时辰,便休息一阵。 待到傍晚,来到一处小镇。 朱柏寻得饭店,坐下来随意要了一碗鸡汤面,准备吃完再去休息。 面食尚未起锅,仍需一阵,朱柏无聊之下,随意东张西望。 这时。 忽听得隔壁桌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 “小昭儿,这些吃的合你胃口吗?要不要大哥哥再给你要一些别的美食?” 朱柏心神一动,感觉这声音似乎听过,不由得扭身看去。 只见一个颇是俊朗的少年郎正给一个粉嫩嫩的小女娃子喂饭,那小女娃正是朱柏之前见过的小昭! 而那少年郎,朱柏也是见过的,正是巴扎禅师座下弟子――客察钦! 小昭嘟着嘴巴,满脸都写着不开心。 “我爹爹妈妈去哪了,什么时候才回来?” 她俏立立地问道。 客察钦一笑,道。 “你爹爹去抓打伤大哥哥的坏人去了,你妈妈去探查情况,很快就来了。来,咱们先吃着饭,等他们回来就是了。” 说罢,他又寻了几样好吃的,喂给小昭。 小昭似乎跟他很熟,也没拒绝,张口就吃,只是嘴巴撇的老高,很是不开心。 但那模样瞧去,真是异常可爱,直教谁也生不起气来。 朱柏正在纳闷,银叶金花怎地与西域密宗搞到一块去了? 思忖间,门外忽而传来几声咳嗽。 朱柏心神一震,知道不是银叶回来,就是金花返回。 抬头一看,果真是银叶先生缓缓而来,手中除了几根拐杖外,竟还包裹着一匹黑布。 那黑布又长又紧,似其内放着某样东西。 客钦察见银叶先生返回,顿时大喜,正欲说话。 小昭则是直接跑了过去,扑到其怀中,大叫道。 “爹爹,爹爹,我都想你了,以后不许撇下小昭,不许!” 银叶先生嘴角一咧,笑道。 “好好,爹爹再也不会撇下小昭不管了。” 说罢,他便回到座位上,同时递给客察钦一个眼神,示意他莫要乱说话。 客察钦如何不懂,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满眼火热地看着那匹黑布。 朱柏心道。 “那肯定是什么宝贝,否则也不让客钦察如此重视。” 想着,他的好奇心又勾引了出来。但贸然前往搭话,极是不妥。 且不说自己与西域密宗本就有仇,单说前几日他刚刚打残密宗大师兄博鲁克路,便已是结下生死大仇。 此时露面,不亚于自寻死路。 小昭吃完饭,便有些发困,不久就在银叶先生怀中,沉沉睡去。 这时。 银叶先生才低语说道。 “那家伙实力不凡,就算中了迷药,也能突出重围,老夫只留下他的右臂,叫他再也无法用剑挥掌,也算给你个交代。” 说完,他就轻轻地黑布扯开。 只见一条血淋淋的右臂摆在其间,看上去甚是恐怖! 他们正处于角落,本就无人关注,外加银叶先生刻意小声说话,故而谁也没有发现这一幕。 也就是朱柏留心的情况下,运足内力汇聚于双目双耳,才勉强发现。 登时,他脸色一变,心道。 “听银叶先生这么说,那右臂的主人该是为用剑好手,且掌力不凡,最近也应该得罪过客察钦! 到底是谁呢?而且,银叶金花又怎么会和密宗厮混在一起呢?” 心中满是不解,朱柏只得继续听下去。 只见客察钦面露大喜,低声道。 “那余沧海不顾身份,以摧心掌偷袭我,多亏先生得了条银鲤金尾治好我的伤势。现在又为我擒拿不少武林人士,更是将余沧海这个老贼的右臂斩断,叫他今后再不能作恶嚣张。 哈哈,我心中真是无限感激。 银叶先生,你可放心。待我返回大都后,便向巴延太师禀明你的功劳,诉说你的请求,肯定会叫波斯明教放弃对贤伉俪的追捕。 巴延太师,手段通天,往日有汝阳王那个家伙阻拦,不得掌控大局。 现今,那家伙得罪恶人,被生生毒死,整个大元朝,将没人可以阻拦巴延太师前进的步伐。 你选择与太师合作,真是明知之举!” 说罢,他将那黑布上的右臂拉了过来,将其上每根关节尽数崩碎,似是在发泄心中熊熊怒火。 朱柏听得脸色大变。 他万万没想到,这右臂的主人竟是余沧海。 甚至,听他们的意思,不只是余沧海,还有不少武林人士也遭遇了同样迫害。 想了一阵,朱柏隐隐猜到。 该是当“追星耀世”大会结束后,客察钦携带元兵对参会的武林人士进行了埋伏,捕捉了大批人物。 当然,也有不少高手逃出,余沧海正是其中之一。 只是,让朱柏不解的是。 密宗不是一向臣服于汝阳王麾下吗? 怎地现在又冒出来个巴延太师? 而且,听客察钦的意思,好像巴延太师与汝阳王还不太对付。 那这个客察钦到底算是哪伙的呢? 越想朱柏越迷糊,这时,鸡汤面也端上来了。 朱柏胡乱吞了几口,很快就打扫干净,就连鸡汤也没有剩下。 “咳咳……咳咳……” 忽而。 远处又传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朱柏果断低下头,因为他猜到,或许来人该是金花婆婆。 果然,来者体态轻盈,根本听不到脚步声,只是腾挪间,隐约可见小女儿姿态。 来人正是金花婆婆。 金花婆婆似一阵风般赶来,正欲疾呼,但看见小昭正在熟睡,登时生生压下了话语。 深吸几口气,调匀气息后,低声道。 “咱们快些走吧,达汗禅师赶来了!” 话音刚出,银叶先生还没什么反应,可客察钦瞬间刷白,刚才那股喜悦之情尽数消散,只剩下满满的惊惧。 “快,那咱们快走!达汗禅师是汝阳王的死忠党,若他知道我背叛汝阳王,反而投靠巴延太师,定会将我抽筋拔骨,生生折磨致死!” 说罢,他顾不得再摧残那只右臂,转身便要逃走。 银叶金花两人对视一眼,也不敢迟疑,赶忙就要离开。 正这时。 一道身影如疾风闪电般奔来,不过眨眼间,就来到了三人面前。 “金花婆婆轻功超群,老衲险些都要追不上了!” 只见说话那人满身僧袍,一副番僧打扮,年纪苍老,远远看去,竟与巴扎禅师颇为相似,只是身材更加高大,体格更加壮硕。 朱柏再细看下,只见得那番僧脸色很是冷峻,看似无波无澜。 可不知怎地,他只觉得后者极其凶恶,犹如恶鬼再生,魔陀重现! 客察钦见到那番僧,已吓得脸上全无血色,噗通一声,跪在地上,颤声叫道。 “弟子客察钦,拜见达汗禅师!” 第86章 笛声忽现驱群蛇 “好极,好极!” 达汗禅师笑道。 “走吧,随我去见巴扎师兄!” 说罢他一挥手就要带走客察钦。 他本是个武痴,一生只好武功,不通情理,只会蛮干。 客察钦从小就受他蹂躏,饱经折磨,他能有今日的武功,绝大部分功劳都砸在于达汗禅师。 但同时,后者对他造成的心理阴影也是不可磨灭的。 使得每次前者见到后者时,都会脸色刷白,不知所以 但值此生死危亡之际,客察钦仍能保持救命本能,用力一蹬着膝盖,以跪姿躲过达汗禅师挥手。 而后大声说道。 “请达汗禅师明鉴,晚辈实有隐情在身,不便前往拜见师傅!” 巴扎禅师目露凶光,冷笑道。 “隐情,什么隐情?” 客察钦一挑眉,道。 “即是隐情,晚辈实在不方便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 “那老衲将这座酒家内的人全杀了,你就可以说了吧!” 达汗禅师轻飘飘说了一声,瞬间朝银叶金花拍去一掌。 声如虎啸,快如闪电。 银叶先生武功略强金花婆婆,但他怀中抱着小昭,不方便回击,向后退了一步,躲在金花婆婆身后。 金花婆婆果断出手反击,白木拐杖犹如霹雳打出,幻出重重拐影。 轰轰轰! 一阵剧烈打斗声不断响起,朱柏心道不好。 果断闪身,跃至房梁之上。 酒家内的店小二见自己东西被砸,登时就要上前阻拦。 朱柏一瞪眼,正欲再下去救他。 可惜已来不及,达汗禅师随意挥去一掌,就打的他七窍流血,当场身亡。 朱柏目次欲裂,眼见一个无辜百姓被害,如何能忍? 当场就要跳下,阻拦达汗禅师。 可瞥眼一看,只见店主一家正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生怕遭到毒手。 朱柏稍一犹豫,决定先救下他们。 呼。 身影一落,护在店家身前,而后小声说道。 “随我来,莫要做声。” 店家见他如飞将军降临,心里又惊又怕,不敢违背他的话,当即就跟他离去。 直到朱柏将其护得安全远离,而后消失不见了。 他们才反应过来,这是碰到个好人了。 待朱柏再返回酒家内。 打斗声已是消失,只有几股浓郁沉重的呼吸声,若有若无传来。 朱柏一皱眉,施展轻功,落在窗口处,向里瞧去。 只见得小昭不知何时已醒,正被客察钦抱在怀中,时刻护着。 而银叶金花两人则是联手对抗达汗禅师。 三人正在对拼内功,正值运到巅峰,三人头顶齐齐冒着热气,脸色尽皆涨红。 只是银叶金花脸色涨红中,仍可见一抹青绿之色,额头挂满豆大汗珠,显然已快坚持不住。 客察钦本想趁机偷袭,但心中对于达汗禅师的畏惧,实在令其动不了脚步,下不了毒手。 只能默默看着,时时盼着,银叶金花可以打败后者。 可惜,他的期盼终究没能实现。 嗤! 达汗禅师双掌忽而一动,一股凌冽寒气呼啸迸发,银叶金花登时抵抗不住。 皆喷了一大口鲜血,向后倒退数步,脸色铁青甚黑。 金花婆婆更是直接倒在地上,不住咳嗽起来。 银叶先生还想上前扶住她,可脚下一软,竟也倒在了地上,实在起不来身。 小昭忍不住大叫道。 “爹爹、妈妈,你们没事吧!” 达汗禅师看了眼小昭,不住冷笑。 简略回敛内劲,也不调息,望向客察钦,道。 “这就是你的依仗吗?哈哈,真是可笑! 中原武林高手,也不过如此。 银叶金花也算是一流高手,却联手斗不过老夫,只怕这中原武林强者,皆是盛负虚名罢了!” 银叶先生喷了几口血,勉强可以说话,低声道。 “呵呵,我们夫妻俩,不过是中原武林的两个低手罢了,答应我们,算得什么本事? 有本事的,可敢去挑战南慕容北乔峰。可敢去挑战镇守襄阳的郭大侠,甚至……你可敢挑战传说中的‘五绝’高手?” 达汗禅师双目一亮,满是兴奋。 他这次前来中原,除了为给汝阳王报仇之外,还想挑战中原高手,以增进武学修为。 此前,他只是简略知晓江湖中些许成名的高手,逐一上门挑战,结果都轻而易举的获胜。 正感觉打的不痛快,又得巴扎禅师飞鸽传书,说客察钦背叛师门,转而投靠巴延太师,并设计伏击中原武林高手,栽赃嫁祸给密宗。 巴扎禅师因要护着博鲁克路返回密宗疗伤,无暇分身抓他,故而请求达汗禅师帮助,将其抓回山门,以宗规处置。 但此刻,达汗禅师听说中原武林中,还有这么多高手仍未挑战,实在心痒难耐。 可口中仍不肯认输,大喝道。 “什么南慕容北乔峰、襄阳的郭大侠,都是臭鱼烂虾,还有那什么五绝高手,哼,在老衲看来,只怕都是群魔小丑,不堪一击的货色。 对了,尤其是号称西毒的欧阳锋,最是不堪!”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知道西毒欧阳锋之名。 银叶金花正欲出言反驳,可内伤实在太重,一时也说不上话来。 而小昭眼巴巴地看着父母,双目中泪水不住留下,可怜至极。 至于场中唯一一个还有武功,也能行动的客察钦,已是被达汗禅师刚才以一敌二,打败银叶金花的举动,吓得双腿发软,浑身使不上力气。 达汗禅师见场中四人,伤的伤,哭的哭,吓的吓,无人能够抵抗,不住得意狂笑。 口中更是不断讥讽中原武林的各路高手,听得朱柏心头怒火大盛,正欲破窗而出,好好教训一下达汗禅师,叫他知道“天外有天,山外有山”的道理。 正这时。 一道悠扬笛声响起,酒家四周忽而传来一阵阵的嘶嘶声音,微微一嗅,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腥臭的气味。 达汗禅师被人打断叫骂,怒火骤起,登时骂道。 “何方小贼,竟敢来打扰你家爷爷的好事!” 只听得笛声仍是不止,反而愈发声大,四周嘶嘶声音更强,恶臭气味更浓。 客察钦忽而眼睛瞪得老大,脸色惨白如死尸,指着门外,磕磕巴巴地说道。 “蛇,是……蛇……都……是蛇!” 声音中布满惊恐,惨如鬼叫! 第87章 白衣飘飘少年郎 达汗禅师背心忽而一冷。 嘶! 细微一道嘶吟,引起他的警觉,突然转身,冲着门外轰去一掌。 只听得轰然一声,一条两尺来长的青蛇被无形掌力轰了个稀巴烂。 客察钦脸色愈发惨白,但仍怀中抱着小昭,甚至还遮挡住其双眼,怕后者看到如此血腥场面。 小昭看不见东西,只听得客察钦不住叫着“蛇,蛇” 心里也是恐惧不已,大声叫喊着。 “有蛇来了吗,爹爹妈妈,快来救小昭,我害怕,大哥哥,你没事吧!” 客察钦实在害怕至极,当仍想安慰小昭。 “小昭……儿不要……怕,你……爹……爹妈妈……没事,大哥……哥……护……着你!” 舌头止不住打结,磕磕巴巴的,让小昭更加害怕,忍不住哇哇大哭起来。 银叶金花心中急躁不已,生怕惹恼了达汗禅师,引发对小昭下毒手。 所以,他二人闭口不言,专心调整内息,争取赶忙回复,能够动身。 果然。 达汗禅师被小昭气的心烦意乱,口中更是怒喝道。 “小娃娃,不许再叫唤了,扰的老衲心烦意乱,小心老衲打死你!” 说罢,他目露凶光,正欲对小昭下毒手,忽而不远处籁籁响动,又有几条蛇窜出。 达汗禅师周身气劲时刻运转,警觉不已,立刻反应过来,一双肉掌化作刀掌,接连挥动,洪每一下都打在蛇头七寸之中。 立时击毙了那几条小蛇。 达汗禅师仔细一看,见那小蛇身子不大,浑身皆是青绿色,舌头更是三角状,显然剧毒无比。 心内大惊,稍一踌躇,心道。 “这些小蛇毕竟有毒,我还是莫要沾染,先将客察钦带走,离开此地吧!” 想着,他伸手就要抓向客察钦。 忽而。 只听得嗤嗤之声不绝,眼前门外竟有近千百蛇头攒动,俨然一派群蛇大军! 达汗禅师想都没想,一掌便将门口轰碎,就将附近桌椅尽皆轰破,射向蛇群。 群蛇登时大乱,但毒蛇的数量实在太多,拥挤间,仍有上百条青蛇蜿蜒爬来,后面络绎不绝,不知尚有多少。 达汗禅师脸色一变,纵使他本领再高,也难敌如此众多的毒蛇。 正在苦恼如何解围之际,只听得客察钦结结巴巴地说道。 “达汗……禅师……蛇怕……雄黄……蛇……怕雄黄!” 达汗禅师灵光大动。 “对呀,蛇怕雄黄,我找些雄黄来,不救能克制住他们了吗!” 正欲哈哈大笑,可瞬间,他脸色就变得铁青,扭头怒骂客察钦。 “臭小子想害我?这是个酒家,哪有雄黄可卖?” 说着,他只以为客察钦故意害他,心头恶念大盛,心道。 “老衲临死前,也要拉他们几个当作垫被的。” 客察钦见他目露凶光,便知道他杀心大起,登时高喝道。 “雄黄酒,这里有雄黄酒!” 面临生死危机,他一改结巴语气,又快又准地说了出来。 达汗禅师登时醒悟,大笑道。 “小家伙,还是你机灵!” 说罢,他目光来回扫视,果真找到了好几瓶雄黄酒。 身影连动,将店内雄黄酒尽数取来,打开瓶口,以内力催动酒水! 瓶内酒水不住喷射而出,犹如漫天银针飞射,散落在群蛇之中。 那酒水裹挟达汗禅师内力,不可小觑,每一滴都可将毒蛇肉躯贯穿,登时就死去上百青蛇。 这还未完,那群后至毒蛇虽未被酒水伤到,但闻到酒味,登时晕倒,木然不动。 再后面的毒蛇也不敢过来,互相挤作一团。 群蛇前后拥挤,那可怕的毒蛇大军瞬间大乱阵脚,竟互相蚕食起来。 这一刻,笛声戛然而止。 忽听得门外传来几声古怪呼啸,数十名白衣女子手持红纱宫灯,姗姗而至,相隔数丈。 那红纱宫灯燃着奇异香料,群蛇大军闻得其味,竟慢慢冷静下来,不断吐着信子,望向那群白衣女子,冉似一副讨好的样子。 达汗禅师看的颇为惊奇。 而在窗外的朱柏,眼看如此可爱的少女竟在摆弄一群群毒蛇,只感觉一阵恶心,喉头发毛,张口欲呕。 客察钦惊惧道。 “这群毒蛇,竟是他们圈养的?” 达汗禅师冷笑道。 “这是自然!” 他满脸怒容的望着那群少女,冷声道。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敢驱使毒蛇来暗害老衲!” 少女群中有一人站了出来,厉声喝骂。 “大胆番僧,你居然敢打死我家少主亲养的宝蛇,当真不知死活!” 达汗禅师骂人不成,反被怒骂,顿时狰狞一笑。 “小丫头,你这是在骂老衲吗?” 他话音还未落,那少女便张口再骂。 “老秃驴,快快领死,我家宝蛇还没吃饱,要食饮你们血肉呢!” 说着,她竟率先出手了。 只见她手中红纱宫灯呼呼而动,奇香异味挥洒更大,同时怪叫呼啸,群蛇似听得命令一般,登时再度齐齐杀向达汗禅师。 达汗禅师满身怒火正无处发泄,见少女攻来,大喝一声,手中雄黄酒再度喷射,又将群蛇杀伤一大片。 嗖! 那少女持着红纱宫灯,以灯杆为武器,冲着达汗禅师刺来,杆势带风,劲力倒也不弱。 达汗禅师怎么惧怕? 随意伸手向灯杆一搭,立刻就将前者抵住。 那少女吃了一惊,双手向后急拉。 达汗禅师手一抖,喝道。 “倒身!” 那少女登时向后摔出,仰天一交,跌入蛇阵之中,压死了十多条毒蛇。 幸而她多年养蛇,身上备有防蛇奇药,众蛇不敢咬她,否则哪里还有命在? 余下众人大惊,倒退数步,齐问。 “曼雨姐姐,你怎么样了?” 那少女想要跃起身来,岂知这一交跌得很是厉害,全身酸痛,只跃起一半,重又跌落,又压死了十余条毒蛇。 旁边一个少女见状,立刻将手中宫灯伸出,让她扶住,用力一拉,才得起身。 可如此一来,众人哪还敢动手。 正这时,笛声再现,他们一同向后退去,齐声道。 “有请少主!” 声音刚落,笛声愈扬激烈。 忽见得人群分成两列,有一人身着白衣,轻裘缓带,神态甚是潇洒,看来二十三四岁年纪。 再看之下,只见得其双目斜飞,面目俊雅,却又英气逼人。 俨然是一位风流少侠! 第88章 白驼山巅来传人 那群手持红纱宫灯的少女神色恭敬不已,齐齐低下头。 风流少年也不去理会他们。 众人均感诧异。 这时。 先前被达汗禅师打伤的少女向前一步,低语说了几句,眼光不住向达汗禅师那里看来,显然是在说刚才之事。 少年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与怒色之色,随即点了点头,上前施了一礼,说道。 “达汗禅师,你好啊!” 言下之意,这少年竟与达汗禅师相识! 达汗禅师却满脸疑惑,望着此少年,紧皱眉头,就是想不起自己何时见过他。 偏偏这少年的长相俊朗无双,叫他看着很是惊讶,又异常熟悉。 “你,到底是谁,老衲怎地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少年微微一笑,将手中折扇轻轻打开。但见其上描绘着一副山河图。 那山形似驼峰,连绵而起,颇是奇特。 达汗禅师神色一凝,似想到了什么,但又不敢确认。 这当会儿,客察钦见到那少年,口中不住低语着。 “笛声驱毒蛇、手下美女如云、扇中画有驼峰群山,等等……驼峰?” 他口中不住地连念“驼峰”二字,又死死盯着那少年,目中流露迷茫与不解之色。 瞬息后。 他像是如雷灌顶,一下子醒悟了过来。 眼睛瞪大老大,几欲爆出,失声道。 “阁下可是复姓欧阳?” 那少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仔细看了眼客察钦,道。 “不错,我正是复姓欧阳!” 客察钦听得他如此回答,身子竟忽而再度颤抖起来,用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少年,结结巴巴地说道。 “你是白驼山的人,那……那西毒欧阳锋是你什么人?” 那少年眼中惊讶之意更重,他万万没想到,第一个猜到他身份的,居然不是多年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达汗禅师,而是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客察钦。 他自幼聪明过人,眼珠微微流转,再看了眼自己手中纸扇上的山河图,心中已然猜到客察钦是如何发现他身份的了。 故而,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大大方方说道。 “在下白驼山少主――欧阳克,欧阳锋正是家叔!” 客察钦听得他承认自己身份,脸色愈发惨白。 旁人不知道,他可知道。 白驼山地处西域,与密宗相邻,但两派极少往来,只因白驼山出了个西毒欧阳锋。 此人行事狠辣,擅长用毒,且武功高深至极,横行西域十余年,无人是其对手。 密宗向来避之不及,唯独眼前这位达汗禅师。 达汗禅师是个十足的武痴,他特别喜欢挑战各路高手。 有一日,自觉功夫天下无双,又听闻旁人提及欧阳锋才是西域第一高手,登时怒火中烧。 一气之下,就跑到白驼山挑战去了。 结果,都没见到欧阳锋,仅仅是隔着一道大门,就被后者震成重伤,落荒而逃。 又过了两三年,达汗禅师又觉得自己行了,于是再度上门挑战。 这次好了一点。 总算是见到欧阳锋了。 那时候,欧阳克就已在现场,观看他们大战,以增进武学修为。 只是那时他还年少,而且达汗禅师满心只关注着欧阳锋,根本没有闲心去瞧其他无关重要的人物。 只可惜,他仍是没能抵得住三招,就被打到口吐鲜血,重伤昏迷。 等他再醒来的时候,已被送回密宗。 据说,是欧阳锋派人将他送回,并说期待他第三次上门挑战。 达汗禅师只觉得自己被欧阳锋视若玩物,根本没放在眼里。 于是,苦心修炼了整整十年,他才再度出山,前往白驼山,准备三战欧阳锋。 可惜,当他赶到白驼山之时,山庄内的家丁告知,欧阳锋一年前外出,至今未归。 百般无聊之下,他就应汝阳王的号令,出山前往中原。 而来到中原后,他也挑战了近百名武林高手,皆被他轻易打败。 这次,他觉得自己真行了。 故而,刚才辱骂中原武林高手之时,对于欧阳锋的谩骂最为厉害。 他却不知,正当他谩骂欧阳锋之际,欧阳克的奴婢听得有人侮辱自家庄主,自然不乐意,赶忙回去禀告欧阳克。 欧阳克又怎会客气? 当即便以笛声驱使众多毒蛇杀来,本想着该是一群无名小卒,以毒蛇大军分而食之,也便罢了。 不成想,毒蛇大军竟被打散阵脚,而自己派出去的手下奴婢,也没能打得过敌人。 所以,欧阳克才亲自现身。 一望之下,原来是老熟人,欧阳锋两次手下败将――达汗禅师。 达汗禅师听得他自爆身份,又喜又怒。 喜在,欧阳克就在这里,那他叔叔欧阳锋还离得远吗? 那岂不是,第三次挑战机会,就在眼前吗? 怒在,昔年他两次败于欧阳锋之手,视为平生大耻。 他生怕欧阳克将此事当众爆出,叫自己颜面尽失。 但他到底以宗师身份自居,认为自己对战的应该是欧阳锋,故而不屑于对欧阳克出手。 “你们白驼山门人,都好大的胆子,竟敢驱蛇来害老衲! 老衲与你叔叔素有相识,这次便暂且饶过你的性命,快点滚去吧!” 欧阳克尚未回答,那群女婢就齐声怒喝。 “老和尚没大没小,竟敢命令我家少主,真是不知死活!” 达汗禅师笑道。 “老衲与他叔叔平辈论交,该算是他长辈,如何命令不得?” 那群奴婢见欧阳克已来,狗仗人势,一时竟胆大了起来。 浑然忘了,刚才自己被达汗禅师打到无比害怕的事情,张嘴就要怒骂。 忽而。 达汗禅师身子一动,如大鸟展翅般扑向前去,只听得啪啪啪几声连响。 那群奴婢每个都吃了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 达汗禅师不等身子落地,轻轻一动,又跃了回来。 他们登时不再敢言语,捂住涨红的脸颊,眼泪差点飚出来。 欧阳克见状,也是不恼,淡淡一笑,道。 “你们这帮不知尊卑的贱婢,活该挨打,我与达汗禅师搭话,你们怎敢插嘴? 再有下次,本少主亲自废了你们!” 说着,他目露凶光,望向那群女婢。 后者们一个个如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更不敢言语了。 随即。 欧阳克转过身来,看向达汗禅师,道。 “多谢达汗禅师出手教训这帮贱婢。” 达汗禅师哈哈一笑,只觉眼前这个少年很有礼貌,完全不像他那个凶恶的叔叔。 “恩,你小子倒是懂事,不用客气!” 欧阳克张开折扇,扇了两扇,双目微微一凝,笑道。 “只是……他们到底是在下的女婢,你这老和尚竟敢打伤他们,那就莫要怪我了!” 言罢,他双目中凶光毕露,十分吓人。 达汗禅师还没反应的过来。 就见他身影一晃,似流光而出,瞬间就越过达汗禅师,来到客察钦面前。 啪! 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他脸上,而后身子再动,又回到了原地。 这一幕,正与刚才达汗禅师出手一致。 显然是在……报复! 第89章 生死危机飞身助 客察钦武功不弱。 但此时被达汗禅师虽震慑,全身武功十不存一。 欧阳克来去奇快,出乎意料之外,他也没有防备。 这才被打了一巴掌。 他还没什么反应,怀中的小昭却奶里奶气地骂道。 “你,你不是好人,干嘛打我大哥哥!” 欧阳克向来喜爱美人,一见小昭这般可爱模样心中就生出无限喜欢。 只是他生平最是自负风流,从来都是喜爱女子自愿委身于己,从不强迫,而且小昭此刻年纪太小,纵使已有美人雏形,但终究尚未成年。 所以欧阳克对她只是留有对孩童的喜欢,却没有男女之爱。 见得小昭气鼓鼓的样子,甚是烂漫,不由得低语吟道。 “杨家有女初长成,养在深闺人未识。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 他低声念过,而后抬头道。 “小妹妹,大哥哥很期待你长大的样子哟!” 说罢,露出阳光灿烂的笑容。 他的模样实在讨喜,就连刚才生气的小昭见得他的笑容,心中怒火竟瞬间熄灭不少。 不过,达汗禅师可就不高兴了。 什么意思? 当着我的面前,打我密宗弟子? 虽然客察钦是个叛徒。 但也不是你能动手打伤的啊! 达汗禅师冷冷一笑,喝道。 “好小子,竟敢当着我的面打伤密宗弟子,饶你不得!” 手一伸,就要打向欧阳克。 后者本欲还以达汗禅师颜色,叫他知道白驼山的厉害。 现在眼见前者攻来,哪会躲避。 “大和尚,来得好!” 手中折扇犹如长剑飞出,直刺向达汗禅师。 达汗禅师更是霸道,一巴掌抓在纸扇之上,狠狠一捏,那纸扇连同扇面字画、扇骨画板,被毁得一塌糊涂。 欧阳克犹如游鱼入海,十分灵巧地躲过达汗禅师后招。 望向手中折扇,但见好好的一把扇子已被捏成一团,惨状兮兮。 旁人还不怎么在意,欧阳克却知自己这柄折扇扇骨系以铁铸,前者这样随手将扇骨轰捏成团,手上劲力实是非同小可。 心中对达汗禅师的功力,已是有了初步了解。 当下警惕之心大盛,斜身绕步,回拳打出,要再斗达汗禅师。 这次,他很聪明,全力施展身法,犹如鬼影,瞬息而动,围着后者不住出拳。 达汗禅师冷笑一声。 “欧阳锋的瞬息千里身法,你也算学得不错,大约有他三成功夫了!” 说罢,他不动如山,任由欧阳克攻来,只是出手随意抵挡。 他十多年苦修内功,全身气劲时刻运转,周遭三寸之处,所发生的事情尽皆洞察在心。 无论欧阳克如何袭来,都逃不掉他的警觉。 欧阳克连变四套拳法,始终也只是占据上风,而伤不得达汗禅师。 又打了数十招,欧阳克心下焦躁。 “今日不显我家传绝技,终难取胜。 我自幼得叔叔教导,却胜不了他老人家的两度败将,岂不是丢了叔叔的面子?” 再度挥拳打出,达汗禅师随意举手挡格。 哪知欧阳克的手臂犹似忽然没了骨头,顺势转弯,拍得一声,达汗禅师颈上竟是中了一拳! 达汗禅师一惊,回身发掌,欧阳克斜步让开,还了一拳。 前者这次很是留心,没再随意抵挡,而是刻意闪避。 哪知后者手臂忽然间如化作一根软鞭,打出瞬间竟可以空中任意拐弯。 分明见到他的拳头打向左边,蓦地却转弯向右,砰的一声,在达汗禅师肩头又重重击了一拳。 达汗禅师防不胜防,接连吃了三拳。 这三拳力道虽重,但仍不能打破达汗禅师气劲护身。 可这激得他心中怒火越烧越旺,本来只想打伤欧阳克,教训一下便罢。 可现在,他改主意了! 他要…… 打死欧阳克! 欧阳克忽感四周压迫感顿生,仔细一看,竟是达汗禅师目露凶光,望着自己。 心里不知怎的,咯噔一下,有股不祥之感。 他心道。 “叔叔传我这套‘灵蛇拳’,应该所向无敌,就连着老和尚也抵挡不住,我还怕什么?” 如此想着,他下手更加狠辣。 不成想,这次达汗禅师转守为攻,呼地一指打出。 正是密宗绝学――大力金刚指! 欧阳克见他指力刚猛,哪敢硬接? 身子一闪,躲过来招,右臂疾伸,忽地转弯,打向他的前胸。 这“灵蛇拳”去势极快,倏忽之间已打到达汗禅师前胸。 不料,达汗禅师身子用力一震,欧阳克这一拳竟如何也近不了他的身。 这时。 达汗禅师飕飕两指袭来,已轰在欧阳克胸前。 噗! 欧阳克大喷一口鲜血,飞落在地。 再起身时,已是颤颤巍巍,显然是身受重伤了。 欧阳克忽而低声喝道。 “你们快走,这老和尚杀伐果断,怕是留你们不得!” 众人正在惊讶,他这是与谁在说话。 却见那群婢女纷纷迎了上来。 刚才被达汗禅师打伤的婢女,虽对前者满是畏惧,但为了保护欧阳克,竟敢直面他,甚至,还站在了最前端。 “我们不走,要与少主同生共死!” 欧阳克怒骂道。 “愚蠢,快逃命去,我不怪你们!” 为首的少女凄惨一笑,道。 “少主,我……我是喜爱你的,若你死了,奴婢也不活了。只有我死在少主前头,绝不可能让少主你死在我面前。” 其余奴婢亦纷纷娇喝道。 “不错,我们誓死要保护少主。” “欧阳少爷,奴婢临死前大胆对你说一句,奴婢喜欢你,比曼雨姐姐还要喜欢!” “话说八道,我对少主才是最喜欢的!我决心要保护少主,甘愿赴死!” 他们齐齐叫嚷,没一人愿舍弃欧阳克而逃! 这场面,任谁看了都不免感动万分。 可达汗禅师不通情理,心中凶残一面爆发,那管得旁人如何。 心想。 “既然你们几个小娘们想死,那老衲就送你们上西天!” 想罢,他一指轰杀而出,就要屠灭那群婢女! 欧阳克脸色刷地惨白,眼睛不自觉闭上,不忍看见一直陪伴自己的婢女惨死眼前。 轰! 蓦然。 不远处传来一道剧烈的轰鸣声,似有一股气浪卷来。 再听之下,竟无任何惨叫之声。 欧阳克赶忙睁看眼,想看发生了什么。 只见得眼前,有一个少年,背负一把残破重剑,站立当场。 那身子,犹如飞将军临世,霸气非凡! 而刚才还气焰汹汹的达汗禅师正望着那个少年。 其脸上,竟布满不解与…… 惊惧! 第90章 追星神剑初亮相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朱柏见欧阳克驱蛇而来,与达汉禅师发生冲突。 脑海中不断回想,关于欧阳克的资料。 在原剧情中,欧阳克看似是欧阳锋的侄子,但实则是他的亲子,且得欧阳锋亲自调教,武功非凡。 曾贪图黄蓉美貌,与郭靖发生数次冲突。 但随着郭靖学全降龙十八掌后,终不是其对手,而后更是被黄蓉设计,以巨石轧断双腿,成为残废。 最后,因调戏穆念慈,被杨康怀恨在心,外加后者想要拜师欧阳锋,故而将欧阳克谋害。 纵观他的一生来说,行恶事较多,做好事极少。 但那终究是原剧情。 在这个世界里,情况显然发生了变化。 也不知道欧阳克与郭靖黄蓉夫妇是否有过冲突,只是现在郭靖已是名动天下的大侠,而欧阳克分明是个刚出道不久的菜鸟。 他看得出来,欧阳克武功虽高,但仍不是达汉禅师的对手,恐怕不过片刻,就要落败。 果然,应他所想,欧阳克被后者以大力金刚指手法击中胸口,登时身受重伤。 出乎朱柏意料之外的,那群婢女竟无一人舍弃欧阳克而去。 显然是自愿委身,听令于欧阳克的。 照这么看来,欧阳克应该还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那我到底要不要救他?” 朱柏左右思忖,艰难选择。 救,可能会直接导致一个大坏蛋存活,祸害更多无辜之人。 不救,欧阳克到底现在还没做坏事,让朱柏袖手旁观,有违他行事作风。 直到达汗禅师决定要屠杀那群婢女,朱柏才终于下定决心。 “救!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多无辜之人惨死! 救下后,我定会使其走入正道,绝不残害无辜之人。倘若他不听劝,果真害人,我便亲手灭了他!” 既做决定,他就不再犹豫。 见得达汗禅师双指一出,向那群婢女与欧阳克杀去。 朱柏心头一震,登时破窗而入,霎时间已到那群婢女身前。 想也不想,武当绵掌送出。 这一下。 出乎达汗禅师意料之外,他没想到居然还有人隐藏在附近,而且还来偷袭他。 双方均全力以赴,指掌相交,巨力相遇,发出“砰”的一声大响,余波震荡,传至朱柏身上,朱柏只一晃,便不再动。 只见达汗禅师却倒退两步,脸上闪过一丝不解与惊惧。 他望向朱柏,只见其身负一柄残破重剑,样貌颇是年轻,但刚才对过一掌,却只觉对方掌力惊人,武学修为完全不弱于自己。 欧阳克忽而被人所救,不住大喜,道。 “多谢少侠相救,请少侠万望小心,这番僧功力深厚,且有一套指法威力惊人,需十分戒备!” 朱柏惊诧地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而后望向达汗禅师。 “既然阁下已胜,又何必咄咄逼人呢?” 达汗禅师还没说什么,可他身后,客察钦、小昭、银叶金花等人脸色齐齐大变,或惊怒、或喜悦、或惊诧。 客察钦急忙说道。 “禅师,此人正是数日前打败大师兄,并将他重伤的那人。 据悉,他应该是得任铸剑一脉脉主之位了,若禅师将他抓获,带回本宗,就可以趁机要挟铸剑一脉为我宗效力,为大元朝效命!” 达汗禅师听得这话,不由喜上眉梢,笑道。 “你小子真是机灵,这都被你想到了,好办法,就这么干!” 说罢,他死死盯向朱柏,冷笑道。 “莫要以为打赢了我家师侄就可小觑我密宗高手,哼,叫你知道厉害!” 忽一晃身,飘然纵出,一指如箭,射向朱柏心口。 朱柏时刻警惕,他心知博鲁克路武功虽高,但较之宗师级高手仍差一线,而眼前此人恐怕已入宗师级门槛。 而自己虽身负百年内功,但只能发挥五层功力,故而也未必定能战胜达汗禅师。 朱柏大喝一声,忽地一拳,反击达汗禅师指力。 达汗禅师清啸一声,双指齐出,气劲浩瀚,远隔数丈,仍叫人闭目塞气。 朱柏见势不好,登时化掌为爪,使出绝户虎爪手来。 呲呲! 指爪相交,爆发阵阵撕裂之音。 两人一时间斗了个不分高低,又过了五十多招,达汗禅师见大力金刚指无效,转而化指为掌,呼啸再动。 朱柏只觉忽而热浪袭来,达汗禅师身化重重虚影,其掌力铺天盖地袭来,如波如浪,绵绵不绝,偏偏携带一股炽热虚火,直教他似身在火炉炙烤,燥热难耐。 客察钦与欧阳克尽皆动容,齐生道。 “烈焰掌!” 同样一路武功使来,博鲁克路所造成的气浪热度若说是炉火之旺,那么达汗禅师施展出来足以睥睨火山喷发,热浪涛涛。 朱柏绝户虎爪手用到极致,也近不得达汗禅师周身,甚至还被那股热浪烤灼的十分难受,额头浮出豆大汗珠。 两人你来我往,又斗了十多个回合,身影越来越快,众人几乎都要看不过眼来。 达汗禅师心知,自己已占据上风,只消静待朱柏体力耗尽,便可轻松获胜。 朱柏如何不知自己的处境,但苦于另外五层功力无法爆发,始终有所限制束缚,不能全力施展,否则早就轻易取胜了。 这般想着,朱柏忽而微微一笑。 蓦地。 他借助达汗禅师掌力袭来之势,半跃空中,一个翻身,将自己背后的重剑拔出。 嗡! 重剑轰鸣,嗡嗡作响,这声音难听至极。 欧阳克、客察钦等人皆眉头一锁,隐约感到一股极度不适的感觉涌上心头。 而达汗禅师更是如此。 朱柏持剑瞬间,就感觉达汗禅攻来的气浪温度骤降,几乎感觉不到了。 心道。 “真不亏是秦大师的遗作,看似残破,实则奇妙非常。” 他三天前就得到了追星神剑,当时只感觉此剑坑坑洼洼,该是无用废剑。 直到秦似闭将“追星神剑”的用法一一相告,朱柏这才明白,此剑的威力是如何巨大的。 旁的不提,单说它硬接天雷磨炼而不曾崩碎,足可见其坚硬程度。 此外,它剑身之上的坑洼乃是天赐律动,当挥舞之际,剑气与强风互抵,掠过剑身坑洼处,可发出阵阵奇异嗡鸣。 引动他人情绪不安。 甚至,它还能抵御极寒酷热,保护剑主。 就如同现在,达汗禅师隐约似能听到有人在耳畔低语,却又找不到人影。 心头急躁不安,极度不适。 又眼见自己全力轰出的烈焰掌打向朱柏竟突然全无功效,甚至,自己还被朱柏挥舞而来的重剑不时剐蹭到。 虽然朱柏使用重剑的手法极其愚笨,就像根本没怎么练习过似的。(实际也真是这样) 但架不住那把重剑太过坚硬,达汗禅师只是被轻轻刮到一点,就顿感触碰处一片火热,疼痛难耐。 若不是他见得那剑身通体黝黑,还以为是抹了剧毒,让自己中毒了呢! 现在,轮到达汗禅师难以抉择了。 现在显然是打不过朱柏了。 那么…… 是战,还是走呢? 这是个十分难以选择的事情。 达汗禅师恨恨地看了眼朱柏手中仍在如同挥舞门板似的重剑,低声骂道。 “该死的小鬼,从哪里弄来这么古怪的重剑!” 第91章 重剑压僧不可敌 砰砰砰! 又交手十余回合。 达汗禅师暗暗下定决心。 战! 自己苦心修炼十多年,打不过五绝之中的欧阳锋也就罢啦。 可这么区区一个小娃娃就想把自己吓跑,以后还有何颜面混迹江湖? 眼睛一撇,见得朱柏神色略有些疲惫,心中蓦然闪过一丝灵感。 烈焰掌催动更加凶猛,口中大声喝道。 “小鬼莫要嚣张,不过是仗着兵器刚猛,占了一时便宜。哈哈,可这重剑极沉,怕是你也用不了多久了吧!” 凡事关于武学之事,他便极是聪明,一点就透。 见得朱柏动用追星神剑如此厉害,再看他略显疲惫的样子,他也能瞬间瞧出破绽。 的确,若普通人使用重剑兵刃,若只是短时间挥舞使动,亦或是多年磨练用惯,那倒还好。 可朱柏偏偏只是初次使用,尚未完全熟悉追星之用法,故而仅仅是在依靠蛮力挥舞,并不厉害。 而且,这般使用,还会极大消耗他的内力。 若长时间战斗,朱柏总会体力不支,必败无疑。 所以达汗禅师认为自己肯定能胜,当下出手更加迅猛。 但,请注意! 这只是达汗禅师这般认为的! 可实际上,朱柏根本没有感觉到累! 甚至,还有种越用越畅快的感觉! 因为,这把重剑看似极重,但实际上…… 他仅仅只有二十一斤重量! 是的,只有区区二十一斤! 在朱柏全力施展内力的情况下,几乎感觉不到重量! 而且,练了多年的武当剑法也慢慢融入到使用重剑之法中。 朱柏心头暗笑。 “从哪还能找到这么好的磨剑石?不行,不能让他瞧出破绽,得让他以为自己有取胜之机,才愿意与我打下去。” 他故意装作体力不支,即将落败。 果然,达汗禅师上当了。 两人各施手段,暗怀心思,顷刻间又拆斗了二十多招,仍不分高下。 众人瞧得骇然。 银叶金花堪堪恢复了过来,望向朱柏,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他们自然认得出来,这少年便是曾经在大雪山之地,救下他家仆人的小娃娃。 也知道,此人正是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 之前,在朱柏战胜博鲁克路后,他们二人也曾拜访过朱柏,双方交谈甚欢。 只是,那是他二人自负乃江湖一流高手,且是武林前辈,故而虽没有看不起朱柏,但对他也不曾那么看重。 但如今看来,他竟可以与轻易战胜他们夫妻联手的达汗禅师斗了个不分高低,显然实力远胜他们。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银叶先生苦笑摇头。 而客察钦更感惊诧,他是在场众人中,对达汗禅师功力最为了解之人,心知后者那是密宗七大禅师中,足以排名前三的强者。 往日与敌人动手,极少陷于苦斗,常是历喝大笑,轻易间,任何强敌皆被数掌击败,哪怕是欧阳克这般高手,也不曾斗过那么多回合。 可如今。 朱柏与他已交手不下上百回合,仍不分胜负,客察钦直感背心发凉,心中不断说道。 “这小子的功力,比之前与大师兄对战时,又强了不少!” 呼! 嗖! 只见两人出手忽快忽慢,转眼又斗了百余回合。 朱柏越斗越快,对追星神剑用法渐渐掌握,存心再想锻炼自己,故而多次瞧出胜机破绽,也不忍击破。 在他的挥舞下,追星神剑越发犀利,武当剑法――武当十三式,已可轻易使出。 达汗禅师只觉得那柄重剑越来越重,攻势越发刚猛,自己几乎就要抵挡不住,但瞧见朱柏却一直保持那股疲惫样子,总想着坚持就是胜利。 可时间一长,他蓦地醒悟了过来。 “该死,这小子难道是故意装做疲惫,实则想利用自己当做磨剑石,锻炼剑法? 啊!” 仰天怒喝一声,心头怒火中烧。 “你小子,竟敢小瞧我!你把老夫当做什么了?” 朱柏听他大叫,心知他终于反应过来了。 可此时剑法已成,无需再练,故而手中追星神剑登时加大数分力道。 达汗禅师瞬间感觉眼前重剑漫天虚幻,股股骇人气压弥漫,几乎令他不能呼吸。 嘭! 追星神剑忽而一动,疾风般撞在达汗禅师肩上。 犹如被火车迎面撞击,达汗禅师都听见了自己右肩骨骼碎裂之声,痛彻心扉的感觉瞬间爆开。 朱柏得势不饶人,上前飞去一脚,踹在达汗禅师胸前。 达汗禅师登时如醉酒一般,摇摇晃晃,不住后退,右肩以下,更是犹如无物,前后晃动。 蓦地。 他仰头倒地,阵阵喘气,眼中布满不可置信与不甘情愿! “嘶!” 场中同时响起一阵冷气倒吸之声。 欧阳克、客察钦、银叶金花,皆脸色骇然地望着朱柏。 这时。 朱柏缓缓将重剑收回,而后极其随意地望着达汗禅师说道。 “区区一个老番僧,也配与我重剑一敌?” 说罢,他冲着追星神剑轻轻吹了口气,似乎是想吹掉其上沾染的晦气。 而后,将追星往身后一背,侧脸四十五度角,轻轻仰头。 一派潇洒气度! 第92章 曲终人散诉威胁 装十三! 是的! 朱柏就是在装十三! “难道我的样子不帅吗,怎么没有掌声响起?” 他默默想到,瞥了眼欧阳克,眼珠子咕咕乱转。 欧阳克先是一愣,而后立刻反应了过来,登时响起掌声。 其身后那群婢女亦跟着鼓掌,场内顿时热闹起来。 欧阳克道。 “少侠英年才俊,以不到弱冠之年战胜密宗禅师之尊,注定扬名天下!” 朱柏登时摆了摆手,连忙说道。 “哎呀,欧阳兄谬赞了,我不过是一时侥幸,打败了这个老番僧。 嘿,没什么大不了的!” 简单装个X就行了,朱柏也只是一时兴起,刚才见欧阳克出场方式真是帅呆了,所以他才没忍住。 心情稍一收敛,他扭头看向达汗禅师。 见得其正脸色阴沉,狰狞的可怕。 他不甘心! 两次败在欧阳锋手下,算他修为不勤,尚未成功。 可经过十年苦修,打熬自身武功,自负已可横行天下,就连欧阳锋也未必是自己对手。 可是,现在呢? 都还没见到欧阳锋,只碰到个区区不到二十岁的小娃娃,就输了? 这教他如何甘心? 但无可奈何。 输就是输了,而且现在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了。 他摸着自己的右肩,能够清晰地感受到,其内骨骼已断,需敷贴本宗秘药“黑玉断续膏”,方能治好。 他看向朱柏,亦见得后者望向自己,冷冷道。 “既然老衲败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罢,他就闭上眼睛,昂首挺胸,俨然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朱柏暗暗发笑。 他虽敌视密宗,认为他们打伤了自己师傅,但终究不至于人人该死。 这达汗禅师性格冲动,不通人情,只求武学,朱柏也是看得出来的。 当下笑声说道。 “你去吧!” 达汗禅师一愣,立刻明白对方无意杀他,缓缓起身,冲他施了一礼,道。 “多谢阁下不杀之恩,在下从今以后,再不踏入中原之地!” 言罢,他也不再去理会客察钦,大步迈出,越过群蛇,径自离去了。 欧阳克微一皱眉,却也阻止,走到朱柏身前,道。 “少侠大仁大义,果然英伟不凡。还未请教尊姓大名,好叫小弟时刻谨记救命恩人。” 朱柏道。 “在下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救命之恩莫要再提,不过是我辈中人行侠仗义的本分罢了。” 说着,他转过身,看向客察钦,道。 “你师兄博鲁克路的伤势如何了?” 客察钦见得达汗禅师一走,心魔登时去了大半,纵使只得眼前此少年武功高于达汗禅师,但畏惧之心仍减弱不少,故而勉强笑声说道。 “大师兄被阁下打伤甚重,现下已送回本宗山门休养!” 朱柏嗯了一声,脸色沉重,不知在想些什么。 客察钦心里不住突突,生怕对方一个不开心就要灭杀了自己。 蓦地。 他灵光一闪,低声在小昭耳旁说道。 “快,小昭儿,去求求眼前这个大哥哥,要不我会杀了你爹爹妈妈。” 小昭听得小脸刷的惨白,望着银叶金花,眼中泪水差点彪出。 客察钦见状,心道。 “完了,吓过劲儿了!” 这时,只见小昭满脸悲切,望着朱柏,奶里奶气地说道。 “大……哥哥,你也要杀我爹爹妈妈吗,小昭求求你了,能不能不要杀他们。我……我愿意替我爹妈去死!” 她忽地扯开客察钦的阻拦,走向朱柏。 只是双腿颤颤巍巍,好似极度害怕朱柏,简直将后者当做吃人恶魔。 银叶金花脸色齐齐一变。 银叶先生更是大声说道。 “小昭莫要胡说,少侠若真要动手,还请杀了老夫,万求不要对我夫人女儿下手!” 金花婆婆亦在旁边说了同样的话。 他们三个一家果真相爱,只是模样惨惨戚戚,十分可怜。 朱柏一愣,自己什么时候说要杀银叶金花了? 但随后,他就反应过来,该是客察钦从中捣鬼。 望得小昭快要哭出,却又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哀婉可叹,真是我见犹怜。 他默默想到,这丫头现在就这般好看,若长大了,那还得了? 不过,他心中已有云海,怎还会对其他女子动心? 再说了,小昭现在才七八岁,朱柏又没有恋童癖,所以对小昭只是有对小孩子的喜欢。 蹲下身子,在小昭一副认命的小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笑道。 “小丫头,谁说我要杀你爹妈了,你还记得我吗?” 小昭本以为朱柏要活活掐死自己,没料到对方只是在自己脸上捏了一下,语气还十分温和。 抬头看去,望着朱柏的脸,真好像有些熟悉。 很快,她就想起来,大叫一声。 “呀,你不是那个救了阿仆的大哥哥嘛!” 朱柏笑呵呵地说道。 “对啊,就是我!” 小昭道。 “大哥哥心肠很好,肯定不会杀小昭和爹爹妈妈的,哈哈!” 她忽而响起朱柏曾在大雪山之地,救下过他家仆人,事后,阿仆也多次在小昭面前提及过朱柏心肠很好。 所以她对朱柏很有好感。 朱柏同她说笑一阵,而后冲着银叶金花说道。 “两位行事凭借本心,在下无法干涉,但只求两位日后再对他人下手之际,多想想自己的孩子,多行善事吧!” 银叶金花默然不语,只是金花婆婆将小昭揽入怀中,深深一抱。 朱柏只得无奈摇头,道。 “两位前辈若无别的事,就去离去吧。晚辈还有些事情想与这位欧阳公子商量。” 银叶金花低声称谢,也不知有没有把朱柏的话听进去,但临走前看也没看客察钦一眼,径自离去了。 朱柏转眼望向客察钦,说道。 “不要在我面前动歪心思,否则受伤的,永远是你自己!” 脚下忽而一动,一块桌椅碎片如子弹飞射,噗嗤一声击穿客察钦左肩。 客察钦脸色瞬间惨白,但却没有对朱柏怒骂,反而笑呵呵地道。 “多谢紫虚道友赏赐礼物!” 说着,他竟将那碎片生生拔出,而后极其珍重地收了起来。 朱柏微一皱眉,心道。 “这人心思百变,又聪明,又识时务,而且性子坚韧,甚至还有点不要脸皮。 若当朋友自然是好,可成为敌人,怕是不妙。” 他心头忽地产生对客察钦强烈的敌意,心中隐隐生出个念头,若是现在就把他斩杀了,或许能免除不少后续麻烦。 但随即,他又想道。 “纵使此人再厉害,我也能有把握制服的了他,放他一走,又能如何?” 没了斩杀客察钦的心思,朱柏也就不再看向他。 客察钦见朱柏没有理会自己,蹑手蹑脚地,偷偷溜走了。 酒家内,很快就剩下朱柏与欧阳克一众人。 欧阳克听得朱柏有事与自己商量,笑呵呵地问道。 “紫虚道友,有何事吩咐?” 朱柏淡笑一声,道。 “没什么,只是想废了阁下双手双脚,好让阁下将来再无行恶事之法!” 说罢,目光如炬,冷冰冰地看向欧阳克。 欧阳克瞬间如坠冰窟,心胆俱寒! 第93章 奇洞藏龙名欧阳 瞬间。 朱柏身子随风而动。 不过眨眼间,就来到欧阳克面前。 欧阳克登时已灵蛇拳法回击,朱柏以武当绵掌反止,拳掌相交,无声无波。 但欧阳克却脸色倏地惨白。 原来他刚才被达汗禅师打伤,身受内伤,一时没能调息的过来。 而朱柏虽刚经历大战,但状态仍在,以可怕内力对轰欧阳克。 后者登时不能抵挡。 噗噗! 连喷几口大血,气息急速衰弱。 这变化来得太快。 那群婢女都没反应的过来,再等反应过来时,欧阳克已经落败,他们纷纷娇叱一声,朝朱柏杀来。 朱柏想都没想,一股磅礴内力爆发,产生阵阵气浪,将众婢女震退,不得近身。 欧阳克眼中露出绝望,望着朱柏,大喝道。 “紫虚道友,你若真想杀我,大可随意动手,还望不要伤我家侍女妹子!” 朱柏心道。 “这大哥真是大心脏,自己都要死了,还三番四次想要保护自己的婢女,真不愧射雕第一浪子之名!” 想罢,他果真没有对那群婢女再下手,而是忽而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笔直朝欧阳克咽喉刺来。 欧阳克束手以待,认为自己死定了。 谁知。 银针根本没有刺向欧阳克要害,反而刺入他的三焦脉络,同时以一股精纯内功灌注,为他洗涤经脉,化解身体内伤淤血。 不消片刻。 欧阳克顿觉浑身热浪滚滚,不由得“啊”得呻吟一声。 畅快至极! 他忽而站起身来,恢复往日精神,全然没了刚才那般虚弱状态。 “紫虚道友,你真是好手段!” 到了这当会儿,他如何还不明白,朱柏只是想为他治疗内伤。 但为何非要动手打他…… 欧阳克只能单纯认为是朱柏想试试他的武功。 见得欧阳克对自己十分恭敬,朱柏满意地笑了笑,道。 “欧阳兄内伤已好,但这性子却是不好!” 欧阳克奇道。 “什么意思?” 朱柏道。 “你爱护自家婢女,本是没错。但你驱蛇而来,横行这方小镇,怕是也伤了不少无辜百姓吧!” 欧阳克面露尴尬,低声道。 “不小心,只是不小心。在下一定注意,日后定不会在驱蛇伤人了。” 朱柏续道。 “欧阳兄,你家婢女是人命,你很珍惜,但旁人的性命就不重要了吗? 大家都是自家的丈夫妻子、儿子女儿、爹爹妈妈,谁死了,都会有人心疼。更甚者,可能是一个家庭的破碎! 只盼欧阳兄日后再行事前,多多考虑一番,莫要再做这等事了!” 欧阳克脸色阴晴不定,沉吟良久。 蓦地,他抬起头颅,望向朱柏,道。 “我欧阳克指天立誓,今后绝不随意伤害无辜,若违此誓,教我为五毒所噬,生不如死!” 朱柏神色一凛,他知道,欧阳克作为白驼山一脉,常年驱虫用毒,立下为五毒所噬之言,便是极其认真。 当即,他就放心不少。 能使得欧阳克不入邪道,哪怕只是不滥杀无辜,也算做了一桩好事。 朱柏嘴角不觉扬起笑容,道。 “白驼山重信守诺,此言一出,紫虚子当然相信。如此,也不枉在下救你一场。 好了,既然诸事已了,在下就此告辞!”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一枚足秤银两,扔在柜前,转身便要出门寻马,要离开这里。 可一到外面,却傻眼了。 只见满地群蛇,而他之前栓在门口的骏马,早已不见踪影。 这时。 欧阳克叫了他一声。 “紫虚道友,请稍留片刻!” 朱柏一愣,不明所以地看向欧阳克。 只见后者脸上写满尴尬,低声道。 “抱歉,紫虚道友,那个……我之前驱蛇而来,已将附近的人家尽皆赶走,但那些牲畜却不方便赶走,所以,几乎都被我这些家蛇吞噬了!” 朱柏脸色一绿。 什么意思? 你家的蛇把我家的马给吃了? 那么大个的一匹马,吃的干干净净? 不过,看了眼满地上千条毒蛇,也就瞬间明悟了。 恩,能吃掉。 绝对能吃掉! 只是,朱柏心情到底有些不爽,愤愤地看了眼欧阳克,但很快就化作无奈了。 总不能因为一匹马,再暴打他一顿了吧! “算了,我走着吧!” 朱柏摊了摊手,就要离开。 欧阳克却又叫住了他。 “不是,紫虚道友,万请留步,在下还有一事相求!” 朱柏一皱眉,看向欧阳克。 “什么事?” 欧阳克深吸一口气,道。 “紫虚道友内力精深,而且下针手法巧妙非常,该是精通医理吧! 在下有位长辈最近受了重伤,正苦于没有良医救治,还请紫虚道友帮个忙,出手相助,在下定以重金报答!” 朱柏闻言,心中一凛。 家中长辈? 欧阳克还能有什么家中长辈? 除了他妈,就剩他那个叔叔。 他叔叔? 西毒――欧阳锋? 转瞬多般念头在心头升起,朱柏略略思考一阵,道。 “好,前方带路!” 不为别的,他就是想看看,在射雕剧情中,最大的反派究竟个什么人物,到底长了什么样子! 欧阳克当即大喜过望,命令那个叫曼雨的少女驱蛇离开,而自己则是颇为恭敬地带着朱柏走上一条小路。 越行越远,不觉已走了五六里路,到处荒山野草,甚为僻静。 朱柏正在好奇,究竟还要走多远。 忽然。 欧阳克停下脚步,对朱柏说道。 “紫虚道友,咱们到了!” 朱柏好奇地看了眼四周,只见各处树立参天大树,不见得有任何房屋安置,更不见有人居住的痕迹。 不解地看向欧阳克,后者微微一笑,向前走了三步,正对一棵大树。 嘭! 一掌拍在大树身上,直震得树身微颤,而后转身对朱柏说道。 “请随我来。” 说罢,他绕过大树,竟到了树后,身子一动,就不见了踪迹。 朱柏心中写满好奇,跟随着一同转到树后,但见一个洞口自树身上露出,其旁斜放着一片精巧树皮。 这竟是个极精巧的机关洞穴! 欧阳克以深入洞中,远远传来声音。 “紫虚道友,请进来!” 朱柏艺高人胆大,也不怕欧阳克设计埋伏自己,大大方方地就走了进去。 在他进去的瞬间,那张树皮竟又回到了原位。 树洞小巧憋闷,两人约摸走了十多分钟,前路豁然开朗。 但见一方广阔天地映入眼帘,而正前方,一座茅草屋安静坐落。 欧阳克看了眼朱柏,示意眼前这座茅草屋就是终点。 朱柏心中大喜,终于要见到欧阳锋了! 正这时。 茅草屋内传来一道冷喝。 “克儿,你带谁来了?” 那声音铿铿似金属,难听至极。 朱柏听得眉头一皱。 因为,他不但听出来对方极强的戒备之心,甚至…… 还有淡淡的一股杀意! 第94章 系统在现难抉择 朱柏暗自警觉。 心知欧阳锋乃是射雕剧情中最大的反派,武功更是超一流水平。 怕是早已步入宗师级别。 单说自己与欧阳克刚刚来到此地,尚未发声,却已被欧阳锋感应了出来。 甚至,都能从脚步声中,听出来者是谁。 而朱柏对欧阳锋何在,却一无所知。 足以令他十分戒备,无比小心。 但表面上装作若无其事,笑着看向欧阳克。 欧阳克回以一笑,冲着那间茅草屋,朗声说道。 “叔叔,这是克儿的救命恩人,他武功高强,医术精湛,是克儿特意请来为你治疗伤势的。” 说罢,他就将刚才在酒家内发生的事情详细说了个清楚,甚至,就连自己所发毒誓亦清楚说明。 朱柏不由得对此人看了一眼,心道。 “他对自己的这位‘叔叔’,还真是全心信任,不敢有半点隐瞒啊!” 屋内沉默良久。 忽而。 再传来一道声音。 “那达汗禅师早先年已快步入宗师行列,向来如今约莫亦是初入宗师,你身旁这位少侠竟可将其打败,果真不凡!” 说完这话,房门忽地打开,从中有一人现出。 但见那人身材高大,身穿灰衣,高鼻梁,深眼邃,俨然一副西域人的样子。 而且,模样看起来十分年轻,不过三十左右,与欧阳克相比,竟如同兄弟,完全不似父子。 只是两人的模样果真有六七分相似。 旁人看了,再听解释可能真以为他俩只是叔侄关系,但朱柏心里门清。 这俩人,可是亲生父子啊! 欧阳锋见得朱柏如此年轻,眼中不由得露出一丝惊讶。 “中原武林,人才辈出。我只道镇守襄阳的郭靖,已是天纵奇才,二十岁时,步入宗师之境,比之老夫,也相差无几。 如今却见得阁下这般年纪,就已是宗师,看来我真的是老了啊!” 他的话语中,竟隐有一丝垂暮英雄之感。 朱柏大感意外,再仔细一看,却见得其双目虽然有神,但脸上难掩一抹灰黑之气。 微一皱眉,道。 “晚辈武当派,紫虚子,见过欧阳前辈! 请恕晚辈冒犯,我观前辈脸色暗沉,似有隐患在身,可是心肺节点处被人破了气门,导致血液不通,气流不畅? 这些日子,怕是前辈每次运气疗养时,心脏总有剧动,犹如万针齐刺吧!” 欧阳锋听得朱柏先道出自己身患隐疾,也不意外。 毕竟欧阳克先前已经说明,是来请他为自己疗伤的。 但随着朱柏将自己隐疾病症、受伤地点说的分毫不差,脸色骤然一变。 可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得朱柏续说道。 “恩,是了!你该是被人以一种无上功法破去了罩门之气,但所幸这罩门乃是次门,并非主要罩门,故而尚能保存功力,但最少要修养十年以上,方可恢复如常。 否则,若主罩门被破,恐怕前辈此刻已然身死道消了!” 欧阳锋越听脸色越发变得阴沉。 心道。 “这少年未免太过厉害,只是看了自己一眼,便能瞧出如此多的事情? 我只道身为‘五绝’之一,已是几近天下无敌,世间该不过寥寥数人能与我抗衡。 往日,也曾听闻过武当张真人的事迹,只以为他不过凭借年岁大,资历深,才能博得诺大名望。 而今看来,这少年应是武当区区三代弟子,却已有这般见识实力。 我多年来偏居西域,当真是坐井观天了!” 这般想着,他心情蓦地郁闷起来。 他却不知,朱柏先前因系统帮助,获得胡青牛所著《无名医书》,其医书水平,已算得天下一流水平。 外加朱柏还有原始记忆相助,更更加清楚欧阳锋的伤势是如何得来的。 朱柏记得,在射雕剧情中,的确提过欧阳锋受伤一事。 如他所记不差,欧阳锋应该是被王重阳以先天功破去独门绝学蛤蟆功,这才导致身受重伤,足足在白驼山休养了十年,才恢复过来。 而后才再度步入中原,引发射雕剧情。 不过,现在剧情显然已经发生了改变,欧阳锋竟然早早就听说过郭靖之名。 “就是不知道他俩有没有交过手,而且……有没有见过黄蓉啊!” 一想到欧阳锋在原剧情中,曾被黄蓉以《假九阴真经》欺骗,倒练此功,以致神志失常,变作疯子。 朱柏心中就不由得发笑。 因为那是欧阳锋完全一副大坏蛋的做派,受此惩罚,也是应该。 他心中开始犹豫,要不要救治欧阳锋啊! 因为他知道,欧阳锋可不想欧阳克那般好骗。 这可是个老狐狸! 若自己真把他救好了,且不论他感激与否,朱柏真怕他认为自己他日会成为他的心腹大患,而趁机杀了自己。 正在他思迅杂飞之际,欧阳锋亦心情郁闷。 没错。 他就是被王重阳所伤! 不久前,他探听到王重阳即将逝世的消息,顿时心里乐开了。 当初华山之巅,因一本《九阴真经》,他与王重阳、黄老邪、洪七公、段智兴等人大战五天五夜,最终被王重阳以一敌四,完美取胜,获得了那本经书。 但欧阳锋仍对那本经书不死心,可他心知。 王重阳的先天功正是自己蛤蟆功的克星。 所以,多年来只是日夜想着那本经书,但苦于无法获得。 当听闻那则消息时,叫他如何不惊喜。 当天他就孤身一人上路,赶往全真派,意图谋取经书。 不料,王重阳竟是诈死,只是为了欺骗自己上当。 当场就破了自己的蛤蟆功次罩门。 若非自己功力深厚,真可能当场就死了。 足足逃了七天,这才摆脱王重阳的追杀。 而且,这时候还碰到下了白驼山,前来寻自己的欧阳克。 在欧阳克的一路护送下,他们才堪堪来到此地。 但欧阳锋体内存积已久的伤势终究无法压制,前几日终于爆发。 欧阳锋曾得黄老邪提点,对五行八卦之术虽然不精,但也算粗略。 故而特意开辟了这方隐蔽之地,以作暂时疗养。 才不过修养几日,就发上了刚才那件事。 欧阳克见得朱柏医术高明,也曾听得欧阳锋提过,自己伤势不轻,急需治疗,但小镇上哪有高明医师? 他见得朱柏行事仗义,心肠又好,这才将他请来。 欧阳克见双方突然都不说话,又见得他俩脸色皆阴沉不定,不知在想些什么。 当即笑了笑,站到两人中间,说道。 “紫虚道友,医术通天,所瞧病症丝毫不差。 既然看得出,还请你施以援手,瞧一瞧我叔叔的病情,该如何医治?” 欧阳锋没有说话,显然是默许了。 可朱柏却有些犹豫起来。 救? 不救? 正当他踌躇不定之时。 倏地。 一道好久不曾听闻的声音响起了。 【叮!系统检测到射雕剧情正式开启!】 【当前宿主遇到影响剧情重要人物:欧阳锋!】 【宿主可选择如何影响剧情!】 【欧阳锋已经被王重阳打伤,正是生平最虚弱的时候,你可以选择如何对待他!】 【一、当场灭了欧阳锋,搞定射雕剧情最大反派,从此江湖没有这号人物!奖励:入门级蛤蟆功!】 【二、转身离去,不管欧阳锋伤势如何,任由原剧情发展奖励:入门级蛤蟆功!】 【三、帮着欧阳锋,治好他的伤势,之后怎么做,自己决定。奖励:入门级蛤蟆功!】 听得这道声音,朱柏脸都快绿了! 第95章 我本从心行天下 第一次! 朱柏还是第一次见到系统给出的奖励是一模一样的! 也就是说,朱柏选择哪项奖励,都可以。 只是,会影响之后的剧情发展! 这可给他看傻眼了! 蛤蟆功厉不厉害? 当然厉害了! 那可是五绝之一的绝学。 多少人想学都学不到呢! 虽然只是入门级,但也叫朱柏看的眼馋不已。 但是,这个选择就太难了。 “这系统,之前不还总是阴阳怪气的让我选择吗? 而且,没错都有最好最难的选项让我挑选。 可是,这次咋没有?” 他很郁闷,非常郁闷。 可惜,系统可不会给他回答。 只会在那里默默倒计时,半个时辰之内,如果朱柏不做抉择,本次系统选择,自动就会取消了! 欧阳克也眼巴巴地看着朱柏,不知他为何突然不说话了。 过了片刻。 朱柏慢慢抬起头,看向欧阳锋道。 “前辈可否如实告知,到底是如何受伤的?” 他想试探一下欧阳锋的性格,是否仍是原剧情中那般小心猜疑,狠毒心肠。 若真是这样,那自己绝不会救他! 欧阳锋双目一凝,看了他一眼,而后笑道。 “老夫这伤,是被全真派掌教,王重阳以先天功所破!” 随后,他就将自己如何夜上全真,又被王重阳打伤,自己如何逃离,尽数说了。 几乎没有什么隐瞒。 甚至,就连觊觎《九阴真经》都如实说了。 这令朱柏十分惊诧。 “欧阳锋这么诚实吗,居然都不瞒我?” 又听得欧阳锋继续说道。 “你已步入宗师行列,这些事迟早也得知道,也就不瞒你了!” 这句话,已算是给朱柏解答,原来他是知我功力不俗,早晚都会了解此事,故而如此干脆地说了出来。 其实,如果他不说,自己日后也会知晓,但到了那时,恐怕朱柏难免会埋怨欧阳锋。 朱柏略微一想,就明白了过来。 他又问道。 “我若治好前辈的伤势,请问前辈还会再去夺取经书吗?” 欧阳锋想都没想,立刻答道。 “自然会得,那本经书我势在必得!” 朱柏脸色一变,这家伙果然没啥好心眼! 欧阳锋见到他的表情,撇了撇嘴,道。 “怎么,我说的这话,你认为不妥?” 朱柏答道。 “自然不妥,那是王重阳前辈的东西,你无故抢夺,自然不对! 如果,你非要这么干,请恕晚辈无礼,绝计不会救你!” 不料欧阳锋听了却是哈哈大笑,道。 “你们中原人,就是这般不好,讲究太多。你若不想治我,那便不治。 但有一点我要与你讲个明白。 什么叫无故抢夺? 那本《九阴真经》本是往昔一位高人所著,流传之今,落入我无五人手中,我们约好比武夺经。 王重阳胜了,那本经书自然归他,我没有任何异议。 可他死了之后,全真派根本没有什么高手,就连他师弟周伯通也不过初入宗师级,怎配拥有此经? 我武功远高于他们,只要打败他们,再拿回经书,有何不可? 莫要忘记,我们当初就是这么干的。 武功高者,说了算!” 朱柏一时语塞,转而想了想,道。 “可那本经书已是全真派所有,你去抢夺,就是不对啊!” 欧阳锋听了,忍不住笑出声来,道。 “阁下真不愧是武林正道出身,看事情太过片面! 我且问你,这天下原是大唐江山,但安禄山之乱后,国力大衰,又经黄巢起义,终于导致中原完全陷入战乱,边疆各路异族纷纷趁机侵略,而你们中原自己亦在争夺天下。 经历足足三百多年的战乱,这才形成今日宋辽金元四朝并立的格局。 请问,若按照你的说法,天下之人都不应该去抢夺,那大家何必打仗? 直接齐齐交出兵马大权、江山社稷,送还他老李家得了!” 说着,他翻了翻白眼,显然是对朱柏的话语嗤之以鼻。 朱柏一愣,真的没有想到欧阳锋竟会这么回答自己。 的确。 若真是天下在无人强取豪夺,心生贪婪。 那么天下早就一片太平,百姓人人安居乐业。 可如今,显然并没有这样。 世道离殇,百姓苦不堪言,路上白骨皑皑,朱柏已是见了不少。 纵使他如何巧言善辩,此刻竟也不知该如何回答欧阳锋。 这时。 欧阳锋却主动替他解围,道。 “这天下本就是个大争的天下,你若不争,就会被人侵吞的干干净净,尸骨无存! 但这只是我的片面想法,所以很多人称成我为西毒! 认为我行事狠辣,毫无人性。 可知世上阴阳相存,黑白分明,既然有老夫这样的人,自然就有阁下这样急公好义,乐善助人的君子。 哈哈,你我也算是道不同不相为谋吧! 好了,阁下既然无心为我治病,那就请克儿送你一程,我还要回去压制伤势,继续修养了!” 朱柏默然不语,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欧阳克见两人想谈不欢,心中大感扫兴,但对与朱柏没有救治欧阳锋,也不恼怒。 冲着后者笑了笑,道。 “既然如此,那我就送紫虚道友出去吧,对了,我已吩咐婢女为你购置了一匹好马,紫虚道友只要再回那座酒家便可看到。” 说罢,他就要带着朱柏离开此地。 忽然。 朱柏摇了摇头,道。 “何必如此着急?我又没说,不救治欧阳前辈!” 欧阳克听得此话,脸上登时露出大喜之色。 就连正要回屋的欧阳锋也不由得停下脚步,颇是不解看向朱柏。 只见朱柏淡笑道。 “前辈所说,亦是在理,有黑就有白。若前辈是黑,晚辈就是白。 我坚信,邪不能胜正,黑不能压白。 晚辈行事,只求对得起天地良心,对天下百姓,总有一份悲怜关注,期盼他们能过上好日子。 对于邪魔外道,若有一份能令其改过的机会,晚辈总想着能够改变他。 哪怕只能改变一人,也是好的!” 欧阳锋眉头一挑,道。 “怎么,难道你想要改变我的想法,让我成为白道一份子?” 说着,他竟不禁笑出了声,满是讥讽之意。 不成想,朱柏却点了点头,道。 “前辈只是出了问题,只要肯听劝,那就有能改正的机会,问题不大!” 这次轮到欧阳锋愣住了。 “这家伙,是真想改变我?” 他看的出来,朱柏是认真的。 朱柏没有再犹豫,果断选择了第三个选项。 叮! 系统选择一经选定,对于蛤蟆功入门级的领悟瞬间灌入大脑,朱柏早已习惯。 细细体会了片刻后,他便取出随身携带的银针,冲着欧阳锋说道。 “请前辈回屋打坐修养,晚辈准备以银针施法,治疗前辈内伤。” 欧阳锋深深看了眼朱柏,沉声说道。 “张三丰有徒孙如此,真叫人羡慕!” 第96章 银针灿灿治内伤 茅草屋内。 欧阳锋闭目凝神,已浑厚内力逐步镇压体内伤势。 但其脸上亦浮现一抹痛苦。 欧阳克看得分明,前者心脏处,竟隐约可见跳动之举。 可想而知,心脏运动程度是如何剧烈的,欧阳锋此刻又在承受多大痛苦。 望向一脸肃穆的朱柏,他低语道。 “紫虚道友,我叔叔的病情,难以医治吗?” 朱柏皱皱眉,道。 “说难不难,说易不易。” 言罢,不待欧阳克再度询问,朱柏已将银针取出,冲着他说道。 “你出去吧!” 欧阳克无不听令,乖乖走了出去。 朱柏转头对欧阳锋道。 “请前辈全身放松,无论身子有何异常,千万不可运气抵挡。” 欧阳锋笑道。 “这是自然,你尽可随意施展。” 朱柏一笑,道。 “如此,就请恕晚辈冒犯了!” 当下,他亦随之闭目凝神,休养精神。 约莫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忽地跃起,手中银针灿灿,闪电般向他头顶百会穴刺去! 欧阳锋身子不由一震,只觉一股奔腾热浪自头顶直冲而下。 朱柏银针一刺,立即缩回。 只见他身子犹如狂风,围着欧阳锋不住转圈,第二针刺入后项穴,接着又在其脑户、风府、身柱、灵台等穴道一一刺入。 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已将他督脉三十处大穴尽皆刺入银针。 朱柏身姿潇洒,辨认穴脉的功夫极其厉害,若有人见得此幕,一定会惊掉他人的下巴。 这正是无名医书中记载的《古针灸法》! 随即,朱柏又快如闪电般连刺欧阳锋任脉的二十五处大穴,正是要打通其周身的奇经八脉。 他额头不知何时渗出点点汗水,口中微喘粗气,身子摇摇晃晃,似要坚持不住。 再看欧阳锋,脸色红的可怕,几欲滴出血来,脖颈间青筋冒现,正在承受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最后,他又十分郑重地取来最后一枚银针,缓缓刺入欧阳锋心脏与肺叶的节点处。 他出手极慢,眼神中满是谨慎。 因为他知道,这一针最是要紧,稍有差错,可能就会要了欧阳锋的性命。 正在这时。 门外的欧阳克不知发生了什么,忽而轻叫一声。 随后。 竟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打斗之声。 朱柏全神贯注,没有理会外面发生的一切。 噗嗤! 银针灿灿,直刺入欧阳锋心肺处! 下一刻。 朱柏用尽全力,朝欧阳锋心脏处,狠命递送一股磅礴内力,奔涌如连绵大海,无穷无尽。 欧阳锋登时七窍流血,其脸色白中泛红,而后竟转为铁青,全无血色! 正这时。 朱柏跃到欧阳锋身后,再递过一股无俦内力,无休止灌入后者体内。 噗! 欧阳锋双目忽而睁开,神色狰狞可怕,瞬间喷了一大口鲜血。 鲜血如雨雾飘散空中,隐约可闻得一阵腥臭。 随即。 欧阳锋脸上那股隐隐黑气消散不见,转而脸色渐趋正常。 “快回调内力,安静休养!” 朱柏在其背后及时说道。 欧阳锋哪敢迟疑,立刻运动全身内力,飞速运转,肃清体内淤塞之处。 不消片刻。 他只感全身通透,暖洋洋的热气在体内飞速流淌,之前所受内伤已然好了大半! 噗通。 忽然,他听得身后似有人突然倒地,转身一看,竟是朱柏脸色惨白,跌在地上,双目无神望着房顶,显然是累的浑身虚脱,无力动弹。 欧阳锋正欲拉他起身,助他恢复精神。 倏地。 茅草屋房门崩碎,一道鬼魅黑影骤然出现,狠辣一指裹挟凌厉杀气,袭向欧阳锋。 欧阳锋是何等人物,纵使大病初愈,亦无比警觉。 伸出一拳,朝人影一击,一股大力登时爆发。 那人影见偷袭不成,就想与其硬拼,但觉指尖一沉,似碰击到金刚巨石,无可破解。 再感对方力道涌来,赶忙加劲反击。 欧阳锋冷声道。 “阁下大力金刚指果真不凡,该是练到圆满境界了吧!” 那道人影如是未闻,双手尽皆化指,砰砰向欧阳锋打来。 欧阳锋又岂会怕他? 仅用一只手便完全抵住对方的攻势。 冷冷一笑,道。 “大力诛魔,金刚怒目,你是密宗的贺察禅师吧!” 那人影道。 “欧阳锋不愧是五绝之一,武功、眼力均是天下无双,只过了几招,便瞧出老衲的来历! 哈哈,今日老衲定要将你灭杀,以成威名!” 欧阳锋道。 “就凭你,也配杀我?真是可笑!” 贺察禅师也不恼怒,续道。 “对付你真是不易,但你侄儿欧阳克已落入我们手中,你若再敢抵抗,老衲立刻教人灭了他!” 欧阳锋眉毛一挑,脸上露出狠辣无比的神情,道。 “用克儿威胁我,以为就有用吗,老夫生平从不受人威胁!” 两人说话之际,指拳仍在不断过招。 贺察禅师连发几次不同指力,均被欧阳锋以单手化解。 斗了不下二十回合,欧阳锋忽而大笑,竟慢慢站起身来。 贺察禅师脸色一变,脸色写满不可置信,失声道。 “你竟与我交战时,还在恢复内伤?” 须知,武者在练功时最忌讳有人打扰,尤其是紧要关头,若被人出手干预,轻则走火入魔,全身瘫痪,重则当场身死,绝无二命! 而恢复内伤时,更是如此。 但偏偏欧阳锋竟就是一面恢复着内伤,一面不断同贺察禅师交手。 甚至,还能有精力与他交谈。 这般手段,贺察禅师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见得欧阳锋站起身来,不知怎地,他忽地背后冒出一阵寒气,似被什么恶魔盯上了一般。 抬眼看去,只见欧阳锋淡褐色双目中,写满凛冽杀意! 他想都未想,身子倏地向后爆退,转身就要跑出去。 同时嘴里大喊道。 “快跑,欧阳锋……” 话音未落,但觉身旁有人,轻一转头,只见得欧阳锋竟直接紧贴在自己身边,阴森森地笑着。 耳旁更是清清楚楚地传来他的话语。 “欧阳锋……怎地了?” 贺察禅师来不及多想,就感背心一股大力传来,五脏六腑像是揉拧在了一起,奇痛无比。 忽而脖领处,又被一股大力强拽,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 砰! 身子像是扔垃圾般,狠狠砸在地面。 贺察禅师只感觉双眼迷蒙,似什么也看不清楚,唯见得一道高大人影站在自己身旁。 耳边清楚听到冷冰冰的一句话。 “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话音刚落,他胸前就被人狠狠踢了一脚,超越他极限的痛苦爆发。 眼前一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第97章 命轻与重不堪言 树洞内,茅草屋前。 三个老番僧正在围攻一个俊朗青年。 那青年施展一套奇妙拳法,犹如灵蛇涌动,对战三人。 这青年正是欧阳克! 那三个老番僧年龄颇大,武功亦是不弱,任凭欧阳克手段如何高明,也摆脱不得。 而在他们交战处不到十丈外,三个花朵一般的婢女正被七八个番僧扣押,为首的一个老番僧,正是之前被朱柏打伤的达汗禅师。 达汗禅师见那三个老番僧久攻无果,正在思考该如何解决。 这时。 其旁,一个番僧道。 “师傅,我看这小子武功的确厉害,柯达多几人一时间未必能拿得下他。 而贺察禅师已偷偷潜入茅草屋,袭杀欧阳锋去了,若真叫他成功,则立时名动天下,同时也给密宗立了一大功。 恐怕从此就要一跃成为七大禅师之首了!” 达汗禅师虽是个武痴,但人可不傻,对于七大禅师之首的位置,亦十分向往。 可此刻,他身上伤势未愈,纵然知道欧阳锋就在屋内,也不敢轻易去袭,只得交给状态正好的贺察禅师。 可如此一来,最大的功劳就归后者所有了。 “达莫拉,你向来心思多巧,说说为师该怎么办?” 达汗禅师冲着那个番僧说道。 这个番僧,正是达汗禅师的三弟子,名叫达莫拉。 达莫拉眼珠不住流转,很快就想到办法,低声道。 “师傅,咱们务必要先将这小子抓住。 待会儿,若贺察禅师得手了,咱们大可以说是从旁协助击杀欧阳锋,仍有一份大功劳。 呵呵,倘若他失手了,那咱们就可以此人相威胁,逼迫欧阳锋就范,如此以来,还是一份大功劳!” 达汗禅师一听,登时大喜,赞道。 “你小子果然脑瓜灵活,就这么办了!” 但随即,他就苦恼起来。 “可是老衲身负重伤,一时不得出手,柯达多几人也暂时无法拿下那小子,纵然你们几人齐上,怕是也无济于事! 这,又该怎么呢?” 达莫拉笑道。 “师傅莫急,请看我的!” 说罢,他朝着那几个婢女走去,随手从腰间拔出一把戒刀。 戒刀明晃透亮,寒气迫人,那几个婢女见了,脸上都浮现一抹惊惧。 达莫拉狰狞一笑,拉起其中一个婢女的衣领,生生拽了出来,而后狠狠将她扔在身前。 咔! 一脚踩到她头上,完全没有丝毫怜惜之意,眼中唯有杀伐之气。 只听得他朗声说道。 “欧阳克,贫僧要你立刻束手就擒,不得反抗! 若是不听,贫僧就用这把戒刀,结果了这个小丫头!” 说着,就把戒刀在那婢女眼前来回晃动。 那婢女被他们所擒,已然废去武功,浑身无力,此刻更是无比惊恐,但听得此人以自己性命威胁欧阳克,登时便嚷道。 “少主,莫要因奴婢影响你的安危!” 话语间,那婢女满怀深情地望着欧阳克。 欧阳克听到这话,心里登时一急。 刚才他已见到有个老番僧进入房中,意图偷袭他叔叔。 现在房内隐约可听到打斗之声,他已是非常着急。 现在,又被达莫拉以婢女性命威胁,更是急躁不安,一时慌了神,被一个老番僧瞧准机会,打中后背,喷了一口血。 那婢女见状,心疼不已,心道。 “我纵然死了,也不能让少主陷入危难!” 想到这里,她一发狠,用尽全身力气,朝眼前那把戒刀扑去。 噗嗤! 血花四溅,泪洒当场。 那婢女竟以身扑刀,自送性命! 欧阳克双眼腾地红了起来,口中不断喝道。 “清莲妹子,不要,啊,我一定要杀了你们,一定要!” 他见得此女自杀,瞬间陷入疯狂,灵蛇拳法更是挥舞到极致,越发狠辣。 那三个老番僧登时落入下风,只得堪堪抵挡。 达莫拉显然没有料到会这婢女的行动,脸色狰狞的可怕,恶狠狠地骂道。 “该死的贱货!” 说着,又狠狠朝着那婢女刺了数刀,以泄心头之很。 罢了,他转身又去领出另一个婢女,但这次他学奸了,直接下手把那婢女四肢打断,而后重重扔在地上,说道。 “欧阳克,都是以为你不肯束手就擒,哈哈,这个女孩也得死!” 欧阳克目次欲裂,心中愤恨几欲爆炸。 倒是那婢女呆呆地望着欧阳克,纵使四肢断裂,也不曾痛苦惨叫,只是双眼通红,额头不断冒出豆大汗珠,说明她正在遭受何等痛苦折磨。 只听得她微声低语,道。 “少爷,婢女不给你拖后腿!” 说完,她仍是呆呆地望着欧阳克,唯有脸色突然涨红,嘴角蓦地流淌不住鲜血。 达莫拉心道不好。 伸手一探,脸色再度铁青。 那婢女,竟咬舌自尽了! 随后。 还不等他发飙,最后那个婢女直接冲着欧阳克大叫道。 “少爷,曼雨不给你添麻烦,只是往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夜里不要再蹬被子了,小心着凉……” 她话没说完,身子蓦然颤抖,而后软踏踏地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只是双眼满怀柔情地望着欧阳克,似乎是想在临死前,也要把他深深记在心中。 她,竟自断经脉而亡! 欧阳克眼见三女为自己而死,心中悲痛万分,脑子更是浑浑噩噩起来。 那三个老番僧见状,登时反击而上,瞬间打的前者几无还手之力。 达莫拉从未见过舍生忘死之人,觉得自己计划可能失败,正在恼羞成怒,忽见欧阳克因心神不定,瞬间处于下风。 登时心花怒放,大笑道。 “哈哈,这就是中原人常说的,有心栽花花不开,无意插柳柳成荫啊!” 他正在哈哈大笑,可其旁的达汗禅师脸色却不太好。 他虽性子冲动,但从不滥杀无辜,而今眼见自己弟子逼死三个少女,心知不对,但又考虑到达莫拉是为自己出头,才行这般恶事。 心中五味杂陈,一时不知如何才好。 正在这时。 一直没有动静的茅草屋内,忽而传来一声大喝。 “快跑,欧阳锋……” 众人正感不解,但心头齐齐生出一股不祥之兆。 唯有欧阳克眼睛忽而明亮起来。 下一刻。 一道身影,犹如扔垃圾一般,被掷了出来。 噗通一声落在地上,随后,另一道身影亦飞跃而出,站在倒地那人旁。 前者正是贺察禅师,而站在他身旁的那个高大身材,拥有鬼神莫测气度的正是欧阳锋。 但见欧阳锋环视一眼众人,而后冷冷一笑,道。 “说吧,你们想怎么死?” 话音刚落,他一脚踩在倒地不起的贺察禅师前胸上,用力一蹬,瞬间崩碎其五脏胸腔。 贺察禅师大口吐着鲜血,双目无神凝望,但终究没能说出一个字,而后…… 堂堂一代宗师,就这般犹如蝼蚁草芥。 死了! 因为,他得罪的人,是…… 西毒――欧阳锋! 第98章 五绝西毒显手段 冷! 冰冷! 如寒潭冰冷! 当欧阳锋扫视众人之时,每个人心头皆不由得生出这般感受。 就连本已占据上风的那三个老番僧也不禁停下围攻拳脚,任由欧阳克跑到欧阳锋身旁。 欧阳克急声道。 “叔叔,你身子怎么样了?” 欧阳锋见得欧阳克,嘴角这才浮现一抹笑意,道。 “全好了,你放心吧,紫虚子已累到虚脱,你去助他恢复过来。” 欧阳克先是一喜,而后再忧,点了点头,恨恨地看了眼达莫拉,对欧阳锋道。 “叔叔,这些番僧杀我婢女,此仇不报,我誓不罢休!” 欧阳锋神色再冷,厉声道。 “克儿放心,叔叔定教你满意!” 言罢,大手一挥,不再去看欧阳克。 欧阳克亦转身奔赴屋内,查看朱柏情况。 达莫拉站在达汗禅师身后,低声道。 “师傅,咱们偷偷溜走吧。” 达汗禅师一皱眉,心想。 “我乃宗师身份,怎可不战而逃?况且,我与欧阳锋早有两次交手,这次下山更是为寻他而来,纵然此时我状态不佳,也不能逃走!” 想到这里,他脚下生根,一动不动。 达莫拉见他平淡神色,已猜到他不肯走,正暗自心道不好。 这时。 刚才围攻欧元克的那三个老番僧见势不好,对视一眼,皆心生退意,身子缓缓后撤,想要不声不响的逃走。 蓦然。 一阵疾风涌动,一个人从他们头顶掠过,神采凛凛地站在其前。 冷声道。 他左手一掌推出,威力极强,空气中隐约可闻气爆之音。 首位的老番僧不及躲避,明知这一招不能硬接,却也无可奈何,只得双掌齐出,奋力抵挡。 欧阳锋掌力收发自如,当下只使了一成力,但老番僧已感双臂发麻,胸口疼痛。 其旁的两个老番僧见他势危,生怕被欧阳锋掌力震死,忙伸双手推他背心。 欧阳锋掌力加强,两人向后一仰,险些摔倒。 其他几个一旁观战的番僧见此情形,登时联手出击,齐齐站在他们身后,渡过内力相助。 哪知欧阳锋掌力无尽无穷,接连而来,一传二,二传四,登时就将他们七八个三僧尽皆连在一起。 这七八个番僧避无可避,转瞬间就要被欧阳锋以单掌尽数击毙。 欧阳锋冷笑道。 “就凭你们几个的实力,也想来暗害老夫,简直不知死活。看老夫一掌毙了你们!” 那七八个番僧怒目圆睁,鼓足内劲想与他抵抗,却毫无作用,甚至越来越觉得压力巨大,胸口憋闷的可怕。 最后,几乎连喘气都要做不到了。 这当会儿。 他们身后忽而传来一股大力,全力相助。 欧阳锋露出一抹冷笑。 “达汗禅师,你终究是按捺不住,出手了啊!” 原来,相助那几个番僧的,正是达汗禅师。 只见他伸出左臂抵住最后一人的背心,用力一撑,可怕内力呼呼运转,递了出去。 欧阳锋立时能够感觉得出对面力道涌来,却不慌不忙,跟随着加了一份力道。 他淡笑着看向达汗禅师,问道。 “十多年不见,足下功力进步不大,但这气度倒是养足了,竟敢单手与我交战?” 被二人夹在中间的那群番僧听得这话,以为达汗禅师自负宗师气度,只以单手相抵,不肯占欧阳锋便宜,故而纷纷露出不满神情。 为首的老番僧双掌仍是和欧阳锋抵着,脑袋却扭了过来,气喘吁吁的道。 “达汗禅师……求你……求你……快……认真出手吧……我等……要抵抗不住了!” 其身后番僧亦说道。 “不错……求……禅师出手……大败……这……这个老魔!” 其余几人也纷纷叫道,只是声音越发微弱凄惨。 达汗禅师面露苦涩,实是有苦说不出。 他当然想与欧阳锋全力大战一场,可之前与朱柏一战中,右肩被废,亦身受内伤,短时间内还没回复的过来,如何能战得过欧阳锋? 他虽性子冲动,但不是嗜杀之人,心中仍有一份善念,不肯眼见自己同宗弟子惨死,这才拼着内伤加重的危险,也要出手相助。 不成想,反倒被后者误会,以为自己只顾与欧阳锋交战,无意拯救他们。 达汗禅师道。 “老衲已拼尽全力,定要救你们!” 那几个老番僧听他口中这般说,但仍不肯伸出右臂相助,心中怒火喷发。 正欲破口大骂。 不成想欧阳锋有些不耐烦了,手中力道加重,达汗禅师也随之加了一份力道。 他们夹在两大宗师之间,苦不堪言,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阵冷、一阵热,体内更是有两股气劲不断交织奔涌,游遍奇经八脉,浑身骨骼更是咯咯作响,直入灵魂般的剧痛时刻发作。 终于。 轰! 他们的身子实在承受不来,忽而炸裂开来。 七八个人的身子尽皆崩碎,血肉模糊,场面一度十分可怕骇人。 达汗禅师岂料得会是这般结果,当即扯手,却已然不及。 呼! 大片血雨中,忽而伸来一掌。 达汗禅师见得,立刻迎掌反击。 嘭! 两掌交汇,一股无形大力如海波翻涌,震荡滚滚。 达汗禅师抵挡不住,噗嗤一声,吐出大口鲜血看,身子摇摇晃晃,不住倒退,最后更是瘫软在地,双目无神望向前方。 但见血雨中,欧阳锋踱步而来,飘洒的血雨无一滴沾染其身。 他就这般而来。 达汗禅师见如鬼神,眼中满是惊惧。 但很快,他就将这惊惧强压下去,心头叫道。 “不,不要怕他!当年我两次败在他手,那是武功不济,可如今我再败他手,只是因为身有伤病,否则定不会败。 恩,就算败了,也不会这般凄惨!” 他刚刚想完,一只大脚就落在了他的胸前。 咔噗! 重重一踩,达汗禅师再喷一大口鲜血,脸色瞬间涨红,青筋爆现。 但终究没有死去。 欧阳锋踩过这一脚,也就不再下毒手,而是默默地看着他,笑道。 “你出手救人,换来的是什么?” 达汗禅师边吐血,边说道。 “老衲……绝……绝……不能……见到自己……宗门……弟子惨死眼前……而……不……出手!” 欧阳锋嘴角笑意渐大。 “可是他们临死前,仍在怨恨你,你可知道?” 说着,他竟将其中一个老番僧的头颅踢了过来。 但见那老番僧双目凸出,几欲爆裂,神色狰狞可怕,死死盯着达汗禅师。 达汗禅师心中一惊,正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这时,又听得欧阳锋笑道。 “你临危救人,却遭记恨,甚至还有献出自己的性命。而你那弟子见势不好没,就偷悄悄溜走,得以保全性命。 你说,你这好人当的,应不应该?” 达汗禅师听言,缓缓扭过头,望向原来达莫拉所在之地。 那里,空无一人,早已没了后者踪迹。 噗! 他万念俱灰,一时没回过气来,登时再喷一大口血,昏死了过去。 欧阳锋笑道。 “这世道,好人难做啊!” 说着,他将目光瞥向正在茅草屋前站立的一道人影。 嘴角笑意,渐趋渐大…… 第99章 时也命也非人料 站在茅草屋前的人影正是朱柏。 此刻。 朱柏脸色惨白,望向欧阳锋。 他不知欧阳锋是故意点拨他,还是只为气死达汗禅师。 沉默了许久,他也不曾说话。 一旁的欧阳克却急躁不安。 跑到欧阳锋身前,道。 “叔叔,那番僧才是杀死我婢女的罪魁祸首,你怎地让他跑了?” 欧阳锋笑道。 “我下手,向来谨慎,怎会让他跑掉?你放心,我早就给他施了毒,不消片刻,他就会发现自己中了毒。 但,他肯定不会在意。直到两三天后,那毒会越来越厉害,让他浑身奇痒难耐,偏偏精力旺盛,无法合眼入睡,只得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肌肤血肉,被自己一寸寸剥落下来。 极尽人间痛苦之能事,活生生挨过七天七夜,才算罢休! 怎样,克儿,叔叔做得好吗?” 欧阳克立刻喜道。 “好,叔叔手段高明,正该如此!” 他一时大喜,心里想着可算给那几个倾心于他的婢女报仇雪恨了。 但很快,他就注意到欧阳锋面带笑容地看向一边。 顺目望去,但见朱柏脸色惨白地望着这里。 心头暗叫一声不好。 “这个紫虚道友乃是武当名门,见得叔叔杀了这么多人,肯定于心不忍,甚至暴怒生气。 若他一时暴走,与叔叔动起手来,我……我该当如何啊?” 欧阳克已然将朱柏当做了好友,而欧阳锋亦是他身边最亲近的人。 他实在不想见到两人有所对立,甚至大打出手,正在苦思冥想如何解决之际。 欧阳锋亦在思考。 “这紫虚子,我先前只以为他不过初入宗师之境,但从刚才看来,其内力之强,绝不在我之下。 而我先前已将《九阴真经》的事暴露给他,难保他不会动心。 刚才为了救我,他肯定大大损耗了自身不少功力。 怕是一时半刻,也不能恢复过来。 我若此时动手杀他,正是最好时机! 只是,怕克儿不会允许,恩,姑且激怒他,让他主动出手伤我。 如此一来,我就可以光明正大杀他!” 这般想着,欧阳锋嘴角笑意更重。 不料,却听得朱柏说道。 “欧阳前辈武功真是厉害,那达汗禅师我先前与他交过手,但也是过了不下上百招,才将其击败。 而你随便一出手,就把他打败了。 不过,你大病初愈,就动用了真气,只怕会留有后患,还是及早调息一下为好。” 欧阳克喜不自胜,忍不住说道。 “好兄弟,多亏你还记挂着我叔叔的身体健康。我还以为你见他杀了这么多人,心里不喜呢!” 欧阳锋嘴角亦是一僵,怔怔地看向朱柏,问道。 “是啊,你身为名门正派,见我杀这么多人,你怎会不恼怒生气?” 朱柏无所谓的摊了摊手,道。 “喂,两位! 我虽是出身名门正派,但我不是白莲花! 这帮人残忍弑杀,更逼迫死欧阳兄的婢女,本就死有余辜。 若我出手,或许可饶他们一命。 但既然是欧阳前辈出手了,自然就不会放生他们,这也在情理之中。 我何必恼怒? 不过,晚辈有一言要说与欧阳前辈听! 今日晚辈救了你,只盼前辈能多行善事,少造杀戮。 若今后我听闻前辈有残害无辜之举,那么…… 武当紫虚子,今生今世,势必要取前辈项上人头,以祭无辜者在天之灵!” 他这话说的极其郑重,语气亦是逐渐凌厉。 欧阳克听得不禁浑身发寒,心头更是闪过一道念头。 “他说的是真的,他说的是真的!” 但欧阳锋却完全没在怕的,笑吟吟地道。 “哦,那就请你拭目以待,看看我会不会残杀无辜之人了! 我也想看看,若真有那么一天,你会怎么来杀我? 哈哈哈!” 狂肆大笑,那笑声中,竟有一丝欣喜? …… 朱柏足足休息了三个时辰,才堪堪将功力恢复了过来。 他为了救欧阳锋,施展了“古针灸法”,并强行镇压下无名之毒,以百年内力作为破除力,助其打通奇经八脉,这才能令欧阳锋恢复的如此迅速。 但是,令朱柏不解的是。 纵使他手段再高明,也不可能令欧阳锋这么快恢复巅峰啊! 可刚才见欧阳锋出手,快如闪电,猛如奔雷,完全一副全好了的样子。 着实令其费解,苦想许久,最后只得认为…… 欧阳锋体质特殊,天生恢复能力强悍! 朱柏恢复之后,就去寻了欧阳叔侄二人。 三人会面后,简单聊了几句。 朱柏这才知道。 刚才,欧阳锋并没有杀了达汗禅师,而是第三次饶了他的性命,甚至还将他放走了。 同时,他们也从其口中得知,这帮人是如何寻来的。 原来,贺察禅师也接到巴扎禅师的飞鸽传书,当即动身,赶了过来。 刚到那座小镇附近,就碰到了正要去接应达汗禅师的莫达拉等人。 随后就见到了达汗禅师狼狈不堪的走了回来。 达汗禅师顾于颜面,没有将自己惨败朱柏手下的事说出,只是说遇到了欧阳克,自己顾及宗师身份,暂且饶了他一命。 而客察钦也趁机逃走了。 不料贺察禅师听到这话,当即大笑,说自己来时听到消息,欧阳锋被人打伤,此刻正在躲藏。 既然欧阳克在这里,想必欧阳锋也离得不远。 贺察禅师当场表示,要去诛杀欧阳锋。 于是他就带领门人前往小镇,正好遇到欧阳克手下那群婢女。 双方见面,登时爆发一场大战。 那群婢女纵然有群蛇大军相助,但仍敌不过贺察禅师。 最终只存活下三人,其余尽皆战死。 那三个婢女宁死不屈,不肯说出欧阳克下落。 其实他们是真的不知道,欧阳锋怎会轻易将自己藏身之处暴露出去? 这时。 倒是达莫拉出了个主意。 说欧阳克常年驱蛇,自然那群蛇亦能找到他。 只需将群蛇放开,任由他们漫爬,或许就可找到欧阳克的下落。 众人无奈之下,只得听从此计。 也不知是他们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真叫他们找到了这个地方。 于是就有了贺察禅师偷袭的那一幕。 众人也因此死的死,伤的伤。 这真是,时也命也非人料啊! 三人一阵感叹后,朱柏简要说了自己此行的目的地,欧阳克登时大喜道。 “巧了,我白驼山正在西域密宗附近,如此正好,咱们还能做个伴,一起走!” 朱柏、欧阳锋都没有拒绝,于是三人便一起出了树洞。 准备向西域出发! 第100章 野马呼啸火红芒 朱柏、欧阳锋、欧阳克三人一路西行。 越向西行,气候越是寒冷,瀚海无边,渺无人踪。 直到走了十余日,才渐有水草迹象。 又行了三天。 一座巍峨山躯宛然在目,横亘东西,远远瞧去,犹如驼峰耸立,奇妙非常。 欧阳克笑道。 “老朱,这就是咱们白驼山了。怎样,景色壮丽吧!” 朱柏点了点头。 这些日子下来,他已跟欧阳锋、欧阳克叔侄二人熟络。 欧阳克更是得知其俗名“朱柏”后,直接改口叫他“老朱”。 欧阳锋最过分,说欧阳克都叫他老朱了,那他称呼朱柏为“小朱”,也绝不过分。 朱柏不止一次反对,但也没用。 朱柏问道。 “我看这山离咱们不远,天黑之前,应该能到吧!” 欧阳克听后,登时大笑,就连欧阳锋也不禁嘴角上扬。 弄的朱柏大感不解,待欧阳克笑过了瘾,这才问到。 “克儿,你在笑什么?” 是的。 朱柏叫欧阳克为“克儿”。 明显一副辈分比他高的意思,欧阳克本来也不干。 但是。 论打架,他打不过朱柏;论辈分,朱柏是张三丰的徒孙,是与欧阳锋平辈论交。 他注定得吃这个亏。 欧阳克听得这个称呼,脸色一僵,撇撇嘴,道。 “小娃娃,年纪都没我大,一点阅历也没有,还好意思这么称呼我?” 朱柏见他低声自语,没听清说了什么,顿时再问道。 “你说什么?” 欧阳克立时摆了摆手,道。 “没什么,没什么。 老朱,你有所不知,常言说道:‘望山跑死马。’ 虽然白驼山就在咱们眼前,但仍得行一两天的路程,方得到家门口。” 此时,三人也正在骑马。 但这马不过是从偏僻小镇购买而来的,脚程一般,故而欧阳克才这么一说。 朱柏点了点头,正欲询问密宗山门还有多远距离。 忽感大地微震,西方天空隐约传来闷雷之音。 他循声望去,但见极远处烟尘蔼蔼,天山一线之间,忽见一道灰线。 那灰线由浅变深,越来越粗,正冲他们滚滚而来。 朱柏吃了一惊,问道。 “怎地,此地有战事发生?” 却见得两位欧阳皆脸色严肃,望着那处。 欧阳克沉声道。 “不是战事,而是极少见的‘迎马飞天’!” “迎马飞天?” 朱柏瞪大双眼,这个称呼他从来没有听说过。 再看去,只见得那灰线逐渐逼近,竟是无数野马奋蹄狂奔,嘶鸣赫赫。 马群后不到二三十米,上百牧民甩动套马杆,声嘶力竭,大喝不止。 朱柏奇声问道。 “这不就是捕马吗?” 欧阳克却摇了摇头,道。 “老朱你有所不知,在西域之地,盛产名贵马匹,其中最为尊贵,也是最为少见的就是传说中的火焰灵。 这火焰灵脚程天下无双,而且十分神异,是天下万马之王,任何马匹见了他都如同瞧见主人,莫说与他竞赛,就是望也不敢多望一眼! 你瞧这上千匹野马齐齐奔腾,犹如万马背生双翅,云游飞天,所以才得以获名‘迎马飞天’。 就是不知,这群野马中,有没有火焰灵的存在了。” 朱柏听得心神具荡,真想看看那传说中的“火焰灵”。 这时。 忽听得东北方传来一阵蹄声,出现上百骑民,包抄了过来。 这迂回包抄之术,正是牧民捕马围猎的最佳手段。 朱柏远远看去,见得他们如同两军交战,竟还运用上了战术。 欧阳锋奇道。 “两方围捕,该是驱逐之术为主。恩,那么西南方向,也该有人马截堵才是啊!” 朱柏大感好奇,欧阳锋懂得兵法? 念头刚生,但听得一阵马蹄声,朱柏远远望去,西南方果然又出现上百人马,正在怒喝驱逐。 野马多次受到惊吓,慌不择路,奔腾之势登时溃散。 欧阳克摇了摇头,道。 “看来咱们没这运气,这群野马中,没有火焰灵的存在。 呵呵,那群秘牧民却是赚得了!” 不料,他话音刚落。 突然间。 马群中蹿出一匹浑身火红的野马,犹如一道火红光芒,煞是耀眼。 但见它于万马奔腾间,瞬息跑至最前端。 嘶! 这火红野马长啸嘶鸣,声音悠扬。 本已溃散的马群闻声,登时止住败势,忽而齐齐向东方奔来。 正是朝着朱柏等人方向。 朱柏正欲开口,想说暂避马群。 却见到欧阳克与欧阳锋两人神情无比激动,欧阳克更是大叫道。 “火……火焰灵……老朱,你快看啊,那是火焰灵!” 朱柏骇然,这就是传说中天下无双的火焰灵吗? 还来不及多想,欧阳克驱动脚下马匹,登时就要上前去降服那火焰灵。 不料其胯下骏马见得火焰灵奔腾雄姿,竟颤抖起来,任凭欧阳克如何驱赶,亦不敢上前。 眼看着那群野马就要奔来,已近在眼前。 但那火焰灵倏地见到朱柏等人,又是一阵嘶鸣,马群好似听得战场上的击鼓鸣罗,忽地齐头向北方冲去。 三人见状,齐声喝彩。 “好厉害的马,似通晓人性!” 朱柏猜到,该是这火焰灵误以为他们三人也是牧民一份子,故而扭头就跑。 最奇妙的是,他们竟跑向牧民包围圈中最薄弱之处。 北侧牧民人数不多,约莫三五十人,忽见上千匹野马奔腾而来,登时吓得面无人色,纷纷躲避起来。 唯独有个紫衫少女,娇喝一声,毫不躲避,纵马迎面而上,瞬间深入马群之中。 长长的马鞭左砍右劈,野马无人能挡,纷纷避开,慢慢露出一条路来,逐渐逼近火焰灵。 朱柏心道。 “这女子武功不弱,这鞭法更是厉害。看似轻柔,实则招招攻向野马吃痛点,否则不会这般顺利。” 其旁的欧阳克双眼一亮,低语道。 “阿紫的功力,又精进不少啊!” 朱柏闻听这话,脸色一变,急声问道。 “你认识这少女?她是谁?” 欧阳克奇道。 “我自然认识她,这天仙一般少女,正是星宿海最强门派星宿派的小师妹――阿紫! 这女娃娃很是机灵,极受星宿老仙丁春秋的喜欢。 看样子,这次驱使牧民‘迎马飞天’,就是她出的主意,存心想降服这匹火焰灵!” 他可没有看到,朱柏脸上浮现一抹惊诧与好奇。 “这就是天龙剧情里的阿紫吗?看样子,她还没跟她便宜爸爸段正淳相认呢! 恩,也应该没见过乔峰呢……” 朱柏头脑风暴,完全沉浸在回忆天龙剧情当中。 第101章 龙游万里降坐骑 正当朱柏溜号之际。 阿紫亦临近火焰灵,一个翻身,就跃在马背上。 一旁的牧民纷纷叫好,就连欧阳克亦在大呼。 终于将朱柏拉回了现实。 朱柏轻咳了几声,道。 “克儿,你未免有些太过兴奋了,难道你是瞧上了阿紫吗?” 欧阳克一脸不解,反问道。 “不明显吗?” 朱柏一怔,登时无语。 火焰灵是何等神俊,最是桀骜不驯,岂能任由他人骑在自己背上? 顿时上纵下跃,左晃右抛,极尽能事,非要将阿紫抛下来。 阿紫还想挥舞长鞭,降服火焰灵,但始终不得出手,甚至还差点被甩飞出去,只得死死抓住其马鬃,低身伏在马背上。 初时尚能坚持,但片刻后,火焰灵身子摆动越发厉害,她气力跟续不上,极难把持自己,不由得身如纸片,于空中飞舞飘荡。 忽然。 火焰灵前奔之势戛然而止,马身一仰,阿紫反应不及,疾呼一声,被狠狠甩飞了出去。 她如流星般坠落马群之内,此刻万马奔腾,若真落入乱蹄之下,定是有死无生。 众牧民无不失声惊叫,向来上前救援,却距离太远,始终不及。 忽见人影闪动,欧阳克施展白驼山绝技――瞬息千里,一瞬就将阿紫搂在怀里。 随即。 脚一点地,就将她平安放置一匹野马背上。 而自己则坐落另一匹马上。 阿紫惊魂未定,气息急促,见到救她之人竟是欧阳克,大叫道。 “怎么是你?” 欧阳克笑道。 “怎么就不能是我,阿紫姑娘,咱们一年多未见,在下可是十分想念你呢!” 阿紫却满眼嫌弃,骂道。 “谁要你这个浪子想念,哼!” 刚说完,她双目微微流转,如变脸一般,瞬间笑脸盈盈,道。 “欧阳哥哥,你武功传自五绝之一,肯定厉害非常,但我还没见过。 能不能给阿紫展现一下啊,喏,你看,那匹野马险些伤了我,你就帮我把它降服如何?” 欧阳克见阿紫一笑,顿时神魂颠倒,脑子都糊涂了,赶忙答道。 “好,自然是好!” 说罢,他身子一跃而起,施展绝强轻功,奔向火焰灵。 火焰灵吃了一次苦头,怎还会轻易让人跃上其背。 见欧阳克奔来,登时奋蹄昂首,远远跑开。 欧阳克一时间竟追不上去。 火焰灵奔跑之余,竟还可扭过头来,极其人性化地看向他。 欧阳克迎面望去,居然从它眼中看出一丝讥讽。 他脸都绿了! 什么情况? 他居然被一匹马给嘲讽了? 不行! 绝对不行! 就算这匹马是传说中的火焰灵,也不行! 气急之下,他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又从地下捡起一枚石子,将药粉抹于其上,屈指一弹,就冲着火焰灵射去。 嗖! 石子飞快,犹如子弹喷射。 但火焰灵竟然更快,就连飞驰的石子也追不上去。 最后竟错打在另一匹野马身上。 那匹野马登时口吐白沫,身躯忽而扑在地上,后上的野马停不下脚步,一瞬就将其踩踏致死! 火焰灵见到这一幕,双目中真似人一般露出愤怒火焰。 嘶嘶! 高呼嘶鸣,啸声极远,众马如闻听令,齐刷刷地冲着欧阳克奔来。 奔腾之间,几乎毫无空隙。 欧阳克见到,脸色一变,手中药粉不断挥洒。 奔腾在最前方的野马顿时倒下十多匹,顷刻间就被马群踩踏粉碎。 但马群攻势,仍未停止,反而势头越强,眼看就要将欧阳克同样踩死。 欧阳克大呼惨也。 正这时。 忽感自己背后有股大力传来,将他一把拽起,而后身子就被高高抛起。 其身旁更有一道声音传出。 “克儿,你太莽撞了。” 欧阳克转过头来一看,救他之人,正是自己的叔叔欧阳锋。 他刚脱险地,却毫不在意,大呼道。 “叔叔,去降服那匹火焰灵啊!” 欧阳锋却摇了摇头,将欧阳克远远带走,来到一处平安之地,随手一指,道。 “来不及了,这匹火焰灵,怕是遇到真正主人了!” 欧阳克顺指望去,但见极远处,一匹火红野马呼啸奔腾,其速之快,目力几乎不及。 但出奇的是,火焰灵身后,竟时刻跟随着一道灰色身影。 欧阳克叫道。 “是老朱?” 欧阳锋木然不语。 是的。 那道灰色身影,正是朱柏。 他刚才与欧阳锋一齐跃出,但始终欧阳锋速度更快,先他一步救下欧阳克。 朱柏见状,也就不再上前施救,心念一转,反身去追那匹火焰灵。 降服一匹属于自己的坐骑,是所有男人的梦想。 朱柏自然也不例外。 看见火焰灵,就如同见到前世的GTR一般。 哪个男人不心动? 朱柏欣喜异常,决心要降服这火焰灵,脚下不停,接连跃动,在空中连跃五次。 正是武当轻功――梯云纵! 其时,东风正劲,吹的他衣角呼呼作响,远远瞧去,犹如潜龙遨游,瞬间就来到火焰灵身旁。 火焰灵嘶鸣一声,强劲四蹄用力一奋,其速竟又加快三分。 朱柏根本追不上去,只得眼睁睁看着火焰灵远远将自己甩飞。 暗中赞叹。 “果然不愧是天下第一的神马,奔跑起来,几乎人力不可及!” 他这般想着,却丝毫不慌。 从背后将追星神剑摘下,而后奋力一抛。 嗡! 追星神剑于空中呼啸而出,一眨眼就越过火焰灵,吭哧一声,拦住它的去路。 火焰灵虽在急奔,但灵活异常,身躯一动,就转了个弯,远远跑开。 朱柏见状,嘴角仍挂着笑意。 上前捡回追星神剑,又再度抛出。 一弹指间,又拦住火焰灵的去路。 火焰灵再度转动,奔向他方。 如此反复数次,火焰灵眼中喷满怒火,死死盯着朱柏。 但出奇的是,他的身躯竟忽地晃动起来,奔驰间,似有些站不稳身子。 朱柏大笑道。 “哈哈,这追星神剑影响他人情绪之力,果然强大,纵使这火焰灵也难以抵挡!” 说罢,梯云纵再现,瞬间逼近火焰灵。 火焰灵躲闪不及,被朱柏一跃而下,骑到了背上。 它天生神力,亦聪慧非常,心知此人厉害,故而极度奋力挣扎,使尽浑身解数。 朱柏自然不怕,任凭它随意晃动,手中追星神剑亦在摆动。 空气中,不住回荡嗡嗡之声。 寻常的野马一旦靠近,登时神志丧失,乱叫嘶吼。 唯有火焰灵仍能保持神志,甚至还能撒蹄狂奔。 其速度更是越来越快,朱柏飘在其背上,一人一马真似游龙飘荡,奔腾万里。 眨眼间,就在众人眼前消失了。 火焰灵肆意狂奔,足足跑了一个时辰,可始终甩不掉朱柏 终于,它体力不济,速度缓缓慢了下来。 朱柏心头大喜。 感觉到火焰灵似乎臣服于自己了。 当即轻抚它脖上的鬃毛,火焰灵亦不阻止。 其双目中怒火尽消,剩下的,只有温顺…… 第102章 直言拒绝伤人心 白驼山前。 一片广阔的草原上。 数百牧民正在开展极少见的“迎马飞天”,即为了寻找传说中的火焰灵,也为了能捕捉更多的野马。 果然。 他们运气很好。 这次“迎马飞天”居然真的找到了一匹火焰灵。 可惜那火焰灵实在厉害,就算他们十分畏惧的小魔女,也不曾降服。 本以为后来出手的公子更加厉害,或许有机会。 谁知,也败下阵来。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火焰灵狂奔而走。 不对。 最后时刻,好像有道人影跟了上去。 但一人一马速度太快,不过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 而马群这边,随着火焰灵的离去,顿生溃乱。 众多牧民欲趁机捕捉,可惜他们追捕时间已久,人倦马乏,野马性子又极为刚烈,岂是能轻易降服的? 他们数次围堵,都没有成功,甚至还有不少人因此受伤。 眼看着马群就要突破他们的包围圈,直接轰散之际。 忽然。 东方一道火红光芒,犹如闪电奔雷,伴随着嘶嘶鸣叫,席卷而来。 欧阳克此时正被阿紫埋怨。 一旁的欧阳锋也不阻拦,闭目凝神,超然物外。 忽地,他双目一亮,望向东方,笑声说道。 “小朱,回来了!” 欧阳克顺目望了过去,登时大呼起来。 “老朱,老朱,我在这里!” 正在朱柏驾驭火焰灵赶至。 朱柏听得欧阳克召唤自己,也挥了挥手,以示回应。 他拍了拍马颈,火焰灵如闻他想低沉嘶鸣一声,奋蹄前进。 群马本已轰乱,但听得火焰灵鸣声赫赫,登时止住溃势,逐渐向它跑去。 慢慢地,又形成极其规整的万马奔腾之势。 众牧民个个面露惊色,待见到朱柏座下正是火焰灵时,皆纷纷叽哩哇啦的大叫起来。 朱柏一愣,猜到他们说的是西域语,不由得摇了摇头。 低声对火焰灵说道。 “走,咱们先去见克儿!” 说罢,他轻轻一拉马鬃,火焰灵奔腾身势忽而一转,就奇妙的向欧阳克奔去。 几乎一眨眼间,就来到了欧阳克身前。 “吁!” 朱柏低喝一声,火焰灵瞬间停下身子,其身后奔涌而来的马群亦缓缓停下脚步,竟无一匹马敢超越其前。 欧阳克满眼羡慕地看着朱柏,略带酸意地说道。 “我自幼在这白驼山长大,‘迎马飞天’也见过不下三四次,但却从未见过火焰灵。 今日才刚刚见到,却被你这家伙侥幸降服了,真是气人!” 说着,他不由得上前而来,想要摸一摸火焰灵。 此刻,朱柏已经落马,任由火焰灵在一旁闲逛。 见欧阳克想要伸手去摸,也不阻止,只是嘴角含笑,看着这一幕。 “嘶!” 不待欧阳克摸到火焰灵,才刚刚临近,就听得火焰灵含怒鸣叫,粗大双蹄登时跃起,冲着欧阳克就是扑踢过去。 欧阳克脸色一变,但他到底武功不弱,轻功更好,身子如灵蛇般诡异一弯,就躲了过去。 哪里还敢靠近,吓得直接跑了回来。 见朱柏笑意满满,知道他早就料到自己会被火焰灵踢这一脚,怒骂道。 “你这小子,太不讲究,看着自己兄弟被踹,也不管一管自己的马!” 朱柏淡笑道。 “我还没来得及说,你就急吼吼的过去,火焰灵生性骄傲,岂能让你这般凡夫俗子瞎碰? 哈哈,活该被踢!” 说完,他冲着火焰灵挥了挥手。 火焰灵登时快步跑了过来,十分亲昵地冲着朱柏将高大头颅蹭了过去。 朱柏仔细摸了摸,说道。 “这家伙是我的好朋友,以后不要踢他了。” 火焰灵十分人性化地点了点头,望向欧阳克,眼中见似乎流露出一丝鄙视。 那感觉,就好好像在说:就这家伙,也配做我主人的朋友? 欧阳克脸色一绿,MD,又被鄙视了! 朱柏终于忍不住了,直接笑喷出声。 一旁的阿紫见状,眼中露出羡慕与嫉妒,明亮双眸,呼呼流转,不知在想些什么。 倒是欧阳锋惊奇一声,道。 “这小东西,真似通晓人性,说是马中之王,绝不过分。” 火焰灵听到这话,好像知道是在夸它,顿时将马首高高扬起,显得十分骄傲。 朱柏点了点头,说道。 “恩,我也觉得它似乎能懂我的意思,很多时候,不用我说什么,他就能懂我心意,主动奔走四方。” 火焰灵听到朱柏开口,又将马首冲他蹭去,似十分依恋亲昵。 朱柏哑然,伸手不住摸着它的鬃毛,手感十分舒畅,似在抚摸极品绸缎一般。 正在享受间,忽听得一道清脆声音。 “紫虚道友是吧,这火焰灵是我苦苦追寻数月,又寻遍周遭部落,许了很多大礼,才在这次‘迎马飞天’中,搜捕出来的。 不知,你可否将它,让给我?” 顿时,朱柏眉头一皱,转身看去。 只见有个身穿淡紫衣衫,不过二八韶龄,杏眼月眉,极为动人的少女,眼巴巴地望着自己。 朱柏当然知道此女是谁,定是阿紫无疑。 他也不好奇,阿紫是如何得知自己姓名的。 不用说。 肯定是欧阳克爆的料。 有一说一,这家伙对朋友是真够意思,对女子也足够好,否则朱柏也不会跟他交往,之前那群婢女也不会甘愿为他赴死。 但是…… 这家伙也未免太过好色,看见好看的姑娘,就想上前撩一撩,恨不得把全天下的女性都收入家中,组成一个庞大的后宫团。 有的时候,他为了讨好姑娘,什么话都敢往外说,就朱柏这点事,估计都不用阿紫主动问。 他就直接巴巴说了个干干净净。 估计就差他今天穿啥颜色的内裤没说了…… 朱柏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 “抱歉,姑娘,我不能将火焰灵交给你!” 阿紫一听朱柏拒绝,急得都快哭了,双眸倏地红润起来,涩声道。 “紫虚道友,我听闻你是武当派弟子,为人最是正派,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对不对!” 朱柏闻言,奇声问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阿紫没有答话,而是一捂脸,直接哭了出来。 朱柏傻眼了。 自己啥也没干,就问了一下,咋还哭了? 一旁的欧阳克见状,心疼不已,冲着朱柏愤愤骂道。 “老朱,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让美人伤心落泪呢?真乃我辈中人之耻辱啊!” 朱柏脸色一绿。 谁是你辈中人? 你是啥辈? 色狼辈? 还耻辱! 我耻你个色狼脸! 第103章 白驼山巅落庄园 欧阳克直接含恨怒骂,一下就给朱柏弄傻眼了。 不待后者询问,只见前者赶忙上前安抚哭泣的阿紫,口中更是连连骂着朱柏,好像他是十恶不赦的大罪人一般。 阿紫哭了一阵,哽咽道。 “欧阳哥哥说的也不对,紫虚哥哥可能是心疼火焰灵吧,毕竟那可是传说中的神马,不愿给阿紫,也是应该的。 只能怪阿紫命苦,纵然死了,也没人心疼。” 欧阳克听到这话,急的上蹿下跳,不住哄着阿紫。 说着说着,他就转过身来,看向朱柏,道。 “老朱,你说句话啊。你就把这火焰灵送给阿紫姑娘,又能如何啊? 难道你真想看着这鲜花一般的姑娘惨死吗?” 朱柏脸色逐渐恢复正常,听到欧阳克这么说,心里越发好奇,问道。 “到底怎么回事,先给我说明白了!” 还不待阿紫回答,欧阳克就着急忙慌地将事情说了出来。 原来,阿紫之所以前来搜寻火焰灵,正是受了其师星宿老仙――丁春秋的指派。 丁春秋为人喜怒无常,最好听人吹捧。若时刻夸他,把他夸的开心了,那弟子的待遇自然极好。 可若交代着弟子所作之事,没有做到,则定会受到极其残忍的处置,后果不堪设想。 阿紫生怕自己不能完成师父的命令,没将火焰灵带回去,到时必定会受到丁春秋惨无人道的处罚。 故而一听到朱柏拒绝,顿时急到了大哭。 朱柏了解了情况,心中也是不断犹豫。 倒不是犹豫送不送,而是犹豫这大姐演技太好了,自己要不要戳穿她。 因为,此刻阿紫哭的梨花带雨,双眼都快哭肿了,真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但,可别忘记。 朱柏可是知晓天龙剧情的! 若是换做阿朱在这哭哭啼啼的,朱柏还有可能信。 阿紫? 别开玩笑了! 这位可是能从丁春秋手下,将神木王鼎偷来的家伙! 她会因为这事当众大哭? 绝不可能! 想到这里,朱柏嘴角不由得一笑,撇眼看去,却见欧阳锋背负双手,好像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 笑意更重。 “看来,欧阳锋也发现了啊!” 朱柏考虑了一下,还是不打算揭穿她。 因为欧阳锋也没揭穿,他猜测,大概率是前者想借此事磨炼欧阳克的心智,叫他更加成熟吧。 一拱手,朱柏笑道。 “原来是因为这个,其实阿紫姑娘也不用担心,这不过区区小事,想来你师父也不会责罚你的!” 阿紫听到他仍是拒绝之意,眼中倏地闪过一丝狠毒,但随即又被哭泣掩埋,哽咽道。 “哎,只可怜阿紫命苦,紫虚哥哥更加喜欢火焰灵,任由阿紫被责罚,也不在意啊……呜呜呜……” 她这一哭,直把欧阳克哭的都快肝肠寸断。 更气得他跳将起来,就要对朱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劝他将火焰灵交出。 不料,朱柏大笑道。 “不错,我自然是更喜欢火焰灵的!” 说罢,他轻呼一声,火焰灵登时如疾风般跑了过来,朱柏一个翻身,就跃到了马背之上,朗声道。 “欧阳前辈,克儿,你们俩也随意再挑两匹快马吧,我先行一步,试一试火焰灵的脚力啦!” 说罢,他轻拍了下马背,火焰灵顿时长啸嘶鸣,双蹄猛然发力,将脚下地皮都蹬飞一片,嗖的一声,狂奔而走。 这留下仍在傻眼的阿紫和欧阳克二人。 欧阳锋哂笑,随意挑了匹站在最前端的马匹,冲着欧阳克说道。 “克儿,莫要再耽误时间了!” 话音一落,他也乘着马,追向朱柏而去。 欧阳克心中十分无奈,冲着阿紫苦笑道。 “阿紫,莫要难过,这样吧,待我回到白驼山,立刻为你寻找一些名贵马匹,火焰灵找不到,我怎么也能给你找来一匹汗血宝马!” 不料阿紫见朱柏扬长而去,原本哭哭啼啼的表情瞬间消失,只剩下满脸狰狞,恶狠狠地说道。 “鬼才要你汗血宝马,你个蠢蛋!” 一个翻身,她也随便乘了一匹快马,径自离去了。 只有欧阳克彻底傻了。 这是什么情况? 怎么大家都走了? 合着就耍我一个人呢? 阿紫临走前狰狞的面容,叫他心里一惊,本来的智商也就慢慢恢复了过来,沉吟了片刻,也就想通了其中原委。 顿时傻笑道。 “这丫头,原来是实在骗我啊! 恩,骗我也好,总算她不用挨罚,免得我到时心疼。” 他丝毫没有恼怒阿紫的意思,反倒是很开心。 …… 约莫行了一天,待到傍晚时分。 朱柏、欧阳克、欧阳锋三人终于来到了白驼山脚下。 但见眼前横亘巍峨高山,山脚下仍存着片片绿荫,但望向山巅之时,只见皆是茫茫大雪。 饶是朱柏目力惊人,也不曾看到雪山之巅,有任何庄园建立。 正感好奇,欧阳锋的白驼山庄在哪里之际。 欧阳克来到了他身边,道。 “老朱,待会儿跟紧我们,不要乱跑。 这山巅全是白茫茫一片,若不熟悉这里,很容易迷路。” 朱柏点了点头,驾驭火焰灵跟了上去。 欧阳锋和欧阳克座下的两匹快马怎敢站在火焰灵前面,一个个吓得双腿抖动,不敢行走。 两人没有办法,只能下马前行。 朱柏也是无奈,轻轻抚了抚火焰灵,心中对其更加喜爱。 他也不好意思继续骑马,只得也翻身下马,轻轻拍了下马身。 火焰灵看了他一眼,低鸣一声,转身就跑了。 这一天下来,朱柏也算了解了火焰灵的脾气,知道不应该束缚他。 反正无论自己在哪,只要高呼一声,火焰灵定会狂奔而来。 所以若朱柏不驾驭它时,就任由它四处走动。 三人皆施展轻功,飘飘上山。 待到山巅,果然一片白芒。 在阳光的照耀下,那白茫茫的大雪映衬的更加光亮,朱柏不过看了一阵,眼睛就有些疲惫。 欧阳克道。 “老朱,不要总盯着白雪,看的时间久了,很容易双目刺痛,甚至瞎掉。” 朱柏点了点头,他知道,这是雪盲症的前兆。 当即就闭上眼睛,缓了一阵,而后时不时看向自己穿的灰衣,又看看偶尔露出的黝黑岩石,这才逐渐适应了。 三人在这山巅弯弯曲曲饶了好一阵,竟来到了一处山谷。 朱柏一入山谷,蓦然感觉温度陡然上升起来。 抬眼一看,却见眼前是个花团锦簇的一方天地。 红花绿树,交相辉映,远处不时传来一阵潺潺流水之声。 朱柏万万没想到,在这寒冷无比的山巅,竟有这么一个洞天福地! 而在这座不远之地,正座落着一处极大的院落。 他目力极好,一眼就看到门口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白驼山庄! 这正是西毒欧阳锋的居所! 第104章 欧阳讲解武学道 三人缓步走向白驼山庄。 欧阳克不时介绍道。 “老朱,你看看,那座假山是源自西域波惑大师精制之物,价值千金。 那边,那边。看见那个能跑的大鸟没,我也不知道叫啥,反正是稀罕物,中原可没有啊。 咋样,咱们白驼山庄是不是堪称一方洞天福地啊!” 朱柏点点头,以示赞同。 心里说道。 “蠢货,那是鸵鸟……” 但不得不说,白驼山庄选址的确非凡。 目光所及,但见四周皆是雪峰护庇,阻挡了漫天风雪,不远处草地,更有七八头山羊、野鸡等小动物来回溜达,好奇地看向他们,完全没有惧怕。 “这是你们自己养的?” 朱柏大感好奇,怎地这山顶还会出现羊群、野鸡? 欧阳克笑道。 “自然是我们养的了,否则我们平时吃什么?” 三人闲谈间,已是来到门前,还未及欧阳克开门。 木质大门倏地自动打开,其内鱼贯而出八名侍女,皆手持白纱布带,齐齐于地上铺展。 领头侍女笑道。 “恭迎主人、少主回家,女婢已备好热水、温菜,主人与少主可随时享用。” 欧阳锋木然不语,完全没有理会的意思,直接就走了进去。 倒是欧阳克笑嘻嘻地拉着朱柏的手,迈上白纱地毯,说道。 “走,老朱,到了我地盘,必须让你好好享受一下。” 朱柏自然不会拒绝。 当即随着前者一同步入庄院之内,庄内房屋接着房屋,重重叠叠,亦有假山名画随处可见,极远处更存着一道溪水,曲折回转,遍布庄内。 朱柏隐约猜到,该是欧阳锋特意傍水而居,修建了这座庄院。 这一天,他算是见识到了欧阳克真正的生活。 女伴陪侍洗浴,女伴陪侍用餐,女伴陪侍睡觉…… 处处离不开女伴。 最厉害的是,没有一个婢女拒绝欧阳克的要求,甚至还有不少主动献身,弄得欧阳克还得认真挑选一番,才选出七八个陪伴侍女。 没被选中的那些侍女脸上皆浮现不甘与可怜,瞧的欧阳克心疼不已。 朱柏见状,登时逃之夭夭,心里不住叫道。 “这大哥,真是厉害!在这温柔乡活了这么久,居然没体力透支而死,真是不易!” …… 入夜。 朱柏没有入睡,而是来到了欧阳锋的书房之内。 只见朱柏、欧阳锋。欧阳克三人围着一团炉火,身前各放了一个紫砂壶。 火上铜壶煮的正沸,欧阳克手中揉弄约莫三寸见长的茶饼,细细茶丝扑簌簌落入紫砂壶内。 而后,他又拿起铜壶,将沸水注入,顿时紫砂壶内绿茶翻滚,一股淡淡的茶香弥漫四方。 朱柏笑道。 “这茶,好香啊!” 欧阳克露出自豪神色,道。 “这可是我们白驼山独制名茶,名唤鹤冲天。你瞧……” 说着,他抬手一指,朱柏顺目望去,但见茶壶口隐约冒出一股白气,那白气似飞舞白鹤,盈盈而起,一飞冲天。 刹那间,又消散不见了。 朱柏奇叫道。 “好神奇!” 欧阳克笑道。 “嘿嘿,老朱,不妨告诉你。这东西极是少见,据我所知,只有我白驼山才出产这种茶叶,至今喝过的人不超过十个。 记得上次叔叔请人吃茶,还是请的五绝之一的东邪呢!” 朱柏看了看仍在闭目养神的欧阳锋,施了一礼,道。 “多谢欧阳前辈款待。” 欧阳锋蓦地睁开双眼,嘴角扬起笑意,道。 “不要客气,你治好我的内伤,我欧阳锋不是受恩不报之人,这杯一茶不算什么,待会儿我要跟你说的,才是最重要的。” 朱柏好奇心顿生,问道。 “什么事?” 欧阳锋却是不答,而是静待鹤冲天泡好,朱柏也不再询问。 约莫过去了三五分钟,欧阳克动了动鼻子,但问得空气中茶香缓缓散去,大喜道。 “好了好了,可以吃茶了!” 说罢,他就给欧阳锋倒了一杯,而后又给朱柏倒去,最后才是自己。 朱柏也不客气,接过茶杯,品了两口,但觉清心润脾,浑身舒坦。 三人品了一阵,欧阳锋才缓缓说道。 “小朱,我看你功力不错,该是已入宗师级别,但与你交往下来,似乎仍不知晓武学境界分明,是吗?” 朱柏点点头,道。 “我的确不知,只是约莫可以感觉对手强弱。” 欧阳锋欣赏地看了他一眼,笑道。 “嗯,你小子已是进入感悟周遭的境界,拥有‘预感’了吗?” 朱柏眼珠瞪得老大,问道。 “感悟周遭的境界,预感?” 欧阳锋笑吟吟地道。 “不要惊讶,现在我就将武学详细的境界划分告诉你。” 朱柏登时不语,耐心倾听。 但见欧阳锋一手捧茶,一面缓缓说道。 “武学之道,浩如烟海。 原本境界划分是极难的,直到七八十年前,武林中出了位绝世豪侠,他学究天人,打遍天下,与无数高手交锋,晚年时苦心孤诣,创出了一份对于武学境界的详细划分,一直沿用至今。 只是这武学境界划分对于常人而言,实在无用,所以极少有人知晓。 你不知晓,也是正常! 小朱,你应该听过三教九流之说吧!” 朱柏点了点头,道。 “听过,所谓三教,通常指的是儒教、佛教、道教。 而九流,有好几种说法,有得说是先秦时期流传下来的各大流派,例如儒家流派、墨家流派、道家流派等等。 也有的人认为是等级划分,分为了上九流、中九流、下九流,诸如王侯将相一类,自然是上九流,如举人士子之流,便算是中九流,而下九流,大多指鼠摸狗偷之辈。” 欧阳锋眼中欣赏之意更重,转头狠狠瞥了眼欧阳克,道。 “平日里叫你用功读书,你偏找各种借口躲避。 现在看看,小朱年纪小你许多,但见识却远胜于你,羞不羞耻?” 欧阳克平白遭了一顿责备,顿时翻了翻白眼。 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第105章 武境划分知明细 欧阳克早就被欧阳锋训斥惯了,也没在意。 欧阳锋也是如此。 转过头来,再看朱柏,笑道。 “不训克儿了,我接着与你说明白武学境界的划分。 话说,那位大豪侠也采用了三教九流之说,将武学各段境界详细说尽。 三教针对的是世间上的绝顶高手而定,待会儿再说。 先说九流,顾名思义,将武学之道,划分九流品阶。 九到七流,统一叫做不入流,一般说的都是江湖中那些不知名的坑蒙拐骗家伙,他们大多没什么真本事,只靠一些微薄手段苟活下来。 六到四流,指的是最少拥有五年以上内力,且拳脚功夫也不差。混得好点的,能博个好名头,干个走镖行当不成问题,混迹不好的,大多落草为寇,打杀一方去了。 至于三到一流嘛,这其中区别,就要更加详细划分了。 三流高手,通常指的是拥有十年以上功力,而且具备一门绝学,可以在独占一方小镇。 而二流高手,则要强上不少,最少拥有十五年以上功力,掌握多门绝学,且有一门绝技足以震慑一方。这类人物大多是各大门派的首席弟子,或普通门派的掌门。 一流高手是武林中的中流砥柱,每个都已拥有二十年以上的内功,武学手段上几乎没有明显弱点,这般人物都可当得上各大派的掌门或长老,如你们武当七侠,个个皆可称得上一流高手。 这三等流派高手,皆分为前中后三期,不过只能约莫估算,无法具体说明。” 朱柏暗暗点头。 “不错,我大师伯宋远桥内功修为早已超出二十年以上,而且学自师祖的手段更是极多,算他一流后期高手,绝不过分,其他几位师叔师伯,也不差多少。” 这时。 欧阳克笑嘻嘻地说道。 “叔叔,那我算不算得一流高手?” 欧阳锋听得他话,没有当场否认,而是沉吟片刻,道。 “你的手段不少,而且在我调教下,内功也算扎实,算得上一流中期高手。 但你到底对战经验尚浅,有些手段不能融会贯通,否则或许可能抵达一流后期也不一定。” 欧阳克闻之大喜,笑道。 “我就说我算得上是一流高手嘛,哈哈哈!” 他不住狂笑,得意洋洋,片刻后,他又望向朱柏,问道。 “叔叔,老朱算哪个境界的高手?” 欧阳锋深深看了眼朱柏,说道。 “他该算得上我接下来要说的三教级别高手!” 朱柏听到欧阳锋提及自己境界,登时紧张了一下,也想知道他的评语。 就连欧阳克也不再插口搭话,而是满脸期待听闻。 欧阳锋再品了几口鹤冲天,而后说道。 “所谓三教,按照那位大豪杰的说法,分别是护教、离教、创教!” 朱柏喃喃自语,道。 “护教、离教、创教?” 欧阳锋续道。 “这三个‘教’你可以理解为‘武学之道’。 所谓护教,指的就是武者在经历漫长的习武过程中,对自己已学到的武艺尽皆掌握精通,几乎达到了巅峰地步。 到达了这个地步的高手,会对周遭事物感知异常清晰,那位大豪杰称这种感觉为――‘预感’。 而拥有‘预感’的高手,统称为宗师,我们称呼这种境界为――护教境或宗师境! 例如,你们都接触过达汗禅师,十多年前,我曾与他交手过两次,那时他还未至宗师境,我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可击败他。 这十多年来,他苦心钻研武学,将自己学过的武艺尽皆掌握精通,而且已经初步拥有‘预感’,算得上初入宗师境,所以才能勉强与我交手那么几回合。” 朱柏、欧阳克听得如痴如醉,没人接话,眼巴巴看着欧阳锋。 欧阳锋哂笑,道。 “你们就不该问点什么吗?” 两人登时醒悟过来,对视一眼,齐声问道。 “那能轻易打败达汗禅师的欧阳前辈(叔叔),如今又是什么境界呢?” 欧阳锋大笑一声,道。 “算你们俩识趣。 咳咳,既然你们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们。 我已经步入三教境界中的第二境界,也就是离教境界。 离教之境,看似与护教之境相差不大,实在相去甚远。 举个例子而言,我全盛状态下,可以吊打七八个护教境界的宗师高手,完全不是问题。” 朱柏听得骇然。 “怎么差距这么大?” 欧阳锋笑道。 “三教之境,差之毫厘,谬以千里。 但只从境界上划分的话,离教之境只能算是宗师中期。 似我们这群人,不但每个人的‘预感’都远超护教境,而且都已能创造一门、甚至多门绝学,一身武学修为极强,几乎算得上武林中最顶尖的存在了!” 他说的很慢,但语气中充满自信。 朱柏与欧阳克也不曾提出反对。 的确,身为五绝之一的欧阳锋,说自己站在了武林最顶尖的地位,没人可以反对。 朱柏沉吟一阵,问道。 “欧阳前辈,你说,我算是什么级别的高手呢?” 他这话一出,欧阳克也好奇起来,满眼期待地看向欧阳锋。 不料。 后者却沉默了…… 第106章 欧阳受激求神功 朱柏的武学境界划分可以说是很奇怪。 他先是靠着系统奖励,得到了百年内功。 随后,陆陆续续又得到了《武当绵掌》、华山派的《紫霞神功》、欧阳锋的《蛤蟆功》等等武学秘籍。 《无名医书》属于医术之道,姑且不算在内。 每一门武学秘籍,他都是依靠系统开挂瞬间领悟,也就是达到了欧阳锋之前所说的精通,甚至是巅峰地步。 甚至,前不久对于周遭发生的事情,也的确能够更加清晰地感知起来。 如果光从这两点来说,他已算得上是护教境,也就是初入宗师境界。 可偏偏。 他回忆起自己之前,曾经与无数人交战的情景。 全盛时期,曾对战属于一流高手的灭绝师太,轻易击败对方,而后又轻易大败成昆,镇杀玄冥二老,就连华山派剑宗掌门鲜于通,也不能扛过他几招,就险些被他打死。 自从中毒后,初期只剩下三成功力,实力骤降,连博鲁克路都险些不敌。 那时的博鲁克路,连宗师级都算不得,只能说是刚刚触摸到宗师级的门槛。 在服用千年雪莲后,暂时压制住体内毒素,可以施展五层功力,已然可以战胜博鲁克路,只是战斗的比较艰难。 可手持追星神剑的情况下,他可以轻易战胜初入宗师级的达汗禅师。 这就很奇妙了。 朱柏到底算是什么境界的高手呢? 他将好奇的目光,看向欧阳锋,期盼后者能给出个评判。 欧阳锋深深看了他一眼,沉思了许久,才道。 “光是从你表面战力来看的话,你应该算是护教级,堪堪接近离教级。 这里,我是算上了你动用那件神兵和各种绝学的情况下,若不动用,你只能算是个普通的护教级高手。 但你应该清楚,咱们武林中人比斗,本就应该借助最强兵刃与诸般绝技,所以我算你是护教级巅峰,毫不过分!” “护教级巅峰?” 听到欧阳锋的点评,朱柏点了点头。 他已然猜到,欧阳锋似乎察觉到了自己体内仍有一股力量不曾施展,所以才会说“表面战力”这种话。 但后者不知,他那股力量,正在用于镇压体内无名之毒呢! 欧阳克听到欧阳锋对朱柏的评价如此之高,眼珠子都瞪得老大,大吼一声,道。 “什么鬼?老朱居然是护教级巅峰?比我高了差点两个级别?” 欧阳锋冷笑一声,道。 “哼,若是小朱真与你动手,能吊打十个你!还是不费吹灰之力的那种!” 说着,他脸上更是流露出无比伤心的神色,似对欧阳克感到无比失望。 朱柏哂笑,他自然不信欧阳锋这话。 实际上欧阳克的武功也不弱,而且手段也多,自己虽可以轻易战胜他,但还不至于可以吊打十个他。 但欧阳克却十分信任欧阳锋的话,脸色当场就有些难看了,青一阵、绿一阵的,就连呼吸声都不由得沉重起来。 “我与老朱的差距,这么大吗?居然这么大?” 他口中不住喃喃自语,朱柏看着一皱眉,心怕他受了刺激,别做出什么傻事来,正欲出言安慰。 不料,身子正欲微动,一股微弱气浪袭来,将他轻微一震,朱柏抬头一看。 正是欧阳锋冲他轻轻摆手,示意不要做声。 欧阳克喘了好一阵粗气,脸色愈发青绿。 他看似是个浪子,但心底却是十分骄傲。 虽一直以来都将朱柏当做好友,但被后者轻易超越,而且超越幅度还如此巨大,他说什么也有些接受不了啊! 一直以来,他都认为自己在欧阳锋的教导下,同辈之中该是无敌存在,纵然有人能打败他,也能是老一辈中人才行! 可是,自从朱柏出现后,他才发现,这世间比他更加天才的人,是存在的! 朱柏,不到二十岁,就已经是护教级巅峰,等他到了自己这般年纪,岂不是都已经修炼到离教级,与自己叔叔一般了? 丢人! 实在是丢人! 不是自己丢人,而是给他叔叔,号称五绝之一的西毒欧阳锋丢人! 呼! 欧阳克呼吸急促起来,内心的骄傲,令他倍感耻辱,几乎快要喘不过来气。 可偏偏这耻辱的感觉,还是自己最好的朋友与最亲的叔叔弄出来的。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自己能怎么办? 他心头思绪万千,倏地,他反应过来了。 我在干什么? 怨怼自己的好友? 凭什么怨怼人家,朱柏可是救过自己性命的恩人啊! 埋怨自己的叔叔? 叔叔将我抚养长大,待我如同亲子,恨不得将一身武学倾囊相授,但是我却不珍惜,时不时就要逃避,才会只修炼到这般境界。 若是我肯下功夫,可能早就练到护教级别了! 他幡然醒悟,万事全怪自己,半点不赖他人! 道理一旦想通,他情绪与状态就慢慢恢复正常。 十分虔诚地看着欧阳锋,道。 “叔叔,请将《蛤蟆功》教我,可以吗?” 欧阳锋收敛起失望神色,脸上无波无澜,淡漠说道。 “蛤蟆功十分难练,修习起来,必定要吃苦不少! 你,确定要练?” 欧阳克当然知道自己叔叔不会欺骗自己,若他说难练,那么过程必定十分艰辛。 可他怎还甘心看见自己被朱柏远远超飞,最后可能连人家一根手指都打不过? 他可知道,十多年前,身为一流高手的达汗禅师,连门口都没进,就被自己叔叔震伤昏迷过去了! 差距,这就是离教境与一流高手之间的差距! 他绝不甘心,自己会与朱柏落下这么大的距离! 欧阳克眼中充满坚定,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一定要练成蛤蟆功!” 欧阳锋淡漠地点了点头,只是眼中的笑意如何也掩饰不掉。 朱柏见到这一幕,瞬间反应过来了。 敢情欧阳锋今夜忽然告知他俩武学境界的划分,很大一部分的目的,就是为了刺激欧阳克,激发他强烈的学武之心吧! 因为他知道,欧阳克向来性子散漫,若不把他逼到一定份上,定然不会下苦功夫修炼武功的! 如今看来,欧阳锋的目的…… 算是达成了啊! 第107章 惊闻密宗隐秘事 欧阳锋听得欧阳克求自己将蛤蟆功倾囊相授,自然不会拒绝。 但表面上仍保持平淡无比,甚至还不时流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看得欧阳克十分羞耻。 欧阳锋又教训了欧阳克几句,便不再多说。 他可知道适当打压才是最好,若是过度打压,恐怕后者反生厌恶。 所以,他很快就又调转话题,看向朱柏说道。 “小朱,前几日,你曾说过,此来西域的目的,正是为了寻上密宗。 我观你说话语气不对,能否详细告知,所上密宗之意究竟为何?” 朱柏本也没打算隐瞒,于是就将他听闻自己师傅俞岱岩一身伤势皆是被西域密宗之人所害,又从胡青牛之处得知,西域密宗有一种奇药,名唤“黑玉断续膏”,常人手足骨节若遭致重创从而伤残,敷上此药膏后,便大有痊愈的希望。 故而,他此来西域密宗,一为寻仇,二为获得黑玉断续膏。 等等,一一详尽说明。 欧阳锋认真听着他的话,不时点头,待朱柏说完,他便接口说道。 “原来是这样。 昔年,我也曾听闻武当三侠俞岱岩被人暗害,落得个全身残废的下场。 我虽与你师父不熟,甚至算得是正邪对立,但心中对他也是很有敬佩的。” 朱柏闻言,登时起身对欧阳锋郑重施了一礼。 他自幼父母双亡,由俞岱岩抚养长大,在他心中,后者就如同他的亲父一般。 谁若能尊重俞岱岩,势必会赢得朱柏好感。 朱柏当即起身,对欧阳锋施了一礼。 “多谢欧阳前辈对家师的夸赞!” 欧阳锋挥了挥手,眼中对朱柏欣赏之意更浓。 “既然你是要上密宗寻仇,那老夫就将所知密宗一些秘事说与你听,好叫你也有些防备之心。” 朱柏闻言,精神一震,细心聆听起来。 但听得欧阳锋缓缓说道。 “据我说知,西域密宗乃是百年前由一个来历神秘的僧人所创。 那僧人极是厉害,竟知晓多门少林寺的绝学,只是此人戾气太重,所收门人亦是如此。 所以西域密宗的名望向来不好。 饶是如此,经百年历练,西域密宗仍在不断发展壮大,至今也算得是西域内极强大一门帮派,门下弟子逾越千人之众,其门内制度亦极是分明。 可用‘一法王七禅师二十一头陀’来概括!” 朱柏听得,不由自语。 “一法王七禅师二十一头陀?” 欧阳锋道。 “先说,二十一头陀! 他们是由七大禅师座下众多弟子选拔而出的。 每一年,密宗内都会展开激烈的内战,唯有最强的二十一名弟子,才能获得“头陀”称号! 我曾听闻,你斗败过密宗的一个弟子,好像叫‘博鲁克路’的,是吗?” 朱柏点点头,道。 “是的。” 欧阳锋道。 “嗯,那博鲁克路就是二十一头陀之一,而且据我说知,应该还是排名前列的头陀! 故而,你不用担心他们会对你造成多大影响,我只是说与你知罢了。 但七大禅师,你要着重注意!” 朱柏双目凝神,仔细闻听。 欧阳锋续道。 “七大禅师,分别是戒律院的马尔扎和忽博伦、达摩院的达汗和巴扎、般若堂的贺察、药王殿的卜多拉、头陀堂的辛那科。 这七大禅师武力值亦是如此排列,照我估计,马尔扎、忽博伦、达汗、巴扎四人,该是已步入宗师境界,而贺察、卜拉多、辛那科三人,只是临近宗师界点,还未跨出那一步。 这七人中,你要十分小心马尔扎! 此人高深莫测,这么多年来,我几乎都没听过他有何战绩,可偏偏能位列七大禅师之首,想来必定有其过人之处!” 朱柏不住点头,神色肃穆,道。 “我知道了,会格外小心他的! 七大禅师说完,那一法王又是谁呢?” 这时。 欧阳锋竟罕见地流露出严肃认真的表情,似乎对这个法王亦颇有些忌惮。 “这法王就是西域密宗的实际掌管者,其名号为――金轮法王!” 朱柏脸色一变,失声道。 “金轮法王?” 欧阳锋见他脸色都变了,奇道。 “怎地,你听过他的名头?” 朱柏苦笑,他怎么会没听过金轮法王的名头? 这位金轮法王可是神雕剧情中最大反派,武功之强,几乎不弱于五绝! 也就是说,他最少也是个离教级别的高手! 足足比现在的朱柏高出一个级别! 欧阳锋见他不答话,只是一味苦笑,不明所以,也就不再询问,而是沉声说道。 “多年前,我曾与金轮法王见过一面,彼此曾交战过一次。” 欧阳克一愣,他可从来没听说过自己叔叔还有这般经历,朱柏也强行按下万千思绪,看着欧阳锋,想听他说一说。 但听得欧阳锋续道。 “那次,正是我刚从华山之巅决战归来,一到山庄就听闻庄内有仆人与密宗弟子发生冲突,我这人最是护短,自然不肯罢休。 于是亲自找到密宗山门,一路从山脚打到山巅。 那时七大禅师只有马尔扎、忽博伦、巴扎、辛那科四人留在山门中,马尔扎没有出手,剩下三人联手围攻,却被我轻易打败。 正这时候。 那位金轮法王忽而来到场中。 我一见他,便知此人是个劲敌。我俩来到一处隐蔽地,交谈了一番,却不甚欢畅,难免大打出手。 这金轮法王内功极其深厚,修习的功法好像叫什么‘龙象波若功’,十分厉害。 我二人打斗了不下二十回合,皆感对方实力强劲。 再斗下去,我俩心知也不分胜负,但我态度强硬,金轮法王不想得罪我,就将那个密宗弟子惩罚了一顿。 我怒火已泄,便不再多缠,就此走了! 只是没想到,后来此事被达汗知道了,他是个武痴,知晓我厉害,于是两次上门挑战,我无意得罪金轮法王,也就没有痛下杀手,放他离去了!” 他说的十分平淡,可朱柏却能想象到那画面。 欧阳锋独自一人寻上密宗山门,一路横推,根本没有敌手! 就算是在三大高手的围攻下,也能轻易将他们击败! 甚至,就连金轮法王强行出手,也挡不住他,硬是逼得法王低头,才肯罢休! 五绝风采,恐怖如斯! 第108章 融合内功道辞别 感受到朱柏与欧阳克对自己颇有些崇拜的眼光,欧阳锋心中微喜。 表面上却不流露,仍是很淡定。 高手,就要保持高手的气度! 忽然。 朱柏问道。 “欧阳前辈,不知那金轮法王是不是离教级别?” 欧阳锋点了点头,道。 “肯定是离教级别的高手,而且,实力之强,应该不弱与我!” 听得他这么说,朱柏心头大震,但随即又克制了下去。 深吸一口气,他忽然想到。 刚才欧阳锋之谈及了护教、离教两境界,但最后一层创教境界,他可丝毫没提啊! 想到这里,不由得开口问道。 “欧阳前辈,不知三教境界最后一层――创教境界,是什么样子呢?” 欧阳锋听闻,脸色倏地一僵,而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羡慕,缓声道。 “创教境,顾名思义,可以创立大教! 到了这境界的高手,已然超脱物外,可以摘叶飞花,远胜我们离教境的高手!” 朱柏眼中也满是羡慕。 “超脱物外,摘叶飞花,那得是什么人才能做到啊?” 这般说着,他脑海中忽地想起自家祖师――张三丰。 “师祖他老人家,应该是达到了这般境界吧!” 他想了想,望向欧阳锋,想请教一下他。 “欧阳前辈,你可知当世有哪位创教境的高手?” 这话一出,欧阳锋呼吸瞬间都急促了起来,脸色亦惨白了几分,一字一顿说道。 “我只知道一个创教境的高手,他就是――王重阳!” 最后三个字一经出口,整个屋子都安静了下来。 正剩下欧阳锋略带粗重的呼吸声。 沉默良久。 欧阳锋才会恢复过来,他神色正常。 像是完全忘记刚才提起王重阳三个字一般! 他又与朱柏说了关于密宗的一些隐事,直至二更天,方才各自歇息 欧阳锋将欧阳克留在房中,没让他离开。 大概是生怕欧阳克过了苦修的劲头,所以想立刻就把《蛤蟆功》传授他。 朱柏回到房内,暗暗思索。 “想不到金轮法王竟是密宗之主!而且,实力竟完全不弱于欧阳锋! 可就是说,他比我现在能动用的战力,要强上不少!” 沉吟了片刻,他认识到此次向西域密宗寻仇的艰难性! 但,他可不会退缩! 俞岱岩的仇,必报! 黑玉断续膏,必得! 但必须得提前做好准备! 他想了又想,准备将自己这段时间所获所得整合一下。 截至目前,他已拥有: 一、内功方面:百年内功(受体内无名剧毒限制,只能发挥一半) 二、秘籍方面:《武当混元功》、《紫霞神功》、《无名医书》、《王难姑毒经》(已被送出) 三、绝技方面:《武当绵掌》、《武当十三式》、《武当梯云纵》《绝户虎爪手》、《蛤蟆功》 四、兵刃方面:追星神剑 这其中,《紫霞神功》乃是华山派独门秘籍,朱柏已经掌握,但是轻易不敢动用。 因为这时代各门各派的镇派绝学都属于极度隐私,轻易不可能泄露出去的。 若朱柏很随意就将别派功法展露出去,不要说会不会被人家追杀到死,就是武当派也绝不会饶恕自己的! 这相当于偷学别派武功,犯了江湖大忌,是要被废去武功、逐出师门的! 所以,自从获得《紫霞神功》以来,他只在给岳不群心理重建之时,才动用过,那会儿还是蒙着面,隐藏了身份的。 至于《蛤蟆功》也是如此。 没看见欧阳锋传授欧阳克时,都得避着朱柏吗? 信不信。 朱柏要是这时候爆出,自己已经学会了入门级《蛤蟆功》,肯定会被欧阳锋追杀。 而且,就连欧阳克都不会阻止的,甚至都有可能会跟他翻脸,主动追杀! 所以,暴露他派绝学? 不存在的! 朱柏苦思良久,终于想出。 无需动用他派绝技,只需把《紫霞神功》与《蛤蟆功》内最精华的部分提取出来,融入到自己所学武当绝学当中,不就成了? 一旦想通,他瞬间精神振奋,困意全无,立即开始钻研如何将《武当混元功》与《紫霞神功》合二为一。 一晃三天过去。 这三天里,白驼山庄内,始终不见欧阳克身影,就连欧阳锋也极少出现,而朱柏日夜钻研,完全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直到现在,他也只是初步将二者简略合一,但也令得自己武功再度稍进一步。 但下一步融合,却是如何也推进不下去了。 朱柏无奈,只得做罢。 算了算时间,也是时候离去,前往西域密宗了。 他收拾了一下行李,便来到前厅,告知一位婢女去请欧阳锋与欧阳克。 过了很久。 欧阳锋才姗姗而来,却不见欧阳克身影。 甚至,欧阳锋亦脸上写满疲惫,说道。 “小朱,你这是要出发去密宗了吗?” 朱柏点了点头,道。 “是的,欧阳前辈这段时间多谢照顾了。” 欧阳锋挥了挥手,沉声说道。 “我知你去意已决,就不再劝你,克儿正在修炼蛤蟆功,此刻是来不及送你了。 但他早就与我说了,祝你一路顺风,成功复仇,拿到黑玉断续膏,我也是这意思,也就不再多说了! 可我有一句话,还是得跟你说,倘若此行出了什么意外,到时可报出我的名号,他们或许会忌惮一二。 若实在不行,就直接来我白驼山庄,谅他们也不敢前来冒犯!” 语气中满是自信与坚决。 朱柏一笑,冲欧阳锋郑重施了一礼,道。 “多谢前辈关心,在下铭感五内!” 说罢,他就转身离去。 一路施展轻功,来到山下,见四周茫茫,没了半点山上飘白雪景,唯有野草茂盛,却不见有任何生物活动的迹象。 “啊!” 他长啸一声,如龙吟虎啸,声波浩渺。 下一刻。 一道如火焰光芒般的快影狂奔而来,速度极快。 呼! 疾风迎面而来,朱柏连动都没动。 一匹火红俊马瞬间停在他面前,它疾跑急停,却连大口喘气都没有,仿佛天生本能。 马眼之中满是温顺,望着朱柏。 正是朱柏坐骑――火焰灵。 朱柏轻拍火焰灵马首,一个反身,跃到它的背上,叫道。 “火焰灵,咱们出发!” 话音一落,火焰灵如闻听令,撒开马腿就是疾跑瞬间,奔出数十丈外。 再过片刻。 此地只剩下袅袅轻尘,朱柏与火焰灵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第109章 密宗恶行激怒火 西域密宗距白驼山不过三日路程。 火焰灵脚程极快,若全力奋蹄狂奔,怕是用不了一日就可抵达。 但朱柏刻意放慢脚步,他有心打探一下密宗在西域之地真实的口碑。 毕竟此上密宗山门,免不了大动干戈。 他不想放过恶人,却也不愿滥杀无辜。 “恶僧休走,你滥杀无辜,奸淫妇女,罪大恶极啊!” 朱柏刚到一处小镇,此地距离密宗山门不过两三个时辰的路程。 忽地。 不远处传来一阵呵责怒骂声。 朱柏略一沉吟,便驾乘火焰灵走了过去。 不消片刻,他就来到一座屋前。 见到小屋围着一些当地人与牧民游客,许多人手里还持剑握刀,杀气腾腾地看着前方。 而屋前正有两人在缠斗,一个是身材魁梧的大汉,皮肤黝黑,太阳穴隆起。 看他大开大阖的武功招式,该是个外家高手。 另一个是番僧,年纪不大,但下手异常凶狠。 朱柏暗笑道。 “这俩人武功一般,不过二流高手。刚才有人呼喝恶僧,想来就是在说这个番僧吧!” 他不明所以,正在笑着观战,可目光瞥见屋内惨状之时,双目倏地骤红,心中杀意滔天。 只见屋内,有个少妇衣冠不整地躺在床上,双目无神望着房梁,嘴角满是鲜血,显然已经死去,而在少妇身旁还有个不足七八个月大的婴儿,已被摔在地上,血肉模糊! 门口处,有个牧民汉子瘫软在地,双臂呈不规则扭曲,脸色狰狞可怕,却青紫异常,仔细看去,竟是被人活活痛打致死! 这一家三口,无一人存活! 这时。 一旁的围观者激烈地讨论着。 “你看,那帮番僧又来祸害无辜百姓了!” “哎,木察他媳妇才产子不久,这一家三口刚过上好日子,怎么就遇到这倒霉事了?” “什么倒霉,就是这帮人作恶行凶,还装作和尚的模样,我呸!” “就是,就是!什么番僧,他们就是帮无耻恶贼!” “什么时候老天爷才肯收了这帮恶僧啊,天天这么祸害老百姓,这日子没法过了!” 朱柏脸色铁青,他一路赶来,已不是第一次听到密宗番僧的恶行。 单说昨天,他就遇到了三起密宗弟子正在作恶,气的朱柏当场就把他们给灭了! 烧杀掠抢,奸淫掳掠,无恶不作! 他心里愤然想道。 “如此作恶的门派,怎么可能存活至今呢?该死,我这次上山,定要给他们好看。 就算灭不了他们帮派,也要给他们血的教训!” 朱柏心中,杀机再现! 再看回场中,那个魁梧大汉不过二流高手,还是比较普通的那种,他接连挥拳出脚,却始终无法打败那个番僧。 但听得那番僧笑道。 “黑脸家伙,你听清楚了,我赫贺契乃是密宗弟子,敢于你家佛爷交手,小心我师兄弟寻来,灭了你满门!” 魁梧大汉听得赫贺契威胁,脸色愈发黝黑,怒喝道。 “密宗就了不起吗?我且问你,这一家三口可是你所杀?” 赫贺契笑道。 “是我杀的,又怎么样?” 魁梧大汉骂道。 “你这恶僧,无故伤人性命,到底为何?” 赫贺契满脸淫笑,道。 “其实也不赖我,只怪他老婆太漂亮,佛爷看见了,实在忍不住想与她亲近亲近。 哪知道那婆娘居然不愿,娘的,佛爷看上她,那是她的福气! 于是佛爷直接把她打晕了,哈哈,还不是得任由佛爷我摆布?” 魁梧大汉目次欲裂,厉声道。 “你这番僧,罪大恶极,简直该死!” 一旁围观者亦怒气冲天,纷纷叫骂着。 赫贺契却不以为然,反而笑声更大,道。 “怎地,这就罪大恶极了?哈哈,那我不妨再告诉你,佛爷办事的时候,那小娃娃一直哭闹,佛爷一时不爽,将他直接抡起,狠狠摔在地上,当场摔他个四分五裂! 怎么样,你去看看他的尸体,没准更生气呢!” 魁梧大汉喝道。 “你简直没有人性!” 赫贺契道。 “人性,什么是人性?你家佛爷可是密宗弟子,生来就比你们高贵,你们不过就是一群凡人,还敢跟我斗? 信不信,佛爷有一百种方法办了你! 哈哈,就像办了那个汉子似的,看着自己媳妇儿子被我杀了,却又打不过我,反倒被我活生生折磨致死! 那滋味,啧啧,真是爽快啊! 哈哈哈……” 他得意狂笑,激得满场围观者怒火冲天,恨不得一鼓作气杀上来,将他打杀。 那魁梧大汉更是如此,下手招数越发狠毒,但始终攻不破赫贺契的防御。 甚至,赫贺契还有功夫扫视了一眼全场围观者,冷笑道。 “你们这帮家伙,居然敢骂你家佛爷,真是不知死活! 趁我高兴,赶快滚蛋! 要不然,等佛爷把这黑脸汉子打杀,得出空来,就一个个的寻上门去,灭了你们全家!” 他语气狠毒,神色狰狞。 不少围观者十分惧怕密宗之威,当即就走了不少人,剩下的围观者也都你看我,我看你,皆退意萌生。 正这时。 那魁梧大汉怒喝一声,厉声道。 “恶僧,老子就是与你同归于尽,也得灭了你!” 说罢,他狠狠扑向赫贺契,招招下死手,而且全然不做防御,一副拼命的架势。 赫贺契当然不愿与他同死,出手不免犹豫,登时就落入下风。 还未走的那些围观者见状,立刻停下脚步,纷纷鼓励道。 “大侠厉害,一定要灭了这个恶僧!” “这个恶僧活该被杀,大侠不要客气!” “打他,打他,打死他啊!” 两人斗了不到五十余招,魁梧大汉久攻无果,体力已快耗尽,出手不断减慢。 而赫贺契始终积蓄力量,见他攻速一慢,登时大喜。 一招“黑虎掏心”倏地用出,杀向魁梧大汉心口。 魁梧大汉躲闪不及,正被击中,噗嗤一声,吐出大口鲜血。 同时连退数步,脚下一软,轰然倒地不起。 赫贺契得意狂笑,道。 “黑脸家伙,你不是要打死我吗,不是要给这一家三口报仇吗? 哈哈,你来啊,你倒是来啊! 怎么,不行了是不是? 还有你们这群家伙,刚才都在骂我是吗? 很好,现在就让你们看看,得罪你家佛爷的下场!” 他目露凶光,抬起右脚,狠狠地冲着魁梧大汉的脑袋踩去! “嘶!” 不少围观者皆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地就要看着那魁梧大汉惨死赫贺契脚下,脑袋可能都得被踩爆! 那大汉也闭上眼睛,等待死神降临。 就在这时。 一道炸响猛地暴响而起,而与此同时,一道灰影如闪电般从人群中掠出。 人影瞬间掠到赫贺契身前,身子一动,右脚狠狠地踢中赫贺契下巴。 登时,后者身体在半空划起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而后重重砸落在地。 噗嗤! 一口鲜血疯狂从赫贺契口中喷出,旋即,不待他反应过来,一只大脚便狠狠踩在了他的胸膛之上! 一道清冷声音同时缓缓响起。 “奸淫妇女,杀人满门!你,罪该万死!” 第110章 痛下杀手救奇人 刚才还嚣张到不可一世的赫贺契,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就被别人轻易打到吐血,甚至还被别人踩在脚下。 这种强烈的反差,不仅让围观众人目瞪口呆,就连那个魁梧大汉也是满脸呆滞。 但见小屋前,所有人都目光呆滞地望着那个被人践踏在脚下的赫贺契,脑袋里装满了迷茫与震惊。 这是发生了什么? 一时间,原本无比喧闹的场面,顿时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 半晌之后。 众人顺着踩在赫贺契胸前的大脚缓缓上移,终于看见了那大脚的主人。 但见一个身穿灰色道袍,背后重剑的小道童脸色阴沉地望着脚下的赫贺契。 众人总算是迷茫与震惊中回过神来了。 “这小道童是谁,好强的实力啊!” “他穿着道袍,难道是老君院的弟子?” “可能是吧,但是老君院不是向来与密宗交好吗,怎么可能出手打伤这个番僧呢?” 他们议论纷纷,激烈讨论。 “咳……咳…” 赫贺契不住咳嗽,同时口中仍在喷着鲜血,那场面看起来可怕至极。 但直到现在,他其实也没回过神来,完全是发蒙的状态。 自己这是怎么了? 不是正要打杀那个黑脸大汉吗? 怎么自己就受了重伤,还躺在这里了? 对了! 这有这只脚,是谁的? 我靠。我被人踩在脚下了? 耻辱! 奇耻大辱! 他终于清醒了过来,双目瞪得老大,脸色异常狰狞,死死盯着眼前的小道童,厉声道。 “小混蛋,你敢出手偷袭我?你知道你家佛爷是谁吗?” 点了点头,朱柏冷声道。 “密宗弟子是吧,那又怎么了?” 眼瞳微微一缩,赫贺契怒目而视,眼中几乎都要喷出火焰,冷声道。 “你是老君院的弟子吗,你竟敢不顾两派交好之情,无故打伤我,就不怕被门内长辈责备吗? 我师父是辛那科禅师,你自己掂量着办!” 赫贺契这话出口,周围的人群顿时哗然。 辛那科禅师可是密宗七大禅师之一! 在这座小镇里,几乎就是无敌的存在,谁敢得罪他? 莫说是他,就连他的弟子,怕是也不敢有人得罪! “辛那科禅师的弟子?哎,早知道,咱们就不掺这趟浑水!” 人群中有低语传出,立刻得到众人呼应。 随即。 更有一人颤声道。 “那个,赫贺契大师,请你不要误会。我们……我们刚才无意冒犯,请你大发慈悲,原谅我等无知!” 说罢,他竟直接跪了下来,乞求赫贺契的原谅。 很多人见他跪下,生怕自己被赫贺契记恨,忙赶不迭地也跪了下来,口中更是连连说道。 “没错,请赫贺契大师原谅!” “赫贺契大师没有做错,是木察一家不懂事,活该被大师送上西天!” 唯有刚才那个魁梧大汉仍在怒喝道。 “这番僧该死,残害无辜百姓,还请少侠主持公道!” 躺在地上,被朱柏大脚摁住的赫贺契全然没有理会那魁梧大汉,而是只听众人求饶,登时阴笑道。 “哈哈哈,看到没有,这就是我师的威名! 小子,你赶快滚蛋,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不对,你还得亲手将这个黑脸汉子给我灭了,算是帮我报仇,此事才算罢休! 否则,佛爷一定将此事禀告我师父,请他亲上你们老君院,讨回公道!” 朱柏横扫了一眼众人,眼中满是可怜与失望。 “如今,他杀了你们镇里的百姓,你们不去理会,也不去帮忙。 迟早有一天,这事也会轮到你们头上。 到那时,任你们哭爹喊娘,也不会有人来救。 那种绝望,你们也想体会吗?”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搭话。 赫贺契蓦然感觉一股杀意席卷自己,不由得双目赤红,抬起头,盯着那背负重剑的小道童,脸庞上的怨毒与狰狞,让人心寒。 “小杂种,你若敢杀我,我师必定为我复仇,叫你生不如死,生不如死!” 赫贺契阴冷道。 “没关系,我会亲自上门,寻找你师傅的! 记住,杀你的人是武当派,紫虚子!” 朱柏阴森一笑,右脚猛然一用力! 咔嚓! 在赫贺契布满恐惧与乞求的目光下,他这一脚毫不留情地踏在他的心窝处! 登时,赫贺契双瞳骤然凸出,心脏处被后者狠狠地踩踏出一个大坑。 同时,其口中爆喷数口鲜血,于空中化作血雾。 一言未发,当场死亡! 望着那躺在地上丧失生机的赫贺契,围观的人群心中皆不由自主的从心底冒起了一股寒意。 “这人,说他是武当派的紫虚子?” “好可怕的道士,好凌厉的手段!” 众人心中思绪纷飞,却不敢上前搭话,显得极其畏惧朱柏。 淡漠地看了眼那具尸体,也不去理会众人,朱柏上前几步,扶起那个倒地不起的魁梧大汉,而后轻呼一声,火焰灵立刻冲散人群,奔了过来。 朱柏将那魁梧大汉扶上马,说道。 “走!” 火焰灵登时迈蹄奋跑,朱柏在其后跟随。 两人一马很快就消失在小镇之外。 …… 火焰灵脚程实在太快,照朱柏估计若它全力奔跑起来,足有六七十迈,而且还是可以长期保持的那种,绝对堪称逆天! 于是,不过用了两三个时辰,朱柏就带着火焰灵与那个魁梧大汉来到另一处小镇。 朱柏也无心多问这个魁梧大汉的来历,只是在镇上寻了些草药,简单将他身上伤势草草治好,又将药方留下,嘱咐他每日服用一次,喝上七天左右就可恢复正在,随后便离去了。 他却没有注意到,这个魁梧大汉一直以满是崇拜的眼光地看着自己。 在他走后,这个魁梧大汉喃喃自语。 “武当果然不愧名门大派,门下弟子都是如此武功高强,满身正义。嗯,等我完成周大帅的任务,便返回中原,登上武当拜谢此恩! 只是,不知会不会因我明教身份,而婉拒我呢?” 魁梧汉子自说自话,说到这里,不禁笑了。 “我常遇春大好男儿,向来不怕天不怕地,现在要去拜谢恩公,反倒心怯了! 真是好笑!” 说罢,他冲着朱柏远去的方向,拜了几拜,不再多说什么。 第111章 灰衣道士来找茬 咚! 钟声飘渺,悠然自山巅传至四方。 一轮朝阳徐徐东升,万物初醒正是大好清晨时光。 在初阳的照耀下,西域密宗耸立百年的山门显得格外庄重。 由山脚直达山顶的青石板异常整洁,显然是有人时时打扫。 此刻,山脚下正有几个番僧站在山门前,闲聊起来。 眼下,众番僧私底下议论最多的,就是前几日博鲁克路被人打伤,甚至几近残废之事。 博鲁克路,可是被誉为近年来西域密宗最杰出的几个弟子之一,位列二十一头陀中第三位的存在。 将来大有可能会继承其师巴扎禅师的尊位,甚至,还有几分可能性荣获法王的青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可眼下,却不一定了! 因为前几日,大伙都看到了。 博鲁克路的伤势多么严重,四肢经脉几乎全断,一身内伤近乎无治。 更有传言,说他的传家之宝都被人给废掉了…… 若不是药王殿的卜多拉禅师刚好将他们密宗奇药“黑玉断续膏”进行了更新,增强不少药力,怕是博鲁克路早就去见“我佛如来”了! 他们从其他参加“追星耀世”大会,亲眼见到那场大战的很多番僧口中得知,将博鲁克路打伤如此严重的人,是武当派的一个三代弟子,名叫紫虚子的家伙。 “要我说,这博鲁克路就是活该,平时总是黑着个脸,拽的跟个那啥是的,谁都瞧不上。 哼,现在好了,残废了吧!让他再得瑟!” “就是,二十一头陀中,就属他最嚣张,平日里对咱们百般刁难,多亏了摩罗塔师兄帮助,咱们日子才过的没那么苦。” “说的是!照我看,摩罗塔师兄武功强,人品好,地位正应该再进一步。 反正博鲁克路都已经残废了,摩罗塔师兄,要不,你就把他‘乞食’头陀之位占了吧!” “就是,就是!” 众番僧议论纷纷,皆看向此刻站在最高台阶处的一个年轻番僧。 这番僧身材壮硕,双目炯炯有神,最奇特的是左嘴角至左眼眉处,存着一道深深伤疤,看起来十分可怖。 这番僧显然就是其他几人口中所说的“摩罗塔师兄”。 但见摩罗塔笑道。 “博鲁克路的乞食头陀地位很贵重吗?哼,我可不在乎,要不然,我早就去挑战击败他了。” 摩罗塔也是二十一头陀之一,位列第八位的“三衣”头陀,严格来说,还真不是博鲁克路的对手。 几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摩罗塔会这么说,登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口才好。 这时,魔罗塔又说道。 “哼,年轻一代有资格与我一战的,想来只有那个武当派的紫虚子。 他不是将博鲁克路击败了吗,害得我们密宗丢尽了颜面。我,摩罗塔,要亲自去将他击败,重振我密宗威名!” 说罢,潇洒地摆了个姿势,随意瞥了眼众人。 那群番僧立刻反应了过来,纷纷说道。 “就是!博鲁克路也配和摩罗塔师兄交手?那不是跌了师兄的身份嘛!” “没错,若非魔罗塔师兄有要事在身,没去得中原,参加那什么‘追星耀世’大会,哼,岂能轮到那个武当的紫虚子逞凶耀武的?” “对,师兄,回头咱们找个机会,杀上他武当,灭了那帮老道士,好好展展咱们密宗威风!” 魔罗塔听得众番僧不住拍着马屁,心中十分喜悦,不时点头,以示回应。 他们马屁拍的正欢,忽然发现不知何时,山门旁山出现了一个灰衣小道士的身影。 那个小道士一言不发,身后背着一把重剑,只是站在那里,抬头看向山门上雕刻着“佛怒金刚”的牌匾。(PS:西域密宗全名为巴巴哈挨喇缚日罗无上密门佛宗,翻译成汉字就是“佛怒金刚”无上密门佛宗。) 谁也不晓得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好像凭空从地里钻出来的一样,有股说不出来的古怪意味。 一名番僧忍不住说道。 “喂喂,哪来的小道士,竟敢来我们密宗山门,难道是老君院的吗,可否有拜帖啊?” 小道士收回目光,冷冷望向说话的番僧。 那番僧在西域密宗修炼已有二十余年,修为也算不弱,勉强算得上是二流高手,可一见得那小道士锐利如刀的目光,却没来由的心里一寒。 勉强镇定心神,暗自心犯嘀咕道。 “这小道士究竟是什么来历,也没听说过老君院有这么一号人物啊。他……他这眼神……也太过凌厉了啊!” 小道士无比冷漠地回答道。 “来你们这里,还需要拜帖吗,呵呵,我是来找人的!” 那番僧一怔,问道。 “那,那你究竟要找谁?” 小道士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要寻你们密宗的七大禅师……卜拉多和辛那科!” 那番僧脸色一变,其旁又冒出个番僧,厉声道。 “大胆小道士,竟敢直呼我家两大禅师名讳,心中不存敬意,找死不成吗?” 小道士冷笑一声,说道。 “不过只是禅师罢了,有什么了不起的,还心存敬意? 呵呵,能教出你们这群渣杂,料想他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 听得这话,众番僧心中皆生出个念头。 “这小道士,怕不是要来上门找茬的!” 第112章 密宗门前骂密宗 不过。 他们也没有把他放在心上。 毕竟眼前这个小道士看起来连二十岁都不到,实在太年轻了,能有多大手段? 这些年,他们密宗也遇到不少前来找他们麻烦的家伙。 可,无一不是被他们打到残废或是当场灭杀。 没一个好果子吃的! 当然,他们心中也有些犹豫,怕眼前这个小道士真是来自老君院的,受了老君院内某位长辈的指示,特意前来密宗挑事,以影响两派之间的关系。 老君院,乃是西域道教内的一脉分支,据说创始者也是来源于中原,具体身份不详,但门派势力也不弱于密宗。 两派向来交好,可最近不知何为总是发生一些摩擦,导致彼此关系有些紧张。 正当这关键时刻,偏偏有这么个小道士寻上了山门,还摆明车马,故意挑衅,实在难以让人不浮想联翩。 这时。 魔罗塔站了出来,他一面朝着刚才与朱柏搭话的那个番僧使眼色,示意他偷偷上山禀告门内禅师,一面冷笑道。 “卜多拉禅师和辛那科禅师是何等尊贵的身份,你个小小道士,也配见他老人家? 还有,你话语里满是对我家禅师不敬之意,哼,当真是不知死活,一门心思想要来寻死的吗?” 小道士见得刚才与自己搭话的番僧急忙跑向山顶,如何不知其用意。 冷冷一笑,道。 “呵呵,能教出一群烧杀抢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弟子的老家伙,有什么值得我尊敬的?” 他话语中,满是对卜多拉禅师和辛那科禅师,甚至是对整个密宗的讥讽。 敢在密宗山门前,当众众多密宗弟子面前,讥讽密宗地位尊崇的七大禅师。 这还是自他们创派以来,头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众番僧脸色齐齐一变。 魔罗塔更是目露凶光,几欲出手斩杀了这个小道士。 他怒声道。 “你个臭道士,居然敢骂我家禅师,速速给我跪下磕头认错,我或许可以大发慈悲饶你一命,否则……哼哼,今日你就不要想活着离开了!” 小道士仰天大笑,直震得四周树叶簌簌掉落,众番僧齐齐变色,心中皆生出一股寒意。 “这小道士的内功,未免有些太强了……” 还未及多想,小道士已然笑完,但听得其厉声说道。 “跪下认错?饶我一命?你们也配?” 他目光炯炯,望着摩罗塔。 “你是叫摩罗塔吧,就在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座名叫古兰托的小镇,我听过你的名字。” 古兰托三个字一出,摩罗塔登时狰狞一笑,脸上伤疤一动一颤,显得十分可怕。 “什么古兰托小镇,我怎么没听说过?” 朱柏淡漠地说道。 “哦,没听说过?嗯,那想来你也忘记了,三年前,你曾到路过那小镇,有个人家见夜色太晚,好心收留了你。 结果,你瞧得人家女儿生的俊俏,当夜就潜入其闺房,意图玷污人家清白,她宁死不从,你就活活将她打死,死后又将其奸污! 妈的,真不是人! 这时候,那家主人发现了你的恶行,高声急呼,唤来不少帮手,却被你一一尽数打杀了。 一时间,吓得整个小镇居民几近全部逃走,只剩下七八户人家! 那座小镇足足花了两年才恢复到往日富足! 而三个月前,你又去了那个小镇,据说这次你竟当场屠了一座酒家,共计一十九口人命! 我真无法想象,你到底是个什么恶魔转世,猛鬼投胎,才能干出这般毫无人性之事!” 摩罗塔听得他这么说,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笑呵呵地说道。 “嘿呀,你不说我都忘了了,嗯,的确有这么一档子事。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女子的皮肤,啧啧,真是又白又滑。 嗯,那座酒家的饭菜是不好吃来着,还是因为老板与我要钱来着,哎呀,忘了忘了。 反正那时心情不好,也是随意将他们打死了。 哎,这些年我碾死了太多的蚂蚁,那还能记得住啊?” 他把人命比作蚂蚁,听得那个小道士脸色越发铁青。 “你,该死!” 小道士一字一顿地说道。 摩罗塔冷笑道。 “这些年想我死的人,也不少,但没有一个成功的? 就你这小家伙,行吗? 哈哈哈……” 他放声大笑,笑声中满是讥讽与肆意! 那小道士亦在冷笑。 “对付你,我连一根手指头都不必用!” 摩罗塔听小道士这么说,登时大怒。 一根手指都不用? 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他怒喝一声,身子一动,瞬间向朱柏杀去。 双掌齐出,正是密宗绝学――大慈推碑掌中的“双龙探海”! 他虽在盛怒,但仍心中犹豫,生怕这小道士真是来自老君院,为故意生事而来。 故而只用出这招“双龙探海”,攻中带守,不求伤敌,中规中矩。 不料,小道士说不出手,就不出手,甚至连动都不动。 任由摩罗塔攻了过来,一把打在他的胸前,前者一愣,想不到自己会这么轻易得手。 不成想,那小道士犹如从未中招,但听得其笑道。 “你这杂碎,没吃饭吗?还是说,你身子都虚了?” 摩罗塔身为男人,最听不得一个虚字! 登时脸色怒红,气运丹田,鼓足全身内力汇聚于双掌之处,大吼道。 “小杂种,这是你自己找死的!” 这次,他可是用上了全部实力,掌力之强足以分金断石,完全不顾及这小道士究竟是不是来自老君院的了。 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搞死这个骂他身子虚的家伙! 可这双掌巨力一出,他立刻就察觉到不妙了。 因为不知为何,自己这般无俦巨力竟如同泥牛入海般,尽皆消失得干干净净。 任凭自己如何运功用劲,都无法对这个小道士造成任何伤害。 不仅如此。 不知何时,对方胸前似乎反倒产生一股吸力,随着他用力越强,那股吸力也就越发强大。 下一刻。 还来不及多想。 那股强大无匹的吸力瞬间化作一股喷薄之力! 咔嚓! 摩罗塔双臂应声折断,呈现反方向扭曲,同时那股喷薄之力仍未罢休,绵绵不绝地传荡而来。 他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上百把铁锤狠狠砸在胸膛上一般,不住后退数步,最终倒在地上。 噗! 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鲜血! 摩罗塔,惨败! 众僧瞠目结舌,不知所言! 第113章 阴诡手段齐齐出 足足缓了半天。 摩罗塔才堪堪强行压下胸前难受到想要再喷血的冲动,他怒喝道。 “小杂种,你使得什么妖魔手段?” 一旁观战的那群番僧也同时嚷道。 “快说,你到底用的什么卑鄙手段,竟敢暗害摩罗塔师兄!” “这小子肯定是用了不正常的手段,要不不可能连动都不动,就伤了摩罗塔师兄的!” 小道士哂笑,道。 “好不要脸,败了就是败了,还不承认? 我是不是连一根手指都没有动用,呵呵,果然,你们密宗的家伙,大多都是废物渣杂! 你还别不服气,我把话撂在这里,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大可再与我动手! 不过,下次,可就未必是只折断你两只手臂那么简单了!” 他语气淡定,可话语里却充满了凌厉的杀意。 摩罗塔气得脸色由红变青。 他刚才还在众人面前耀武扬威,说自己多么厉害,就连博鲁克路都没放在眼里,扬言要去灭了武当,擒拿紫虚子。 可是现在,他却连个小道士都打不过! 对方可是一招都没出,他就双臂折断,身手重伤了。 由此可知,眼前这个小道士的武功修为,比之摩罗塔不知高了多少。 他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但若就此罢休,那岂不是更丢了他们密宗的脸面? 不成,绝对不成! 正当摩罗塔陷入两难境地之时,一旁走出来个番僧,正是刚才拍摩罗塔马屁最好的那个。 他名唤柯尔新,正是摩罗塔的师弟。 柯尔新走到摩罗塔身前,低语几句,而后站起身来,看向小道士,道。 “小道士,我不服你,可敢与我一战?” 小道士冷冷一笑,道。 “想战便战,那这么多废话?” 柯尔新心中暗骂一声,但表面上却不露分毫,笑嘻嘻地道。 “也是不动一根手指吗?” 小道士一挑眉,道。 “你也不配我动手指!” 柯尔新不怒反笑,只是笑声阴森。 不再说话,左掌化作手刀,便向小道士肩头劈了下来。 小道士无动于衷,仍是一动不动,任由他劈砍过来。 砰! 手刀如劈金石,没有伤到那个小道士,反而震得柯尔新手指生疼,他低头一看,其小拇指竟断了! 脸色一变,心道。 “这家伙的武功真是可怕,浑身似金刚铁石,简直不弱于我宗绝技‘金刚不坏神功’啊! 不成了,看来真得使出那一招了!” 他心思一瞬多变,已然定计。 既然强攻不成,那就…… “小道士,看招!” 说罢,右手再度化作手刀,攻向小道士。 那小道士无奈一笑,这不是找死吗? 连招式都不变,如何能打伤他,只不过会落得与刚才一样的下场罢了! 正当小道士暗自偷笑之际。 忽而。 柯尔新手刀方向一变,高高扬起,同时其手袖中倏地喷出一股浓烟。 那烟雾红绿交杂,看起来怪异至极。 这时。 倒在一旁的摩罗塔厉声喝道。 “动手!” 这一瞬。 刚才还在观战的那五六个番僧顿时齐齐扑了上来,不知何时,他们已用湿布掩面,手中各持奇异兵器。 有恐怖毒蛇,有抹毒飞镖,有细小飞针,最后一个番僧更是不知从何处掏出个巨大的流星锤,皆冲着小道士投掷了过来。 同时,他们身子齐齐而动,此刻,他们全然不顾江湖规矩,准备联手齐上,围杀了这个小道士! 摩罗塔见状,嘴角不由得浮出一抹得意狂笑。 “哈哈,小杂种,没想到我们会联手上吧。你到底没经验,不懂得人心险恶,谁会与你将什么江湖规矩啊,哈哈,死了也是活该!” 正当他肆意狂笑之际。 “喝!” 那小道士似完全没有受到毒烟的影响,怒喝一声,好似晴天霹雳,直震得那群冲杀而来的番僧身子不住摇晃,一时间竟不得上前。 同时。 那小道士周身似乎莫名涌起一股无形气浪,任凭那些毒蛇、飞镖、飞针,甚至是流星锤都近不得他身。 其周身一丈之内,好像是时空凝结一般,万物尽皆一动不动。 下一刻! 轰! 无形气浪爆发! 所有的毒蛇、飞镖等武器犹如被灌注可怕大力,竟然全部倒飞了回去! 那群番僧正被其喝声震得浑身发软,来不及反应。 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掷射出去暗器,反过来要杀了自己! 噗噗! 没有任何意外,那群番僧当场全部惨死! 死得最惨的当属那个丢出流星锤的番僧,其脑袋被流星锤正中,登时开裂,鲜血与白色脑浆齐齐炸喷而出。 场面一度十分吓人! 嗖! 正这时。 有一枚细小飞针穿透了刚才射出它的番僧心脏,但其力道强劲可怕,竟直接透体而出,直奔向摩罗塔杀去! 摩罗塔双臂皆断,而且还身受重伤,如何躲避的过来? 只能满眼绝望地等死了! 忽然一股刚猛大力自其背后而来,将他身子狠狠一拽,瞬间躲过了那要命的飞针! 其耳边忽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说道。 “小家伙,你这好狠毒的手段啊! 不知我密宗如何得罪了你,竟敢在我山门前大开杀戒?” 第114章 达尔巴是大聪明 一个须发皆白的老番僧在几名弟子的引领簇拥下,缓步走了过来。 其身披红黄僧袍,装扮与朱柏之前所见巴扎禅师、达汗禅师等人很是相似,显然也是七大禅师之一。 却不知是哪位禅师。 其身旁跟随着一个番僧,正是之前得摩罗塔命令,前往山上求援的那人。 而摩罗塔此时正被一个胖胖身材的中年番僧抓住衣领,如同拎个小鸡仔似的,提在半空中。 “多……多谢达尔巴师兄救我一命!” 达尔巴轻哼一声,粗声道。 “你小子不是什么好人,要不是看在辛那科禅师吩咐的份上,我才懒得救你!” (PS:原著中,达尔巴说的藏语,这里为了方便写作,直接使用汉语了。) 摩罗塔僵硬的一笑,转头看向那个须发皆白的老番僧,说道。 “多谢辛那科禅师救命之恩!” 这老番僧正是朱柏此次上山的目标人物之一,辛那科! 这小道士听得摩罗塔对其感谢,自然也就知晓其身份,心中不由得冷笑。 “装的人模狗样,内心却无比肮脏,所做之事,连畜生都干不出来!” 原来,这小道士正在朱柏。 他这几日驾驭火焰灵,几乎将附近小镇跑了个遍,只为查探密宗口碑如何。 岂料,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这西域密宗近百年来,无恶不作,百姓们生活的苦不堪言,对前者更是怨声载道,但苦于无力反抗,只得被迫接受。 甚至,不少人对前者的畏惧之心,已快达到疯魔地步,一旦听得密宗弟子之名,就会吓得浑身颤抖,不觉跪在地上,连连哭诉求饶,可见密宗荼毒之严重! (PS:这附近土壤肥沃,植被茂盛,又有多条河脉水流流经,实在是居住的天然好处。如果贸然搬家,一时间又找不到好住所,只能在飘荡中饿死。所以,当地居民才只得百般无奈之下,勉强居住在此。) 例如眼前这个看起来活像个真佛临世,无比祥和的辛那科。 据朱柏调查得知。 辛那科乃是七大禅师之一,掌管头陀堂,可以号令密宗所有弟子,包括二十一头陀在内,是密宗极重要的人物。 此人不好色,不好武,偏偏喜爱黄白之物,经常以探讨佛法之由前往富有人家,表面上弘扬佛法,但实在却在夜间暗偷其家金银,一连得手数次。 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他终究被人发现,盛怒之下,他一口气屠杀了那家满门,更在墙上写下八个大字“不悟佛理必遭天谴”,嚣张至极! 近两年,他玩的套路又有变化,先是挑准大户人家,然后装做恶鬼午夜寻仇,吓得那一家老小夜不能寐,苦不堪言。 而后又装成得道高僧,前来驱邪诛魔,从而勒索钱财,极尽贪虐。 不久前,又因事情败露,而愤怒发火,灭了人家一门一十三口人命。 朱柏听得此事,登时杀意暴起,决心要除掉此人! 故而,听得辛那科询问自己来历,他略微沉吟一下,心想。 “我此来是为除恶,不是什么丢人之事,不必更名改姓,白白折了我武当威名!” 想到这里,他冷笑一声,道。 “在下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 辛那科刚才远远见到朱柏手段通天,一动不动就将身为二十一头陀中的摩罗塔险些击杀,如此功力定然已步入宗师之境,正在暗暗吃惊。 “这小道士莫非是老君院的隐藏手段,如此小小年纪便有这般修为,当真可怕!” 未料得,此人竟自报家门,说是来自武当,更惊人的是,他居然就是紫虚子! 武当派的紫虚子! 这几天,他们已经无数次听过这个名字。 因为,被他们寄予厚望的密宗年轻一代的最强者之一博鲁克路,正是惨败于此人手中! 其受伤害之中,至今仍在接受药王殿的卜多拉禅师全力治疗,不得康复。 足见此人武力之强! 如今,紫虚子竟孤身一人前来密宗山门,这是要干什么? 来寻仇吗? 众人既惊讶,又不解,更愤怒! 明明是你打伤的我家师兄,怎地还敢上门挑衅? 一副前来报仇的架势? 人群中,唯有达尔巴眼睛一亮,死死盯着朱柏,将手中提着的摩罗塔随手扔在地上,笑着走了过来。 “你就是武当的紫虚子吗,你武功很好,咱俩比试比试!” 他双眉浓密,又粗又大,说起话来嗡里嗡气,朱柏立刻反应过来,这家伙应该是个“大聪明”! 仔细回想了一下射雕剧情,这个达尔巴似乎真没干过什么恶事,只是教出的子弟藏边五丑做出不少坏事,最后被洪七公于华山之巅,废去武功。 而在这几天的调查中,他也没听闻过达尔巴做过什么不好的事。 如今再见得他的样子,朱柏明悟过来。 这家伙也应该和达汗禅师一般,是个武痴,还是个“大聪明”武痴! 微微一笑,道。 “我不愿与你动手,你就在一旁看着吧!” 达尔巴一愣,看向朱柏,道。 “为什么不和我交手?” 朱柏道。 “你不是我的对手,我怕打伤你!” 达尔巴怒喝一声。 “你瞧不起人!” 朱柏笑道。 “这话说的不对,你到底是不是人,是我说的算吗? 我瞧得起你,你就不是人了? 我瞧不起你,你就是个人了? 那你究竟要不要我瞧得起你,你又究竟算不算是人呢?” 达尔巴一听,脑袋瞬间大了。 “什么意思? 那我到底要不要他瞧得起,我到底算不算是人?” 一瞬间,他迷茫了…… 第115章 一死一败众人惊 “这个蠢蛋达尔巴!” 辛那科见达尔巴被朱柏忽悠的一愣一愣的,气得脸色一变。 他也就不再去理会后者,任他犯傻。 抬眼看向朱柏,冷声道。 “原来是紫虚道友,请问阁下贸然登山,无故打杀我家弟子,所为何事?” 朱柏淡漠神情,说道。 “我此来密宗山门,只为三大目的。 其一,我想要贵派奇药‘黑玉断续膏’。 其二,我想要你们自我反思,这些年来究竟做过多少恶事,并指天立誓,将来再也不会重犯作恶! 其三,我想要你们宗派自己交出那群派内的害群之马,要么你们自己处决,要么……我就来代劳,帮你们清理门户!” 他语气冷淡,却包涵凌冽杀意! 这是朱柏自穿越以来,第一次生出这么大的杀气。 之前对于杀人的恐惧与忌惮,皆被这两天积攒下的怒火而掩埋! 此刻,他只想为那群常年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讨回公道,为自己伤到瘫痪的师傅,报仇雪恨! 听得朱柏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辛那科禅师不由得一皱眉,厉声道。 “你小子这是什么意思,竟敢来管我密宗之事,还要‘黑玉断续膏’,还想帮我们清理门户? 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吗?” 朱柏嘴角一咧,笑道。 “看来你是不愿意了,没关系,那我就亲自动手!” 说罢,将目光看向躲在达尔巴身后的摩罗塔,笑道。 “刚才我说过了,你,该死! 现在,就把命交出来吧!” 他在笑,但那笑容中充满阴森杀气! 摩罗塔没由来的心底一寒,登时大呼道。 “禅师救我,我不想……” 他还未说完,就觉一阵强风扑面而来,将他口鼻尽封,不得言语。 只见得眼前不知何时闪来一道人影,大手冲着自己面门抓来! 辛那科禅师脸色一变,他没料得朱柏说出手就出手,正欲出手相救。 但摩罗塔身前的达尔巴已下意识地出手,拦住朱柏攻势。 “这小子武功不弱,用达尔巴来试探他修为虚实,再好不过!” 心念至此,辛那科脚下一停,没有再上前动手。 回看前方。 达尔巴施展金刚杵横扫,疾向朱柏心口攻去。 这一杵挥舞过来,带着一道灿灿金光,隐约传来破空之声,足见力道之强、速度之快! 朱柏似全然不去理会,只是随意反手一招武当绵掌中的“卸字诀”,顺着金刚杵攻势而来,轻轻一卸力,便将达尔巴攻势化解。 他只盯着摩罗塔,就那般死死盯着。 直看得后者背后一阵发寒,如坠冰窟。 “窝错了……丘泥……扰我……” 他口语不清,却仍在奋力大呼求饶。 朱柏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厉声道。 “当年,你奸杀那少女,屠人满门之时,可曾想过,自己会有今日这般遭遇?” 说罢,在摩罗塔充满无比绝望的眼神中,朱柏右掌轰在其心脏上。 噗嗤! 心口塌陷,摩罗塔登时七窍冒血,在满脸绝望与不甘中,生机尽失! 摩罗塔,惨死当场! “有何不甘,哼,这般死法都是便宜了你!” 朱柏冷笑,沉声说道。 其身后的达尔巴眼见摩罗塔惨死在自己面前,一股怒火登时冲入脑顶,完全不去思考刚才还在迷糊的问题,一门心思只想,杀了眼前这个家伙! 他的确瞧不起摩罗塔,若是平时他死了,自己不但不难受,反而还会鼓掌欢呼。 可,不是现在! 不是在他保护下,摩罗塔还会被人打死! 这不是在赤裸裸打他脸吗? “紫虚子,我达尔巴,身为西域第一高手,密宗第一强者,至高无上第一法王,金轮法王的二弟子。 今日,正式向你发出挑战! 你我之间,不死不休!” 随即,不待朱柏回应,他手中金刚杵再度挥出。 这次他是有意舞动,气势更凶,力道更强,一股刺耳的破空之音,应声响起,骇人至极! 朱柏心神一凝,左手一伸,再度使出武当绵掌中的“卸字诀”,搭在金刚杵一侧,顺势一带。 这一招蕴含武当阴阳卸力之道,敌方攻势越强,自己越能卸力。 呼! 达尔巴知觉自己攻势尽皆被化去,一股错力感陡然升起,顿感胸腔与心口一阵气短憋闷。 可他仗着自己天生神力,内功深厚,硬是将那股淤塞之感压下,金刚杵在手中呼呼转动数圈,再度攻向朱柏。 他这次学聪明了,金刚杵化作圆圈转动,叫朱柏无处卸力。 朱柏见状,不由得一笑。 “这家伙虽不通人情世故,但临斗比武时的随机应变能力倒也不差。” 他心中暗赞,下手却是不留情,武当绵掌发挥到极致,“卸字诀”卸力,“御字诀”用力,两决齐出。 但他无意重伤达尔巴,故而只攻其兵刃、伤其四肢也就罢了。 砰砰! 只见两人出手忽快忽慢,如走马灯般交手二十余回合,达尔巴逐渐落于下风,只能被动还手。 朱柏朗笑一声,道。 “大力无穷,如钢似坚,无物不破,无法不破,足下果然了得!” 他口中夸赞,可密宗众人却瞧得骇然! 要知道达尔巴在密宗之中,地位尊崇,乃是二十一头陀中的“止静”头陀,即为第一头陀。 就以博鲁克路而言,其武功、地位也远远不如前者。 但此刻,他们却看着摩罗塔惨死、达尔巴被人按着打! 这一幕,简直不可思议! 第116章 阴诡手段源禅师 数招间。 达尔巴只觉压力重重! 目光所及,四方纵横,铺天盖地均是掌影! 他灵机一动,右手挥杵,左手却轰出一掌。 掌力强劲,伴随股股热浪,正是烈焰掌。 不料朱柏已然洞察玄机,瞬间化掌为爪,顺手反攻而去。 达尔巴一掌与朱柏一爪对轰在一起,但觉对方内劲绵绵无绝,爪力也是异常刚猛。 金刚杵挥舞而来,却被其以武当绵掌抵住,并将自己灌注的所有大力尽数拨落空处,导致一身力气尽皆走空,难受至极。 正当这会儿。 达尔巴见朱柏和煦一笑,耳旁传来低语。 “你先睡去吧,醒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 他不明所以,正欲询问,不料左掌衔接处,朱柏内力陡增三成。 达尔巴登时抵御不住,一连倒退数步,满脸骇然。 朱柏如影随形,立刻跟上,电光火石般,在其脖领间砍去一手刀。 “你……” 达尔巴顿感浑身乏力,眼前一黑,口中只发出个“你”字,便昏厥了过去。 噗通。 他体格肥大,倒在地上,激起尘埃四溅。 朱柏转过身来,看向辛那科,冷笑道。 “现在,该轮到你了!” 辛那科眼中满是警惕,旁人或许不知,但他可知道。 达尔巴愚笨非常,本不是练武的好材料。 但其勤奋异常,旁人练得一个时辰,他就练两个时辰,甚至三个时辰。 最终以无上勤奋之力,扎实基础,一步步增强修为,修炼到如今境界。 只是其攻势全然直来直去,刚猛非常,不懂曲回敛力之法,刚柔未能并济,故而还未能产生“预感”,突破到宗师之境。 但其天生神力,若是只比刚猛战力而言,也足以与寻常宗师武者大战。 可现在,达尔巴却遭惨败! 没错,就是惨败! 两人对战,斩杀最易,击败适中,擒拿最难! 达尔巴就是被朱柏轻易击败,甚至还手下留情般,将他打晕了过去。 这就相当擒拿了啊! 这岂不是说,他的武功修为之强,完全可以力压寻常宗师! 一想到这里,辛那科脸都快绿了。 因为,他如今也没抵达宗师境界! 那不就是说,他也会败在朱柏手中? 而且,也将会是惨败! 不,不可以! 辛那科一想到自己会当着众人的面,败在如此年轻的晚辈手中,身子便不由得发抖。 蓦然,灵光一闪,他嘴角一扬,想到了一个绝佳战胜朱柏的好方法。 “紫虚道友,你未免欺人太甚,老衲本不欲以大欺小,但你一再挑衅,老衲只能为维护我宗威名,被迫出手了!” 对面,朱柏正在暗自惊讶自己的武功成长。 这几日内,他一直在试图将《武当混元功》与《紫霞神功》巧妙融合在一起。 但只取得了一点点进展,也算开了个头。 武当混元功讲求刚柔并济,阴静而阳动,混元一气而生生不息,化作太极之力。 紫霞神功乃是由武林秘宝《葵花宝典》残本之中分化出的,讲求初发若有若无,再现铺天盖地,形成势不可挡之力。 两者本来无一处相结合点,但幸亏紫霞神功在修炼时,自生一股紫霞内劲,这内劲延绵无绝,生生不息,与武当混元功性质相仿。 二者竟可巧妙融合唯一,朱柏以武当混元功为主,紫霞内劲为辅,二者相生相依,融合成一股全新的内力,登时将其丹田内的内功积蓄增加了三层左右。 相当于平白多增了三十年的功力! 令得朱柏武功再进一步,若非体内有那“无名剧毒”限制,自己被迫要分出五成功力压制,怕是立刻就能进入“离教境界”! 纵然这样,他也可以在不动用追星神剑的情况下,击败拥有宗师战力的达尔巴。 现在听到辛那科还在那恬不知耻的往自己脸上贴金,说什么“不愿以大欺小”、“被迫出手”之类的话,他就很想笑。 “废话真多,要打就打,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辛那科脸色愈发青,心中怒骂。 “臭屁小鬼,居然不给你家佛爷面子,当真该死!” 心里这般想着,嘴上却十分有礼地说。 “既然如此,那就请紫虚道友小心,老衲要出手了!” 说罢,他僧袍一抖,蹭的一声,一枚飞镖极射而出。 在初阳的照耀下,显出湛蓝镖身,分明喂了剧毒! 他距朱柏不到七八丈远,这镖速又极快,眼看就要射中朱柏。 幸亏后者知道这帮家伙心肠恶毒,卑鄙手段层出不穷,心中早有所提防。 但见那毒镖射来,瞬间低下身子,急忙闪避。 可那毒镖速度远胜寻常暗器,来得又实在太快,竟紧贴朱柏脸颊掠过,削下其一缕丝发,随风荡散。 朱柏怒目而视,正欲反击,但辛那科深知朱柏厉害,一占上风,又岂能饶人? 嗖嗖! 倏地从腰间抽出两把软剑,犹如毒蛇吐信,犹似蟒蛇出洞,矫捷灵动,连绵而出,或削或劈,势如奔腾大河,铺天盖地,全然将朱柏湮没。 瞬间,后者就落入无比凶险的境地! 一旁观战的众番僧,不以其卑鄙手段为耻,反而齐齐叫好。 似自己脸上亦有光芒荣耀! 第117章 含怒三剑毙禅师 嗖嗖! 软剑灵动,漫天飞动。 朱柏空手对敌,本已吃亏,辛那科见他可以轻易战胜达尔巴,那还敢与他正面交锋? 双剑一击就撤,绝不再击二次! 初时朱柏只是施展武当绵掌与其缠斗,可斗到后来,朱柏干脆一手为掌,一手化爪,武当绵掌与绝户虎抓手齐出,攻速越发迅捷。 一时间,两人你来我往,斗得极为激烈。 朱柏不知,这辛那科虽品德不好,但自密宗创始人流传下的诸般绝技中,习得一门剑法,名曰“达摩剑法”。 这达摩剑法本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可密宗创始人所学不全,却仗着自己天资聪颖,又将其强行补全,只是令得这门剑法少了原剑法中的正大柔和,多了几分戾气阴诡。 辛那科更是依仗自己精通双手剑法,又再度将这路剑法改良,以双软剑使出,忽直忽曲,忽左忽右,灵动奇绝,比之原来那路剑法,更加增添三分威力! 朱柏双目微凝,瞥见一旁不知何时又多了许多密宗番僧,心道不好。 “我此刻拖得越久,他们来人也就越多,处境也就越发不妙。 为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而后强行蹬山,去寻那‘黑玉断续膏’!” 他正想着,对面的辛那科见久攻无果,不免心中着急,生怕朱柏反过劲来,打败自己。 眉头倏地紧皱,冲着朱柏身后怒喝道。 “你们不许上前动手,老衲要自己灭了这丑小子!” 朱柏一惊,本能地以为身后有人袭来,但宗师级别的“预感”发作,并未感到身后有人。 正这时。 却见辛那科一张大口,喷薄出一道粉色浓烟。 嗖! 浓烟极快极密,登时就扑在朱柏脸上。 朱柏鼻中突闻得一阵香气,登时头晕目眩,双脚几乎站立不住…… 辛那科见自己得手,立即喝道。 “臭小子,叫你知道我密宗绝学的厉害,日后可还敢这般嚣张吗?” 说着,双剑转动更加厉害,漫天剑影,纷纷袭向朱柏而去,皆是劈刺向后者身体要害,显是要当场毙了他! 这当会儿。 山上源源不断地赶来无数番僧,皆是听闻武当派紫虚子堵在山门口。 众人听得皆感精神一振,想要看看那个打赢博鲁克路的家伙,到底长什么模样。 不过顷刻间,汹涌的人群就将此地围几乎堵个水泄不通。 众番僧亲眼得见辛那科施以暗器毒手,皆不以为耻,反而纷纷鼓掌叫好。 “这一口神仙逍遥气足以毒死八匹骏马,厉害非常!” “辛那科禅师神技通天,变幻莫测,堪称无敌!” “嘿,武当派的小道士,知道我密宗的厉害了吧,看你还敢不敢叫嚣?” 众番僧叫的正欢,辛那科也觉得自己这一招厉害无匹,配合双手达摩剑法,足以斩杀这个小道士。 却不料。 叮! 一道清亮的兵器撞击声响彻全场! 众番僧齐齐望去。 但见粉烟散尽,朱柏身前赫然横置一把黝黑重剑。 正是他之前背在身后的那一把! 辛那科冷笑道。 “苟延残喘罢了,中了我的神仙逍遥气,任何人走不过三步便得身死,哼,你强挺着也是无用!” 朱柏脸色铁青,僵硬一笑。 噗噗噗! 一口气向前踏了三步,厉声道。 “你看我死了没有,是人是鬼?” 辛那科与众番僧瞧得骇然无比,他们可知这神仙逍遥气的剧毒无比,自己平日使用,都不敢碰触。 也就辛那科艺高人胆大,敢将其放在嘴里,偷袭他人。 但如今,却不见作用。 众人惊骇间,亦感无比好奇,心头齐生出一个念头。 “这家伙,怎么可能无恙呢?” 朱柏见他们脸色齐变,不由冷笑。 “一帮蠢货,我体内存有天下第一剧毒,任何毒素入身皆会被其吸纳干净,不得伤及我身!” 纵然如此,但他始终脸色铁青。 因为他感觉,刚才自己像是被辛那科吐了口水一般! 而且,还是吐了自己一脸的那种! 朱柏本就想灭杀辛那科,经此事之后,杀心骤然无比强烈,反手拔出“追星神剑”,横在胸前,挡住所有攻来的剑招。 “老杂种,我今日一定要毙了你!” 朱柏怒极反笑,厉声怒喝,一剑轰了过去。 嗡! 追星神剑之上的天赐律动再现。 这次,朱柏可为它命了个名字――迷乱音! 意为凡听此音者,皆心神迷荡,情绪丧乱,实是为惑人之音! 果然,辛那科一听得此音,登时心神大乱,不能自己。 待反应过来,却见得朱柏重剑已然临近眼前。 他惊怒万分,暗叫一声。 “来得好!” 双剑如灵蛇出动,朝着重剑卷去,同时笑道。 “臭小子无知至极,老衲所用双剑,正是至阴至柔,而你那重剑刚猛无双,我真是你的克星,哈哈哈……” 不料他笑声未绝,朱柏手中重剑忽而一抖,无匹大力传荡而出,啪地一声将两把软剑震开。 一瞬间,击中了辛那科的左肩。 登时,一股奇痛彻骨,辛那科脸色骤然苍白,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这时,却听得朱柏冷笑道。 “蠢货,你忘了我可是来自武当,阴柔克刚,正是我的看家本领! 就凭你这三脚猫的柔劲,也配与我‘追星’刚猛相提并论? 简直可笑!” 他一改往日彬彬有礼,双目中积满怒火,脸上布满肃杀! 这几天,他已听过太多关于西域密宗犯下的无数血案,如今有亲眼见到这帮人如此肮脏卑鄙的手段。 往日心中不愿轻易杀生的念头,已然全被怒火掩埋。 此刻。 他心中只有两个念头! 一是夺取“黑玉断续膏”,二是灭了这帮该死人渣! 念及于此,他下手不再容情。 追星灵活一转,再度杀向辛那科。 辛那科已感觉自己不敌朱柏,顿时萌生退意,但又见他杀来,只得无奈还手。 嗖! 双剑抖擞,全力施展“达摩剑法”,挥舞间,造就漫天剑影。 朱柏也不去理他,任由剑影袭来,他只一把重剑直刺! 砰砰! 剑刃交接,发出两道无比清脆的响动。 但随即。 咔咔! 辛那科手中双剑竟齐齐从中断裂,登时破碎! 见得这一幕,他脸色刷的苍白,不可置信地道。 “怎……怎么可能?” 这时,只听得朱柏朗声说道。 “我这‘追星神剑’,乃是天下第一铸剑大师秦如封所铸,坚硬无比,诞生之日便遭到天雷劈斩,却没有崩碎! 那是何等的坚硬? 你这软剑,也敢与它硬碰硬? 哈哈,接我一招无坚破!” 辛那科双剑已断,左肩更被重伤,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嗡! 迷乱音再现,其眼内看得一把重剑,犹如陨石坠落般,直刺过来! 气势滔天,无坚不破! 噗! 追星神剑正中辛那科背心脏! 辛那科被大力贯穿,登时后退数步。 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嘴角鲜血长流,浑身内力瞬息尽泄。 双目中布满惊惧与不甘地望着朱柏! 辛那科禅师,惨死! 被朱柏含怒三剑,当场镇杀! 第118章 怒上山巅杀意盛 朱柏三剑废了辛那科。 意气风发,登时持剑长啸,直透苍穹! 围观的众番僧见得这一幕,又听得箫声中,皆是肃杀寒意。 无不骇然失色! 先前得摩罗塔之令,请动辛那科下山的番僧见势不妙,便想开溜。 不料朱柏纵在长啸,亦能感知四方,“预感”到有人想逃,登时怒喝道。 “谁敢走?” 话音刚落,他手中追星如子弹射出,扑哧一声就贯穿了那番僧腰身,将其一分两半,死无全尸。 在场番僧惊得身子一抖,无人敢动,皆看向朱柏,心头惶恐不安。 朱柏冷笑道。 “往日你们作威作福,欺压无辜百姓,可想过有今日的遭遇吗?” 众番僧脸上布满尴尬,无一人敢搭话。 朱柏也不去理会,随意问道。 “说出‘黑玉断续膏’下落者,我可饶他不死!” 顿时,场内响起一阵疯狂地回答声音。 “我知道,就放在卜多拉禅师的药王殿内!” “废话,谁不知道。紫虚大师不要听他废话,我知道‘黑玉断续膏’被卜多拉大师放在药王殿内的一处密室中!” “住口,住口,不要跟我抢!我知道那密室藏于入门处,第三座石墙背后!” 众人激烈争论,你说一句吗,我嚷一言,顷刻间就将“黑玉断续膏”的下落说给了朱柏听。 朱柏冷笑一声,道。 “很好,只是你们刚才告诉我的人太多,我不能全部放过,这该怎么办呢?” 众番僧登时无语,齐齐以充满期盼的眼神望向朱柏,希望从他口中说出饶恕自己之类的话来。 不料,下一刻。 朱柏无比冷淡地说道。 “既然不能全部放过,那么……我就将你们全都斩杀了吧!” 话音刚落,他身子瞬息而动,将追星神剑握在手中,再一晃身,赶到最近一个番僧身前。 噗嗤! 一剑直刺,登时穿透他的胸腔,而后随意一甩。 呼! 那番僧的尸身犹如流星赶月般,被扔掷了出去,直冲着一旁其他番僧撞去。 轰轰! 其他番僧身与身之间间隔太近,根本躲闪不及,只感觉前方无尽大力压来,还未及大呼求饶,便被那尸身砸中,登场毙命三人! 其余番僧见状,那还敢停留,皆做鸟兽散。 或登山而逃,或向下飞奔,无一人敢上前与朱柏一战! 朱柏目露凶光,一直以来压抑在心头中,对杀戮的厌烦与恐惧,在这一刻,尽皆消散! “这感觉,居然……这么痛快?” 他生平第一次感觉,杀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手中追星一动,一条人命便会轻易消失在世间! 前所未有的主宰感,令他一时间无比沉迷。 嗡! 追星似乎能感应到他的情绪,迷乱音愈发强烈。 配合朱柏因其坚硬特点,独创的一招――无坚破,顷刻间就杀敌无数! 在百年来无人敢轻易惹怒的密宗山门前,上百个曾经在这片大地上横行霸道、欺压无数百姓的密宗弟子…… 此刻,被朱柏杀得哭天喊地,人仰马翻,血流成河! “求你啦,住手吧!” “紫虚大师,我没做过恶事,求你饶我一命!” “我愿立刻脱离密宗,从此只做好事,再也不作恶了,求大师高抬贵手,饶了我!” 哭喊声,求饶声,磕头声,无声不起,百声混杂! 朱柏冷峻神情,如闻未听。 他身法快如鬼魅,武当绝技――梯云纵用到极致,可在空中连续跃动五次! 就堵在山门前,将所有逃亡山下的密宗番僧尽皆斩于剑下,无一人生还! 众番僧如同看着来自地狱的魔鬼一般,嘶吼着,尖叫着,只得逃往山顶! 朱柏这时才冷酷一笑。 “既然要杀人,那就杀个彻底吧!” 他心中陡然生出这个念头,不由得再呼啸一声,而后怒声说道。 “今日,我便要血洗了你们密宗!” 说罢,他将追星神剑随意往地上一搭,自山脚下,一步步踏上前往密宗山巅的台阶! 当! 当当! 当当当! 追星神剑每上升一个台阶,便不由得与台阶发生碰撞。 一道道无比清脆又带着凌冽杀气的兵刃撞击声音,回荡在登山台阶上! 也敲响在每一个番僧的心头! 那声音,如鬼神丧钟,又似阎罗索命,无人不惧,无人不慌! “啊,紫虚子,老子不服你!” 一个番僧终于忍耐不住,下山冲了过去,就要与朱柏大战。 朱柏却连看都不看他,手中追星神剑向上一劈,快如闪电,瞬间就将其一剑毙命,尸首分离,漫天鲜血随风飘散。 “哼!” 朱柏轻哼一声,周身气劲释放,没有一滴鲜血落在其身。 当! 索魂夺命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次再也没人敢上前送命了! 一步,一步,直到退至山巅之处! 呼! 这时。 强劲山风一动,卷起阵阵飞尘,令得山云越浓,飘荡于密宗山巅, 但见山巅之上,坐落着无数大院,以东南西北四方安置,众星拱月围绕着正中心的一处华丽庭院。 而在无数院落最前端,一个高大笔直的石碑矗立昂然,其上刻着苍劲古朴的三个大字“解剑碑”! 这座“解剑碑”乃是密宗创始人亲自所立,正是密宗对外最大的脸面支撑! 过解剑碑,必须解剑! 这是密宗近百年来,从无一人能打破的死规矩! 而此刻。 在这座解剑碑前,有五六十个番僧皆手持兵刃,一步步向后倒退,仿佛是遇到了什么极恐怖的事情似的。 当! 随着一声轻响,一道身影站立于密宗山巅。 滴答,滴答! 那道身影再向前缓步走出,直到解剑碑前,才停下脚步。 “解剑碑?呵呵,我偏偏不解剑,反倒持剑登山,你又能奈我如何?” 轰! 追星一动,在石碑上重重拍落! 噗啦! 这一击力道何等厉害,石碑纵使再坚硬,也抵挡不住,登时四分五裂,变作一堆废土! 所有番僧目露惊恐,心中更是生出前所未有的绝望。 “解剑碑都被他毁了,难道密宗今日真的要被这个极其年轻的小道士血洗了吗!” 没有人怀疑,眼前这个小道士,真的拥有这个实力! 血意! 杀气! 冲天弥漫! 一切,都源自于这个小小的武当道士! 第119章 对战双师言一招 正这时。 不远处忽地传了一声怒喝。 “何方小辈,竟敢闯我密宗之巅,毁我密宗至宝?” 瞬间。 一道身影骤然来到场中,所有番僧如见得救命稻草一般,齐齐跪地,连声呼道。 “叩见,巴扎禅师!” 一个身材高瘦,双目炯炯有神,穿着红褐僧袍的老者映入朱柏眼中,正是后者曾经见过的第一位密宗禅师――巴扎! 巴扎禅师合十双掌,冷眉望着朱柏,沉声道。 “原来是你,哼哼,我还正想要去武当山寻你复仇。 很好,既然你来了,那今日就不要走了!” 话语中满是冷意,显然是没有忘记之前朱柏打伤他徒弟博鲁克路的仇恨。 朱柏只是冷笑,却没回答。 这时,一旁被朱柏吓退的那群番僧纷纷跑了过来,七嘴八舌地将刚才山下发生的一切详细告知,听得巴扎禅师脸色越发铁青。 惊声怒道。 “臭小子,你先是打伤我弟子,现又打死我师弟及众多门人,又将密宗山门脸面‘解剑碑’毁去。 此仇不报,老衲誓不为人!” 说罢,他正欲出手,蓦地身旁又出现一道身影,同样身着红褐僧袍,只是颜色更加深沉一些,但身材矮小,年纪也是颇大,手中更是拄着根棍法。 “巴扎,莫急!也算是老衲一个吧!” 老者不时咳嗽两声,低音说道。 巴扎禅师见老者出现,登时冲其施了一礼,而后说道。 “有忽博伦禅师相助,那是再好不过了!” 来的老者正是七大禅师中,排名第二的忽博伦禅师! 其余番僧见状,皆笑的更加灿烂,不住向其恭敬施礼。忽博伦也不去理会他们,而是望向朱柏,沉声道。 “小子,莫说老衲联手欺负你,只因你太过嚣张,竟敢打死我的徒弟摩罗塔,毁我‘解剑碑’,老衲为弟子、为宗门报仇而出手,本就是应该的! 哼,等死吧你!” 转而又道。 “你们这群不成气的家伙,上百号人都打不赢武当派的一个区区三代弟子,简直丢尽了我密宗的颜面,哼,看老衲待会儿怎么收拾你们! 现在,乖乖给老衲滚到一边去,好好瞧着,免得到时候误伤了你们!” 那群番僧弟子见两位禅师目露凶光,均感心头一寒,那还多言,登时纷纷撤退开来,让出一片巨大的空场。 朱柏这时淡笑着说道。 “打了徒弟,就来师父,还口口声声说着不是以大欺小。 恩,果然好厚的脸皮,好臭的狗屁!” 话语中讥讽意味满满,气的两大禅师不由得怒哼一声。 巴扎当即施展轻功,大力金刚指与金刚不坏神功同时使出,犹如一道金芒闪动,其速之快,竟几乎无法瞧得见其身影。 朱柏不慌不乱,若换成其他武功,他还可能惊慌,但这两门功法他早就在与博鲁克路大战中领教过了。 哪怕巴扎已练到极致,但仍对朱柏造成不了太大威胁! 朱柏眼带杀气,倏地将追星抬起,如雷电迸射,正刺向巴扎。 不知为何,巴扎只觉这一剑来势极猛,又恰好瞄准自己内力运转最薄弱之处。 大惊之下,他连续两次于空中变换攻势,却仍能“预感”到自己会抵不住这一剑。 怒哼一声,只得纵身一动,竟越过朱柏,飘身疾退。 朱柏笑了一声,猛然向后转身一动! 追星剑势陡然转疾,瞬息间,距离巴扎喉咙不过三寸! 嘭! 黑影迸起,破空声现! 朱柏背后忽感数道凌厉气劲袭来,他心知若自己这一剑轰去,怕是也会被身后来者打到重伤。 他轻笑一声,头也不回,身子继续向前迈去,但却将追星反手攻去,而左手化作利爪,施展绝户虎爪手,攻向巴扎。 叮叮! 兵刃交接,爆发阵阵轰鸣,响彻全场! 但见朱柏身后,忽博伦两手握住棍法仗身,飞快转动,舞出道道黑色棍影。 远远望去,似黑云呼啸而至,其内蕴含数条黑龙奔腾嘶吼,杀向朱柏。 朱柏手中追星亦在颤动,但攻速极慢你,只有当那黑龙呼啸杀来之时,才奋力一挡。 却偏偏,每次阻挡都正好将黑龙守住,令他一时间无法突破。 巴扎看的心急,大喝道。 “忽博伦,快全力施展疯魔棍法,打杀了这小子!” 这忽博伦位列七大禅师第二,正是仗着自己精通一门棍法,名曰“疯魔棍法”。 “疯魔棍法”乃是脱胎于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疯魔杖法”,威力绝强,一旦施展起来,浩浩荡荡,足以横扫诛魔! 忽博伦听得巴扎厉喝,登时回道。 “好,臭小子看招!” 巴扎与忽博伦同时出击,两面夹攻,均使出自己生平最强手段,杀向朱柏。 朱柏一手绝户虎爪手对战巴扎,一手追星对拼忽博伦的疯魔棍法,却仍在笑脸盈盈。 朗声说道。 “今日,纵使你们两大禅师联手,又能奈我如何? 叫你们看着,我只用一招,便可取了你二人性命!” 忽博伦双目圆睁,低喝道。 “臭小子狂妄自大,居然妄图一招就将我俩斩杀,简直异想天开!” 朱柏仍是淡笑着道。 “不信的,等待会儿你俩见到了阎王爷,再问问他,自己究竟是怎么死的!” 忽博伦与巴扎对视一眼,心头杀意与怒火皆升到了最高点。 若他他俩真的被其一招打死,那真的就彻底被钉在江湖历史的耻辱柱上了! 巴扎浑身金光灿灿,仗着自己金刚不坏,频频与朱柏近身交战,有时甚至不闪不避,任凭朱柏绝户虎爪手袭来,厉害无比! 忽博伦催动十成的内力,疯魔棍法恰似天雷奔腾,破开重重黑云,裹挟无尽雷鸣,朝着朱柏惊涛骇浪般涌来,大有气吞山河之势! 一旁观战的成百上千的番僧(又来了很多番僧,而且还是源源不断地过来),无不在高呼惊叹。 “忽博伦禅师不愧第二禅师之名,这一手疯魔棍法恐怖如斯!” “若是我被这一棍打来,除了等死,我再也生不出第二个念头!” “巴扎禅师近身战力,当得起门内第一!” 再看朱柏,却仍是一动不动,眼看大力金刚指与疯魔棍法席卷而来,即将杀到眼前,他才骤然用力拔动追星。 众番僧悚然动容,莫不诧异,均心想。 “这小子难道忽然傻了不成,怎么地都不抵挡?” 甚至,已经有人预见到―― 下一刻。 朱柏就得骨断筋折、脑袋开花! 死无全尸! 第120章 惊鸿一瞥天下茫 铿! 追星倏地发出一道极其轻微的响动。 声音不大,但却响彻全场! 蓦然间。 众番僧见到朱柏将右手握于追星神剑的剑柄之上,而那剑柄正在缓缓上升,但黝黑的剑身却分毫不动! 下一刻! 嗡! 黝黑剑身上的点点锈斑不住嗡鸣,迷乱音瞬间发挥到了极致! 与此同时。 铮! 一道极其强烈的白光,在追星的剑柄处骤然亮起! 在场所有人在这一瞬间,只觉得看到了漫天银河流动,星辰浩瀚无边…… 下一瞬。 所有人都看不见了! 全天下都是白茫茫一片! 唯有脑海中仍存在刚才漫天繁星的画面! 耳畔亦似在回荡着无尽歌谣…… 无人不再沉迷…… 无人不再失神…… 不知过去了多久。 似一瞬。 似万年。 待到众人回过神来之时。 他们只看见场中蓦然出现两具无头尸身,皆身穿红褐僧袍,一个双指凌厉,一个手中挥拐,但那拐杖已然断裂,剩下一截落在地上,其旁正有两颗头颅静待。 皆双目凝神,嘴角含笑,似乎临死前看到了什么绝世美景,全然不知自己已然身亡…… 那两颗头颅正是巴扎与忽博伦! 密宗两大禅师,顷刻间便死于朱柏剑下! 众人莫不骇然,在看向朱柏,眼中更是增添无数惊惧! 但见朱柏淡漠神情,手中仍握着追星神剑的剑柄,再往下看…… 重剑剑身已被插在一旁,而剑柄之下,赫然换了一副剑身! 那新剑身上白光骤骤,其上烙印着点点星光,化作无尽霞光,奇幻绝伦,遥遥看去,真似九天银河缓缓流淌…… 原来,重剑剑身只是追星神剑的剑鞘(即外剑),而其体内真正的剑身(即内剑),竟是如此美艳绝伦! 朱柏心中暗暗说道。 “这便是追星神剑最大的秘密,也是使用它的第三招。 每次拔出追星内剑之时,都会发出一道强烈白光,迷乱音也会发挥到最强,任凭对手是谁,都会出现片刻失神…… 我给这招取名为‘惊鸿瞥’!” 惊鸿一瞥三千年,天下茫茫百世轮! 纵然是巴扎与忽博伦这等宗师级别(护教境界)的高手,也无法抵挡“惊鸿瞥”的威力。 瞬间失了神! 从而被朱柏轻易削去了头颅! 这里要提的一句是,忽博伦手中所用拐杖乃是三十锻精钢所铸,坚固非常,可惜碰到了追星内剑,就如同利刀切豆腐般,轻易折断,连一点兵刃碰撞的声响都未曾发出,足见其锋利程度! 朱柏一招便将两大宗师斩杀,意气风发。 朗声说道。 “你们,谁还敢与我一战?” 他态度嚣张至极,满场番僧却无不心生寒意。 以他所展现的手段,纵然他们成百上千人齐上,也未必能在他力竭之前,将其斩杀! 正在这时。 密宗山巅中,那一座最为金碧辉煌的院落内,传来一道低沉的喝声。 “自密宗成立百年以来,阁下是第一个闯入这山巅之上,斩杀三大禅师而不死的存在。 就算是当年西毒欧阳锋闯我山门,也不曾敢打伤我密宗禅师! 你,真的很厉害! 不过……也就该到此为止了!” 话音刚落,院落内忽地传来数道嗡鸣之音。 随即。 五道飞轮于空中盘旋杀来! 赫然是金、银、铜、铁、铅五种飞轮! 朱柏目光中流露出无比忌惮之色,他知道,自己此行最大的敌人,出现了! 下一瞬。 一道身影骤然自院落中飞出,但见其又高又瘦,看上去就像一根竹竿,但其脸上自带一层淡金,双目辉煌有神。 这人,正是密宗第一法王――金轮法王! 那群番僧今天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高低起伏,惊心动魄。 一会儿出现一个大佬,一会儿大佬又被打败! 但他们对于金轮法王的信任,几乎到了无比崇拜的地步。 他们更知道,金轮法王所用的五色飞轮,乃是专门锁住对手兵刃的。 无论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遇到这五色飞轮都得束手束脚! 寻常武器一招过去,登时就会被其缴械。 金轮法王靠着这件兵刃,从无败绩! 就连当年西毒闯上山门,也没有胜得过金轮法王。 这个年纪轻轻的武当三代弟子,就算再厉害,也不可能打得过金轮法王! 朱柏当然知道他厉害,见飞轮袭来,不敢犹豫,立刻就用追星内剑还击! 当! 内剑与五色飞轮碰撞,爆发出一阵耀眼火星! 五色飞轮尽皆被打飞出去,并没有将内剑成功缴械。 金轮法王双手向前一伸,便于空中接过五色飞轮,一低头,却看见其上清晰地出现一道剑痕。 这向来无敌天下的五色飞轮,竟敌不过这把奇异内剑! 金轮法王神色一凝,将五色飞轮在手中一聚,登时将其尽数结合在一起,变成了一道完整的金色飞轮! 随后。 他手持金轮,冲着朱柏手中内剑轰去。 他见得这内剑奇硬无比,且锋利异常,故而这一招变化极多,任凭其上下左右各处攻来,自己都可以轻易躲闪,并顺势攻去! 不成想,朱柏却冷笑一声。 抬起追星内剑,便是无波无澜地直刺过去! 这一刺,气势磅礴,无坚不破! 正是朱柏配合追星坚硬锋利的特点,而创出的一招――无坚破! 金轮法王身经百战,反应奇快,手中金轮侧向一翻,便紧贴内剑剑身,避开剑刃,挑拨开来。 金轮呼呼转动,其上锋利轮尖亦在不住转动,蓦地就冲着朱柏脸庞掠去。 朱柏只听得当郎郎一阵急响,眼前更是金光闪动。 金轮瞬息间,已攻到面前尺许之处! 这一下可谓是骤生变故,莫说是抵挡,就连躲闪也来不及! 眼看朱柏就要命丧金轮法王的金轮武器之下! 众番僧齐齐高呼。 “法王威武!” “金轮法王纵横天下,无人能敌!” “小小一个武当紫虚子,也配与我家法王叫嚣?” 一瞬间。 朱柏陷入绝境。 而密宗等人,占据绝对上风! 第121章 阴阳乱现诛群魔 嗡! 忽而。 一阵强烈迷乱之音响起。 金轮法王瞬间感应到其身后有一道迅猛攻势杀来。 直刺其背心! 若他不闪不避的话,势必会被身后来势打中背心“神关穴”。 这是人体要害,任你武功再高,只要被打中这处穴道,纵使不死,也会重伤。 金轮法王心头怒骂道。 “究竟是谁前来帮助他了?” 这般想着,他却不欲与朱柏互换性命,轻侧身子避过,只是这一侧,手中金轮攻势不由得一缓。 朱柏趁机将追星内剑一敛,借助其无比锋利的剑刃与那金轮相碰。 嘭! 巧妙地金轮法王攻势化解。 他满脸惊讶,望着金轮法王。 完全没想到,这与其交手不过两三招,自己就从生到死,又从死到生,圆满的经历了一圈。 他哪里还敢与金轮法王硬战,武当梯云纵再现,登时连跃五次,向后退去。 金轮法王也不去理他,而是看向自己身后。 只见一道黑影急速向自己射来,他手中金轮一挡。 嘭! 一股无上大力传来,震得金轮法王身躯亦轻颤一下,但就不再起任何作用。 定睛一看! 竟是追星神剑的重剑外鞘(即外剑)! 它竟无人驱动,而自行杀来! 金轮法王生平阅历无数,战绩彪炳,但也从未见过如此神奇之事。 正在纳闷之时,那原本直直攻来的外剑却忽地像是失去了掌控般,噗嗤一声,跌落在地。 完全没有刚才的凌厉气势。 金轮法王想不透其中缘由,便不再去想,转身看向朱柏。 竟敢刚才的交手,他已知晓,眼前这个小道士武功的确不俗,大概已经算得护教级巅峰(即宗师初级巅峰)。 但却远远不及自己。 若自己真的有心,定能在十招之内,就将其击败! 冷笑一声,他不再犹豫,一抖僧袍,手中金轮呼呼作响,又是一招极其猛烈的杀招向朱柏劈去。 这时。 朱柏也知道自己武功远远不如金轮法王,但心底仍有不甘,还想再试一试。 手中追星内剑忽而一动,其上布满的小星星骤然发亮,隐约呈现赤红色。 而后一剑飞出,施展其武当十三式中的“苍松迎客”。 这一式,守势大于攻势,绵绵而荡,轻柔而动,正可抵御金轮法王如此刚猛的攻势。 嘭! 耀眼火星再现,内剑与金轮交战在一起! 金轮法王处处小心,不敢以金轮硬拼内剑,但饶是如此,朱柏也瞬间就落于下风。 只感觉四面八方都是无俦大力席卷,自己犹如身处波涛汹涌的大海的小船一般,随时都有船翻身亡的危险! 正在这时。 金轮法王又感觉到自己背后有攻势杀来。 这次他可留心,瞥眼一看,登时心里吓坏了。 但见那追星外剑真的无需人为操控,就可自行飞起,杀向他来! 甚至,来速极快,真似有人注入无上内力,投掷而来一般! 一旁的番僧们两次瞧见这无比神奇的一幕,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有的番僧心神皆荡,口中喃喃自语道。 “这难道是传说中,只有神仙才能掌握的御剑飞行的本领吗?” 更有甚者,直接跪了下来,不住朝着朱柏扣头,大呼道。 “神仙啊,活佛啊,请你大发慈悲,饶我一命吧!” 金轮法王自然不信鬼神,但却根本无法解释眼前这一幕的发生,心内一沉,瞧得满场番僧的反应,心道。 “不好,再由他这般发挥下去,不知道还得出什么乱子!” 心念至此,手中金轮忽而分开,瞬间一分为五,杀向朱柏,而自己则是左掌轰向追星外剑,抵御攻势。 朱柏想也不想,果断持剑一跃,想要躲开金轮,不料正中金轮法王下怀。 但见金轮法王身子一转,竟巧妙躲过追星外剑射来的攻势,令其自动杀向朱柏! 这一招变化极快,来势极猛,寻常人根本反应不过来 可朱柏丝毫不见惊慌,手中追星内剑上的小星星呼呼一闪,由赤红色瞬间变作湛蓝色。 下一瞬! 追星外剑好似遇到了一股极其强大的冲击力,蓦然停在半空,随即竟迅猛倒射了回去! 又射向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生平第一次遇到如此古怪的武器,当真觉得不可思议。 不过他实战经验实在丰富,瞬间就想到了破解的办法。 但见其上前一步,接过五色飞轮,瞬间又将其组合在一起,而后竟理也不去理会追星外剑的攻势。 只是身子轻轻一侧,便躲了过去。 原来,他发现这追星外剑虽极是诡异,可无人操控而自行飞动。 但攻势只有直来直去,不会迂回转弯,而且威力虽然不小,但只要不是吗,命中其要害,就算挨上一击,倒也无妨! 此节一旦想通,他便知晓该如何对付朱柏。 所谓擒贼先擒王,只需打杀了这个紫虚子,任凭这个追星外剑再怎么厉害,也始终敌不过他的! 朱柏见金轮法王不再纠缠追星外剑,心道苦也。 原来,刚才那追星外剑之所以可以自动飞行,全是因为这外剑与内剑之间存在阴阳磁力。 当追星内剑上的小星星呈现赤红色之时,外剑便会受其吸引,自动飞回,将它收入鞘中。 而当其化作湛蓝色之时,外剑便会被其排斥,自行远离。 一旦保持原色,这外剑就不会被其吸引排斥。 如此一来,竟就形成了一套极其巧妙的剑法。 朱柏命名为――阴阳乱! 可惜,这阴阳乱威力虽然巨大,但对于身处“离教境界”(即宗师中期)的金轮法王来说,还是有些不太够看的。 现在被金轮法王看穿破绽,只是一味攻击自己,朱柏怕是马上就得落入下风,离死不远了。 不过,朱柏倒也不太慌乱,心道。 “既然如此,那就按照原计划来吧!” 随即。 他再度施展武当梯云纵,远远离开金轮法王,同时驱动阴阳乱,借助阴磁力吸引外剑,牵制金轮法王,而自己…… 呼! 一下子就冲进了围观的那群番僧中间,追星内剑不住挥舞,化作漫天剑影,武当十三式催发到极致。 登时杀得那群番僧人仰马翻,哭天喊地! 第122章 药王殿内出奇事 一开始。 朱柏就将追星神剑的几大特点铭记在心,并且逐个命名。 迷乱音、无坚破、惊鸿瞥、阴阳乱,四大奇招! 修炼多时! 只为今天做准备! 甚至,追星神剑还有一个绝招尚未动用,但以如今战局而言,纵使动用了,怕是也没什么作用。 他有心与金轮法王比斗一场,看看自己的实力究竟如何。 如今看来,护教境界与离教境界,果然存在很大差距! 但他丝毫不慌。 因为他现在正身处于众多番僧弟子中心,这群家伙几乎没有一个好人,朱柏心头杀意正盛,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追星内剑挥舞到极速,随意一动,便可斩杀一到三人性命。 不过片刻。 他身旁就以倒下二十多具尸体! 其他番僧见他杀意凛然,吓得轰然而散,哪敢与其作战? 奈何他们人数太多,几乎围了上千人众,一时间根本无法逃离。 这时。 金轮法王怒喝一声,吼道。 “不要逃,联手堵住他,便可轻松将他斩杀!” 说罢,金轮飞转,对轰向身后的追星外剑,而自己则抛去金轮,同样杀入人群中,朝着朱柏追杀而去。 其实,那上千番僧若真联手与朱柏大战,绝对可以拖垮他! 只是。 他们也都知道,在拖垮朱柏之前,他们之中,一定会死去最少上百人! 谁也不敢做第一个出头的人! 他们谁也不想去死! 他们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跑,只要跑的比身后的人快,那死亡就追不上我! 至于其他人生死? 管他呢? 只要我不死,爱谁死谁去死! 密宗近百年来培育出的狰狞戾气,在这一刻,于自己同门师兄弟之间,完全爆发出来! 朱柏万呼庆幸! 嗖嗖! 追星内剑再动,一剑将眼前番僧毙命。 他一直在前行,也预感到身后金轮法王正在追击自己。 不过,他没有自己这般优势,可以肆无忌惮地斩杀眼前的障碍(即番僧弟子),所以速度稍慢一些。 足足杀了一炷香时间! 朱柏身后不知躺下了多少尸身,令金轮法王看的也是怒从心头,但这时,他才注意到。 朱柏似乎实在有意朝着东香阁去。 东香阁内,有密宗最重要的机密之地,名曰――药王殿! 金轮法王脸色一变,心道。 “这小子要去药王殿?” 下一刻。 他不再迟疑,顾忌会不会伤到密宗弟子,噗嗤一声,一脚踏碎脚下石板,全力奔向朱柏,凡是挡在他身前的密宗弟子,皆感觉周身被一股无俦大力席卷。 还未及多想,便失去了意识…… 噗噗噗! 无数尸体倒下! 他一旦动手,造成的杀伤力完全不弱于朱柏,甚至还要强上几分! 奔速比之前快了足足一倍,瞬间就要追上朱柏! 朱柏脸色一变,完全没想到金轮法王会如此丧失理性,连自己的门下弟子都杀! 下一刻。 他从怀中掏出一把药粉,冲着身后哗啦一声,散去四色药粉漫天! 金轮法王想都没想,双掌轰出,但听得这一瞬,传来龙象齐鸣之音。 漫天四色药粉忽地反射回去了大部分。 但自己奔速受了影响,停滞了一瞬,而就在这时,朱柏正好进入东香阁内的药王殿中。 他正欲再前行,忽然看见一旁吸入药粉的一群密宗弟子,竟皆手脚皆软,好似武功尽失般,瞬间瘫软在地。 他不由得暗道。 “好厉害的迷药!” 这正是朱柏近几日费了好大力气,才制作而出的“十香软筋散”。 可惜数量太少,只能使用一次。 而且,由于材料的原因,无法做到无色无味,所以朱柏只打算在关键时刻动用。 一进入药王殿。 朱柏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一群番僧赶忙逃窜,他也无心理会。 看着四周的墙壁,暗暗数到。 “一……二……三,恩,就是这堵墙!” 他早已从密宗弟子处得知黑玉断续膏的藏地,就在药王殿第三堵墙的后面。 他此刻没有闲心寻找机关所在,毫不犹豫,一剑劈向墙壁。 轰! 高墙登时被轰出一个大洞。 露出其内真容。 那是一间密室,其内昏暗的火光影影,一排排的灰色石架映入眼中。 在那石架之上,摆放着一个个木盒,其上更是存在一张白布小纸条,写着其内存着的宝物名称。 “这里,就是密宗近百年珍藏的所有奇珍灵药吗?” 朱柏无不感慨,一眼望去,木盒不少于七八十个。 若真是每一个都是奇珍灵药的话,那价值含量简直无法想象! …… 殿外。 金轮法王目光如炬,看着仍在空中飘荡的药粉,脸色铁青无比。 这时。 有个老番僧慢吞吞地走了过来,红褐色僧袍显出其禅师身份,但见他鼻子一嗅,脸上露出一丝喜悦,笑声道。 “好厉害的迷药,恩,该是用天奇花、四色果、玉花蝉虫等等十一种药材炼制而成的,不过这其中的四色果好像不太搭配,若是换成无色果,才是最好呢! 如此一来,就可以无色无味,正是居家旅行,偷袭杀人的必备良药啊!” 他喃喃自语,旁人听得不明所以,但若是让朱柏听到这话,肯定吓一大跳。 因为这个老番僧竟只是嗅了一下,居然就把十香软筋散的配料尽数解析出来了! 甚至,还将原材料中的“无色果”猜了出来。 原来,朱柏正是没有找到无色果,被迫之下才只得用“四色果”代替。 造成的后果就是,这次的十香软筋散竟呈现四种色彩! 金轮法王一见到这个老番僧赶来,不由得嘴角一扬,笑道。 “卜多拉,既然你认得这迷药,可有办法解除它?” 卜多拉缓缓点头,慢吞吞地说道。 “自然有办法……” 可说完了,却没有动身,而是继续沉迷其中,在脑海中不住实验如何调配比例,看看自己能不能制作出来这份迷药。 金轮法王知道他性子迟缓,而且一旦沉迷于药物当中,久久便不能拔出。 他心头一急,怒喝道。 “都什么关头了,你还想着配药?快想办法解药,散去这漫天的药粉! 老家伙,你快点!” 卜多拉却仍是不慌不忙,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 “找什么急?这可是罕见的奇药,若是我能将它配出,足以进一步提升我密宗的战力! 哼,金轮法王,还亏得你是一代法王,堂堂‘离教境界’的高手,竟如此着急! 不知心急吃不得热豆腐的道理吗? 得慢下来,只有慢下来,事情才能得到完美解决!” 金轮法王被他慢吞吞又废话极多的话语,气到了极点,怒喝道。 “老家伙,刚才有个臭小子跑进你药王殿,想去夺你的藏药!” 卜多拉原本还在苦思冥想十香软筋散配料的比例,听到这话,蓦然一惊。 一改慢吞吞的话语,急声问道。 “他进哪里了?” 金轮法王铁青着脸,这次轮到他慢吞吞地说道。 “他进了你的药王殿,打算再进你的藏宝室,抢夺你的秘宝草药!” 卜多拉当场就急眼了! 怒喝道。 “麻蛋,敢抢老子东西?” 怒骂着,他冲怀中也掏出了一把药粉,漫天一扬,登时就与“十香软筋散”混合在一起。 其他番僧闻到这药,登时脸上软弱之力消失了不少。 卜多拉没有理会他们,急火火地奔向药王殿奔去。 嗖! 金轮法王速度比他还快,一下子就冲入药王殿内。 还没等他抵达药王殿门口,就听见其内传来金轮法王的怒喝之声。 “臭小子,拿命来!” 下一刻。 殿内传来一股恐怖巨响。 卜多拉身子都随之一震,身子不由得停了下来。 而后…… 嗖! 一道身影从药王殿内一跃而出。 卜多拉与众多番僧齐齐看了过去,脸色登时一变,无一不在骇然惊惧! 灰色道袍,手持神剑,正是朱柏! 金轮法王没出来? 这小道士…… 居然毫发无损地出来了! 药王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第123章 胡乱作闹扬长去 时间回到一分钟前。 正当朱柏想要进入药王殿内的密室之时。 砰砰! 药王殿外,忽然传来一阵破空之声,朱柏知道,这是金轮法王杀来了。 不敢有丝毫犹豫,他赶忙进入密室内,想要去搜寻黑玉断续膏的下落。 不成想,刚一入密室,便有四面八方就有十七八只弩箭射来。 追星内剑一转,便将弩箭尽数挡下。 啪啦啦! 弩箭落地,只见箭头之上湛蓝无比,显然喂了剧毒。 朱柏心道。 “若是寻常人无意进入,或是有心前来偷物,怕是当场就要惨死!” 目光所及,但见附近木盒上写着“七星木莲”、“水母海棠”、“九草百枯散”…… 有奇药、有毒物、更有灵丹…… 朱柏却无心抢夺他们,见不是黑玉断续膏,便一扫而过,心中虽在惊讶,但却没过多理会。 一直走到最后一个柜子,在最下端的阁子中,看到一个木盒,其上写着“黑玉断续膏”! 朱柏大喜过望,打开木盒,但见其内存着一道漆黑的膏药,散发淡香,他细细一闻,心内更是欣喜无比。 “终于,终于找到你了!” 这正是他寻觅良久的奇药――黑玉断续膏! 正在这时。 不远处,忽然传来一声怒喝。 “臭小子,拿命来!” 朱柏一扭身,就看见金轮法王含怒双掌,奔杀向自己! 嗷! 龙吟与象鸣! 在这一瞬,齐齐响起! 朱柏双目几乎无法睁开,只感觉前方尽是铺天盖地的无俦掌力! 这一瞬,就连呼吸都快无法做到! 他仰天怒喝! 黑玉断续膏已经到手,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恩师俞岱岩还等着自己去救呢! 这一瞬。 他想都没有,当即将手中追星内剑向地下一掷,而后全力挥去双掌,对抗金轮法王! 是的。 就是全力一掌! 这一刻,他没有再压抑体内无名剧毒,而是将体内蕴含的一百三十年内力完全爆发! 轰! 两人掌力登时对轰在一起! 爆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噔噔蹬! 金轮法王向后退了三步,身子才堪堪站稳,眼中写满骇异。 而朱柏却稳站原地,不晃不动,行若无事! 下一刻。 朱柏取回追星内剑,武当梯云纵再现,越过金轮法王头顶。 而后,堂而皇之地走出了药王殿! 金轮法王本想阻止,但奈何胸口凝住一口浊气,刺的生生发痛。 他心知若不及时化去,定会导致内伤,于是口唇紧闭,运足内力极快想要打通那口浊气。 药王殿外,卜多拉与众番僧如同看到魔鬼一般,望着朱柏。 他们不知道药王殿内究竟发生了什么。 可眼前,只见得朱柏毫发无损地走了出来,而金轮法王久久未出现,甚至连点声音都没发出,叫他们如何不震惊恐惧? 朱柏望着身前佝偻身子的老者,瞧得他的衣着,便知道此人乃是七大禅师之一。 心中念头微动。 七大禅师中,贺察被欧阳锋杀死,辛那科、巴扎、忽博伦被朱柏斩杀,而达汗禅师是他见过的。 那么,眼前这个禅师,不是第一禅师马尔扎,就是第六禅师卜多拉。 朱柏动用预感,隐约感觉到这个老者实力还未抵达宗师级别(护教境界),当即心头明悟。 “嗯,此人该是第六禅师卜多拉!” 念及于此,他心头怒火再升,杀意凛冽。 这段时日,他从附近居民口中也经常听到这个老头的名字。 也许你会好奇。 这个沉迷于炼丹炼药的老头子,能做什么坏事? 那朱柏会果断告诉你,他干了一件极度违背人伦道德之事,那就是…… 用活人来炼丹! 甚至,还曾经花了大力气,足足找了一百童男、一百童女,只为看看金童玉女的血液融合后,会不会产生什么奇异药效,用来做药引子! 此人,这朱柏心中,也挂上了必杀排名榜! 不过,他此刻身体状况实在太差。 刚才动用了全部内力,导致无名剧毒一时无法压制,正在其体内四处游动。 凡过一处,便会引得那处沾染剧毒。 如果扒了朱柏衣服再看,就会发现一个奇观:他的身子一半发黑,一半发黄! 黑与黄正在激烈的角逐斗力! 他现在,体内可以动用的内力,不足十分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几乎是不可能战胜卜多拉的。 更遑论打死他了! 但是,朱柏不甘心! 目光死死盯着卜多拉,冷笑一声,手持追星内剑缓缓走了过去。 卜多拉见他杀气腾腾冲着自己而来,惊惧异常,赶忙从怀中取出一把药粉,冲着朱柏散去。 同时更手捏一把飞针,射向朱柏! 嗖嗖! 漫天药粉、银针扑向朱柏。 朱柏手中追星内剑一敛,化了个圈,便将这些攻势尽数抵挡下来。 随后。 追星神剑上的小星星忽地变作赤红色。 远处的追星外剑如有所感,嗖的一声飞起,随着朱柏手中的追星内剑亦化作圆圈旋转而来。 正是“阴阳乱”招数! 卜多拉那能聊朱柏还有这般奇异怪招,大惊之下,竟不会抵挡了。 眼看着就要闭目等死…… 朱柏也没料到,这卜多拉实战能力如此弱,大喜之下,就要一剑将其毙命。 忽然。 一道金光射来,直奔向朱柏,正好卡在其攻势最薄弱之处,且力道强悍的可怕,他只感觉震得右手发麻,几乎无法握住追星内剑。 而追星外剑亦被一道金光射中,闶阆一声落在地上,随即又再度飞来,只是力道比之刚才弱去不少。 卜多拉见朱柏攻势受阻,自己得以逃出生天,登时大喜过望,赶忙施展轻功,溜到人群之中,让众多番僧将其死死护住。 朱柏定睛一看,射来的金光竟是小金蛇模样的飞镖! 他脸色忽地一变! 以金子就能抵挡自己的攻势,虽然自己此刻状态极差,但这份内力怕是也完全不弱于金轮法王! 他倏地“预感”到,身后有一道目光盯向自己,一转身,便看到了一个身穿斗篷掩面遮容的家伙,站在药王殿之上,如仙人站立高峰,俯瞰众生。 朱柏大笑道。 “阁下功力高深,在下佩服得紧呢!” 那人淡笑说道。 “你冒犯了我密宗威名,斩杀三大禅师,上百弟子,此仇不共戴天。 今日,就莫要走了!” 其声音沙哑,教人听不真切。 朱柏脸色肃穆,朗声道。 “呵呵,胡吹大气,就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你若要战,那便战!” 那人道。 “果然不愧是武当弟子,勇武刚烈,绝不认输。既然如此,那老夫便如你心愿,与你一战!” 朱柏笑道。 “求之不得!” 说着,手中追星内剑一动,登时就将外剑吸引过来,重新变作一开始的重剑模样,摆出攻击架势。 那人长啸一声,声波震荡,浩瀚无垠,众番僧听得心神具荡,一时间几乎不能自己。 任谁都听出,他似乎很开心能遇到朱柏这个对手! 但下一刻! 朱柏亦大喝一声。 “火焰灵!” 这一声极大,众人脸色一惊,皆以为他又要爆发什么大招,对战那人。 就连那人都是严肃以待,手中陡然出现一把金灿灿的蛇形神剑。 就当这时。 山脚下忽然传来一声马鸣嘶啼,众人正在惊诧之时,却见到一股赤红光影瞬间奔到山巅,下一瞬就来到朱柏身旁。 朱柏一个翻身,跃到赤影之上,而后…… 那赤影扬长而去,在众目睽睽之下,逃之夭夭了! 同时。 山巅之上亦飘荡着朱柏临走前说的最后一句话。 “一帮蠢货,战你大爷的!” 第124章 心慈手软酿恶果 “这小子……” 密宗山巅,一大群番僧个个都傻眼了。 没人想过,刚才还耀武扬威,说“求之不得”,想要与那神秘人一战的朱柏,竟然跑了! 而且,跑的还那么干脆。 临走前,还骂了他们…… 怒火! 庆幸! 不甘! 种种心情在众人心头不断生出。 药王殿之上的那个神秘人,先是一愣,而后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可最终尽数消散,只留下一抹玩味意思。 “臭小子,把命给老衲留下!” 蓦地。 药王殿内传来一声怒吼,殿门登时被一股大力破碎,金轮法王怒气冲天地奔了出来,仰头怒喝,扫视全场想要寻出朱柏下落。 但可惜,朱柏已然离开,任他如何搜寻也无法发现。 当看见药王殿之上的那个神秘人时,他双目中的怒火更添三分,冷声道。 “马尔扎,你为何一直不肯出手,只躲在暗地旁观?” 那神秘人,居然就是七大禅师之首的马尔扎禅师! 但见马尔扎不知何时,收起了那柄金灿灿的蛇形神剑,飘然落地,冲着金轮法王淡声说道。 “之前,我本是打算出手的,但见法王已然出手,我又哪敢冒犯? 再说了,以法王绝强的本领,都不能留下这小子,我又有什么手段呢?” 金轮法王听到他淡淡的话语中,写满讥讽,登时气的淡金脸色刷地隐约发青,目光如炬,一股浓烈的杀气在其身上缓缓散开。 马尔扎身子忽地挺直,手中明晃晃地露出刚才那把金蛇剑。 他一言不发,却比说什么都厉害。 金轮法王见状,深吸一口气,而后强行压下心头怒火。 沉吟片刻,他叫来躲在一旁卜多拉,详细询问了一下刚才朱柏出殿后的情形,在得知朱柏临走之前,还将他们狠狠恶心了一下后,他气极反笑。 转过身来,看向马尔扎,冷声说道。 “据卜多拉所说,紫虚子所乘骑的坐骑,该是传说中的天下第一名马――火焰灵。 马尔扎,是时候该你出手了。你那独步武林的跟踪功法,还没有生疏吧! 刚才紫虚子与我对过一掌,他定然身受重伤,你快去追上他,将他的头颅带过来,以正我密宗威名!” 说罢,便直勾勾地看向马尔扎。 马尔扎还想说些什么,但金轮法王却打断他,续道。 “莫忘记你门下弟子的性命,还在我手中……” 这话一出,卜多拉都感觉到马尔扎身子明显一震,金蛇剑亦在不住嗡鸣,似乎能感受到一股强烈无比的杀意! 比之刚才朱柏杀入人群中,大肆杀戮之时的杀气,也是不遑多让! 卜多拉正在担心马尔扎会不会一时冲动,与金轮法王动起手来之时,却感觉杀意缓缓散去,而后就看见马尔扎颇为恭敬地收起金蛇剑,冲着金轮法王施了一礼。 “属下,遵命!” 下一刻。 他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一道赤黄色的骏马呼啸奔来,速度之快,竟比朱柏的火焰灵只慢了些许。 马尔扎一个翻身,跃到马背之上,一拍马屁,登时骏马嘶鸣而动,冲着山下奋蹄狂奔而去。 金轮法王见他远走,才笑道。 “这人呐,真是贱骨头!不敲打敲打,还真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随即,他又看到满场密宗弟子的尸体与众多伤者,尤其是见到他们望着自己时,完全失去了以往的崇敬,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股惊惧与迷惘。 他心中知道,是之前他为追杀朱柏,而动手斩杀了不少阻碍他前行的密宗弟子,而导致的恶果。 不过,他也不打算辩解。 做都做了,还想辩解,洗白自己,有什么意义吗? 白痴才会浪费时间在这上面! 他正欲命令卜多拉派遣众番僧将这里打扫干净,忽地远处传来一声惊呼,似遇到了极其恐怖之事! 金轮法王抬头看去,只见四肢缠满白布的博鲁克路不知何时,被达汗禅师带着四个番僧抬了出来,刚才那声惊呼,正是源自博鲁克路。 但见博鲁克路死死盯着身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的那群番僧,双目皆是怒火与不可置信,脸色狰狞的可怕。 原本已被打断不得动弹的双手,竟在这一刻强烈的微颤起来,足以见得他现在心情是受到了多大的冲击! 那群番僧得卜多拉解药救治,本已恢复了不少,可如今瞧见博鲁克路这般架势,好像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一般,心中惶惶揣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金轮法王往日也曾听过他的名字,但其尚未步入宗师之境,战力远不如自己手下二弟子达尔巴,故而也就没有在意。 只是知道,密宗与汝阳王合作后,他似乎跑去保护汝阳王了。 前些日子,好像还受了重伤回来。 再多的事情,他也就不知道了。 这时候,卜多拉走了过来,将博鲁克路身上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他亲手救下博鲁克路,自然知道后者究竟发生了什么。 待卜多拉说完后,金轮法王才完全明白事情的始末,本着关心晚辈的想法,正欲上前安抚博鲁克路两句。 但这时博鲁克路却发出一声哀嚎,似孤狼在绝境之中发出的野嚎,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金轮法王听得眉头紧锁,心中隐约感到似乎是有大事件要爆发出来了。 果然。 下一刻。 博鲁克路哀嚎之声戛然而止,而后无比冰冷,却有带着一股来自地狱般的恶毒恨意,厉声说道。 “武当,紫虚子,你骗的我好苦啊! 你瞒的我好惨啊! 原来,你就是杀害汝阳王的凶手! 我……终于找到你了!” 此话一出。 满场瞬间静止! 近千人众,竟连呼吸声都几乎微不可闻! 第125章 重伤凄惨命垂危 空虚,无尽空虚。 身子骤然发冷,一股股寒意透过皮肤,深入肌理,直达骨髓…… 朱柏曾听过有人被活活冻死,那是一种极疯狂的、极恐怖的死法。 死者生前,要遭受常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此刻,他在承受着极致冰冷的痛苦,却根本没法死去,只能无奈忍受。 痛! 撕心裂肺! 痛彻灵魂般的剧痛! 不知持续多久。 忽有一道温暖气劲于体内流淌,每过之处皆将那份温暖融化冰冷,令得其身子很快就暖洋洋起来。 不久,那股温暖气劲倏地消失。 极致冰冷再度侵占他的全身。 而且,这次更加迅猛! “好痛苦,干脆把我杀了吧!” 朱柏痛到极致,生出了自杀的念头,但身子的控制权却不在他手中。 他想自杀,也不可能。 似一秒钟。 似一万年。 朱柏全然不知时间的流逝。 只能疯狂体验剧痛,他的意志都已濒临崩溃。 他就如同穿着单薄衣服,在冰天雪地中不断行走,全身上下早已被打透,甚至结冰…… 而这时,还有人抡起大锤冲他砸来! 砸在他身上所有结冰的地方。 啪! 血肉凝结成的冰块瞬间破碎! 疯狂的剧痛席卷而来…… 每一寸肌肤,每一粒细胞都在颤抖! 都在…… 哀嚎悲鸣! “这感觉,真刺激……” 朱柏崩溃到了极致,竟开始慢慢适应了这种剧痛。 呼! 蓦地。 那股温暖气劲再度淌入朱柏体内。 顿时。 温暖的感觉瞬间在他身体各处浮现。 极度的舒适感,令他不由得沉迷进去…… 可惜,很快。 那温暖的气劲又消失了。 “啊,好痛啊!” 朱柏不住狂嚎,一股比之前更加强烈的剧痛蓦然传来。 无尽极寒纷沓而至,无穷无尽,令朱柏痛不欲生,却又不得而死…… 本来他已能够忍受这种剧痛,但那股温暖气劲却让他舒适起来,这一瞬间,温暖与冰冷,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叫朱柏如何能够忍耐? 但这还没完,就在朱柏慢慢适应了这次的剧痛后,那股温暖气劲如约而来…… “我他么啊!” 朱柏爆了粗口,却没人能听到。 如此反复了十多次,直令得朱柏几欲寻死却不得其法。 不知何时,那股温暖气劲不再传来,但他体内却自动升起了一股温暖气劲。 虽很微弱,但却实实在在出现了。 微弱的温暖气劲缓缓流淌,在他体内来回转动。 一圈,一圈,又一圈…… 无数个圈数下来,它也慢慢变得强大,变的更加有力量,变得更加温暖…… 直到某一刻…… 呼! 一阵温和舒适的感觉,彻底占据了朱柏的身子! “好舒服啊!” 他在心中狂吼,但口中却只发出微弱的呻吟声。 还来不及再发声,忽听得耳畔传来一股巨响,似天雷崩裂,震耳欲聋。 随即。 有一道无比冰冷的声音传来。 “你们还想逃到哪里去?” 紧接着,又传来一阵激烈的打斗声。 下一刻。 朱柏便彻底失去了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 忽而,朱柏意识苏醒了过来,眼前似乎存着微弱的光芒,他费尽全力想要睁开眼睛,看看周围的环境。 啵! 眼前赫然一亮,一道微弱的光芒映入朱柏眼帘。 很是刺眼。 但朱柏怕自己再也睁不开了,所以哪怕再痛,他也不敢闭上。 强忍着刺痛,足足过了十多秒钟,他才适应过来。 四周景物逐渐明晰起来了。 最先映入眼中的是一张苍白中带有暗灰色的脸庞,双目微眯,似在沉睡,又似时刻睁开,浑身透露出一股难以言明的疲惫。 朱柏心头一震,失声道。 “欧阳锋?” 他简直不敢相信,眼前之人竟是西毒欧阳锋! 在他印象中,欧阳锋可谓是足以与师祖张三丰比肩的高手,几乎没有什么人能够打伤他,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住他。 纵使上次被王重阳打伤,朱柏与他第一次见面之时,他仍然能够保持绝顶高手的气度,令朱柏第一眼看去,便不寒而栗…… 可是,现在又怎么可能会成这样? 朱柏医术不凡,一眼就看出,他这是受了很严重的内伤,而且还中了剧毒。 最重要的是,他的内力几乎耗尽,竟连稳定自己的伤势都无法做到了…… 朱柏很想施针相救,但奈何自己也是软弱无力。 于是,他闭目凝神,专心恢复精神与内力。 足足过了三个时辰。 朱柏恢复了七八分,双目骤然睁开,脸上浮现一抹莫名意味,不知是喜是悲。 呼! 一口浊气重重吐出。 登时,一股黑气喷发,噗嗤一声向下一落,将马车木板瞬间腐蚀了一层,化作漆黑一团,甚是吓人。 朱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处在一辆马车之上。 而对面,欧阳锋脸色堪堪好转,但较之往常,仍是不佳。 朱柏也没犹豫,摸了摸怀中还在的银针,便向欧阳锋递去,准备给他医治伤势。 不料,还未抵达他身旁。 欧阳锋双目骤然睁开,一股强大的杀气蓦地爆发! 右手倏地冲着朱柏银针拍去,威力强之可怕,直教人如感猛浪袭来,避无可避。 但出奇的是。 朱柏却毫不在意,拇指与食指捏住银针,而其余三指凝在一起,直冲欧阳锋对击而去。 砰! 两人短暂交手,竟不分上下! 欧阳锋这才回过神来,见对面是朱柏,赶忙收回右手,又见后者正捏着一枚银针,便知其好意。 没多说什么,只是冲他笑了笑,就闭上了双眼,任凭朱柏银针刺来。 朱柏淡然一笑,施展古针灸术,粗粗打通其体内数道脉络,便罢手了。 因为,这马车不断颠簸,实在不是医治的好地方。 而且,他看得出欧阳锋伤势很重,已不是他动用古针灸术就能医治好的。 望着欧阳锋还在运气疗伤,他也没敢耽误人家,偷偷起身,扫视了眼四周环境。 见得马车之上,杂物无几,只有自己的追星神剑摆在一旁,心头不由得升起好奇心。 之前。 自己在密宗山巅大闹了一场,杀了不知道多少密宗弟子,也算了俞岱岩报了仇,给当地的老百姓出了口气。 又夺了“黑玉断续膏”,而后骑着火焰灵,扬长而去。 但是,由于与金轮法王在药王殿内的密室中对了一掌,当时朱柏被迫爆发全部实力,令得体内无名剧毒无法压制。 在骑上火焰灵刚刚奔到密宗山脚下时,自己就被无名剧毒渗透全身,当场昏死了过去。 若非火焰灵奔速极快,恐怕自己就得把那一帮对自己充满恨意,恨不得食他骨饮他血的番僧大卸八块了。 再之后,发生了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正在他思索之间。 马车外忽然传来一声轻呼。 “老朱,你醒了?” 朱柏登时掀开布帘,望了出去。 正看见欧阳克一面驾着马车,一面满脸担忧地向车内看来。 “克儿,究竟发生了什么?” 朱柏一笑,走了出来,坐到欧阳克身旁,低声道。 欧阳克见得欧阳锋脸色好转不少,便知道朱柏帮他医治过了,登时满脸的担忧散去不少。 深吸一口气,低声将这两天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第126章 无路可退一线生 “老朱,你足足昏迷了半个月啊!” 欧阳克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把朱柏吓得傻眼了。 昏迷了半个月? 那岂不是说,自己下山快三个月了。 他要错过武当的英雄大会了? 想到这里,他心里一急,因为他可没有忘记,之前答应过云海,要在英雄大会之上,当着天下群雄,向她求婚! 欧阳克自然不知道他心里的着急,在一旁自顾自的说道。 “这半个月里,可发生了太多的事……” 于是,他就将这半个月里发生的事情,一一道来。 半个月前。 欧阳克正在白驼山庄苦修欧阳锋相传的蛤蟆功。 忽然门外传来一声马鸣嘶吼。 欧阳锋叫他安心修炼,自己外出查看,正发现了火焰灵驮着重伤垂死的朱柏。 大惊之下,赶忙叫停欧阳克,又派遣众婢女将朱柏安置屋内。 欧阳锋不但武功高强,而且精通毒术,触类旁通,医术也是颇为高明。 查探之下,发现朱柏重伤原因竟是中了一种奇毒。 这毒性端得是可怕,纵使欧阳锋沉浸毒术二三十年,都未能破解。 无奈之下,他只能暂时驱动自己浑厚的内力,强行压制朱柏体内的剧毒。 只可惜,上次他被王重阳打伤,虽得朱柏医治,但实际上仍未完全康复,而后又为教欧阳克蛤蟆功,强行为他打通奇经八脉,助他修炼。 本来已经大损元气,如今又见得朱柏这般惨状。 若是旁人,欧阳锋定然是撒手不管的,但朱柏对他叔侄二人,均有救命之恩。 而且,这么长时间交往下来,欧阳锋也隐有将他代为子侄的感觉,所以只是略微思索了一阵,便决定再消耗些元气,先将他伤势稳定下来再说。 于是,当即他便动手,给朱柏灌注了不少元气。 总算,堪堪将朱柏从濒死的边缘救了回来。 可是,第二天,朱柏体内的毒素竟又爆发了,欧阳锋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消耗大量元气相救。 岂料,这时马尔扎忽然破窗而入。 手持金蛇剑,袭杀欧阳锋! 欧阳锋其实早就担心密宗的人会找上来,所以提前布下不少陷阱。 可惜,这一切早就被马尔扎发现。 原来,马尔扎在朱柏身上布下了一种奇香草的药粉,一路寻着香气就追了过来。 当看见朱柏被欧阳锋救下之时,他没有贸然行动。 哪怕是第一次看到欧阳锋消耗元气救治朱柏时,他也没有出手。 看到欧阳锋为了埋伏自己,布下很多陷阱的时候,他也没有出手。 甚至,他特意偷偷潜入朱柏房间,促使他体内毒素再度爆发! 从而令欧阳锋再出手相救,进一步消耗他的实力。 因为,马尔扎打算一次性解决两人! 果然,欧阳锋选择了第二次出手相救。 马尔扎不敢确定欧阳锋还会不会消耗功力救治朱柏,所以这次选择了果断出手! 他先是避开了欧阳锋设下的陷阱,而后又将附近所有的婢女全部斩杀,以防止出现意外。 若非欧阳克修炼过蛤蟆功后,功力大进,马尔扎考虑到一瞬间无法杀死他,会惊动欧阳锋,这才没有选择对他出手。 随即,马尔扎就在朱柏房外一直潜伏,直到欧阳锋救治完毕,正是最虚弱的时候。 忽地偷袭杀来。 欧阳锋也不亏是“离教级别”的高手,纵使状态极其不佳,但仍有与马尔扎一战之力。 最后,更是蛤蟆功打伤了马尔扎,吓得对方慌忙逃走。 不过,欧阳锋也中了他一计金蛇镖,身中剧毒。 所幸毒性不大,他尚能压制。 考虑到马尔扎只是受了轻伤,可能会再次杀来。 而自己现在深受内伤,元气大耗,未必是他的对手,思索片刻后,决定下山躲避。 欧阳克得知此事后,也不知是因为婢女全被杀害而怒,还是因为欧阳锋被偷袭受伤而恼,总之就是很气愤。 可他也没多说什么,寻了辆马车,就将朱柏安置了上去。 当天夜里,三人就离开了白驼山庄。 由于火焰灵生性骄傲,不可能被套在马套下,驮着马车,所以欧阳克只能安排别的马匹驱动。 这就导致了,他们的奔走的速度不快。 第二天的傍晚,他们就被马尔扎追了上来,欧阳锋强忍着伤势,又与他大战了一场。 足足斗了半个时辰,马尔扎才主动离去。 欧阳锋自然明白他的心思,是想耗尽自己的全部精力,然后安稳地杀死他。 道理是明白,但他却无法可破。 因为这时,他才发现,举目望去,满天下他竟没有一个朋友可以投奔…… 返回车内,他发现朱柏毒性又在发作,这次他没有犹豫,而是直接选择了出手相助。 如此足足挨过十二天。 这十二天里,马尔扎日日都来骚扰,就是不给欧阳锋恢复伤势的机会。 甚至于,他多次瞧见了取胜之机,也因惧怕是欧阳锋故意设计,而没有戳破。 就是选择生生耗死欧阳锋! 但是,这也给了他们一线生机。 朱柏在欧阳锋一连十二天灌注元气下,终于是苏醒了过来。 而且,欧阳锋也得到了朱柏的医治,伤势得到了初步稳定。 欧阳克喜不自禁,冲着朱柏说道。 “老朱,既然你伤好的怎么样了,有没有把握战胜那个马尔扎?” 朱柏点了点头,笑道。 “基本无碍了,你放心。既然我醒了,那这个马尔扎就不是个事! 等他下次再来,咱俩就……” 他趴到欧阳克耳旁,小声嘀咕起来。 欧阳克先是一愣,而后露出狂喜表情,笑道。 “好,好,就这么办!哈哈哈,整死他,教他这段时间这么折磨咱们!” 大笑一阵后,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低声问道。 “我叔叔的伤,怎么样了?这段时间,我见他气色极差,多次询问,他只说没事,并无大碍。 可我瞧着,却很严重啊!” 朱柏叹了口气,说道。 “你叔叔的伤势,的确很重!凭我的医术,也不足以令其恢复!” 欧阳克脸色一变。 “怎么可能,你的医术如此高明,怎么会没有办法呢?” 朱柏只能无奈叹息,不知所言。 “桀桀桀!” 正在这时。 远处忽而传来一声厉笑,似鬼魅幽灵,前来复仇! 欧阳克脸色刷地一白,低声道。 “是,是马尔扎来了!” 第127章 迷乱惊鸿退禅师 突见黑影一闪。 马车前蓦地站立一人,挡住了去路。 欧阳克一惊,但觉身旁的朱柏在此人出现的前一瞬,就钻进了马车。 转瞬又镇定下心神,望向前方。 只见来者身披墨黑斗篷,黑布掩容,叫人无法看清他的样子,手持一把金灿灿的蛇形神剑,甚是耀眼。 欧阳克怒道。 “马尔扎,你究竟想怎么样?” 这人正是马尔扎。 他这段时间一直在追杀欧阳锋,虽然这期间也曾被后者伤到,但都是轻伤,并无大碍。可他知道,此刻,欧阳锋正是生平最虚弱的时候,若能将他斩杀,莫说是可以名动天下,便是金轮法王那里,也再不得难为他了…… 故而,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灭了欧阳锋! 当然,朱柏也是要斩杀的。 不过,他也很好奇,朱柏怎么就会身中剧毒了呢?(因为他之前曾潜入朱柏房中,查看过他的伤势) 而且,他也是个用毒大家,却始终无法看破朱柏所中何毒,只道极是厉害。 不过眼下,他可没心思解密,望着欧阳克布满惊恐的脸,嘴角上扬,不由得讥讽一笑。 “欧阳克,枉你还是欧阳锋的侄子,竟这般无知懦弱。 我要干什么?那不是一清二楚吗? 哈哈哈! 我,马尔扎,你将你们三人,尽数斩于剑下!” 欧阳克惊怒交加,心知此人厉害,但又想到之前朱柏所设计谋,心内不免镇定一些,冷笑道。 “哼,给你三分颜色,就敢开染房? 很好,你若真有本事的,不妨直接来取我三人性命! 看我叔叔打不打杀了你!” 马尔扎听到他这么说,眉头一皱。 照他这几天与欧阳锋的交手情况看来,后者所中金蛇镖之毒,该是还没有解开,甚至已然渗入五脏六腑,极难根除。再加之,其元气大耗,始终得不到恢复,按道理来说,此刻应该是几乎没有还手之力了才是。 但马尔扎考虑到他始终是五绝之一,手段通天,未必没有最后底牌,故而心里踌躇犹豫,不知该不该上前应战。 沉吟了片刻,他蓦然一笑。 “打不过欧阳锋,还打不过这小子吗? 嘿嘿,我先出手将这小子给灭了,瞧瞧欧阳锋出不出手。 若他出手,那我便再缓两天他们性命。若真到了那关键时刻,他仍还不出手,那就说明…… 哈哈哈,欧阳锋已无力反击,这三人性命皆有我一人掌控了!” 心念至此,马尔扎右脚猛地一跺地,身子忽而轻飘飘跃出,似灵蛇出洞,轻巧异常,杀向欧阳克。 金蛇剑疯狂舞动,顿时映照半边天空,皆是金光灿灿,煞是耀眼。 欧阳克怒喝一声,取出精钢编制而成的扇子,当的一下,击在金蛇剑之上。 刺啦! 无尽火花于半空中飞溅! 欧阳克手中铁扇险些脱手而出,手臂不住微颤,酸麻奇绝,甚至就连胸口都在隐隐阵痛。 但他如何甘心,自己就这么败于马尔扎手中? 当下一手化拳,一手持扇,施展瞬息千里的看家轻功,或刺或挡,和马尔扎斗了起来。 但见马尔扎手中金蛇剑左挡右劈,亮闪闪的金蛇在欧阳克眼中,直似活过来了一般,吐着信子,张牙舞爪,迅猛异常! 欧阳克越来越觉得敌人剑势强劲可怕,压力越增越强,金色蛇头更是携带一股强力黏劲,直拖着他手中的铁扇,一荡一晃,一时间几乎无法抵挡。 若非马尔扎有心试探欧阳锋的反应,恐怕早就可以击杀欧阳克了! 两人又斗了十余招,但见欧阳克形势越来越险,好几次几乎都要被锋利剑身划破胸膛,差点肠穿肚烂。 可马车内,始终毫无动静。 马尔扎心内一喜,想到。 “恩,欧阳锋该是无力反击,甚至已然昏死过去了!” 念及于此,他正欲这直接打杀欧阳克,但多年来的谨慎之心,仍让他出手留了几分力。 “撒手!” 只听得马尔扎怒喝一声,身子跃在半空,金蛇剑挽出个绚烂剑花,正将欧阳克手中铁扇挑飞,凌厉剑气骤然爆发,正中欧阳克胸口。 欧阳克身子一晃,再也抵挡不住,啪叽一声倒在马车上,半天也起不来身。 马尔扎见状,登时大喜,飘忽起落,形似鬼魅,金蛇剑弯弯曲曲一抖,便已欺身上前,来到欧阳克身旁,笑道。 “哈哈,还想骗老子?叫欧阳锋出来与我打斗啊,哼哼,怕是他无力作战,早就毒发身亡了吧!” 正这时。 原本应无力反抗的欧阳克,蓦地趴在马车上,双手双脚,齐齐弯曲,整个身子呈现一幅奇异状态,高空俯瞰而下,竟似蛤蟆伏地! “呱呱呱!” 欧阳克双腮忽而一鼓,体内残存所有内力,尽数能聚在胸口处,嘴巴紧闭,只用双鼻呼吸,却发出绝似蛤蟆的叫声! 这正是欧阳锋最强绝招――蛤蟆功! 这蛤蟆功气势磅礴,乃是凝聚发功者浑身内力于一点,瞬时爆发而出,威力强大可怕,足以裂石分金。 若欧阳锋使出,那威力更是奇绝,势不可挡! 可惜欧阳克初学乍练,还未窥的全貌,这时贸然使出,显然是心存拼死一搏的念头! “呱!” 随着欧阳克一声响亮的蛤蟆叫,他登时爆发而出,双掌内聚无穷力量,扑杀向马尔扎。 马尔扎见状,不怒反喜,他心知这是欧阳克最后的手段,如此一来,不就彻底证明,他已走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轰! 马尔扎金蛇剑再现,冲着欧阳克轰去,欧阳克竟抵挡不住,身子直接就被掀翻,啪叽一声,又砸回了马车上,震得马车呼呼作响! 马尔扎身子轻轻一跃,便站到了马屁股上,金蛇剑轻晃一动,锋利的剑尖在他直逼他的英俊的脸庞,刺的他生疼。 但他没有认怂,而是怒声骂道。 “不敢露面的家伙,哈哈,你们密宗都是一帮见不得阳光的鼠窃狗偷之辈! 可笑,可耻,老子瞧不起你们!” 马尔扎被骂,却不见生气,反而哈哈大笑,说道。 “小家伙,你就骂吧。看我一会儿怎么炮制你。 哈哈,你听说过剥皮之术吗?我很擅长,待会儿让你尝尝这滋味!” 说罢,他一敛笑意,骤然狰狞无比,金蛇剑直刺杀来,就要击毙了欧阳克! 眼看后者就要命丧金蛇剑之下。 忽然。 欧阳克背后出现一把黝黑的重剑,像是流星骤现,任谁也没想到! 叮! 重剑正中金蛇剑剑尖,两剑登时爆发激烈碰撞! 这道碰撞之声甚弱,但马尔扎金蛇剑竟似不敌,右臂一阵颤抖,金蛇剑差点就要被震飞了出去! 马尔扎满脸的不可置信,可还不带他反应过来,一道身影瞬间破门而出。 下一瞬。 嗡! 奇异迷乱之音陡现! 马尔扎一时心神激荡,竟不知发生了什么。 随即。 噌! 一抹强烈白光骤现! 他眼中唯有白茫茫一片,但很快又看见无尽星河涌动,璀璨绚丽! 叮! 一道震耳的撞击声,蓦然将他唤醒,回过神来。 但见眼前不知何时,朱柏正手持追星内剑与他的金蛇剑正在激斗! 原来,他的修为已然快要抵达“离教境界”,“预感”能力超强,当生命最危急的时刻,身子竟不由自主的抵御起来。 可是,他已落入了下风,一时间完全不敌朱柏。 被打的节节败退! 叮叮叮! 两人又斗了二十余招,马尔扎几乎就要命丧朱柏剑下。 这时。 马尔扎忽地一张口,自口中喷出一道金灿灿的金蛇镖。 由于他始终掩面,朱柏哪里想得到他何时张口,而且还能射出金蛇镖来,登时一侧身子,堪堪躲避开来。 哆! 金蛇镖正中马车上梁,镖身几乎完全射入,几不可见! 朱柏心中一惊。 “好强的暗器!” 等他转过身,想继续袭杀马尔扎时,却见得后者早已施展诡异身法,远远奔走了。 朱柏微一沉吟,没有继续追下去,而是转过身来,看向那金蛇镖。 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与疑惑。 “金蛇镖,不对,应该是叫‘金蛇锥’,还有那柄金蛇剑,这两样东西不是五毒教的两大镇教之宝吗? 怎么会在这人手中?” 朱柏陷入了深深的好奇当中。 第128章 为求治伤奔襄阳 在朱柏印象中。 金蛇剑那是碧血剧情中的一件神兵利器,乃是云南“五毒教”的镇教三宝之一,似一条灵曲曲盘旋,金光灿烂造型奇异,正与马尔扎手中那柄金蛇剑极是相似。 其余两件镇教之宝乃是“金蛇锥”与“藏宝图”。 据朱柏所知,这金蛇剑与金蛇锥是被金蛇郎君“夏雪宜”自五毒教夺取而来,而后辗转又传到了碧血剧情中的主角“袁承志”手中,而后才开展了一段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 (PS:江华饰演的金蛇郎君,是作者一直念念不忘的白月光啊……) 想了片刻,朱柏产生无数猜想。 这马尔扎难道就是金蛇郎君夏雪宜? 还是袁承志? 又或是碧血剧情中没提过的五毒教创始人? 想了半天,也没有个正确答案。 “哎,真是难死我了!算了,还是等下次再与他见面时,好好弄清楚吧!” 这时,欧阳克也缓过劲儿来,问向朱柏。 “老朱,你在干嘛,受伤了吗?” 朱柏微微一笑,道。 “当然没有,你怎么样?” 欧阳克一阵呲牙裂嘴,道。 “你小子,非得看着我挨打,不到最后一刻,就不出手! 要是我被他给杀了,看你咋赔我的命?” 朱柏哂笑,道。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能与宗师初期巅峰的强者一战,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 相信你经过这一战后,实力必然大有长进! 再说了,我一直盯着你呢,肯定不会让你丧命的!” 欧阳克嘀嘀咕咕骂了几句,朱柏权当没听见。 转而,欧阳克问道。 “老朱,你密宗一行,收获如何啊?” 这段时间,朱柏一直处于昏迷状态,而他们也在疯狂奔逃之中,自然无暇关注密宗情况,也不知道朱柏此上密宗究竟战果如何。 朱柏神气一笑,将在他如何在密宗大闹一场,连杀三大禅师,激战金轮法王一一说尽,而后又将自己身中无名剧毒之事,也说给了欧阳克听,没有丝毫隐瞒。 欧阳克这才知道,他为什么会无故身中剧毒,也十分欢喜他对自己毫不隐瞒,显然是把自己当做知心好友了。 但又对他十分担忧,毕竟那毒可怕异常,就连欧阳锋也束手无策。 想到此节,他不免问道。 “老朱,那你身上的毒,现在怎么样了?” 朱柏深叹一口气,沉声道。 “这毒……已然深入我五脏六腑,救无可救了!” 欧阳克脸色倏地一白,急声问道。 “怎么会这样,那……那你……” 朱柏苦笑一声,道。 “之前,我身中剧毒之时,曾用三成功力将其镇压,总算能勉强压制,最少能活个七八年。 不过,在密宗山巅,与金轮法王一战中,我被迫使出全力,导致那剧毒随着我的内力溜走于我体内奇经八脉,渗入五脏六腑之中…… 幸得欧阳前辈相救,我才堪堪得以活命! 他的大恩大德,我真是没齿难忘!” “别捧我了,继续说吧!” 这时,欧阳锋忽而从马车中走了出来,深喘了几口气几口气,笑呵呵地说道。 只是他脸色蜡黄中带着一股灰暗,走了几步身子就在微晃,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状态极差。 欧阳克赶忙迎了上来,扶住他的手臂,说道。 “叔叔,你快休息,不要动了!” 欧阳锋却一把将他推开,笑道。 “呵呵,臭小子,以为老夫生病了,便没能耐了吗?不过是走两步而已,并无大碍! 若非老夫刚才尚未苏醒,又岂能让那马尔扎逃走?” 朱柏心中欧阳锋是在逞强,不愿他人看到自己狼狈的一面,故而一把抓住欧阳克,冲着他微微摇头,续道。 “晚辈可是在真心真意感谢前辈! 嘿嘿,再说回我的情况吧,如今我内力基本可以动用八成左右,剩下的两成用来压制毒性,不至于令我此刻就毒发身亡。 我的战力情况,按照欧阳前辈的说法,足以与刚入宗师中期境界的高手勉强一战,就是不知胜负如何。 但是力压宗师初期境界的高手,还不成问题。 所以,马尔扎才不是我的对手! 不过,每当我运功一次,毒素就会加剧一些。 现在算来,我大概只剩下一年左右的命了吧!” 他苦笑摇头,十分无奈。 朱柏还没有活到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的至高境界,他也是很怕死的。 尤其是好不容易穿越到这个世界,又修炼到了这么高明的武功,甚至…… 都快娶老婆了! 他是真的不想死啊! 可惜,天不从他心愿,只留给他一年的性命。 “哎,要是再能获得一枚,或者十多枚千年雪莲该多好啊!” 朱柏忽然想起曾在汝阳王吃的那枚千年雪莲了,但那是天下奇物,又怎是他想得就能得到的呢? 在他无比感慨的时候,欧阳克也发出了一声苦笑。 “那咱们心中该怎么办,去哪啊?” 他感觉前路茫茫,不知该去向何处。 欧阳锋伤势极重,用朱柏的话来说,几乎不可救! 朱柏也同样身中剧毒,命不久矣! 他相当于带着两个马上就要死的人,真不知该怎么办。 他很想医治好这两个身边最亲近的亲人朋友,但始终无计可施。 欧阳锋同样无语,因为他发现,自己根本没有朋友可以投奔…… 唰! 两人齐齐将目光看向朱柏,想听他的意见。 但见朱柏沉吟了很久,才缓缓说道。 “咱们……去襄阳!” 第129章 初至襄阳见战场 襄阳。 自古以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乃是元宋两朝的交接带,亦是守住大宋外战之门的第一道关卡,其重要性不言而喻。 城内守将吕文德更是一代军事将领奇才,能多年来将元朝拒于门外,他功不可没。 除他之外,襄阳内还有位名动天下的大侠坐镇,威慑四方,阻绝元朝无数高手偷袭潜杀,更以绝强兵法多次击败元军,堪称襄阳的“定海神针”! 那位大侠就是――郭靖! “去襄阳?” 欧阳克奇叫一声,问道。 “为什么去襄阳?” 朱柏自然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他忽然想到郭靖精通《九阴真经》,而九阴真经内有一篇《总纲》,乃是融汇了天下武学的精华,习得后可以医治内伤。 射雕剧情中,九指神丐洪七公被欧阳锋偷袭,失去武功,就是依靠修炼《总纲》才恢复往昔巅峰功力。 朱柏观欧阳锋伤势极重,料想与洪七公那时的伤势相差无几,若得到郭靖的相助,或许可以治好欧阳锋也不一定。 只是…… 他抬头看向欧阳锋,眼中流露出一丝异样,瞧得欧阳锋都有些发毛。 “你看我干什么?想去襄阳,就去,老夫没意见!” 朱柏无奈地摊了摊手。 大哥,你是没意见,但是谁知道郭靖有没有意见啊? 他可还记得,郭靖的老师“江南七怪”中有五个都是惨死在欧阳锋手中,只剩下那位“嘴强王者”柯镇恶尚在人间,对欧阳锋敌意满满。 只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里,这件事有没有发生。 毕竟,那是原剧情,而这里的世界可是将多个剧情融合在了一起。 这就导致了很多人物关系,都发生了混乱。 例如,欧阳克都没见过郭靖,更没见过黄蓉。(朱柏特意问过) 再比如,郭襄不是郭靖的小女儿吗? 怎么郭靖今年刚三十多岁,而郭襄却已然近百岁高龄。 这显然与原著不符啊! 又是魔改剧情吧…… 朱柏无不恶意地想到。 这也激发了他的无穷好奇心,好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 三人商量完毕之后,欧阳锋便返回马车上休息,而朱柏亦跟了进去,准备不时施以银针,稳定其伤势。 而欧阳克则负责赶马车,奔赴襄阳。 此时,三人已不知不觉间来到了商洛,距离襄阳约莫只有三日的路程。 朱柏本想让一直跟着马车的火焰灵来驱动马车,但一看到它满脸不情愿地望着马车,只得无奈作罢。 三人一路坐着马车,疾趋南驰,往襄阳而去。 出奇的是,这一路上马尔扎一次都没有出现过。 朱柏与欧阳锋讨论过后,猜测:该是马尔扎发现朱柏已然恢复状态,心知不敌,只得做罢了。 只是奔赴襄阳的路上,只见沿途十室九空,遍地尸骸,更有不少残兵败将烧杀抢掠,有的甚至连尸体都不放过,竟用来烹食。 朱柏瞧得恼怒,多次直接出手将这般败类人渣尽数诛杀。 欧阳克与欧阳锋只是为他的行为叫好,尚未发现什么,但朱柏却发现自己产生了一些变化。 因为,往日的他是极不愿动手杀人的,可自密宗山巅一战后,他大开杀戒,领略了杀人的快感之后,犹如着了魔一般。 一旦动手,那股杀戮嗜血的快感,便会不自觉涌上心头,令的他下手越发狠辣。 但朱柏给自己的行为作了辩解:那些都是该死之人,杀了他们却能令更多的人活命,正是遵循了侠义之道! 有了这个借口,他下手越发肆无忌惮,有时候连欧阳锋瞧见都有些心惊,但后者始终没有说什么。 不久,三人终于抵达襄阳郊外。 而这时,元朝已派遣十万大军征伐襄阳,两军交战已有一月,放眼望去,漫山遍野尽是断戈折矛,再细看下去,但见黄沙大地不知何时已被无数鲜血侵染,化作血沙红粒,冲天血腥气息直扑鼻孔,令朱柏三人皆不由得眉头一皱。 “这场战事,未免太过惨烈了!” 朱柏生平是第一次见到这般大阵仗的军事作战,虽未亲眼得见两军交战情形,但见得这般恐怖的战场残骸,亦难免大为震荡。 “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 望西都,意踌躇。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他低声念出前世学过的这首诗,显然是得见眼前这惨状,又联想到这段时间自己所见无数家庭支离破碎,老百姓苦不堪言的生活,有感而发。 欧阳克惊呼道。 “好诗啊,想不到老朱你还有这般才情!” 欧阳锋也不住点头。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果然是好诗句! 任他朝代更迭,兴亡成败,皆要举兵杀伐,征战不休,直至累的尸骨皑皑,浮尸漂橹,才肯罢休! 这其中,带给百姓的只有灾祸和苦难…… 这悲惨世道,真不知何时才能了结!” 朱柏苦笑不已。 “这首诗自然很好。但可不是我写的。 这是我从前学过的一首诗,乃是位大诗人张养浩所做,名为《山坡羊・潼关怀古》。 我不过是借用一下,抒发一下心中郁闷感慨罢了,哪敢造次抄袭……” 欧阳克笑了笑,正欲调侃。 忽然。 呜呜呜! 一阵嘹亮军号骤然响起,声波浩渺,传遍四方。 下一刻。 “杀!” 元军驻扎之地前,集结了不知多少士兵,只一眼望去,便是人头攒动,摩肩接踵,所有兵甲皆披坚执锐,齐喝杀伐,声响震天! 朱柏等三人见状,眉头紧皱,欧阳锋率先说道。 “待会儿怕是有大战爆发,眼下不是进城的最好时机,咱们暂且躲避吧!” 其余二人自然不会拒绝,驾驭马车远远离开,直至一处山头,俯瞰战场。 其实朱柏倒是有心参战,抵御元军。但考虑到这时贸然参战,且不说能不能起到作用,就怕襄阳方面都有可能怀疑自己是内奸,当场就把自己射杀了。 “还是等这一战结束之后,再去拜访郭靖吧!” 念及于此,朱柏才回过神来,再看向战场。 只见元军正在大举攻城。 箭雨阵阵,铺天盖地,如雨水般密密麻麻地冲着襄阳城射去。 投石机时刻运转,掷出无尽巨石,纷纷扬扬朝着襄阳城砸去。 地面战场,元军架起无数登云梯,朝着襄阳方向疯狂跑去,一旦搭上城墙,元军如同饥饿已久的野狗见了鲜肥嫩肉,疯狂向城头爬去。 襄阳城内,显然见惯了这般可怖场景,防御严密且熟练。 每处登云梯所达之处,立刻就会有八个士兵赶来,联合举起一根巨木,或将登云梯推开,或掷下巨木,砸向攀登而来的元兵。 一旦巨木无效,他们身后便会跟上两三个士兵,手持火把、桐油等易燃物品,桐油一泼,火把一掷,登时火光通天,无数元兵身上都燃起大火。 “啊啊啊!” 无数元兵惨叫,痛不欲生! 这场面,可怕至极! 第130章 一人之威摄万人 嗤喇! 烤肉弥漫的味道,在战场中飘荡。 哪怕是距离战场很远的朱柏等人,也闻到了这股味道。 由此可见战场情况,惨烈到了何种地步! 但那群元兵非但没有被这一幕吓到,反而激发了他们骨子里的戾气! “啊啊啊!” 成千上万的元兵发出鬼厉般的嚎叫,他们将身上的盔甲刺啦一声撕开,袒露上半身躯,显出坚实体魄,摆脱了盔甲冗沉的束缚,只为争取更快的速度,冲上城头! 嘶吼着! 咆哮着! 他们不要命地冲击城头! 任凭木如雨下,火光四溅,也不罢休! 足足进攻了半个时辰,终于有数百元兵攻了上去! 元军登时欢天喜地,呼喊声响彻云霄! 一个个百人队伍纷纷跟随着上去,疯狂攀爬,欲攻下城头。 忽然。 城头上传来一阵嗡鸣声,竟是赫然出现一排弓弩手,持弩爆射,箭雨疾驰,顷刻间就将元军压制得无法上前。 之前那些宋兵赶忙取来更多桐油、火把,纷纷扬下,无数火点再度出现,或烧灼云梯,或烤炙元兵,登云梯上的元兵惨叫哀嚎,纷纷跌落。 登入城头的那些元兵见状,发出无比凄厉的嘶吼,持刀劈砍向那群弓弩手,作势就要将他们剿灭。 正这时。 城头忽而闪出一帮汉子,持棍提刀,向那群元兵杀去。 这帮汉子不似宋兵穿着军服,而是五颜六色,有的穿着黑布麻衣,有的青布长衫,但最多的竟是帮穿的破破烂烂的乞丐。 他们也不像宋兵那样整齐攻伐,而是四散开来,随意出击,但其身手矫捷,显然是有武功在身,而且颇是不凡。 攻上城头的那群元兵,本就是元军中的精锐,无比善战,但遇到这群汉子,竟几乎无力抵挡,没到几个回合,就被杀到大败,横尸城头,惨状无比。 这其中,尤以一个青年最为神武,此人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赤手空拳间,杀入那群元兵之中,如猛虎入羊群,杀得个三进三出。 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尤其是一旦附近有宋军受难,他便立刻跃去解围,凡掌风所到之处,皆传来一声隐隐龙吟,元兵无力抵挡,尽皆命丧掌下! 远处,朱柏等人瞧得此人出手,皆心生骇然。 “好可怕的掌力,刚猛无俦,我……我怕是连一招也抵挡不住啊!” 欧阳克心生俱震,无比骇然地说道。 朱柏亦是满脸肃然,望着那青年,心中隐隐猜到。 “这青年武功高绝,掌力之猛,几乎是我生平所见之最强! 这难道……就是传说的降龙十八掌? 那这青年岂非就是……” 像是印证朱柏的猜测,一旁的欧阳锋缓缓说道。 “这人便是襄阳城的定海神针……郭靖!” 朱柏心中一惊,不住点头道。 “果然是他,刚猛无双,侠义至上,天下英雄,谁能及得过他?” 他可没有忘记,郭靖在神雕剧情中的那句“侠之大者,为国为民”,他这一生,正是映衬了这句话的写照,叫朱柏从来都对他心生敬佩,一直仰慕! 如今亲眼得见,心里欢喜,自然不言而喻,忍不住开口夸赞。 一旁的欧阳锋翻了翻白眼,轻哼一声,道。 “哼,那他也不是老夫的对手,不过是刚入宗师中期罢了,比之老夫,还差得远呢!” 朱柏哂笑,道。 “我佩服的不是他武功,而是他那种为国为民的侠义精神。 欧阳前辈,请你纵观天下,看看有哪位前辈高人在功成名就后,仍挂牵百姓,十几年如一日地镇守一方,只为守护那一方百姓的平安? 请我说句冒犯的话,这样的人物,怕是除了郭靖之外,再也找不到第二人了!” 欧阳锋脸色一僵,很想反驳朱柏,但却有无从辩解,沉默一阵,忽而笑道。 “小子无知,信口开河。老夫就知道一人,同样与郭靖一般!” 朱柏一愣,不解问道。 “怎么可能,这人是谁?” 欧阳锋呵呵一笑,道。 “就是他老婆――黄蓉!” 朱柏顿时翻了翻白眼,彻底无语了…… 就在他们交谈之间,城头上数百名元兵已被郭靖等人尽数杀绝,但见郭靖纵声长啸,一跃而上墙头,威风凛凛,宛如天神下凡。 厉声喝道。 “元军主帅听着,宋元两朝一向交好,此次你们无端入境侵犯,打破两国定下的和平盟约,我大宋定是不肯饶你们的! 今日一战,我大宋占据天道正义,定能取胜,保管叫你十万大军尽数丧命于此!” 他这几句话中气十足,分毫不差地传遍四方。 纵然正处征战杀伐、呼喝连天的主战场中的数万元兵,也是听的清清楚楚,齐齐抬头看向站立于城墙上的郭靖,无不骇然失色。 “这……这……难道是长生天派下来的神人吗?” “好可怕的宋人,咱们能打得过他们吗?” “不,这不是神人,他……他是咱们的金刀驸马!” “金刀驸马?” 这四个字一出,无人不在惊恐畏惧! 作为元兵,不,哪怕只是元人,也得曾听说过金刀驸马的传说! 昔年,郭靖曾率领元军西路大军,数月间便横扫西部动荡,征伐无数小国,用兵如神,未尝一次败绩。 哪怕是传说中,拥有天险之称的花刺子模,也不过花费了不足月余的时间,就被攻破城池,低下了高傲的头颅! 这样的人物,从来都是元兵心目中的大英雄! 如今听闻眼前此人,就是传说中的金刀驸马,在场所有元兵无不心生惊惧,萌生退意…… 以一人之威,震慑十万人马! 这,便是金刀驸马――郭靖! 第131章 神雕侠侣初露面 元军战地内。 一个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汉子正在于高台,向下俯视战场。 其旁随从侍卫皆铁甲锵锵,神色严肃,随时扫视四方,看起来极是严谨。 不远处,更有七八个奇人能士扶柱站立,亦在扫视战场。 其中一人身材高手,却面无血色,活似僵尸复生,这人便是湘西名宿潇湘子。 另一人身材不高,但却卷发黑皮,不像是中原人,反倒似外域来客,正是来自天竺的高手尼摩星。 其后两人,一个身材肥胖,看起来略带傻气的家伙,名叫马光佐,另一人高目深鼻,分明是个胡人,浑身珠光宝气,佩戴诸般名贵宝物,正是波斯高手尹克西。 而站在他们最前方,距离那中年汉子最近的,却是个身穿红褐僧袍的番僧,脸上浮现淡淡金光,正是朱柏认识的――金轮法王! 在所有人之后,也就是队伍的最末端。 正有一对少年情侣相互依靠在一起,男得神风俊朗,样貌非凡,女的身材婀娜,肤如玉晶,真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又似九天之上临世的神女,真真当得起神仙姐姐的称呼。 这二人站在一起,绝对称得上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哪怕是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也能时刻引起他人的注意,令得不时将目光朝二人扫去。 这时。 郭靖正大发神威,以一己之力震慑万人。 那青年汉子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人,便是我大元昔年的金刀驸马,极受大汗喜爱,要将华筝公主下嫁给他的金刀驸马郭靖吗? 此人之神勇,当真称得上是天下无双啊!” 这话一出,满场人的脸色齐齐一变,或不喜,或不甘,更有一丝愤恨…… 那愤恨之情,正是来自那个少年。 但听得那少年冷笑低语。 “那郭靖假仁假义,装作好人。哼,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定要取他首级,以祭奠我父在天之灵!” 其旁的少女拉着他的手,非但没有劝阻,反而柔声说道。 “过儿,莫忘记还得要取黄蓉的首级。 咱俩……咱俩只剩下不到十八天的时间了……” 那少年听到这话,登时将少女揽入怀中,无比温柔地说道。 “姑姑,过儿要和你永生永世在一起! 不只是十八天,咱俩要在一起一百年,一千年,一万年才好!” 两人说到甜蜜处,相互依偎的更加紧密,完全视旁人如无物。 而就在他俩互诉衷肠的时候,青年汉子身旁的众多奇人能士却是按耐不住,马光佐脾气最冲,登时就大怒吼道。 “元帅,你这话未免太长他人志气,灭咱自己的威风!老子现在就下去,与那郭靖决一死战,取他项上人头,献给元帅!” 尹克西立即接话道。 “正是如此,若元帅不弃,我也愿意出战,去与那郭靖一决生死!” 尼摩星、潇湘子二人也不落后,齐齐请战。 这青年汉子正是汝阳王的长子,在其父死后,被任命的新一代天下兵马大元帅――库库特穆尔,中原名为――王保保! 但见王保保没有搭话,而是将目光看向一直没有说话的金轮法王,笑道。 “金轮法王号称西域第一高手,连五绝之一西毒也不曾在你面前占过便宜。 如今看见郭靖却一言不发了,莫非是怯战了?” 言下之意,大有金轮法王畏惧郭靖的意思。 金轮法王没有发怒,反而一笑,没有说什么。 轻轻上前走去两步,而后从一旁的侍卫手中要过了一把十二石的硬弓。 用力一拉,登时化作满圆! 啪! 羽箭如闪电般骤然爆发,快到不可思议,朝着襄阳方向射去。 此时,元军战地距离襄阳城头足有三四百米的距离,可谓射程极远,但那羽箭得金轮法王的内力灌注,气势如虹。 嗖地一声,竟横跨整个战场,直冲着郭靖射去! 啪! 郭靖虽看见这羽箭射来,但来速太快,即便是他也反应不及,登时就被射中胸口,踉跄跌落城头,没了身影。 十万元军见状先是一惊,继而疯狂大喜。 “杀,杀,杀!” 呼杀怒喝之声,响彻全场。 宋军更是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刚才还正气势如虹的士气,顿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蔫耷了下去。 就连尹克西、马光佐等人,亦惊怒交加。 万万没想到,这金轮法王竟有这百步穿杨的高强本领! 未及他们说些什么,王保保却鼓掌大笑起来。 “好,果真不愧是我大元第一国师!” 得他夸奖,金轮法王也难免咧嘴一笑,说道。 “元帅过奖啦,哈哈……” 远在战场之外的朱柏、欧阳锋、欧阳克三人见到这一幕,亦大呼吃惊。 朱柏更是大为不解地道。 “好厉害的箭术,竟横跨整个战场,将身为宗师中期的郭靖都能射中! 郭靖他,应该无事吧?” 话语中,满是担忧。 欧阳锋摇了摇头头,沉声说道。 “郭靖应该无碍,重点在那射箭之人,此人功力之强,绝不在我之下!” 欧阳克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说什么,只是心里不住嘀咕道。 “天哪,都是神仙打架,可别让我这个凡人遭殃啊……” 正当三人无比感慨之际,金轮法王为了在王保保面前再挣点面子,又取来一只羽箭,同样弯了个满圆。 啪! 羽箭再次奔射而出,而且速度比刚才竟还要快了三分! 这一箭,正是射向宋军的帅旗! 众人皆知,帅旗相当于军队的生命,所有军人都要根据帅旗所在而确定战场,站队行军,皆听令于帅旗,重要无比。 所谓,旗在人在,旗亡人亡! 绝不是一句空话! 可眼下,数万宋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帅旗要被那根羽箭击落摧毁,心中纵有千万不甘,却也无计可施。 更有不少宋军直接闭上了眼睛,不想看到自家帅旗被击落。 满场宋军士气瞬间降落到了极点…… 这正时。 “哼,来得好!” 一声雄沛怒哼之声,响彻全场。 整个战场的无人不抬头看向声音传来方向,正是襄阳城头! 但见郭靖如天神降临,忽而又站了出来! 宛全然无事,反倒神采奕奕! 甚至,不知何时…… 他手中也持了一把硬弓! 刺啦! 硬弓圆圆拉开,形似十五满月! 下一刻! 啪! 一根羽箭应声爆射,如雷霆闪电般,疾驰而去! 叮! 正好射中金轮法王想要射落帅旗的那根羽箭,将其从中一箭贯穿,截成两段! “嘶!” 蛮场人无不倒吸一口冷气! “这件箭术,才真是天下无双啊!” 他们的念头,还没想完…… 但见郭靖又搭起一根羽箭,啪地一声,朝着元军战地射去! 嗖! 如白虹过隙,眼力几乎不可及! 金轮法王是何等人物,自然是看得见,而且也搭起一根羽箭,想要模仿郭靖,将他射来的羽箭击落! 叮! 两根羽箭正面对撞,一瞬间爆发出耀眼的火花! 郭靖咧嘴一笑,金轮法王却是面色一沉…… 嗖! 郭靖射出的羽箭竟瞬间贯穿金轮法王射来的羽箭,而且是自箭尖处贯穿,一分为二! 金轮法王的羽箭软绵无力地向下坠落。 而郭靖的羽箭却余势未减,威力无穷,仍如子弹出膛般,爆射而去! 而且,正是射向王保保。 金轮法王手疾眼快,将王保保一把拽开,躲过了羽箭攻势,但却没有注意到,他们身后的帅旗正迎风飘荡! 刺啦! 蕴含无俦巨力的羽箭登时射穿帅旗,将它一下扯飞,远远抛去! 元军帅旗,被郭靖一箭击落!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 第132章 夜入襄阳遇侠侣 恐惧? 敬畏? 胆怯? 所有元军不知道自己心头究竟是什么想法。 只是感觉自己前一秒快乐的要登上天堂,而下一秒却来了个极限大翻转,瞬间跌落无间地狱,永世不得翻身…… “帅旗,没了?” 一个元军愣在当场,半天才蹦出这么一个疑问句。 整个战场上的元军心头其实都想发出这个疑问,他们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 不敢相信――现在帅旗被击落的,居然是自己的军队! 王保保被金轮法王救下,心头正在暗自后怕,却又见帅旗被毁,怒火嗖地冒出,狠狠地看了眼城头上如天神威武的郭靖。 但随后就叹了口气。 他心知,此刻军心已失,即便是再下令攻城,也不过是徒增损失,并无大用。 沉吟了片刻,强行压下心头的失落,冲发令官挥了挥手,说道。 “下令撤军三十里外!” 而后,闷闷不乐地向后走去,也不再理会众人。 金轮法王满脸尴尬,但其他几人不怒反笑。 马光佐更是语带讥讽地说道。 “嘿,果真不愧是大元第一国师,好厉害的箭术,被人箭箭射中,而且都是一箭两断。 高明,真是高明!” 金轮法王脸色骤然铁青,气的几乎当场就要出手,把眼前这个家伙干掉! 但又想到这里不是密宗,不是自己的地盘,在王保保面前,自己还是得收敛几分怒火才是。 念及于此,他一挥僧袍,也不理会众人,跟随王保保的步伐上去。 众人对视一笑,也没有再说什么。 咚咚! 元军战场内,传来阵阵鸣锣之音,示意大军收兵。 另一头的宋军登时气势如虹,擂起重重战鼓,声声助威! 而后,更是开始追杀那群落荒而逃的十万元军。 两军你追我逃,又战了不到一柱香的时间,最终以十万元军丢下数千人马的性命而告终。 待到返回元军驻扎大营内,王保保仍是闷闷不乐,又见得一旁的金轮法王等人皆是不语,心念一转,想了个主意。 他故意叹了口气,吸引众人目光,而后沉声道。 “那郭靖果真不愧是昔年大汉最疼爱的金刀驸马,本帅本来就听说过他,今日一见,才发现盛名之下无虚士,他之厉害,可比传闻中更强几分。 有这般人物坐镇襄阳,咱们如何能胜啊?” 这时。 金轮法王等人还未说话,一直站在队伍最后的那个少年却忽然放声大笑,笑声极是刺耳,令得在场众人皆不由得皱起眉头。 金轮法王亦是怒哼一声,冲说道。 “姓杨的小子,你这笑声是什么意思?” 那少年笑声了一阵,才缓缓说道。 “郭靖此人,我必杀之!” 说罢,他看向王保保,低声道。 “我知元帅想要攻破襄阳,这郭靖便是头等难题。 我曾在他家住过数年,他待我没有防备之心,我若想杀他,可以说是轻而易举!” 王保保听到这话,登时一喜,笑道。 “好,若杨少侠真能刺杀郭靖成功,本帅定当奏明大汗,亲封阁下为大元第一勇士称号!” 听得此话,那少年与其旁的少女并没有什么反应,但潇湘子、尼摩星等人却是心神具荡。 要知道,这个世界虽然是四朝并立,但仍以大元国土最为辽阔,兵马最为强壮,若真被其封为大元第一勇士称号,普天之下谁敢不对其敬畏,不对其钦佩? 就连一直冷笑望着那少年的金轮法王亦双目放光,显然是对这个称号很是看重。 当下,众人齐刷刷地用无比嫉妒的眼光看向那少年。 王保保见得他们反应,不由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不单是他,无论是谁能够击杀郭靖,本帅都会兑现此诺言!” 说罢,众人皆笑了。 只是那少年仍是不屑,很是张狂地摇了摇头,。 “元帅,我对这个大元第一勇士的称号并没有兴趣,只是想请你答应我一个要求!” 王保保听得到对如此重要的称号都没兴趣,反而提起其他要求,登时颇为好奇。 “什么要求?” 其他人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那少年十分坦率地说道。 “只求元帅破城之日,不要对这座城池的百姓大肆杀戮……” 王保保眼中流露出一丝郑重。 那时的元军,为了鼓励士兵参战,允许每次攻破城池之后,所以士兵都可以尽情扫略城池三天三夜。 这期间得到的所有东西,都归他们自己。 这就是元军士战场不败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不许对百姓大肆杀戮,无疑就是不允许士兵破城后烧杀抢夺,这对他们的军心会产生很大影响。 王保保沉吟了片刻,才缓缓说道。 “好,本帅答应你了!” 金轮法王等人听到少年的要求与王保保的应答,脸上均浮现钦佩之意。 而那少年见王保保说的如此郑重,也知他身份极高,当众许诺,必会遵守,当即就冲他拱了拱手,带着那少女辞别而去。 于是,俩人骑着快马,奔了许久,终于在天黑之前,来到襄阳城附近。 待赶到城门口时,天色已然发黑,但见城门紧闭,城墙上更有十多个队伍手持火把,来回巡视,显得防守极是严密。 那少年正欲开口叫门。 忽然。 一旁,慢慢悠悠赶来一辆马车。 赶马的,是个样貌颇为英俊的青年,正嘟囔着什么,随意扫了眼少年,便视若无睹。 但当目光扫到那少女身上之时,那双大眼睛骤然,发亮了! 那少年敢对天发誓。 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未见过有人的眼睛真能发出布灵布灵的光芒! 但是,在这一刻。 他见到了! 那少女显然是没有被人这般直勾勾的扫视。 还是扫视全身的那种! 那眼神,就好像要活活吞了自己一般,心生倏地生出极度厌恶之情。 可她生性淡薄,纵然无比厌恶,也不愿去搭理。 可那少年却看不惯他的眼神,不由得怒哼一声,厉声道。 “小子,再敢瞎看,当心你的狗眼!” 赶马车的青年,自然就是欧阳克,而朱柏与欧阳锋正坐在车内。 朱柏听到车外,忽然有人冷哼,又出言威胁欧阳克,登时无奈一笑。 他知道,肯定是欧阳克又用极其猥琐的目光去盯人家漂亮姑娘,然后她的家人或是伴侣自然不干了…… 因为,这事在这一路上,他们都遇到无数次了! 说实话,就是朱柏看到欧阳克盯着人家女生的目光,都忍不住想要发火! 因为,那眼里,除了色,还是色! 根本容不下其他元素存在! 弄得每次都是朱柏主动去给人家道歉,而欧阳克完全没有反省的意思,反而振振有词地说道。 “古人云:食色性也。 我观美女,正是赏食阅色,大合天道真理! 你个小屁孩,‘家伙’都没长齐,懂什么男女之爱?” 气的朱柏上去就给他一顿暴揍,欧阳克知他一旦动手,就会损耗寿命,也不敢抵抗,任他一通殴揍,多次被打成了“欧阳猪头”。 但是,就是没用! 欧阳克就是不改! 色狼之神,果真名不虚传! 第133章 偶遇侠侣获功法 “实在抱歉!” 朱柏自马车内出来,一把推开欧阳克,十分诚挚地说道。 可一抬头,便看见眼前的这一对年轻情侣。 蓦然一愣,竟忽而发呆起来。 心中不由得想道。 “好帅气的小伙,好漂亮的姑娘!” 正在感慨间,鼻子忽而嗅到空气中传来一股异香,似自那少年身上传来的,仔细一嗅,那香气比之朱柏前世所知那些香气味道略微单薄一些,但胜在天然冲和,煞是诱人。 哪怕朱柏是一个男子,也不由得略感沉迷于这迷人的体香中。 “难道……” 朱柏心头忽然想到了什么。再度看向少年,笑道。 阁下,可是姓杨?” 那少年本欲发火,却又见朱柏如此和煦又果断诚挚道歉的样子,才勉强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点点头,道。 “不错,在下正是姓杨!” 朱柏心头大惊,又仔细看了看这个少年,又看了看那个宛如神仙画卷一般走出来的少女。 不由得沉声问道。 “难道,阁下就是杨过吗?那……那这位仙女……岂不就是小龙女?” 杨过一愣,好奇问道。 “阁下,你认识我二人吗?在下的确是杨过,这位是我的师傅小龙女!” 朱柏听到杨过亲口承认,心头不住涌起无比欣喜与好奇。 “天哪,这两位就是神雕剧情的男女主角,也就是传说中的神雕侠侣?”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再仔细看向杨过,见得对方果然好生英俊,眉宇间,真似他前世看过的港版神雕中“样貌平平古天乐”。 “帅成这样,又天然带着体香,我去,那个少女见了不迷糊啊!” 正当朱柏头脑风暴之际,忽然马车里的欧阳锋钻了出来,望向杨过。 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笑意,淡淡说道。 “恩,果真是过儿啊!” 杨过显然是没有料到欧阳锋会突然出现在这。 一见到后者,登时大喜,赶忙下马,急急跑去,来到了欧阳锋面前,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不住磕头。 一面磕头,一面恭敬地说道、 “孩儿拜见义父,义父,孩儿好想你啊!” 欧阳锋面前拖着疲惫的身子,将他扶起。 杨过见他这般虚弱,急忙问起缘由,欧阳锋也没隐瞒,将事情经过全部说了出来。 他们正在谈话之间,却把朱柏吓了一跳。 他可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综武世界中,他们俩的关系居然还是义父义子! 心头不免疑云顿生,待他们二人说完,便开口问道。 “欧阳前辈,杨过是你的义子,这是怎么回事?” 欧阳锋先是点了点头,又见到欧阳克亦在满脸好奇地看向自己,心头一笑,道。 “那年我上钟南山,曾与王重阳论战论道,谁料不小心被他伤了一下。嗯,只是轻伤。 此事,你们也是知道的。 后来,是过儿机缘巧合之下救。额,帮助了我,为我疗伤。 我与他甚是投缘,又见他平日里总是受那帮全真教弟子的欺辱,于是便传了他两招功夫。 这孩子天赋着实不凡,又十分懂事,对我极是关切。 我观察他很久,不知怎地就对他隐隐生出一种疼爱的感觉,恍惚间,似把他当做了克儿。 于是,就将他收为了义子。” 欧阳克略有些吃醋的说道。 “哦,原来叔叔是把他当做了我。” 杨过听到欧阳锋的话,心头虽有些不大痛快,但是表面上却没有展露出来。 欧阳锋是如何聪慧之人,一见杨过的表情,就明白他的想法,笑道。 “初时,确实如此。但日子一久,我便越是对着孩子无比喜爱,真似将他当做了亲子一般无二。 克儿,你过来。 记住,从今以后,这就是你的弟弟,以后你待他要如亲人一般,不许欺辱!” 这时,一旁的朱柏却冷不防说了一句。 “嗨,克儿能保证自己不被杨过揍一顿就很不错了,他还哪有本事能欺辱杨过啊?” 欧阳克一听这话,当时就不乐意了。 正想反驳珠白,但是眼睛不由得又瞄向了小龙女,一时间又呆住了…… 杨过虽然听到欧阳锋那么说,但又见到欧阳克这般眼神。 心头不喜之情再度涌起,几乎已然表露在脸上。 朱柏见状,心头默默念到。 “这俩人千万别出现什么冲突才好啊!” 这时。 欧阳锋忽然说道。 “过儿,那位姑娘是上次在终南山见过的那个……你的师傅?” 杨过当即拉过小龙女,说道。 “是的,就是她!义父,孩儿正想有事相告。” 说罢,他就将自己与小龙女相爱之事与郭靖等人以礼教大防相劝,不许他俩在一起的事情通通说了出来,想听听欧阳锋的看法。 欧阳锋闻听这话,登时一笑,道。 “你要娶师父为妻,那又怎地了?很好,我看这小姑娘也是不错,你俩很是般配,这门婚事我允许了!” 而后转头看向欧阳克,沉声说道。 “克儿,以后她便是你的弟妹,千万郑重以待,不许心怀不轨!” 他的话对欧阳克来说,如闻圣旨。 但见欧阳克讪笑道。 “我知道了,知道了……” 而一旁的小龙女对欧阳锋本无好感,此时听到他称赞自己与杨过乃是天作之合,又不许欧阳克再对自己放肆,不由得心花怒放。 心想。 “旁人都说我和过儿成不得亲,但过儿的义父却答应了,看来这人还是很好的。 恩,终南山上他点我穴道之事,我也就不怨他了!” 一旁发出姨母笑的朱柏,其实也不反对杨过与小龙女的师徒之恋,因为在他原来的世界里,这事很是常见,没什么可奇怪的。 忽然。 朱柏想到了一件事,全天下懂得九阴真经的,可不止郭靖、王重阳二人,还有眼前这对“神雕侠侣”啊! 记得,在神雕剧情中,杨过与小龙女在古墓内的棺材石板上,偶然获得林朝英自王重阳处得来的九阴真经全部心法。 想到这里,不由得一喜。 “看来,不用去求助郭靖了!” 当即,他便将欧阳锋的伤势情况与杨过说了出来,又将如何医治的方法也通通告诉给了杨过。 杨过一听,原来自己学过的九阴真经居然可以医治欧阳锋的伤势,而且这部经书竟是自己义父心心念念想要获得的武学秘籍,顿时笑道。 “义父,这九阴真经我是学全了的,我现在就可以教给你!” 岂料,欧阳锋却摆了摆手,说道。 “我若真想获得九阴真经,早就进入古墓,从那林朝英手中获取了。 哼,你们未免也太看我不起了! 我早就说过,是我的,终究是我的,不是我的,我根本不屑于去夺! 我想要的,是王重阳手里的那份九阴真经,他死后。,若将那份经书传给他人,我便从那人手中夺来! 至于过儿那里,不许告诉我!” 这话一出,杨过、欧阳克两人都是很急。 朱柏却是一愣,他没想到欧阳锋竟然会说出这话。 因为在他印象中,欧阳锋可是个为了夺得九阴真经,无所不用其极的家伙。 现在居然会拒绝,简直不可思议。 这一刻。 他可完全想不透欧阳锋的想法了。 沉吟了片刻,朱柏想出了个折中的办法。 “既然如此,那不妨让杨过小兄弟将九阴真经的总纲部分传授给欧阳前辈。 欧阳前辈得到之,可以恢复功力,甚至让武功再进一层! 但是,这只算得义子孝敬义父的孝礼。 待欧阳前辈伤势恢复之后,再与王重阳争夺原版的九阴真经,岂非妙哉?” 杨过一听,登时笑道。 “这法子很好,正该如此!” 欧阳锋一听,沉吟片刻,叹了口气,说道。 “既然过儿有如此孝心,那老夫也就不便再拒绝……” 第134章 初入襄阳见郭靖 朱柏听得,不免呵呵一笑。 这下,算是彻底解决欧阳锋伤势的大问题。 几人又交流了一番。 欧阳锋、欧阳克两人决定暂时不入城,只是躲在襄阳附近的某处山洞内。 同时,他也将杨过刚刚口述出来的九阴真经总纲部分记了下来,准备来恢复功力。 朱柏没有去听《总纲》,等他们聊完之后,才走了过来,答应说这几日内便从襄阳城中购买一些药物,用来给欧阳锋解毒与疗伤之用内,以助他早日恢复巅峰状态。 几人商讨完毕,朱柏心中还是很想见到郭靖的,于是便想与杨过、小龙女二人进入襄阳城内。 五人简单告别后,欧阳锋、欧阳克两人率先离开。 朱柏、杨过、小龙女三人则骑马来到襄阳城门下。 杨过朝着城头大声叫道。 “门上将军,在下姓杨名过,特来拜见郭靖郭大爷的。” 城上的守卫听得呼声,但见城墙下有两男一女,站在当头。 对于杨过的名字,他脑海中似乎也有印象,但是又不太确定,于是便派遣几个小兵,盯住三人,而自己急急匆匆的赶向城内,向郭靖禀告。 不过片刻时间,便有两个青年来到城头,向下望去。 其中一人叫道。 “哦,原来是杨大哥呀,还有小龙女姑娘。嗯?那位是……” 杨过一见,原来是武敦儒、武修文二兄弟。 当即便说道。 “原来是武大哥和武二哥,请问郭伯伯在不在城内?” 武修文说道。 “我师父正在城内,杨大哥,先请进来说话吧!” 于是便命令守兵打开城门,放下吊桥,让朱柏、杨过、小龙女三人入城。 武氏二兄弟引着三人来到襄阳城内的一座大院。 但见一个青年汉子站在门前,脸上堆满笑容,大步急步走了过来。 他先是向小龙女鞠了一礼,说道。 “见过小龙女姑娘。” 然后,一把拉过杨过,极是亲切地说道。 “过儿,你来的正好!这几日,我军正与元军交战,你们一来我方正是如虎添翼,胜算又多了几分!” 话音刚落,他忽然就看到杨过身旁站着一个身穿破烂道袍的小道士,不由得一愣,但也十分客气地问道。 “这位是……” 朱柏终于见到了他特别尊崇的郭靖郭大侠,不由得仔细端详起来,但见眼前这个青年汉子,面容普通,并没有什么奇俊之处,但其脸上透露出一股方正大气,而在那方正大气间隐隐可见一股憨气,不由得一笑。 心头念到。 “嗯,这郭靖长的果然不算帅气,但是给人看着就是正派。 一眼看去,就知道是正人君子,但是那股傻气是如何也退不掉的。” 想到这里,不由得嘿嘿一笑。 郭靖见他不回答,正在纳闷之间。 杨过轻轻碰了碰朱柏的胳膊,示意他及时回话。 朱柏这才回过神来,冲着郭靖十分恭敬的拜了两拜,说道。 “在下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拜见郭靖郭大侠!” 郭靖一听,目光忽而一亮,仔细端详起朱柏,同时笑声说道。 “阁下就是武当的紫虚子吗?” 朱柏一愣,没想到郭靖竟然好像听过自己的名字似的。 正欲好奇询问,但郭靖便开口解答道。 “我早已就听过你的侠名。听说你在武当山巅斗灭绝、擒成昆,舌战六大派。 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朱柏一愣,憨憨一笑道。 “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郭靖笑道。 “这还不值一提? 前些日子,我们在这里召开了英雄大宴。 期间,衡山派的定逸师太也曾到访,与我说起过你。 听闻你在衡阳的时候,还曾在五岳剑派手下救下了一个名为林平之的少年,也帮福威镖局出头,逼得青城派低头。 后来,在大雪山之地,力战密宗高手,为咱们中原武林扬了威名。 我这才知道,咱们中原江湖上又出了一位少年侠客。 很好,很好! 你此来,也是为了帮助襄阳吗?” 朱柏点了点头。 “我愿为襄阳危难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郭靖大喜,连连说好。 可这时,朱柏忽然想到了个问题。 前些日子,郭靖召开了英雄大宴? 脑海中嗡的一下,想到了一些什么东西。 急声问道。 “郭大侠,请问前些日子你们是在大胜关召开了一场英雄大宴吗?” 郭靖一听,不住点头。 “不错,那场英雄大宴上,我们本欲选出一位武林盟主,不料却被金轮法王捣乱,多亏了过儿与龙姑娘出现,才令我们避过一难。” 朱柏闻言不由得一愣。 他想到,若天下英雄皆来大胜关参加了这个英雄大宴,那他们武当山上的那场英雄大会可怎么办? 按照时间计算,现在应该都已经结束了啊! 这时间上,不是发生冲突了吗? 他将这个问题问了出去。 郭靖哂笑道。 “原来你是说,你们武当山上也要召开英雄大会的事情,。 许是你这些日子一直在外,没有听说。 张三丰老前辈听闻在下也要召开英雄大宴是为选出一位武林盟主,好号令大宋境内的天下英雄抵抗元军侵入。 故而,张前辈特意传遍江湖,说将你们武当召开英雄大会的日子,又往后推迟了三个月的时间。 好让江湖中人有更多的时间来参加这边的英雄大宴,也能让众多英雄有更多时间去参见武当的英雄大会。” 听到这里,朱柏心头不住大喜。 “啊,这样的话,那我总算来得及返回武当山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头就开始十分期盼早日能回到武当山。 因为他早一日将俞岱岩的残疾治好,同时也能看到她心爱的那个姑娘――云海。 不过,眼下既然他已经来到了襄阳城,那么他也难免想要为守护襄阳城的安危贡献出力。 至少…… 要将这次元军击退后,再离开襄阳! 想必,他身边这两个最重要的人听得他这个决定也不会对他生气的。 几人在门口聊了一阵后。 郭靖便将他们引入院落内,直到厅上。 杨过提出要拜见黄蓉。 朱柏也十分想见到这个号称武林第一美女的黄蓉。 可这时,郭靖却嘿嘿一笑道。 “不巧,你郭伯母临盆在即,这几日身子不适,也就不方便见大家了。 待过一些时候,再与你们见面吧!” 朱白点了点头,心中不免遗憾。 而这时,杨过却在暗喜。 “黄蓉机智过人,我正担心会否被她求出破绽。万幸她身体有恙,看来我刺杀郭靖的计划成功几率又大大增强了许多。” 不久,郭靖在内堂设置家常酒宴,为朱柏、小龙女、杨过三人接风。 这当会儿,朱子柳、鲁有脚、武氏兄弟、郭芙等人也都来到现场。 朱柏见到这些人,心里不住欣喜。 “想不到自己有一天,能将金老爷子书中描写的那些人物都见到,绝对是奇遇啊!” 而实际上,对于朱子柳、鲁有脚、武氏兄弟几人,他只是一扫而过,而后就将目光看向那个射雕剧情中,最刁蛮、最不讲道理的少女郭芙身上。 但见眼前,俏丽丽地站着个少女,身穿淡绿罗衣,脸色白嫩无比,犹如羊脂白玉一般,双目流动,煞是美丽。 可偏偏她嘴角总是上扬,似乎时刻都挂着骄傲与蛮横。 “原来,她就是郭芙……” 心中念头还没转完,就听见郭芙轻笑一声,娇俏说道。 “想不到,杨大哥和龙姐姐你们居然这么快又回来了。 哼,也不知你们师徒二人的关系情感,处理的如何了?” 这话一出,满场寂静。 杨过脸上蓦然浮现一抹怒色。 一旁的郭靖既有一丝尴尬,也有一抹温怒。 听到这话的朱柏,实在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好好个姑娘,可惜长了个嘴……” 第135章 系统再现做选择 正当大家处于极度尴尬之际。 朱子柳率先开口。 “多谢杨兄弟前几日从霍都那里给在下取回解药,才治好我身上的毒。 大恩不言谢,待会儿我定要以酒代敬,好好谢过杨兄弟。 还请你莫要推脱才好!” 杨过听到这话,脸上怒气稍稍退去,谦逊几句,顿时缓和了场内尴尬的气氛。 可这时。 郭芙却不知好歹,还要开口询问。 “杨大哥,那你俩到底……” 蓦地。 不待郭芙说完,郭靖便开口责备道。 “住口,芙儿!日前,你被金轮法王所擒,若非得过儿舍命相救,你与你妈妈都要遭受大难。 还不快学学朱先生,向你杨大哥致谢?” 他语气严肃中带着凌厉,自带一股不怒自威之感。 郭芙本就十分惧怕郭靖,又被他这么一吼,登时吓得身子一颤,赶忙上前,冲着杨过说道。 “多谢杨大哥救命之恩!” 杨过这才彻底收敛怒气,淡淡说道。 “郭伯母对我有养育之恩,何必言谢?” 郭芙不敢接话,施施然退了回去。 一旁瞧见这情况的朱柏,立刻开始头脑风暴,不断回忆起神雕剧情。 杨过在英雄大宴上初露锋芒,然后就被郭靖以礼教大防阻止他与小龙女相爱之事。杨过、小龙女气愤而走,又遇见金轮法王擒郭芙、斗黄蓉,杨过出手相救,却反被黄蓉劝走了小龙女,以至于引发小龙女误入绝情谷、下嫁公孙止、杨过身中情花毒,十八日之约要取郭靖、黄蓉人头…… “十八日之约?要取郭靖、黄蓉人头? 是了,黄蓉临盆在即,不正好就是原剧情中襄阳鏖兵那一幕嘛。 看来,郭襄快要出生了啊! 就是不知,这个郭襄与峨眉派创始人郭襄是否大有渊源啊!” (在原剧情中,这两位郭襄自然是一个人,但在这个宗武世界中却不是。 主要是为了迁就时间点,稍微做了些魔改剧情,请各位读者见谅。) 他正这般想着。 忽然。 脑海中骤然想起许久未曾听到的系统播报声。 【叮!系统检测到神雕剧情正式开启。】 【当前宿主遇到影响剧情重要人物:杨过、小龙女!】 【杨过身中情花毒,即将准备斩杀郭靖、黄蓉夫妇,以换取情花解药。】 【宿主可选择如何影响剧情!】 【一、帮助杨过了解事情真相,助他走上正途。奖励:九阴真经内功心法!】 【二、不去理会杨过、郭靖二人的恩怨,任由剧情发展!奖励:九阴真经总纲!】 【三、帮助杨过斩杀郭靖,彻底改变剧情发展方向!奖励:九阴真经外功绝学!】 朱柏定睛一看。 好家伙。 这系统越来越会玩了! 好好一套《九阴真经》,直接给分成三部分了! 可偏偏这三部分,都是非常强大的存在! 九阴真经内功心法,可以帮助朱柏增强内力,压抑住体内毒素蔓延速度。 九阴真经总纲,可以医治朱柏的内伤,甚至也能压抑住体内毒素蔓延速度。 九阴真经外功绝学,正是朱柏目前最欠缺的部分――杀招太少! 这三个选项,都是朱柏很急需的。 但是。 朱柏这次却没有犹豫,果断做出了选择! “我选择……第一项!” 他的目光中带着无比的坚定,看向杨过。 因为,原来他看神雕剧情中,犹记得黄蓉说过的一句话,深深触动了朱柏的内心。 那是黄蓉对刚刚长大的郭襄所说。 “唉,过儿一生孤苦,他活到三十多岁,真正快活的日子实在没有几天。” 是的。 杨过最后虽然被尊称为神雕大侠,看似无比风光,但实则一生孤苦,身体残疾不说,还有与小龙女分开足足一十六年。 这期间的相思之情,实在不足为外人道也。 朱柏一想起,自己要与云海最恩爱之际,骤然分离,而后要隔十六年才得相见,那该是何等的痛苦啊! “我没参与过,也就罢了! 现在既然让我碰到了这事,那就绝不能再按照原剧情发展! 不就是帮助杨过和郭靖化解误会吗? 哼,我买一送一! 顺便给杨过解了情花剧毒,彻底改变剧情!” (先别着急喷作者又魔改剧情,你们继续看下去……) 酒席很快开宴,郭芙因被郭靖呵斥,心情一直低沉,恹恹不乐,大武小武见状,一直在其旁恭声劝慰。 而朱子柳与鲁有脚有心缓和酒席的气氛,故意谈论今日战场得胜之事,极尽活跃。 待酒席做散,以临近子时。 郭靖主动拉着杨过说邀他同塌而眠。 杨过心想。 “这正是绝妙刺杀郭靖的机会,当真不可痛失。” 不料,还没等他答应,朱柏却发话了。 “哎呀,我与杨过兄弟一见如故,正欲彻夜长谈,还请郭大侠行个方便。” 郭靖微微一愣,看了眼杨过,想听他的意思。 杨过也是满脸不解,扭头看向朱柏,却见他口中极快地做出“欧阳”两字的形状,登时心中肃然,想到。 “莫非是义父有事,托了紫虚道友代为转达? 嗯,刺杀郭靖也不在这一天,还是义父的安危要紧。” 心念及此,冲这郭靖笑道。 “过儿也是这个意思,待明日再与郭伯伯好好聊聊吧!” 郭靖只得无奈作罢。 众人这才散去,但是谁也没有看到,大武小武正站在郭芙身旁,似在训斥着什么,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 最后,这两兄弟竟然对视一眼,分道而去。 只把郭芙一人留在原地,气得直跺脚。 …… 朱柏与杨过二人穿过内院,来到一间客房内。 刚一入房,杨过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开口询问。 可还不及他说些什么。 朱柏就开门见山地说道。 “杨兄弟,你这次前来襄阳,怕是另有图谋吧!” 杨过听得心里一惊,心道。 “他怎么知道,莫非我是表现得太过明显了吗?” 他正在纳罕之际,耳畔又传来朱柏淡淡的声音。 “你此来襄阳,是为了刺杀郭靖郭大侠吧!” 这话一出,如闻天坠,杨过脸色一变,下意识地就想拔出腰间的“君子剑”,立刻灭了朱柏,以防止走露消息。 杀气。 瞬间弥漫全屋! 第136章 心结大怨终解开 “你想杀我?” 朱柏感受到源自杨过身上的强烈杀气,非但没有惧怕,反而向前走上一步。 “可你不会杀我!” 他自信说道。 杨过面色一冷,厉声说道。 “郭靖与我有杀父之仇,谁敢拦我杀他,我便杀谁!” 杀气,愈发浓烈! 朱柏却仍保持淡笑,说道。 “你若杀了我,便永远不会了解你父亲死亡的真相!” 杨过听到朱柏这话,登时一愣,而后瞬间醒悟过来。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知道我父亲是如何死的吗?” 朱柏极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后无比郑重地说道。 “杨兄弟,你该知道我家师祖是张三丰张真人吧,他老人家学究天人,在江湖中闯荡无数年头,知晓众多不为人知的隐秘。 你父亲的死亡真相,我师祖也是知道的。 而且,他也曾对我说过!” 说这话的同时,朱柏心头也在默默念叨。 “师祖啊,对不住了。我又得拉你出来背锅了……” …… 此刻。 深夜的武当山巅。 “啊噙!” 张三丰正准备入寝,忽然重重地打了个喷嚏。 摸了摸鼻子,也没感觉发痒,撇嘴嘟囔着。 “嘿,又不知道是哪个臭小子在背后嘀咕老道的不好。 没事,老道我有先天真气护体,就是不怕被人惦记。 早点睡觉,听说云海那丫头明天早上还要做珍馐五味汤给老道呢。 哎呀,活了这么久,老道终于能享受到孙媳妇的孝敬心意,太不容易了……” …… 襄阳城内。 杨过杀气顿时收敛起来,急声问向朱柏。 “紫虚道友,还请你给我解答一二!” 朱柏笑道。 “自然可以。” 说着,他领着杨过来到桌子旁,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后者。 杨过哪有心思品茶,一把接过就一饮而尽,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朱柏,都不带转移的。 急切想知道的表情,都直接写在脸上了。 当下,朱柏也不墨迹,就将他所知道的杨康和郭靖的事迹(即射雕剧情)仔仔细细说了个清楚。 但涉及到杨康害死欧阳克的那些原剧情发生的事,一概略过,只说他设计暗害黄蓉,却反而将蛇毒落在黄蓉的软猬甲上,最终在铁枪庙中掌击黄蓉,终于反遭误杀。 说到最后,朱柏重重叹了口气,道。 “你父亲这些事迹,当今世上所知之人仍有不少,你若不信大可逐一询问,看我所说是否有假!” 杨过虽不想承认,但心中对张三丰又十分信服,尤其是听到朱柏如此坦荡,丝毫不介意他再去询问别人,心中已是相信了他的话。 杨过心中无比悲伤,登时抱头在地,双目泪水几欲喷出,想不到自己的生身父亲竟是这般大奸大恶之人。 他开始回忆,往昔自相识郭靖夫妇开始,黄蓉便十分提防他,原因竟是这般。 而且,自己的杀父之仇,如何有资格报复啊? 过了良久。 朱柏道。 “杨兄弟,你也莫要太过悲伤,你父亲是你父亲,你是你。 他虽然是大奸大恶之徒,但是我相信你性子正义,与他绝不相同,而且又在郭大侠的教导之下,可以继承他衣钵,守护一方百姓,成为人们交口称赞的真正大侠。 你父亲纵有千般不是,也都能为他遮掩过去,想来他在九泉之下也定会欢喜的。” 杨过想起自己的父亲做的恶事,又听到朱柏这般安慰自己,不由得深深叹了一口长气,心情仍是十分低落,但勉强提起精神,看向朱柏说道。 “多谢紫虚道友将真相告知。像你所说,我父曾做过诸恶事,我又有什么资格被人称作大侠,又何谈继承郭伯伯的衣钵呢? 哎,我真是……真是糊涂急了。 竟还误以为是郭伯伯、郭伯母暗害我父,旺我还一门心思想要复仇,真是……” 朱柏见杨过悲伤至极,心道。 “不好,看来给他的压力太大,一时无法承受了,我得抓紧转移话题才好。” 心念一转,立刻想到了个话题,吸引他的注意力,冲杨过说道。 “杨兄弟,你该知道我精通医术,你义父欧阳锋的伤势便是我医治好的。 我观你眉宇间隐有一股灰黑之气,郁郁不散,依医书来说,你应是身中剧毒,而且十分严重……” 杨过一听,不由得一愣,沉声道。 “紫虚道友果然好眼力,我……我的确中了一种奇异之毒,天下该是无人能解。” 朱柏自信笑道。 “天下之毒,倒也存在无药可解之毒,但我想你这毒也未必就在其中。” 于是,朱柏装模作样地在杨过手上一搭,仔细听脉。 片刻后,他故意装作惊呼状,朗声说道。 “杨兄弟,你竟是中了传说中的情花之毒?” 杨过一听,脸上不知是喜是悲,但见他竟然识得这情花之毒,心中难免生出一丝希望。 却又怕他说无药可解,白白增添了几分绝望。 沉声问道。 “紫虚道友既然认识此毒,不知……不知可有法子解开它吗?” 说话间,难隐一抹忐忑。 朱柏自信一笑道。 “我既知这情花之毒,自然有法可解。” 杨过登时不住狂喜,眼睛都冒出光彩,一时间竟将自己感慨生父之悲伤,也勉强压了过去。 随后,朱柏就将神雕剧情中,断肠草之毒可化解情花之毒的法子详尽说了出来,而且配合自己无名医书的记载,又配置了几种护心脉的良丹药方,通通都告知给了杨过。 最后说道。 “杨兄弟,你先护住心脉,而后再服下断肠草,不消数月,便可尽解情花之毒!” 杨过心中的喜悦之情,几乎按耐不住,要不是天色太晚,他就要冲出去给小龙女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告知,让她也能无比欢喜。 他心中更是时刻幻想着,等自己情花之毒解开之后,自己便与小龙女返回古墓,远离这繁杂的人世间,一同共作逍遥自在的神仙眷侣。 朱柏见他欣喜若狂,自己心中也是不由得暗自高兴。 两人就在这无比欢乐的气氛下,同踏而眠,欢欢喜喜的睡着去了…… 第137章 三人联手闯大营 朝阳初升。 朱柏刚刚睁开眼睛,就感觉身旁的杨过早已不见了身影,心中立刻猜想道。 “该是杨过按耐不住心中的喜悦,早早就去寻小龙女,将自己生父死亡真相和身上情花之毒可解的消息告知去了吧。” 他正准备再睡个回笼觉,忽然门外急急走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房门就被敲响。 朱柏道。 “是谁?” 门外之人立刻答话。 “小的是郭爷府中的家丁,郭爷请紫虚道长和杨大爷前去内堂,有要事相商。” 朱柏听他语气颇急,还以为是又有战事发生,哪敢耽误,连忙穿上衣物,随着那个家丁赶去内堂。 路上,正好碰见另一个家丁正引着杨过、小龙女二人走来。 杨过一见到朱柏,顿时笑着打了个招呼。 而一旁的小龙女却施施然冲他行了一礼,弄得朱柏赶忙不迭还礼。 但听小龙女柔声说道。 “多谢紫虚道友为过儿说明真相,又出手解毒,小女子不胜感激!” 朱柏见她嘴角含笑,显然十分快乐,配合她的那绝美的容貌,令她的美貌更加增添三分,霎时如山花开遍,绝丽动人。 朱柏见状,心神不由一荡,但很快便回过神来,心中不住暗骂自己。 “臭小子瞎想什么呢,你都是有未婚妻的人了,呸,下贱!” 强行让自己不去看小龙女的绝美容颜,淡淡说道。 “我与杨兄弟一见如故,能帮助他了解真相、解毒,也是我该做的事,不必言谢。” 小龙女心道。 “此人居功不自傲,而且乐于助人,真是个好人,过儿得了这个朋友,真是不错。” 三人简单说笑几句,就已来到内堂之中。 一进入内堂,就见到郭靖在不停的来回走动,其旁有一个少妇身着宽衫,端丽而坐,容色憔悴,但仍然掩不住她那美丽动人的样貌,只是大腹便便,显然已有身孕。 朱柏先是一怔,但很快便明悟过来。 “此女该是黄蓉。” 又见得黄蓉一旁,郭芙正红着双眼,欲哭无泪,更不时瞥向桌子。 顺目望去,但见桌子上摆着两把长剑,其下隐约可见压着一封信,却不知剑的主人是谁。 朱柏心头快速回忆神雕剧情。 记得,在襄阳鏖兵中,郭靖、杨过二人曾前往蒙古大营,根源在于武氏二兄弟为了争取郭芙的欢心,竟不自量力德邦去刺杀元军大帅。 结果,反而被擒。 果然,郭靖一见杨过与朱柏,便将此事和盘托出,言明武氏二兄弟已被扣下,而且金轮法王还送了他俩的佩剑与一封信。 说罢,就将双剑之下的信递了过来。 朱柏与杨过、小龙女三人看了一遍,皆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信中,金轮法王想要邀请郭靖前去元军大营,而且语气十分客气。 唯独信的末尾处,提及到武氏二兄弟一句,显然是想以他二人性命相威胁,逼迫郭靖不得不前往。 郭靖等他三人看完信后,沉声说道。 “你们觉得如何?” 杨过沉默片刻,而后说道。 “郭伯母机智过人,想来她早已有了主意,不妨咱们听她调遣安排。” 黄蓉还未及答话,郭靖便说道。 “你郭伯母的意思是,想请你和龙姑娘随我一同前去元军大营。 前几日,你郭伯母见你和龙姑娘联手打败金轮法王,若咱们三人同去,任他敌人再强,也未必留得住咱们。” 杨过心道。 “幸亏昨日紫虚道友已将我父亲死亡真相告知,不然这就是个刺杀郭靖的绝好良机。” 但他此时杀心已失,对待郭靖更是敬重三分,怎会拒绝他的请求,登时就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 可黄蓉见杨过答应的如此痛快,眉头却是紧紧一皱,而这时郭靖恰好见到,赶忙说道。 “蓉儿不必担心。既然有过儿和龙姑娘同随。 纵使是龙潭虎穴,我们三人也定能平安归来。” 说罢,他整了整衣衫,抬步便要离去。 这时,黄蓉却赶忙摇头,急声说道。 “靖哥哥,等一下!” 郭靖果然闻言止步,看向黄蓉。 但见黄蓉笑脸盈盈地说道。 “靖哥哥,我的意思是只要过儿一人同你前去。 龙姑娘到底是姑娘人家,还是少些打打杀杀为好,再说,咱们也不能让人家轻易涉险。 龙姑娘不如便留在这里陪我吧!” 朱柏心中暗道。 “这黄蓉果然好深的心思,竟时刻提防着杨过。此举显然大有留下小龙女为人质的意思,管教杨过不敢有所异动。” 杨过一皱眉,显然也是想到了此节。 郭靖不明,正欲开口劝说黄蓉。 可这时。 杨过却哈哈一笑,说道。 “没关系,郭伯伯。那我便一同前往,纵然拼了我这条命,也会誓死保护郭伯伯安全!” 郭靖不住大喜,拉过杨过的手,笑道。 “你这孩子,无故说什么生死,你有这番心意,郭伯伯已是满足了。” 黄蓉听他这般说,也不知是喜是悲,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而这当会儿。 原本一直站在一边,悄悄观看的朱柏却上前搭话了。 “若承蒙郭大侠、黄女侠不弃,我紫虚子,也愿同郭大侠一同前往元军大营,护他周全。” 郭靖听到朱柏主动请缨,更是大喜,说道。 “若真是如此,那也是再好不过!” 说着,他又看向黄蓉,想听听她的意见。 黄蓉显然也是早就听过朱柏的事迹与手段,自然知晓武当弟子的侠义之名。 故而没有拒绝,反而对他施了一礼,笑道。 “多谢紫虚道友相助外子,黄蓉感激不尽。” 朱柏同样还了一礼,心中却在疯狂发笑。 “我的老天,我居然有机会和射雕、神雕两大主角一同赴宴共事。 这感觉…… 真爽!” 第138章 元军大营见故人 哒哒哒! 一阵快马奔驰之声,响彻大地。 郭靖骑的是汗血宝马,而杨过乘的是他之前获得的一匹黄毛瘦马,这两匹马脚力均是奇快。 但不知怎地,这两匹马一见到朱柏所乘的火焰灵后,眼中均生畏惧之意。 奔跑间,不敢超越火焰灵一步。 看得郭靖与杨过连连称奇,但朱柏只是笑笑,没有开口解释。 只是不时伸手抚摸火焰灵的马鬃,暗中叫它控制奔速,莫要太快,以免另外两马跟不上。 不到半个时辰,三人就已抵达元军大营。 元军大营内。 王保保听得传令兵报送,说郭靖果真到来的消息,不免又惊又喜,连忙请其进帐。 郭靖、杨过、朱柏三人一进大帐,便看见一个青年居中而坐,神风俊朗,眉宇间带着一股不怒自威之气。 郭靖率先开口。 “不知元帅尊姓大名?” 王保保立即下座相迎,施了一礼,说道。 “在下汝阳王之长子库库特穆尔,中原名为王保保。 昔年,晚辈常听先父谈及与金刀驸马曾在军中一同共事,讨伐西部各部小国,又说您高明大义,武功卓绝,如今得见,实是平生之乐事。” 郭靖点了点头,说道。 “当年,汝阳王为二路元帅,我为三路元帅,我二人虽然交往不多,但也是英雄相惜。 不久前,听闻令尊逝世的消息,我也悲伤许久,而今得见阁下治军严谨,大有乃父之风,果真是虎父无犬子。 想来汝阳王泉下得知,也必不胜欢喜。” 王保保见他言辞诚恳,不免也想到了自己父亲临死前的模样,心中暗自感伤。 这时,金轮法王、尹克西等人也进入大帐。 王保保便给郭靖一一引荐,并请后者入了上座。 而杨过、朱柏二人站在郭靖身后,假装是其的随从。 对面的金轮法王一见朱柏,不由脸色一变,心中默默想到。 “此子好生大胆,竟敢来见王保保?” 原来,在密宗山巅之上,博鲁克路已经发现朱柏是杀死汝阳王的真凶,并且早就将此事告知给了王保保。 王保保自然暴怒,当即便想发兵攻打武当,以报父仇。 但正值襄阳交战,一时兵力抽调不齐,只能等待襄阳一战结束后,再行发兵直破武当。 金轮法王见到朱柏大大方方就来了,而且听到王保保之名,也不畏惧,心中已然猜到,或许是朱柏还不知道他们已经了解真相。 而王保保只是听说紫虚子杀害了自己的父亲,却不知郭靖身后的这个小道童便是紫虚子本人。 他心中念生百转。 “我若将此事告知元帅,他必然会大怒,立刻派遣重兵将这三人击杀。 到那时,郭靖的性命可未必会轮到我来取。 那么,元帅之前所提及的大元第一勇士称号一事,也就不知会花落谁家” 金轮法王想了片刻,便决定暂且不说。 其实,朱柏听闻这青年人居然就是汝阳王的长子王保保之时,也是颇感惊讶,但他还真的不知道自己杀死汝阳王的事情已经暴露,也就没在担心。 反而直勾勾看向金轮法王,见他脸上阴晴不定,还以为在发怒自己在密宗山巅所做之事,不由得暗暗发笑。 郭靖不见武氏兄弟,正欲询问,王保保却已向左右守卫吩咐。 “快去请两位武爷。” 左右守卫应命而出,不需片刻,就将武氏二兄弟推进帐中。 但见他两人手足皆被金丝绑的结结实实,狼狈不堪,一见师傅,便满脸羞愧,低下头颅。 郭靖本来十分恼怒,但见他二人衣衫凌乱,身有血污,显然是经过一番剧斗才失手被擒,不由得转怒为怜,心道。 “他二人虽然冒失无比,但却胜在有侠义肝胆,为国为民之心。” 也就不再去处罚他们,反倒温声说道。 “习武之人应该胜不骄败不馁,受了些苦难失败,不算什么,只需时刻警醒反思便好。” 这当会儿,王保保却在假意斥责手下,说道。 “我命你们好好款待二位武爷吗,怎能如此怠慢,还用金线捆绑? 快,快去解开!” 左右守卫连连称是,赶忙上去给武氏兄弟解绑,但他们之前绑的十分用力,金线已然深入肌肤,一时也解不开来。 郭靖默然走了过去。 在武敦儒手脚金线上轻轻一拽,但听得啵地一声,金线当登时蹦断。 而后,他又隔空拍出一掌,正中武修文身上的金线,那根金线亦应声而断。 这一手功夫看似轻描淡写,无甚特别,但实则非拥有极深厚的内功,绝做不到此般地步。 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等人互看一眼,不由心中大惊,皆暗自称赞道。 “这郭靖武功果真了得!” 唯有金轮法王神色忽明忽暗,不知在想些什么。 郭靖心知,此间或许会有大战爆发,武氏兄弟留在此地,大有生命之威,故而朗声说道。 “小徒冒犯元帅,在下先行赔罪了。” 转过身,冲着武氏兄弟说道。 “你们二人先回去禀告师母,我在元军大营内与故人之子聊谈几句,晚些便归。” 武氏兄弟还想再说什么,但郭靖却将手一挥,沉声说道。 “快些走吧,你们是千万告知吕将军,请他严守城门,无论发生什么变故,都不允许擅开城门,以防敌军偷袭。” 这几句话显然是说给王保保听的,叫他知道,纵然自己有何不测,也绝不会有机会攻破襄阳。 武氏兄弟又是感激,又是愧疚,当下不敢多言,赶忙拜别师傅,自行回城去了。 旋即,郭靖便坐回座位,与王保保交淡起来。 两人先是一阵叙旧,但很快话题就引导襄阳城上。 王保保话语间总是在劝告郭靖,让他投降。 但郭靖是何等人物,又岂能弃国投降? 登时便严词拒绝,气的王保保脸色数变,最终冷冷一笑,说道。 “话不投机半句多,既然金刀驸马不愿返回大元,那晚辈也就不便相劝了,送客!” 说罢,他就撇下众人,率先离场。 郭靖也不恼怒,带着杨过、朱柏二人便要离开。 但刚出帐篷,就听得四面号角声不断响起,数千兵马来回奔动,竟是王保保早已设兵埋伏在外,已将此地团团包围。 朱柏心中大惊。 “我三人纵有天大本事,也不可能在此前千军万马之下逃生啊!” 但他早已身中无名之毒,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如何又会贪生怕死? 当即便开口说道。 “郭大侠,杨兄弟,今日小道纵然拼死,也会护住你二人的性命!” 郭靖与杨过闻言,均心生感激。 郭靖更是说道。 “武当弟子不愧武林正派领袖,门下弟子竟这般豪义,哈哈。 好,紫虚道友,你的大恩,郭靖必会铭记!” 杨过也正欲开口说话。 忽然。 刚才他们所在的营帐之内,蓦地窜出几条人影,起起落落之间,已是拦住三人去路。 随即。 嗡鸣之声大作,五色金轮骤然杀至! 杨过、朱柏二人正欲还手,可郭靖却已然率先抵挡。 嗖! 快如闪电,势如飞龙! 郭靖双掌一出,一记“亢龙有悔”正轰击在五色金轮之上。 嗡。 五色金轮盘旋回转,回到了金轮法王手中。 可这么一耽误,潇湘子、尼摩星等人却已奔到三人身前。 身后,马光佐、尹克西两人已然占据有利地势。 至于最先出手的金轮法王,反而是最后才到。 三人四周,更是不知何时已然布满密密麻麻的元军,皆持尖披甲,杀气腾腾,望向三人。 瞬间。 三人完全处于生死困境! 第139章 三人联手斗强敌 “郭靖,你们还是投降吧!” 远处,王保保正坐在一处临时搭建的高台上,笑吟吟地望向三人。 不时还吃着可口的水果,当做解馋之物。 显然,他把几人之间的争斗,准备当做一场好戏来观看。 “滚蛋!” 还不等郭靖回答,朱柏就已怒吼道。 四周围着的金轮法王、潇湘子等人,均是宗师级别高手。 他们本不愿联手围攻郭靖三人。 毕竟以多攻少,实在大丢颜面,自辱身份,但奈何郭靖武功实在太强。而每个人又都想获得大元第一勇士的称号,生怕被别人抢了去。 几人一番心神挣扎之下,竟选择一齐动手。 顿时,白光闪动,黄光耀眼。 正是五人手中皆取来了兵刃。 金轮法王所持兵刃自然是五色金轮,马光佐手持一把锋利的斩马大刀,而尹克西手拿一条镶嵌珠光宝玉的金黄软鞭,耀眼夺目,看起来极是珍贵。 而尼摩星的兵刃竟是一条铁质软鞭,形式三角头蛇,在他手中曲曲盘旋,活似真蛇涌动。 最奇特的当属潇湘子的武器,乃是一根哭丧棒,配合他的长相,挥舞起来,活像是黑白无常前来勾魂摄魄。 郭靖见这五人来势汹汹,心知不好,当即凝神细看,准备瞧出破绽。 果然,这一看之下,便发现这五人中,当属尹克西武功较弱。 郭靖一拧眉,双掌登时拍出,却是攻向潇湘子。 潇湘子哭丧棒一立,登时倒挡起来。 有道是兵器越怪,死的越快。但实则这只是玩笑之言。 学武之人皆知,越是怪异的兵器,越有其独特的使用方法,只要善使其器,便能发挥无穷威力。 果然,潇湘子这一棒正中郭靖双掌,一时间竟将郭靖双掌无俦巨力尽皆挡下。 郭靖亦不犹豫,右手一转,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神龙摆尾”,竟蓦然转身,反而抓住身后尹克西攻来的黄金软鞭。 尹克西一愣,正欲抽鞭回击。 但奈何黄金软鞭已被郭靖抓在手中,如何还能被他抽回去? 这时,倒是郭靖用力一抖,澎湃内力接浪而来,时刻抖动尹克西手中的黄金软鞭。 尹克西但觉双手发麻,虎口接连被震,竟险些握不住手中黄金软鞭。 正欲怒吼。 忽然。 金轮法王的五色金轮已然攻至。 郭靖一时间分身无暇,只得大喝一声,瞬间增强内力,自黄金软鞭传导过去。 尹克西胸口如遭重锤,登时眼前金星乱舞,竟哇的一声,大吐了一口鲜血。 郭靖见状,赶忙放开黄金软鞭,准备回手招架五色金轮。 金轮法王、潇湘子等人见郭靖一上手便将尹克西打伤,又惊又喜。 喜在少了一人夺取大元第一勇士的称号,惊在郭靖竟如此厉害,也怕自己伤在他的手下。 当下,四人不敢冒进,只得严密守住门户。 这时,杨过也登录战场。 身子呼呼一动,便来到尹克西身旁,想要趁机打伤他。 尹克西已被郭靖打伤,正在盘膝运气,以便及时恢复伤势。 见杨过杀来,登时发出怒吼,强忍着身子不适,与杨过斗了起来。 杨过武功虽高,但仍未到宗师级别,而尹克西毕竟是宗师级别高手。 两人一时之间竟斗了个不分上下。 这时,马光佐急急忙忙杀来,口中大吼。 “你们几个下手太快,等等老子呀!” 说罢,便将手头斩马大刀朝着郭靖直勾勾的劈砍而去。 一时之间,竟形成四大高手联手围攻郭靖一人。 郭靖见招拆招,与四人刚猛斗了起来。 这些年,郭靖不间断地修炼九阴真经,经过十多年的勤修苦练,武功早已精进不少。 纵使在四大高手,尤其是还有金轮法王这种离教境界(宗师中期)高手的围攻之下,仍能保持不败之地,甚至越战越勇。 降龙十八掌接连使出,“亢龙有悔”、“见龙在田”、“神龙摆尾”等等,尽皆使用。 尤其以“亢龙有悔”,最是强劲! 昔年,郭靖为练此招,曾苦修一月时间,昼夜不辍,只练习这一招。 而今,郭靖已然将这一招练至出神入化的地步。 一掌拍出,竟有十三层连绵不绝的内力爆发,澎湃刚猛,威力之强,就是修炼了同样刚猛路子的金轮法王也一时抵挡不住。 而这时。 一直抽身在外的朱柏见状,便立即参与战场。 金轮法王见朱柏杀来,心知此人厉害。 故而有意无意间,竟引导马光佐与朱柏斗了起来。 马光佐自然不知其中厉害。 傻乎乎地就挥舞斩马大刀冲朱柏劈来,同时口中怒吼。 “哪来的臭道士,也敢与你大爷比拼,看老子不一刀劈死你。” 话音还未落。 却见朱柏手中追星神剑,猛然间便刺了过去。 翁! 迷乱音再现! 马光佐瞬间失神,不能自控。 嗖! 无坚破爆发! 竟瞬息间将马光佐手中斩马大刀顶住! 紧接着! 叮! 那斩马大刀竟出现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纹。 马光佐只觉虎口发麻,一时间竟握不住斩马大刀。 随即手臂一软,但见眼前白光忽闪,竟是自己的斩马大刀倒向而飞,险些劈砍中自己。 他赶忙向后一跳,口中连连怒吼道。 “这小道士会妖法,居然可以让老子的兵器反打其主,真是奇怪?” 朱柏见他憨厚模样,不由得呵呵一笑。 也就不再去理他,转而攻向潇湘子。 潇湘子虽在围攻郭靖,却时刻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见朱柏竟一招打败马光佐,心中亦不免有所吃惊,又见朱柏冲自己杀来。 不由得冷哼一声,心想。 “你以为自己是郭靖吗,还是以为打败了个傻大个就敢与我比斗,真是不知死活!” 忽而一声怪笑传来。 但见潇湘子双脚骤然僵直,竟直上直下的跳动起来。 上下跳跃之间,竟足有数尺之高! 待跃到半空中之时,潇湘子手中哭丧棒骤然点将过来。 朱柏只觉眼前一暗。 原来是哭丧棒的棒端前喷射出一股黑色浓烟,鼻中登时闻到一股腥臭之气。 脑袋不由得微微一晕。 心中想道。 “这家伙难道真是僵尸转世,有尸毒在身吗?” 赶忙退了两步,但仗着自己身中无名剧毒,不惧天下任何毒素。 故而只是站在原地,晃了两晃,便将那毒素尽数化解于体内。 潇湘子见他明明已经中了自己的棒内剧毒,却毫无异常,不由得大吃一惊。 暗道。 “便是猛虎巨象遇到我棒中的毒砂迷雾,也要瞬息昏死过去。怎地他竟然能丝毫无恙,若无其事?” 当下,他又二次跳跃,手中哭丧棒再次跃空而击。 朱柏已见过他这一招,又怎会再次中计? 手中追星神剑缓缓而动,正朝他手中哭丧棒落处点去。 潇湘子心知这追星神剑刚猛无比,有心避让。 但忽然间,追星神剑竟骤然向上一爆射,瞬间自朱柏手中脱离而去。 原来,朱柏以内力轰在追星神剑的剑柄处,令其骤然迸射,犹如子弹飞出,竟瞬间就正中击哭丧棒棒身。 潇湘子大惊之下,连连想躲,却避无可避。 身子飞跃之间,受到棒身传来的无俦巨力牵引,不由得向后翻越,被推得远远飘开。 郭靖见得这场景,心中暗自喝彩。 “不愧武当传人,这般年纪就拥有如此强横的修为!” 第140章 杀意丛生乱心迷 正当郭靖为朱柏喝彩之际。 金轮法王与尼摩星却越战越强。 金轮法王的龙象般若功挥发到极致,手中五色金轮亦在呼呼而动,渐显威力。 而尼摩星的铁蛇软鞭也是攻守严密,飘飘杀来。 郭靖难免心生烦躁,心知如此斗下去,必将败落。 于是,冲着朱柏大喝一声,道。 “紫虚道友,请先将过儿带走,不要管我了!” 还不待朱柏答话。 杨过便急急吼道。 “郭伯伯,咱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哪有独自偷生的道理?” 朱柏听得此话,热血沸腾。 高呼道。 “不错,正是此理!” 远处,王保保见他三人联斗五人,竟隐隐占据上风,不由得怒哼一声,冲着左右侍卫吩咐道。 “来人,传令下去,弓弩手放箭,射杀这三人!” 手下士兵哪敢犹豫,登时便传令下去。 四周围着的几千元兵中顿时出现上百号手持弩箭的弓弩手。 在阳光的照耀下,每一枚弩箭箭头都熠熠发光显得锋利无比。 砰砰砰! 接连暴击之声响起,但见满天弩箭铺天盖地向三人射杀过来。 金轮法王等人早已见到此幕,有心闪躲,但一时也抽不开身,只得暂时放弃进攻,全力抵挡飞射而来的弩箭。 心中更是直接开始问候王保保的父母。 郭靖手中并无兵刃,情急之下,便将自己的腰带解开,呼呼舞动,活似灵蛇盘曲,又似软棍飘忽。 一时间,严守门户,纵然有十余支箭雨射来,也未能伤他分毫。 而远处的朱柏见此情景,不由得心头一沉,暗自发怒,心道。 “若再拖延下去。我等几人必然命丧于此。” 他心中大急,正瞥见远处王保保正神色自若,甚至略带笑意的望着这里。 心中暗道。 “所谓擒贼先擒王。这时,最应该先将王保保擒下,才是上上之策。” 这般想着,手中追星神剑蓦然一动。 噌! 豁然! 一道强烈白光自追星神剑剑柄之处骤然发出! 瞬息间,犹如第二轮烈阳当空! 满场士兵,上千余人,皆觉眼前茫茫一片,同时耳边竟又响起一阵迷乱魔音。 心神具荡,不知发生了什么。 只是似乎看到了一片银河涌动,煞是好看。 唯有金轮法王听说过朱柏曾在密宗山巅施展过此招,有所戒备。 但他生怕朱柏是向自己杀来,故而紧闭双眼,不去看向朱柏,同时死守门户防御自己,全然没有想到朱柏会去擒杀向王保保。 惊鸿瞥只存在短暂一瞬。 众人恍惚了一两秒钟,便恢复神志。 再睁眼看去时,原地已然不见了朱柏的身影。 只有追星神剑外剑直插在地,昂扬直立。 众人正感纳闷之际,却听得耳畔忽然传来一阵阵波波的声响,抬头一看,却见得朱博不知何时已然来到数千元军之中。 起起落落,落脚点竟是元军头盔。 而且,看他奔去的方向,俨然是直冲着王保保跃动而去的。 王保保一见便知他的心思,登时狰狞一笑。下令左右侍卫说道。 “务必将此人给我诛杀,谁能杀他,我是赏赐黄金白两,晋升其为百夫长!” 传令官顿时高声疾呼,将此项命令传达下去。 上千元军一得此令,双目骤然泛红,杀气腾腾。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上千元军犹如见到了绝世奇珍,不顾性命般地冲着朱柏突杀而来。 此刻,围杀而来的人群实在太多、太密,任朱柏轻功再高,一时间竟也跃不过去。 朱柏手中追星内剑剑身上的星斑骤然泛红。 下一刻。 原本直插入地的追星外剑,如有感应,嗖的一声,冲着朱柏飞奔而来。 朱柏手中追星内剑晃晃而动,发出漫天耀眼剑影。 他犹如虎入羊群,大肆杀戮起来。 但见剑影一跃,便有一条鲜活生命消失在这世界上。 可朱柏却毫不在意,完全没了往日珍惜生命,忌惮杀戮的想法,反而越发沉迷这种无敌杀戮的快感。 他越战越强,而手中追星内剑饱饮人血便越发锋利,恰好此时追星外剑穿透无数元兵肉身,飞奔而来! 朱柏大笑一声。 “看我追星之威!” 说罢,追星神剑四大奇招接连爆发。 迷乱音如天外魔音,迷惑人心,令闻者顷刻丧失心智,不知几何! 无坚破内外双剑齐出,无坚不破,无物不破,势不可挡,任凭攻来百般兵刃,也无其一合之敌,触者尽皆崩碎! 惊鸿瞥虽无刺人白光爆发,但亦时刻夺人眼目,远远看去,整个内剑剑身之上,宛如星河时刻流淌,美艳绝伦! 阴阳乱催生阴阳磁力,交相错变,互吸互斥,令得内外二剑忽近忽远,忽左忽右,忽上忽下,忽高忽低,无法琢磨动向,远近皆可杀敌! 满场元军本是王保保精锐兵甲,强横无比,但如何敌得过杀性大起的朱柏? 不过十几个剑光掠影之间,便倒下了上百具元军尸身。 鲜血,瞬间流满大地! 此刻,朱柏全然沉浸在杀人的快感之内,浑然忘我,一时间竟将全部功力爆发,都没有留下多余内力去镇压体内无名之毒。 那无名之毒像是开闸了的洪水,急急迸发,直奔向朱柏心脏而去! 多亏了昨日,朱柏完成了系统颁布的任务,习得了《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配合体内百年武当混元功的内力,与紫霞神功携带的那股生生不息的紫霞真气,一时间竟奇妙的融合在了一起。 但由于《九阴真经》乃是天下至阴至柔的武学奇经,与朱柏所学武当混元功要求的阴阳二气相互交融之法大有冲突,令得朱柏体内阴阳二气瞬间失衡,股股寒气自丹田内不住产生,竟大大延缓了无名之毒的奔流之势。 甚至,还将那无名之毒与寒气结合在了一起,集聚在了他的小腹之处! 而朱柏越杀越痛快,真的就没发现自己体内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 只是感觉自己小腹间,似乎有一股郁结之气阻碍,十分憋闷。 令他心中骤然生出一股烦躁之感。 “啊!” 他仰天怒吼,催动浑身内力,逼迫向那股郁结之气。 噗! 下一刻。 他嘴巴一张,一口浓烈黑气喷薄而出。 正中前方本欲冲杀而来的三个元军。 他三人但见眼前一黑,鼻尖嗅到一股无比腥臭之气,还来不及反应那是什么,就感觉浑身无力,神志模糊,随即…… 便彻底失去神志,瘫软在地。 朱柏低头一看,却见那三人皆脸色黝黑,似被涂抹了黑炭一般,显然是身中剧毒而死。 他还不知道是自己将体内无名之毒喷出一部分,这才毒死了三人。 只觉在喷出那股郁结之气后,身子顿时轻快了不少。 口中更是自顾自地开起玩笑。 “嘿,咱的口气真大,竟一口气就能将人吹死!” 其实,围杀而来的那群元兵心中,也皆生出同样的念头。 只是稍微有点区别,因为他们想的是…… “这家伙多少年没刷牙了,居然一口气把人给熏死了……” 第141章 万军从中擒元帅 “小心啊!” 郭靖、杨过等人见朱柏陷入敌军之中,心中焦躁不安,很想冲上前去搭救朱柏。 但这时,第一波箭雨已然射完。 金轮法王、尼摩星等人就开始主动围攻。 尹克西勉强稳住伤势,将杨过死死拖住,叫他分身无暇。 郭靖与金轮法王、尼摩星二人又接着斗在了一起。 而且,潇湘子也赶来加入。 只有马光佐一阵迟疑后,却选择了去杨过那边的战场。 场面一时陷入僵局。 万军丛中的朱柏杀到兴起,手中追星内剑越发锋利无匹,而且明明剑身该是滴血不沾,但却不知怎地,剑身上隐约散发一股血红气色。 遥遥望去,似淡红银河横亘大地…… 呼呼! 啊啊! 兵刃交接之声,悲痛哀鸣之音,此起彼伏的响起,围杀而来的无数元兵,竟无人可以阻挡朱柏前进脚步。 王保保身旁的左右侍卫见状,赶忙上前劝说。 “元帅,这家伙来势汹汹,咱们还是先行避让吧!” 但王保保心高气傲,又怎会主动逃避? 登时冷哼一声,厉声道。 “我元人从来只有前进,绝不可能后退,再有言避战者,杀无赦!“ 说罢,他从左右侍卫手中夺来一张硬弓,准备射杀朱柏。 而这时,朱柏已然临近,距王保保所处高台不足十余米。 “有股浓烈杀气!” 朱柏的“预感”瞬息感应到不远处有股奇特杀气,不似兵甲所发,抬头一看,正好看见王保保持弓备箭,正是瞄准自己! 朱白冷然一笑,双眸倏地泛红,厉道。 “看我,追星爆!” 爆字一出,追星内剑瞬息在他手中挽出团圆剑圈。 下一刻。 剑身之上的无数星斑,竟扑簌簌地爆射出去,犹如机关枪子弹般疯狂扫射。 嗖嗖嗖! 所有站在朱柏身前的元兵,尽皆发出凄厉嘶吼,被无数星斑正中,登时迎面倒地。 但出奇的是,却无一人死亡! 这正是追星神剑最后一大奇招――追星爆! 以阴阳磁力令剑身上的所有星斑尽数爆射,可以瞬杀眼前之敌,但由于杀伤范围广,就导致了杀伤力不足,只能伤敌,却不足以杀敌。 而且,若是碰到金轮法王这等离教境界(宗师中期)的高手,这一招就基本无效了。 所以当初在密宗山巅之上,朱柏也就没有动用这招,来对付金轮法王。 其余元兵见朱柏这招十分骇人,皆心生畏惧,一时间竟不敢上前。 朱柏得势不饶人,一步上前,便施展轻功,于空中接连跃动五次。 正是武当传世轻功――梯云纵! 瞬息间,就来到高台之下。 而这时。 王保保手中的弓箭也瞄准完毕,嗖的一声,锋利箭羽应声而出,裹挟破空气势,射杀向朱柏。 此时,朱柏距离王保保实在太近,那箭羽速度更是快到极致,一眨眼间,就几乎要射穿朱柏的喉咙。 关键时刻,朱柏手中追星内剑蓦然泛起赤红光芒,刚才被爆射而出的那些星斑,竟在这一瞬如闻听令,竟力透元军身躯,冲着朱柏手中追星内剑飞来! 嗡! 强大阴阳磁力,在这小小丈余空间爆发。 那极速箭羽受这磁力影响,瞬间失去准头,就连强横无匹的力道,也丧失大半。 朱柏隔空拍去一掌,便立时将那弓箭震断,而后再度纵身一跃,就来到了高台之上。 王保保身旁的左右侍卫赶忙持剑拔刀,誓死保护自己主子。 奈何都不是朱柏一合之敌,三拳两脚就被打死。 其中一人最惨。 正是被朱柏以内力逼迫出小腹重新凝聚出的一股郁结之气一口给喷死了。 这时,王保保才意识到形势危急,但骨子里的傲气决不许他逃跑。 噌的一声,拔出自己腰间佩戴的宝剑,便要上前与朱柏打斗起来。 朱柏见状,却不住摇头。 “这大哥怕不是傻子,这么多人都拦不住我,就凭他这三脚猫的功夫,也敢与自己比斗?” 可下一刻。 王保保的举动,却大出朱柏意料之外。 他忽而一低头,背心出竟射出一枚细小飞箭! 而且距离朱柏实在太近,根本让人反应不过来。 叮! 细小飞箭正中朱柏面容! 王保保大笑。 “哈哈,小道士,防不胜防吧!” 说着,他就提剑杀来,准备给朱柏心脏来上一剑,彻底结果了朱柏的性命。 哗! 正当宝剑即将刺穿朱柏心脏之际,朱柏身子竟忽然向后缩了一下,正好躲过这一击。 下一瞬, 嗖! 朱柏手中追星内剑轻飘飘的一划,正好与王保保手中的宝剑撞击在一起。 叮! 王保保的宝剑登时就拦腰折断,而且追星内剑仍是不停,朝着王保保的头颅削去! 王保保顺势低头一夺,哗啦一声,追星内剑无比锋利的剑刃就将王保保的半截长发尽数削去,强风一卷,无数乌黑长发漫天飘洒。 就差那么一寸,王保保的头颅便决然不保! 待他再抬起头时,脖间已然出现了一柄锋利无比的神剑。 而剑的主人也来到了他的身旁,正是朱柏! 但见朱柏昂扬站立,脸上浮现无比狰狞,双目更是泛着血红,那模样极是骇人! 王保保本就经历过无数沙场战斗,见过尸山血海,意志坚定无比,但不知为何,一见到朱柏这般模样,心底蓦地生出一股寒意,如坠冰窟! 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就听得朱柏一声长啸,声如龙吟,似潜龙于深渊咆哮,即将重临世间。 满营无数将领军士无不侧目望来,就连金轮法王、郭靖、杨过等人也不由得暂停交战,朝这边看了过来。 见到朱柏竟将王保保擒下,金轮法王、尹克西等人脸色瞬间铁青起来,而郭靖、杨过二人则皆是大笑。 满场只听得朱柏朗声说道。 “所有人放下武器,不许乱动!若谁敢乱动,我便立刻将这家伙斩杀了!郭大侠,杨兄弟,咱们走!” 王保保怎甘屈服? 纵使被追星内剑锋利的剑刃直逼喉咙,亦不甘心,厉声喝道。 “所有人不许停手,立刻将他们三人全部斩杀,谁不敢上,我就以军令斩杀之!” 可他的话传达下去,却仍无一人敢动手。 谁敢担上杀死自家元帅的责任? 就连金轮法王、尹克西等人也不敢率先出手阻拦。 郭靖、杨过二人齐齐发笑。 “咱们今日,必定无恙了!” 第142章 先离后至众人奇 “小道士,快将我家元帅放开,否则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金轮法王不敢叫破朱柏身份,只能以小道士的称呼呵斥。 朱柏却冷然一笑。 “你居然敢威胁我?” 说着,他便将追星内剑在王保保左手臂上轻轻一划。 刺啦! 王保保左臂登时就被划出一道大口子,鲜血顷刻间就将其手臂染透,甚至无数血珠亦不住朝着地下滴落。 王保保面色忽而涨红,眼中更是闪过一丝痛苦,但他强忍下来,就是不肯出声求饶。 而金轮法王等人怎料朱柏说出手就出手,丝毫不带犹豫的。 “再磨磨唧唧的,我就再给他大腿来一下。 哼,那处可有动脉,我要是一个不小心,大概就会把他给杀了哟!” 他说轻描淡写,但威胁之意,森森然暴露出来! 虽然金轮法王等人不知道何为动脉,但也听得出朱柏的威胁。 他们那还敢说话,赶忙避让开一条窄窄通道。 朱柏立刻说道。 “郭大侠,杨兄弟,你们俩先走,我来断后!” 杨过当即拒绝,说道。 “不行,咱们要走一起走,哪有我们先走的道理!” 朱柏无奈,正欲劝说。 可郭靖这时却主动说道。 “过儿,咱们先走,不要给紫虚道友拖后腿!” 旋即,他冲着朱柏朗声说道。 “紫虚道友,我俩先走,你快些跟来!” 话音刚落,他便领着杨过通过窄窄通道,逃离元军大营了。 朱柏见状,不怒反喜。 这时候若是犹豫,非要同生共死,反倒会互相耽误,郭靖的抉择不得不说是非常明智的。 而这时,金轮法王再度开口说道。 “郭靖、杨过亦走,可以放开我家元帅了吧!” 朱柏顿时翻了翻白眼,笑道。 “是你弱智,我是我脑子犯傻? 我还没走呢,怎么可能放他离开?” 他足足等了半柱香的时间,推算郭靖、杨过二人该是已经离开,这才威胁着王保保走下高台,慢慢朝着元军大营之外。 此刻,王保保已然失血过多,脸色惨白至极,浑身软弱无力,根本无法抵挡,只得被朱柏挟持着离去。 而这时。 金轮法王明显动了小心思,偷偷绕到朱柏身后,五色金轮微微运转,正欲偷袭朱柏。 可这时,朱柏却猛然一个回头,死死盯向金轮法王,厉声道。 “再敢惹我,下一剑我便刺他的腰肾!” 这话一出,金轮法王等人脸色大变,王保保原本惨白的脸色蓦然浮现一抹奇异涨红! 腰肾部位,对于一个男人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丢什么,都不能丢了肾啊! 王保保无比虚弱,但仍恶狠狠地冲着朱柏厉声道。 “要么你今天就杀了我,否则咱们之仇,必定不共戴天!” 朱柏不由哑然,心道。 “我杀了你爹,咱俩之仇,本来就是不共戴天,我现在又哪怕再得罪你啊?” 这话当然只在他心中想到,可不敢随便说出口。 约莫过来七八分钟,朱柏就带着受了重伤的王保保一路走出元军大营。 朱柏纵声长啸,随即,大营之外,一道火红影子就急速奔来。 他奔向趁这个机会,一剑毙了王保保,但又见得的金轮法王等人又时刻拿捏武器,而且更有上百个弓弩手,时刻准备射杀而来。 他心念一沉,想着如果自己再耽误片刻,恐怕就得一同留下性命。 当即便将王保保高高举起,随后向高空一抛,而自己则轻飘一跃,便来到了火焰灵的背上,双脚一蹬,火焰灵就犹如火箭喷射般,嗖的一声,远远的奔开去。 众将士本欲持弓弩箭射杀朱柏,但十分巧合的是,王保保被朱柏刚刚那么一抛,正好挡住弩箭的射杀方向,令他们一时之间不敢放箭。 金轮法王轻功最高,身子一动,就凌空将王保保接下,并从怀中赶忙掏出密宗奇药给后者左臂伤口处敷上。,及时镇定其伤势。 可还不急他说些什么,元军大营后方,忽然火光冲天,更不时传来声声呼喝,众人正不明所以。 一个千夫长跑了过来,冲着王保保禀告道。 “元帅,咱们粮草被偷袭了!” 原来,竟是郭靖与杨过绕了个弯,再度偷袭向元军粮仓库,只是由于时间紧迫,而是就他们俩人,实力太过单薄,所以只得在外围简单放了把火,吸引目光,以便牵制军力,给朱柏多创造一点生机。 可王保保全然没有去理会那个千夫长,甚至都没有下令去如何处理粮草库,而是以惨白脸色,凶狠目光,看向金轮法王,厉声问道。 “刚才,郭靖是不是冲着那个小道士,喊了句‘紫虚道友’?” “紫虚道友”四个字,几乎是他包含无尽怒火,一字一顿说出的。 直教金轮法王、潇湘子等人心中蓦然一寒。不知所言。 襄阳城外。 黄蓉……小龙女郭芙、朱子柳、鲁有脚、武氏二兄弟,甚至守城大将吕文德都站在城头之上,时刻翘首以盼。 他们都是在巴望着郭靖等人平安回归。 只是小龙女眉宇间,不知怎地,多了一份愁容。 忽然。 极远处传来一声清亮的马鸣嘶吼之声。 所有人的目光皆不由得顺声望去,但见一道火红光影呼呼奔来,快如闪电,不过几个眨眼之间就已来到了众人眼前。 “吁!” 疾驰的奔马竟瞬息停止,连口大气都没有喘。 而马背之上,正是朱柏! 他向上望去,见得众人正在翘首以盼,却没看见郭靖、杨过二人身影。 黄蓉等人见朱柏驱马而归,赶忙下城相迎。 朱柏将刚才元军大营内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听得众人连连对其称赞。 朱子柳更是说道。 “紫虚道友豪义无双,我等衷心钦佩。” 朱柏连连推辞,但心中难免生出好奇,便开口问道。 “郭大侠和杨兄弟还没回来吗?” 他这话一出,黄蓉和小龙女皆立刻摇了摇头,黄蓉说道。 “还未见他俩身影。” 朱柏蒙了。 “不对啊,他俩可比我先走了半柱香的时间呢!” 众人闻言,心中皆生出不祥之感,小龙女更是一声不吭,提起手中淑女剑,便要冲向元军大营方向。 黄蓉、郭芙等人赶忙就要将其拦下。 但奈何小龙女心意已决,众人几乎拦她不住,可就当这会儿。 可这时。 朱柏却忽然喝道。 “安静点,你们听!好像有马蹄声传来,而且还是两匹!” 众人立刻停下动作,或侧耳倾听,或登高眺望,但都一无所获。 黄蓉看向朱柏,问道。 “什么都没有啊!” 朱柏先是一皱眉,旋即便舒展开来,笑道。 “那两匹马还在三里之外,奔速极快,很快你们就可以看见了。 嘿嘿,听这马蹄之声,正该是郭大侠和杨兄弟!” 众人听到这话,脸上皆浮现笑意,唯有黄蓉除了欣喜之外,默默想到。 “此人好强的耳力,三里之外的马蹄声都能听到,怕是已然步入宗师初级巅峰。 甚至…… 都已经触及宗师中期的门槛了吧!” 第143章 暂别襄阳三人去 “驾!” 不消片刻功夫。 果然有一红一黄两匹快马朝着襄阳奔来。 但听马背之上的人不住呼喝,众人仔细看去,那两人正是郭靖与杨过。 郭靖和杨过见得众人正站在城外迎接他们,生出好奇。 “怎么大家都出来了?” 可随即。 郭靖便不再去理会这念头,而是冲着他们高呼一声。 “快进城去,元军大部队即将杀来!” 众人一惊,赶忙快步入城,同时让出一条长长通道,方便郭杨二人入城时无需停步。 嗖嗖! 汗血宝马与黄色瘦马几乎同时抵达,闪电般入了襄阳城内。 众人还来不及多言,就已经开始准备防城事宜。 果然,不到半炷香的时间,襄阳城外就传来阵阵兵甲呼喝之声。 众人望去,但见远处黑林涌动,密密麻麻,正是十万元军披甲持尖,杀气腾腾的要来攻城了! 足足攻打了三个多时辰,元军久攻无果,这才散去。 襄阳城,郭府中堂内。 朱柏、郭靖、杨过、黄蓉一干人等,正在详细诉说刚才在元军大营内发生的事情,听得众人啧啧称奇,更是不住报以敬畏的目光看向朱柏。 尤其以郭芙最是频繁…… 而一旁的武氏二兄弟则一直都在满脸羞愧地低下头颅,不敢言语。 但听郭靖无比认真地说道。 “此行多亏了紫虚道友全力相助,否则我与过儿,怕是就要丧命了!” 而杨过与小龙女二人则也是异口同声地说道。 “不错,真是多谢紫虚道友了!” 朱柏只是淡笑,也不居功自傲,令众人不由得对他高看一眼。 众人交谈一番,皆感疲惫,尤其是郭靖、杨过、朱柏三人为最。 他们三个刚从元军大营逃出,又在襄阳城头战了几个时辰,体力已然消耗大半,精神自然不振。 看的黄蓉与小龙女十分心疼,赶忙让去休息。 …… 朱柏回到房内,正准备运功调息。 忽然,他发现自己体内已然发生了巨大变化。 无名之毒竟被九阴真经所携带的阴寒之气,尽数凝聚于小腹丹田之内,而且随着自己内力时刻运转,它也随时涌动,令得自己每次奔出内力的时候,都会使一部分无名之毒排出体外。 只是这无名之毒生生不息,永不停止,任他如何排出都无止无休。 不过,这也有了两个好处。 其一是他的功力随着九阴真经内功与自己武当混元功的融合,而进一步增强自己的功力! 其二是他不必在压抑自身功力,彻底恢复了巅峰,甚至比下山之前还要更增添了约莫50年的功力。(即一百五十年内力) 朱柏自信一笑,抛去自己的寿命来看,自己应该可以与金轮法王这种宗师中期的高手一对一硬拼而不落于下风,甚至还有可能获胜。 但此行,朱柏到底使了太多内力,简略一算,他不由得深叹了口气。 “这一战,大约消耗了我三个月的寿命!” 忽然。 门外传来两道轻飘飘的脚步,声音极其微弱,若非功力深厚之人,绝不可听得。 朱柏自然听到了。 果然,下一刻,房门便被敲响。 朱柏笑道。 “请进。” 他已然猜到来的人是谁。 吱呀一声,房门应声被推开,来的正是杨过、小龙女二人。 但见杨过笑容满面地说道。 “紫虚道友,你恢复的如何啦?” 朱柏呵呵一笑,说道。 “恢复的七七八八了,再休养一晚,便可彻底恢复。” 杨过笑道。 “那便好。” 说罢,杨过就表明来意,原来他竟是前来辞别的。 因为,此时距离他体内情花之毒发作,只剩下不到十五天的时间,而绝情谷距离襄阳足足有十二日的路程。 若不耽搁的情况下,他们只能提前一两天才能堪堪赶到绝情谷。 朱柏沉吟片刻,忽然想到: 在原剧情之中,小龙女同样也是深重剧毒凝聚于身,本是必死之局。 可偏巧,在她跳入绝情谷崖底后,食用了一种奇异的小鱼,竟奇妙地将自己体内毒素尽数解开,得以活命。 一想到这里,朱柏目光不由得一热,冲着杨过说道。 “在下对情花很有兴趣,听闻那是一种罕见的毒花,我一直不曾得见。 若杨兄弟不嫌我碍事的话,可否带我一同前往绝情谷? 而且,在下还可以专门配制几份保护心脉的丹药,也好彻底给杨兄弟解毒。” 杨过、小龙女一听朱柏此话,登时欣喜过望。 杨过更是笑道。 “紫虚道友若想一同前往,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就连一向冷漠寡淡的小龙女,也冲朱柏微微点头,显然对他极是认可。 三人一番合计之后,便决定明日一早就出发。 朱柏不敢耽误时间,急忙出府去寻给欧阳锋解毒的草药和给杨过配制的护心丹药的原料。 襄阳城本是多年战场,战事频发,城内的药铺店子自然也是很多。 朱柏只花了不到一个多时辰,便将材料收齐,又赶忙返回府中,调配、提炼、研制…… 第二日,一大清早。 杨过、小龙女、朱柏三人便赶去向郭靖辞行。 郭靖尚不知杨过中了情花之毒,但听得后者简单说了自己的一身伤势来历后,不由得深深叹了口气,说道。 “可惜我要镇守襄阳,片刻不得离开,否则我定也要出手去帮助你的。” 而这时,朱柏也将自己想去绝情谷的意思表达了出来。 郭靖闻言,连连点头,笑声说道。 “如果有紫虚道友相助,那才真的是好呢!” 而这时,黄蓉等人也来到场中,听得几人今日便要离开,皆感吃惊。 唯有黄蓉微微一笑,看着几人,说道。 “过儿身上的伤势,我是知道的!” 原来昨天,黄蓉就看出小龙女情绪不对,一番套话之下,毫无人事经验的小龙女,糊里糊涂地就将此事一一详细的告知了。 说罢,她从怀中掏出三枚绸缎锦囊,递给杨过。 笑声说道。 “过儿,我临盆在即,也不方便同去。你暂且将这三枚锦囊放好,若有遇到不解之事或遇到困境之时,便将其逐一打开。 或许,能给你们提供一些帮助也不一定。” 杨过知黄蓉向来算无遗策,当即无比欣喜,将这三枚锦囊统统收下,并连连称谢。 三人也不敢过多耽搁,稍微闲谈了几句,便离开了襄阳城。 朱柏在临走之前,特意绕了趟襄阳城郊,将医治伤势的草药尽数交给了欧阳锋,但却没将杨过的伤势告知,也是怕后者担心。 欧阳锋也没多问,他现在一门心思都在那刚刚获得的九阴真经《总纲》上。 几人又是交谈一阵,才分别而散。 第144章 绝情谷中见佳人 三人足足行了十多日,才来到一处山林间。 但见远处巍峨山峰连绵不绝,正是群山耸立,百树丛生。 若一般人误入进去,怕是定会迷失方向,最终受困于此,在饥饿孤苦中,惨惨死去。 多亏杨过、小龙女熟悉道路,三人驱马又奔行数里,来到一条溪边。 一路顺着小溪,向上而行,忽然得见一处漆黑恐怖的山洞,他们便停了下来。 杨过指着那山洞说道。 “这就是去往绝情谷的洞口,其内全是小溪,不便骑马,咱们还是攀爬岩壁而行吧!” 朱柏点了点头,登时下马,任由火焰灵带着杨过与小龙女的坐骑,自由而散。 三人也没有小舟可以逆流而上,只得施展轻功,攀登上山洞内的洞壁岩石,他们犹如猿猴一般,忽忽爬去。 朱柏还是第一次这般行走,很是新奇,抬头一见,正好看见杨过与小龙女二人在前方引路,他俩轻功路数一致,在攀爬跃动间,身子缥缈潇洒,极是洒脱。 再看自己,堪堪而行,姿势丑陋之极…… 呼! 终于穿过长长的山洞,三人眼前顿时一片光明。 但见两边山峰壁立,朱柏抬头上望,但见天空只剩下一线。 再低头看去,却见四野青山碧水,景色清幽寂静,正是极好的安居之所。 只是,当下四方寂寥无声,竟似隐隐透着无穷凶险。 杨过笑道。 “紫虚道友,咱们算是进入绝情谷了。” 朱柏点了点头,不时看向四周,显得很是好奇。 杨过又给朱柏简单介绍了一下他之前在绝情谷中的经历,虽然朱柏也知之甚深,但听到当事人亲口复述,更是别有一种滋味。 在杨过说话之间,三个已是来到小溪尽头,但见眼前只有一条深邃山路。 三人顺着山路而去,行至越高,越是崎岖。 不多时,他们就到了山峰顶上一处平旷之地,只见不远处正有一座巨大庄园安静坐落。 三人才刚刚瞧见庄园,杨过便小声说道。 “现下绝情谷谷主乃是一个叫裘千尺的老太婆。这老太婆心思诡动,咱们不必招惹她,只需隐藏身形,偷偷前去便好了。” 这话显然是对朱柏所说。 朱柏点了点头,自然不会拒绝。 三人绕了个大圈,沿着四周青青绿草,潜藏而去,不多时,就见得一群群少女正在道路旁摘取花朵,一瓣一瓣允食着。 杨过指向少女手中的花朵,低语道。 “他们吃的就是情花!” 朱柏顺指望去,但见那花朵极是美艳无比,远远闻着,已然能嗅到似芙蓉清香,又似郁金优雅的芳香。 可待他再仔细一看,却见那花朵之下的花枝上,竟长满小刺,极是可怖! 他心头不由一凛,想到。 “原来,情花就是长得这个样子。” 三人偷偷躲过那群少女,来到一处极为隐蔽之地,杨过冲着朱柏问道。 “紫虚道友,那断肠草在哪?” 朱柏呵呵一笑,道。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凡毒蛇出没之地,必然有化解蛇毒的草药,那可解情花之毒的草药,自然也就在情花的附近。” 说罢,他就俯下身子,在情花树下,寻了一番,不久后,便瞧见一株深紫色的小草 只见朱柏轻轻将其摘了下来,在其上一嗅,脸上登时露出一丝笑意。 说道。 “杨兄弟,龙姑娘,这便是断肠草了!” 杨过与小龙女见到那小草,不由得上前想仔细看清,可还未及细看,便闻到一股恶臭传来,令他二人咽喉一堵,差点就要呕吐出来。 “这草,好臭啊!” 两人心中齐升出这个念头,但朱柏却丝毫不在意,反而笑意满满,低语道。 “别看他臭,就像小瞧了他。 须知,若常人无意间服用一片草叶,便会立刻肠穿肚烂,毒发身亡。 这草药毒性之强,堪比砒霜、鹤顶红之流。” 小龙女闻言,先是满脸担忧地看着杨过,而后又低声问向朱柏。 “紫虚道友,这草毒性这般强烈,真的可以解情花之毒吗?” 朱柏哂笑,正欲回答,可杨过却挥了挥手,笑道。 “我相信紫虚道友,他不会骗我!” 说着,他伸手就要取过朱柏手中的断肠草,准备一口服下。 吓得朱柏赶忙拦下他,杨过不明其意,问道。 “紫虚道友,你这是何意?” 朱柏顿时翻了翻白眼,说道。 “杨兄弟,你对我无比信任,我真是不胜感激。 但是就这么贸贸然便服了这株断肠草,或许真可解了你中之毒,但说不得,你得要遭受一番苦难折磨。 若真让你那般难受,可就是我的不是了。” 说罢,他从怀中掏出三个药瓶,笑道。 “这三个药瓶内,分别放置凝脉丹、固心丹、清风丹。 这三个丹药可以守护你的心脉不受损伤,而且也能中和断肠草的毒性,令你不至于受那么大的苦楚。” 杨过、小龙女二人闻言,登时大喜,冲着朱柏不住感谢。 朱柏正欲在调侃他俩,忽然“预感”到附近有人来了,当即便拉住两人,皆躲在重重情花树下,隐匿身形。 只听得有个轻柔无比的声音,携带阵阵忧伤传来…… “不知杨大哥现在如何了,哎,我还想他作甚,反正他也不爱我…… 可是,我这颗心啊,怎地就是忘不了他?” 朱柏听到这话,登时一脸惊诧地看向杨过。 只见得后者脸上大有尴尬之色,却不敢言语。 而小龙女非但没有恼怒,反倒满脸深情地望着杨过…… 朱柏心中隐约有了猜想,说话的女子,该是绝情谷中的少主――公孙绿萼。 在神雕剧情中,公孙绿萼初见杨过,便倾心于后者。 曾冒着天下之大不韪,瞒着自己父亲公孙止,偷偷令杨过和小龙女见面,后来更是为了救杨过的性命,而去偷绝情丹。 结果,反被公孙止偷袭,与杨过一同被打落深潭,万幸在那深潭中,得见其生母。 可惜,她母亲裘千仞也不是什么好人,见自己女儿喜欢杨过,竟以活命的机会(绝情丹)相威胁,逼迫杨过迎娶公孙绿萼。 公孙绿萼因为深爱杨过,不想勉强他,于是断然拒绝了这个大好机会。 最后,更是为了给杨过换取解药,而被她父亲公孙止失手杀死! 朱柏当然很是好奇,公孙绿萼这位号称神雕剧情中,最痴情的少女,究竟长了什么样子。 不由得偷偷透过草木缝隙,望了过去。 这一看。 他脸色登时一变。 竟,露出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 第145章 以毒攻毒见疗效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天南地北双飞客,老翅几回寒暑。 欢乐趣,离别苦,就中更有痴儿女。 君应有语: 渺万里层云,千山暮雪,只影向谁去?” 杨过、小龙女耳畔响起了公孙绿萼细若游丝的歌声,他俩已然经历世间爱情磨炼,自然知其词中深意。 他二人心有所感,却默然无语,不知所言。 待公孙绿萼歌声稍毕,他俩才发现朱柏正偷悄悄看向公孙绿萼,而是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二人心中好奇,不知他为何露出这幅表情。 再看朱柏角度,他只见眼前这个少女,不但眉目清雅、而且肌肤白里泛红,俨然是个绝美少女。 可是,为何他会露出这幅表情呢? 因为,此刻他心中正在翻起狂风骤雨,不住叫道。 “怎,怎么可能?这个公孙绿萼,怎么,怎么会跟云海长得这么相似?” 原来,这公孙绿萼长得竟绝似朱柏的未婚妻――云海! 但朱柏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女,绝对不是云海。 震惊过后,他赶忙再凝神细看过去。 这仔细一看,还真就发现两人之间的不同。 公孙绿萼的嘴边有粒小黑痣,平白多了一份俏丽,而云海在皮肤光滑白嫩,没有半点黑痣,似白玉无瑕。 再如,公孙绿萼脸上时刻布着忧伤,显得心情时时无比沉重,而云海脸上更多的是一股英姿飒爽的侠女气息,似乎从来没有任何困难能击倒她一般。 朱柏沉默许久,待心神俱静,心头才生出个念想。 “世上竟有如此相似之人,当真不可思议。” 而公孙绿萼全然不知身旁正有双眼睛直直盯着自己,她悠悠唱完歌,又沉寂了片刻,最后一切情感皆化作一声无奈地叹息,随即便又向远处缓缓而去,离开了此地。 不久后。 朱柏、杨过、小龙女三人才显出身形。 杨过说道。 “此地也算得上是人迹罕至的隐秘之地,可偏偏咱们又与公孙姑娘再次相遇,真是天意啊,姑姑,我……” 杨过的话还没说完,小龙女却一把捂住杨过的嘴上,冲他无比温柔的说道。 “过儿。我知你心意。公孙姑娘爱你极深,其实你若想娶她,我绝不……” 这次轮到小龙女的话还没说完,杨过却赶忙打断了她,同时对她无比深情的说道。 “姑姑,你休要再提此言。你我情深,我爱你,爱到心头、爱至灵魂,咱俩若能白头偕老。那便谢天谢地,如遇不测,那也是命运使然,反正咱们俩之中,绝对不容许有第三个人介入!” 小龙女感动无比,刹那间,泪眼婆娑,差点哭将出来,道。 “我看公孙姑娘的人品真的很好,不如,不如你就……” 但听杨过朗声一笑,道。 “姑姑,你便如此瞧不起过儿吗? 公孙姑娘自然是好的,可普天之下人品极好的女子数不胜数。 难道过儿要将他们都娶回家吗? 嘿嘿,那我杨过岂不是成了皇帝,拥有后宫三千佳丽都不止了? 再说,你我二人两心如一,又怎能容许有他人介入?” 小龙女沉默片刻,无比温柔地冲着杨过说道。 “你口齿伶俐,我,我向来说不过你……” 杨过一笑了一声,冲她无比深情的说道。 “过儿心中只有姑姑,再也容不下他人了!”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含情脉脉,完全忽略了旁边还有朱柏的存在。 朱柏不由得翻了翻白眼,心道。 “这波狗粮,我吃了个饱!” 杨过与小龙女互诉衷肠后,又过了片刻,才注意到朱柏的眼白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杨过尴尬地挠了挠头,说道。 “抱歉抱歉,我二人一时情深,竟忘了紫虚道友还在这里,实在是抱歉的紧呢!” 朱柏听到这话,差点没气到背过气去。 你听听,这是人话吗? 杀人还不算完,还要诛心啊! 朱柏缓了好一阵,才平复下心情,冲着杨过说道。 “杨兄弟,咱们莫要耽搁了,还是早些治好你的伤势为妙。 恩,你先将这几个丹药服下再说吧。” 说罢,就将凝脉丹、固心丹、清风丹这三枚丹药递给杨过,而后又将后者的神门、玄机等几处大穴,尽皆点住,暂时闭塞心脉流通,以便防御剧毒入侵心脏,护其心脉、 杨过对朱柏很信任,任凭后者在自己身上点穴,而后又毫不迟疑地将三枚丹药尽数服下,随即便开始运功调息,待精气神皆足后,才从朱柏手中将断肠草取来,慢慢放入口中,咀嚼起来。 刹那间,杨过只觉口中的断肠草奇臭无比,而且味道极其苦涩,远胜黄连百倍不止! 他还生怕药效不够,连草汁残渣都不肯吐出,而尽数吞入腹中。 待全部服下后,便赶忙运足内力,护住丹田与心脉,静等药效发作。 不多时,杨过腹中一动,瞬息间便有一股痛彻灵魂的可怖痛感传来,那痛楚如同千万根银针齐齐在他腹中来回扎刺,周而不息。 真似肝肠寸寸断裂,来回绞痛,所谓断肠草之名,真非浪得虚名! 杨过生怕小龙女、朱柏二人为其担心,故而强忍剧痛,就是一声不吭,没有暴露一丝痛苦,只是额头上不住冒出豆大汗珠,如何也是掩盖不住。 足足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那股奇绝剧痛仍未停止,甚至更加遍及全身,令杨过四肢百骇,尽皆感到阵阵剧痛。 但唯有心脏处,仍然处在缓缓跳动且温暖舒适的状态,显然是朱柏之前的药效起了绝佳的作用。 这番疼痛足足持续了两炷香的时间,杨过逐渐感觉痛苦减小,小腹内千万根银针带来的刺痛,也在逐渐减弱。 忽地。 杨过哇的一声,自口中喷出一大股鲜血! 那鲜血嫣红灿烂,比寻常鲜血要要红艳的多。 小龙女一见杨过吐血,当时“啊”的一声,呼叫出来。 而朱柏却赶步上前,俯身嗅了嗅那鲜血的气味,随即面露喜色,笑声说道。 “吐了这毒血便好!” 朱柏等杨过又恢复了片刻,当其再度睁开眼时,才走到其旁,搭住他的脉搏,仔细查看起来。 但觉杨过脉搏跳动无比强力,不免笑道。 “杨兄弟,你这情花之毒算是彻底可以解开了!” 小龙女闻言,不由大喜,问道。 “紫虚道友,过儿身上的毒素,是都解去了吗?” 朱柏哂笑一声,道。 “也没有那么快,照这断肠草的药效计算,约莫还得服用四次作用,才可尽数解开。” 小龙女、杨过听得这话,欣喜过望,对朱柏更是心生感激与尊敬,口中连连称谢。 朱柏也不阻拦,而是笑着对他们二人说。 “你们也别开心的太早,这断肠草毒性实在太强,纵使有我这三枚丹药护住杨兄弟的心脉,也得每隔七日后,才能再次服用。 如此算来,咱们还需在这绝情谷待上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杨过、小龙女本来已经处于绝望状态,只保持着能活多久算多久的心态,而此时朱柏却对他们说,只要一个月,杨过体内的剧毒就可尽数解开,他们怎能不喜? 一个月的时间,久吗? 绝对不久! 至少,对于他俩来说,肯定是很短的时间。 朱柏见他俩又再度含情脉脉地互相望去,犹如一万只草泥马在心头来回奔跑,甚至还有几个撒了几泡尿…… “我想仔细看看去这情花之毒究竟是个什么样子,好好了解它的毒性。 你们二人不妨先去找一个临时歇脚的地方吧,只需路上留下标记,待会儿我自来寻你们。” 朱柏只留下这句话,而后逃也似的远远走开了。 只留下杨过与小龙女二人不明所以地互相对视。 “紫虚道友这是怎么了?” 小龙女好奇地问向杨过。 但见杨过沉默许久,才缓缓说道。 “这紫虚道友,应是见得你我二人心心相印,恩爱无比,他…… 眼馋了吧!” 第一百四十六张 深入谷底探究竟 绝情谷占地极大,道路曲折,丘屏壑阻,若不知来去之路,真容易晕头转向,迷失其中。 幸亏朱柏曾向杨过打听过,那断肠崖正是在绝情谷的西部地带。 故而知道去路,一直奔西而去。 不久后,他便见得一座山峰冲天而起,甚是孤独。 与杨过此前形容过的绝情峰一般无二。 当下心头大喜,知道自己找对了地方。 于是,就赶忙登山上去。 山路崎岖,很不好走。 幸亏朱柏内力深厚,轻功也不差,没觉得花费多少时间,就来到了山腰处的一处山崖边上。 但见崖边矗立着一个不知多少年前就依然存在了的石碑,其上刻着“断肠崖”三个大字。 朱柏站在断肠崖碑旁,向上望去,却见上方山峰寸草不生,皆是悬崖璧石,光洁如镜。 再向下看去,又见崖下如临深渊,云雾环绕,几乎不可见底。 可巧,此时山风强劲传来,将重重云雾吹散大半,朱柏这才得见其真容。 漆黑一片,深不见底…… 朱柏踌躇片刻,捡了块小石子,向崖底抛去。 初时还能听到石子向下掉落的嗖嗖之声,但片刻过后,再无任何声响传出。 他心中一凛,又寻了块近百斤的大石,此时他身具一百五十年功力,百十来斤的石头,在他手中宛如无物。 嗖! 朱柏将其向崖下一抛,但听得嗖嗖之声不断响起,片刻后,崖底传来一道极其微弱的噗通之声。 他心中更添欣喜。 “嘿嘿,看来这崖底剧情没变,还是有谷底寒潭存在的。 那么,想来那奇异小鱼也是有得了。” 朱柏一想到自己体内剧毒有了解除的希望,开心的手舞足蹈,像个小孩子一般。 这会儿,他才明白之前杨过那般开心的心情…… “话说,金老爷子笔下好多高手都是跳崖后,才得了不少奇遇,就像小龙女一般,抱着必死的心情,跳入崖下,竟非但没有死去,反倒因缘际会治好了自己体内的剧毒。 要不,我也来跳一下悬崖试试?” 但这念头只是微微一闪而过,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 他可不会蠢到自己真的说跳就跳下去了。 他这次前来,只是为了确定断肠崖及谷底寒潭的存在,而不是现在就要下谷底。 “小命只有一条,还是做足了准备才好!” 朱柏如此想着,于是就在沿途留下记号,方便下次来寻找。 回到刚才与杨过、小龙女分别之地。 但见他二人果然给自己也标明了不少记号,于是就寻了过去。 他二人早已在一处偏僻山洞内等待着朱柏,而且都已经弄好草席,简单的做出了个临时住所。 朱柏如何不懂事,还能在当电灯泡吗? 果断拒绝二人好意,又在附近寻了个可以暂时休息的小小山洞,对他俩说道。 “我便在这里休息吧。” 杨过、小龙女怎肯答应,正欲强拉朱柏过来,但朱柏却根本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直接去寻了不少干草过来,充当凉席,而后就躺了下来。 口中呐呐说道。 “我累了,累了。咱们还是早点休息吧。 明儿去绝情山庄去偷点日常用品过来,毕竟咱们还得在这呆上一段时间呢!” 说罢,他就翻过身,不去看向二人,一阵阵的呼噜声旋即传来…… 杨过与小龙女见状,对视一眼,只能无奈作罢。 三人便在这两处山洞内,好好休息了一晚上。 待到第二日清晨,三人已然是分工完毕。 杨过和小龙女去绝情山庄中偷取一些日常用品、食物等等。 而朱柏则继续去了解情花和是否存在其他奇异草药。 他二人却不知,其实这只是朱柏的借口,他只是想去偷偷制作一些绳索,方便他下入谷底,去寻那奇异小鱼。 如此,匆匆过去了六日。 这一天,又到了杨过服用断肠草的日子。 这次,杨过有了先前的经验,而且体内毒素也较之前减轻了许多。 只花了约莫不到一柱半香的时间,他就恢复了过来了。 朱柏吩咐他二人好好休息,而自己则带着已准备好了的大量绳索向断肠崖而去。 断肠崖顶。 朱柏见左右无人,只此地该是几乎不可能有人寻来。 但还是留了个心眼,将绳索牢牢挂进在一处偏僻的巨树之下,而且又将绳索掩埋在地下,若不细心查看,绝看不出这里有根绳索存在。 他将绳索向下一抛,而后自己背着追星神剑缓缓攀登下去。 他生怕绳索长度不够,所以一面攀登,一面用追星神剑在石壁上凿出许多小洞,方便自己手脚落下。 如此花了大半个时辰,他才终于攀登到悬崖底部。 只见深谷之底,真有个偌大的碧水寒潭。 朱柏仔细打量其谷底周围的情势,但见四面都是高不见顶的岩石峭壁,而寒潭一旁,则是存着不少奇形怪状的大树。 看了片刻,他就将目光望向那谷底寒潭。 但见那寒潭冒着阵阵寒气,纵使朱柏距离它还有段距离,也能感觉到无比冰冷。 朱柏自持内功深厚,也不惧怕寒气,便直接准备潜入寒潭内,寻找奇异小鱼。 当然,他又多留了个心眼,生怕寒潭之内存着什么奇怪生物,所以将追星内剑拔出,提在手中,这才准备入潭。 寒潭很深,朱柏潜了许久,但觉寒气越来越多,睁眼看去,但见四周无比阴暗,诡秘可怖,根本没有生物存在。 他无比沮丧,以为自己一无所获。 忽然又想起原剧情中,杨过似乎是看到了个亮光小洞,待进入那亮光小洞后,才得见小龙女的。 念及于此,朱柏赶忙再潜游一阵,只是他潜的时间越久,那寒潭寒气便越发强烈,到最后,就连他几乎都抵挡不住,准备返回上面,暂时休息。 正当这时。 朱柏突然眼前一亮,似乎看到一个亮光小洞,于无比黑暗的寒潭之下,极是醒目。 一股无比欣喜的感觉顿时涌上心头,他也没有立刻去往那亮光小洞,而是暂时返回岸上。 当他一出寒潭,就感觉一阵温暖,低头一看自己,不知何时竟覆盖上了一层薄薄的寒冰,他赶忙运功调息,恢复状态。 半个时辰后。 朱柏再度睁开双眼,眼中流露出一丝坚定。 持着追星内剑,再入寒潭。 这次他是有目标有方向的潜入,速度自然快了很多,不多时就见得眼前一亮。 他赶忙向那亮光小洞游去。 但觉一股急流席卷而来,朱柏还未及抵挡,便被卷入了内亮光小洞之内。 彻底不见了踪迹。 第147章 服用小鱼见功效 哗啦啦。 水流声不住在潭面上响起。 忽然。 波的一声响,一道身影倏地冲出水面,一下子飞跃而出。 噗嗤一声,那道人影落在地上,手中正持着一把锋利的宝剑,其上印刻着点点星斑。 这人正是朱柏。 他刚刚临近光亮小洞之时,就被一股急流席卷,幸亏内功深厚,可以长时间闭气,所以才没有被淹死。 而且,还被那股急流卷入光亮小洞,又忽地传荡到了另一处深潭。 与刚才那寒潭不同的是,这处的深潭水温很高,竟似温泉一般。 朱柏闭气已久,就想赶忙上岸换气,便跃出了潭面。 他望向四周,但觉阳光刺眼,鼻子微动之间,竟闻到隐隐花香芬芳,极是诱人。 这地方,竟似一处洞天福地,又像帝王的御花园,只见无数奇花异草尽皆绽放,各显其彩,可偏偏无山风吹拂而来,所以无比幽静。 朱柏这时又惊又喜。 惊在,自己竟无意中闯入这片天地,也不知环境是否安全。 喜在,他刚刚在深潭之中,竟然真的发现了一些奇异的小鱼! 他赶忙不迭,将附近探查了个遍,想看看是否有隐藏的奇异生物,会给自己造成危险。 但显然,他多虑了。 这里除了花草之外,唯一的生物就是潭底的奇异小鱼。 朱柏不由得大呼庆幸,到了这当会儿,才他开始以内力驱赶体内寒冷之气,而后又果断再度跳入深潭之中,傲游起来。 睁眼一看,但见四周有一些奇异小鱼正在四处飘荡。 那小鱼不惧生人,有的竟在朱柏身旁不住游荡,仿佛是在很好奇,他究竟是个什么生物? 但见这小鱼全身上下几乎没有鳞片,异常白嫩透析,隐约可见其内晶莹血肉,朱柏心中微感吃惊,但手中的追星神剑已然在呼呼刺动,瞬间就将三只小鱼尽数穿透,变成了个小鱼糖葫芦。 然而,却未见那小鱼体内有任何鲜血流淌而出。 朱柏也无瑕多想,赶忙游上岸去,准备将这几条小鱼剥皮剔骨,烤制起来。 可当他真正剥剔这奇异小鱼之时,却忍不住连连发出惊叹。 原来。这几条小鱼鱼肉温和发热但其鱼骨却寒冷异常,像是万年寒冰化作而成的冰针一般,朱柏只是用手一触摸,就感觉无比阴冷。 朱柏疯狂地回忆胡青牛的《无名医书》和王难姑所著的《王难姑毒经》中的内容,看是否对这奇异小鱼有所记载。 但想了许久,也未曾有半点记忆涌上心头。 只得感慨。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想来这种小鱼只存在着偏僻一处,若无因缘际会之下,绝无可能会在这世间露面吧!” 朱柏嘿嘿一笑,准备给这小鱼定个名字。 因这小鱼自极热极寒之处而诞生,且其体内亦存有寒热二气,故而他定名为“寒热鱼”。 他不住想夸奖自己,如何才华横溢,却不知这名字起得是多么低级…… 生好柴火,又将小鱼置于其上烤制。 静待片刻,等寒热鱼完全烤熟,朱柏便赶忙不迭地服食起来,期盼寒热鱼能够发挥奇异功效,从而化解自己体内无名剧毒。 鱼肉一旦入口,朱柏顿时感到鲜美无比,心道。 “我这次烤制,根本没有添加任何调味料,但这鱼肉却如此鲜美,当真是天然去雕饰,原味始是真!” 不消片刻,三条寒热鱼便尽皆入了朱柏的腹中,很快,他就感觉浑身开始发热,股股热气在胃里发酵。 似乎是感应到了敌人,那无名之毒爆发出一股寒冷,蓦然自朱柏丹田小腹发出,在他体内各处游荡,像是找寻目标。 蓦地。 寒热二气在朱柏胸口处相遇,登时爆发一场大战,像是在争夺朱柏体内的主导权一般。 朱柏赶忙运功,以内力游走丹田,想要抵住寒气诞生的源头,从而帮助热气。 一炷香时间过后。 朱柏再睁开眼时,脸上布满喜色。 “想不到,这寒热鱼真能化解无名之毒!” 但随即,朱柏的眉头也不由得升了起来,因为,这寒热鱼的效力虽强,但似乎仍然无法彻底化解他体内剧无名之毒的毒性。现在只是起到短暂延缓的作用罢了。 朱柏紧锁眉头,心想。 “原剧情中,小龙女所中之毒也是深入五脏六腑,与我这般无二,难道只因为冰魄银针之毒比我的无名之毒药的毒性孱弱,就无法起到完全化解的功效吗?” 他却忘了,当初小龙女不止是服用寒热鱼,而是将它与自己调配的蜂蜜一起服用,才取得最终的成效。 只是,朱柏全然忘记了这一点,也不知何时才能记得起来…… 他沉默了许久,心中生出千万想法,涌出百十问题,但却无法解开,无奈之下,只得再次涌入潭中,又打捞起几条寒热鱼,想再次缓解一下毒性。 不料,这三条寒热鱼入肚后,药效却比之前竟减弱了不少。 朱柏想了想,便猜到了其中缘由。 “该是我体内起了短暂的抗药性,等过几日我将体内寒热鱼的效力完全化解后,再服用才好!” 于是,他便又潜入深潭,透过那个光亮小洞,重新返回绝情崖上。 不久后。 朱柏便回到了他与杨过,小龙女三人居住的两处山洞。 但奇怪地是。 杨过与小龙女二人竟然不见了踪迹。 朱柏正大感好奇,这二人究竟是去了哪里? 忽然。 自西北角,隐约传来阵阵呼喝打斗之声。 朱柏心中一凛,想到。 “绝情谷此时已被裘千仞掌管,所有谷中弟子皆听命于她,怎会发生如此剧烈的打斗之声呢? 莫非,是杨过与小龙女的行踪被人发现了?” 心念于此,朱柏赶忙跑向打斗之声传来的方向。 奔了一阵,正发现在一片花丛之前。 有三人正在打斗,而他们一旁则有一个身穿绿衫的少女。 那人正是公孙绿萼。 但见公孙绿萼脸上浮现急乱之色,口中更是不住连声叫着。 “杨大哥,爹爹,你们不要再打了,不要再打了……” 朱柏见到这种情况,当即就望向下正在打斗的三人,正见杨过与小龙女二人联手正在与一个中年男子打斗。 那中年男子左手一柄金色的大刀,右手一柄细长的黑剑,刀剑齐出,招数奇幻,俨然是一套无比精妙的绝学。 而其脸上只剩一只独目,不时狰狞一笑,看起来极是可怖。 朱柏已猜到。 这人,该是原绝情谷的谷主――公孙止! 第148章 侠侣乱点鸳鸯谱 此时。 杨过身中的情花剧毒未尚完全解开,所以他与小龙女还不能使用双剑合璧,从而无法击败公孙止。 而且,公孙止武功奇高,与他二人相斗,打的是攻守有序,游刃有余,朱柏心知,自己若不出手,他二人怕是就要遭遇不测了。 果然。 公孙止连连晃出三剑,直指杨过心脏。 这三剑来势极沉极狠,杨过几乎无力抵挡,只得向后退纵丈余。 他此时瞧明白了,心知他二人再斗下去,定然要吃亏,于是冲着小龙女说道。 “姑姑,咱们且先带着公孙姑娘离开吧。” 小龙女点了点头,而对面的公孙止却脸色发冷,厉声说道。 “想逃走,去给那个老婆子通风报信吗? 哼哼,小子,今日你可走不了了!” 随即,他又用一只独眼,深情地看向小龙女说道。 “柳妹,我诚心待你,想娶你为妻,你竟不识好歹与这小子在一起,背板了我! 你,真的叫我好生失望啊!” 小龙女神色惨惨,柔声说道。 “公孙谷主,我本已对你言明,我此生只爱过儿,当初之所以要嫁给你,也只是受了你的胁迫,为救过儿性命罢了。 今日,我们阻拦你,也只是为了想让你不要再误入歧途。” 公孙止哪会搭理他们,听到小龙女如此说话,心中仅存的那点柔情也尽皆消散,怒哼一声,忽然将手中金刀黑剑相互一撞,登时爆发出一股强烈的嗡鸣之声。 这声音极是骇人,大大出乎杨过与小龙女的意料之外,心神尽皆一震,攻势不由暂缓片刻,而公孙止瞧准破绽,手中黑剑一挑,就将杨过手中的君子剑挑落,而后又是一剑飞出,直刺向杨过喉咙。 顷刻间,杨过便处于绝境之地! 小龙女想要飞身相救,距离实在稍远,又被公孙止以金刀相抵,一时间也无法突破,只能眼睁睁看着杨过就要惨死在自己面前。 忽然。 刚才还在一旁观战的公孙绿萼,不知何时蓦然站到了杨过身前,但见她双眼一闭,显然是存了死志,想要以命搏命,救下杨过。 杨过不住惊呼,想要阻拦,小龙女亦在惊呼大喝…… 公孙止对自己女儿到底还有一丝父爱,赶忙想将黑剑收回,但这剑势实在太急,他根本无力收敛。 眼看这黑剑就要刺中公孙绿萼的喉咙。 这个花一般的少女,即将惨死! 忽然。 两道嗖嗖之声,自远处发来! 叮叮! 竟是两块小石子击在公孙止的黑剑之上。 公孙止只觉黑剑受到极大震荡,虎口一热,险些便要将黑剑扔掷出去,但他终究内力深厚,强行忍了下来。 可就在此停顿之际,杨过已然将公孙绿萼救了下来,并且远远退出战场。 公孙止仍欲出手追击,可这时却有两道破空之声发出。 公孙止见得又是两颗石子射来,眼疾手快,手中金刀迎石而劈,噗嗤一声,第一颗石子登时就被打碎。 但,第二颗石子随即而来。 他又以黑剑震颤一挑,将第二颗石子堪堪挑飞,发出狰狞狂笑,说道。 “哪里来的宵小鼠辈,竟用如此卑鄙来偷袭手段,有本事的,可敢现身一见?” 而这时,一个身影从极远处起起落落奔来,同时那人影朗声说道。 “在下武当紫虚子,见过公孙谷主!” 当“在”字刚说出时,他还身处百米开外,但“主”字一落地,他便已然来到众人面前,而且正好站在公孙止身前,将杨过三人死死护在身后。 公孙止见来人竟是个如此年轻的小道士,而且刚才出手掷的石子竟是距离那么远发出的,但力道仍能如此强劲,可想而知其内力该是何等深厚! 心中畏惧之意,骤然而出,但表面上却装作毫不在意,说道。 “武当派我倒是听说过,却不知武当这种正当门派,也会有这般会使用暗器的弟子。 恩,不愧是名门子弟,当真是正大光明!” 其实,朱柏只是用小石子拦住公孙止,本无意伤人,但后者这话一出,俨然是把前者刚才那举动定义为是偷袭,而且是用暗器偷袭。 在江湖中,这种行为是极其不耻,甚至是有辱门楣之事。 朱柏心头不免一怒,正欲出言反驳。 不料,公孙止忽然从怀中掏出一颗小丸,猛然冲地上一砸,但听扑哧一声,滚滚黑烟骤然发出,登时将他的身形尽皆隐去。 杨过、小龙女、公孙绿萼三人皆惧怕这黑雾有毒,纷纷向后倒退数步,同时齐声呼招呼朱柏,让他也暂时退避。 可朱柏仗着自己体内有无名剧毒存在,不惧天下任何毒物,不愿轻易放过公孙止,便直接踏入黑雾之中,想要将后者阻拦下来。 但黑雾中雾霭沉沉,目力无法远及,只能隐约瞧见一道身影正在向远处逃走。 朱柏面色一冷,一百五十年的内力全部爆发出来,竟清晰可闻地发出轰隆般雷鸣之音。 公孙止极其骇然,但感背后有股雄浑掌力正排山倒海一般,向自己扑来。 他急忙反击回去,但被那股掌力直接震退,噗嗤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但他也借这掌力之威,远远遁开。 同时,发出狰狞讥笑,大声说道。 “武当弟子,名门正派。暗器伤人,可笑可笑!” 朱柏听得这话,脸色愈发阴沉,心头略出一股杀意,望向公孙止离去的方向。 但他终究没有踏出一步,前去追捕。 因为绝情谷的道路实在复杂,若不熟悉,就很容易迷失。 公孙止占此地利,纵然朱柏赶去,怕是也无法轻易奈何得了他,反而容易再被他气一次。 不过,此时公孙止已被朱柏列入必杀名单之内! “敢侮辱武当,我必杀他!” 朱柏正值气头,全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的性格较之刚下山之时,已然有了极大的变化。 数月之前,他还是一个不喜杀生,满脑子都在想着拯救世界一个正派少年。 但这时,由于亲眼见过无数百姓悲惨的生活,又经过无数次战斗,种种经历令他的内心产生了极大的动荡。 尤其是那股可以轻易掌控他人生死的快感,简直令他沉迷进入,无法自拔。 杨过、小龙女、公孙绿萼三人待烟雾散去,便赶忙走了进来,看见朱柏脸色阴沉,便知他没有将公孙止拦下。 杨过安慰道。 “紫虚道友,不必挂怀。 这公孙止手段极多,又熟悉地形,一时让他逃走也是在所难免。 咱们将来有机会,定会将他拿下!” 一旁的公孙绿萼听到这话,心头不知生出什么滋味,只是默然无言。 看了看朱柏,心里想到。 “刚才救我的是他,我自然是要向他道谢的。” 于是,她便上前向朱柏施施然行了一礼,柔声说道。 “多谢武当派的紫虚道长出手相助,救了我的性命!” 朱柏本来正在气头上,但见这个与自己未婚妻云海长相极似的公孙绿萼向自己行礼,并且还如此柔声细语,心中不由一荡。 差点就将她与云海重叠在了一起,哪里还能再顾得上什么气,赶忙柔声说道。 “公孙姑娘不必道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们正道弟子该做之事!” 公孙绿萼听得这话,脸色微微一柔,冲着朱柏笑了笑。 一旁的杨过见此情形,双眉忽地一挑,嘴角上浮现一抹不曾言明的笑意,偷偷拽了拽身旁的小龙女,用手偷偷指了指朱柏与公孙绿萼,用只能他俩听到的声音说道。 “姑姑,你看他俩,像不像一对?” 小龙女先是一怔,而后不住点头,笑道。 “你这么一说,他俩,还真像一对呢!” 此时,朱柏完全不知道,自己已被这对侠侣胡乱点起了鸳鸯谱…… 第149章 绝情谷中有内奸 “公孙姑娘,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朱柏没有理会杨过与小龙女的窃窃私语,因为他早就习惯了。 他看向公孙绿萼,问了出来。 公孙绿萼眼中流露一丝悲伤,一旁的杨过听到朱柏询问,又见前者那般神情,不由心生不忍,沉声解释道。 半个时辰前。 杨过与小龙女自隐藏山洞出来,准备去绝情谷内寻一些可食之物。 但走了一阵,便发现公孙绿萼于林间闲逛,脸上时时浮现忧伤。 小龙女见状,心生不忍,冲着杨过说道。 “过儿,我猜……她肯定是在担心你的安危。 虽说咱们行迹不适宜暴露,但我相信,是绝不会出卖咱们的。 不如咱们就现身相见,将解毒之事详细告知她吧。 我,我真得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所以……所以实在不忍心……” 杨过一把握住小龙女的手,无比深情地说道。 “姑姑,那相思之苦,过儿也是体验过的。 恩,那咱们就去告知公孙姑娘吧!” 随即。 他二人便追赶上去,准备向公孙绿萼说明真相。 但当他们见到公孙绿萼之时,却见得后者正躲藏在一处花丛之下,另一边则隐约可见站立一人,正是公孙止。 又见得公孙止似乎是在冲着他对面在自言自语地说这些什么。 两人皆心生不解。 杨过看向小龙女,温道平。 “姑姑,那公孙止可是在和公孙姑娘说话?” 小龙女亦大感不解,正想上前询问。 忽然。 公孙止面露狰狞,又冲着他对面那人大吼了几句。 杨过与小龙女距离他太远,只能隐约顺着风声,简略听到“恶妇”、“不甘”、“杀”几个字,其他便一无所闻。 他二人好奇心更重,这时,却见公孙绿萼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大的恐怖之事,脸色登时大变,连带着气息都变得沉重起来。 公孙止乃是“宗师初期”的高手,“预感”能力极强,一下子就发现有人在隐藏偷听,身子凌空一番,大手向下一擒,登时就将公孙绿萼揪了出来。 同时,沉声说道。 “萼儿,你是什么时候来到,都听到了什么?” 公孙绿萼不住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气的公孙止脸色一黑,便想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女儿。 但这一举动,在杨过与小龙女看来,仿佛是公孙止要杀害自己的亲生女儿。 大惊之下,两人顾不得其他,登时便跃将出去,杨过进攻公孙止,小龙女则负责去救公孙绿萼。 他二人武功皆接近宗师级别,所以以公孙止强大的预感,竟一时间也没发现他们的存在,更被杨过偷袭之下,下意识地出手抵抗,难免放松擒拿公孙绿萼。 小龙女趁此时机,果断将后者救下。 公孙止气的暴跳如雷,瞬间掏出金刀黑剑,与二人大战在一起。 后来的事情,朱柏就都知道了。 这其中,三人都感到无比好奇的就是:公孙止当时到底说了什么,令得公孙绿萼能这般惊慌? 想到这里,三人不由得齐齐望向公孙绿萼,期盼她能解答。 公孙绿萼微微低下头,似乎很不适应旁人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脸色蓦地浮现一抹娇羞,但很快又被他强压下去。 但听得公孙绿萼以无比悲凉的语气说道。 “我,我爹爹,他要杀害我妈妈!” 三人闻言,登时瞠目结舌,不知所言。 公孙绿萼续道。 “我无意闲逛,正在想在这花丛之下休息片刻。 不料我爹爹也正巧来到此地,而且还似乎在与一个女子密谋着什么,我偷偷去听,正好听见爹爹在怒骂妈妈,甚至还说 ‘事到如今,你还怕什么?别忘了你的那个东西还在我这里,不想要了吗?再说,那个恶妇如此待你俩,你可曾甘心,不如就听我的,用药毒杀了她!’ 而那女子也开始破口大骂我妈妈,最后更是答应了下来。 我听到这里,心里一慌,急促呼了一口气,就被爹爹发现了。 随即,我被爹爹擒下时,故意想去想看清那女子的容貌,但却什么也没看到。 想来,该是那女子发现自己差点暴露,便赶忙离开了吧!” 三人一听,就明白了过来,对视一眼,朱柏率先说道。 “若按照公孙姑娘所说,看来公孙止的确是有心杀害裘千尺老前辈的!” 杨过接口说道。 “不错,而且谷内还有个女内奸相助于他,准备毒杀裘老前辈。” 小龙女亦说道。 “那女子,似乎是有什么把柄在公孙止手中,不得不听令于他。” 公孙绿萼见他们三人三言两语间,就把此事分析透彻,不由点了点头。 一旁的朱柏沉声问道。 “公孙姑娘,你自幼在谷内生活,这里的所有人你该都很熟悉,难道没有听出来那个女子是谁吗?” 公孙绿萼摇摇头,说道。 “那女子故意哑着嗓子说话,而且语气急促,我也听不出来究竟是谁。” 朱柏眉头一皱,沉默不语。 杨过与小龙女看向朱柏,问道。 “紫虚道友,你看这事该如何解决?” 公孙绿萼也不由得望向朱柏,想听他的意见,三人竟不约而同地以朱柏意见为主起来。 朱柏也没在意此事,想了片刻,沉声说道。 “既然碰上了,那咱们就不能眼睁睁看着事情发生。 如今最关键的事,就是要先把这个内奸揪出来!” 三人齐齐点头,但都没有主意怎么才能将那内奸揪出,故而又看向朱柏。 朱柏无奈摊了摊手,说道。 “这样吧,杨兄弟身上地位情花之毒尚未全解,不宜露面,龙姑娘就暂且陪在杨兄弟身边照顾他吧。 而我,则请公孙姑娘领着前去拜见裘老前辈,看她意见如何? 你们觉得怎么样?” 公孙绿萼点点头,柔声说道。 “好,那就有劳紫虚道长了!” 朱柏笑道。 “客气客气!” 一旁的杨过与小龙女对视一眼,皆心中说道。 “这俩人,越看越像一对!” 于是。在杨过有心撮合他俩的情况下,自然不会拒绝,而且与小龙女赶忙离开,似乎生怕打扰他俩相处一般。 他却没有见到,公孙绿萼见其逃也似的离开,眼中那股悲凉哀伤愈发浓郁了。 第150章 骄横管家恶言欺 不一会儿。 朱柏就随着公孙绿萼正式进入绝情谷中的那座大庄园内。 一进门,便有绝情谷的弟子前来相迎。 绝情谷弟子均是一身淡青色的衣裳,一个个都是无悲无喜,似乎没有什事情值得他们触动情绪一般 一个年约二十五六的少妇上前来,对公孙绿萼行礼道。 “少主,你去哪里了,我们找了你好久!” 公孙绿萼凄惨一笑,然后说道。 “我不过是随意走走罢了,绿芙姐姐不必担心。” 这少妇名叫绿芙,乃是绝情谷中的一个女管家,一直负责照顾公孙绿萼。 前些日子,谷主亲自下令,要好好“照顾”公孙绿萼,要时刻有人跟随着她。 绿芙自然明白这道命令的深意,是怕公孙绿萼因杨过之事,一时间想不开,或会自杀,所以需要时刻紧盯着她。 所以,她才会这么紧张公孙绿萼的行踪,就是担忧她的安全。 如今见她无恙,提到嗓子眼里的心,总算可以缓缓落地了。 这时。 她才注意到,公孙绿萼身旁,竟然有一个年轻的小道士站立,不由得一皱眉,心道。 “少主难道是悲伤过甚,竟一时想不开,寻了个小道士当老公,这可不行啊!” 这般想着,她自然不会流露神什么好脸给朱柏,冷冷说道。 “我绝情谷素来与外界隔绝,阁下贸然到访,我绝情谷可不大欢迎,还请阁下自行离去吧!” 说罢,她也不去理会朱柏,拉着公孙绿萼转身便要离去。 公孙绿萼生性优柔,还没反应过来该如何解释,就要被绿芙拉入内堂,与朱柏分离开来。 朱柏一愣。 “这是什么意思,给我来个下马威?” 他嘿嘿一笑,也不恼怒,朗声说道。 “我是公孙姑娘请来的大夫,来瞧瞧谷主的伤势,你这般待我,难道就不怕耽误了谷主的病情吗?” 绿芙听得这话,登时横眉怒对,厉声道。 “哪来的臭道士,不识好歹,竟敢满口胡说! 我家谷主身子康建,精神旺硕,哪来的什么病情? 哼,你竟敢公开诅咒我家谷主,说不得,我这妇人也要出手教训一下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臭道士了!” 她言辞犀利,而且句句不离臭道士,,一直在辱骂朱柏。 公孙绿萼不知怎地,一股怒气冲出,一把撇开绿芙的手,沉声说道。 “绿芙姐姐,这位道士真是我请来给妈妈瞧病的,不许你辱骂他!” 绿芙一愣,没想到少主居然会为这么个外人公然反驳自己,这事是从来都没发生过的。 一股无名怒火,自她心头涌出,但她也不敢冲着公孙绿萼发泄,而是将目光看向朱柏,厉声说道。 “哼,什么大夫,我看你就是个挂羊头卖狗肉的臭道士,蒙骗我家少主也就罢了,还以为能骗得了我吗?” 说罢,她一扬手,登时就准备给朱柏扇去一巴掌,好好给他涨涨教训。 公孙绿萼没想到绿芙竟敢如此胆大妄为,当真自己的面,就敢出手,气得她脸色一变,当即就要出手阻拦她。 但还没等绿芙的一巴掌落下,忽然,就听得对面的朱柏大声说道。 “哎呀,可别动,你好像是中毒了?” 绿芙怎会听朱柏的话,根本不去理他,一巴掌瞬间就要落下。 但还未及下落,忽然对面的朱柏身影蓦地就消失了。 下一刻。 一只强有力的手掌,一把将她的手牢牢扣住,而且扣住的,还是她的心脉,叫她动弹不得。 “哎呦喂,大胆臭道士,你敢偷袭我?来人,快来人啊!” 话音刚落,厅内就嗖嗖嗖地传来数道破空之声,立刻就有四五个绿衣弟子如鬼魅般冒了出来,手持奇异渔网,登时就要冲着朱柏撒去。 “住手!” 关键时刻,公孙绿萼爆发,大喝一声,阻拦下众弟子,转身看向朱柏,见后者神色凝重,心中蓦地生出一个念头。 “难道绿芙姐姐真的中毒了?” 想到这里,她急忙问向朱柏。 “紫虚道长,绿芙姐姐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绿芙本在恼怒公孙绿萼胳膊肘往外拐,不帮她反而去帮外人,但此刻又见其如此急切询问,向来知道其沉稳性子的她,竟一时间也开始怀疑自己。 “难道我真的中毒了?” 这时。 朱柏才缓缓将绿芙的手放下,而后沉声说道。 “这位姐姐的确中了毒,而且是中了一种名为‘神出鬼没恶魔障’的毒,若不及时医治,怕是不到半年,便会惨死!” 绿芙只觉一股寒气自脚底直透头顶,目不转睛地看向朱柏。 她看似骄横跋扈,但实则极度怕死,此刻越想越害怕,不禁干笑道。 “你这臭道士,满口胡话,只会骗人吧!你,你可蒙不了我?” 说着,她鼓足内力,在体内迅速游荡,想要找寻朱柏所说的剧毒是否存在,足足搜了三圈,也不曾发现任何不适,顿时目露凶光,道。 “臭道士,竟敢真的蒙骗我!哼哼,你给我……” 下一刻。 恶语还没说完,她忽然感觉自己胸口一阵刺痛,额头登时冷汗直冒。 而这时。 朱柏却看也不看她,淡淡说道。 “你刚才是不是运用了内力洞察周身,恩,那你小腹就该如万针齐刺,疼痛难当了!” 绿芙见他看也不看自己,却能将的自己的症状说的分毫不差,登时对朱柏信任程度瞬间高了一大截。 随后,用略带惊恐地语气说道。 “我,我这是怎么了,臭……额……小道……不……仙长……小仙长!” 朱柏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神出鬼没恶魔障极是恐怖,乃是习武之人舍弃旧学,重换新功时,新旧两重功法发生冲突,自然而然诞生的一种剧毒。 你既然得了此毒,该是也符合这情况吧!” 绿芙一听朱柏这话,登时说道。 “不错,小仙长果然高明,我最近刚刚换了套功法,重新修习呢。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换了。 小仙长,我这剧毒,可有法子医治?” 说罢,她就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向朱柏,一旁的公孙绿萼也出言安慰了一番绿芙,而后同样将目光看向朱柏。 那眼神中,也同样充满期望。 旋即。 在他们的炯炯目光下,朱柏坚定地点了点头,慢慢在自己怀中掏了小半天,而后取出一枚黑呜呜的小丸子,无比郑重地说道。 “这就是传说中专治‘神出鬼没恶魔障’之毒的神丹―― 人体表皮污垢丹!” 第151章 暴怒老妪杀意盛 “人体表皮污垢丹?” 众人无比惊讶,从来都没听说过还有这种丹药。 “人体表皮……污垢? 敢问小仙长,这丹药的原材料是什么啊?” 绿芙将信将疑,看向朱柏问道。 朱柏脸色郑重,沉声说道。 “这丹药乃是我机缘巧合之下得来的,也不知原材料为何。 这东西价值连城,若非看在公孙姑娘的面子上,我还舍不得给你呢!” 说罢,他就将那颗丹药递了过去,满脸的心疼与不舍。 绿芙不知该不该信他,正在踌躇之间,朱柏却不乐意了。 “哼,你这是不信我吗?那好,这丹药我还剩下了呢!” 说着,他就要将丹药收回怀中。 绿芙回想起刚才小腹那一阵刺痛,实在厉害,又见朱柏如此笃定,心中的恐惧越来越重,眼珠一转,笑道。 “别,我怎么会不信任小仙长呢?我吃,我肯定要吃的啊!” 她赶忙将朱柏手中的丹药抓来,一口服下。 只觉那丹药又酸又臭,双眼蓦地一红,一股强烈的恶心感油然而生,差点就要呕吐出来,但一考虑到自己不吃的后果,顿时强忍着生理上的不适,将那丹药硬生生吞了下去。 朱柏见她将那丹药艰难吞下,赶忙上前再搭上她的脉搏,沉吟片刻后,笑道。 “恩,你这毒全解了,可以再运功试一试!” 绿芙连忙运气,一查之下,果真小腹不再发出刺痛,不禁欣喜万分,顿时眼露感激之光,道。 “多谢小仙长救命之恩,快,快将小仙长请进内殿!” 她脸上浮现柔和笑意,与之前那骄横跋扈的样子形成鲜明反差,一旁的公孙绿萼瞧得,对朱柏不由得心生佩服。 她可知道这绿芙是个多么骄横的人,平日里对她也是颇为不客气,但她生性柔和,所以也没意在,只是如今得见朱柏三下五除二就将她治的服服帖帖,心中敬佩之心如何不生? “对了,我还不知这位小仙长尊姓大名,你刚才说要给我谷主看病?可,我们谷主也没听说得什么病啊?” 绿芙驱散了刚才想来谷助她的众弟子,领着朱柏与公孙绿萼走入内殿,笑声问道。 “在下武当派紫虚子,你们谷主身子真的健康?呵呵,莫要骗我了,你们谷主的手筋脚筋可是都被挑断了,这还不算重伤?” 绿芙一听这个话,登时双目瞪得老大,惊呼道。 “怎么,难道你能治好谷主的手脚伤势?” 那话语中满是不可置信! 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手脚筋被挑断,那就意味着终身残疾,势必不可能医治得好的。 说到这里,公孙绿萼也不由得望向他,想听听他怎么说。 刚才,两人来的路上朱柏就提议,说以医治裘千尺的手脚为由,进入谷中寻找内奸。 但刚才见得朱柏的确有超凡手段,心中难免生出一丝期望,她自然是盼望朱柏真的可以治好她母亲。 只见朱柏呵呵一笑,而后自信说道。 “自然是可以的!” 公孙绿萼与绿芙听得这话,登时不住大喜,绿芙更是直接转身就要向内院赶去,一面跑着,一面冲着朱柏说道。 “紫虚仙长请稍等,我现在就去请我家谷主!” 公孙绿萼见四下无人,无比柔和地冲着朱柏问道。 “紫虚道长,你,你真的有把握可以治好我母亲的伤势吗?还有,绿芙姐姐身上的毒素,全部解开了吗?” 朱柏听得她这一问,嘴角一咧,小声说道。 “嘿嘿,你这绿芙姐姐压根没中毒!” 公孙绿萼满脸惊诧。 “那她怎么会小腹剧痛?” 朱柏笑的更加灿烂。 “因为……那是我给她下了毒!” 公孙绿萼一愣。 “那那个丹药是……” 朱柏笑的快要畸形,甚至有些猥琐起来。 “那丹药嘛,嘿嘿,是我身上污泥搓成的……” 公孙绿萼先是一怔,而后忍不住捂嘴偷笑。笑了好一阵,才勉强收敛情绪。 “你,你这也未免……未免太过调皮了!” 朱柏露出洁白大牙,也在嘿嘿大笑。 这时。 绿芙领着四人进入内殿,那四人抬着个华丽座驾,其上坐着个秃头老妪。 绿芙轻声对那秃头老妪说道。 “谷主,那个小道士,就是武当的紫虚子,医术极其高明。” 那秃头老妪冷冷一笑,点了点头,望向朱柏。 “听说,你可以医治我的手脚之伤? 很好,那你就过来瞧瞧吧! 不过,老朽有话在先,你若治得好我,我定以大礼报答,但…… 你若是在拿老朽开玩笑,哼哼,那就莫要怪我心狠手下了! 你的双手双脚,就做好准备留下吧!” 朱柏一听这话,眉头一皱,心中生出淡淡的怒意,但一旁的公孙绿萼一直冲着他露出苦苦哀求的神情,他瞧得心软,也就不在意了。 望向那个秃头老妪,自然知道她便是公孙绿萼的母亲――裘千尺。 “不知前辈可曾听过‘黑玉断续膏’?” 公孙绿萼与绿芙二人皆生好奇,他们从没听过这个名字,但裘千尺却蓦地一愣,而后露出狂喜神情。 “‘黑玉断续膏’?可是,可是密宗秘宝,号称专治外伤的天下至高奇药?” 朱柏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在下正有此药。 还请前辈将左右屏蔽,在下好给你医治伤势。” 裘千尺喜悦万分,立刻将绿芙等人赶了出去,只留下公孙绿萼陪着自己,等着朱柏医治。 可朱柏与公孙绿萼二人对视一眼,后者上前走到裘千尺身旁,沉声说道。 “妈妈,女儿有件事想告诉你,但请你控制好情绪,莫要动怒。” 裘千尺见他们二人没来医治自己,反而有事想说,眉头一皱,心中隐隐猜到,或许是有大事要发生。 果然,等公孙绿萼将刚才相遇公孙止和发现内奸一事说了出来,裘千尺登时勃然大怒,厉声道。 “那狗贼真是丧尽天良,我看着萼儿的面子上才饶了他一命,他不知感激也就罢啦。 竟然还想寻个什么内奸配合,毒杀老朽吗? 哼哼,真是可笑!” 公孙绿萼见裘千尺这般动怒,赶忙上前安慰,想要开解后者心情。 不料,裘千尺越说越怒,气到后来,更是直接骂道。 “老朽对你们还不够好吗,居然敢背叛? 哼,很好,很好! 既然你们有这想法,那就莫怪老朽心狠手辣了! 萼儿,你去将丹药房的无量散取来,咱们将这满谷弟子全部毒杀, 看还有谁敢反叛咱们?” 她语气激愤,盛怒之下,竟欲将满谷的人全部毒杀死! 这般心肠,着实可怕万分! 第152章 忽办大寿喜洋洋 公孙绿萼答应杀戮满谷弟子,眼中流露不忍与坚决。 “妈妈,有异心的弟子一两个,咱们怎能冒然将全谷的姐弟兄妹全杀了呢? 这,这未免太残忍了!” 裘千尺一听公孙绿萼拒绝,登时双目一凛,露出恶狠狠地目光。 “萼儿,你这是不听我的话,也想反叛我吗?” 说着,她嘴角忽然一鼓,似乎有异物在其口中,即将喷射而出。 公孙绿萼正在伤心,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但朱柏却瞧个分明,他知道裘千尺拥有一门绝学――枣核钉,而且看样子这裘千尺竟在盛怒之下,就连自己亲生女儿也要杀死。 这般狠辣心肠,倒是与公孙止有的一拼,这俩人真不愧是原配搭子! 他也不敢再耽误,上前一步,沉声说道。 “裘老前辈莫急,在下有个更好的法子能够揪出内奸,不必多造杀戮。” 裘千尺冷冷问道。 “什么办法?” 朱柏嘿嘿一笑,道。 “裘老前辈,是不是快要办大寿了?” 裘千尺与公孙绿萼两人均是一愣,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朱柏将自己的计划解释了一下,裘千尺顿时不禁大笑,口中更是连连称好。 而一旁的公孙绿萼则是带着一股很是敬佩的眼光看向朱柏。 一时间,朱柏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 一转眼,来到傍晚时分。 绝情谷众弟子准备在食殿吃饭。 公孙绿萼蓦然出现,并且当众宣布其母生日将至,令众弟子预备大寿。 众弟子轰然应诺,无不欣喜。 当天夜里,就开始准备给裘千尺预备办寿宴的事宜。 短短三天,整个绝情山庄就到处张灯结彩,一派喜庆模样。 各处都可以见到绝情谷弟子难得一见的露出笑意,很是开心。 朱柏与公孙绿萼正在绝情山庄内四周溜达,看似是在闲逛,但实则朱柏实在探查地形,确保不认错路,而且也能顺便试一试,能不能查探出内奸的痕迹线索。 这时。 他二人正好走在绝情山庄的一片花海旁。 那花海占地很广,其内有一株鲜红异常的情花,体格较之寻常情花大了不止一倍,而且自带一股芳香,纵使满场生满各类花草,也无法压制其香。 但见那情花旁矗立着一块石碑,上面是两个红色大字――“圣花”。 朱柏不由地望向那个花海,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 公孙绿萼察言观色,立即说道。 “那是我们绝情谷的情花海,其内那株非凡的情花乃是我们谷内所有情花的始祖,所以我们称它为圣花。” “圣花?” 朱柏笑道。 “既然称之为圣花,想来你们也是很看着这朵情花吧!” 公孙绿萼点了点头。 “这是自然。” 二人说着,已然来到圣花旁,仔细观看起来。 这圣花与寻常情花模样几乎无差,只是体型更大,香气更重罢了。 朱柏笑道。 “这圣花能成长到这么大,真是不易啊!” 一旁的公孙绿萼却似陷入沉思,轻声说道。 “情之一物,最是奇妙。入口甘甜,回味苦涩,需两人辛苦扶持,历尽百般苦难,才能茁壮成长。 这圣花自我有记忆那日起,便是这般模样,向来日后也是这般。 若我将来能得到的感情,也能似着圣花一般,永恒不变,那该多好……” 朱柏知她是想起了杨过,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无奈不语。 两人沉默片刻,公孙绿萼忽地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你看我,又自怨自艾了,紫虚道长莫要见怪。” 朱柏一笑,说了声无妨。 两人闲聊几句,便离开了这花海,继续闲逛起来。 不多时,就来到一处大厅,但见墙壁上往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绝情殿”。 而那大匾之下,还挂着一个大大的金字――“寿”! 绝情殿很是宽敞,里面摆了近百张桌子,显然是大摆宴席所用的。 …… 正午当空,烈日炎炎。 绝情谷谷主裘千尺的寿宴亦将开始,绝情殿里也逐渐热闹起来。 绝情谷内弟子人数众多,为了方便管理,设置四大殿。 血战殿,殿主郁金。 此殿专门负责绝情谷对外面征战,培育各种高手,乃是全谷实力最强大的一殿。 行刑殿,殿主白山茶。 此殿掌管绝情谷的刑罚,主要监督谷内众多弟子,对有违谷规者,以规惩处,是谷内所有弟子最为惧怕的一殿。 情报殿,殿主雏菊。 此殿专门负责搜集谷外情报信息,每次公孙止外出寻找奇草异药,最大助力便是此殿。 护生殿,殿主风铃。 此殿专门负责全谷各方面的资金流通,包括购置生活用品,众多弟子的婚丧嫁娶等等,保证全谷的日常运作。 当然。 除了这四个大殿之外,还有几个德高望重的长老,但他们年岁已高,而且一旦当上长老就要对绝情谷内的一切事宜尽皆撒手不管,只负责安心养老。 关于这些情况,朱柏都是从公孙绿萼口中得知的,而在原剧情中,显然是没有提及的。 绝情殿内,除了那个金色寿字之下的一桌尚未坐人之外,其他桌子都差不多已经坐满绝情谷弟子。 金色寿字之下的那主桌,自然就是裘千尺的主家寿席。 而朱柏则被安排在靠近西墙的角落里。 公孙绿萼本想将他安置于主家席上,但被朱柏强烈拒绝,说方便他观察四周,确定内奸。 前者见后者态度如此坚决,而且理由充分,只得作罢。 “谷主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声。 裘千尺照旧被人用一座华丽的高木椅子抬了出来,其旁有一男六女一同跟随而来。 那个男子生有一副黑乎乎的长胡子,甚是奇特,但更奇怪地是竟从中间斜切了一段,显得很不完美。 朱柏知道,这人便是绝情谷的管家,也是绝情谷大弟子――樊一翁。 而那六女之中,有两人是公孙绿萼与绿芙。 其余四人,自然就是四大殿的殿主了。 第153章 寿宴之上起冲突 血战殿殿主郁金,身着红褐色长裙,看打扮像是个十足的活力少妇,但偏偏脸上布满刚毅,甚至眉宇间隐约透着一股杀气,与她的打扮严重不相符。 行刑殿殿主白山茶的样子与她所担任的职责形成强烈反差,明明是谷内所有弟子最惧怕的人物,却偏偏长了个天生笑眯眯的脸蛋,尤其是嘴角一扬的时候,梨涡不由浮现,霎时美丽。 而护生殿的殿主风铃却截然相反,一脸的不苟言笑,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生人勿进气息。 雏菊最是正常,浅黄色衣裙令她显得楚楚动人,站在那三人旁,是最先吸引朱柏目光的。 下一刻。 绝情殿里的所有弟子都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冲着前方施礼,朱柏亦跟着站了起来,以迎接今日的寿星――裘千尺。 裘千尺扫视了眼全场,微微点了点头,示意众人可以坐下。 “宴席,开始!” 樊一翁朗声说道,宣布寿宴开席。 往昔绝情谷因公孙止修炼“闭穴功”而不得沾染荤食与美酒,但自从裘千尺重夺谷主之位后,便放开了这条规矩。 绝情众弟子多弟子初食美酒佳肴,便欲罢不能,沉迷其中。 这当会儿,酒菜很快地就被端了上来。 白山茶忽然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向众弟子笑道。 “绝情谷上上下下的兄弟姐妹们,今天是我们谷主的寿辰,让我们以水酒一杯,恭祝谷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所有弟子都站了起来,端起手中的酒。 有的是杯,有的是碗。更绝的是盆…… 他们都朝着裘千尺遥祝道。 “恭祝谷主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声响长绝,久久回荡在整个绝情殿内。 裘千尺难得地露出一丝笑容,道。 “多谢你们的祝福,来,不要客气,干了此碗吧!” “干!” 众弟子异口同声地说道。 然后就是一阵牛饮的声响此起彼伏。 裘千尺见状,又朗声说道。 “很好,来,再满上一杯酒!” 一旁的众弟子纷纷将酒倒满,这时,公孙绿萼很不起眼地瞥了眼朱柏方向,见得后者微微点头,便给裘千尺也倒了一杯。 裘千尺忽而一皱眉,厉声喝道。 “公孙绿萼儿,你知我从不饮酒,为何要倒给我? 莫非,是想害我身子不好,想早日继承我的谷主之位吗?” 她语气极为狠辣,像是很不喜公孙绿萼一般。 公孙绿萼先是一怔,随即脸上浮现一抹难看的尴尬与愤怒之色。 “妈妈,你是不是还因为我留恋杨过之事,对我不满意呢?” 她的话语中包含一丝不满。 裘千尺脸色一变,厉声道。 “你这丫头一门心思只想着那个臭小子,都忘记你妈妈往日受过多少苦难,我早与你说过,情爱一事最不值得信任,你偏偏不听,还非要一股脑沉迷进去,哼,他日若你被人骗了,莫要说为娘没劝告过你!” 她的话语中怒骂贬责,但其中仍蕴含一丝关切之意。 可是公孙绿萼却像是听不出来,立刻针锋相对般地说道。 “妈妈,你不幸福,不代表我不会获得幸福。杨大哥……杨大哥的为人很好,对女儿也很,我,我甘心为他做任何事。 就算是被……被骗了,女儿也无怨无悔!” 她一改往日柔和谦冲的性子,竟与其母激烈地反抗起来。 绝情谷众弟子皆以不可思议的表情望向她,谁也不敢相信,公孙绿萼能说出这般话来。 “看来,她是铁了心要跟杨过在一起啦!” 众人心头,皆生出这个念头。 “你,你这个不孝女!” 裘千尺怒气冲冲,大声呵斥。 “哎呀呀,谷主谷主,今儿个是你老人家的大寿之日,干嘛与孩子一般见识。 再说,萼儿难得地有了自己主意,说明她长大了啊。 好事,这是好事!” 白山茶赶忙出来做和事佬,说着她很是自然地接过公孙绿萼手中本是倒给裘千尺的水酒,高高举起,笑声说道。 “来来来,咱们再敬谷主一杯!” 众弟子立刻接过话茬,齐齐高高举杯,再度祝贺。 裘千尺纵有百般怒火,现在也不便发作。 阴沉着脸,点了点头,由身旁的绿芙喂下一杯果桨,而后沉声道。 “你下去吧,我不想看见你!” 公孙绿萼听了,也不吭声,转身便离去了。 绝情殿内的气氛随着公孙绿萼的离开,慢慢又变的热络起来,而且愈演愈烈,很多弟子仗着裘千尺今日寿宴大喜,不会责备他们,于是越发放肆,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醉眼迷离。 裘千尺不知何时已走了,只剩下四大殿主与樊一翁主持。 那五人皆是谷中顶梁柱的存在,本该很是相熟,但出奇的是,樊一翁似在避嫌一般,独身坐在一角,也不去理会那四人,而那四大殿主,竟也不去理他,仿佛相隔两个世界一般。 众人越喝越多,慢慢地都迷糊了起来…… 角落里。 朱柏却在不住摇头。 他从闻到那酒水的第一时间就知道,那酒水里…… 被人下了药! 下的还是蒙汗药! “很好,幸亏这个内奸没下死手,落下断肠剧毒,否则这个计划就得被迫中止了!” 正当他思索之际,绝情殿里已然是横七竖八地躺满了绝情谷众弟子,就连那四大殿主和樊一翁亦不知何时醉倒在桌子上了。 正这时。 他忽然听到远处似乎传来一阵异响,他不由咧嘴一笑。 “嘿嘿,你终于是上当了!” 自语间,他忽地站起身来,一跃而出绝情殿,奔向那异响传来的地方。 绝情谷内殿。 这里是裘千尺平日休息的地方。 这时。 裘千尺正一脸怒意望着眼前一个黑衣人。 “你究竟是谁?” 黑衣人阴森森一笑,沙哑声音说道。 “送你上西天的人!” 说罢,他抽出一把锋利宝剑,冲着裘千尺杀去。 裘千尺两腮一股,正欲喷出枣核钉,射杀此人。 不成想。 其内力忽而运转不灵,竟瞬间驱使不动了。 只听得那黑衣人讥讽一笑。 “我知道你不酒,所以早就在你平日喝的果桨中放了迷药。 哼,我本想直接毒杀了你,但我对你恨之以极,一定要亲手杀了你,才甘心啊! 裘千尺,你这个老毒妇,去死吧!” 黑衣人宝剑明晃晃而动,向着裘千尺咽喉刺去! 眼看裘千尺就要被黑衣人一剑破喉,惨死当场。 裘千尺身后,忽然传来一声怒吼。 “你这内奸,被我逮到了吧!” 第154章 黑衣身带奇异香 嗖! 黑衣人正欲刺死裘千尺。 忽听得这一声猛喝,本就有些慌乱的手脚,顿时一滞。 这时,前方忽而又传来一阵破空之声。 一件异物从裘千尺背后掷来,黑衣人侧身闪避,生怕被那件异物砸中。 但见那异物竟是个青铜小鼎,而掷鼎之人,竟是穿着一身绿衫,明丽动人的――公孙绿萼。 公孙绿萼美眸中流露出强烈杀意。 “若晚一点,我妈妈就危险了!” 她却没有注意到,裘千尺嘴里的枣核钉竟似乎早已准备待发…… “哼,你这家伙究竟是谁?” 公孙绿萼厉声道。 而黑衣人镇定下心神,抹去慌乱之意,目光炯炯地看向公孙绿萼和裘千尺。 “你们,刚才不是吵架了吗,怎么……嘿,好计谋! 原来,你们俩是在设计引我出来?” 黑衣人得知自己上当了,当即便决定赶紧动手,生怕再出现任何意外。 手中宝剑翁地一声,爆发剑鸣,竟是以内力催动爆发,显示出其主人深厚的内功。 黑衣人但觉眼前一花,忽见一把大刀疾飞过来,只见刀身闪闪发光,刀刃锋利异常,若这一击而中,任谁都得被一劈两半,惨死当场。 公孙绿萼竟是用与她样貌截然相反,甚至能够形成巨大反差的大砍刀作为武器! 黑衣人本就很熟悉公孙绿萼,但却从来不知她的武器竟是这个,大惊之下,锋利刀身已及近他身,哪里还来得及闪避,只得冒险,没有后退,而是向前冲去,手中宝剑斜侧挑拨了大砍刀的刀身,巧妙地将这一击化解。 但这一下,他也来到了公孙绿萼身前。 公孙绿萼双腮一鼓,口中蓦地喷出一颗细小铁钉! 那黑衣人没料到她竟然还会枣核钉这套本领,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用剑挡在身前,将那颗枣核钉挡下。 嘭! 剑身一震,一颗小铁钉已然深深钉进剑身,同时传荡而来一股大力将她的持剑之手震得发麻,公孙绿萼大砍刀忽而又抽了回来,以刀背撞向黑衣人。 黑衣人一时间完全落入下风,听得背后传来破空之声,知道公孙绿萼这一击来势凶猛,只得一个低身躲开,而后再一转身,双脚急急后退,与公孙绿萼远远隔离开来。 “呼呼!” 黑衣人连喘粗气,刚才打斗不过两三招,但却凶险异常,两次三番就差点真的要命丧公孙绿萼手中。 公孙绿萼得势怎肯轻易放的过她? 立刻就要欺身上前,将黑衣人的性命当场留下! 黑衣人完全没想到平日里那么娇滴滴的小姑娘,竟隐藏着这般强横武力。 他无可奈何,知道今日刺杀之事,怕是绝不可能成功了,心理顿时萌生退意。 嘭! 黑衣人自怀中掏出一颗小药丸,狠狠冲地下一扔,顿时黑雾弥漫四方,他趁机赶忙逃走。 这一番手段公孙止当初曾经使用过,公孙绿萼自然知道这黑雾无毒,身子一跃,就冲入黑雾中,想将那黑衣人拦下。 一片黑雾中。 公孙绿萼根本没发现那黑衣人的身影,但忽然听到一道沉重的闷哼之声,随即又有破空之声传来,公孙绿萼无比着急,生怕那黑衣人逃脱。 但这时,黑雾之中,传来一道清亮的男人声音。 “不要追了。 他不是幕后黑手,追到了也没用!” 公孙绿萼听出,这声音该是朱柏, 果然,黑雾散去后,穿着一身道袍的朱柏正笑吟吟地看着公孙绿萼。 公孙绿萼不知他在笑什么,于是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自己手中的大砍刀。 脸色顿时娇羞无限,急急将大砍刀收到身后。 “我这……你……不要看了!” 她自幼便跟着公孙止修习武功,自然是学得其“阴阳倒乱刀法”,但后者藏个底,并没有将黑剑之招教给前者。 所以,她只会使用刀法,而是学的还是大砍刀的刀法…… 幸好,朱柏只是微微调侃她一下,也就作罢了。 带着她走入屋内,冲着裘千尺关切问道。 “裘老前辈身子安好否?” 裘千尺冷冷一笑。 “老朽自然无恙,你刚才说那黑衣人不是幕后黑手,是什么意思?” 朱柏笑着走上前去,来到裘千尺身旁,用手搭在后者的脉上,想看看她中了什么毒。 “我给裘老前辈一面解毒,一面解释吧! 我观这黑衣人武功虽然不弱,但手段实在太少,心思太浅,显然是被人当做了工具。 似这种人物……” 他刚刚说到这里,动作忽而一停,双目微微泛出异样,似遇到了什么极其惊讶之事。 公孙绿萼见他这般模样,以为裘千尺身中不可医治的剧毒,急忙问道。 “紫虚道道长,我妈妈中了什么毒,可以医治好吗?” 这时。 裘千尺亦阴森森地一笑,双目死死盯着朱柏,说道。 “是啊,不知紫虚道长可看出我中了什么毒,能否医治好啊?” 朱柏感受到两人心怀各异的目光,心底正在生出惊涛骇浪…… 因为,裘千尺根本没中毒! 是的。 她的体内不但没有一丝中毒的痕迹,而且内力澎湃至极,显然是做好了时刻准备出手的征兆。 并且! 她也没有丝毫隐瞒朱柏的意思! “果然,我就知道,以裘千尺的性格,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将自己安危放置于他人手中。 哪怕是她的亲生女儿,怕是也不可能……” 朱柏心底暗暗想到。 但他明面上早已恢复正常,笑着对二人说道。 “裘老前辈果然无恙,这不过是普通迷药,我可以轻易解开,二位不必担心。” 说着,他就用右手在裘千尺身前随意晃了晃,假装说道。 “毒,我解开。” 裘千尺这时才将阴森笑容收敛起来,看向朱柏的眼神中,略带一丝满意,说道。 “恩,不错。你这般年纪,就有这么多手段心思,当真是不凡啊!” 一旁的公孙绿萼则是对朱柏不住道谢。 朱柏双手一摊,说道。 “咱们继续说刚才那内奸之事吧! 我瞧这人不过是被人利用罢了,所以才让公孙姑娘放她离去,方便咱们将真的幕后黑手揪出来!” 裘千尺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但随即又指出了个关键问题。 “刚才那人黑衣蒙面,所使武功也是收敛而用,我与萼儿根本瞧不出那人究竟是谁,咱们又去哪寻幕后黑手呢?” 公孙绿萼也投来好奇的目光。 “不错,我也没瞧出来那人的身份。” 这时。 但听朱柏略带些猥琐地发笑了。 “我刚才与她故意交手,就是为了查探她的身份。” 裘千尺与公孙绿萼皆是不解他的意思,他们二人尤其是后者,自幼在绝情谷长大,可以说对谷中之人知之深深,纵使这样,他们也没瞧出那人的身份来。 而朱柏,这个只来谷中待了短短三天的人。 难道只是一次交手,就发现了那人的身份吗?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但朱柏却又猥琐地笑了一下。 “那人,身上很香哟……” 第155章 鼻嗅奇香寻内奸 他这样话一出,两人越发迷糊。 “什么异香?” 公孙绿萼不解地望向朱柏,她与那黑衣人一战中,可根本没闻到什么香味啊。 朱柏哂笑。 “你没闻到,是因为……那异香是我在她身上布下的。” 公孙绿萼先是一怔,而后露出恍然的神色。 “是你刚才出手阻拦她的瞬间,散布下的?” 朱柏眼中露出一抹欣赏。 “不错,正是那时。公孙姑娘冰雪聪明,一下就发现了。” 公孙绿萼柔和一笑,一旁的裘千尺却冷冷说道。 “既然你在她身上布下异香,那就可以确定她的身份了。 好,老朽倒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而他幕后黑手,又是谁?” 说着,她重重咳嗽了三声。 蓦地。 门外立刻出现四个青衣弟子,理也不理朱柏与公孙绿萼二人,径直走到裘千尺身旁,将她抱到高木座椅之上,但听后者冷峻说道。 “走,咱们去绝情殿看看情况!” 四人闻声而动,将高木座椅抬起,便冲着绝情殿走去。 朱柏默认不语,只是用担忧的目光看向公孙绿萼。 果然,公孙绿萼见得自己母亲在屋外竟留有四名好手,以备万全,防止出现意外,脸上忽喜忽悲。 喜在母亲考虑周全,心思深远,非她所能及。 悲在自己一心为母,但后者对她竟大有隐瞒,甚至都有点不信任的意思…… 一时间五味陈杂,不知如何是好。 朱柏猜得她心意,心中无奈叹息一声。 “若她知道,裘千尺其实根本没中迷药,那副虚弱无力的表情完全是装出来的,只怕她世界观都会有点崩塌吧。 毕竟,自己母亲不但时刻提防着外人,就连亲生女儿,也不曾放下过戒心…… 这是何等合乎常理,但又极其伤人寒心之事!” 但两人都是心性坚韧之辈,片刻过后,两人就当没有发生过这事一般,继续闲谈起来,并且朝着绝情殿走去。 绝情殿内。 绝情谷的弟子有的伏在桌上,手中仍不肯放下酒瓶,有的干脆躺倒了地下,嘴里还在嘟囔着好酒好酒,睡姿奇形怪状,甚是可笑。 就连四大殿主与樊一翁都未能幸免,个个都醉倒在了桌子上。 朱柏与公孙绿萼来到殿内时,便见到的是这副景象。 裘千尺脸上布满阴沉,看向朱柏,道。 “你可有法子解了他们的迷药?” 朱柏点点头,道。 “他们所中的迷药,乃是一种名叫‘神仙醉’的蒙汗药。 破解之法不难,只需用冷水浇在脸上,很快就可以苏醒过来。” 裘千尺“嗯”了一声,吩咐那四个青衣弟子去取来冷水,而朱柏则对公孙绿萼说道。 “公孙姑娘,我继续回到角落,躲藏起来。 待会儿我会用传音入密的法子与你对话,还请你配合我,咱们一起演场好戏,将那幕后黑手给揪出来!” 公孙绿萼已然很钦佩与信任朱柏,听他这般建议,也不迟疑,低声说了句好。 朱柏便返回自己刚才所坐的酒桌上,假装也被迷倒了。 四个绿衣弟子取来不少冷水,先是在四大殿主与樊一翁脸上泼去,而后又逐次寻桌浇泼,直至将取来的冷水用尽。 这时。 郁金第一个苏醒过来,见到满场弟子皆醉的横七竖八,内殿充满酒味,而裘千尺正阴沉着脸望着他们,不由一阵慌乱。 “谷……谷主好!” 郁金十分尴尬地看向裘千尺,结结巴巴地冲着裘千尺问了声好道。 “哼!” 裘千尺冷哼一声,也不去理她。 很快,其他几个殿主、樊一翁等人也开始慢慢转醒。 噼里啪啦。 一阵酒杯碗碟被撞翻的声音传来,朱柏偷偷撇看去,但见他们几人仍未完全恢复过来,可又见得裘千尺这般神情,皆在奋力起身,用力之间竟将酒桌撞倒,酒菜散落了一地。 樊一翁不愧是谷内总管,反应就是很快,立即说道。 “你们几个清醒的,快去再去来些冷水,将他们全部叫醒。 剩下的几人去将门窗打开,散一散酒味。 绿芙,你去后院将杂役都叫来,让他们撤去酒桌,打扫一下绝情殿。” 命令接二连三传来,众弟子齐齐称是,动身起来,而绿芙罕见地没有反驳,而是直接向后院走去。 所有人都被泼了冷水,慢慢清醒过来。 朱柏此时也刚刚被泼了冷水,正欲假装醒来,但忽而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目光向他这边望来,让他如芒在背,“预感”不由自发,想查寻目光来向。 不料“预感”刚触发,那道目光便收了回去。 “雏菊,你没事吧。” 白茶山关切地问向雏菊,后者不善酒力,现在正迷迷糊糊,双脚几乎都站立不住呢。 “我没事,谷主,我怀疑咱们这是被人设了套,下了迷药! 不然,我可能喝醉,但大师兄和郁金他俩,怎么可能喝多呢?” 裘千尺翻了翻白眼,没有说话。 其余人也皆投来略带笑意的目光,似乎是在说:谁都能看出来的事,偏偏你来说破。 雏菊不解地望向众人,不知他们是何意。 这时。 公孙绿萼却出来给她解围。 “不错,咱们绝情谷内出了内奸。 这迷药就是那内奸所下,而且他还趁此机会,想要偷袭我妈妈。 幸亏我妈妈早已洞察那贼子的阴谋诡计,留了后手以备万全,否则大祸可能就要酿成。” 众人闻听这话,或气或恼,更有甚者直接开始破口大骂。 就当他们气恼之间,绝情谷众弟子很快便把绝情殿收拾得干干净净,就连殿内的酒桌也都撤下去了,只有他们自己还留在原地。 因为,樊一翁吩咐,众人需留下听候裘千尺调令,看看后者如何处置此次有内奸投毒事件! 众弟子里,有人真正在交头接耳,低声议论起来。 更有不少人竟瞥眼看向朱柏,不时还冲着他指指点点。 原因无他,只因为本次裘千尺大寿之中,只有他一个外人参加! 强烈的排外心理,在此刻爆发的淋漓尽致。 四大殿主无人敢发言,皆站在裘千尺身后,一副默默聆听训斥的样子,就连樊一翁亦是,连个大气都不敢喘。 而公孙绿萼、绿芙和另一个小姑娘在站在裘千尺身旁。 那个小姑娘名叫绿柳,是公孙绿萼自幼的玩伴,一直陪着后者长大,是她极好的闺蜜。 “咳咳!” 裘千尺蓦地轻咳了两声,绝情殿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但听她沉声说道。 “咱们谷里出了内奸!” 这话刚说出口,众弟子听了一下子就炸开了锅,纵使裘千尺余威震慑,也竟慌乱了一会儿,有的低声交谈,有的不可置信,有的则直接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似乎是想寻出那个内奸,但又像是在时刻提防…… 此时。 朱柏横扫了眼满场弟子,嘴角不由得浮现一抹笑意。 “恩,现在绝情谷所有人都到齐了,哪怕是一些杂役都到了。 那便……开始吧!” 下一刻。 朱柏深深吐出一口气,而后轻点脚步,在绝情殿四周缓缓走了起来。 最重要的是…… 他的鼻子,也在一抽一抽的抖动着,似乎在努力闻嗅着什么味道一般! 第156章 圣花显灵点内奸 迷人的桂花香气。 诱人的甘草芬芳。 浓郁的…… 臭脚丫子味! “我靠,谁没洗脚?” 朱柏闻到一股干尸般的腐烂臭味,差点吐出来! 回头一看,居然是绝情谷的大师兄、大总管――樊一翁。 “额滴亲娘啊!” 朱柏翻了翻白眼,差点没被他给熏死我,现在他终于明白,这大哥是怎么有那么大毅力能将胡子留的那么老长。 他严重怀疑,这大哥有“懒癌”,还是病入膏肓,晚期不治的那种。 朱柏立刻离他远远地,不是他不想查探,而是他知道那个黑衣人是个女人,所以暂且不用再仔细嗅闻樊一翁身上的味道。 闻遍了众多弟子,奇异的是,朱柏竟没有嗅到他想得到的异香! 一皱眉,他将目光看向了主家席上的八人! 除去公孙绿萼、裘千尺之外,现在只有绿芙、绿柳、郁金、白山茶、风铃、雏菊六人还剩尚未被朱柏嗅到。 但这六人距离裘千尺太近,朱柏实在不方便过去,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只能动用最后一个办法了!” 就在朱柏到处嗅闻异香的时候,主家席上的公孙绿萼已将刚才发生的事情尽数说了清楚。 绝情谷众弟子听了,竟一时间愣在了当场,不知该如何才好。 “小姐,你的意思是,咱们绝情谷出了内奸,想要谋害谷主?我看这事……” 说话之人,正是绿柳。 朱柏不由得将目光看向那个小女孩。 这时,白山茶却突然冷哼一声,怒斥道。 “放肆,小姐讲话,哪里轮得到你来搭话?” 绿芙也怒喝道。 “还不闭嘴,找死吗?” “哼!” 蓦地。 裘千尺冷笑一声。 “你们两个闭嘴吧,绿柳,你有什么想法,可以尽情的说出来,无需忌惮! 你们在场的人也都是,想说什么都可以,只需要将你们的清白展现给我看。 若证明不了自己的清白,那就莫怪我辣手无情了!” 说罢,她直接闭上双目,似休息了起来。 但在场的所有人无一不脸色大变。 因为,他们听的出来,若无法自证清白,恐怕他们今日将难逃一劫。 但是,他们谁还没有一点秘密在身,如何敢将自己全部情况,尽皆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呢? 公孙绿萼脸色亦是一变,她倒不是担心自己会被裘千尺杀死,而是不忍心看到这么多弟子惨死。 这时。 她耳旁忽而传来朱柏若有若无的声音。 “公孙姑娘,你且听我说个计划……” 公孙绿萼不时点头,有偷偷看向朱柏方向,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这时。 绿柳却在继续说道。 “回禀谷主,婢女认为,那个内奸想单凭一己之力就将咱们整个绝情谷上百号弟子尽皆毒倒,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雏菊听了,沉思了一下,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再说,内奸不止一人?” 绿柳点了点头,说道。 “正是如此!” 绝情谷众弟子听得,又开始低声议论起来了。 “内奸不止一人?” “绿柳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是呢,单凭一己之力就将咱们全部放倒,除非能在每瓶酒里都下了迷药,但那得是上千瓶,这也不可思议了!” “那也就是说,内奸肯定不止一人了!” 四大殿主相互望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撼。 因为,如果是那样的话,绝情谷内顿时就会人心杂异,各自算计,最终只会分崩离析。 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身旁往日看似亲密无间的兄弟姐妹,是否就是内奸! 这时。 雏菊望向白山茶他们,低声说道。 “三位姐姐,这可怎么办? 若真有那么多内奸,咱们得怎么将他们揪出来啊?” “很难,但是一定要将他们救出!” 那声音冷冰冰的,似僵尸开口,又似死尸发声,令人听得毛骨悚然,极度不适。 正是护生殿的殿主――风铃。 “可是那又该怎么将内奸揪出来呢?” 雏菊满脸担忧地问道。 众人一时无语,事情又回到了死胡同。 只是绝情谷人心已然有些涣散,没了往日那般相互信任,一个个互相盯着,充满了戒备之心。 而身为谷主的裘千尺却似与自己毫不相关一般,仍然紧闭双目,安心自在。 这时。 公孙绿萼站了出来。 “这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众人将目光看向她,皆想听听她的意见。 “我认为,内奸很有可能会施展苦肉计,除却那个黑衣人来刺杀我妈妈之外,剩下的内奸都故意喝了迷药,与你们一同醉倒了!” 听到这话,一些弟子又纷纷接头交耳起来。 公孙绿萼也不去理会他们,继续说道。 “所以,我认为咱们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有可能是那个内奸的同伙,包括我自己,也包括四大殿主、大师兄,乃至所有弟子,都有这个可能!” 她的语气越来越重,到后来竟似有股凌厉之意! 但她这话一出,四大殿主、樊一翁与绝情谷众多弟子都脸色一变。 但无人反驳! 因为。 公孙绿萼此言在理! 白山茶脸色有点难看,又见得其他三大殿主与樊一翁,甚至绿芙、绿柳也是如此,心内五味杂陈,于是大手一挥,示意众弟子安静。 很快,绝情殿内就安静了下来,无人敢再言语。 随即。 公孙绿萼又说出了一句让所有人都震惊的话来。 “既然你们都同意我的话,那么,接下来咱们就找出那个内奸吧!” 众人一听,立刻明白过来,公孙绿萼这是有办法找出内奸。 白山茶急声道。 “小姐,不知你有什么办法能寻出那个内奸吗?” 公孙绿萼自信一笑,道。 “自然是有的!” 众人闻言,皆以期盼目光看向公孙绿萼。 雏菊耿直开口,问道。 “小姐,你究竟有什么办法?” 公孙绿萼笑吟吟地说道。 “洞察人心,岂是人力所能及?我也不能直接搜寻出那个内奸。” 众弟子一听,不由皱眉,刚才不是还说有办法能寻出内奸吗,怎地一下子又不承认了? 但听公孙绿萼续道。 “但我谷内,可是存在一株生活了百余年的奇花,所谓十年点灵,百年显圣。 咱们那株奇花,不正是被咱们称之为‘圣花’吗? 既然,它沾了个圣字,那肯定是大有灵性。 那内奸一身污浊,想来‘圣花’势必不愿见他,若让他靠近,定会自动显灵,避而不见!” 最后四个字,则是一字一顿说了出来,那话语中,充满坚定的气息! “圣花显灵,避而不见?” 绝情谷众弟子又是一阵哗然喧闹,而四大殿主听了这话,脸上也是写满不可置信。 樊一翁则是不住摇头。 绿芙、绿柳二人赶忙上前,想要看看自家小姐是不是气急而盛怒,一时间,竟气坏了脑子? 就连裘千尺也瞬间睁开了双眼,颇有兴趣地看向自己的女儿。 满场,只有坐在角落的朱柏相信着公孙绿萼。 因为,这个计划…… 就是他提出来的! 第157章 圣花羞涩娇哒哒 “圣花?你确定圣花能帮咱们找出内奸?” 白山茶向来与公孙绿萼关系不错,所以干第一个发出质问。 公孙绿萼见满场人都不信任自己,心里也不免有些忐忑不安。 因为她心底也没谱! 偷偷瞥了眼朱柏,见后者十分镇定地冲自己点了个头。 公孙绿萼不知从哪来的底气,一下子就镇定了下来。 冲着众人说道。 “不错!圣花就是能帮助咱们找到内奸。” 白山茶见她如此坚决的态度,微微踌躇一阵,说道。 “小姐,不是我们不信任你,只是你这说法未免太过荒谬,我们,我们实在是……”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地,一旁一直在游走事外的裘千尺突然冷哼了一声,阴森说道。 “怎地,你们是不信任我女儿吗? 哼,今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都得听她的!” 她蓦地一开口,满场绝情谷弟子包括四大殿主、樊一翁等人皆不敢再言语,纷纷低头垂目,生怕得罪裘千尺。 裘千尺也不去理会他们,而是一变脸色,笑吟吟地看向公孙绿萼。 “萼儿,你说说。咱们具体该怎么办?” 公孙绿萼略微沉吟一阵,双耳轻颤微动,而后长长呼出一口气,像是如释重负般,笑道。 “很简单。 咱们圣花自有灵性,若咱们站到它的身前,而它没有任何异样,这说明此人心胸旷达,善良无邪,绝不是内奸。 反观,若有人站到花前,而圣花发生异样举动,怎说明此人内心狭隘,充满污秽,对咱们绝情谷决然不利,定是内奸无疑!” “这可能吗?” 所有人脑海中同时生出这个念头。 其实,那朵圣花绝情谷中几乎每一人都去见过,也都拜过,但也从未见有哪次圣花发生异动啊! 不过,大家都很明智地选择了闭嘴不语。 反正就是往那一站,他们问心无愧的,怕什么? 绝情谷的花海内,一朵娇艳欲滴的硕大情花正迎着阳光,吹着微风,不时摇曳。 看起来,这风景极是美艳。 只可惜,此刻绝情谷的所有弟子,甚至连杂役都来到了这里,他们分列成数个排队,为首的正是四大殿主,俨然是按照自己殿内弟子排列划分的。 而那些个杂役之流,只能等到最末尾时,才有资格排队上前检验身份。 这时。 那个绿柳突然看向朱柏,笑吟吟地说道。 “这位大哥哥是谷外之人,想来他该是没有嫌疑吧!” 这当会儿,众人皆目光如炬地望向朱柏,似乎很是忌惮与他。 没错。 他们都忘了。 今天可是还有外人在场,若内奸不在他们当中,那极大可能,不就是…… 朱柏哂笑,但还未说话,公孙绿萼却冷哼一声。 “他是我请来的朋友,自然不会是内奸,而且他刚才还与内奸交了手,完全有不在场证明,我便是证人!” 这时。 众人一愣,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说。 公孙绿萼的朋友,就是清白的,难道我们就不是清白的吗? 每个人都感觉心里有些不快。 公孙绿萼见得他们表情,便知其想法,微一皱眉,正欲开口解释。 但这时,朱柏却大笑一声,朗声说道。 “既然诸位怀疑我,那我不妨第一个去做试验,看看这圣花显灵,是真是假?” 绝情谷众弟子纷纷点头,表示赞同,而四大殿主则是看向裘千尺,想看看她的意见。 但后者仍是在闭目养神,完全没有理会这里发生的事。 显然,这是默许了此事。 他们自然也是同意的,于是纷纷让出一条道路,好让朱柏第一个去试验。 而这时,公孙绿萼也走了下来,站到朱柏身旁,笑道。 “你去,我也去。” 朱柏一愣,但见前者一笑之间,自带一股山川日月之灵秀,真可称得上是天下间罕见的纯真自然的奇女子,配合上那长的极似云海的容貌。 他一时不免有些心生荡漾,忽而心中豪气喷涌,朗声笑道。 “好,那咱们俩一起去。不但一起去,而且咱俩还要将那内奸揪出,当做送你妈妈的一份收礼。 如何?” 公孙绿萼也不知自己为何突然就站了出来,只是看到朱柏刚才被人冤枉你,无奈受委屈的时候,心中有股莫名的愤怒,但此刻又听到后者以内奸当做贺礼,简直闻所未闻。 笑道。 “哪有拿人当贺礼的?” 朱柏哂笑。 “现在不就有了!” 两人说笑之间,便已来到圣花之下,但见圣花仍在不住摇曳,鲜艳非常,没有丝毫异样。 公孙绿萼扭过头来,看向众人,笑吟吟地说道。 “你们看,圣花无恙,说明我俩不是内奸!” 白山茶赶忙上前,接过公孙绿萼,同样笑呵呵地说道。 “小姐自然是内心善良,天秀钟灵的好人,怎么会是内奸呢? 呵呵,这位小道长,自然也是如此了。 刚才都是误会,还请不要介意。”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朱柏自然不会不识时务地还会发怒作闹,点了点头,也就随着公孙绿萼走到了一旁。 他们还在等着看,究竟谁会是那个内奸呢? 这时。 白山茶已然站到圣花身前,也就不再避让,静待圣花是否能产生异变。 但见圣花仍在微微晃动,在阳光的照耀下,越发显得鲜艳。 朱柏与公孙绿萼面色如常,因为这说明白山茶并无嫌疑。 紧接着,郁金、风铃、雏菊、樊一翁四人也站了过去。 朱柏一直在留心,同时用鼻子微微嗅动,想闻出这三人是否带着那股异香(当然,是省去了樊一翁,主角不可想再闻臭脚丫子的味道了),但很可惜,这三人虽身上自有一股芳香,但却不是朱柏想要的那种。 而这时。 一旁的公孙绿萼小脸忽地微红起来,因为朱柏努力嗅动的时候,一直是站在她身旁。 那模样,简直就是在像轻靠近公孙绿萼,在闻她的体香一般…… 朱柏哪里知道公孙绿萼还会有这般尴尬的想法,他心里已然有了猜想。 若这四人不是,那么…… 他的目光忽地死死盯向一直站在裘千尺身旁的那两个绿衫女子――绿芙与绿柳。 “内奸,就在他们两人中间!” 朱柏十分肯定。 但此时。 他也不好直接指出。 只能静静等待血战殿、行刑殿等四殿弟子一个个都站到圣花之前,验明身份。 果然,没有一人令圣花起了异变。 这时。 朱柏却呵呵一笑,道。 “刚才那位姑娘说我有可能是内奸,怎地你却一直站在裘老前辈身旁,不去验证一下呢?” 他目光炯炯,正是望向绿柳。 绿柳轻哼一声,撅着小嘴说道。 “我自幼陪着小姐长大,我俩情同姐妹,怎么可能会是内奸呢?” 朱柏撇了撇嘴,没有说什么,但他那表情却暴露出来,自己有些不信任她。 这给绿柳气得够呛,当下就急吼吼地走向圣花。 公孙绿萼见状,轻笑一声,说道。 “紫虚道友,你太多疑了。绿柳向来天真浪漫,是谷内最没心思的丫头,她怎么可能是内奸呢?” 有许多弟子都对朱柏刚才颇为不礼貌的行为议论纷纷,本来刚才还有点歉意,但现在都没有了,反而都开始指责起朱柏来了。 朱柏却毫不在意,因为他只想知道这绿柳到底是不是内奸。 二分之一的概率,近在眼前! 而绿柳见众人开始为自己出头,纷纷指责朱柏,心底不住暗爽着,很是轻松地走向圣花。 向往常一样,虔诚地冲着它拜了一拜。 笑嘻嘻地道。 “圣花,你真的有灵吗,那就请你……” 忽然。 她不再说话了! 因为,原本随风摇曳的圣花,在她站到身前的一瞬间,竟忽而似少女含羞般,娇哒哒地低下了头…… 圣花,真的发生异变了! 第158章 隐藏同伴是何人 绿柳脸上写满不可置信。 圣花对前面所有人,哪怕是谷外之人的朱柏,也不曾有任何异变。 但,偏偏就对她,娇羞地低下了头! 这不是正回应了公孙绿萼说的那句话――“圣花显灵,避而不见”! 公孙绿萼的话犹如在耳,绿柳脸色大变。 她立刻向后走了数步,出奇的是,当她一离开圣花身前的范围,那圣花竟瞬间又抬起了头,娇艳欲滴地迎向太阳。 仿佛,真是是在躲避绿柳一般! 绿柳见状,不住望向四周,口中更是一个劲儿地叫道。 “不是我,我不是内奸,我不是内奸……” 绝情谷众弟子一片哗然。 谁都没想到,这圣花竟然真的这么神奇,居然真能显灵,帮他们找出内奸。 但更多的人,是不敢相信,这个内奸居然是……绿柳! 平日里,绿柳最天真浪漫,配上她那无邪无辜的眼神,任谁看了都不由得对其心生好感,从来都只将她当做小妹妹来看待。 若真相比较,他们更希望那个内奸不是绿柳,而是绿芙…… 可事实就在眼前,内奸就是绿柳! 四大殿主已经把绿柳围在中间。 一直挂着笑脸的白山茶此刻无比严肃,甚至有些森然寒气。 阴冷一笑。 “绿柳,你还有何话说?” 绿柳慌了慌张,大声冲着雏菊说道。 “菊姐姐,你最公道,请你为我评评理啊!” 雏菊一皱眉,低语道。 “证据就在眼前,这……这叫我如何帮你评理啊?” 绿柳委屈地都快哭出来了,叫道。 “神灵之说本来就不可信,凭什么就直接认定我是内奸啊? 这,这未免太过于荒谬了!” 雏菊似乎被她说服,看向公孙绿萼,说道。 “小姐,鬼神一说本就虚无缥缈,咱们这么贸然就认定柳儿是内奸,未免,未免的确有些草率了!” 这时。 郁金却发出冷哼一声,厉声道。 “无论如何,她都有重大嫌疑,咱们先将她擒下再说!” 说罢,她便直接动手,准备擒拿绿柳。 绿柳=仍是心有不甘,连连叫道。 “我不是内奸,我不是,你们冤枉我!菊姐姐,你为我说话啊!” 一面说着,一面与郁金搏斗起来,拒绝她的擒拿。 可这时。 众人的脸色皆发生大变,就连一直保持镇定,见到圣花异变都没产生太大波动的裘千尺,此刻目光中露出深深的杀气! 因为。 此刻的绿柳,竟可与郁金斗个不分上下,旗鼓相当! 要知道,郁金乃是血战殿的殿主,武功之高,可以说能排进谷内前五之列,绝对称得上是一流高手! 而绿柳,平时最是娇滴可爱,看起来人畜无害,武功也不过是二流水平的小少女,但此刻展露出来的武功水平,竟完全不亚于郁金! 叫谁不吃惊呢? 朱柏冷笑一声,道。 “看来你们也不知道,她的武学造诣,竟会这般厉害啊!” 这话诛心,直接点破绿柳一直以来都是在隐藏武功,绝对是心里有鬼! 郁金见自己与绿柳斗了十多回合,都拿她不下,不由大感面上无光,冷哼一声,忽地从背后抽出两把短剑,与后者又斗了起来。 短剑不过五寸,极是袖珍,但所谓兵器越短,越是凶险。 绿柳正是感悟到了这句话,不过又斗了两三回合,就差点被郁金刺伤。 她实在无奈,恶狠狠地看了眼朱柏,随即…… 她从腰间竟抽出一把软剑,那软剑在内力的驱动下,忽而嗡地一声响起。 公孙绿萼原本也是不相信绿柳就是那黑衣人,而且还欲劝她罢手休战,她会给后者证明的机会。 但这一道“翁”鸣之音传出,她的脸色蓦地一变。 因为,这声音,她刚刚就听过! 正是那黑衣人用剑时,发出的剑鸣声,分毫不差的那种! “柳儿,你居然……真是那内奸?” 一种被人背叛欺辱的感觉自心底发出,公孙绿萼气愤已极,一时间她竟也下场去擒拿绿柳起来。 多亏她尚存三分理智,没有再度使出那大砍刀兵刃,否则,可能竟会让绝情谷众多弟子中另一个最纯真善良的女神形象轰然崩塌! 花海内,郁金与公孙绿萼两人联手,与绿柳战斗到了一起。 绿柳武功再高,也不过只是个一流高手,自然敌不过他二人联手围攻,瞬间便落入的下风。 很快,绿柳就被郁金以短剑挑飞宝剑,而公孙绿萼则趁机将她擒下。 这当会儿, 公孙绿萼由于太过愤怒,竟一时下手太狠,直接撕破了绿柳的外衣。 绿柳脸色大变,而同时…… 众人也将炯炯目光看向绿柳! 不是因为她可能赤裸肩膀,而是,他们皆看到了绿柳青绿色外衣下,竟穿着一身黑衣! 显然,是她刚刚没来得及更换,只能无奈将外衣套在黑衣之上! 现在,彻底暴露了! 白山茶脸色一寒,双目中露出浓浓杀意,看着绿柳的黑衣,说道。 “绿柳,你还有什么可辩解的吗?” 绿柳一时沉默,忽而又阴冷一笑。 “既然都被你们当场拆穿了,那我还说什么?随你们处置吧!” 说罢,她就很干脆的任由公孙绿萼将她擒下,不再反抗了。 这当会儿。 雏菊厉声道。 “你还有脸说什么?哼,真是白瞎你父母对你的教导之情,绝情谷对你的养育之恩了!” 绿柳听得雏菊这般说,先是一怔,但随即又厉声说道。 “绝情谷对我的养育之恩?哈哈,放屁,统统是在放屁!” 她一改往日天真浪漫的神情,反而极力嘶吼咆哮,令得其面容极度狰狞,一时间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不知该说些什么。 场内,只有朱柏与裘千尺二人没被她这模样吓到。 这时。 但听得裘千尺阴森森地笑了一声,声如鬼魅寒钟,直透人心地的发冷! 闻者皆不由得身子一抖,就连朱柏也不免皱起眉头。 因为,他感受到,刚才裘千尺那些,是动用内功传递,强行驱散众人心底对绿柳这般模样的惊惧。 “绿柳,嗯,看来你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那我就很好奇了,究竟是谁告诉你的呢?” 说着,她将阴冷的目光,看向满场所有弟子,每一个与她目光相接触的人,都不由得低下头,不敢直视其锐利锋芒! 场内,瞬间安静无语,只能听到绿柳仍在发狂似的肆虐笑声。 而这时。 朱柏却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或许,我知道是谁告诉她的……” 这话一出,如同石破天惊,满场所有人的目光皆看向朱柏,那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与求知。 就连一直在狂笑当中的绿柳也瞬息停下大笑,也是望向了朱柏。 只是,脸上布满狐疑与…… 惊惧! 第159章 幕后黑手竟是她 “不可能,你绝对不可能知道他是谁?” 绿柳惊惧地叫着。 朱柏却呵呵一笑,摇了摇头。 随即。 他脸带讥讽地看着绿柳。 “你背后隐藏之人,或者说是幕后黑手,他就是……” 朱柏手指一伸,指向人群当中的某一个人! “她,四大殿主之一的――雏菊!” 最后二字,铿锵有力,直透人心! 见到朱柏指向雏菊,满场众人连呼吸都不由停滞一瞬。 显然,他这个指认实在是太让人震撼了! 绿柳亦彻底不再叫嚣,反倒无比安静下来。 雏菊面对朱柏指认,一改之前呆萌的神情,而是脸色一沉,冷声说道。 “你是叫紫虚子吧?我知道你是小姐的好朋友,但不意味着你可以信口胡说,随意污蔑我! 我,雏菊,乃是绝情谷四大殿的殿主之一,我为何要背叛绝情谷,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是绿柳的幕后黑手?” 这时。 原本冷峻神情,阴森可怕的白山茶也接口说道。 “紫虚道友,希望你能拿出证据,而不是在信口胡言,否则……” 她的话没说完,但深深的威胁之意,已然暴露无遗。 朱柏这时冷笑一声,扫视了眼满场众人,见所有人脸上皆浮现不敢相信和厌恶的神情,顿时沉声说道。 “你们要证据?好,那我就给你们证据!” 说罢,他站到绿柳身旁,厉声说道。 “绿柳,她这个人就是人证!” 随即,又朗声问道。 “敢问在场诸位,可有人知,绿柳是隶属何人麾下掌管?” 这时,一直站在裘千尺身旁的绿芙站了出来,沉声说道。 “绿柳,她是受我管辖,属于我的麾下,但我不知她是内奸!” 朱柏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请问,若绿柳犯了错误或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时,她会找谁去诉说?” 绿芙想也没想,张口便说道。 “自然是我!” 朱柏嘴角讥讽之意越发浓烈。 “谁知道,绿柳与谁最为亲近?” 这当会儿,擒下绿柳的公孙绿萼被悲切地站了出来,凄惨说道。 “是我,绿柳又与我一同长大,我俩情同姐妹。她若有事,一定会找我来诉。” 朱柏见她这般模样,知是她心里极不舒服,但又无可奈何,无法劝说,只得继续说道。 “大家想想,若你们平时遭遇不公正待遇或惨遭冤枉委屈的时候,自然是会要找上司亲人去为自己打抱不平,亦或是向自己的好友去寻求安慰。 可是,就在刚刚,绿柳被揪出内奸身份之时,大家想想,她一直叫的是谁的名字? 她,向谁去寻求帮助的?” 众人听到这话,齐刷刷地望向雏菊。 是的,他们想起来了! 刚才绿柳被抓之时,口中一直想寻求帮助的人正是――雏菊。 而裘千尺以及其他三大殿的殿主、樊一翁等人皆不由得沉思片刻,细细想来,的确如朱柏所说,刚才绿柳被发现内奸之时口中一直喊的都是雏菊,希望雏菊能够为他主持公道。 这就说明,绿柳对雏菊的信任远远超出对于他人。 那么,为何绿柳会如此相信雏菊,而不相信自己的顶头上司或自己的好姐妹呢? 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他与雏菊早已有亲密接触,对她的信任程度远非常人所能及! 甚至,她还坚信,只有雏菊能够救自己! 而自从朱柏指出雏菊是其幕后黑手之后,绿柳却一直不敢吭声,只是惊惧地望着朱柏,似乎在心中对后者大有畏惧。 这时,雏菊蓦地冷笑起来,森森然,极为阴沉的样子。 众人脸色一变。 在他们印象中,雏菊作为情报殿的殿主,向来都是绝情谷中最受尊宠、最受尊敬的人物,原因无他,就是因其性子天真烂漫,模样又亲切近人,所有人都把她当做大姐姐一般。 而今,雏菊这般一改反常的冷笑,令所有人都感觉无比陌生。 细想一下,竟发现她这前后反差,竟与刚才的绿柳表现,极为相似! 众人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二人一般,呆呆的望着。 笑了很久,雏菊才停了下来,不住摇着头,看向朱柏,冷声说道。 “好一个武当派,好一个紫虚子! 这件事我谋划已久,本来一切都是天衣无缝的,若不是你的出现,不但我不会暴露,甚至,绿柳可能都已经将这个裘老鬼给斩杀了!” 朱柏却在摇头。 “自作孽不可活,当你准备作恶的时候,就要做好被人揭发的准备!” 雏菊也不再回应朱柏,而是笑道。 “既然被你们发现了,那我也无话可说!” 这时,裘千尺却冷声问道。 “你究竟是为何会知道绿柳的身世来历,又为什么要背叛我们绝情谷?” 雏菊深叹一口气,随即又像是被气笑了般,说道。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们这些年做的恶事,难道还怕别人知道吗?” 她转身望向绝情谷众多弟子,厉声嘶吼。 “诸位弟子,你们可知道,你们的身世来历吗? 难道,你们就不曾好奇,你们是从何而来,你们的父母又究竟是何人吗?” 这话一出,所有弟子都大感惊讶。 的确,在他们的印象中,好像所有的兄弟姐妹都是公孙止从谷外抱养而来的。 至于父母…… “师父……额,公孙止曾经说过,我自幼父母双亡,多亏他路过才将我搭救抱养下来的。” 一个绝情谷弟子一脸茫然,口中喃喃自语。 一旁,另一个弟子听到这话,顿时傻眼了。 “师兄,我,我好想也是这样!” 惊疑声此起彼伏,很多弟子都表示自己都有类似的经历,皆是被公孙止抱养回来的,而说法都是:父母双亡,偶遇搭救! 这一下。 很多人都傻眼了! 因为,说这些话的人,居然绝大部分都是公孙止的弟子! 想到这里,众人不知怎的,心里蓦然一冷,似乎想到了一个极为关键的事情,但又不知该如何去解答。 这时,却听雏菊朗声说道。 “你们所有人都被公孙止这个家伙给骗了,他说的那个借口,只是在欺骗你们。 实际上,你们都有父有母,但都被同一个人杀害了。 他,就是公孙止!” 第160章 事情真相骇人闻 “什么?” “怎么可能,我的父母,是被师父所杀?” “师父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不,我不相信……” 一个脸上存着一道褐色胎记,看起来略有些吓人的绝情谷弟子怒喝一声,跑到雏菊身前,厉声喝道。 “雏菊殿……呸,雏菊,你个内奸!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我师父……公孙止他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他一直抚养我们长大,对我们恩重如山。 我,我绝不信你!” 雏菊见他厉声呵责,也不恼怒,反而轻笑一声,满是讥讽。 “钟无常,公孙止的六弟子。 恩,对你有印象,你是来自黄河中游的一处小渔村吧。 对了,你爹爹妈妈都是老老实实的打渔翁,我说的可对?” 钟无常脸色一变,颤声说道。 “是……是的!” 他的来历,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记得,自己是三岁的时候来到绝情谷的,对他父母最深的印象就是每次出海打鱼之后,都会给他留下一条小鱼当做玩具。 虽然,每次那条小鱼都是被晒成咸鱼,但这是他的童年往事,是印在心中最深刻的记忆,从来不曾忘记,也不曾对他人说过。 但如今,却被雏菊一语道破,叫他如何不惊? “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他颤音问道,似乎是急切地想要知道答案。 雏菊冷笑一声,道。 “自然是从公孙止那里听说的。” 钟无常无言语对,而裘千尺却发现了有个巨大的问题存在。 “呵呵,既然这是事关绝情谷众弟子身世历来的机密,公孙止又怎会说给你听呢?” 雏菊原本阴冷的表情,瞬间化作凄凉悲苦,她缓缓地低下头,一字一句地说道。 “因为,我是公孙止的――情妇!” 这话一出,如石破天惊,就连原本一直面不改色的樊一翁也不由脸色大变,一个箭步走了上前,一把抓住雏菊的肩膀,急声问道。 “你说什么,你,你怎么会是……会是……” 雏菊惨淡一笑,说道。 “大师兄,你还关心我,我,我真是……太开心了! 但是,我身子已经不洁,配不上你。” 樊一翁呼吸急促,一时竟不能自己,只能不住摇着雏菊的肩膀,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随后。 雏菊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说了个清楚。 自幼,她就很喜欢樊一翁,多次向后者表白过,但都被后者以专心习武为由而拒绝。但她心性坚韧,一直不肯放弃,但后来,不知怎地,她喜欢樊一翁的事情被公孙止知晓了。 于是,公孙止便请她来到练功房了解此事,而雏菊也不疑心他,单单纯纯的就去了。 结果…… 被公孙止给下药迷晕,最后惨遭侮辱。 事后,雏菊报复公孙止,但奈何打不过他。 随后又不止一次想要自杀,但每次都被公孙止阻拦下来,而后又是再度迷晕…… 最后,在公孙止以将此事告知樊一翁的威胁下,雏菊才终于不再自杀,甚至,还被迫当上了他的情妇! 直至柳姑娘(既小龙女)入谷后,公孙止为了迎娶前者,这才断绝了与雏菊的关系。 而就在这期间,雏菊从公孙止口中得知了关于绝情谷弟子这般众多的秘密。 竟是杀其父母,屠其满门,再将其当做孤儿带回来! 甚至,她还知道了…… 原来,给公孙止出这个主意的人,就是――裘千尺! 而公孙止被逐出绝情谷后,也是她一直在封闭消息,令绝情谷众人都无法察觉,公孙止居然还留在谷中。 甚至,又被公孙止以她被玷污时留下的红丸手帕来威胁,逼迫她去毒杀裘千尺。 雏菊也痛恨裘千尺的狠辣手段,恶毒心肠,于是将绿柳的身世告知。 原来,绿柳的父母就是被裘千尺所杀,而原因居然只是公孙绿萼需要一个自幼长大的同伴! 所以,绿柳从雏菊那里知道这个真相后,便决心要杀死裘千尺,为父母报仇! 而这时。 樊一翁正满脸悲伤与懊恼,噗通一声跪在雏菊身前,不住用拳头打自己的脑袋。 众人皆不知他为何这么做,但雏菊像是已然猜到了似的,轻轻对樊一翁说道。 “大师兄,我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说着,她的身子一软,竟直接倒在了地上,口中狂喷着乌黑之血。 她,竟不知何时服下剧毒,决心自尽! 樊一翁将她死死抱入怀中,口中喃喃自语。 “都怪我,都怪我,我,我不该将你对我的好意视若无睹,我不该……不该将此事告知师父啊!” 这时。 大家才知道,原来公孙止竟是从樊一翁口中得知雏菊对其心意的。 一时间,心中五味杂陈,不知该说些什么。 那群公孙止的弟子也呆愣在当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相信雏菊刚才所说的话。 这时。 裘千尺忽然开口,冷冷说道。 “原来,居然就是为了这个无稽之谈?” 她阴森而笑,倏地看向绿柳,怒骂道。 “你这个蠢货,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真是愚不可及,不配与我女儿一同生活了!” 下一刻。 嗖! 她口中蓦地射出一颗小铁钉,形似枣核,快如闪电,令人目力所不能及! 在众人没反应的过来的情况下,一击就射中绿柳眉心! 噗嗤! 一声暴起,绿柳还不及再说什么,就被当场射死! 旋即。 裘千尺目光如炬般,横扫了众人,所有人纵使此刻心思极多,也瞬间被其这般气势震慑住,赶忙低下头,不敢与其对视。 “一帮蠢货,一个丫头随便的胡言乱语你们也信? 不过,那公孙止的确不是什么好人,萼儿,你也看到了,他居然还想着药毒杀我! 哼哼,白山茶、郁金、风铃,我命令你们三人率领各自殿内弟子,立刻去搜捕公孙止下落,若见得他的踪迹,便火速报告;若见得他的真人,便格杀勿论;若谁能斩杀了他,我便立刻封他继任情报殿的殿主! 此命令,永久有效!” 此言一出,所有弟子那还顾得上自己的身世来历,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立刻就诛杀了公孙止。 一时间,竟将刚才雏菊与绿柳内奸之事,完全激发成追杀公孙止的动力! 满场除了樊一翁仍处在无比哀伤当中,就剩下公孙绿萼和朱柏仍保持一些清醒。 前者的目光一直看向自己的母亲,心中不断猜想,刚才雏菊所说到底是真是假,难道自己的妈妈真的为了给自己找个玩伴,而杀了人家满门全家? 她在怀疑,但心中却不知怎地,竟已然有了几分相信。 而后者,则是十分肯定,雏菊所说,就是真的。 原因无他,只因绿柳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裘千尺。 若她不是个白痴,那就说明…… 她有十足的证据证明,裘千尺就是杀害她父母的凶手。 可惜,那证据永远也不可能让他们知道是什么了。 突然,朱柏背心一冷,瞥了眼裘千尺,心中泛起一阵惊涛骇浪。 “难道,刚才裘千尺故意射杀绿柳,就是为了怕后者将证据暴露出来,而选择…… 杀人灭口?” 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对裘千尺倏地生出一股寒意。 下一刻。 他就看见裘千尺阴森的目光看向自己。 那眼神中,分明充满了…… 威胁! 第161章 绝情谷主动杀机 裘千尺阴沉脸色坐在高椅上,东一扫,西一横,心头泛起冷笑。 “绿柳这丫头或许真有证据证明当年那桩旧事,我绝对留不得她。 再说,这帮家伙吃硬不吃软,就得下重法子震慑他们,而后给点甜头,呵呵,这不就服服帖帖的了吗?” 她正暗自感到好笑,但又瞥见朱柏向自己望来,那眼神中流露出以来的睿智,,似乎是洞察了她的心意与想法。 她不由得瞬间就以“威胁”的眼神回敬了过去,示意后者不许多语。 朱柏见此情形,对裘千尺自然不会心生畏惧,但也无疑与她争执,甚至还觉得这绝情谷两人谷主都不是什么好人,深深叹了口长气,摇了摇头,轻轻走到公孙绿萼身旁,见后者仍然心情低沉,很想出言安慰,但又怕后者误会什么,所以只得说道。 “公孙姑娘,此间事情已然了结,在下就不再过多打扰了,咱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待日后相见吧!” 说罢,他就朝着花海外走去。 这正时。 裘千尺突然大声喝道。 “小道士,你要去哪里?” 朱柏一皱眉,回转身来,神情冷淡地说道。 “裘老前辈,还有何事吩咐吗?” 但见裘千尺脸上写满怒意,,厉声喝道。 “小道士,你就这么准备走了?难道,你还不应该干点什么事情吗?” 朱柏一愣,不知她是何意,摇头说道。 “前辈此话何意,我不太清楚,我还有什么事情没做吗?” 裘千尺道。 “你此来绝情谷,只是为了揪出内奸吗?” 朱柏道。 “自然是的。” 裘千尺续道。 “哼,你小子当初求见我时,可是言明说可以用黑玉断续膏医治好我手脚之病,怎地,如今却忘了? 说话不算,也是你们武当的优良传统吗?” 朱柏默然不语。 若是在三日之前,朱柏或许会因为不大了解这个世界的裘千尺而选择帮她,而原剧情的裘千尺朱柏自然知道其性子极恶坏透,但他还以为在这个世界里的后者会有些不同,可如今看来,这个世界的裘千尺,比之原剧情中的那位存在,可能还更加性子恶劣,心思更加阴沉…… 朱柏绝不可能帮助她! 深吸一口气,他淡笑着说道。 “请谷主见谅,这只是当日为了求见谷主而故意所找的借口,还请谷主不要当真。” 他说完,便转身要走,理也不再去理会裘千尺,就在这时,“预感”顿生,他忽觉背后有一道强烈劲风袭来,似有暗器射杀! 朱柏心内一凛,一百五十年的武当混元功爆发,一股股强大气劲于其四周形成一道无形气墙,将其死死护住。 嗖! 那暗器骤遇无形气墙,完全刺入不进,竟瞬间凝在虚空之中。 “哼!” 朱柏冷哼一声,瞧见那暗器竟就是裘千尺的枣核钉,心内怒气爆发。 嘭! 气劲再度爆发,令得那暗器似乎受到了无俦大力席卷,竟瞬间发原路反射了回去! 嗖! 裘千尺见自己一击不中,反而被朱柏将枣核钉倒逼了回去,登时口中轻喷一口气,一道枣核钉射出,正中之前的那颗。 叮! 两钉相遇,登时爆裂。 花海内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两人为何忽然爆发大战。 公孙绿萼赶忙站到朱柏身前,将其护住,冲着裘千尺说道。 “妈妈,你们不要再打了!紫虚道长对咱们绝情谷有大恩,咱们怎能以仇报恩呢?” 裘千尺听到自己女儿居然为了这个小道士敢出言顶撞自己,心头怒火越发强烈。 但奈何枣核钉已然是她最强大的招数,对朱柏却全然无用,心念一转,厉声冲着郁金、白山茶、风铃等人喝道。 “你们几人联手围攻他,谁若将他杀了,我便为其开放绝情谷药殿与宝器房,任其取宝!” 三人一听这个话,眼睛都亮了。 绝情谷的药殿与宝器房,向来是谷内最重要的要地,非谷主不可入内。 如今,裘千尺答应开放这两处宝地,对他们三人的诱惑不可谓不大! 于是,三人便目光炯炯地盯向了朱柏。 朱柏心下一凛,看向三人的眼神中,防备至极。 但这时,刚才与雏菊交谈过的钟无常悄悄地动起身来,只是动静极小,在场众人皆没有发现他的行动。 片刻后,他便走到了朱柏的背后,猛然抬起沙包大的右拳,砰的一声朝着朱柏后背打去。 朱柏的“预感”蓦然生起,瞬间便感到后背有人袭来,当即身子一动,就撞了回去! 钟无常右手如遭重锤,几欲断裂,而一股强大的震荡力也随之传递而来,不住震荡着他的胸口,令他五脏六腑尽皆晃荡,犹如被流星轰捶而中,不由发出痛苦的哀嚎。 旋即,身子便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而朱柏身子一侧,又随手拍去了一掌,正中钟无常的肩膀,将他远远的拍飞开去。 白山茶、郁金、风铃三人见状,皆大声一声。 “大胆小道士,竟敢出手伤我谷之人,饶你不得!” 下一刻。 三人便冲了上去,要与朱柏展开一场大战。 郁金攻势最猛,将手中两柄短剑不住挥舞,朝着朱柏的胸前刺去。 这一剑来势又快又凶,绝情谷弟子见了无不大吃一惊,就连公孙绿萼也不由得长大了嘴巴,急吼吼地说道。 “住手,三位姐姐,紫虚道友对我有恩,请不要与他为难!” 朱柏也没料到,刚才还笑脸盈盈的郁金,竟然说打就打,瞬间就冲着自己刺杀而来。 但他不退反进,上前走了一步,伸出两指轻轻一递,正好夹中其中一柄短剑的剑刃。 无俦内力爆发,瞬间一震,就将那短剑差点震碎! 郁金另一只手的短剑也将杀来,但身子却受到那股震荡巨力干扰,不由得一时停滞。 朱柏一笑,两指轻轻向上一拨,就将指中那柄短剑边挑飞,而后又向另一方随手划去,正好击中另一柄短剑的剑身,将那柄短剑直接震飞! 郁金抵挡不住,脚下一软,也被那股大力携带,向后不住退了好几步。 朱柏趁势又再度向前一步,隔空拍去一掌。 气浪袭来,犹如波涛汹涌,郁金抵挡不住,那股强大气浪轰在胸口,登时,她口中怒喷一口鲜血,踉跄倒地,再也起不来身子了。 第162章 蜜蜂采蜜忆剧情 “好胆!” 白山茶与风铃二人见状,本想救下郁金,但奈何朱柏出手太快,她二人也反应不及,只得怒喝一声,杀气腾腾地围杀而来。 白山茶手持的是一把齐眉长棍,威风凛凛,棍棒挥舞之间,犹如疯魔临世,又似无尽棍棒轰杀,威力极其巨大! 而风铃则手持一卷绸缎,一软一卷之间,形成一道绝妙的攻击身法,冲朱柏卷去! 朱柏嘴角一裂,也是丝毫不惧。 他先是远远隔空向风铃拍去一掌,以裹挟一百五十年强横无匹的内力,强行打乱后者绸缎飘卷而来的攻势节奏,而后,一个飞身又来到白山茶可怕的棍仗之下。 眼看就要被其击中,但朱柏不慌不忙,直接伸出一只手来,波的一声,瞬间就将那齐眉棍握住。 “这,这,这……” 白山茶努力想要拔出朱柏手中的齐眉棍另一头,但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是始终拔不出来,甚至…… 朱柏的身子连动都没动! 白山茶完全傻了眼,她根本没想到,朱柏竟以如此暴力的手段,强行破除了自己的棍法。 下一瞬。 但见朱柏冷冷一笑,右手向下用力一按,随即又是向后狠狠一拔! 噗嗤! 一声巨响传出,随即便随着白山茶惨烈的叫声,但见朱柏已将那根齐眉棍从白山茶手中生生拔出。 白山茶双手登时血淋淋一片,厉声惨叫,似乎是受到了极大地痛苦! 而这时,风铃也已强定身形,裹挟绸缎,杀将过来。 朱柏背着风铃,但似身后长了双眼睛一般,直接将自己手中的齐眉棍,冲着风铃呼啸甩去! 嗖! 这一棍气势汹汹,来速又猛又急,在风铃来不及反应的情况下,但听得扑哧一声,齐眉棍已然贯穿风铃手中的绸缎,甚至…… 力道之强,竟将风铃的身子也一同带走,差点就将她也震插在地上! 风铃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犹如望着鬼神一般,惊惧地看向朱柏。 绝情谷众多弟子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望向朱柏。 他们如论如何都想不到,这个看起来年纪轻轻的小道士竟然有如此强横的修为! 在这般轻描淡写之间,就将绝情谷三大殿主尽皆击败,简直不可思议! 但朱柏脸上却没有挂出一丝欣喜,反倒认为这是极其正常的事情。 他心中暗自说道。 “不过是三个一流高手罢了,我如今身居一百五十年内力,又习得蛤蟆功、武当绵掌、绝户虎爪手等等但当世绝强的武学经典。 若不能轻易将你们三人镇压打败,岂非白白浪费了这么多的手段。 而且我自己,也未免太过废物了!” 他森森然一笑,横扫了眼满场众人,最后将目光锁定在裘千尺身上吗,眼中同样回以刚才后者暴露出的“威胁”! 以子之法,还子之礼! 旋即,他仰天大笑一声,而后便潇洒的离去了。 只留下满场仍然处在惊呆状态下的众人…… …… 隐秘山洞前。 杨过与小龙女二人正在对招练剑。 两人你来我往,身姿极为潇洒,俨然是一套威力极大的剑法! 忽然。 杨过手中君子剑攻势一转,小龙女则趁机一缓,两人便轻飘飘散开,显然是练剑完毕。 杨过收起君子剑,冲着小龙女说道。 “姑姑,都已经过去三日时光了,也不知紫虚道友那边处理的如何了?” 小龙女摇摇头说道。 “紫虚道友武功精湛,而且你又将郭伯母所赐的三道锦囊给了他,想来纵使有天大的难事,他也能尽数化解!” 杨过点点头,表示赞同。 就在这时。 “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嘿嘿,害得我找了你们好久好久……” 一道满怀怨恨的声音,蓦地在他二人背后响起! 杨过与小龙女脸色一变,一转过身,就看到了一个他们俩都很熟悉的一个人。 一个……敌人! …… 朱柏脚步不停,已然快要回到隐藏山洞附近。 但这时。 他突然发现,他们所隐藏的山洞四周似乎有些不大对劲,不由得停下脚步,动用“预感”仔细感受四周变化。 只感云淡、风清、树高、草茂,山林间不可听闻有虫鸣鸟叫之声…… 蓦然! 朱柏睁开双眼,以很不理解的目光看向不远处,一朵山花花蕊上的一只小小蜜蜂。 但见那蜜蜂周身晶莹剔透,不似寻常蜜蜂。 他一皱眉,走了过去,伸手想将那蜜蜂抓住。 但那蜜蜂果然不是寻常蜜蜂,警惕无比,甚至它的屁股微微一转,嗖的一声,就将自己尾后的毒针冲着朱柏狠狠刺去! 朱柏自然不惧这蜜蜂带来的小小毒性,所以躲也不躲,任由它刺来。 但下一刻。 当着小蜜蜂尾后毒针的毒性传入朱柏体内之时,他脸色竟微微一变,但随即又恢复正常。 “好强大的毒性,这蜜蜂……” 突然,他低头仔细看了看这蜜蜂的样子,脑海中不住回忆起神雕剧情当中提及有关蜜蜂的所有事情。 蓦然,他想起小龙女似乎每到一处,都会饲养一批新的蜜蜂,这便是神雕剧情中,极其著名的――玉蜂。 朱柏点了点头,笑道。 “原来,这就是小龙女亲自饲养的玉蜂啊。 我记得在神雕剧情中,小龙女还会驱蜂之术,能够指挥如臂的使唤这群蜜蜂。 嘿嘿,这套指挥之法极是有趣,也不知小龙女是否愿意教给我?” 那小蜜蜂果然与寻常蜜蜂不同,毒针哲人之后竟然不死,反而能自如活动。 于是,他将那个小蜜蜂随手放开,任由它离去。 笑了笑,接着朝着隐秘山洞走去,一面走着,一面忽然又想道。 “对了,小龙女与杨过好像在古墓之中一直都是在服用玉蜂的蜂蜜而存活,也不知这蜂蜜的味道如何啊?” 他刚走两步,脑海中骤然像是想起一件什么极为紧要的大事,但一时间又想不来了! “我似乎,忘记了什么?” 他呆愣当场,脸色瞬间大变,心脏扑通扑通的直跳。 “快想起来,快想起来!” 朱柏身子一直在发抖,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忘记了什么…… “是,是这件事……” 原来,在神雕剧情中,小龙女身中的剧毒深入五脏六腑之后,于断肠崖底,不单单只是服用了寒热鱼,最重要的是…… 她还配合了自己独制的玉蜂蜂蜜,一同配合食用,这才成功解毒! 一想到这里,朱柏开心的高高蹦跳了起来,自语说道。 “原来,还有这个配套使用方法! 对,对啊,就是它! 寒热鱼对我体内毒素起到了阻拦停滞的作用,而蜂蜜或许可以起到中和化解剧毒的作用! 二者一旦结合,就可能完全消化我体内的剧毒!” 念及于此,朱柏欣喜不已,哪还按耐得住激动的心情,拔腿便冲着隐秘山洞跑去,想要赶快去见到杨过与小龙女。 不消片刻,他便来到隐秘之地。 但出奇的是,这山洞前却未见得杨过与小龙女的身影,反倒在这里看到有大战所留下的痕迹! 他心中不由微微一凛,想道。 “这里发生了一场大战,而且杨过与小龙女二人不敌,远远地逃走了!” 朱柏眉头一皱,生怕这二人出现什么差错,但见打斗的痕迹一路向西而去,他也不再耽搁,赶忙跟寻上去…… 第163章 侠侣险象重叠生 时间回到半炷香之前。 杨过与小龙女刚刚练剑完毕,忽听得身后有道声音传来,不由转身看去。 但见一人身穿蓝色袍子,面目极是英俊,可右眼处挂着一只眼罩,影响他整体气质,显得颇是狰狞可怕。 杨过站到小龙女身前,说道。 “公孙止,难道前两天的教训还没吃够,今天又想挨揍了?” 他心知公孙止来意不善,故意恶言相讥,好叫他回忆起前两日被朱柏打伤之事,心生忌惮。 可不料,一提起这事,公孙止非但没有忌惮,反而怒气横生,冷声说道。 “哼,当我惧怕那个小道士吗?他如今是死是活也未必可知,还是先想一想你们俩的处境下场吧!” 他厉声冷喝,旋即身子蓦地一冲,破空之声爆发,手中金刀黑剑化作两道金黑闪电,冲他二人杀去。 杨过见公孙止抬手便攻来,哪敢置之不理,只得挥动君子剑反击,待到正欲与其交戈之际,蓦然金刀气势更添三分,似欲劈天破地,他生怕自己抵挡不住这一招,于是斜身闪躲,避开了金刀的攻势。 但公孙止岂会轻易放过他,金刀于虚空中一转,攻势方向立即转变,横划向杨过。 杨过仍不敢硬接,倒退三步,腰身瞬间向后下方一弯,险之又险地躲过了这一击,但公孙止黑剑又将杀来,杨过手中君子剑倾侧一挡,正巧抵住黑剑剑尖。 随即。 一股大力穿荡而来,杨过身子一震,也不抵抗,双脚随着震荡之力顺势而动,呼呼而退,便恰好与公孙止拉开身位差。 公孙止怒眉冷对,黑剑一旋收回,而金刀去向杨过喉咙劈去。 杨过终于能够站定身子,手中君子剑晃动出无数剑影,犹如暴雨倾盆,密密麻麻地朝公孙止刺去。 公孙止巍然不动,金刀攻势依旧,而黑剑蓦地刺入金刀刀柄处,当的一声,刀剑瞬间合为一体,原来那金刀竟是中空的! 他伸手用力抵住刀柄剑柄交汇处,一掌将金刀暴射而出,但又瞬间抽回黑剑,只余剑尖停留在金刀身中,以便远程遥控。 这一下,令得金刀刀身骤长一倍,着实出乎杨过预料之外。 但他向来遇强越强,忽逢这般手段奇招,非但不惧,反而精神大振,当下就施展生平所学,奋力应战。 两人见招拆招,瞬间交手三四回合。 小龙女已然赶至战场,她手持淑女剑只见二人越斗越快,刀剑相交之际,爆发阵阵铿锵火花,她担忧杨过安危,果断右手一扬,手中淑女剑蓦地刺向公孙止面门。 其实,说到武功修为,公孙止早已步入宗师初期,远胜刚刚触摸宗师门槛的杨过和初入宗师级的小龙女,若是一对一单打独斗,不至二十招,他二人无一能在公孙止刀剑之下存活。 但杨过与小龙女心意相通,一个使用全真剑法,一个使用古墓剑法,双剑合璧之下,竟能与公孙止一时相颉颃。 公孙止见小龙女攻来,而自己一时间也奈何不了杨过,心中烦躁不耐,决心尽快解决这场战斗。 忽地,金刀黑剑铿锵一声分开,只见他左手黑剑于掌中回旋而转,抵住小龙女淑女剑攻势,而右手金刀倏地一砸,极近距离下劈砍向杨过面门。 这金刀与杨过相距不到数尺,就这般劈砍过来,看似刚猛,但实则给了杨过计划,可以重伤公孙止,但杨过也势必要命丧金刀之下。 显然,这是公孙止盛怒之下,想出的以伤搏命的招数。 总算杨过机灵百变,瞬间想出破解之法,危机之中,但听得当的一声,以君子剑挡住金刀攻势,还不待公孙止传来内力镇压,便施展出弹指神通,硬生生在金刀刀身上弹去一指。 杨过左手食指登时指甲破碎,鲜血淋淋,但金刀也被这强大力道针偏力道,不由侧滑而去,一股难受的错力感令公孙止脸色一变。 而这时。 小龙女也突破黑剑防御,刺扑而来。 瞬间,公孙止落入了下风! 杨过与小龙女见状,不由一喜,以为可以获胜,却不料公孙止嘴角一扬,露出阴谋得逞的笑容。 下一刻。 公孙止竟将手中金刀黑剑用力一甩,以来抵挡二人攻势,而自己手掌中隐约生出一股气体,发出铿铿似钢铁砸磨之音,呼呼作响间,上下翻腾,精奇巧妙,凌厉至极。 杨过正在奋力抵挡公孙止甩来的金刀攻势,哪还有余力抵御后者这一掌? 但听得扑哧一声,公孙止掌力喷涌,轰在了杨过的左肩之处! 杨过左臂登时酸麻无力,低呼一声“哎哟”,纵身向后跳走,但压制攻势瞬间就被扭转,而自己也处于不利位置。 小龙女见杨过受伤,怒火中烧,原本还对公孙止下手留了三分情面,但此刻全然不顾,古墓剑法施展到最快速度,一招“浪迹天涯”,剑鸣如龙吟,久绝不息,直冲公孙止咽喉刺去! 公孙止已然脱困,又无杨过干扰,面对小龙女刺来着凌厉一剑,巍然不动,双掌犹如钢精浇筑而成,竟与小龙女手中的淑女剑对拼起来。 君子、淑女二见均是顿剑,本无锋利剑刃,但在小龙女全力催动之下,立时裹挟一股强横的虚拟剑锋,剑锋锐利丝毫不弱于同级别的神兵利刃,大可削铁如泥。 岂料公孙止双掌更是厉害,与淑女剑交撞之间,竟爆发阵阵铿锵打铁之音! 一时间,小龙女完全处于下风,根本不占据任何有利态势! 杨过深调几口气,勉强压制体内喷血的欲望,抬头看向交战中的小龙女与公孙止,见得二人皆是以快打快,两道身影上下飞舞,转瞬间拆解了十余招。 小龙女越打越弱,几乎完全不敌公孙止。 公孙止怒喝道。 “柳妹,莫要怪我无情啦!” 踏上一步,脚尖向上一挑,就将地上的黑剑拨在手中,随即甩手一掷,但见黑剑犹如子弹爆射,向小龙女飞了过去。 小龙女大骇,微一低身,向后急窜,只听翁的一声,一道黑光自其脸庞前掠闪而过,只差分寸,强烈的剑风将其嫩脸刮得生疼。 下一刻。 公孙止双掌袭来,正好卡在小龙女旧力正衰,新力未生之际,后者已然无力抵挡。 正这时,前者双掌裹挟掌风扑至,势道猛恶之极。 眼看小龙女就要命丧公孙止掌下,香消玉殒! 杨过见小龙女遇险,情急之下,不管不顾地舞动君子剑奋力跃去,朝着公孙止杀将过去。 只听得“噔”的一声响,杨过手中君子剑恰好挡住公孙止双掌攻势,只是公孙止双掌力道实在太过刚猛凶恶,直震得他右手虎口迸裂,鲜血长流! 下一刻。 公孙止抓住君子剑,用力一扭,杨过顿感一股大力源源不断地传荡而来,后者胸口如遭重击,一时不能自己,噗嗤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 但他生怕公孙止再度伤害小龙女,始终不肯撒手撤剑。 小龙女见公孙止被杨过所挡,淑女剑在地下一撞,身子忽而一转,便千钧一发地躲过了公孙止足以开山劈石的掌法。 公孙止本以下了决心死手,想要打死小龙女,但又被杨过阻止,顿时恼羞成怒,双目含怒,望向杨过,杀心之盛,几乎完全按耐不住,呼的一掌,隔空向他劈去。 瞬间。 杨过就要命丧公孙止双掌之下。 嗡。 忽然,一道嗡鸣之音响在公孙止耳畔,强烈的生死危机预感爆发,他知道背后定是有能伤害他性命的攻势杀来。 他可不愿与杨过一命换一命,故而侧身一躲,恰好躲过身后飞来之物。 但听噗嗤一声,竟是一枚细如毛发的飞针射来。 飞针刺入树木,瞬间就将那片木枝侵染泛黑,分明蕴含剧毒! 这正是小龙女独门暗器――玉峰针。 公孙止被这玉峰针的强大毒性吓了一跳,心神一晃之间,小龙女已施展古墓轻功,将杨过带走,远远逃开…… 第164章 气焰嚣张最癫狂 此刻。 正值正午时分,纵使绝情谷内密林重重,但仍可见缕缕阳光透射而来。 嗒嗒嗒! 三道极快极轻的脚步声传来。 正是杨过与小龙女在奔逃,而身后则是公孙止在追逐。 三人奔出数里,早已将隐秘山洞之地远远抛开,但幸好公孙止轻功不算高绝,而古墓派轻功冠绝天下,是以三人仍是分别相距十余丈。 公孙止追不上杨过与小龙女,杨过与小龙女也甩不掉公孙止。 杨过气息逐渐恢复,奔跑之间,见得不远处有一处深谷,其内树木高深,心知这是绝佳的藏身脱跑之地,故而对小龙女说道。 “姑姑,咱们往那边走。” 一面说着,一面不时用君子剑在沿途树木之上划下疤痕。 小龙女自然不会拒绝,果断随着杨过一同前往深谷。 三人越奔越远,慢慢地就深入了深谷,道路越发崎岖。 公孙止知道,若自己再拦不住他们俩,只怕就得被他俩藏入山谷幽木之中,再难寻到。 一时情急之下,公孙止只得再次将手中黑剑掷出,想将二人拦下。 翁的一声响,黑剑爆射,直刺向杨过背心。 杨过想也不想,就将手中君子剑向后一掷,正中黑剑,完全化解公孙止的攻势。 不但如此,杨过还大笑一声,扭身看向公孙止,手中似乎捏着什么。 “公孙老贼,看暗器!” 公孙止见识过玉峰针的厉害,听得他爆喝一声,心中略微惊慌,但见其手中真似捻着某物,不由得急忙侧身而动。 但杨过却忽而又是大笑,根本没有再理他。 公孙止知道自己上当了,于是低声怒骂。 “小杂种,你等老子抓到你的!” 可他刚说完,远处的杨过就又吼道。 “公孙老贼,小心暗器啊!” 公孙止略一迟疑,这次并没有闪躲。 果然,他赌对了! 杨过又是虚晃一枪,根本没有射来暗器。 杨过见公孙止直接不躲了,甚是惊讶,这一招他曾在霍都身上用过,把后者吓得够呛。 但对付着这老家伙却不容易。 且不说自己这玉峰针所剩无几,不敢浪费,就是哪怕真的射出去了,也未必能伤的到公孙止。 毕竟,宗师级修为的公孙止可不是霍都可以比拟的! 但杨过可不想就这么放过他。 于是,他时不时就假装手捻玉峰针,准备射杀他。 说到后来,任凭杨过如何提醒,公孙止根本避都不避了。 而就在这时。 一直没有说话的小龙女却蓦然发出一枚玉峰针。 嗖的一声,直刺向公孙止。 公孙止一下傻眼了,刚才他被杨过气到极怒,都忘记了,小龙女才是释放玉峰针的大家。 但他不愧是宗师级的高手,预感陡然生出,手中金刀迎着细若蚊蝇的玉峰针劈去。 叮。 玉峰针直接被震断。 但公孙止前奔之势也不由得一缓,与杨过、小龙女二人之间的距离又多了五六丈。 公孙止再度怒骂杨过小畜生之类的话,但也无济于事。 沉吟了片刻,他目露凶光,望向逃跑的二人。 “没法子了,只能用那一招了!” 公孙止像是无可奈何一般,从怀中掏出一粒小丸,用力一弹,直接射向杨过、小龙女二人。 杨过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得这小丸射来,生怕是什么暗器,赶忙低吼一声“让开”,就与小龙女分开躲避。 岂料公孙止的那粒小丸根本没打算射中他二人,而是正中他二人前方之地。 噗嗤! 小丸登时化作一大团黑雾,将他二人前路完全遮掩住。 杨过与小龙女脸色一变,知自己前路走了不通了。 杨过急忙横扫四周,见得不远处有一个小山洞,拉着小龙女说道。 “姑姑,咱们先去那个山洞避一避。” 说罢,他又大声吼道。 “好你个公孙老贼,卑鄙手段就是多,我呸!姑姑,咱们偏偏不如他的意,就往前冲!” 说着,杨过真拉着小龙女冲入黑雾中。 这一反应出乎公孙止意料之外,他本想以黑雾丹将他二人前路堵住,却不成想,他俩居然直接冲进去了! “麻蛋!” 公孙止盛怒气急,但又无可奈何,只得也冲入黑雾之中。 可就在他冲入的一瞬间,杨过与小龙女的身影又再度浮现出来,向刚才瞧好的山洞跑去。 原来,他俩一直都只是身处黑雾边缘,就在等待公孙止也进入之后,他二人瞬间逃离出去。 但公孙止预感之力很强,就在他二人离开黑雾的瞬间,他就感应到了,于是也果断冲出黑雾,远远看见他二人奔向那个山洞。 他真是又怒又急,明明按照武功修为来说,可以轻易镇杀两人,但偏偏却叫他俩多次在自己手下逃生,甚至…… 还羞辱自己! 嗖嗖! 他脚步连动,瞬息来到山洞之前,但又停下脚步,望着黑呜呜的洞口,一时踌躇不定,不知该不该进入。 进,就怕在黑暗中,再被杨过戏弄,甚至被玉峰针射中。 不进,就怕耽误时间,迟则生变。 “这个小杂种,真是……真是……” 公孙止很想喝骂杨过,但一想到自己还被他多次戏耍,若骂他不就是变相骂自己呢? 于是,只得无奈住口。 想了片刻,他厉声冲着山洞说道。 “你以为你们二人还有机会活下去吗?哈哈,告诉你们,不可能! 也不要妄想那个小道士回来救你们,他现在大概都已经被人迷晕,早就下十八层地狱了! 你们俩若肯乖乖出来,我或许还不会折磨你们,但你们若非要宁顽不灵…… 哼,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说罢,他手持金刀,将四周的不少细枝树木砍断,通通堆到洞口,而后取出打火石,就准备点燃干柴,活活烧死他俩。 山洞之内。 杨过与小龙女一入其中,就将其探搜一遍,想看看有没有其他出路,但却一无所获,这时,公孙止又在山洞外怒吼。 杨过知道,刚才的举动没能瞒的了他,无奈地叹息一声。 “姑姑,今日看来咱们就得被困死在这里了!” 小龙女却不以为为然,拉住杨过的手,柔声说道。 “过儿,当年在古墓的时候,我就说过,人早晚都有一死,那时我正想着死后能葬入古墓棺材,才是我最好的归宿。 但如今,我有了过儿你,便是死在哪里,不都是一样吗?” 杨过听到小龙女这般真情告白,心里感动万分,点点头道。 “不错,正是此理。就像那公孙恶贼,他品行不好,为人作恶多端,将来纵使死了,也没人送终,岂非更加凄惨? 哈哈,哈……咳咳……” 此刻。 烟雾已然弥漫进山洞之内,令得洞内烟雾阵阵,极为呛鼻。 “姑姑,先用闭气功!” 杨过与小龙女使用闭气功暂时不去呼吸,只想静待公孙止或许会进来查看情况,他俩还有机会反击,但若公孙止存心不进,只想放火活活烧死他俩。 那就只等…… 无奈等死了! 但杨过与小龙女二人全然不惧死亡,双手拉的紧紧,绝没有分开的可能。 就在这时。 山洞之外的公孙止却在放声大笑。 “哈哈,你们两个就准备死在一起吧!但是,我会等你们死后,将你们的尸骨化作飞灰,将你们死无全尸,没有葬身之地! 对了,还有那个小道士,他也不会好过,我也会把他挫骨扬灰。 哼,什么武当弟子,我看也不过是狗屎一堆,就跟他们武当派一样,都是一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假好人……” 公孙止见终于能逼死他们俩人,心里止不住的开心,口中更是想到那里就骂道那里,痛快至极。 但就在这时。 他身后却忽然传来一道犹如鬼魅幽灵的声音。 “我武当派,哪个是伪君子、假好人?” 声音中充满阴冷诡谲,纵使是在正午十分,纵然公孙止乃是一代宗师修为,听得这声音时,背后也不住地直冒冷汗,如坠冰窟。 他缓缓地转过身,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但见一双似孤狼野兽般的凶狠目光,正直勾勾地望着自己, 而那双眼眸的主人,又冷冰冰地说道。 “公孙止,我来送你去见雏菊,你下地狱去给她忏悔罪孽吧!” 下一瞬。 幽密阴暗的山林间,骤起一道白光…… 第165章 灭杀公孙见公孙 铿! 追星内剑骤然自外剑内拔出,显出内剑剑身上灿烂的星斑。 以此同时。 一道强烈耀眼的白光照亮了整个山林。 公孙止双目忽而失去目标,但见眼前皆是茫茫一片,唯有一道涌动的星河璀璨。 耳畔不住回荡阵阵迷乱之音。 他,失了神。 完全迷失了方向,也迷失了自我。 再回过神来时,但见眼前周遭景物皆已大变模样。 “这山林怎地这般高耸,还有……这双脚怎么这么眼熟,我好像在哪见过?” 一股疲倦感袭来,公孙止强提精神,继续向上看去。 但见那人身提一把耀目金刀,公孙止正在寻思。 “这,不是我的刀吗?” 旋即。 他就望见这幅身躯的最顶端,本该是头颅存在的地方,却什么也没有了! “我,我的头颅呢……” 公孙止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刚刚诞生,但旋即就磨灭散去了…… 他,被朱柏以惊鸿瞥一招削去头颅,死无全尸了! 朱柏淡漠神情,见公孙止死到不能再死,这才露出一抹微笑。 “爽,这才是最爽快的!” 朱柏全然没了初下山时对杀人的畏惧与不喜,反而更添三分自在。 他望向公孙止尸首分离的残骸,眼中流露几分厌恶,也不再多耽误,舞动追星内剑,将山洞前燃得正旺的干柴尽数熄灭,而后朝着洞内大呼。 “杨兄弟,龙姑娘,公孙止已被我斩杀,外面安全了,你俩快出来吧!” 他知道这二位武功高强,公孙止才放火不到片刻功夫,肯定熏烧不死他们。 果然,杨过和小龙女很快就从山洞内走了出来,见到地上躺着公孙止的尸身,一时喜不自胜,相互拥抱起来。 他二人从必死之局到得望获生,这番经历不亚于重获新生,对彼此的感情亦更上一层,决心往后再也没有什么事情能够分开二人。 朱柏在一旁看到他俩亲亲爱爱,无奈地叹了口气。 “我的云海,等我这边完事了就马上回武当山寻你…… 你,应该还在武当等我吧?嗯,一定在!” 他像是在自我安慰,又似自我催眠。 良久。 三人心情堪堪恢复,朱柏走到公孙止身旁来回摸索,终于在其怀中寻出一粒小丸,仔细把玩起来。 “紫虚道友,这就是公孙老贼用的那个可以化作黑雾的弹丸吗?” 杨过见朱柏这番动作,忍不住问道。 朱柏点了点头,说道。 “不错,这便是那个东西。我想看看它到底是个什么构造,能不能给破解研究出来。” 杨过与小龙女对视一眼,摇了摇头。 若让他俩打斗比拼或是动脑设谋,自然是极为优秀的,但这机关奇巧之术,他们却是全然不知了。 朱柏也未多耽误时间,粗略把玩一下就将其收了起来,这东西一时半会儿也研究不透,转身看向杨过与小龙女问道。 “话说,公孙止怎么找上你们的?” 杨过将之前发生的事一一说清,朱柏才恍然大悟。 “我说的呢,怎么雏菊在那边都下手了,但却始终不见公孙止的身影,感情他是怕你们俩节外生枝,所以想一并将你俩也给尽数消灭了。 呵,若真叫他计划得逞的话,今日咱们三人怕是真就百死无回了。” 杨过与小龙女听得雨里雾里,不明白朱柏此话何意。 于是,朱柏将之前在绝情谷中发生的事,一一详细说给他二人听,尤其听得裘千尺为避免证据暴露,而灭了绿柳性命时,两人皆是沉默。 又听得雏菊被公孙止威胁,百般无奈之下,当其情妇多年,杨过终于是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这个公孙老贼,丧尽天良,活该死无全尸!” 小龙女对公孙止往昔的救命之恩,仍记在心中,本来对他的惨死,仍留着一丝可怜,但听得此人的行为后,也不住摇头苦笑。 “我,我真没想到,公孙止是这种人!” 朱柏续道。 “我自绝情谷返回后,在山洞内不见你二人踪迹,反倒发现了大战的痕迹。 又注意到你们留下的痕迹,这才一路追了过来。” 杨过点了点头,他先前故意用君子剑在途径的树上划痕,就是为了给朱柏留下记号,方便其来追寻,如今看来,真是恰到好处。 说到这,他忽然想起来,自己的君子剑刚刚用来抵挡公孙止的攻势,还仍在半路上呢! 他赶忙想去寻,但朱柏已从身后将君子剑递了过来,笑道。 “路上看见了,就顺手捡了回来。” 杨过感激不已,但其实朱柏还将公孙止的黑剑也一并捡回了,此刻他们已将公孙止的尸身扔进那个山洞,想了想,朱柏又将金刀黑剑一起扔了进去。 “习武之人,以战死为荣,我又将兵刃与你作伴,也算对得起你了。” 杨过取来一块大石,将山洞口封住,而后三人便原路返回之前的隐秘山洞处。 路上。 朱柏也不隐瞒,直接就向小龙女问着关于“玉峰蜂蜜”之事。 他这才知道,原来古墓派自有一套驱使蜜蜂的法子,而且还能培育出变种蜜蜂,即为“玉峰”。 而这玉峰蜂蜜诞生说难不难,说易不易,只需十天半月的玉峰采蜜酿制,便可成型,而今小龙女手下的玉峰尚不算多,所以还未曾有蜂蜜在手。 朱柏闻言,只得强压下心头急躁的心情,与小龙女说道。 “若有了蜂蜜,还请送几瓶给我。” 小龙女柔和一笑。 “自然可以。” 三人交谈间,便已快到躲藏的山洞附近。 忽然。 朱柏脚下一滞,没再前行,甚至面露尴尬地望向前方。 杨过与小龙女不解,顺目前望,旋即,脸上也都浮现一抹尴尬。 因为,就在前方,一个身穿绿衣的少女正俏丽丽地站在一处大石上,等待三人。 那人,正是公孙绿萼。 朱柏等人见得她之所以会尴尬,原因无他,只因刚刚才杀死了公孙止,转身就碰到他的亲女儿,众人皆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恬静美好的少女。 虽说是公孙止主动要来杀害杨龙二人,便是死了也怨不得他人,但毕竟他是公孙绿萼的生父,这份父女关系是如何也消磨不掉的。 朱柏深叹一口气,低声说道。 “公孙止乃是我所杀,待会儿就由我来说这件事吧!” 杨过和小龙女还欲劝说,但朱柏已迈开大步,昂首向公孙绿萼走去。 那背影,充满了豪迈与…… 悲壮! 第166章 所有疑点全解开 “你们回来了?” 公孙绿萼等待他们已久,见得三人返回,心里不胜自喜,冲着他们打了个招呼。 “嗯,回来了。” 朱柏身子微微僵直,略显尴尬地回了一句。 公孙绿萼以为他还在为刚才裘千尺以怨报恩,派人围杀他的事生气,心里不由一笑。 “这小道士,看似谦和冲淡,实则脾气不小。” 心里想罢,拱手向朱柏深深鞠了一躬。 朱柏赶忙不迭拦下她。 “公孙姑娘为何行此大礼啊,我,我可受不起。” 公孙绿萼微微一笑。 “我妈妈派人害你,我没能阻拦,让你生气了,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 朱柏连连摆手,说道。 “我没生气,不用道歉,倒是……倒是我……我……” 一向口齿伶俐的朱柏,罕见地结巴了起来,我字卡了半天,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灵机一动,也向公孙绿萼深鞠一躬。 这下到给公孙绿萼整不会了,赶忙又将朱柏拦下。 两人你拜我,我拜你,一时间拉拉扯扯,搅弄不清。 杨过、小龙女走了过来,见他二人拉扯互拜,不禁莞尔。 “你们俩这是现在干嘛,对拜天地吗?” 杨过开了个玩笑。 朱柏与公孙绿萼登时一愣,旋即将彼此放开,公孙绿萼嫩脸刷地一下就羞红起来,低头摆弄衣角,不知说什么才好。 朱柏也大有尴尬之情,挠了挠头,看向杨过,佯怒道。 “杨兄弟,这玩笑可开不得,只怕有损公孙姑娘清白。” 杨过讪笑。 “此地就咱们四人,只要不外传,谁也不知道。” 朱柏翻了翻白眼,一副无奈的样子,而一旁的公孙绿萼却偷偷瞥了眼他,见他这般模样,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朱柏见她一笑,心情不由放松许多,笑道。 “你为何在这里等我们?” 公孙绿萼甜甜一笑,道。 “我怕你生气,所以来看看。还有,就是我有些事情不解,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 朱柏一愣,问道。 “什么事情不理解?” 公孙绿萼道。 “圣花显灵是怎么回事啊?为什么别人去参拜都没事,可偏偏绿柳去了,就会发生异变,低下花首? 你可别想蒙我,我大概猜到了,是不是与你那是说得异香有关?” 一旁的杨过、小龙女走了过来,笑道。 “是呢,我们刚才也很好奇,只是没好意思问,还请紫虚道友解答呢。” 朱柏一笑,眼睛都快眯没了。 “公孙姑娘果真冰雪聪明,正是与那异香有关。左右大家无事,我便将此事完整说给大家听吧。” 原来,三日前,朱柏与公孙绿萼前往绝情谷时,杨过就将黄蓉给予的三枚锦囊给了他。 朱柏当即就打开了,但见第一枚锦囊中写到:如遇恶事,万勿冲动,小心戒备,安全至上。 第二枚锦囊中写到:万不得已,可暂且委身,潜龙入海。 第三枚锦囊中写到:打不过,就跑! 朱柏不由莞尔,黄蓉这是多怕杨过一时狂性大发,三枚锦囊都是在劝告他小心安全,不可张狂。 甚至,都把当年“妙手书生”朱聪给予郭靖的“五大金字”都写到了上面。 杨过见朱柏一直在发笑,忍不住想看看锦囊上的内容,却被朱柏笑着将锦囊收回,道。 “黄蓉女侠真不愧智多星之名,说的话大有道理。” 这话一出,弄得杨过更加想看看锦囊上写的是什么。 但朱柏却直接就跟公孙绿萼前往绝情谷了。 路上,朱柏就与公孙绿萼商量好,以医治裘千尺手脚为由,而去求见,不过当时前者是真心想给裘千尺医治的。 再之后,裘千尺得知内奸之事,朱柏就主动设计假意给裘千尺过寿为由,举办寿宴,趁机勾引内奸主动出手。 而且,为了生怕内奸耍什么手段,能在他们手下侥幸逃跑,朱柏还故意以断肠草为引,除其恶臭,添入香料,最后炼制成一种异香。但这异香别无用处,无毒无害,却偏偏是情花的克星,任何情花一旦靠近这异香一丈内,都会如霜打的茄子般,蔫头无神。 果然寿宴当天,绿柳就忍不住出手了。 但朱柏瞧得出来,她的武功虽高,但手段极少,显然是个工具人,所以才饶她一命,任她离去,最后又以异香染在她身,成功吊出雏菊这个真正的内奸。 甚至,朱柏都计算到,公孙止或许会在寿宴之上突如其来,毕竟里应外合乃是最佳的偷袭手段。 只是没料到,这个公孙止对雏菊十分信任,以为后者能自己就把裘千尺解决,而他则来灭杀杨过、小龙女二人,以绝后患。 三人听后,都微微一笑,这才彻底明白过来。 但这时,公孙绿萼投来疑问的目光。 “刚才,紫虚道长说,我爹爹为绝后患特来灭杀杨大哥和龙姑娘。 杨大哥和龙姑娘如今安在,自然无恙,可,可我爹爹,不知他怎么样了?” 杨过、小龙女登时收敛起笑容,而朱柏则露出尴尬的神色,见他们这般深神情,公孙绿萼心头骤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但听得朱柏沉声说道。 “事到如今,我也就不瞒公孙姑娘了,你父亲已经……已经被我亲手斩杀!” 话音刚落,就听得噗通一声,竟是公孙绿萼惊闻噩耗,悲伤过度,双脚发软登时倒在了地上。 朱柏正想向前搀扶,但又顾虑到男女大防,一时间不知是进是退,幸好小龙女及时上前,搀扶起公孙绿萼。 但公孙绿萼全然没有理会这些,双目中早已是泪如泉涌,失声痛哭起来。 小龙女时刻劝慰,但也无济于事。 朱柏与杨过对视一眼,皆大感无奈。 毕竟是杀了人家爹爹。 这仇…… 算是没法化解了! 第167章 为救绿萼泄秘密 “呜呜呜!” 公孙绿萼不住哭泣,她本在绝情谷中无波无澜地生活,修习的功夫又接近禅门,平日里最是冷静。 但这段时日以来,她身上遭逢数次大变,或生父娶亲,或生母得归、或父母相杀,或遭爱恋之人拒绝爱意,这时又惊闻其父惨死噩耗,登时心神破防,再也控制不住。 “哎呦!” 她忽而痛苦呻吟,竟是体内一直安静平稳的内力倏地大乱,瞬息后,她便昏死了过去。 小龙女一直在其身旁,立刻就感知到她不大对劲,只觉其浑身忽冷忽热,俨然是走火入魔的征兆。 脸色一变,叫道。 “你们俩快来,公孙姑娘好像……好像……” 朱柏与杨过听到小龙女惊呼,赶忙上前查看起来,但见公孙绿萼脸颊上挂满泪珠,却偏偏异常涨红,四肢亦一动不动,唯有胸腔处仍微微起伏。 朱柏顾不得男女大防的忌讳,拉开公孙绿萼的右手便搭上脉,顿觉其体内内力极为混乱,甚至开始出现冲撞经脉之事。 照他估计,若不及时阻止,怕是不消半个时辰后者体内经脉就会受不了内力的冲击而爆裂开来,那时便是神仙也难救了。 朱柏脸色凝重,叹息道。 “公孙姑娘因心神破防,导致体内内力混乱四散,怕是……” 杨过赶忙问道。 “我听闻紫虚道友医术精湛,难道你也没法救治她吗?” 小龙女昔年也有过类似的遭遇,知这是生死攸关的大难事,心念一动,说道。 “我也曾因心神不定走火入魔,彼时我借助九阴真经总纲篇得以康复,咱们这次是否也可以用此功法来帮助公孙姑娘?” 朱柏摇头说道。 “如果公孙姑娘尚未昏迷,那么龙姑娘你将九阴真经总纲篇传教于她,自然就可以让她将散乱的内力重新归正。 可是,如今她处于昏迷状态,根本无法听得咱们说任何话,怎么能主动运转内力,以来施导规束呢?” 杨过眉头紧锁,道。 “若咱们一同给她输入内力,能否帮助她规束内力?” 朱柏叹了口气,道。 “也不行,她体内内力本就混乱,若贸然输入外来内力,只会适得其反。” 他突然想到了笑傲剧情中的令狐冲就有类似的遭遇,若非习得《吸星大法》,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 一想到这,朱柏脑中蓦然闪出个主意。 “这样不行,那也不行,那公孙姑娘岂非就彻底……” 杨过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很明确。 朱柏摇头道。 “那也未必,只要能有一股外力将其体内散乱内力全部打散或化解,再经疏导便可令她摆脱走火入魔的困境。” 小龙女听了,点点头道。 “既然有法子,那就来治吧!” 一旁的杨过听得朱柏这么说,先是一喜,随即苦笑,说道。 “想要以外力打散或化解公孙姑娘体内的内力,谈何容易,这完全不亚于直接废除她的武功!” 小龙女一听,脸上亦泛起难色。 “若我义父在就好了,以他的功力使用蛤蟆功,定可完全打散公孙姑娘的内力。” 杨过无不叹息地说道。 他却没见到,朱柏脸上浮现一抹极其晦涩的微笑。 杨过的话与朱柏的想法不谋合而,如今要救治公孙绿萼最佳的方法就是使用蛤蟆功打散她的内力,但杨过功力不够,不能完全发挥蛤蟆功的威力。 但,朱柏也会蛤蟆功啊,甚至,他的功力也足以做到上述要求。 只是,朱柏的蛤蟆功是源于系统所赐,属于不能公诸与众的秘密。若他贸然当众使出武当派之外的武功,尤其还是他派绝学,定会遭人非议,甚至是被人追杀,也会给武当派蒙上奇耻大辱。 这就是朱柏自下山以来获得过不少功法,如《紫霞神功》、《蛤蟆功》等等,但他从来没有当众使用过的原因所在。 而今,他所学武当绝学中,没有一个属于刚猛体系的功法,可以震散公孙绿萼的内力,唯有《蛤蟆功》最适当。 但《蛤蟆功》乃是西毒欧阳锋不外传之绝顶武功,当今世上仅有欧阳锋、欧阳克、杨过三人会用。 若有第四人会使用,那必定是偷学而来的! 那人,肯定会受到这三人的追杀! 百死无赎! 可到了这个紧要关头,朱柏还能坐视不管,为了保护自身安全,而眼睁睁看着公孙绿萼走火入魔而死吗? 不,不可能! 朱柏苦笑一声,看向杨龙二人。 他知道,若他对公孙绿萼施救,必然需要此二人护法,那么施救的过程一定会在二人的注视下进行,届时他精通《蛤蟆功》的秘密,也一定会被他二人知道。 双目中流露一丝挣扎,但很快就被朱柏强压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冲着杨龙二人说道。 “待会儿,我会施展一套功法来强行打散公孙姑娘的内力,趁机再助她疏导内力,彻底治好她的走火入魔,但这过程中,受不得半点惊扰,还请两位为我护法!” 杨过与小龙女听得他说能够救治好公孙绿萼不由欣喜过望,前者更是急忙说道。 “自然不成问题,还请紫虚道友赶紧医治公孙姑娘。” 但见朱柏极为严肃地冲着杨过说道。 “杨兄弟,我有一言提前与你说明,待会儿无论你看到什么,都不得干扰我医治公孙姑娘,否则她便有生死大患!” 杨过不解他为何这么说,但出于对朱柏的信任,就连连点头,以示答应。 朱柏将公孙绿萼横抱手中,带入他所居住的山洞,而杨过、小龙女则站在洞口,留神戒备一切潜在风险,确保不会有什么事情会打扰到朱柏的医疗过程。 山洞内。 朱柏与公孙绿萼相对而坐,望着眼前这个长相极似自己未婚妻的少女,前者难免心情一时激荡,但很就压制下来了。 旋即。 他闭目精神,调动体内内力急速运转,以求抵达巅峰状态。 十个呼吸后。 朱柏蓦地睁开双眼,漆黑的山洞内,似有两道金光闪过,随即他就从怀中掏出针囊,取出三枚银针,刺入公孙绿萼身上三处大穴,同时以内里催发,迫使后者体内混乱的真气登时停滞一瞬。 下一刻。 “咕呱!” 朱柏趴在地上,双腮鼓起,咕呱咕呱的叫了起来,从上空看去,真似活蛤蟆一般! 原本在山洞外护法的杨过听得洞内传来个声响,不由回头一望,正见朱柏形似蛤蟆般趴地,登时目瞪口呆,心中不知是急是怒! 小龙女见他脸色大变,赶忙上前询问。 “过儿,怎么了,可是公孙姑娘出事了?” 说着,她也不由望向山洞,见朱柏怪异动作,不禁莞尔。 “紫虚道友这是什么功法,好生奇怪的动作。” 这时。 但听杨过语气中满是冷淡,甚至略带杀意地说道。 “他用的,正是我义父欧阳锋的独门绝学――蛤蟆功!” 小龙女先是不解,但随后就反应过来,脸色同样一变,再望向朱柏时,也携带了浓浓杀意! “他,怎会你义父的绝学呢?” 第168章 绿萼终醒侠侣怒 “咕呱,咕呱!” 朱柏也是第一次使用蛤蟆功,但得系统自生贯通,纵使只是《蛤蟆功》小成级别,也是威力不小。 一股股内力汇聚于朱柏胸前,其两腮奋力凝气闭塞,令自己的内力越积越多,威力也是越发强大。 此刻。 他完全忘记自己这般举动会不会引起杨过的怀疑了,他一门心思只想先救得公孙绿萼的性命再说! 下一刻。 “呱!” 朱柏嘴巴忽地张开,一股股强大气流登时于狭小的山洞内四处留串,同时胸腔内积攒的全部功力尽皆汇聚在双手之上。 噗的一声。 他的双掌就轰在了公孙绿萼的上胸腔处。 瞬间。 公孙绿萼喷出一大口黑血来,差点溅了朱柏一脸。 朱柏也不在意,又奔来一掌轰在其天灵盖上,这里有一处人体的生死大穴,名为百会穴。 此刻他借助蛤蟆功仍未消散的余势,正打在公孙绿萼的百会穴上。 “嗯哼!” 公孙绿萼闷哼一声,原来她在刚才喷出淤血时,就清醒了过来,也很快就明白自己的处境是多么危险,见到朱柏举动,自然知晓他是在救自己的性命。 但她身子仍是疲软无力,根本无法动弹,甚至体内经脉也被凌乱的内力肆虐狂冲,而痛苦不堪,这时朱柏又一掌拍来,她下意识地就闷哼痛吟出声了。 可偏偏公孙绿萼心里却没有一丝痛苦,也没了之前悲伤难过的感觉,只想着眼前这个男人在拯救自己,不知怎地,心里蓦然生出一股甜蜜。 纵使肉身再痛,也掩盖不住这股甜蜜。 朱柏见公孙绿萼醒来,轻声说道。 “公孙姑娘,我知道你醒了。现在我要帮你约束体内散乱的内力,所以待会儿会将内力渡给你,还请你不要抵抗,放松身子,由我来掌控!” 他的语气出奇温柔,令公孙绿萼听得如同丈夫在关护自己生病的妻子一般,她自然无法表态,但眼中的柔情,却是说明了她的心意。 她,都听朱柏的。 朱柏也不敢迟疑,左右两掌与其双掌对接,下一瞬,内力缓慢但源源不绝地递入公孙绿萼体内。 这时。 公孙绿萼体内的内力已被朱柏全部震散,毫无反抗之力,只得任凭朱柏肆意入侵。 朱柏不知公孙绿萼修习的功法为何,所以略微一思索后,便按照《九阴真经》内功片的运功法门来助其运功调息。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自呼吸法,以经络为主,诸之十二经脉者,乃生不息之气。气者也,生而往复……” 他脑海中迅速回忆起九阴真经的运转法门,初时,公孙绿萼体内只有一小部分内力被驱动流带,但渐渐地就犹如小溪汇聚大海一般,形成股股粗壮的内力,自其手太阴肺经开始,逐步流向手阳明大肠经、足阳明胃经、足太阴脾经、手少阴心经、手太阳小肠经、足太阳膀胱经、足少阴肾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阳三焦经、足少阳胆经,直至足厥阴肝经才算行了一个大周天。 而公孙绿萼体内的内力也渐渐稳定了下来,甚至在其丹田处仍有不少聚集,令得其小腹略微鼓起。 这皆是朱柏渡过的内力,被公孙绿萼一时消化不掉,只能积攒于丹田之中。 但这股内力若不消,对她也有不小的伤害。 朱柏不敢犹豫,便再度助其体内内力运转第二个大周天。 呼呼! 足足一个时辰后,公孙绿萼走火入魔的伤势已然全部恢复,取而代之的是朱柏在其体内留下过多的雄浑内力。 但这一点,朱柏早已预料到了。 于是,又按照《九阴真经》第二重法门开始运转,借机冲破公孙绿萼的任督二脉,既能增强其内力修为,也能彻底消化掉朱柏残余的内力。 “意注丹田一阳动,左右回收对两穴。拜佛合什当胸作,真气旋转贯其中。气行任督小周天,温养丹田一柱香。” 旋即。 朱柏便以公孙绿萼的腹部曲骨穴为起点,划分出两股内力,一道自其身体正面方向,由下至上,直至承浆穴;另一道则沿着其后背往上走,直至龈交穴才停止。 下一瞬。 两股内力同时迸发,登时将其任督二脉尽皆冲破,这一瞬,她体内经脉得到一次强大的扩张,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感爆发出来,但她仍是丝毫不在意。 心里不知怎地,皆是被甜蜜充斥着。 不知过去了多久。 公孙绿萼体内的痛感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比舒坦,好似幼鸟初学飞翔,开始时是跌跌撞撞,但很快幼鸟便成长为雄鹰,自由翱翔于云霄间,肆意变化方向,来去皆是自如…… 如梦幻泡影间,公孙绿萼那股空灵的状态蓦地消散,她清醒了过来,整个人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身轻如鸿毛,但偏偏存着无穷力量于其中。 公孙绿萼一张开眼睛,就看见朱柏满脸的疲惫,甚至额头上都流露出细细汗珠,心知此番自己得救完全是朱柏凭借一己之力狂澜于危。 对他的感激之情,不溢言表。 对面的朱柏则是看到一张红润如玉,眼角间抹不去地生出一抹迷人风情的少女。 这幅面容,是朱柏从未见到的。 不,这种状态,他见过。 但…… 那是在云海脸上见过的。 因为这模样,分明是看着自己心爱之人才会流露出的喜爱之意。 朱柏不由一怔,尴尬地说道。 “公孙姑娘,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公孙绿萼摇头阻止。 “你什么也不要说,我只想这么安静地看你一会儿。” 朱柏一时沉默,不知该说些什么。 两人就这么安静了许久。 蓦然。 朱柏的预感发作,感受到两股强大的“杀气”冲自己掠来。 扭头一看,杀气来源正是杨过与小龙女。 但见他二人怒气冲冲而来,尤其是杨过脸上分明裹挟一缕强烈的杀意! “紫虚道友,请你给我个解释。 你,怎么会我义父的独门绝学――蛤蟆功?” 这话一出,朱柏便心知不好。 “看来,终究是暴露了啊……” 第169章 绿萼挺身战侠侣 疑问! 怒火! 杀气! 杨过心头百念丛生,双目盯着对面的朱柏。想道。 “紫虚子肯定有事隐瞒,真想不到他看起来义气豪迈,但实则心怀鬼胎,竟然敢偷学他派绝学?” 朱柏听得其质问,不由一时哑然,纵使他平日里机智百变,但如今使用他派武学之事被当场抓了个正着,任他如何解释,怕也说不清楚。 杨过见他不答话,以为他心虚不已,心头怒火更盛,厉声问道。 “紫虚子,你究竟是怎么偷学我义父蛤蟆功的,你可知偷学他派绝学乃是江湖大忌,你这般行径无异于是自辱武当门楣,甚至是取死有道……” 朱柏听得他接连怒骂,到后来都带上了武当声名,心头一时愤慨,想要反口回击,但也心知此事错在自己,总有百般借口,他也说不出来。 一旁的公孙绿萼不知发生何事,但只看到杨过怒骂朱柏,而后者始终保持缄默,心中隐约猜出发生了什么大事,终于按奈不住心中的疑问,对杨过说道。 “杨大哥,紫虚道长到底对你有恩,你怎么能这般态度对他,未免……” 她的话没有说完,杨过已知到何意,叹了口气,道。 “公孙姑娘,我知道你说什么意思,想骂我杨过忘恩负义。 但我不妨坦白告诉你,刚才紫虚子为了救你,动用了蛤蟆功来震散你的内力。 可蛤蟆功乃是我义父独门绝学,他老人家曾说过,这门功夫只有父传子,子传孙,正是一门独传之绝技! 纵使是我,也只得了蛤蟆功入门口诀,怕是连紫虚子的修为都不如。 那么,我就很好奇了,他到底是怎么会修炼蛤蟆功的呢?” 说到最后,他目光炯炯地望向朱柏,只待看他如何回答自己。 公孙绿萼听了全身一震,自忖道。 “原来,竟是这么回事! 难怪杨大哥会如此动怒,紫虚道友会这般无奈。原来他偷学了他派绝学。 他为了救我一命,竟然不惜暴露这么大秘密……” 她轻轻“嗯”了一声,说道。 “原来是这样。” 杨过见她反应不喜不怒,很是奇怪,但一想到她自幼长在绝情谷中,向与外界间隔,故而对此事大约不大清楚严重性,遂又将江湖规矩与她一一详细说了。 公孙绿萼听后,仍是轻嗯了一声,无波无澜。 场面一时很是尴尬,良久后,杨过才说道。 “若紫虚子给不出个解释,此事绝不算完,说不得就得请我义父出马,亲自与你讨教讨教了!” 三人的目光齐齐望向沉默许久的朱柏。 下一刻。 朱柏终于说话了。 “我,的确会蛤蟆功!”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朱柏又闭嘴了! 杨过听得其主动承认,登时目光如炬,杀意外放,厉声道。 “很好,既然你亲口承认,那么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来帮你动手?” 他这话说的云里雾里,但在场人都知道。 偷学他派武功,轻则被原主人废除这门绝学,重则是要被断筋废脉,身死道消的。 朱柏知道他的意思是想让自己动手废除蛤蟆功,但蛤蟆功一废,他身上其他武学也都会连着一块废除,等同于要朱柏自废武功。 这叫他如何也不能接受。 杨过见朱柏不肯自己动手,脸上流露出一丝不忍,但很快就被强压下去,厉声道。 “既然你不肯自己动手,那就由我来吧!” 话音一落,杨过就拔出君子剑刺向朱柏。 嗖! 剑势凌厉至极,气焰滔天。 朱柏刚刚施救公孙绿萼,已基本耗去全身内力,精神也极是疲惫,眼看杨过一剑刺来,却根本无力躲闪,只得张目等死。 正这时。 一道青葱玉指忽而骤现,抵在君子剑右侧剑身,只那么轻轻一碰,杨过便感奇绝大力传荡而来,虎口一震,手中的君子剑险些就要撒手飞出。 刺啦! 君子剑剑尖在岩石墙壁上划过,引起一阵火花四溅。 杨过顺指望去,却见玉指的主人正是公孙绿萼。 但见公孙绿萼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是在说,我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功力了? 杨过眉头一皱,沉声说道。 “公孙姑娘,你这是何意?” 公孙绿萼旋即镇定心神,知道自己发生了极大变化。 原来,现在的公孙绿萼与刚才走火入魔前的公孙绿萼在武学修为上完全不可相比,只因朱柏强行助其打通任督二脉,并且以《九阴真经》内功心法作为其武学修为基础,助其修炼到了第二重境界。 已然堪比宗师初级。 甚至于,刚才公孙绿萼的出手,完全是属于下意识的反应,正是宗师级别特有的“预感”在发挥作用。 公孙绿萼何其聪慧,瞬间就猜到自己能有这般强度的武学增进定是与朱柏刚才帮助自己摆脱走火入魔息息相关,不禁望了眼仍处极度疲惫之下的朱柏,眼中蓦地流露出怜惜。 再看向杨过时,眼中怜惜倏地化作坚决。 “杨大哥,他对我有恩,我不能不报!今日,不,往后的日子里,我也决不许任何人伤害他! 只需我在,便不能让他受到伤害!” 话语间,公孙绿萼更是直接站在朱柏身前,将他死死护住,俨然一副要与杨过拼命的架势。 杨过瞬间无语了。 小龙女虽面无表情,但从其双目中,也能看出无比震惊。 而朱柏…… 他整个人都麻了! 因为,公孙绿萼刚才那般话语,完全不亚于是对他表白。 在这个宗武世界中,三纲五常之说仍是存在,女子主动向男子表白之事,若放在外界被人知道,肯定会有人厉声责骂,怒喝羞耻! 纵使只有他们四人所在,也不由得让人震惊。 幸亏朱柏乃是穿越而来,他原来所在的时候文明是何等开放,故而并没有因为女子表白而震惊。 他之所以人麻了,完全是因为…… 他有喜欢之人了啊,他都有未婚妻了啊,他……绝不可能再喜欢上另外一个人啊? “公,公孙姑娘,我……” 朱柏结结巴巴地正欲开口,忽而公孙绿萼扭过头来,冲他甜甜一笑,似春风拂过,沁人心脾,加之其天生灵动天真的气质,直教朱柏看的一时语塞,不知所言。 公孙绿萼却以为他在担心自己安危,故而再度展颜一笑,无比温柔地说道。 “我定会护你周全。” 说罢,她将地上的追星神剑捡起,而后持剑而立,正对杨过与小龙女。 轻柔细声但又无比坚定地说道。 “你们若想伤他,那便先来取我性命吧!” 第170章 落花有意水无情 “咦!” 惊讶之色在杨过眼中一闪而过,他冷声说道。 “公孙姑娘,你对我也有过恩,我不想与你动手,但这紫虚子身怀蛤蟆功,实是犯了江湖之大忌,你若非要庇护他。 那说不得,在下只得与你动手了!” 杨过稍待一阵,见公孙绿萼仍不避让,无奈叹息一声。 旋即。 他冷然说道。 “既然公孙姑娘决心要护着这个紫虚子,那么……对不住了!” 杨过身姿灵动飘逸,舞动手中君子剑朝着公孙绿萼斜劈而去,正是玉女素心剑法中的“抚琴烹茶”。 这一招看似柔和,但实则后招变化足有十余种,威力十分巨大。 铿嗤! 公孙绿萼追星神剑在手,毫无花架地抵挡住了杨过的君子剑,再微微一动,杨过的君子剑就再也不能寸进半步。 杨过略感惊诧地看向公孙绿萼,但觉后者犹如巍峨高山一般,令自己无法在进攻半点。 “怎么突然有种面对姑姑的感觉?” 他心生异样感觉,但很快就强行压下去,沉声道。 “请公孙姑娘小心,下面这几招更为厉害!” 君子剑倏地一挑,以“彩笔画眉”为起手横剑斜削。 公孙绿萼想也不想,就以“阴阳倒乱刃法”回击,看似刚猛厚重的追星神剑,在其手下竟成了轻灵飘逸的剑法。 这“阴阳倒乱刃法”乃是公孙止独创绝技,原本该是一手黑剑,一手金刀,黑剑看似轻灵,但实则专走刚猛至极的路子,而金刀看似笨重,却或挑或削,全然走的是轻巧灵动的路子。 刀即剑,剑即刀,变化无方。 而公孙绿萼虽然没有掌握黑剑的使用方法,但只一手金刀刀法也是威力无穷。 两人在狭小的山洞内鹘起兔落,两道人影你来我往,不知不觉便已交手了十招。 十招一过,杨过便主动退出战场,看向公孙绿萼时,不由浮起一抹微笑。 “看来公孙姑娘不但伤势全好,就连武学修为也是精进了一大步啊。 恭喜恭喜!” 公孙绿萼见他笑脸呵呵,仍是冷峻神色,沉声道。 “这都是亏了紫虚道长相助,所以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 说罢,追星神剑忽而横在她的身前,再度摆出攻击姿态。 不料,杨过却罢了罢手,反而将君子剑收了起来,笑嘻嘻地说道。 “嗯,我绝不会让你们伤害他的。” 他模仿着公孙绿萼刚才说话的语气,学的惟妙惟肖,甚至那股羞哼怒气也学了出来。 公孙绿萼被他这一举动直接整破防了,原本还是无波无澜的脸色蓦然羞红。 “杨大哥,你,你这是干什么?” 杨过轻轻吹了个口哨以做调侃,旋即就走到小龙女身旁,说道。 “姑姑,还是你看人准,一眼便看出公孙姑娘的心意。” 小龙女浅浅一笑。 “刚才公孙姑娘望向紫虚道友的眼神,不正是我常看向你的眼神嘛,我是再熟悉不过的。” 公孙绿萼不知他俩在说什么,但也听得出调侃的意味,登时嫩脸羞红非常,不由得微微颔首。 坐在地上的朱柏却约莫瞧出杨过的意思,笑道。 “怎么,杨兄弟不准备废去我的武功或是去了在下性命吗?” 杨过放肆大笑,足足笑了半晌,才堪堪作罢,道。 “紫虚道友,你太不了解我杨过了。此事若放在他人眼中或许是违背江湖规矩的不得了大事,但在我眼中,事实不值一提! 我认为,所谓的武林绝学只不过是增强功力的一种手段罢了。 你学会,我学会,有何区别? 那我来说,就曾叛出过全真教,当时就有无数人骂我忘恩负义,背叛师门,可那又怎样? 只消我杨过顶天立地,对得起自己的国家民族,谨遵郭伯伯说过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八字,那便足以了! 紫虚道友,我不知你这蛤蟆功是如何学来的,但我只希望你能将这门功夫用在正途,否则…… 无论到了天涯海角,我杨过都将势必追杀你,不死不休!” 最后四字更是一字一顿地说出,森然威胁之意尽显无疑。 朱柏却不生气,反而点了点头,道。 “这是自然。若我日后用这蛤蟆功为非作歹,不需你动手杀我,便是我武当师祖张真人也不会放过我的。” 杨过满意地点了点头,转而看向小龙女,说道。 “姑姑吗,我这边事情已了,咱们就撤吧?” 小龙女轻和一笑,看向朱柏与公孙绿萼,道。 “刚才过儿之所以假意威胁,只是因为我说公孙姑娘或许是喜欢上紫虚道友了,他就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说想逼得公孙姑娘主动暴露心意,好促成你俩姻缘。 如今见你们二人心意相通,皆露情义,真是再好不过。 我与过儿就先离开了,这里就交给你们二位了。 呵呵……” 小龙女盈盈一笑,将事情缘由说尽,拉着杨过便要给朱柏和公孙绿萼腾出二人世界的空间。 公孙绿萼听得这话,小脸越发羞红,却没出声阻止,任由他二人离去。 但这时。 朱柏倏地开口了。 “两位请稍待片刻,还请两位做个见证!” 杨过与小龙女登时停下脚步,满脸惊诧地看向朱柏。 “难道,他现在就要求婚吗?这,这也太刺激了吧!” 这么想的,可不止他俩,就连公孙绿萼也是这般念头。 “天哪,难道他要向我示爱吗,那,那我该不该答应……” 正当三人胡思乱想之际,朱柏则直接开口。 “请各位不要误会,特别是公孙姑娘! 在下已然有了未婚妻!” 这话一出,如石破天惊,直接把三人给吓傻了! 这看似年纪轻轻的武当小道士,竟然有未婚妻了? 心头百感交集、百念丛生的公孙绿萼更是直接傻眼了,人麻了…… “什么意思,他刚才是说他有未婚妻了吗? 这,这怎么可能? 我,我怎么不知道…… 难道,他是为了拒绝我,而骗我说有个未婚妻吗?” 重重疑问,在她心头不住生出。 朱柏没有理会他们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将他与云海之间是如何相识,如何互有好感,如何得到长辈同意,甚至就连他打算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来求婚的计划都说了出来。 说了半晌后,三人又开始的震惊,转而化作平静。 公孙绿萼脸上也是看不出是喜是悲。 最后。 朱柏想起云海那英姿飒爽的样子,心里不由得被一股甜蜜冲占,再也容不下其他女子的身影了。 他望向公孙绿萼,缓缓说道。 “公孙姑娘,我此生只有一个心,放在云海那里,便再也不想拿回来了! 还望你谅解!” 狭小的山洞,一时沉默无比,寂寥无声…… 171章 再入崖底化剧毒 沉寂。 死一般的寂静笼罩在整个狭小山洞内。 杨过与小龙女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他们本意只是想撮合朱柏、公孙绿萼二人,盼望他俩能成就一对神仙眷侣。 可惜情报有误,朱柏居然有了未婚妻,而他俩却不知道,还一个劲儿的在努力撮合。 尴尬,大写的尴尬! 内疚,满满的内疚! 朱柏望着公孙绿萼无波无澜的神情,心里蓦地一痛,说实话,谁遇到一个长相甜美,性格温和,懂事听话,处处为你找想,甚至还肯为你拼命的伴侣而不动心呢? 他要说自己对公孙绿萼没动心,那肯定是骗人的! 但是,就像他说的那样。 一个颗心已经给了云海,就再也不打算要回来了。 动心,可以。 动心过后,还能把控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他,绝对不会背叛云海! 无论是生理,还是心理! 动心的感觉,强压下去! 公孙绿萼脑海中不住回想起朱柏刚才说的那句“我此生只有一个心,放在云海那里,便再也不想拿回来了!” 这一瞬。 她的心像是被一把利刃直插心头一般,一股刻骨铭心的疼痛自灵魂爆发,百痛无撤,比之刚才经脉扩张之痛还要厉害三分! 但她此时已然没了刚才那般美好心境,此刻内心充满悲痛、哀伤、羞耻…… 令得那份痛苦滋味更添三分威力! 呆呆的望着朱柏诚挚的眼神,她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说的是实话,他也不想欺骗自己,想彻底绝了自己的念头。 但是这股念头岂是说断绝就能断绝的? 原本她是对阳光潇洒的杨过很有好感,可惜被他拒绝后,她只能无奈作罢。而今又喜欢上了朱柏,却又遭拒绝…… 一对水汪汪的眼睛,在朱柏脸上来回游巡。 下一瞬。 公孙绿萼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失望二字,刹那间写在了她的的脸上。 她含泪摇头,深深低头,再抬起时,已然是泪眼婆娑,口中呢喃说道。 “为什么,为什么又是这样?你,杨大哥,都是这样……” 然后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手中追星神剑无力下垂,铿嗤一声落在地上。 她还不容易才摆脱对杨过的心意,决心喜欢上朱柏,谁知又是镜花水月,一场空欢喜罢了。 朱柏见她凄凄惨惨的悲伤模样,心里也是极为不好受,但这只是短痛,若他不将真相说出,心意表达,那不但是对云海的不公平,也许还会酿成其他误会也说不定。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与云海之间存在什么其他误会。 只盼就这颗相守的心,一直到老。 心念于此,只得把心疼公孙绿萼的冲动强行压在心底。 他深深长叹一口气,说道。 “公孙姑娘,请你见谅! 也期盼你能够早日觅得如意郎君,结成百年之好!” 公孙绿萼凄惨一笑,用无比失落的语气说道。 “多谢紫虚道长的关心,我一时误会,给大家添麻烦了,也让紫虚道长陷入两难之地,我在这里给各位赔个不是! 我,我现在心情很乱,或许失态了,也请各位见谅,都是我的不好…… 我,我……” 一个“我”字卡在口中,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什么。 “呼呼” 她深吸几口大气,才勉强稳住心情,续道。 “我还有事要办,就此别过了!” 转身,她就越过杨过、小龙女二人,旋即便走出了山洞。 后二者很想拦下她的脚步,好好劝慰,但话到嘴边,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只得无奈作罢。 而朱柏则是同样一句劝慰的话也没法说,只得眼睁睁看着公孙绿萼孤独离去的身影,他知道公孙绿萼定是伤心已极,否则不会如此失态,甚至是失魂落魄而走。 长长叹了口气,神色落寞无比…… 一旁的杨过与小龙女对视一眼,心头齐生一个念头。 “这回,算是好心办了坏事了……” …… 十日后。 断肠崖下。 朱柏再度潜入冰冷无比的寒潭之中,穿过亮光小洞,重新回到温热的潭水中。 许许多多的寒热鱼在他四周不住游荡。 追星神剑呼呼而动,瞬息就将三条寒热鱼贯穿,而后内力一驱,他整个身子就朝着水潭岸边游去。 噗啦! 朱柏游出水潭,吭哧一声将追星神剑直插入地,而后以内力游走周身,驱寒散凉。 呼呼! 良久。 身子暖洋洋的,朱柏才缓缓睁开双眼,望向追星神剑上贯穿的寒热鱼,眼中流露出一丝期盼。 旋即,他从怀中掏出三枚玉瓶。 波的一声,将其中一枚玉瓶打开,但见其内缓缓流淌满满一瓶的黄褐色浓液,当瓶口一打开的时候,就有淡淡香气飘出。 这正是小龙女以独家秘法炼制而成的――“玉蜂浆”! 玉蜂浆加寒热鱼,正是解开小龙女身怀剧毒之物。 “不知,这两样东西结合,能否解开我身上的剧毒啊?” 朱柏心里也没有肯定的把握,但试一试也是好的,至少也能将他体内毒素发作时间大大延迟不少。 念及于此,他便取了些干柴,将那三条寒热鱼烤制起来。 啪啦! 火焰翻腾,干柴燃得正旺,就将寒热鱼烤熟。 朱柏也不知在神雕剧情中,小龙女到底是先吃鱼还是先吃玉蜂浆。 但他问过小龙女,得到后者肯定的答案:我不喜荤食。 所以,朱柏选择先喝下玉蜂浆,再吃寒热鱼。 咕咚,咕咚! 朱柏将其中一瓶玉蜂浆一大口吞下,不消片刻,就感觉自己四肢百骸皆是暖洋洋的一片。 他也不敢多耽搁,又取来一条寒热鱼连忙吃干抹净。 此刻。 朱柏盘膝而坐,只静待寒热鱼效果发作。 哗啦! 随着寒热鱼被消化的瞬间,他的体内也产生了一道道热流在周身流淌。 他体内无处不在的无名之毒好似冰雪寒雨般,遇到这股滚烫如烈阳的热流,尽皆开始融化消散,最后无影无踪。 约莫十个呼吸后,原本寄居在朱柏丹田之内的无名之毒本源如有所感,倏地爆发出一股无比阴森寒冷的寒流,同样在他周身百骸四处游走。 似乎,是在寻找敌人一般! 很快,寒热二流就在朱柏足阳明胃经处相遇,二者登时爆发一场强列大战。 你来我往,你争我夺! 一时间,竟斗个不相上下! 这一幕,朱柏之前曾经见过,倒也不慌不忙。 但偏偏,这次寒热鱼的功效似乎得到了增强,而无名之毒也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于是也加强了爆发力。 两者斗争间,竟开始冲击起朱柏的的经脉来! 朱柏的经脉乃是得到系统扩充(在第一次得到百年内功时,就强化了经脉,不然怎么能够指挥如臂的使用内功),原本坚固无比。 但不知怎地,这次竟隐约有了破裂之势。 可见这二者相撞击时,爆发的力量是多么的巨大! 朱柏正欲调动内力,护养经脉,保护心脉。 但就在这时。 刚刚被朱柏吞入腹中的玉蜂浆发挥功效了! 172章 剧毒全解回巅峰 哗啦啦! 一股股温和轻柔的能量自朱柏胃经(即足阳明胃经)中诞生,将其两侧共计九十处穴位尽数包裹,形成天九之极的大势。 旋即。 就将那两道寒热之流也全部囊括起来。 任他俩如何争斗,都无法摆脱,这道能量的束缚! 甚至,就连朱柏都无法看清其内寒热二流的斗争,究竟是谁胜谁负! 但很快。 那道能量就消散了。 其内寒热二流暴露出来,竟不再相斗,反而是融合成了一股全新柔和的能量,缓缓流淌。 这道能量不热不寒,却能将无名之毒与寒热鱼爆发的极阳极寒能量尽数吸纳。 不,应该说是吞噬! 轰轰! 无名之毒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股能量的威胁,竟又再度爆发强大寒气,比之刚才与热流争斗时,还要强上三分! 那股柔和能量完全不惧强大寒气,甚至有种跃跃欲试,还欲冲击的意思。 噗噗! 二者撞击在一起,竟没有爆发一场大战! 反而,是无名之毒完全呈现崩溃之势! 吸收,再吸收! 消化,再消化! 转变,再转变! 柔和能量将强大寒气尽数吸纳,而后消化,最后转变成自己的力量! 这就导致了…… 柔和能量越来越强,很快就将那股寒气尽数吞噬,甚至,它的目标开始转向无名之毒的本源! 后者仍是不惧,还想再与柔和能量斗上一斗! 但可惜。 那柔和能量已然不是刚刚诞生那时的孱弱,而是异常强大! 轰! 二者这次真正的以本体交战在一块了! 瞬间。 破碎! 在强大的冲击下,朱柏的经脉竟承受不住,开始破碎了! 但那柔和能量亦在吸收无名之毒的能力,同时源源不断地反馈给朱柏,开始一寸寸地修复其朱柏的经脉。 甚至,还在加强经脉的坚固度! …… 不知过去了多久。 终于,朱柏体内争斗不休的两股能量慢慢缓和下去了,无名之毒已然尽数被化解了,全部都被柔和能量吞噬! “终于,终于啊! 我身上无名之毒尽数解开了! 啊!” 朱柏蓦地睁开双眼,仰天长啸起来,似乎是想将心中无穷无尽的憋闷烦躁之感,尽数怒吼宣泄干净! 他成功了! 他身怀剧毒的问题终于解决了! 甚至,他的经脉还得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强化坚固! 如果说,他原来的经脉宽度如一道乡间小路般大小,那么现在足有高速公路那么宽阔! 任凭无穷无尽的内力来回肆意游荡,都不觉有什么不适,甚至他还想更进一步的快速催动内力呢! 心念刚生。 倏地,那柔和能量竟朝着朱柏的丹田涌去。 “怎么回事?” 朱柏心头的喜悦之情还没来得及发泄出去,就被这一幕吓得目瞪口呆,慌忙想调动内力来阻止,却终究晚了一步! 那股柔和能量瞬间占满他的丹田,开始吞噬其他的内力来! “不,不要!” 朱柏脸色一变。 若真叫这柔和能量将他内力全部吞噬,那岂不是说,他就要内力尽失,变做一个废人了? “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朱柏全力开始抵挡其那股柔和能量的吞噬,百年内功添堵扑杀,却不料任何内力一旦触之那能量,瞬间就会被消融化解,随后就被吞噬地干干净净! “这家伙,这么可怕吗?” 朱柏几乎都要绝望了! 他都忘了,那无名之毒好可是号称天下至毒,乃是前所未见的可怕之毒,但面对这柔和能量时,也是毫无抵抗之力,就被尽数吞噬。 朱柏的百年内功虽强,但充其量也就是和无名之毒战个平手罢了。 又哪里能是柔和能量的对手! 很快,朱柏全身的内功就被全部吞噬的干干净净。 与之前的无名之毒,落得同样下场! 朱柏浑身无力,瘫软在地,呆呆地望着天空,只感觉人生恶意好大好大! 在他极度欢喜的时候,就给他来了个最沉重的打击! 但上天似乎还没折磨够他! 那股柔和能量竟在他吞噬完他的内力后,开始吞噬他周身的血肉! 他甚至,都有预感,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身上每一寸血肉都会被其吞噬的干干净净! 不剩分毫! 绝望,无比的绝望! 但就在这时。 那股柔和能量吞噬到朱柏心脏处时,骤然停了下来! 甚至…… 似乎还有畏惧之感! 【叮!超神选择系统检测到宿主体内有异种能量出现,将对宿主生命安全构成非自然伤害!】 【叮!自动护主功能,激发!】 一股红褐色的能量自朱柏心脏处爆发,瞬间就侵入了朱柏的体内各处经脉! 那红褐色的能量无论是在那强度,还是品质上,都远远超过内力,朱柏整个人都看傻了! 那柔和能量也根本无力抵抗,转瞬间,就被尽数吞没了! 那股红褐色能量又在朱柏丹田内淡待了一阵,竟将刚刚被吞噬干净的全部内力尽数返回了过来! 不,由于那些内力被反复吞噬过,所剩下的全部都是精华部分! 朱柏能够感觉到,从数量上来说,应该只剩下不到八十年的功力,但品质上却远远超出之前! 这就令得,他的内功修为,不退反增! 嗡! 下一秒! 那股红褐色能量返回内力完毕,就直冲向朱柏的大脑! 随即。 朱柏就昏死了过去,而在他昏死之前,隐约听到了系统似乎又说了一句话: 【根据穿越异世第一万三千八百六十七条之第二小节的规定,本系统决定要删除宿主此段记忆!】 再然后…… 朱柏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当他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只感觉自己身子状况好的不得了! 好到什么程度? 强大! 强横! 无敌! 朱柏完全忘记刚才体内发生的事情,只记得无名之毒尽数被化解了,而且内力还得到了炼化,经脉得到了加强! 他嘴角扬起一抹笑意。 望向身前不远处的一颗巨树高木。 单手挥去一掌! 看似轻柔,但实则包含他全部功力! 轰! 巨树高木如遭雷击,瞬间炸的四分五裂! 朱柏眼中几乎快要闪出光芒来了! “哈哈,哈哈哈!” 他肆意狂笑,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 因为,此刻,他体内无名之毒完全缓解,而他的实力,也重回巅峰了! 不,不单单是巅峰! 而且是更强的状态!! (主角体内的毒终于解开了,作者等这一天都好久了! 而且,超神选择系统的伏笔也埋下来了,各位不妨猜猜,这系统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又是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落到主角头上的? 还有,补充一点。原剧情中,小龙女是服用了多年玉蜂浆和寒潭小鱼才化解的剧毒,但这里主角没有那么多时间,就干脆一次性化解了。 这一点还请大家注意,不是作者没想到……) 第173章 融合绝学悟洞悉 “啊!” 朱柏仰天长啸,声波浩渺无边,直震得整个崖底山谷都在轰隆作响,无数高木巨树不住摇晃,叶片也在扑簌簌震颤。 有些不大坚固的叶片,甚至都被震散而落! 没有人知道,他的压力是有多大! 他初下山时,拥有百年内功,更学会了武当不世绝学,大有盖压当世的心思! 莫要忘记,朱柏也曾都斗败过灭绝师太、灭杀灭杀玄冥二老、以一敌二战余沧海、高木峰、甚至还曾以《紫霞神功》教训过岳不群,助他“改邪归正”! 然而,这一切都随着在蝴蝶谷内,为救胡青牛而改变! 自那以后,他就必须抽出很多内力与精力来镇压毒性! 一个稍有不慎,就会被毒性入侵,小命完蛋! 还记得,在汝阳王府内,他连博鲁克路都斗不过,还得使用一些旁门左道之法才能勉强压制对方! 这对朱柏来说,简直就是屈辱! 而后又见到了那么多形形色色的高手,令朱柏十分迫切想要化解无名之毒,很想与他们都交手,掰掰手腕! 可惜,以他当时的状态,根本没办法实现! 压力,这就是朱柏那时的压力! 而然,这还不算完! 当云海进入他的生活后,他的压力就更大了! 他想要和云海幸福的过一辈子,那么就得先保证自己不会死! 但他却无法做出这个保证,因为一旦无名之毒爆发,那他就完蛋了! 他就必死无疑了! 朱柏想离开云海,让她一个人在这世上独自悲伤地活着吗? 不,当然不想! 所以,那时的朱柏才是压力最大的时候! 他一门心思想找出能够化解无名之毒的方法! 万幸,现在他做到了! “云海,我不但要娶你,而且还要和你开开心心的生活,让你我在让后的日子里绝不分离……” 朱柏长啸作罢,目光坚定地看向远方。 隐约间,他似乎看到了云海那英姿飒爽的微笑! “云海,云海……” 朱柏喃喃自语,旋即,他就收敛起思念的心情。 想要早点见到云海,那就得抓紧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完,然后火速赶回武当! “嗯?” 这当会儿,朱柏才嗅到一股臭味,一低头,才发现自己皮肤上都覆盖着细细的汗水、腥臭的杂质,甚至还有丝丝血迹! 不过,朱柏也看到了,在这些污垢之下,自己的皮肤如同婴儿一般晶莹玉润。 “看来,我是经过了某次强大的蜕变,令我自己体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呢!” 朱柏呵呵一笑,他走向潭水边,想要冲洗一下。 幸好这崖底世界只有他一个人,不然有人或许可以见到一个光着屁股蛋子的小家伙,正在哼着奇异但充满欢快的乐调。 “好运来,我们好运来。好运来,带来喜和彩……” …… 清洗完毕后,该做什么? 当然是好好感受一下自己的身体有什么变化! 朱柏盘膝而坐,静静闭上眼睛,待心神完全宁静后,开始仔细体会。 经脉,太加固了! 内力,非常精纯! 精神,好到爆棚! 呼! 一股股精纯内力自朱柏的丹田之中诞生,而后游走其周身各处穴道。 忽然。 朱柏心中惊喜不已。 因为,他发现了一个十分奇妙的事情! “原来我内力修炼速度不算慢,但也绝不太快,可是现在……” 朱柏内视在自己经脉上肆意急速流淌的精纯内力,忍不住欣喜万分! 这内力运转速度,比之原来,快了最少超过三倍! “这感觉,太美妙了!” 他忍不住继续沉迷于修行起来。 “取其优点,选其同点,化而为一!” 朱柏秉持这个原则,将三本堪称当世奇功的内功心法开始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了…… ……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朱柏就那般静静地盘膝而坐。 一股股内力呈现极有规律的震荡波动。 可朱柏却有点着急了。 他内力运转速度比原来快了三倍,外加上对三门功法的绝佳领悟之力,本应该水到渠成的就将其尽数融合。 可不知道怎么回事。 偏偏就差那么一点,就是无法完全融合! 明明距离成功就差那么一点,就那么一步,但就是硬生生的阻拦自己,如何也无法突破! 就在这时。 朱柏蓦然睁开双眼,望向寒热鱼和玉蜂浆。 或许,这两样东西能对我起作用吧! 心念于此,他直接将这两样东西吃入腹中,静待功效。 但是,这次只有暖洋洋的感觉充斥四肢百骸,却没再有什么柔和能量诞生。 朱柏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 正欲收敛内力,不再修炼。 正这时。 他突然想到,所谓孤阳不长,独阴不生。 他修习的武当混元功正是映衬了阴阳调和之道,但紫霞神功与九阴真经皆是类属纯阴的功法,这就导致了…… 融合的这套武功心法,绝大部分都偏向于阴寒之行。 与他常年修习的武当混元功,大有相违背之处。 故而,到了阴阳调汇,龙虎相交之际,便如何也突破不了了! 幸亏朱柏对于武学之道,不至于追求的那么完美,知道自己暂时无法突破后,他也就没再继续熬下去。 呼! 深深吸了一口气,朱柏彻底将内功收敛起来。 哈! 下一刻。 他又喷出一股强大的浊气。 不远处的一棵小树,被这口浊气轰到,竟直接弯下身子,几欲就被折断了! 朱柏微笑地站了起来,感受着周身不住鼓荡的内力。 粗略一算,他的内功修为足有百年之力! 但这个百年之力,可比原来的品质上升了一大个台阶! 这一瞬。 朱柏的“预感”蓦地发生变化,似乎由被动技能转化为主动技能了! 只需心念一动,周身三寸内的一切事物都被他尽数掌握。 哪怕只是微微的轻风吹来,他也能瞬间感应得到。 甚至,还能预判轻风下一秒的流动方向! “这,这是什么感觉?预感得到了进化,难道是…… 我这是进入宗师中期境界了?” 朱柏好奇的猜测着。 他不知,这猜测是正确的。 所谓宗师初期,即护教境界的高手,可以靠着本能预感,进行反抗攻击。 而宗师中期高手,即离教境界,完全可以化被动为主动,感应周身天地万物,就如同当初朱柏初见欧阳锋时,明明两人相隔一间茅草屋,但欧阳锋就能感应到朱柏的存在,甚至还能以杀气锁定朱柏行踪! 这就是“预感”进化之后,诞生的一门专属离教境界高手所拥有的绝技――洞悉! 第174章 大战侠侣知境界 如今。 朱柏不但重回巅峰,功力更是精进一步,甚至获得了一项新技能――洞察! 他嘿嘿一笑,环顾了眼四周,笑道。 “这个崖底世界,真是神奇啊。 神雕剧情中,曾经帮助小龙女解开剧毒,而今又帮助我化解剧毒。 若非太过幽寂,不适常人居住,还真是个堪称洞天福地的好地方呢!” 朱柏又呆了片刻,旋即就跳入水潭,准备返回。 等他回到隐秘山洞之时,天色早已见黑,而杨过与小龙女却仍在等他。 而且,还准备好了不少食物。 杨过取来一只熏鸡和桂花酒,递给朱柏。 “紫虚道友,这是公孙姑娘白日带来的,她见你不在,就只将食物留下,然后留下一句‘有事寻你帮助,过几日再来’就离去了。” 朱柏也没拒绝,点头接过,沉声说道。 “好,我知道了。” 说罢,他就将吃的拿回山洞,好好吃了一顿饱饭。 呼呼! 不久,他便沉沉的睡下去了! 一连过了五日。 朱柏都没有见到公孙绿萼再来,倒是她吩咐了绝情谷弟子日日送来不少食物。 弄得朱柏调侃道。 “咱们这哪里还是什么隐秘之地啊,怕是绝情谷的九成弟子都知道看来知道了他们的存在。” 不过,他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也没打算再换地方。 这期间,杨过也在不断食用断肠草。 “噗!” 一大口黑污浊血喷出,散发阵阵恶臭。 但那污血之中,也分明可见不少鲜亮的血液。 一旁的朱柏见状,不由大笑道。 “可以了,恭喜杨兄弟,你体内的情花之毒已然全部化解了!” 杨过回调好内息,听到朱柏这话,不由嘴角扬起笑意。 “终于,终于是化解了啊!” 他欣喜不已,不住狂叫。 朱柏知道他心情,因为前几日他也有过类似的经验。 而一旁的小龙女也是激动万分,待杨过狂叫完毕,就上前扑到他的怀中,两人一时间相拥在一块,煞是亲密。 朱柏翻了翻白眼,心道。 “这也太会撒狗粮了!” 待一炷香时间过后,他二人才平复了心情,等在一旁多时的朱柏直接开口说道。 “既然你俩都聊好了,那咱们就开始吧!” 这几日,朱柏总想试一试自己的武功修为,到底修至何种境界。 但此地最强的高手,除了裘千尺外,就是小龙女了。(朱柏已经很久没见公孙绿萼,所以不知道她如今的修为到了何种境界。) 而朱柏不喜裘千尺,所以不欲寻她试验武功,而小龙女的实力不过初入宗师境界,朱柏肯定能够战胜。 这样,根本测不出什么效果来! 想了很久,朱柏才想到一个主意。 杨过与小龙女不是有一门绝技,名为“玉女素心剑法”,而这套剑法的最强大之处,就是在于双剑合璧! 但使用这双剑合璧,就需用剑者心心相印,心意相通方可! 但那时,杨过体内情花之毒尚未完全化解,所以朱柏就提前与他二人约好,待其实力完全恢复后,三人正式比斗一场! 杨过、小龙女能与朱柏这样的高手交战,自然也是求之不得。 这一日。 杨过终于恢复完全,朱柏也受不了这两人的撒狗粮节奏,于是主动提及那次约定。 前者自然没有忘记,呵呵一笑,道。 “好,那就来战吧!” 杨过右手一甩,君子剑登时出现,其旁的小龙女也不客气,手掌一翻,淑女剑就现在她手中。 而朱柏咧嘴一笑,他没有动用追星神剑,而是以一双肉掌相抗衡,瞬息,两臂大开大合,以一招“苍松迎客”攻向二人。 杨过与小龙女登时回击,但朱柏来势太快,而且一招“苍松迎客”余力未消之际,就又变化成“寻觅往来”。 瞬息两招杀来,直震得杨过手臂发麻,君子剑险些就要翻飞出去。 “好强的内功!姑姑,莫要客气了在,咱们使用双剑合璧吧!” 小龙女也不答话,但剑法身姿已然开始配合杨过而来。 这时。 “寻觅往来”正欲攻在杨过左肩,但他用了招“燕乳鸽巢”,就欲反击前者。 朱柏正大感纳闷,怎地后者只顾攻击,全然不去抵抗破绽了? 他这心念刚生,小龙女就以一招“心旷神怡”杀来,而且非常巧妙的是,这一招杀意不大,不足以伤到朱柏,但却正好将杨过刚才暴露的破绽尽皆掩藏住了。 “好精妙的配合剑法!” 朱柏不由赞叹出声,但他也是丝毫不惧,反而越发勇猛。 武当绵掌催发到极致,而且他也不再需要躲避杨过使用蛤蟆功,故而两功穿插使用,循环往叠,一时间与二人接连相斗,战了十余回合,也不分高低。 杨过与小龙女越战越惊,想当初他俩双剑合璧,可是战胜了宗师中期境界的金轮法王,而今却奈何不了朱柏。 这,岂非就是说明,朱柏的武功超过了金轮法王? 杨过目光流露出一丝郑重,口中大声叫道。 “姑姑,松下对弈!” 小龙女不及多想,就下意识地使出玉女素心剑法中的“松下对弈”,而杨过则是动用了全真剑法中的“黑白无双”,两招剑法分明完全不相适合,但配合在一起使用时,竟威力巨大! 朱柏无法抵挡两剑齐出之威,只得向后爆退三步,同时以蛤蟆功蓄力,隔空轰去一掌,以期能干扰剑势。 不料,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君子、淑女双剑笔直刺来,但听得噗嗤一声,朱柏双肩上的衣服就被划破了。 他不惊反喜,笑道。 “很好,看来二人真是心意相通,咱们今日罢手,就先战到这里吧!” 杨过、小龙女二人果然以言停手,缓缓收回双剑。 但见朱柏嘴角一裂,笑呵呵地说道袍。 “恩,看来你们这套剑法,威力之大,足以战胜宗师中期境界的高手呢! 现在,我也大概知道我的修为境界为何了?” 他双眼一眯,心中已然有谱了。 杨过与小龙女不由撇去好奇的目光,想听听他如何判断自己的修为。 第175章 绿萼现身出铁掌 “我,乃宗师中期!” 朱柏无比肯定地说道。 杨过与小龙女脸色一变,虽然刚才他二人与他交手之际,就已经隐约感到朱柏实力之强,给他们的压力之大,完全不逊色于当日的金轮法王,所以也大约估计出他的实力。 可如今听他亲口承认,心中仍是难免惊诧万分。 须知,朱柏今年才十六岁。若按照现代年级来算的话,还只能称得是个孩子! 纵使是在这世界,这般年纪,能有如此修为,也是极难少见的。 他们所知目前最快地抵达宗师中期修为的人物,就是郭靖。 但他也是在二十一岁时,才修炼到那般境界。 朱柏如今就已经达到,叫他们如何不惊讶? 忽然,听得大石后有人笑道。 “你们这是在比练武功吗,不妨带我一个吧!” 朱柏他听出来人声音,朗声说道。 “公孙姑娘若有意思比一比,那自然是好的!” 他顺着声音望去,但见公孙绿萼抱膝坐在一块光滑的巨石上,绿衣葱葱,满头青丝随风飘扬,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有往日或哀伤,或冷静的神情决然不同,倒更显美丽动人。 公孙绿萼展颜一笑。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占个便宜。” 声音刚落,公孙绿萼身影快如闪电,几乎一眨眼之间,就来到朱柏身前。 朱柏忽觉身前泛起一股热浪,迎面而来。 抬眼一看,竟是公孙绿萼轻柔拍来一掌,朱柏初始还不在意,以武当绵掌中的一招“随圆就方”想要卸力御力,却不料两掌刚触接时,朱柏就感到掌心倏热,旋即就有一股极阳极刚的力道自公孙绿萼掌心传来。 这道力量之强,令他整个手臂都有些发麻,但还来不及惊讶,热浪再现,朱柏心知厉害,向后轻退一步,打算避让。 却不料,公孙绿萼似知道他心意一般,身子竟也向前迈出一步,又与朱柏缠斗在了一起。 杨过和小龙女二人面面相觑,他们知道公孙绿萼上次走火入魔后,功力有了极大的增进,但却没想到进步竟会如此巨大。 要知道,朱柏才刚刚自我认定修炼到了宗师中期,但现在,公孙绿萼只凭借一路掌法就与前者斗了个旗鼓相当,着实大大超乎他俩的预料。 而这时。 不远处又走来一行人,四个绿衫弟子抬着高木座椅,其上正是裘千尺。 裘千尺见得杨过和小龙女二人,也没有流露吃惊之色,该是公孙绿萼已将此地情况详细告知了。 但她仍是心有好奇,不知杨过怎地就没有毒发身子,于是问道。 “杨过,你身上的情花毒,是怎么解开的?” 杨过笑道。 “我寻了位名医圣手,人家随随便便就帮我化解了这毒。” 裘千尺冷哼了一声,说道。 “名医圣手?我才不信! 情花之毒乃是天下最奇异的剧毒,非寻常之法可解,纵使你去寻了什么名医圣手,想来也没办法! 嗯,你是去寻了蝶谷医仙胡青牛还是杀人名医平一指? 我知道,如今江湖中最厉害的两大医师也就是他俩了,但想来他们也未必有手段能够化解这情花之毒!” 她这话自相矛盾,明明不相信杨过已然化解情花之毒,但又十分担忧真叫人破解了,于是接连点出两大名医之名,想看看杨过的反应。 杨过哂笑,道。 “难道非得寻他们二位吗?我就是另找了一位名医,人家随便就给我解开了,看来这情花之毒也不甚厉害嘛!” 裘千尺脸色一沉,情花之毒乃是她绝强的对敌手段,若真叫人破解了,那她的底牌就少了一个,一想到这,她不由得一急,厉声喝问道。 “杨过,你倒是是什么化解情花之毒的?快说,不然小心老朽要了你的命!” 说罢,她嘴角微微一鼓,做出喷射状。 杨过本就不喜她,而今又见她蛮横狠辣,一言不合就开口射杀,怎还肯暴露朱柏为他解毒之事。 冷冷一笑,说道。 “我偏偏不说与你听,你能奈我如何?” 君子剑一抖,斜指大地,完全不惧裘千尺的枣核钉! 一旁的小龙女一言不发,但淑女剑也已时刻戒备,可以随时出手。 裘千尺早就听说过杨过和小龙女有一套双剑合璧的剑法,威力无穷,当初只是受困于杨过身中情花之毒,才没有与公孙止打斗时用出,所以裘千尺也没曾见过。 但她想来谨小慎微,不愿轻易犯险,故而被杨过这反口一激,倒是平复了心情,不再去看向他二人,而是扭头看向仍在打斗中的朱柏与公孙绿萼。 打斗中。 朱柏双掌大开大合,看似汹涌澎湃,但总有一股绵绵不绝的阴柔之力滚滚而出,而公孙绿萼掌法飘忽轻柔,身姿曼妙洒脱,看起来绝似九天玄女,不食人间烟火,但偏偏其双掌中泛出阵阵热浪来袭,刚猛至极。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多个回合,仍是不分高下,直教人惊诧万分。 啪啪! 两人又是对了两掌,朱柏脸上忽地浮现一抹涨红,似是受到了极大震荡,但见他波的一声,吐出一口浊气,好似岩浆喷发。 公孙绿萼身子一侧就躲了开来,但这一口气喷到其背后的一株大树之上,登时就将其枝干树皮烤得噼啪作响,发出烧焦烤糊的味道。 杨过见得公孙绿萼的掌法竟然如此厉害,而是他还感觉十分熟悉,却如何也想不起是在哪见过,心有好奇,忍不住开口问向裘千尺。 “裘老前辈,公孙姑娘这套掌法是什么名堂?” 裘千尺本不欲回答,但又见得杨过脸上充满好奇,登时欣喜万分想到。 “也有你小子不知道是时候了吧!” 于是,颇为自豪地说道。 “这套威力无穷的掌法正是我们铁掌帮的至高至强绝学――铁掌功!” 杨过啊的一声叫了出来。 “我想起来了,这套掌法我曾与公孙止打斗时,他用出来过,只是威力没这么大,没这般强横!” 裘千尺阴森一笑,道。 “公孙止所学铁掌功不过我修改过后的残次品罢了,而我家萼儿所学,才是最正宗的铁掌功,自然要强上许多!” 杨过心下一凛,当初他遇到公孙止只用这套掌法之时,已觉十分难以应对,而今公孙绿萼更是将这套掌法学全,那威力自然不可小觑! 小龙女到底是宗师境界高手,虽不通事故人情,但对于武学的眼力还是有的,但见她微微一皱眉,说道。 “这套掌法,的确威力无穷,但……似乎很是消耗内力! 若内力一时运转不济,恐怕用者自会反受其害!” 此言一出,杨过脸色一变,而裘千尺也不由得侧目望来。 杨过怒气冲冲地向裘千尺问道。 “裘千尺,我姑姑说的是真的吗?” 裘千尺冷冷一笑。 “你倒是好眼力,不错,她说的很对!” 第176章 绝情谷散众人退 “什么?” 杨过脸色铁青,再望向裘千尺的眼神中,赫然已有杀意。 “你这样贸然将此套掌法交给公孙姑娘,岂不是会害了她?” 裘千尺阴冷一笑。 “我如何教女儿,你也配来管吗?当初我要你娶我女儿时,也不见你这么积极主动!” 杨过被这话一堵,登时噎的说不出什么来了。 的确。 裘千尺作为公孙绿萼的亲生母亲,她如何管教女儿,只要后者不反对,那么谁也无权干涉! 这时。 小龙女一直望向仍在交战中的公孙绿萼,紧缩的眉头忽而稍有缓解,拉了一下杨过的手,低声说道。 “过儿,先不要着急,我看公孙姑娘似乎并没有什么大事,甚至还能很好自如地使用这套掌法呢!” 杨过闻言,赶忙望了过去。 果然。 正在与朱柏交手中的公孙绿萼完全没有内力运转不济的迹象,甚至出手快如闪电,看似轻柔,实则刚猛异常,反倒是朱柏一脸的惊讶与无奈,被公孙绿萼以这套掌法完全压制的几乎还不了手。 杨过惊疑了一声,心道。 “看来,公孙姑娘经过那一日的走火入魔,功力增进之多,简直不可想象啊!” 要知道,那一日前的公孙绿萼只不过是个一流高手,距离宗师境界,还相差甚远。 但才短短几日,她便能将身为宗师中期的朱柏强行压制,虽说是占了掌法威力的便宜,但也从而说明,公孙绿萼实力之强,已然不可同日而语! 他正在暗暗夸赞公孙绿萼之际,场中的战况突变。 朱柏见自己被压制,自然心有不甘,虽然不能动用绝户虎爪手这种绝杀类的手法,但像是入门级的蛤蟆功还是可以使用的。 他双腮忽鼓,瞬间喷出一口强大气浪。 公孙绿萼不料他来此一招,登时拍去一掌抵挡,但朱柏此招为虚,用力不大,身子被公孙绿萼掌力一震,顺势向后倒退数步,紧接着用力一蹬地,身子于空中连折五次,正是武当梯云纵。 公孙绿萼先是一惊,旋即朗笑道。 “这便是紫虚道长当日助我脱困时用的功夫吧,我看着很眼熟呢!” 她说第一个字的时候距离朱柏还有数丈之远,但“呢”字刚落,她的身影就以来到朱柏身前。 朱柏目瞪口呆,要知道他刚才可是动用了梯云纵,短距离内几乎堪称是最强的轻功,但公孙绿萼几乎瞬间就跟了上来,速度之快,简直堪称不可思议! “你,怎么……” 朱柏刚出口几个字,就被公孙绿萼以铁掌功掌力覆盖,口鼻尽皆闭塞,不可言语。 但听公孙绿萼轻笑道。 “我这轻功是我妈妈所传,乃是铁掌帮看家本领,江湖人称‘水上漂’的功夫。 怎样,不比你武当梯云纵差吧! 紫虚道长,还请认真对战吧。 否则,败在小女子手中,可是不大好看哦?” 她出言挑衅,虽然是玩笑口吻,但也激发朱柏一丝不服输的意气。 “哼!” 朱柏口鼻闭塞,只得胸口微鼓,发出沉闷怒哼,旋即…… 他双手虚空拍去一掌,与公孙绿萼铁掌硬碰硬的对轰了起来! 公孙绿萼直觉对方掌力汹涌澎湃,力道之强完全不亚于自己的铁掌威力。 只是,这掌力直来直去,显然是朱柏以深厚内力驱动,想着以一力降十会,直接镇压自己。 心道。 “终于准备动真手段了吗?” 她望向朱柏的眼神中,又多了一抹说不清的意味,忽然,她向后退了几步,冲着抬来裘千尺的那几名绿衣弟子说道。 “取我兵刃来!” 下一瞬。 一个绿衣弟子就从背后拿来一个包裹,一揭开露出一把闪亮金刀! 形状竟与公孙止所用金刀极其相仿! 嗖! 金刀被绿衣弟子扔给公孙绿萼,后者随手一接,转身就看向朱柏,说道。 “我知道你最擅长剑法,那咱们就比比兵刃!” 说罢,她就静待朱柏将背后的追星神剑取下来,再与他大战。 朱柏神色肃穆,他就看得出来,公孙绿萼是真的想与他比斗了! 于是,他也丝毫不客气,直接就将背后的追星神剑取下,嗡地一声,斜指大地。 嗖! 公孙绿萼率先出手,金刀灿灿,煞是耀眼,而就在快杀到朱柏面前的瞬间,竟又从刀柄处抽出一把黑剑。 一刀一剑,呼啸齐出,正是公孙止最强的武学――阴阳倒乱刃法! 想不到,公孙绿萼才短短几日时间,竟连这套功夫都学会了! 但朱柏却丝毫不减慌张,反而淡淡一笑。 因为,下一秒! 嗡! 一道迷乱之音响骤响,令公孙绿萼闻之心身不由一晃,攻击之势瞬间停滞一霎。 “无坚破!” 追星神剑如奔龙飞袭,刹那间就来到公孙绿萼身前,后者这当会儿才看看回过神来,赶忙以金刀抵挡,黑剑反击。 却不料。 铿! “无坚破”还未及公孙绿萼身前,朱柏就蓦然停下攻击之势,但听铿的一声,一道无比耀眼的白光自追星神剑的剑柄处爆发! 光芒耀眼,配上迷乱魔音,公孙绿萼瞬间又再度失神,完全不知自己。 脑海中只分明看见一道璀璨银河! 而那银河竟在奔涌流淌,似是在冲着自己而来。 下一刻。 公孙绿萼才回过神来,但觉脖间一凉,低头一看却见追星内剑已抵住自己的喉咙,而朱柏则站在自己身旁,笑吟吟地望着自己。 公孙绿萼无奈地耸了耸肩。 她就知道,刚才朱柏与自己对战,根本没用全力。 这不,一动用追星神剑,自己就连几招都抵挡不住,直接惨败收场。 不过,她也没气馁,反而展颜一笑,道。 “怎么,你觉得我的武功,到了何种境界?” 她投去好奇的目光,望向朱柏。 一旁见这一场大战忽如其来结束的杨过等人亦纷纷侧耳倾听,想看看朱柏是如何评价公孙绿萼的。 但见朱柏沉吟片刻,说道。 “看来,你打通了任督二脉,内力可以周流不息运转,已然达到宗师初期巅峰,甚至堪堪触摸宗师中期境界了!” 公孙绿萼闻言,登时一喜,而不远处的裘千尺却是一皱眉头,望向公孙绿萼似乎还有些许不满,但又没说什么。 公孙绿萼也没去看她,而是直看着朱柏,旋即,她轻轻走到朱柏身旁,柔和说道。 “我们绝情谷今日就要解散了,我妈妈说要带我去舅舅家,寻回属于我们昔日的荣耀! 咱们,就此别过吧! 不要担心我,你也见到了,我如今的武功,足以自保了! 只是希望你好好保重,同时,也,也希望你能和你那个云海姑娘白头偕老,永结同好!” 她越说声音越低,但也能朱柏听到。 当他听完公孙绿萼的话后,正欲说什么。 公孙绿萼却直接挥手阻止,而后直接就不再去厉害朱柏,身子轻轻一动,施展“水上漂”的功夫,来到裘千尺身旁。 她没有在朱柏身旁时的柔和,瞬间变回原来那般冷峻神情,沉声道。 “咱们走吧!” 那群绿衣弟子不敢怠慢,登时架起裘千尺所座的高木椅子,就直接离开了。 从始至终,裘千尺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而就在公孙绿萼身影即将消失在朱柏眼中之时,他似乎隐约看见前者脸颊上留下了一滴泪水…… 第177章 夜入军帐欲潜回 朱柏沉默无语。 望向公孙绿萼远去的身影,这时他才明白过来,为何往日无比冷静柔和的后者,怎地会突然想与他动手比斗,甚至还将诸般绝技尽皆展现出来。 原来,是因为她要随着裘千尺和绝情谷一众弟子前往铁掌峰,重新夺回铁掌帮的大权,而此行势必危难重重,故而她特意前来与朱柏告别。 甚至,为了避免他担心,还专门与他斗了一场,让他认可自己的实力,以示完全有能力自保! 朱柏洞悉了她的意思,所以也就没有阻拦。 只得默默目视着她们远去。 “哎!” 浓浓的叹息,包含抹不去的忧伤。 杨过、小龙女二人没听见公孙绿萼刚才说了什么,但见朱柏这般忧伤,也没再多问,而是站在一旁静静等待。 朱柏伤忧过后,很快就调整好心情,与那二人将公孙绿萼的打算和意图说了出来。 杨过亦叹息了一声,沉声说道。 “此事只要公孙姑娘不反对,咱们也没得任何办法!” 朱柏沉默点头。 …… 又过去了一日。 朱柏、杨过、小龙女三人休整过后,待精气神完全恢复巅峰,他们才准备离去。 朱柏临走前还去看了眼已然人去楼空,什么东西也不再剩下的绝情谷,无奈叹息一声。 “看来,日后也没什么机会再来了!” 他心中微微低语。 三沿着崎岖山路一路下山,又从漆黑恐怖山洞中原路返回,重新回到最一开始的入口处。 但见四野群山耸立,百木丛生。 当日,他们刚入绝情谷时,就是在这里将马匹扔下,任由他们离去的。 想不到,距离那一日,已然过去了二十多天的时间了。 杨过与小龙女正欲离开,却被朱柏拦下,笑道。 “难道咱们就这么走回襄阳吗?” 杨过一笑。 “否则怎么办,咱们的马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朱柏却嘿嘿一笑,下一刻,仰天长啸,似虎啸龙吟,直震得四野群山回荡啸声,宛如天雷奔涌! 他不过才笑了三十秒不到的时间,极远处同样有一道嘶鸣之声传来,同时亦传荡而来一阵马蹄奋力狂奔的疾驰声。 瞬间。 一道火红的马影就出现在三人眼前。 那道火红马影正是朱柏的坐骑――火焰灵! 但见火焰灵刚才还气势滔滔地狂奔而来,一股蛮横的野性扑面而来。 杨过与小龙女吓得瞬间就要拔刀相向,但却被朱柏拦下,而后他直接就走到火焰灵身旁,伸手就摸向它的鬃毛。 火焰灵眼中的强横野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呈现一脸的柔和温顺。 “噗噜噜!” 轻轻低吼一声,用高大强壮的马头在朱柏伸来的手掌中来回摩擦,甚是亲昵。 “老伙计,二十多天想我了没?” “吁噗噗!” 火焰灵轻声嘶鸣,像是在回应朱柏。 朱柏同样回以柔和微笑。 “杨兄弟的马呢?” 火焰灵这才狂叫嘶鸣了一声。 “吁!” 不远处传来一道微弱的嘶鸣,两道马影自深林中缓缓走出。 其中一匹马毛色泛黄,看起来瘦骨嶙峋,可怜巴巴,正是杨过之前的“小黄马”。 杨过登时大喜过望,冲着朱柏就是一阵感激。 …… 三人一路南下,足足行了十多日。 路上,朱柏与他们说了火焰灵的神奇之处,自然也就知道了它能够令万马臣服的本领,他二人更是连连称奇。 这一路走来,他们不断听说襄阳战事危机,更有人说元朝大军元帅王保保再度调遣五万大军,总共集合一十五万大军,围攻襄阳。 多亏了郭靖大侠与吕文德将军拼死守护,这才与元朝大军打了个互有胜负。 但不得不说,襄阳城形势仍处于十分危急的时刻。 杨过担心郭靖,不止一次提过,希望能尽快赶路,早日抵达襄阳,帮助郭靖。 朱柏自然不会拒绝,更令火焰灵驯服数匹野马,方便他们来回换行。 两日后。 朱柏、杨过、小龙女三人就来到襄阳城附近。 朱柏向前一望,但见无数元军大帐铺天盖地,期间旌旗招展,人山人海,任何往来的元兵皆披坚执锐,杀气腾腾,更有无尽战马狂奔,引得阵阵尘埃滚滚。 而巨大的襄阳城就如同太阳一般,被十五万元军完全围住,几乎没有分毫缺口破绽。 三人见了这般阵仗,无不惊骇。 朱柏道。 “元军合围之势实在太厉害,咱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等到晚上的时候,咱们再趁黑模回襄阳城吧!” 杨过与小龙女纷纷应和,但仍免不去脸上的担忧神色。 待到三更时分。 朱柏散去火焰灵,与杨过、小龙女二人一同偷悄悄潜入元军大帐内。 他们三人皆轻功非凡,外加上十分小心,故而一直潜入到一十二道营帐中的第八道营帐,才停下脚步。 因为这处营帐正是元军大营内最重要的地点。 杨过记忆力极好,犹记得据此地不远处,似乎就是王保保所住军帐。 他提议道。 “不若咱们趁黑摸进去,将那王保保袭杀了吧!” 朱柏摇摇头,道。 “上次武氏二兄弟打草惊蛇,恐怕王保保已然心有戒备,不是那么容易刺杀的。” 杨过望向记忆中的地方,但见帐影重重,更有无数巡夜元兵来回巡视,严密至极。 只得无奈作罢。 而这时。 忽有个元兵内急要紧,一个转身脱离队伍,就奔着朱柏三人藏身之地而来,他们三人真正研究刺不刺杀之事,忽然朱柏感应到有人来到,登时就欲提醒二人小心。 但却为时已晚! “有……有刺客!” 那个元兵还没来得及脱下裤子,就见到三人站到自己不远处,立刻反应来,怒吼了一声。 顿时。 附近亦传来阵阵惊呼之声,几乎瞬间,连绵起伏的军号声波响起,更有人在击鼓鸣锣,引起整个元军大营郑重以待。 “在哪里?” 登时,有三个百夫长带着自己的卫兵赶了过来,或持刀,或柄枪,更有不少人持拿弩箭,准备瞄准朱柏三人。 朱柏当机立断,怒吼道。 “快,咱们直接冲杀出去!” 下一瞬。 他手中追星神剑出手,一招“迷乱音”配合“无坚破”,率先开路。 杨过、小龙女二人亦持君子、淑女二剑,尾随而去。 或阻挡追兵,或抵御弩箭。 三人急急而行,一门心思想要逃出元军大营。 第178章 大闹军帐烧粮草 “杀!” 阵阵喊杀怒喝传来。 但三人仍能保持一个三角阵型,不曾被打散攻破。 不得不说。 这是多亏了他们正身处在元军大营内,附近除了他们三人之外,皆是元军自己人马,令得他们心有忌惮按,畏手畏脚,不是轻易以强大弩箭射杀。 若他们三人是在空旷之地的话,只怕是武功再强,也是无力抵挡,最终沦落到被射成刺猬的下场。 战! 无尽的战斗! 朱柏挥舞手中的追星神剑,无数元兵皆被他斩杀,剑下死尸,无一是完整之身! “痛快,真是太痛快了!” 他杀到兴起,不由一咧,但仍有理智保持清醒,望向四周。 他们三人虽冲杀的速度很快,但到底只是冲出两道元军大帐,而没能冲出最后两道。 但元军却是越来愈多,十七八根长矛砍刀向三人围攻而来,三人几乎前行不动,只得死战到底。 “姑姑,花前月下!” 杨过忽而叫道。 他终于决定使用双剑合璧,以求全力冲出包围圈。 但这样一来,三角阵型就不免被自动破坏掉。 朱柏也是丝毫不慌,追星神剑剑柄处骤然亮起一道白光,令四周所有元兵皆暂时失去光明。 待到醒来之时。 他们身旁已然多了十多具无头死尸。 这手段堪称惊世骇俗,元军纵然是经历百战历练,也不曾见过这等手段,难免一时间惊惧。 趁此机会,朱柏追星内剑与外剑配合而动,形成一道极为巧妙地剑法,正是阴阳乱! 内外剑一吸一引间,爆发强大威力,附近元兵几乎无人能敌,登时断矛折刀,死伤无数。 但这一举动,反而激发了元军的血性,到不再惧怕朱柏,而是更加气势汹汹地杀向他们三人。 朱柏见状,亦是大喜。 “痛快,还是群战来的痛快!” 瞬间。 迷乱音! 无坚破! 阴阳乱! 三大奇招连翻而动,杀到兴起之处,他更是兴奋地长啸一声。 此刻。 他已被元军残骸喷出的鲜血染满全身,远远看去,竟似一个来自修炼地狱的血人在肆虐杀戮! 他完全没有刚下山时对杀戮的抗拒,反而愈发沉迷这种掌握他人生死的快感之中。 嗡嗡! 追星神剑似感应到朱柏的心境,越发锋利厉害,所过之处,皆是轻飘飘而过,而元军则是被一分为二,任何兵刃都抵挡不住! 鲜血,流满大地! “紫虚道友,紫虚道友……紫虚子!!” 忽然,完全沉浸在杀戮快感之中的朱柏忽然听到有人在呼喊他,这才慢慢回过神来,顺声望去,但见杨过与小龙女完全陷入苦战,正在被上百元军围攻,几乎陷入百死无赎的危险境地。 原来,杨过与小龙女的双剑合璧威力虽然巨大,但终究不是他们原本的功力,纵使一时厉害,也难持久! 而今,他二人力气几乎快要衰竭,面对上百元军,快要无力反抗了,百般无奈之下,才向朱柏求救。 朱柏想都没想,瞬间就追星内剑冲他们二人直至而去,口中更是怒喝道。 “追星刺!” 瞬间。 追星内剑剑身上无数点点星斑尽皆爆发而出,波及范围极广,登时就将围杀杨过与小龙女的那群元兵打伤无数,成功救助他二人脱困。 嗖! 朱柏身子一动,就来到他们二人身前。 这时,四野之下皆是源源不断赶来的元兵,他们几乎完全没了办法,只能死战到底,能换一个是一个。 而这时。 杨过忽然叫到。 “紫虚道友,我记得前方不远处好像就是元军的粮草营帐,咱们不如杀去那座大营,或许还有机会逃生不一定!” 朱柏一时间也没了主意,听到杨过如此建议,也没有阻止,而是点了点头,道。 “好,那就这干!” 说罢,他手中追星内剑晃晃而动,泛起一阵湛蓝色光芒。 下一瞬。 追星外剑登时呼啸而来,同时那刚刚爆发出的点点星斑亦撤离打入的元军体内。 噗噗噗! 无数鲜血喷洒当空! 场面一度骇人听闻! 趁此机会,朱柏领着杨龙二人朝着杨过刚刚所说的粮草营帐赶去。 嗖嗖! 穿过三重关卡,他们就来到了一处布满黑布的军营大帐。 朱柏正在纳闷,哪里有粮草之际。 杨过手中君子剑忽而就在一处黑布上划去,登时哗啦啦地无数谷粒扑簌簌往下落。 “好家伙,这得是多少粮草啊?” 朱柏不由大惊。 而这时。 元兵又追杀而来,朱柏一皱眉,手中追星神剑内外剑再度分离。 可惜“惊鸿瞥”每使用一次,就需要再过二十四小时充能,才能再度使用。 但这也不影响朱柏的挥剑杀戮的速度快慢! 呼呼! 朱柏冲入人群,夺来一个火把,再一翻身,就返回向粮草营帐。 手中火把忽高忽低,在营帐内来来回回,见物就烧,身影一时快到看不见。 直接就将粮草营帐点着了七八个火焰源头。 见火势燃起,才堪堪罢了,返回杨过与小龙女身旁,急声说道。 “快,咱们趁乱撤!” 元兵见自己粮草被燃烧,登时不住大怒,又想追杀他们,又想赶忙熄灭火源。 如此一来,就耽误了不少时间。 杨过与小龙女二人皆是使用古墓派轻功,飘柔异常,而且奔速极快,纵使是朱柏使用武当梯云纵,也只是短时间内赶得上,但长时间一比,反倒落后一些。 …… 襄阳城头。 本已入睡的郭靖,忽得前线哨兵传讯,说元军大营内似有异动,登时睡意全无,赶忙穿衣来到城墙上,远远望去。 正见元军大营某处火光冲天,同时伴随着一阵阵叫骂怒吼之声。 他知道这是有人夜闯敌营,给他们做下极大动乱。 登时不由大喜,但随后一急,向后一吼。 “大武小武,你们二人带领五千兵马,前去接应扰乱敌营的朋友!” 身后,武敦儒、武修文二兄弟立刻称是,正欲下去领兵。 但这时。 襄阳城头下,忽而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郭大侠,请开城门!” 第179章 襄阳大战终将起 “这声音好熟悉,究竟是谁?” 郭靖在城头上听得下方有人声传来,心中蓦然生出一股熟悉感,低头向下一看。 只见三个浑身是血的人站在护城河下,其中一人手持一把黝黑的重剑,正在冲郭靖摆手。 郭靖双目凝神,但觉这人很熟悉,但由于天色过黑,外加此人面容被血污染满,根本瞧不出来,而这把剑他也似乎是看过,却也有些想不起来了。 这时候。 三人中手持一把钝剑的人站了出来,冲着郭靖说道。 “郭伯伯,是我啊!我是过儿!” 说话之人正是刚刚从元军大营冲杀出来的杨过,而其余两人则是小龙女与朱柏。 郭靖虽见过朱柏,但对于后者到底不大熟悉,而杨过则是自幼在桃花岛长大,郭靖很是相熟,一听声音就知道是他。 心头大喜,于是赶忙派人将他们三人接入城中。 郭靖也下了城头去迎接,只见三人颇为狼狈,尤其是杨过,三人中属他武功最弱,虽机灵百变,但与千军万马中相互拼杀,最耗的就是真实本领,所以他难免身中数伤,尤其是背心中了一枪,伤口不大,却在一直流血。 小龙女轻功最强,内力消耗极大,但却没有受到什么外伤。 朱柏明明武功最强,但轮到伤势也是属他最多。 他背后中了一箭,而左臂又被长枪刺出个大洞,就连头发都被大火烧得零散破碎,看起来很是搞笑。 郭靖赶忙要去请军中医师前来,给他们三人瞧病,但却被朱柏阻止。 他如今的医术已然十分熟练,比之寻常医师强了数倍不止,那还用得着别人来给自己看病。 向郭靖要来了一些草药,他自己就开始动手自制起来,不消多久就配置完成,分别给杨过和自己涂抹上了。 而这时。 黄蓉、朱子柳、鲁有脚,甚至郭芙等人听说朱柏、杨过、小龙女三人返回襄阳,都赶了过来,想看看他们三人伤势如何。 杨过与朱柏正在抹药,只留下小龙女一人换过衣衫,正在郭府内殿中正在与他们说这段时间的经历。 听得众人啧啧称奇。 最后,小龙女说道。 “刚才,紫虚道友烧了元军大营的军粮营帐,令得他们一片大乱,我们才侥幸得逃,不过在回来的路上,差点被追杀而来的元兵弩手射成筛子。 多亏紫虚道友奋力向救,为我二人断后,才令得我俩轻易逃脱。 而他却被弩箭射中,甚至还被赶来元军所伤。 这份大恩,我二人铭记于心!” 众人听得,对朱柏的高义行举不由肃然起敬,心生敬佩! 他们也不敢多耽误,毕竟这三人才刚刚脱离困境,已然十分疲惫,故而了解了情况后,便嘱咐他们好好休息。 朱柏、杨过二人也没拒绝,他们的确很累了,想好好睡一觉。 …… 次日清晨。 呼呼! 朱柏正在酣睡中,忽而听得城外传来阵阵号角吹响,擂鼓轰鸣的声音,他蓦然站起身,穿上衣服,带上追星神剑直向城头奔了出去。 他知道,这该是元军要来大举攻城了! “快,快,快去城门镇守!” “元军要来攻城了!” “郭大侠吩咐,镇守四门,准备好火油、滚石……” 一路上,朱柏听到无数宋兵在传令、奔呼,直到城头上,他又见到了郭靖。 但见郭靖正脸带忧愁的望向前方,朱柏走到他身旁,顺着他的目光望去。 只见元兵漫山遍野,人头攒动,不见尽头。 “我曾在元朝当过将军,知他们战力之强,怕是天下无双。 而这次,我是见过他们攻势最强的一次!” 郭靖脸上担忧之色,又多了几分,朱柏正欲劝说,但话还没说出口,前者就以收敛了担忧之色,转而变得无比冷静。 他正在仔细回想元军善用的攻城之法,可惜此时黄蓉即将临盆,不便外出参战,所以此战只能依靠郭靖自身战力指挥。 郭靖此人看似愚笨,但实则方正大气,用其兵法来,自带一股严密谨慎,叫来大武小武,吩咐他们将早就备好的东西拿出。 轰轰! 一十五万大军,开始攻城了! 不过,无论元军使用弩箭、用火攻、用云梯,甚至都动用上了敢死队来肆无忌惮的攻夺城头,但都被宋军一一化解。 “杀,杀,杀!” 元军一波接一波的厮杀,似乎是一台永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一般。 自清晨战到黄昏,都不曾有一刻停止! 城墙下,元兵死尸都快堆积如山,但他们仍保持高涨的冲杀气势,奋力强攻襄阳。 而襄阳城内,不但是守军参战,就连几十万的百姓也参与了进来,送饭送菜,推石递土,帮助御敌。 郭靖站在城头,脸上又露出担忧,但这次更多了一抹散不去的疲惫。 白日间,他已参战四五次,将元军派来的敢死队尽皆斩杀于城头,强行控制住了局面,没叫城头破防。 而朱柏站在他身旁,心生敬佩。 在他记忆中,郭靖在射雕剧情中,长时间以来都是在扮演一个憨厚傻气的小子,虽得到了各种名师指点,又得了无数机缘,才堪堪成为一代宗师;而在神雕剧情中,他不但是一代宗师,还是一代守城大侠,受无数百姓的敬仰,甚至提到郭大侠三个字的时候,无人不肃然起敬。 但是,朱柏却感觉他好像一直再被剧情压制,根本没有在神雕剧情中,好好地展露过他的实力。 今天,通过郭靖出手的几次战斗,自己也在参战中仔细观察着,发现―― 他的修为,可不像是刚入宗师中期境界啊! 只怕,比之欧阳锋,也不差分毫! 甚至,若论起刚猛手段,郭靖才是堪称自己见过的第一强者! “强,真的好强!” 朱柏默默想到。 忽然。 城下传来一阵阵山呼之声! “参见元帅!” 声波由远及近,如同潮水般奔涌而来,一时间十多万元军皆在齐齐欢呼,气势之强,如同天崩地裂,直震得襄阳城都似要颤抖起来。 朱柏、郭靖、朱子柳等人望去,但见极远处立起一根高高的军旗,其上写着“汝阳王”三字,其下正有一行彪悍元兵驱马而来,正是继承了汝阳王之位的王保保。 他,亲自前来督战了! 元兵得知自己大帅亲来督战,登时士气大振,冲杀的气势更加强横了三分! 而这时。 又有一支队伍自王保保身后纵马驱驰而来,足有上万人之多,竟是他早就留下的后手! 这时正是出于两军交战之最疲惫的时刻,他们养精蓄锐已久,这时参战,更是占了到大便宜。 这一万人马无人不想在王保保面前建功立勋,一个个杀气腾腾地冲了过去,作势就要将襄阳城头攻破。 郭靖见状,不忧反喜,登时站在城头上,振臂高呼。 “兄弟们,今日咱们就与元兵大战三百回合,好叫他们看看,咱们大宋男儿的血气!” 这一声气势如虹,于万军从中呼啸,仍能令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无数宋兵经历一个白天的战斗,本已疲惫不堪,但又听得郭靖此时激励的话语,登时精神大震,同样齐声反呼道。 “不错,咱们定要让元兵瞧瞧咱们大宋男儿的厉害!” 朱柏、朱子柳等人皆站到郭靖身旁,时刻提防敌人射来弩箭,保护他的安全。 心中亦是激动万分,互相对视一眼,皆心道。 “今日,咱们都尽死力而战!” 第180章 主动请缨去擒王 “杀!” 元兵嘶吼,冲着襄阳城高耸的城头,呼呼而去! 但至今仍未能成功攻破。 反倒是留下满地尸骸于城头下越积越多,后来而攻的元兵,没有去看那些尸骸,而是选择踏尸攻城。 此刻。 他们心头只有一个念头,那就冲上城头,灭了襄阳! 战斗,仍在持续! 天色不知不觉黑了下去,城内外燃起无数火把,将整个战场都照亮如白昼。 战斗到了这个阶段,其实拼的就是军队的意志力了。 谁能最先坚持下去,谁就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而这时。 襄阳镇守使吕文德座下的一路将军彭铿见元兵连战如此之久,都不曾撤兵,心知对方是打定主意要攻破襄阳城,一时不免慌乱起来,胆怯之意丛生,更是脸色惨白地偷偷走到吕文德身旁,低声道。 “吕将军,我……我看咱们襄阳未必能守得住啊。 要不,要不咱们还是先逃了吧!” 吕文德听到这话,脸色大变,正欲出言呵斥,不料不远处的郭靖忽而扭过头来,望向彭铿,厉声喝道。 “王将军何出此言? 你可知这番话算是扰乱军心之举? 咱们大宋男儿岂能临阵脱逃?” 他一口气连发三声质问,声如洪钟,直震得彭铿肝胆俱裂! 这时,四周的人才知道他居然有临阵脱逃之意,顿时皆以鄙夷目光看向他。 吕文德亦出言呵斥,怒骂责备。 彭铿欲哭无泪,他就怕郭靖听到自己的话,所以还特意小声说的。 他却不知道,郭靖身为宗师中期高手,自备“洞悉”神技,只需在自己周身四处,感知范围之内,无论任何人说了什么话或是有什么打算,除非功力超过了他,否则他都能清晰感知。 故而彭铿说话声音虽小,却仍难逃郭靖洞悉之术。 一旁的朱柏更是心生动荡。 他同样身为宗师中期高手,亦怀有洞悉之术,却没能听到彭铿说话,足以证明郭靖的实力,至少是洞悉之术方面,是强过自己的。 郭靖本欲直接灭了这个干扰军心的家伙,但又考虑到此人乃是吕文德的心腹,不便直接斩杀,正在踌躇如何决策之际。 朱柏杀心已起,他知若不能当机立断,给这个彭铿一个教训,稳定军心,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最大可能,就是会令襄阳守军皆士气大减,军心动荡,城头立时无法保全,连带着怕是襄阳城都会被攻破! 这当会儿。 朱柏双目一凝,手中追星神剑骤然而出,身子蓦地一动,直接就来到彭铿身前,一剑刺了过去。 噗嗤! 彭铿都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朱柏一剑削去头颅,当场惨死! 朱柏厉声喝道。 “城在人在,城亡人亡! 兄弟们,咱们现在不是在守城,而是在保护自己的家人! 莫要忘记,咱们的背后,可是有着自己的无数亲人望着咱们! 若咱们逃了,那他们就都会被元兵屠戮殆尽的! 你们,愿意保护自己的家人吗?” 他这番话中气十足,声传绵绵,完全不亚于之前郭靖所激励众人时的气度! “我们,愿意!” 城内传来震天的呼喊,宋军士气再度上涨! 吕文德见自己手下惨死,纵然心生不快,但也无可奈何,望向朱柏微微一皱眉,沉声说道。 “所谓擒贼先擒王,若咱们能将亲来督战的元军大帅王保保擒下,今日一战势必可以取胜。 在场诸位,若论到武功之强,能力之高,只怕唯有郭大侠才有这般本领! 不过,郭大侠还需镇守襄阳,不便抽身行事,这可如何是好? 哎呀,我想起来了! 听说前些日子,紫虚道长曾在千军万马之中擒下王保保,救出郭大侠,而昨夜又成功突破元军大营十二道营帐。 恩,看来你的实力,也不弱于郭大侠……”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依然十分明显。 朱柏自然听得出来,冷冷一笑,道。 “吕将军这话说的不错,擒贼先擒王正是破解此局的最好方法! 不过我这实力仍是不足,比不上郭大侠。 倒是你,身为襄阳城镇守使,乃是城内最大的官,向来能力之强也是最为厉害的。 不弱你就亲自参战,给我们开开眼吧!” 吕文德脸色一变。 他镇守襄阳多年,老实说守城能力极强,但却没什么武功在身,若要他亲上战场,还去擒拿王保保。 难度之高,不亚于登天之难! 身死的概率,几乎可以说是高大百分之百! 他怒气冲冲地想要反口回说什么,但郭靖见二人似要吵闹起来,只这关键时刻需同心同力,最忌讳内斗起哄,于是直接站到两人身前,冷声说道。 “两位莫要再说了,我也认为吕将军的话在理。 不过,出城的人选还是我最适合! 吕将军,还请你全力镇守襄阳,我去擒拿王保保!” 说罢,郭靖就要领兵出城。 忽然。 朱柏拦在他身前,挡住去路,笑道。 “郭大侠,你还是留在城头,镇守襄阳吧。 不然,再来一波敢死队,怕是城头就有攻破的危险了! 这一趟擒拿王保保,还是我去吧!” 说着,他将追星神剑背在身后,身子呼呼一动,就顺着元兵搭上来的登云梯一路斩杀而下。 他,选择了主动参战! 去擒拿王保保! 第181章 尸骸成山大帅怒 “大武,你带领五千兵马出城,去接应紫虚道友。” “小武,你也带领五千兵马出城,去阻拦敌人,护住紫虚道友与大武!” 大武小武齐声应和。 不久,但听战鼓雷鸣,大武小武各自率领五千兵马出城持盾把矛,冲杀了出去。 此时,正值元兵冲杀最为猛烈的时候,忽见城门大开,蹿出这一队人马,如何不惊。 还没等反应过来,强杀入城,城门就缓缓闭合,由大武小武带领的一万兵马与他们冲杀在一起。 “杀!” 大武怒喝一声,以身士卒,向前冲杀,而他带领人马也是冲得最快,一下子就冲入元兵大军之中。 左右元军见状,亦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包抄上来将大武率领的五千人马尽皆团团围住。 而这时。 小武亦率兵赶至,将自己手下五千兵马划分为三股,登时就将元兵包围之势冲散,令得大武成功脱困,瞬间赶上刚才离开城头的朱柏脚步。 “紫虚道友,我来帮你!” 武敦儒冲着朱柏疾声大呼,而后者转过身来,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 不得不说,武敦儒武功虽然不高,但指挥战斗能力还是不错的,这五千兵马在他的指挥下,或进或退,井然有序,加之其内更有一千丐帮弟子作为核心,战斗力自然不可与一般士兵相比。 不消片刻,就彻底杀出重围,来到朱柏身旁。 武敦儒对朱柏说道。 “紫虚道友,咱们该怎么办?” 朱柏双目一凝,冷声说道。 “待会儿你们助我冲到王保保附近即可撤退,莫要过多停留,否则只是白白牺牲性命罢了!” 武敦儒一听就差点急眼了。 “紫虚道友,咱们可不能一时冲动,拿性命开玩笑啊! 王保保身旁有那么多高手保护,又距离咱们甚远。 咱们去擒拿他,也只是冒险一试,若不成功也就罢啦,没必要以为一时之气,而白白枉送性命啊!” 朱柏听到他这话,不由高看他一眼。 想不到,武敦儒居然能说出这话,看来也不是个一事无成的废物。 但随即,他就摇了摇头。 武敦儒把自己当做个愣头青,冲动鬼,但朱柏可不是个脑子一热就不管不顾的家伙。 他既然敢来一试,那就是有一定信心的! 否则,平白送死,他才不干呢! 心念于此,朱柏哈哈大笑起来。 “大武兄弟,多谢你的好意了。 我自有计划,你们依计而行即可!” 说罢,他手中追星神剑晃晃而动,再度杀向元扑面而来的元兵! “啊!” 五六个元兵气势汹汹的杀来,却不是朱柏一招之敌,被他一剑就给毙了性命。 他冷然一笑,心头杀意越发浓重。 扑簌簌! 一个个源源不断而来的元兵仿佛成了朱柏的磨剑石一般,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 尤其是他身后还有武敦儒带领的五千兵马跟随,完全不用考虑身后的安危,故而下手越发狠辣,就连速度也是快到不可思议。 …… 襄阳城头上,郭靖见大武与朱柏回合,势如破竹般朝着王保保杀了过去,当下精神一振,略微沉思片刻后,对着吕文德说道。 “吕将军,咱们也不能光这么看着。不若,就放开口个子,故意引元兵敢死队入城吧!” 吕文德纵然气愤朱柏当众打他脸面,所以才出言挤兑,让他出城擒拿王保保,但不意味着他就是个无能庸碌之辈,只略一转念,便知道了郭靖的心意,于是沉声说道。 “郭大侠准备放多少人入城?” 郭靖知道他同意了,趁热打铁地说道。 “不如就放三千人吧!” 吕文德先是点点头,而后又重重地摇了摇头。 郭靖见状,以为他认为自己放入的人太多,怕防守不及,于是赶忙说道。 “吕将军,我有把握能将这三千元兵尽数留下!” 不料吕文德仍是摇头,郭靖一急,还欲劝说。 但吕文德已然开口说道。 “我自然是相信郭大侠的,只是三千元兵怕是不够分担紫虚子那边的压力,不如就放五千元兵入城吧! 王坚,你拿着我的令牌,去同郭大侠一起应战,无比将那五千元兵尽数留下,一个不许放走!” 王坚乃是吕文德的亲兵护卫,手下更是掌管一千亲卫营,正是襄阳城中最为精锐的士兵,吕文德命令他虽郭靖出战,无疑是在表态,告诉众人,他吕文德绝不会退缩,也绝不会丢弃襄阳城而逃。 最重要的是,也堵住众人之口,防止别人在战后说自己出工不出力,反而还挤兑了曾有大功的紫虚子! 郭靖心思没那多,见王坚持令赶来,登时向朱子柳说道。 “朱师兄,请将中部城头放开,让那群元兵上来!” 朱子柳一直在听着郭吕二人商讨,此刻又听得郭靖传令,立时高呼应和,吩咐左右兵甲传令,放开中部城头。 下一刻。 城下成千上万的元兵以为城头终于被攻破了,不住狂喜大呼,更加勇猛地朝着城头爬去。 不过短短的几分钟。 襄阳城头的中部地带就被元兵占满,人头攒动,不知上来多少。 这时,郭靖高呼一声。 “收网!” 瞬间,左右城头上蹿出两股兵甲,皆持可怕弩箭,扑簌簌地朝着那五千元兵射去。 那五千元兵还来不及惊喜爬上城头,就被射杀了大半人马,而这时王坚率领亲卫营的一千人马赶到,或持矛,或持刀,一个个凶神恶煞,杀气腾腾地冲着残存的元兵扑杀而去。 不过顷刻,那五千人马就皆被杀掠殆尽,无一人生还! 元兵尸骨之多,瞬间堆成了个小山包! …… 王保保坐在来自大宛的一匹名唤“千里驹”的名马之上,望着那城头惨烈战时发生,心头怒火阵阵而起。 “往日父亲在时,对战宋兵无战不胜,而今我来继位,却始终攻不破襄阳,岂不是丢了我父亲的脸面吗? 朝中那个太师,不就更加有借口弹劾我了? 哼,今日就算将这一十五万大军打光了,我也要攻破襄阳!” 说罢,他冲着左右亲卫传令,道。 “下令,第一个攻破襄阳城的士兵,赏三万黄金,官阶连升五级! 今日,是必要将襄阳城攻破,不破不还!” 最后四个字说的咬牙切齿,似乎充满了滔天的怨气! 一十五万元兵皆听得此令,登时杀意更浓,纵使明知是个死,也奋力上前冲杀! 第182章 火影忽现万马惊 皓月当空,群星闪烁,本该是个赏月观景的最佳时节,当襄阳城内却无一人有这心思,因为城外正有数十万人马正在爆发一场骇人听闻的大战! 正是被后世称之四朝灭亡起点之战――“襄阳大战”! 双方战斗许久,从白天杀到黑夜,又从黑夜杀到半夜,你来我往,战的难解难分。 这时。 忽有一队宋军兵马不知何时竟冲杀到了王保保不足百米的距离。 王保保还未及反应,他手下的亲兵护卫便登时将他护住,并射弩放箭,连忙阻止那只宋军兵马。 扑簌簌! 箭如雨下,那只宋军小队不料那群亲兵竟然不顾四周元兵死活,也要将他们阻拦,一个个狂怒嘶吼,正欲冲杀而去。 但却被一个手持黑色重剑的道士拦下,但听得那道士冷声说道。 “你们已经完成任务了,快撤退吧!” 说罢,这个道士就纵身一跃,舍弃众人而向王保保杀去! 这道士正是朱柏,而那宋军小队亦正是武敦儒带领的五千兵马。 此刻,原本足有五千人马的队伍经历几个时辰的大战,早已只剩下不足一千人马。 但胜在马匹充裕,若他们此刻返程,一直换马匹而行,倒是可以安全返回。 只是此行要擒拿王保保的计划就要完全落败。 当然,若他们继续前行,怕是也未必能成功,最后大概率要落得全部战死的结果。 武敦儒望了眼仍在冲杀的朱柏,心里一狠,决心要相信朱柏,回头对剩下的人马说道。 “走,咱们回撤!” 剩下的那群宋兵惊疑不定。 “大人,咱们就这么撤了吗?那紫虚道长岂不是只剩下孤身一人?” “就是,武大人,我们襄阳兵可没有舍弃同袍而逃命的惯例!” “不错,武敦儒!你若想跑那就跑,反正我们誓要与紫虚道长同生共死,绝不当逃兵!” 武敦儒被他们一顿嘲讽,气的脸色刷白,但他知道这群宋兵皆是好意,而且刚才一路大战过来,也是对亏了朱柏多次相救,他才能够平安活到现在。 那群宋兵中,更是有不少人也被朱柏所救,故而不愿舍他而去! 他虽想发怒,但又被理智克制,沉声说道。 “你们不知,让咱们撤退的正是紫虚子,他已有了全盘计划。咱们再向前冲,只会耽误时机,破坏计划,反而拖累了紫虚子! 哼,你们若想害死他,那就继续冲杀吧!” 说罢,他就驾驭胯下骏马,向后转身而走! 那群宋兵面面相觑,不知该走还是不该走。 但片刻后,有人开口说道。 “料想武敦儒……大人也不会欺骗咱们。那咱们还是快撤吧,千万别耽误甚至坏了紫虚道长的计划!” 旋即,就有人附和道。 “不错,那咱们就撤吧!” “恩,待咱们返回城中,等到紫虚道长回来,再听他说武敦儒所言是真是假。 若是真的,那我向他赔罪,若是假的,哼哼,那我就要他以命抵命!” “正是此理,正是此理!” 三下五除二,众人就商议完毕,随即亦驱马而返。 他们却不知道,其实朱柏一直在观察着他们,就是在等着他们赶快离开。 他虽有洞悉之术,但感应范围很小,根本不知道刚才差点发生了内讧,只是看到武敦儒怒气冲冲的走了,而那群宋兵还停留在原地。 气的朱柏差点就要怒骂出来,想要赶走他们! 幸好,那群宋兵很快也就撤退了,朱柏见状登时心里放心不少,再抬头看向不远处的王保保。 两人之间相距足有八十多米的距离,平日里他只需片刻就能抵达,而今却足有上千人马在阻拦。 甚至,上空中还时时刻刻扑射而来无数羽箭,更是令朱柏寸步难行! 但是,他一点也不慌,甚至还想笑! 因为,他看见越是靠近王保保,四周的元兵装备也就越精锐,不但配刀配甲,就连胯下都骑乘一匹精壮马匹。 那群马匹雄赳赳、气昂昂,不住嘶吼,像是也想将朱柏咬碎啃烂一般! 而就在这时! 朱柏仰天长啸,发出一道道震耳欲聋的声波,直震得四周人不由得捂住双耳,无力冲杀。 当然,朱柏自己也是动弹不得,没法子向王保保杀去。 不过,他可不打算自己动! 因为…… “吁!” 极远处,同样响起一道长长的嘶鸣声! 旋即! 一道火红的影子刹那间自极远处的山林奔驰而出,朝着朱柏跑来! 一面跑着,一面狂鸣嘶吼! 说来奇怪,原本元兵指挥如臂,早已臣服听话的马匹就在这火红影子嘶鸣的瞬间,竟然全部开始抖动起来! 不,更准确的说,是在惊惧! 而且是在场所有马匹,就连王保保座下号称大宛最名贵的“千里驹”也不例外! 千里驹双脚在颤抖,口中时时低吼嘶鸣,似在不甘,但又无可奈何地低下了高贵的头颅,就连看都不敢看向那火红影子一眼! 火红影子所到之处,所有马匹尽皆不顾主人驱赶,尽皆向后退避,竟不可思议般的让出了一条长长的通道,令火红影子一路狂奔,完全不需停滞! 不少军马的主人正欲砍杀了这火红影子,但还没等刀落,那火红影子就已远远跑开,根本不给他们几乎! 八个呼吸后。 朱柏才停下长啸,同时那道火红影子亦瞬间在他身前停下脚步,无比依恋地将硕大马首冲他拱了拱。 那道火红影子正是一天前被朱柏进入元军大营之前散放掉的火焰灵! 火焰灵,号称天下马匹之王! 无论是野马,也是被驯服的军马,在他面前都要臣服! 无一例外! 就如同现在这般,没有一匹马敢直视火焰灵! 没有一匹! 万马之王的威风,恐怖如斯! 第183章 激斗四师众人惊 “驾!” 朱柏乘骑火焰灵,怒喝一声连忙驱使。 火焰灵仰天嘶鸣,奋蹄昂扬,朝着王保保所在之地狂奔而去! 王保保目光如炬,正看见火焰灵之上的朱柏,嘴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意味。 朗声说道。 “有哪位勇士能将他擒拿下,我赏赐黄金万两!” 这时。 他身后冒出四个大汉,分别是潇湘子、尼摩星、尹克西、马光佐四人,唯独不见金轮法王踪迹。 但见这四人大喝一声,取出自己最强兵刃,就要朝着朱柏冲杀而去! 这当会儿。 朱柏正手持追星神剑,胯下乘骑火焰灵于元军大营中左冲右破,势不可挡。 尤其是火焰灵每到一处,任何元兵胯下之马皆惊惧不已,晃晃而跳动,完全不受主人控制。 而远处一直朝他射来弩箭的弓弩手倒是受影响较小,可惜朱柏舞动追星神剑左挡右劈,登时就将那如雨点般的箭羽尽皆当落! 王保保看了难免心中一惊,但很快他就恢复平静,甚至饶有趣味地看着朱柏。 他已从金轮法王那里知道,眼前这人正是自己的杀父仇人! 他如何不想立刻斩杀了朱柏? 不过,他还有更好的计划! 他要让朱柏痛不欲生,后悔曾经犯下的大过错!! 念及于此,他不由嘴角一咧,看向朱柏的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得意。 …… 正在冲杀的朱柏忽见潇湘子四人联袂杀来,倒也不甚惊惧。 今日的他,已非往昔。 上次与他们交战之时,他受限于身中剧毒,无法发挥全部实力,而今不但剧毒全解,就连武功都更进一层! 完全不弱于金轮法王的宗师中期! 故而,面对这四个宗师初期的强者,他根本不慌! 甚至还有点想笑! 因为,他与一般人不同,他单挑的能力或许不强,但轮到群战,他还没怕过谁! 蓦然。 他怒喝一声,如雷鸣暴动,纵马迎面而上,手中追星神剑剑柄处爆发一道强烈白光,直刺人双目失明,同时迷乱之音同现,令他们心神亦在荡漾,不能自己! 四周上百元兵,皆处于这种情况,无一人幸免于难! 就连潇湘子等人亦是如此。 不过,他们到底是宗师初期高手,回神的速度较之寻常元兵还是快一些的。 潇湘子最先回归神来,但觉脸庞前略过一道锋利劲气,不由得向后微微一弯腰,想躲过这一击,同时以手中哭丧棒阻挡,双管齐下,已备万全! 然而,往日最为坚硬的哭丧棒却发出啪地一声响,竟被朱柏追星内剑给一剑拦腰横切而断,紧接着追星内剑便朝着他的咽喉刺来。 潇湘子没料到自己连朱柏一招都抵挡不住,吓得魂飞魄散之际,都忘记要抵挡朱柏刺来一剑。 幸亏尹克西以黄金软鞭杀来,古印度柔身之术配合黄金软鞭松软的特质,竟一时间成功抵挡住朱柏的追星内剑,并没有被劈断分裂。 朱柏见状,右眉一挑,脸上露出不屑的神情。 “很好,很强的柔和之术! 可惜,若轮到阴阳调和,以柔克刚之法,我们武当才是祖宗!” 说罢,追星内剑猛然一抖,旋即微微而晃,于空中晃出一团团的小圈,竟颇是黄金软鞭随之而动,无法保持原本的柔和状态,完全被带代入朱柏的节奏之中。 尹克西无可奈何,只得随之摆动,因为若他知道若他敢冒然变化形式,可能直接就被朱柏破碎黄金软鞭。 但他却没料到,自己随之摆动,而朱柏还不乐意了呢! “撒手!” 朱柏冷喝一声,随即,追星内剑蓦地不在抖动。而是一剑笔直刺出,任凭仍处于高速抖动状态下的黄金软鞭在追星内剑上晃动碰击! 啪啪啪! 一阵霹雳乓啷的响动发出,只见朱柏缓缓收回追星内剑,而尹克西则面色惨淡地看着自己手中的黄金软鞭,眼中露出一丝不可置信与绝望! 因为,他那黄金软鞭,已然被追星内剑内摧毁殆尽,变作七八节残肢断骸! 潇湘子、尹克西他们这二位名动一方,修为足有宗师初期的高手,竟连朱柏一招都没能抵挡得住,尽皆败落了! 而这时,马光佐与尼摩星亦突杀而至! 朱柏双目流露杀气,他早已决心要先将这四人打废,就算要不了他们的性命,也得让他们一时间无力与自己抵挡。 而刚才连斗潇湘子、尹克西皆是沾了追星内剑锋利无比的便宜,现在看见马光佐与尼摩星杀来之时有意无意地在躲避自己的追星内剑,便知道,这两人在小心的自己的兵刃锋利呢! “不愧是宗师级别的高手,反应就是快! 不过,难道我就只是兵刃强吗? 呵呵,未免也太小瞧我了!” 朱柏将追星内剑蓦地射向马光佐,后者身子一晃,就躲闪开来,正在纳闷朱柏怎么将手中的神兵利器给放弃不用了。 忽而朱柏在火焰灵马头上踏了一步,身子蓦地飞出,登时左手就抓住马光佐劈来的斩马大刀,而右手又将尼摩星甩来的铁质软鞭恰在手中,随即,双腕翻转,向身后用力一O! 马光佐与尼摩星皆是宗师级的高手,双臂力量之强,自然非同凡响,可惜却不是朱柏神力的对手。 登时就感觉双臂酸软麻力,手中兵刃险些就要脱手! 而这时,朱柏再度加强力道,以武当绵掌化式,柔劲绵绵,不断震荡两人手臂! 马光佐与尼摩星终于挡不住,闷哼一声,手中兵刃登时脱手而出,如何也把握不住了。 而就在这时,朱柏上前踏出一步。 双掌齐出,使出一招武当绵掌中的“剑解武当”! 轰在马光佐与尼摩星的胸前,两人登时如遭重锤i,噗嗤一声喷出大口鲜血,向后倒退数步,双脚一软,跪倒在地,半天也起不来身! 朱柏虽真有意将这四人斩杀,但考虑到会耽误自己的片刻时光。 而这时,他一瞧见,王保保见四人落败,居然已经纵马而逃,他知道自己耽误不得片刻时间,只得暂时饶他们一命! 旋即。 他身子一跃,稳稳当当地落在火焰灵马背之上,而后从地上将追星内剑拾起,“阴阳乱”发动,登时将刚才被扔在远处的追星外剑吸引而来。 众元兵见朱柏不过刹那之间,就击败四大高手,无不心惊胆寒,虽然有重赏加恩,但仍不敢上前再与之争斗。 只有远处的弓弩手仍在连发射箭,意图阻拦朱柏。 但火焰灵脚程实在太快,往往箭羽还在空中射来之时,它就已然奔离原地,令箭羽几乎全部落空。 纵使有零星箭羽射来,却也不能伤及朱柏分毫! 不过瞬息间。 朱柏就要追上王保保,将他擒拿而下! 第184章 大帅避让战结束 “王保保,休走,给我留下!” 朱柏冷然大喝,中气充沛,响彻整个襄阳战场。 原本还在前冲扑杀向襄阳城的十多万元兵在这一瞬间,皆停下进攻的势头,朝着及远处的身后,也就是王保保所在之地望去! 但见王保保在众多亲兵的护送下,正在远远而出,而就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个身穿道袍,乘着一匹火红骏马的小道士正在奋力追逐。 而且,那火红骏马脚程非常快,正在以肉眼可见得速度追上王保保! 顿时,满场元兵的士气均在降落,而襄阳城头的郭靖见状,如何不知趁势得利,向吕文德说道。 “快,吕大人,加派兵力全力镇守,咱们趁机将这帮元兵尽数赶走!” 说罢,他又叫来鲁有脚,吩咐他率领丐帮剩余全部弟子,尽皆随他出城强斗元兵! 一方面是趁胜追击,另一方面是想趁机接回朱柏。 鲁有脚此刻已是丐帮帮主,自然可以号令丐帮众弟子,加之丐帮弟子皆以义气为先,所有人都舍生忘死,愿随郭靖一同作战! “杀啊!” 七八千丐帮弟子随着郭靖果断出城,登时就给本已快力竭的元兵当头棒喝,攻势越发滞缓起来。 而那群元兵根本无心还要攻城,他们只想看自己家的大帅如今安危如何? 这时。 王保保也微微有点心慌,见朱柏横冲直撞,在万军从中所向睥睨,无人能挡,纵然四周元兵再多,却也拿他没有任何办法。 不过瞬息追赶间,他就看见朱柏以追星内剑斩杀了十多个元兵,而他不远处仍有一柄黝黑重剑自动于空中飞旋,所过之处也是无人能挡。 瞧得他也是啧啧称奇,心想。 “此人果真与众不同,不但能降服如此强横的骏马,还拥有如此强大的兵器,若是我大元之人,那该有多好啊!” 但旋即,他就皱起眉头。 “不过,此人注定不能为我大元效力,而且与我也有杀父之仇,我怎能饶他?” 他立刻传令道。 “传令下去,若谁能将此人斩杀,所获恩赐,与攻破襄阳一般!”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而且,相较于攻破襄阳,擒杀朱柏的难度自然要小上不少! 登时,又有上百元兵杀来。 而且,他们也学的聪明了,个个放弃马匹,选择以长矛攻杀朱柏。 火焰灵最大特质于此时,全然无效了。 而且,王保保座驾亦是罕见的“千里驹”,虽然比不上朱柏的“火焰灵”,但论脚程的话,也是相差不大的。 这时,朱柏被众人所挡,而王保保则越跑越远。 情急之下,朱柏舞动追星内剑,使出“武当十三式”,强行将身前所有元兵尽皆斩杀,登时血流成河,尸骸遍地。 而他根本没有在这些,而是…… “嗡!” 追星内剑上蓝红光芒忽变,阴阳磁力发挥到最大极限! 追星外剑在内剑吸引磁力下,登时冲着朱柏就飞了过来,而就在快将内剑收入鞘中的一瞬间,他一个反手,内剑一沉,蓝红双色再变,将追星外剑如同子弹爆射般射出。 而方向。 正是朝着王保保远去的方向射去的! 这一剑去势强烈刚猛,犹如奔雷闪电,直刺向王保保! 王保保还未着急,但其左右守护的亲兵见状登时大惊,瞬间就有三四个百夫长挡在王保保身前,以肉身抵抗追星外剑的攻势! 噗噗噗! 追星外剑直穿透第一个百夫长,而穿透之势仍未停歇,力道之强,又再度贯穿两个百夫长,直到杀至第四个百夫长时,力道才堪堪减弱。 三个百夫长一动不动,像是串糖葫芦般,串在一起! 而第四个百夫长则脸色惨白的低头看去,只见自己手中的钢刀已然从正中崩裂,而他双手虎口都被震荡出血了。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我也死了!” 这是第四个百夫长心头生出的第一个念头。 而王保保见朱柏一剑贯穿三人,不由得脸色一变,那还敢多留,吩咐左右亲兵,再加派人马阻拦朱柏,而他则是一溜烟就逃跑了。 朱柏望到这一幕,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心道。 “人力总有穷尽时,我一人武功再高,也终是难敌千军万马。” 忽而,在这个十分紧要的关头,他的思绪忽然跑到不知何处。 “对了,在天龙剧情中,乔峰就曾在千军万马中擒拿下对方首将,也不知他的功力比不比得上我!” 当然,在他思念纷飞之际,下手也是毫不留情。 噌! 追星内剑施展一招招的“武当十三式”,将面前任何来敌尽皆击溃! “杀!” 此时,朱柏心头只有这一个念头。 不知道战了多久,朱柏只感觉自己双手都快没了气力,而体内原本生生不息诞生的内力,也快几近毫空! 原来竟是他一直保持高强度战斗,消耗内力的速度已然远远超过诞生的速度。 “他没力气了,快,杀了他!” 四面八方又涌来上百元兵,持矛舞刀,一个个眼中流露出无比贪婪的目光,好似朱柏就像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朱柏双目一冷,厉声道。 “想杀我,可没那么容易!” 就这朱柏奋力要与那上百元兵交战之际,忽地,不远处传来阵阵惊呼,竟是有一队宋兵赶至此地,为首的一人挥舞双掌,一出一动之间,引有龙吟咆哮,威力强横至极。 凡所触之人,无不当场震死,尸骸遍地! 正是郭靖率领丐帮众弟子赶了过来。 郭靖见朱柏形势危急,口中长啸一声,示意后者再坚持一下,同时双掌于胸前凝聚,奋力向前一推! 登时! 七八条隐约可见的龙首爆发,直朝着朱柏身前的那上百元兵轰去! 轰! 犹如旱天霹雷般,众人耳畔响起龙吟嘶吼,而那群元兵更是感觉一股无俦大力席卷而来! 威力之强,他们完全不能抵挡! 瞬息! 十七八个元兵无力抵挡,登时身骨爆碎,死无全尸! 这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野”! 旋即。 郭靖的身影亦站到朱柏身前,将后者死死护住。 但听得郭靖沉声说道。 “紫虚道友,你且安心休息吧!这里,由我来阻挡,保证无一人能再伤到你!” 朱柏心生感激,但他仍挂牵襄阳大战情况,于是急声问道。 “郭大侠,我没能擒拿下王保保,咱们这场战斗,怕是……” 还不等他说完,就听得郭靖朗声一笑。 “紫虚道友立下不世大功,你看,元兵败退了!” 说罢,用手一指襄阳方向。 朱柏顺指望去,果然看见十多万元军已成溃败之势,败局已定! 他知道,这场足足打了快一天一夜的襄阳大战终于要结束了! 而是,还是襄阳方面取得胜利! 第185章 襄阳大战终结束 十五分钟前。 朱柏还在追逐王保保之际。 郭靖就已经带兵冲到他的附近,本想直接上前为他解围,再擒拿王保保。 但郭靖极擅长乘骑之术,见得王保保胯下坐骑乃是“千里驹”时,就知道不好追上他,再看朱柏此刻已然被人围住,该是也没办法追上了,当下心头一沉,念头百转。 不过转瞬间,他就想出。 “襄阳安危要紧,王保保暂且放他离去吧,先把这群元兵的士气打消了!” 旋即。 他就命令随之而来的数千丐帮弟子。 “大家用元语说‘王保保受伤死了!’” 这群丐帮弟子早就在襄阳与元军交战数年,简单懂些元语,外加上郭靖用元语给大家复述了好几遍,他们更加记的清楚,纵使略微有些发音不标准,到也无伤大雅。 于是,他们齐声欢呼。 “王保保受伤死了!” 更有不少丐帮弟子仗着脚程飞快,甚至还插入正在交战的阵地中,叫嚷起来。 引得无数元兵回头观望,果然正见得一直伴随王保保身旁左右的帅旗正在快速退出战场。 而不少刚才关注朱柏追杀王保保的元兵,虽知王保保大概无恙,但元帅已逃,他们还哪有心思再战,登时军心大乱起来,满场元兵士气皆无,赶忙接连后退。 一时间,原本还在进攻襄阳的元兵,顿时完全呈现崩溃败逃之势! 元军,彻底败了! 而就在这时。 襄阳城头上,黄蓉的身影蓦然出现。 她竟顾不得刚刚产子后的虚弱,为守住襄阳而站到了这里,并且开始接替郭靖指挥襄阳守兵。 若说郭靖命令襄阳兵将大家都很服气的话,那黄蓉发号施令,那就更可以说是哪怕前面有火坑,他们也会毫不迟疑的往下跳! 不为别的,就因为迄今为止,凡是黄蓉所施之计从来都是算无遗策,百计百中! 而这当会儿。 黄蓉的出现无疑是再度增添了襄阳守军的士气! 旋即。 黄蓉开始下令,追杀元兵,但只许追杀三十里。 于是,吕文德手下几员大将纷纷请令出战,追杀元兵。 而郭靖也以极强的目力发现了黄蓉的身影,心中既是怜惜,又是敬佩,更是自豪!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啊!” 郭靖正在感慨之际,忽而听到一阵厮杀之声,他这才回过神来,见朱柏仍在大肆杀戮,只是看样子气力已快耗空,形势危急万分! 他不敢再犹豫,果断带领剩下的丐帮弟子去解救朱柏。 这就出现了刚才那一幕。 朱柏听得郭靖粗略解释了一番,这才算是明白了。 心中无比感慨。 “谁说郭靖笨啊,这大哥要是笨,那我岂不是蠢死了! 我就没想到还能用舆论导向这一招,而是就知道一味单杀,简直是蠢死了!” 他还在自我懊恼之际。 襄阳大战已然开始缓缓落幕了。 不得不说,元兵虽然士气低落,但颓败之际仍能保持完整队形,甚至还能设下简略的埋伏,以防阻宋兵追杀。 宋兵这时才明白,为何黄蓉说不得追杀超过三十里之地了。 待围绕襄阳城的十五万元军尽皆撤退后,天色已然彻底明亮。 但见目光所及,皆是尸横遍野,血染大地,绵延十余里都不曾消除。 朱柏战斗之时,尚且不觉得什么,但战斗结束后,环顾四周这么一看,心头蓦地生出一股凉气。 “这一战,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家庭会因此而支离破碎……” 他心头感慨还未生完,但听得襄阳城内又爆发一股山呼海啸般的庆祝之音! 原来,竟是吕文德早已率领亲兵在城墙两侧,列队相迎,并且锤鼓鸣号,大肆欢迎。 甚至,就连襄阳城内的老百姓也纷纷拥在城外,不住眺望,想一睹郭靖的风采(虽然他们当中很多人都已经见过郭靖了)。 郭靖拉着朱柏的手,正欲高高举起,想对众百姓说今日之战的最大功臣是朱柏,但却被朱柏拦下。 刚才,朱柏已经打听过,原来吕文德竟将所有的功劳都归功于郭靖了,而对自己擒拿王保保一事只字不提。 朱柏奔来也没打算因此扬名立万,更何况他也的确没有擒拿下王保保,不算完成任务,故而他直接推辞,反而把郭靖推了上去,朗声说道。 “郭大侠当世无敌,有他镇守襄阳,是大宋之福,是襄阳之福!” 中气充沛,声传数里而不息! 襄阳众百姓、众兵将皆立刻口中山呼道。 “郭大侠当世无敌,是我大宋之福,襄阳之福!” 足足叫嚷了十多分钟,众人激动的心情才堪堪停止,郭靖其实也不愿冒领朱柏功劳,但被朱柏一句“襄阳需要一个英雄,一个能一直留在襄阳的英雄!”弄到直接不说话了。 的确。 襄阳需要一个英雄! 一个能一直留在襄阳,一直镇守襄阳的英雄! 而他就是最好的人选! 而这个英雄的建立,则需要无数光环加身! 念及于此,他就没再拒绝,而是默默地向朱柏拱了拱手。 朱柏坦然接受了。 这一天,襄阳城内家家张灯结彩,简直比过年还热闹,纵使很多家庭都有亲人在这场战斗中牺牲,但战斗的胜利总能消减一些众人心头的悲凉。 吕文德更是在府中大摆筵席,请郭靖、朱柏等人入宴。 朱柏本不愿前去,因为他不想看到吕文德! 他避让功劳,那是他自己自愿的,而不能是被人强迫! 自愿与强迫,那是两个截然不同的概念! 吕文德似乎也知道朱柏大概不会来,所以他特意请的郭靖,并且还让后者出马,请动朱柏。 朱柏无可奈何之下,这才赴宴。 宴席之前,郭靖还稍稍迟到了,引得众人纷纷调侃。 说他是不是去看嫂夫人去了。 郭靖只是笑笑,并没有解释。 酒宴之中,大伙喝的极是尽兴。 而这时,朱柏才知道,原来襄阳城内的兵将早已快被打空,而今这些兵将绝大多数居然都是江湖豪客,有的更是散尽家财,为守护国土而来参军。 令朱柏每每闻之,都不禁提杯喝赞,放肆豪饮。 全然不过自己身上还有伤势在身。 而杨过亦是在场,他本是有伤病在身,但其实昨日就已杀上战场了。 此时,见朱柏不顾伤势的豪饮,他不由得也受到感染,也一同豪饮起来。 这一天,襄阳城内处处欢声笑语,而吕文德府中群雄饮宴,更是直到深夜,才堪堪作罢。 …… 其实,当群豪饮宴之际。 最忙碌的人是黄蓉。 她知道这一天一夜的战斗极其打熬人的精神,若不让他们适度放松,怕是还会出现意外。 故而,她特意命令武氏二兄弟不要去参加庆功宴,随着鲁有脚去四处巡视,同时安抚将士,慰藉百姓。 她却没想到,当她刚刚传令之时,大武小武就说,郭靖已经吩咐下去了,而且他自己都已经开始去巡视四处,还吩咐让她安心修养,切莫再要外出受风了。 黄蓉听得一时既是感动,又是惊喜。 “靖哥哥,越来越成熟了!” 第186章 系统再现战郭靖 次日清晨。 喝了一夜的朱柏本在房内沉沉睡着。 忽然。 襄阳城内又爆发一阵欢天喜地的庆呼声。 朱柏登时就被吵醒,别看古代的酒酿造水平未必及得上现代水平,但纯粮食酿的酒,味道之甘甜,也不是后者能比拟的,他昨夜喝了不少,现下又被吵醒,头疼到不行。 “他们在欢呼什么呢?” 他内功凝聚双耳,想听听他们在庆呼什么。 “退了,元军退了!” “苍天有眼,元军终于退了!” “什么苍天有眼,明明是郭大侠拼死战守,咱们才能获胜!” “是了,多亏了郭大侠啊!” 城内各种欢天喜地的庆呼,纵使相隔朱柏甚远的距离,他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嘴角不由得一咧。 “退了?哈哈哈,太好了,元兵终于退了! 那我岂不是也可以早点回武当山了?” 朱柏心头欣喜万分,赶忙穿上衣服,想确然一下事情的真假。 才一出门,就见到也是挂着一脸笑意的杨过走了过来。 杨过笑嘻嘻地说道。 “紫虚道友,你听说了没?元军退了,他们退了! 哈哈哈……” 肆意狂笑,毫不掩饰心中的喜悦。 朱柏亦是随声附笑,与杨过一同走到内堂之中,正好遇到郭芙。 郭芙也是喜气洋洋,看着杨过与朱柏,笑眯眯地说道。 “杨大哥,紫虚道长,你们这是要干什么去?” 朱柏说想找郭靖,了解元兵最新动向。 郭芙笑呵呵地说郭靖去了襄阳城头,她可以带着两人前去。 说罢,还不得两人拒绝,就率先而行。 路上,郭芙还一个劲儿的追问,昨天战场上,是否存在朱柏孤身前往去擒拿王保保一事。 原来,昨天参战的不少士兵都亲眼看见朱柏的壮举,虽然最终未能成功,但也丝毫不影响他们心中对朱柏的崇敬。 尤其是在武敦儒带领之下,那群被朱柏救了不止一次的精兵,更是将此事传得人尽皆知,差点就闹出哗变。 说朱柏当众斩杀了吕文德手下扰乱军心的将士。引得吕文德极度不满,故而逼迫他孤身一人于万军从中擒拿王保保! 一时间,襄阳百姓既在欢呼元军退兵,又在怒骂吕文德…… 朱柏听了,只是笑笑不语。 他早已不是下山时的那么心慈手软,只会替别人着想的小雏鸟了。 若不是顾虑吕文德此刻仍是襄阳守将,当昨天他提出让自己去擒拿王保保的时候,朱柏可能就先把他给灭了! 现在还想朱柏替他解围,怎么可能? 他不添油加醋一把胡说八道一下,吕文德就烧高香去吧! 郭芙与杨过见朱柏只是笑笑,还道他心中有百般委屈,不愿轻易说出口,对后者心中更是生出怜惜与敬意。 不多时,他们三人就来到了襄阳城头,但见郭靖正在眺首远望,一旁的朱子柳、鲁有脚等人更是喜不自胜。 当然,朱柏非常不喜欢的吕文德也是在场的。 朱柏自然不会去搭理吕文德,而是赶忙向郭靖打了个招呼。 “郭大侠,我听说元兵撤退了,此事不知是真是假?” 郭靖淡然一笑,指了指远处元兵阵地,笑道。 “不错,今日一早,我就发现元兵清晨起火炊烟至今未起,所以请了朱师兄前去打探情况,朱师兄小心探查一番后,发现元军大营内没了任何兵卒的痕迹。 我料想王保保该是昨夜兵败后,就连夜撤退,不给咱们任何可乘之机吧! 呵呵,这小子,我还以为兵法不错,但现在看来,远远不及其父汝阳王啊! 纵使败军了,也不该撤得如此之快啊! 这小子,这小子……” 卡在“这小子”三个字上,郭靖不住摇头,似在十分叹息。 朱柏等人知道他是在叹息往日好友虎父生犬子,但一旁的吕文德却是略感不快。 “元兵退了才好,你还在这为他们不懂兵法而叹息,真不知道你们这群武夫在想些什么?” …… 就在朱柏、郭靖等人在感慨王保保不懂兵法,贸然撤退之际。 元军率先行撤退的先路大军中,王保保乘着“千里驹”正在笑呵呵地与一个年轻人说这话。 “友谅,我之前吩咐你做的事,安排的如何了?” 那个年轻人顿时笑脸嘻嘻地说道。 “启禀大帅,都将安排完毕了。 法王早就前往武当山,就连那两位高人,我都已经请动! 只待大帅一声令下,咱们就可以随时动手……” 王保保闻言,嘴角顿时扬起一抹笑意。 “恩,很好! 若此事办成了,本帅自当对你重重有赏!” 那年轻人喜不自胜,不住扣谢,只是低头时眼中分明流露出一丝不甘与不愿。 “多谢大帅,其实友谅该是谢谢大帅才是! 毕竟大帅此举,也能救下被囚禁于武当山多时的家师!” 王保保笑着挥了挥手,就不再去理会那个年轻人。 而是扭过头看向襄阳方向,口中更是用只有自己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 “紫虚子? 呵呵,咱们武当山再见吧! 到时候,我要让你将在我身上遭遇的所有痛苦与屈辱,加倍,不,要十倍、百倍、千倍的奉还回来!” 这一瞬。 王保保原本冷峻的双目,蓦地泛起一股股直透人心杀意! …… 襄阳城上。 朱柏、郭靖、杨过等人正在沉浸在王保保决策失误,贸然撤兵的好消息当中。 朱柏由于心急想回到武当,毕竟他下山早就超过了三个月的时间,心中对武当的想念,早就快压抑不住了! 然而,就在这时。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遭遇正值突破关头的郭靖。】 【宿主可选择如何影响剧情!】 【一、与郭靖大战一场,帮助他突破境界!奖励:全套降龙十八掌!】 【二、不去理会郭靖突破与否,任由他自己破镜!奖励:全套打狗棒法!】 【三、趁郭靖此刻突破之际,先把他斩杀,为自己将来除去一个可怕对手!奖励:弹指神通!】 朱柏人傻了! 好家伙。 这当会儿给他颁布下任务了! 而且,还是朱柏拒绝不了的奖励诱惑啊! 降龙十八掌,那可是降龙十八掌! 这个奖励对朱柏来说,完全不亚于给宅男面前放个波多野老师,谁不想要啊? 再说了,还能帮助郭靖破镜。 何乐为不为呢? 朱柏没有犹豫,果断选择了第一项! 嗡! 全套降龙十八掌瞬间就被朱柏融会贯通,待他再睁开眼时,眼中流露出一丝强大的自信。 望向仍在喜悦当中的郭靖等人,不由嘴角一咧。 “郭大侠,我想挑战你!” 此话一出,满场众人齐刷刷地将目光看向朱柏。 有不解,有迷茫,更有不满…… 唯独吕文德眼中流露出一丝看好戏的意味。 第187章 三场比斗决胜负 “紫虚道友,你真的要挑战我?” 郭靖哂笑,以为朱柏只是再跟他开玩笑,反倒以调侃的语气反问向他。 “不错,我决心要挑战,万请郭大侠接受!” 朱柏却神情很是严肃,点了点头。 他根本没有理会众人或不解、或愤怒。 因为他在心中早就想好了,直接挑战郭靖的好处。 第一点:光明正大的挑战,郭靖是最不会拒绝的,而且高手之间交战对双方武学修为增进,亦是有着极大好处的,互利互惠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第二点:反正现在元兵已然退兵,襄阳安危暂且无恙,所以就算朱柏与郭靖如何大战,都不会对襄阳城的镇守造成太大影响。 第三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既然系统都说了郭靖处于破境的边缘,那么他本人肯定也发现了这一点,这时候朱柏主动提出挑战,以武会武,借势突破,正是郭靖求之不得的。 所以,朱柏很有信心,郭靖一定不会拒绝他的挑战! 果然,郭靖见他神色肃穆,态度又如此坚决后,故作轻松地说道。 “你是发现了我什么情况吗?” 朱柏一愣,旋即对郭靖生出更大的钦佩。 “以后谁在说郭靖笨,我就跟谁拼命!我就说了句要挑战他,就被他发现了想助他破境的真实意图。 这等机变反应,还算笨? 那天下就没有聪明人了,好不好!” 他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但却没说发现了什么情况。 郭靖也不详问,而是饱含深意地看了眼朱柏,而后对众人笑道。 “莫要怪责紫虚道友,他是瞧出来我最近破境在即,想要以武会武,助我一臂之力呢!” 郭靖这话一出,众人眼中不解、迷惑、甚至愤怒尽皆消散,更是直接化作了钦佩! 原因无他,在武林中能愿意帮助他人增强武学修为的,基本上除了自己的至交好友、生死血脉外,估计也就没有了。 而朱柏与郭靖一无血缘关系,二无生死之交,最多是为襄阳共同战斗过几次,甚至还有一次被人逼迫,差点丢了性命。 他非但没有因此暴怒,反而将所有荣誉尽归郭靖,甚至如今还有帮助后者破境修行! 这般崇高的品德,他们几乎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啊! 朱柏毫不客气地将众人尊敬中略带崇拜的目光尽数接了下来。 这时。 吕文德用略带一丝挑衅意味的语气说道。 “两位都是宗师级别的高手,想来这场大战必定是惊世骇俗,我等能够大饱眼福了啊! 就是不知道二位究竟谁能胜出呢?” 郭靖还没回答,朱柏却直接将背后的追星神剑哗的一声取了下来,而后身子一动,追星神剑剑身斜拍而出。 啪! 一下子就打中吕文德的右脸,登时就将他那张养的白白嫩嫩的大脸扇得青紫泛黑,他本人更是被大力贯穿,登登连退数步,双脚一软,倒在地上,如何也起不来了。 只是脖子扭动间,可依稀听得卡卡作响的声音,甚至他轻吐了一口嘴里流出的血渍,其中分别存着两三颗白嫩的小颗粒。 仔细一看,正是他的牙齿! “你,你居然敢打掉我的牙?” 朱柏冷冷瞥了他一眼,道。 “若非看在郭大侠的面子上,刚才你掉的,可就不是牙齿了!” 说罢,追星神剑在地上极其随意地一划,登时就将原本无比坚韧,遭受元兵无数次攻击都不曾破碎严重的城墙石砖从中劈成两段! “你要是觉得脑袋比这城墙硬,你就再多说几句话!” 而后,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吕文德,一动也不动! 吕文德被他这一举动吓得直接没了脾气。 他这会儿才知道眼前这个道士可不是什么好惹的家伙,一言不合他是真动手啊,以后还是尽量少挑衅为妙吧! 吕文德左右亲卫,赶忙上前将他扶起,他们昨日也是见到朱柏大发神威,那可是位在万军丛中都差点将敌军大帅擒拿下的人物啊。 他们哪敢贸然给自己家大人出头,那不是找死吗? 再说了,连他们大人现在都不敢言语了,他们不吱声、不插手,那不是合情合理吗? 朱柏见他服软了,这才缓缓收回眼神,再看向郭靖,一改刚才冷淡的神情,而是笑脸嘻嘻地说道。 “郭大侠,那这场挑战,你到底接不接受?” 周围所有人都不敢出声了。 他们虽然知道朱柏的一番好意,但此时郭靖毕竟已经扬名数年,郭大侠三个字何人听之不会肃然起敬,竖起个大拇指? 而朱柏不过是武当派的一个区区三代弟子,虽说这段时间也在年轻一代中博下不弱名望,但较之郭靖还是相差太远。 可以这么说。若郭靖赢了朱柏,就算是以大欺小,脸上无光;若郭靖输给了朱柏,那面子就彻底丢大了,几乎可以说是以后都抬不起头的那种了! 这当会儿,谁都不敢在贸然多言了。 唯有郭芙傻乎乎地笑道。 “紫虚道友一片好意,我爹爹当然不会拒绝啦!” 一旁的杨过直接翻了个白眼,朱子柳、鲁有脚等人亦是摇了摇头,似乎对郭芙到现在都没反应过来其中的严重性而感到一些失望。 可这时。 郭靖却笑呵呵地说道。 “芙儿说的不错,紫虚道友一片赤诚,我郭靖又岂能不领好意? 这一战,我接受了!” 朱柏嘿嘿一笑。 “时间,地点?” 郭靖沉吟片刻,道。 “你我皆是经历了昨日大战,状态已然不是巅峰,外加你还有伤势在身……” “我身上的伤,三日便可复原!” 朱柏蓦然说道。 郭靖点点头,续道。 “既然如此,那就定在五天后,襄阳城外的九宫山吧! 我们在那里比试一场?” 朱柏却摇了摇头。 “比试三场吧!” “三场?” “拳脚、兵刃、内功!” 郭靖一怔,旋即他就明白了朱柏的心意。 他这是不大清楚自己哪一方面快要破境,故而想来个全面比斗!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比斗三场决胜负!” 朱柏灿烂一笑,点头答应。 旋即,两人像是没了挑战之事一般,开始闲聊起来。 只剩下一旁的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才好。 第188章 九宫山巅起大战 襄阳城外,西南二里。 有山,名曰龟山,当地人亦称之为九宫山。 后又因山上建有真武庙,故又有“小武当”“真武山”之称。 不过,当地人不喜龟山之名粗鄙,又厌恶真武山之名颇有伪造之感,故而还是多喜欢称它为“九宫山”。 此山宛如三角翠屏,横亘在襄阳城的西南,山脚下更有李曾伯《襄樊铭》的摩崖石刻和刘备马跃檀溪的遗址。 此刻,在山脚下来了一帮游客。 他们不过七八个人,为首的正是郭靖与朱柏。 身后则是杨过、小龙女、朱子柳、武三通、鲁有脚、郭芙等人,其余再无他人。 就连黄蓉也被郭靖强行以“修养身子”为由,没让她跟来。 而大武小武及吕文德等人则被留在襄阳城,随时镇守,以备元兵随时折返进攻。 “今天天气真好,爹爹,我先去前面给你们探探路!” 郭芙心情愉悦,忽地展现小女儿的撒娇姿态,快步走到众人身前,而后扭身冲着仍在漫步闲庭般的郭靖笑声说道。 那撒娇模样着实可爱,引得朱子柳、鲁有脚等人不住大笑。 郭靖对这个调皮任性的女儿也是实在没有办法,只得任由她跑动。 再看向身旁始终保持微笑的朱柏,心头蓦地生出一股可惜。 原来,他这几日越看朱柏越是喜欢,又考虑到此前杨过拒绝迎娶郭芙,故而欲把郭芙许配给朱柏,而且这个想法还得到了黄蓉的同意。 但是,他也担心杨过因此多想,所以提前与他说了此事,也幸亏是有了这个举动,才没造成之前公孙绿萼那般的误会。 当时杨过听得郭靖的意思,登时就将朱柏早已有了婚约一事尽数说了,直听得后者大呼庆幸。 “差点,差点又弄出岔子了!” 不过,虽然不能把朱柏收做女婿,但也丝毫不影响他对朱柏的欣赏。 尤其是朱柏在几日前就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众人说明,此战只是为了打磨双方武学修行,胜负不算。 甚至还当众调侃自己根本不是郭靖的对手,只是后者对自己这般后辈多有提拔培养之心,这才答应挑战。 郭靖见他甘愿自污,也要将此事影响消弭到最小化,心中既是欣赏又是心疼。 “这孩子,太会替人着想了!” 几人闲聊游玩间就来到的九宫山之巅。 他们有意躲避人群,没去那真君庙,而是来到一处地势平旷,范围极广之地。 朱子柳早就打探过此地,故而一路带他们赶来,倒是没耽误一点时间。 …… 宽阔的平地上,只剩下朱柏与郭靖。 其余人等皆远远离开战场,静待观赏而已。 他们都没注意到,其实除了他们之外,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欧阳锋、欧阳克叔侄俩不知何时也来观战了。 这当然是朱柏与杨过提前通知的了,毕竟高手交战,尤其是宗师中期级别的高手交战,对于学武之人哪怕只是旁观,也有着莫大好处。 欧阳锋大可不必,但这一战对欧阳克的帮助肯定是不小的。 …… “郭大侠,那咱们先比比拳脚?” 朱柏淡然一笑。 对面的郭靖却一改上山时的淡薄和睦,而是一脸严肃地望着朱柏,冷声道。 “紫虚道友,你若真想助我破境,那就请全力以赴。 咱们俩就好好交次手吧! 我,也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打过一架了!” 朱柏单眉一挑,将背后的追星神剑松解下来,直插入地,而后一手为掌,一手划拳,前后相递,正是武当绵掌的起手式――“迎客来”! 郭靖也不客气,右掌翻起,向朱柏直接劈砍而去,同时叫道。 “出手吧!” 嗡! 他掌力强横无双,纵使没用降龙十八掌,也令朱柏迎面感到极强迫力,“迎客来”想都未想,瞬间化式变作“苍松迎客”,右掌搭住郭靖右掌,想要卸力御力,先化解此招。 却不成想,郭靖此招后劲绵绵,两者掌力交接,朱柏竟化散不去前者的无俦巨力,身子微微一晃,险些摔倒! 这是朱柏与人交战以来,第一次遇到这般怪事。 “郭靖当真厉害,不愧是射雕剧情中的第一主角! 但,我也不会轻易认输的!” 瞬息,朱柏站稳脚步,眼见郭靖又劈来一掌,朱柏不再卸力御力,而是以武当绵掌回击。 他决心与郭靖以快打快,以慢制慢,你来我往,绝不相让分毫! 双方交手数招,郭靖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笑意。 “这小子如此年纪就有这般修为,简直不可思议! 我也不能再让他了,否则说不准我还得输呢?” 高手过招,寸刻便决生死,容不得半点相让。郭靖初时还担心朱柏未必能接得住自己全力发招,可一旦交手,便察觉后者实力强劲,未必输于自己几分,故而心头大喜,下手便半分不再留情。 嗷! 郭靖单手施掌,一道若有若无的龙吟之声登时响起,一股比之刚才还要可怕的无俦大力席卷而来。 朱柏脸色一变,他瞧出这招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 此招威力巨大,足以开山劈石,而且施掌者可是郭靖,威力更是平白多增三分! 朱柏想也未想,一招“穿心绝户”施展而出,攻向郭靖两处生死要害! 正是俞岱岩相传的“绝户虎爪手”中的绝杀之术! 两人毫无退避之意,掌与爪登时对轰在了一起! 轰轰轰! 声如火药爆裂,传荡四方,引得山林间无数惊鸟扑飞,百虫嘶鸣! 啪啪啪! 郭靖与朱柏战到酣处,完全没有理会外在事物,双方你来我往,斗得极是猛烈! 朱柏连着使用“武当绵掌”“绝户虎爪手”“武当十三式”三套武当绝学,与郭靖拆斗了一百多招,可是郭靖不但防守严谨至极,就连攻势亦是如海波翻涌,绵绵不绝,几乎瞧不得半分破绽! 朱柏一时无奈,只得被迫变招了! 他今日请了欧阳锋前来,就是为了接下来这一幕! 瞬间! 他双腮一鼓,直趴在地,双手双脚微微弯曲,形似蛤蟆! 郭靖见状,脸色一变,脱口而出。 “你怎么会蛤蟆功?” 第189章 拳脚无眼动兵刃 “蛤蟆功”三字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众所周知,这门武功乃是“西毒”欧阳锋的绝学,朱柏身为武当弟子,他怎么学会的呢? 不远处某棵树上,欧阳克心惊胆颤地看着身旁脸色阴沉到足以滴出水的欧阳锋,就连喘口大气都不敢。 “老朱,怎么……怎么会偷……不……不是偷学……可是……” 他心中想给朱柏找个借口,但又实在是编不出来,尤其是看见欧阳锋的脸色后,更不敢言语了。 欧阳锋脸色越发阴沉,但既没有爆发杀气,也没有当场就出手干掉朱柏,不知在想些什么。 而在朱柏对面的郭靖脸色先是一变,而后亦是阴沉了下来。 旁人不知,他的恩师“江南七怪”中,足足有五位是惨死在欧阳锋手中的,这段血海深仇若非因襄阳战事耽搁,他早就寻遍大江南北,誓要杀死欧阳锋为师报仇雪恨了! 而今,突看到朱柏竟修习得蛤蟆功,自然知道他与欧阳锋交情匪浅,心头原本对他的好感登时消散大半,目光亦逐渐转冷。 坚实而有力的大手狠狠一握,发出阵阵骨骼铿铿作响之音,足见他用力之大! 紧接着,只见郭靖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朱柏看似轻柔地推去。 正处在运行蛤蟆功关键时刻的朱柏顿感一股强猛罡风袭来,犹如排山倒海,又似巨浪侵袭,浩渺无边,端得是可怕至极! 他不敢再耽搁,“呱”的一声,将汇聚于胸口处的所有内力爆发而出,与郭靖这一掌对轰起来! 轰! 两人一旦交手,又同时爆退,但见尘沙飞扬,林树颤动。 原来竟是二人这一下都使上了全力,降龙十八掌与蛤蟆功的巨力爆发实在太强,纵使是发掌的二人也不由得被这股大力所震,爆退而散,只是瞬息又停下来脚步,彼此相距半丈,呆立不动! 郭靖率先恢复过来,也不吭声,双掌一翻,又是一招降龙十八掌打来,朱柏心头发苦,他刚才已然用尽全部招式,就连蛤蟆功都用上了,却仍不能占据上风,甚至只是能与郭靖简单掰掰手腕而已。 “这降龙十八掌果真是名不虚传!不过,也只能说是我武当绝学尚未完全精通,否则也未必不如降龙十八掌!” 他心头不住安慰自己,可是回击郭靖的速度也不曾慢过半分,但后者因其使出了蛤蟆功,故而微生怒火,降龙十八掌本就是天下最为刚猛凌厉的掌法,如此一来,朱柏登时处于下风,只感呼吸急促,眼前似一座大山重重压来,不多时已然金星乱冒,堪堪抵挡不住。 而郭靖似乎战到酣畅淋漓之处,出手越发刚猛犀利,原本只是若有若无的可闻龙吟之声,但到后来,朱柏耳畔竟完全就是神龙在赫赫嘶鸣,在仰天咆哮! 他唇干舌燥,越来越是难挡,待又过了七八招,终于是忍耐不住,忽而学着刚才郭靖使出的某一招来。 只见朱柏左腿微屈,右臂内弯,右掌划了个圆圈,呼的一声,向郭靖推去。 这正是与郭靖之前一模一样的动作,后者忽见这一幕,脸色登时一变,震惊之色比之刚才还有强烈! “亢龙有悔?” 郭靖脱口而出,下意识地也同样施展此招回击。 轰! 两招“亢龙有悔”对轰在一起,但这次情况与之前大不相同,郭靖巍然不动,而朱柏却向后倒退三步,只觉手脚酸软,只是凭着一股顽强不屈之气硬挺下来,没有倒地。 只是脸色涨红,似体内仍在血气翻涌,不能平定。郭靖还欲出手,但见他脸色不善,登时就停了下来。 三个呼吸后,朱柏才堪堪恢复了过来,吐出一口浓烈浊气,呆了一呆,向郭靖说道。 “郭大侠这降龙十八掌实在厉害,论拳脚功夫,是我输了!” 他坦然认输,笑吟吟地看向郭靖。 郭靖却脸色不大好,他没想到,眼前这个小道士不但学会了蛤蟆功,就连降龙十八掌竟然都给学去了。 但这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要知道,降龙十八掌乃是丐帮帮主的绝学,当今世上除了他与洪七公外,也只有南方丐帮的帮主乔峰会用。 而且,之前也从未听朱柏说过,他与这二位有什么交集。 “不过,他这招亢龙有悔只有直来直去的贯穿力,而没有绵绵无穷的后劲,只是像学会了个表面,而没有深究其理一般!” 郭靖暗暗沉思,忽而灵光一蹦,想通了个关节,他猜到朱柏是怎么学会蛤蟆功和降龙十八掌了! 蓦地,目光又柔和了许多,更是多增添了三分欣赏! 朱柏不知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感觉刚才郭靖似乎因为自己会用蛤蟆功而微微恼火,但在自己使用了降龙十八掌后,目光竟忽而变好了。 “难道,他想到了?” 朱柏嘿嘿一笑。 他可不是傻子,前文都已经说过了,当众贸然使用他派绝学,不亚于自寻死路,尤其还是当真本主的面前使用! 就像他刚才一样,当着欧阳锋和郭靖的面前使用蛤蟆功和降龙十八掌,其实就是如同钢丝过崖一般,稍有不慎就会摔个粉身碎骨! 但是,朱柏再赌! 赌郭靖和欧阳锋能看得出来,他刚才故意使错了驱动的这两种武功的法门,导致只有形似而神不似! 这样一来,就会给他们造成一种印象,那就是…… 朱柏乃是天纵奇才,这门武功只需一看便可学会! “紫虚道友,你可认识洪七公老前辈和南方丐帮帮主乔峰?” 郭靖冲他一笑问道。 朱柏摇了摇头。 “这二位高人,我都只是听闻其名,却无缘得见其人。” 郭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果然,那看来你刚才使用出的蛤蟆功和降龙十八掌都是自己模仿而来的啦。 你小子,真是好天赋啊! 过目不忘,还是一学就会?” 朱柏嘿嘿一笑,知道郭靖果然误会了。 不过,这个误会可好,将来他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使用这两门武功了。 “哪有什么过目不忘、一学就会,不过是胡打瞎打,鹦鹉学舌罢了。 这不,贸然使出也完全不是郭大侠的对手!” 郭靖哂笑。 “你若真是初学乍练就能胜我,那我这些年不就等若白学武功了吗? 哈哈,好了。此事暂且不提。 既然拳脚你认输了,那么咱们就比比兵刃吧!” 说罢,他冲着远处观战中的杨过一招手,后者想也未想,就将君子剑扔了过来。 啪! 郭靖一把接过君子剑,铿的一声拔出剑身,斜指大地,看向朱柏,笑道。 “那日在战场中见你剑招奇特,早就想领教领教了!” 朱柏莞尔一笑,回身将插在地上的追星神剑拔出,直指郭靖,同样笑道。 “拳脚无眼,咱们还是动兵刃吧!” 郭靖闻言,一翻白眼。 “拳脚无眼,感情兵刃就有眼了?” 两人一阵对笑,但下一瞬。 铿! 火光四溅,君子剑与追星神剑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撞击到了一起! 他俩,瞬间动手了! 第190章 神兵利器无人敌 噼噼啪啪! 君子剑与追星神剑瞬息交织,爆发出激烈的火星。 刚才朱柏曾以指代剑,施展武当十三式,但却完全不是降龙十八掌的对手,被打得节节败退,然而这时再用追星神剑舞动,威力完全不可相比! 每一剑皆裹挟或阳或阴之力,阴阳互济,虚实相生,就连郭靖都大感意外,迫得他一时间手忙脚乱,勉力抵挡。 而这时,郭靖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嗡! 君子剑呼呼而动,爆发强大剑芒! 郭靖昔年曾在江南七怪门下修习十多年,习得多门兵刃使用法门,剑法当中更是修习有传自韩小莹的“越女剑”。 越女剑法乃是传自当年越女阿青,相传阿青以这套剑法闯入皇宫,一千甲士、一千剑士都无法抵挡,足见威力之强。 纵使传至今日,招式与威力都不复往昔荣耀,但毕竟使用者乃是郭靖,一代武学宗师,就算是最常见的功法,都能使出莫大威力,更遑论这套“越女剑法”。 但见郭靖挥舞君子剑端得是“静如处子,动如脱兔”,跌宕起伏之间,威能无穷,竟瞬息就将朱柏的武当十三式尽数抵挡住了。 朱柏眼见武当十三式不起作用,心念一转,登时就决定释放大招了! 嗡嗡嗡! 一阵强烈的迷乱之音陡现! 郭靖心神一动,但不过瞬息就被强定下来,并没有受到太大干扰! 但下一瞬。 追星神剑剑柄处,蓦然爆发一道强烈白光! 在场所有人的目光皆被那白光所吸引。 旋即。 白光消失! 在他们眼中只见得漫天星河涌动,璀璨群星闪烁…… 再一瞬! 星河亦不见了! 唯有脑海中还沉浸在刚才那满天繁星的画面中! 尤其是耳畔还似传荡中若有若无的歌谣…… 就算是早在战场中远远就见过这一招的杨过等人,亦在近距离观看到这一招后,忍不住沉迷了进去。 一时间不能自己! 但就在这一瞬。 叮! 一道极清脆,且异常坚韧的剑鸣之音响起! “怎么可能?” 紧接着,众人就听到朱柏不可置信的声音传来! 众人收敛心神,这才发现,不知何时,朱柏已将追星内剑拔出,正欲劈向郭靖脖颈间,但这一剑抵在距离其脖颈不足三寸之际,就停了下来! 因为,在那里早有君子剑直挂而立,似乎在就猜到朱柏来剑之势! 朱柏怎么也没料到,自己这一招“惊鸿瞥”居然会被郭靖破解? 尤其是他面对面看着郭靖,见得后者根本没有张开眼睛,而是始终闭眼迷神,就知道对方的确中了“惊鸿瞥”与“迷乱音”,但君子剑怎么可能正好挡住自己的攻势呢? 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郭靖也回过神来了,见得朱柏一脸惊讶,他不由得一笑,解释道。 “紫虚道友或许不知,我昔年曾与老顽童在山洞中修习空明拳和左右互搏之术,他要我闭目练感,以至于我可以一心二用,甚至有时危机爆发,就连我自己可能都没反应过来,身子就会自动防御。 你刚才那一招,的确很强,但是对我而言,大概无用了!” 朱柏恍然大悟,这才明白过来。 不过,他也立刻以“无坚破”反击,追星内剑晃晃而动,发出漫天剑影! 郭靖连消带打,开始抵挡,但他刚才毕竟是下意识抵御,故而被朱柏一时间占了上风,眼下直接被后者越逼越紧。 朱柏一旦占得便宜,尤其肯轻易罢手? 迷乱音、无坚破、阴阳乱三招齐出,荡人心神,剑影灼灼,颠倒阴阳,只看得一旁众人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他们没想到,这世界还有这般奇艺的剑法。 不由得将自己代入郭靖的处地,幻想自己面临这无数奇招该当如何应对,可只是这么一想,便瞬息冷汗直流! 他们发现,自己根本无力抵挡! 其实,就连郭靖本人也是大敢为难,原本越女剑法还能抵挡一二,但随着朱柏越发随心应手,发出的剑招越发强劲,他只觉自己越来越难以抵挡,甚至就连君子剑剑身似乎都快要抵挡不住追星内剑的刚猛。 嘭! 下一瞬。 仿佛印证郭靖的猜想一般,君子剑剑身上蓦地发出一声崩碎之音,朱柏与郭靖在一瞬间同时收手,旋即齐齐望向郭靖手中的君子剑。 但见君子剑剑身上,竟然崩裂开一道小小的伤痕! 而就在那伤痕的最顶端,也就是粗钝的剑刃上,竟然崩碎了一角! 朱柏顿时尴尬了。 “完了,把杨过的剑差点弄断了……” 对面的郭靖也是大感意外,收起君子剑,冲着朱柏笑道。 “紫虚道友,兵刃之战,算我输了!” 这话一出,倒是给朱柏弄得更加尴尬了,只是沾了兵刃锋利的便宜罢了,这样的胜利他可不要! 不然,若换成威力对等的兵刃,他与郭靖谁胜谁负,还未可知呢! 郭靖似乎猜到了朱柏的想法,顿时笑道。 “紫虚道友,你也知道兵刃乃是咱们习武之人的第二生命,你能得到这般天下无敌的神兵利器,就是你的优势! 你靠这个获胜,理所应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要不然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多人想去夺得屠龙宝刀呢? 道理是一样的! 我输了就是输了,你也不必非要拒绝! 咱们再比试下一场吧!” 朱柏哂笑。 的确,正如郭靖所说,胜了就是胜了,朱柏能拥有追星神剑,旁人无法抵挡,这就是优势! 他为何不利用这个优势,反而还有以此为由,拒绝接受胜利呢? “既然郭大侠说了,那这第二场,晚辈就自认获胜了!” 双方对视一笑。 接下来,就是三场比斗中最重要的一场! 比斗内功!! 第191章 龙虎交汇破境界 练拳不练功,到老一场空! 对于习武者而言内力之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此前两战,朱柏与郭靖打了个互有胜负,平分秋色,但此行最大的目的却至今并没有实现。 “看来,郭靖此次是要内力破境了!” 朱柏望向一脸平静的郭靖,心中微微泛起异样。 他没想到。后者竟可以如此平静地对待自己破境之事,须知,郭靖此刻已是宗师中期高手,若能破境成功,那便可以步入宗师后期! 宗师后期,即创教境界的高手! 在朱柏的认知的当中,除了张三丰之外,怕是都没有第二人了! 而今,他就要亲眼见证一位“创教境高手”诞生,心情如何不激动? 可是那位当事人,却无波无澜,甚至还可以按耐住心情,与他先交战两回合再说! “这般心境,我得多多学习啊!” 朱柏对郭靖的敬佩,不觉又重了三分。 郭靖也不知朱柏在胡思乱想什么,他倒是真的不急,反而一片可惜地看着自己手中的君子剑,很是怜惜地将它放在地上。 “哎,弄坏了过儿的宝剑,待会儿再向他赔罪吧!” 抬头一望,看见朱柏撸起袖子,准备随时开打,不由得一笑。 “紫虚道友,那咱们就开始吧!” 这一战,说是比斗内力,但实则就是要双方毫无顾忌地出手,不留半点余地。 只有如此,才能逼出郭靖的极限压力,爆发最强潜能,助其成功破境! 当然,前提是,朱柏真的能将郭靖逼迫到极限才可以! 嗡! 追星内剑似感受到了主人的无穷战意,再受朱柏精纯内力一催,登时爆发出阵阵剑鸣! 气势之强,竟比之刚才比试兵刃还要强上不少! “好小子,刚才居然还有留了一手?” 郭靖哈哈大笑。 下一瞬。 他就将降龙十八掌尽情施展开来,掌风横扫,足有半尺开外,朱柏本欲挥剑而上,但这一瞬竟被掌风所控,半寸不得近身! 不过,他见自己不得进攻,便果断选择防守,直接开始抵挡郭靖凌厉无比的掌风! 郭靖见他灵活多变,而且剑势防御极为严密,心下甚喜,暗道。 “这孩子脑子灵光,武功不弱,或许真有机会助我破境也未可知。若是如此的话,那可太好了,只是白白让他这般劳累也不大好。 恩,我先给他写便宜,再不留手而斗!” 当下,郭靖依着降龙十八掌的招式,自第一招起始,直至十八招尽皆一一施展,瞬间掌风呼呼,漫天劲风将朱柏周身包裹。 朱柏起先还不知郭靖之意,但慢慢就有所了解。 “看来,郭靖是想让我自己偷学一下降龙十八掌,所以才为我逐一展示!” 但他也知道,此机会只有这一次,待十八掌之后,怕是郭靖就不再会给机会了。 朱柏虽通过系统已然掌握了全套降龙十八掌,但到底没有亲身实践过,如今见得正主逐渐施展,登时对此掌法有了更深的理解。 呼呼! 一十八掌无俦掌力转瞬而过,朱柏还未及多想,郭靖就已然变招了。 但觉强横无匹的罡风还未缓缓散去,一道阴柔至极的绵力扑面而来,正是老顽童传授给其的天下至柔拳法――空明拳! 这空明拳乃是周伯通自《道德经》中领悟出来的,正依了经中所说“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 而他的另一只手则施展的那降龙十八掌却是武学中至刚至坚的掌法。 一柔一刚,本该是无法在一人手中同时出现的。 但他又曾习得那左右互搏之术,故而右手出的是空明拳,左手出的却是降龙十八掌,刚柔相济,阴阳为辅,威能无穷! 朱柏傻眼了! 他才知道,原来刚才郭靖一直都在留着手呢! 但也就在这时,朱柏也不再客气。 嗡! 他忽而将手中追星内剑向空中一抛,竟放弃用剑,转而与郭靖硬碰硬地对拼起内力来! 他所学拳脚招式的确比不过郭靖,但是莫忘记,他的内力,才是他初出江湖之际最大的依仗! 而且,在断肠崖的崖底下,他的内力也曾遭逢异变,得到了精纯淬炼,虽然现在看起来似乎只剩下八十年的内功,但品质之高,完全不弱于之前一百多年的内功! 如今全部爆发出来,登时如排山倒海般轰击了过去! “郭大侠,小心啦!” 朱柏还不忘大声提醒一下郭靖。 郭靖初时不解,但一旦与朱柏交上了手,就感觉对方内力精纯无比,自己发出的掌力几乎无法渗透而伤他,就连自己体内的内力都似乎受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压制! 这种情况,他几乎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只听砰的一响,两人又对轰在了一起,旋即他二人皆是全身大震。 但随后,他两人双掌相抵,胶着不动,完全开始比拼起内力来了! “哎呀!” 远处观战中的郭芙见他二人一动不动,登时有些着急地就要冲过去看看,但却被杨过一把拦下,同时厉声道。 “你若不想害死他俩,就别乱动!” 郭芙被他这狠辣的神色吓了一跳,立时不敢动弹,只是心中委屈至极,险些差点哭了出来。 正这时。 交战中的朱柏与郭靖二人却是面面相觑,他俩本来无意这么快就对拼内力,毕竟这般对拼危险系数实在太大,稍有不慎,就可能会造成双方脱力而死! 只是,眼下情况莫名发展到这般。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朱柏精纯内力在捣鬼! 原来,朱柏的精纯内力不知怎地竟似乎拥有着一股莫名的吞噬之力,自我运转之际,尚没有发现什么,可如今第一次全力施展,而且与郭靖内力硬对硬的对拼起来才惊讶地发现这一点! 郭靖只觉得自己的内力在被朱柏一点点的蚕食,多亏自己曾修习《九阴真经》和《易筋锻骨篇》,内力催生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一时间倒也无妨! 而朱柏还不知怎么回事,只知道他二人此刻都撤不了手,只能静观情况变化发展! 很快。 两人对拼了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头顶皆生出一阵白烟,正是内力催发到极致的征兆! 也就在这时,郭靖体内蓦地爆发一股强大的威能,竟给朱柏差点不可挽回的冲击! 吟! 嗷! 龙在吟,虎在啸! 郭靖终于还是被朱柏逼迫到极限,龙虎齐现,交织交汇! 破境,近在眼前! 第192章 半步创教洞天地 “紫虚道友,还请助我一臂之力!” 蓦地,朱柏心头响起郭靖的声音。 他见得后者正面色涨红,看起来窘迫至极,但一双眸子灿如微星,异常闪亮。 “我用的是九阴真经中的他心通之法,你可听得,但不要说话。否则你真气一泄,怕是立时就会命丧当场!” 朱柏听话,果然没有开口,只是眨了眨眼睛,示意自己知道了。 而这时,郭靖续道。 “待会儿我就将突破离教境界,必会引起龙虎交汇,骤生异变! 你切记莫要心惊,而且此过程中不要放弃吞噬我的内力,若是可以的话,能够帮助我吞噬异变之像那就最好了!” 朱柏再眨了眨眼。 下一瞬。 他就感觉对面郭靖身子忽而一震,紧接着异变骤生! 眼前不再是郭靖的面容,不知何时,竟忽而游荡而来一条巨龙! 金鳞灿灿,目如铜灯,咆哮而来! 同时! 一条猛虎骤然而现,目光如电,身法轻灵! 一龙一虎咆哮着朝天空扑杀而去! 这一瞬。 朱柏只觉龙吟虎啸,作弄风云疾涌,又惊现道道闪电,正在裂云穿空,有如金蛇乱走! 而这时,金蛇闪电蓦地开始与金龙猛虎交战在一起! 轰轰轰! 双方交战之时,威能波动犹如炸雷一个接着一个的骤现,此起彼伏,但瞬间又炸裂在一起,几如一声,同时爆发,震动四方! 朱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也似随那炸雷越跳越快,几乎就要跳出胸膛! “异变?异变? 对了,我可以吞噬异变!” 他蓦然响起郭靖此前的话语,此刻虽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亦失去了对周遭事物的一切感应。 但是,内力还是本能地催生了出来! 而且,那股内力似乎能感应到这异变的发生,吞噬之力登时增强了不少! 吞噬之力一旦发动,眼前龙虎交战金色闪电的画面登时发生了变化,又有一个异者诞生! 轰! 大地崩碎,火山喷发,爆出百丈火焰,岩浆如同火蛇一般,咆哮着向龙虎杀去! 金色闪电与岩浆火蛇一同发力! 刹那间,龙鸣嘶吼,虎啸威喝,闪电惊雷,火蛇爆发! 朱柏眼前如同见到世界大战爆发一般,天崩地裂,山河破碎! 轰轰轰! 这幅画面不知维持了多久。 忽然。 一切都消失了! 天色骤然清朗,朱柏只觉身子一轻,就如同飞鸟般轻灵的飞跃翱翔,似乎能在天空中来回飘荡! 这瞬间,他痛快极了! 旋即! 一股无俦内力席卷而来,震荡得朱柏神志清明,诸般幻象尽皆消散了! 清风徐徐飘来,四周仍是一片空地,而他的对面,郭靖不知何时已经笑脸盈盈地望着自己,全然没了刚才那般脸色涨红的窘迫。 同时,二人原本无可阻断的吞噬链接,蓦然就被断开了。 朱柏看着郭靖眉宇间散不去的一股喜色,便知道他应该是成功破境了,但还是忍不住确认一下,问道。 “郭大侠,你,你是不是破境成功了?” 郭靖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朱柏也忍不住大笑,声传四野,一旁观战的杨过、小龙女、郭芙等人皆感到二人愉悦的心情,顿时走了过去。 刚才,他们只见到这俩人对掌拼内力,不知过了多久,郭靖脸色蓦地涨红,而后又是惨白,似乎差点死了。 而这时,朱柏脸色蓦地也开始涨红起来,与郭靖之前一般无二,但出奇的是,后者脸色这一瞬蓦然好转了不少! 双方你红一阵,我红一阵,不知转变了多少次脸色,才堪堪变为正常。 而随后。 郭靖便睁开了双眼,只轻轻一动,就断开了二者相抵的双掌,随即朱柏就睁开的双眼。 两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就忽然传来阵阵大笑。 杨过心思最灵,第一个想到许是郭靖成功突破了,登时就拉着小龙女前去恭喜郭靖。 众人亦很快反应了过来,赶忙上前恭喜。 而在远处的某棵树上,欧阳克正紧紧闭着嘴巴,不敢言语。 因为,他身旁的欧阳锋脸色比之前见到朱柏使出蛤蟆功时,还要阴沉,不,该说是铁青,甚至是铁黑了! “呵呵,很好,老叫花子真教出了好徒弟! 不过,我也快了,呵呵……我也快了!” 旋即,他就直接离开了这里,竟连欧阳克都没理会。 欧阳克深深看了眼朱柏,也没说什么,赶忙跟上欧阳锋的脚步就离去了。 …… “郭大侠破境成功,真乃天下之福,百姓之福啊!” 朱子柳由衷说道。 他知道,郭靖此人一心为国,武功纵使再高,他也对天下第一没有兴趣,反而会因为自己能够多增一份保护百姓之力而感到高兴。 所以,他这番恭喜倒是直接说中的郭靖的内心。 郭靖柔和一笑,道。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只求能为百姓多尽一份心力,于愿足矣了!” 朱子柳亦在大笑。 一旁的杨过则望着时刻心系百姓的郭靖心中敬佩之意越发浓重,但这会儿,郭靖却一脸歉意地看向他。 “过儿,刚才我与紫虚道友交手,一个不小心,哎呀,把你的兵刃折损了。 实在抱歉,郭伯伯改日定当给你好好修补此剑!” 郭靖接过君子剑,低头一看,果然看见剑身上崩碎一角,甚至都出现了裂痕,但他也没生气,反而笑道。 “若此剑崩碎,可换得郭伯伯武功再突破的话,那我宁愿这把剑彻底崩碎了!” 众人听得他玩笑之言,顿时忍俊不禁,笑得越发爽朗。 而这时,朱柏却走上前来,问出了众人心中最想问的一个问题。 “郭大侠,不知你突破境界之后,感觉如何?” 众人闻言,瞬间收敛了笑容,齐齐一脸认真地看向郭靖,想听他说。 在场众人,除了朱柏之外,也就只有小龙女才是宗师境界,其余众人皆是对宗师境界好奇而未知。 对于宗师境界中最高的一层,离教境界更是好奇不已! 如今有个活生生的“创教境界”的高手在这里,他们当然也很想知道到底这境界是个什么感受呢? 就连一向顽皮的郭芙都不吱声了。 瞬间,满场都安静了下来。 郭靖见他们这般好奇,也没打算隐瞒,略微沉吟了一番后,低声说道。 “我如今只是半步创教,初步洞察天地而已!” 第193章 洞察天地觉律动 “半步创教?” “初步洞察天地?” 这两个名词大家听得都有些迷茫。 郭靖也不隐瞒,当下就对众人竟宗师境界划分的“护教”、“离教”、“创教”三境界一一详说了,旋即,又将护教境界的“预感”和离教境界的“洞悉”详细说尽,听得众人不住点头,眼中流露出知识被满足了的开心。 朱柏也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当初,在白驼山庄之时,欧阳锋就为自己讲解过这些,但那时后者并没有说离教境界时,还会将“预感”演化成“洞悉”。 如今他已身为宗师中期高手,掌握了这项本领,又听得郭靖详细介绍,才知道“洞悉”的厉害之处。 原来,“洞悉”能够感应周身天地万物的变化,但这只是专指对生物的变化! 凡掌握洞悉之术的高手,只需特意开启洞悉,就可以在固定范围内,如同开启全知之眼般,将周遭生物发生的一切变化了然于胸。 就如同襄阳大战时,彭铿就曾小声嘀咕,扰乱军心,意图劝说吕文德弃城而逃,结果被正好开启洞悉之术的郭靖听了个清清楚楚。 由此可知,洞悉之术的厉害! 而作为比之洞悉之术还要强大的“洞察”,究竟又是如何呢? 郭靖挠挠头,笑道。 “单单解释,怕你们听不明白。这样吧,我来为你们演示一下。” 旋即,他微合双目,众人莫名感觉一股奇异压力骤现,下一瞬,郭靖淡淡看了眼天空,说道。 “那片云要散了!” 这话来的很突然,众人皆感不解,但还是随着郭靖的目光看了过去。 果然,天空中原本薄如蝉翼的白云,忽而消散的干干净净。 随后,郭靖又说道。 “三个呼吸后,将有风起……” 呼! 果然,三个呼吸后,众人只觉山风吹来,凉意遍袭满面。 郭靖又续道。 “芙儿,你的第三缕秀发将被吹起!” 话音刚落,山风倏地急转,吹力增大,且正好吹响郭芙的第三缕秀发。 呼呼! 青丝长发洋洋飘荡,就那般自然地当着众人的面前被吹弄而起。 众人无不骇然,望向郭靖的眼神中,满是吃惊! “这就是洞察之术吗?洞察天地律动,掌握世界生机?” 若说杨过等人是惊佩的话,那么朱柏则是纯纯的惊讶和……羡慕! 是的。 就是羡慕! 他如今也拥有“洞悉”之术,但所能察觉范围不过周遭数寸距离罢了。 再看郭靖,此前就能相聚数米距离洞察他人轻语,而今又能“洞察”天地律动,这般本领,叫朱柏看到如何不羡慕啊? 不过,朱柏很快就强压下羡慕之意,反而生出一股强大的激励感。 “没事,我迟早也能做到,也能领悟这般本领。而且,我还会追逐更高的境界!” 他暗暗给自己加油。 一旁的郭靖似乎也能感受他的心意一般,望了过来,笑道。 “紫虚道友,你也莫要心急。我观你修为精深,且基础扎实,想来很快也能突破离教境界。 切记,莫要心急,越是心急反倒会拖慢进程。 顺其自然,水到渠成才是最优质的的解法!” 朱柏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清楚了。 郭靖还欲说话,而这时,郭芙步子一跨,就走了过来,挽住他的手,笑道。 “爹爹,爹爹!你都是这般高手了,若女儿被人欺负,你帮是不帮?” 郭靖苦笑道。 “你啊,学足了你妈妈的刁蛮,平素都是你欺负别人,谁还能欺负你呢?” 郭芙目光微微一转,似有意无意流露生气之色,但很快就被收敛起来,仍装作佯怒,道。 “刚才杨大哥就欺辱我了,他还说骂我呢?哼,真真是气死我了!” 这话一出,杨过就知道郭芙是因为刚才他拉住郭芙不去打扰两人决战对拼之时而在恼怒,他从小与郭芙一同长大,自然知道她看似没有生气,但实则因此而记恨自己了,所以才会当着众人的面前再提此事,就是为了反过来欺压一下自己。 若是平时,杨过自然不肯罢休,甚至还可能会反讽刺激郭芙,但今日比毕竟是郭靖破境的大喜之日,他也就不愿与郭芙再多计较,正欲开口道个歉,将此事揭过去。 不成想,郭靖却哈哈一笑,在郭芙白嫩的鼻尖上轻刮了一下,笑道。 “你这丫头,你杨大哥肯定是为了你好才会说骂你的,莫要刁蛮了!” 郭芙还欲辩解,但见郭靖笑脸盈盈之际,双目微微放光,似乎能够洞察她的一切隐藏情绪,登时心底一慌,不敢再言语。 众人亦是齐齐发笑,这件事情就算作罢。 郭靖大笑后,就拉着郭芙的手,向众人说道。 “各位,今日我与紫虚道友交战一事,乃是不分胜负,也还望各位莫要胡乱说出去什么。” 朱柏心知,这是郭靖在给自己台阶下,毕竟若论起真本事来,自己还真未必是郭靖的对手。 单单最后一战中的降龙十八掌与空明拳通过左右互搏之术使出,就令自己一时间招接不住了。 当下,笑道。 “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不可承认的?” 郭靖却摇摇头,道。 “咱们最后一战到底没分胜负,所以真是不算!” 两人还与争论,这时郭芙又小声嘀咕道。 “输赢很重要吗,反正爹爹都突破了,我也饿了。哎,你们就算在这争论个十年八年,最多争个武功天下第一。 可是,我知道有个人,早就已经有天下第一的头衔了!” 这话一出,所有人不免吃了一惊。 “哦,谁还有天下第一的头衔?” 郭芙撇撇嘴,笑道。 “我妈妈啊,她的烹饪之术天下第一,你们谁不服气?” 众人哑然一笑,皆生不出反驳之言。 又听得郭芙调侃道。 “你们讨论的再激烈,再争论谁胜谁负,谁的武功高强,我看都不如吃饱喝足最重要!” 朱柏目光一亮,没想到这个傻乎乎的郭芙竟会说出这般至理名言。 郭靖更是叹了一口气,道。 “我家芙儿长大咯,连这个道理都能悟透!” 一旁的郭芙确实一脸茫然,她可没想那么多,她现在是饿急眼了,一门心思只想着快点回到襄阳城,赶紧吃顿饱饭。 众人调侃一阵,也就不再耽搁,齐齐下了九宫山。 这一场朱柏与郭靖之间的大战,终以郭靖破境成功而告终! 第194章 襄阳女婴郭襄儿 朱柏等人来时抱着轻松愉快的心情而来,回程更是快乐,只是耽误了不少时间,众人皆是有些饥肠辘辘,当下也没再多有停留,而是纵马赶驱,返回襄阳。 待到赶回襄阳之时,早已快临近傍晚。 黄蓉早就派遣大武小武关注城门,吩咐只要郭靖返城回来就赶忙通知。 所以,当郭靖返回郭府之时,黄蓉都已然备好酒菜,大宴宾客。 朱柏见状,笑道。 “看来黄女侠是笃定郭大侠能破境成功啊!” 杨过亦调侃道。 “郭伯母向来算无遗策,对于郭伯伯的事情,想必是更上心的。” 一旁的郭靖则憨憨一笑,道。 “蓉儿自然时刻为我着想的,她对我得好,你们不必羡慕……” 众人皆被郭靖突如其来的告白弄得傻眼了,片刻后,郭芙掩口直笑道。 “爹爹好不害羞,妈妈都不在这,就当众表白心迹了。” 郭靖仍是憨憨一笑,道。 “你还不懂男女之事,若真将彼此放在心上,无论对方在与不在,你都时刻惦念着对方,满脑子想的都是她,自然也就会时刻同她表白。 无论你妈妈在不在这里,我对她都是一般爱念!” 朱子柳从未婚配,也没有什么情思动念,但他的师弟武三通则忽然想起自己昔年做的糊涂事,恋上自己的义女,害死自己的结发妻子,心情莫名低沉下来。 而郭芙还在调侃郭靖,只是目光不时在杨过身上流转而过,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再看杨过与小龙女,他二人自出古墓开始就经历过无数苦难,如今听得郭靖这般话语,登时感同身受,杨过更是小声说道。 “姑姑,我待你也是这般,日日思念,时刻爱念!” 小龙女向来无波无澜的脸色蓦地泛起微红,下一瞬,她也低语道。 “过儿,姑姑也是这般……” 朱柏望着这一幕,木然不语。 但心头正在疯狂呼喊。 “够了,别撒狗粮了,老子吃饱了! 哼,等我回到武当山,寻回云海,老子也TM撒狗粮!” 他早些日子与杨过和小龙女在绝情谷时,就饱受这二人不时撒下狗粮之苦,没成想看起来老实憨厚的郭靖撒起狗粮来,厉害程度也完全不弱于他二人。 令得他对云海的思念之情,越来越浓,直恨不得现在就返回武当山,同云海结伴撒狗粮! …… 宴会之时,大家心情格外畅快,或猜枚斗饮,或说故叙旧,气氛热闹至极。 也就是这时,朱柏才注意到不知何时,郭芙竟抱着两个婴孩正在逗弄。 他心头生出好奇,一问之下才知道,这正是黄蓉前不久刚刚诞下的二女儿和小儿子。 “难道,这就是郭襄?” 朱柏大吃一惊,赶忙走到郭靖身旁,向他敬了杯酒,而后故意提及郭襄,问道。 “恭喜郭大侠不但武功破境,还再度喜得千金贵子,就是不知这俩孩子给取了什么名字啊?” 郭靖笑道。 “我与蓉儿早就讨论过,这俩孩子生于襄阳危难之时,正是破除胡虏、保卫大宋之际,故而给这俩孩子一个取名‘襄儿’、一个取名‘破虏’。” 众人闻言,皆竖起大拇指为他称赞,直夸郭靖一心为国。 朱柏却微微一震,续问道。 “你的小女儿岂不是名叫‘郭襄儿’?” 郭靖见他如此好奇,笑道。 “不错,正是‘郭襄儿’。” 旋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笑容越发灿烂,但也带有一丝尴尬地说道。 “哈哈,我知道紫虚道友为何这般追问襄儿的姓名了。 你是不是想到襄儿之名与如今天下顶流大派峨眉派的创始人郭襄祖师名字极为相近?” 朱柏赶忙点点头。 实际上,这个世界上,恐怕只有他知道,这方世界乃是个宗武世界,是多个武侠世界合并在一起的世界。 而在原剧情中,郭襄乃是贯穿神雕与倚天剧情的一个人物。 她十六岁时遇到杨过,而杨过先是送她三枚金针,后又在天下英雄面前为她大办生日,送了三件礼物,使她终生难忘。 最后导致她18岁离家出门游历,一生追寻杨过。 期间,在少林寺结识了尚在少年之时的张君宝(既张三丰),更在其师觉远大师圆寂之际,记住了其模糊地呓语的部分《九阳真经》经文。 在襄阳城破时,家人殉亡,她持倚天剑逃生。 后四十岁时,顿悟出家为尼,终生不嫁,开创峨嵋派,成为一派祖师,又向后人风陵师太、灭绝师太、周芷若等人传下倚天剑的秘密。 为推动的倚天剧情,也起到了不小的贡献。 但是,这都是原剧情中的事迹,而在这个宗武世界中,显然发生了不同变化。 峨眉派在被郭襄创立,但这个郭襄可不是郭靖的二女儿。 甚至,就连倚天剑、屠龙刀都早已经存在,但创造之人,也不再是郭靖、黄蓉。 就朱柏所知,似乎是七八十年前,一位神秘大侠委托铸剑一脉而打造的,可惜他曾问过秦大师那位神秘大侠究竟是何人,但后者表示时代太过久远,他也不知,此事只得做罢。 “这个世界似乎与我知道的原剧情,还是多少有些出入的。” 朱柏望向郭靖,想听听他不怕自己女儿与峨眉派祖师重名的解释是什么。 但见郭靖笑脸盈盈地道。 “你们有所不知,那位郭襄女侠我昔年也曾有过一面之缘,她也曾教我部分武学,我对她向来是敬仰的。 而这次我为女儿起名时,她也曾寄来过一封书信,在书信中她曾提及,她有心收入我家小女为关门弟子。 我为感激她老人家的恩情,又惦念襄阳城之安危,故而特意给小女儿起了这个名字。” 朱柏哑然失笑。 “想不到,郭靖居然是为了感激郭襄才给自己女儿取了这个名字。这个操作,太奇葩了,不过,我怎么感觉好像这一幕似曾相识呢?” 他呆了一阵,蓦然想到,在前世看过的某部“X珠”作品中,主角为了纪念自己的爷爷,于是给自己的儿子取了同样的名字。 朱柏瞬间将两人的形象重合了一下,同样的那么天真,同样的那么待人真诚,同样那么具备宗师风度…… “好吧,你给出这个理由,我没法反驳了……” 朱柏无奈的摊开了双手,望着郭靖,表示自己接受了他的解释。 第195章 荒郊破庙遇故人 群豪饮宴,足足庆贺了三日,才算罢了。 这期间,朱柏也被襄阳城内的群豪熟知,自下山以来所做事迹,除却刺杀汝阳王一事之外,也逐一被传颂出去。 有好热闹的人将其誉为“年轻一代第一人”,更有甚者都给他起了个外号,称之“武当真君子”! 朱柏闻之,却是哑然失笑。 “凡是被称之为君子的,好像最后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自我调侃半天,自己仔细回想一下自己的所做作为,的确有那么几分“伪君子”、“圣母婊”的意思。 想到此节,不免摇头苦笑。 第四日清晨,众人才刚刚起床,朱柏就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返回武当。 他先是在郭府大厅内与郭靖、黄蓉夫妇、杨过、小龙女侠侣等人辞别后,稍一踌躇,还是去了趟襄阳军营,特意找了之前在襄阳大战中与他一同前去厮杀擒拿王保保的上千将士。 不为别的,只为他们一直挂牵朱柏,甚至还曾为后者出头,在襄阳大战后直接将吕文德逼迫他擒拿王保保一事爆了出来,还差点引起军营哗变。 多亏了郭靖亲自出镇压马,才将此事彻底平息。 但朱柏对这群出生入死过的好兄弟十分感激,原本之前就已经感谢过了,但如今临别之际,也不知下次见面是何时,故而朱柏还是决定与他们道个别。 当朱柏一入营时,就被人认了出来,十分热情地请到营帐中,上千精兵闻讯纷纷赶了过来,众人欢天喜地地聊了好一阵,朱柏才将要远行之事说出。众人闻之先是略感失望,但很快就连声恭喜,说他此番立了大功,回到武当后定能得到张三丰真人的夸赞。 朱柏哈哈大笑,将这些发自真心实意的恭喜一一接了下来。 众人聊了好一阵,朱柏才在上千人的簇拥下离开襄阳军营。 但他不知道的是,吕文德其实一直都在军营内,而且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后者的亲兵观察在内,时刻禀告给了后者。 主帅大营内,吕文德猛然用力在桌子上一拍,双目似要喷出火焰。 “这帮家伙,没我的命令就敢将外人迎入军营,这是犯了泄露军机的大罪,还敢当众为那个小子庆贺,简直是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怒火冲天,若非郭靖此前交代过不许事后报复,这上千精兵恐怕早就被吕文德怀恨在心,算计致死了。 不过,今日朱柏贸然入营来访的举动又刺激到了他,令他心头蓦然生出一条毒计…… …… 朱柏站在山峰前,叹了口气。 这里是之前欧阳锋、欧阳克叔侄的藏身之地,但此刻已然人去楼空,不见半点人影踪迹。 其实,自三日前朱柏从九宫山回来之后,就多次来过此地,想与欧阳锋、欧阳克说清楚他知晓“蛤蟆功”的事情。 但当他来到此地时,这叔侄俩就已不见了踪迹,他也曾向杨过打听过,后者也是茫然不知。 “也不知欧阳锋到底是在怪我,还是因郭靖突破之事而感到恼怒,自觉被后辈超越而没脸面见人……” 朱柏踌躇片刻,还是留下一份早已写好的书信放在山洞中,期盼他俩回来的时候能看见。 信中将自己“自悟”蛤蟆功一事说了,并请他二人前往武当,见证自己不久后的“求婚”之事。 …… 北望襄阳,见城影浅浅,朱柏淡然一笑。 他也不知自己何时还能再回来再见郭靖、杨过等人,只是心中总有一股不好的预感,感觉自己下次再来襄阳之时,定然不会太平。 故而又望了一阵极远处快要见不得城影的襄阳,才轻轻拍了拍胯下的火焰灵,准备离开。 正这时。 忽然不远处的官道上有两个道士并肩乘马而来,他二人皆穿蓝色道袍,其中一人年级颇大,双目中不时流露出一丝狠辣之意,另一人年级看起来比之稍轻,面容俊俏,令人看之不由心生好感,只是他眉宇间总是凝着一股散不去的郁闷。 朱柏看了好几眼,才想到他二人的着装正是全真教道士的装扮。 全真教也是道教一脉,与武当并称“道教巨擘”。 朱柏本该上前打声招呼,与这两人结交一番,以免被人说失了礼数,但这二人似乎一直在争吵着什么,一路纵马而来,竟完全没看到官道一旁的朱柏。 朱柏见这二人直接将自己给忽略了,心头微感不喜,于是也就没有上前打招呼,而是直接拍了拍火焰灵,扬长而去。 但他却不知道,这两个全真教的道士乃是足以影响神雕剧情的两个关键人物,而朱柏这一次放任没管,也给杨过、小龙女二人带来了巨大痛苦…… 这一切的一切,也只是当朱柏再见到杨过之时,才知晓的。 但那时,杨过早已经历磨难,甚至…… 断去了右臂! …… 一路向武当山进发。 朱柏算了下时间,襄阳距离武当不过十天路程,而此时距离武当召开“英雄大会”还有足足一个月的时间。 如此一算,时间上倒是大大富余。 不过朱柏也十分挂牵山上的师傅俞岱岩,想要早点回山,为他治好手脚之病。当然,他也想早点见到云海。 “就是不知道云海还在不在武当山……” 朱柏时刻担心,上次因为自己昏迷,而没能及时返回武当山,铸剑一脉会不会以为自己临时反悔,而一气之下就走了。 毕竟这样的情节,在其他话本剧情中,可是经常能见到的。 所以,虽然时间充裕,但朱柏仍是不愿多有耽搁,一路快马加鞭,赶回武当。 这一日,他来到一处小镇,名曰古林。 朱柏见天色已晚,本欲住店休息,不料这小镇不大,客栈更是少得可怜,而且早已住满,根本没有让朱柏休息的地方。 无奈之下,朱柏只得准备趁黑赶路。 又行了三里,蓦然见到一处破败古庙,朱柏心道。 “也算是一处休息地方了。” 于是他下马而行,让火焰灵自由活动,而自己则去往古庙休息一晚。 破庙惨惨,野草遍地,不少蛛网遍布各处,一看就是早已无人居住的残破古庙。 朱柏走进大殿,只见殿上供的是一座青面神像,身披树叶,手持枯草,是尝百草的神农氏药王菩萨。 他向神像施了一礼,道。 “借住一宿,多有劳烦,还请担待!” 旋即,就在殿角中依墙而眠,准备美美睡上一觉。 正这时。 “预感”发作,忽觉有一人快步而来,身法轻灵,似乎有很强的内力在身。他稍一迟疑,不愿暴露身份,便轻身一动,飞到房梁之上。 呼! 一人持剑而入,在破庙内来回寻了几圈,见无人在此,又急忙退了出去。 朱柏正在纳闷之际,忽感不远处正有一大帮人赶来,心中好奇陡生,不由得偷偷望了过去。 但见一群人赶马车而来,为首之人竟是朱柏很熟悉的一人。 华山派掌门――岳不群! 第196章 剑气二宗起争执 破庙外。 岳不群座下弟子施戴子正在对其说明破庙内的情况,他还未曾说什么,其一旁的宁中则却是大笑道。 “既然没有和尚,那咱们就快去休息吧!” 众弟子亦皆是大喜,但无一人敢动,皆望着岳不群,听他号令。 岳不群稍一沉吟,便道。 “走吧!” 众人这才拔足奔去,很快就来到破庙内。 但这时,远处天际蓦然卷来一片乌云,不过刹那间天色便完全黑沉,不时更有天雷滚滚,震荡惊人。 宁中则笑道。 “幸亏咱们遇到了这个山庙,否则咱们就得被这大雨淋湿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进入破庙内先是领着众弟子一同给菩萨行了一礼,而后吩咐他们将破庙简单收拾一下。 一阵忙活后,众人才准备休息。 房梁上的朱柏却一直看着他们,脸上露出震惊之色。 因为,他在华山派众人之中,居然看到了林平之! 没错,就是林平之! 数月前,朱柏曾在衡阳当众救下林平之及其父母,并且大战余沧海和高木峰,最后更为林平之手书一封,推荐他拜入武当门下。 当时林平之信誓旦旦说期望能和朱柏成为师兄弟,怎么现在又变回原剧情中,投入华山派门下了? 而且…… “破庙、大雨、华山派……” 朱柏脑海中灵光迸现,忽然想起笑傲剧情中非常经典的一幕。 在一处破庙前,瓢泼大雨中,令狐冲一人独战十多个黑衣人! 铿! 剑光一闪,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呼啸而出,瞬间就将十多个黑衣人的双眼尽数刺毁! 一剑破万法! 无招胜有招! 这便是传说中的独孤九剑! 朱柏想到那一幕,心里不由得火热了激荡起来,低头而望,果然看见了之前遇到过的令狐冲。 此时,令狐冲正失魂落魄地望着只顾谈情说爱的岳灵珊和林平之。 见到后两者恩恩爱爱,你侬我侬,前者心都快滴出血来,但他到底受过岳不群的谆谆教导,不敢当众失态,是以只躲在一旁,自顾自地失魂落魄。 这一幕看的朱柏心疼不已,而且朱柏还知道,接下来华山派马上就要遭遇大难,被十多个黑衣人围攻,关键时刻令狐冲强忍自己一身伤病出手,解救众人于危难之中,但却反被岳不群及华山派众弟子误会,以为他偷学了“辟邪剑法”,令双方误会越来越大,最后更是被岳不群逐出华山,成为他心中最大的遗憾。 当即,朱柏就想现身,与岳不群说清楚。 毕竟他知道,上次在衡阳时,自己给岳不群做了一次心理重建计划,令他彻底放弃了夺取“辟邪剑法”的念头。 他相信,岳不群已经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要与他说清楚令狐冲学过“独孤九剑”的事情,就可以令他二人的误会化解。 正当他要现身之时。 忽然。 山庙外传来一阵马蹄声,约有三十余骑。 华山派众人蓦然警觉,纷纷持剑而立,岳不群低声道。 “左右弟子小心戒备,没我吩咐,不许贸然出手。” 朱柏见状,只得暂时收回现身的想法,静观其变。 三十余骑来到庙外,忽而一齐停住。只听得一个清亮的声音朝庙内叫道。 “华山派的岳先生可是在庙内吗,可愿出来一见?” 岳不群登时推开庙门,见得庙外众人,朱柏亦顺目望去,正见那群人并非是自己想象中的黑衣人,反而是一群大汉,为首几人正露出不怀好意的目光看向岳不群。 朱柏不认得这几人是谁,但见岳不群脸色蓦然一变,沉声道。 “原来是封师兄,不知有何指教?” 那人冷然笑道。 “上次在华山之巅咱们的事情尚未解决,今日不妨再说个清楚! 哼,你气宗占据华山主脉已久,是不是该还给我剑宗了?” 岳不群冷笑。 “你剑宗之主鲜于通都不知身在何处,你们这群无主之魂有什么资格与我气宗争夺华山主脉之位?” 那人被岳不群这么一骂,登时脸色铁青,正欲反驳,但其旁的三个身材魁梧的中年汉子中的一人却主动开口,说道。 “岳先生这话说的不对,鲜掌门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但他早已将你们华山派剑气二宗相争之事报禀左盟主。 左盟主深明大义,说要为你们剑气二宗之事做出决定,令你气宗将主脉之位交出,改由剑宗担任。 此话我上次在华山之巅就已说明,而今又来狡辩什么? 哼,说剑宗是无主之魂? 我嵩山派可不答应!” 这当会儿,朱柏已从华山派众弟子低声讨论中,了解了大概情况。 原来,刚才说话的那人乃是华山派剑宗之人,名曰封不平。 华山派剑气二宗争执已久,但由于岳不群一直压制此事,故而华山派弟子不甚了解,但朱柏却通过笑傲剧情很清楚这段历史。 这剑气二宗纷争,乃是源于华山派一对亲似同胞骨肉的师兄弟――岳肃和蔡子峰。 这二人曾在福建莆田少林寺中偷学一本武林不传世之奇书――《葵花宝典》,但由于时间紧迫,两人来不及全读,只得一人分读一半,待回到华山后,再进行核对。 不料回到华山后,这二人将自己所知武功部分研讨一番后,竟发现驴唇不对马嘴,全然对不上,但偏偏他们又各自坚信自己才是对的,而对方才是错的。 于是本来亲如骨肉的一对兄弟,竟变成了冤家对头,最后更是直接导致华山派分为剑气二宗。 岳肃是华山气宗之祖,蔡子峰是华山剑宗之祖。 二十多年前,剑宗和气宗的数十位高手大战于华山玉女峰上,最后剑宗为气宗所败,除战死者之外,绝大多数剑宗门人皆横剑自尽,少数弟子悄然归隐,最后被鲜于通掌管,自称华山支脉,又自道华山剑宗。 但实际上,这一场战斗中,剑宗最强人物风清扬被气宗门人所骗,大战时没能及时返回,否则这场大战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而风清扬亦经此一战,对华山派气宗心灰意冷,加之对剑宗门人深感愧疚,遂隐居思过崖。 直到前不久遇到令狐冲与田伯光思过崖大战,见令狐冲不似气宗之人拘泥不化,登时大喜,这才将“独孤九剑”尽数相传。 恰逢其时,一直漂泊在外的剑宗门人忽而找上气宗,并且以嵩山派为靠山,想要争夺回华山主脉之位。 而在那一战中,剑宗弟子成不忧被令狐冲以独孤九剑破去剑法,随后又被桃谷六仙撕成碎片,嵩山派弟子亦落荒而逃。 直至不久前,嵩山派弟子找到如今剑宗最强门人――封不平,这才敢再露头,来寻华山气宗的麻烦,想要再度争夺华山主脉之位。 朱柏仔细回想着记忆中的一切,与眼前的事情都关联在了一起,约莫明白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但见他自言自语道。 “鲜于通,鲜于通?啊,我想起来了!” 朱柏忽而想起,在他下山初时,曾到蝶谷医仙胡青牛处请其出山救治俞岱岩,那次正好遭遇鲜于通,而且他还出手将后者打伤。 鲜于通为求活命,宁愿一生都要遭受寒毒带来的千针万刺之苦,主动将千年冰蚕吸食,最后得以脱逃,不知何处去了。 “恩,这次剑气二宗之争,或许就是他在背后搞的鬼!” 念及于此,朱柏赶忙留神看向岳不群等人。 第197章 焕然一新岳不群 破庙前。 岳不群还在与封不平等人对峙。 而躲在一旁观战的朱柏也对刚才说话的那几人身份有所了解,刚才说话那人乃是嵩山派的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而他一旁站立的那人是第三太保仙鹤手陆柏,其余众人既有泰山派的弟子,也有衡山派的好手,但具体姓名华山派弟子也都不大知晓,故而朱柏也无从可知。 而刚才说华山剑宗乃是由嵩山派照顾之人正是第二太保托塔手丁勉。 岳不群被丁勉话语一激,不怒反笑道。 “我华山派内事,左盟主都要插手,未免太过多管闲事了吧!” 丁勉冷笑道。 “五岳剑派同气连枝,你华山派的事,也就是我五岳剑派之事,左盟主身居盟主之位,日日夜夜殚精竭虑,只为让咱们五派越发强大。 剑宗掌门鲜于通剑法通神,为人正直,比你岳不群强了太多。 左盟主有心重振你华山派威名,故而号令他为华山派主脉,正是合情合理之事! 你岳不群有什么不服气的?” 岳不群闻言,冷然一笑,但他还未说话,脾气火爆的宁中则就直接开口骂道。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你们嵩山派也就是沾了个盟主之名的便宜,哼哼,五岳剑派合并之事,至今还未确定,你们掌门就开始设计干扰我华山派内事,这就是你们掌门的气度吗? 漫说他还不算是五岳剑派的盟主,就算他真是,怕是也没资格管我华山派的内事!” 话语中,充满对左冷禅的讥讽,听得丁勉、陆柏脸色大变。 丁勉更是怒哼一声,反口骂道。 “区区一个妇道人家,男子说话有你什么插嘴的份? 快些滚蛋,莫要干扰我与岳掌门商量大事!” 这话一出,华山派众人脸色皆变。若说岳不群在众人心中乃是严父的话,那宁中则绝对算是慈母。 而且是备受尊崇的那种! 华山派众人,哪怕只是刚刚投入华山派门下的林平之也对宁中则十分敬重,当做自家母亲对待。 而今宁中则被人当众辱骂,直气的华山派众人含怒拔剑,眈眈相向,只待岳不群一声令下,就要与他们拼命! 不成想,他们还没出手,刚才一直保持淡定心情,无波无澜的岳不群在丁勉话音刚落之际,蓦然双目一凝。 旋即。 但听岳不群朗声说道。 “丁兄请注意,在下要出手了!” 话音一落,丁勉立刻有了戒备,做好架势,正想防御,但岳不群出手快如闪电,只见一道紫气刹那间如浮光掠影般在夜空中划过,瞬息就来到丁勉身前,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在他脸上狠狠甩了一巴掌! 啪! 红彤彤的一个巴掌印瞬息印在丁勉左脸。 丁勉傻眼了,这人的速度之快,简直令他防不胜防,但这一巴掌还未完,紧接着他的右脸又被甩来一巴掌! 啪! 啪啪啪! 接连足足甩了七八个嘴巴子,那道紫色身影才蓦然撤手,一个翻身就又回到了原地。 呼! 微微吐出一口气,但见呼出气中都略带一股紫色,正是华山派内功绝学――《紫霞神功》! 而出手之人,正是岳不群! 但听岳不群朗声说道。 “丁勉,我尊称你一声丁兄,乃是我看得起你! 但你辱骂我妻子,当真是罪该万死! 你且听好,我华山派之事,你嵩山派还没有资格管! 若真想插手,不妨叫左冷禅亲自过来,与我姓岳的比一比,看看谁的手段更强,谁的本领更高! 我华山派弟子虽然不多,但个个不惧生死! 你们嵩山派若想与我华山派开战,尽可来战! 还有一言,我夫人可不是寻常女子,谁若敢冒犯她,可别怪我姓岳的不讲情面,将他分分拧碎! 今日我只是看在你们嵩山派与我华山派往日交情的份上,姑且饶你以一命,你若再敢冒犯我夫人一句,哪怕只是一个字,我岳不群都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这番话居然出自一向自诩谦谦君子的岳不群口中,简直的惊为天人,就连刚才那些义愤填膺的华山派弟子都傻眼了。 在他们的认知中,岳不群向来极为严肃,而且冲淡谦和,向来不愿与人动手,就如上次在华山之巅,剑宗的成不忧来争夺华山主脉之位,也不曾见过岳不群动怒,甚至出手的都是令狐冲,而不是岳不群。 而刚才,丁勉只是说了宁中则几句,就被岳不群这般以生死威胁! 这样的岳不群,他们没见过,从来没见过! 但是不得不说,这样的岳不群,好帅! 真是直接帅到他们心里去了! 岳灵更是直接拉着林平之的手,低声道。 “小林子,若有一天你也能这般对我,不许旁人半分侮辱我,那我……那我真是死也甘心了!” 林平之立刻将岳灵珊的嫩手紧握,如发誓言般说道。 “师姐,我待的心意,天地可鉴! 此生我林平之绝不会辜负你,也不会让你受到半分侮辱! 若有朝一日我林平之对你不起,就叫武当派的紫虚道长不再认我,视我为敌!” 旁人若听到林平之的话,都会嗤之以鼻,认为是在敷衍,毕竟还没听过谁发誓的惩罚是叫别人不认自己,视自己为敌的。 但岳灵珊知道,那位紫虚子在林平之心中,简直是堪比神人,他能说出这话,足以证明心意,当即感动不已,与林平之相握的手越发紧和。 一旁的令狐冲本也是十分兴奋岳不群的言行,心中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会这般对自己的小师妹岳灵珊,可当自己一眼瞥去,只见黑暗间岳灵珊的手与林平之的手分明紧紧握在一起,登时心疼如刀割,就连呼吸都不由得一滞…… 身为当事人的宁中则更是满眼笑意的看着自己的夫君,她知道,眼前这个岳不群才是自己年轻时候认识的那个嫉恶如仇,极度爱护自己的那个君子剑! 她向前迈出一步,站到岳不群身旁,甜甜叫了声。 “师哥!” 岳不群回以一笑,但并没有说些什么,他与宁中则早就心意相通,无需多言。 虽说之前曾因谋夺辟邪剑谱的事对后者大有隐瞒,但自从衡阳那夜,被华山派的那位神秘前辈教训后,他就恢复了往日最强的心态。 还是那句话,要想振兴华山派,干嘛去谋取辟邪剑法? 他们华山派的紫霞神功不香吗? 念及于此,岳不群看向封不平,冷笑道。 “封师兄,你剑宗不是还对华山主脉之位有所觊觎吗? 很好,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来吧,我与你公平一战!” 说罢,岳不群面容上紫芒一闪,衣袍无风自动,大有仙人缥缈、孤傲卓绝之感! 这一瞬。 满场人的目光都不由得盯向岳不群肃然安静,更无人低语! 第198章 黑衣人现起群战 “你要战,我岳不群陪你战! 若不敢,就滚蛋,莫耽误我们休息!” 岳不群见封不平被自己气势所震,半天不敢说话,登时厉声喝道。 封不平被他这么一激,顿感脸面丢尽,纵使被其刚才那股气势所震,又被刚才他出手扇了丁勉数个嘴巴,而后者根本无力反击的厉害所惊惧,但此刻岳不群话都说到这份上,他要是再不出手,肯定就被彻底钉在华山派的耻辱柱上了! 嗒! 封不平向前踏出一步,厉声道。 “岳不群,你欺人太甚,丁师兄不过是随便说了你夫人一句,你就敢欺辱丁师兄。 这般行径,与魔教何异?哼,我封不平对你十分看不过去。 我华山派若再被你掌管,怕是定要走入歧途! 好,既然你提出公平一战,我封不平就满足了你的心愿!” 说罢,只听得嗖的一声,一柄银闪透亮的长剑在其手中蓦然浮现,剑势凛凛,看起来端得是气度不凡! 不料岳不群只是冷哼一声,根本不在意,反而扭过身来,深深看了眼令狐冲,沉声道。 “冲儿,当日我便与你说过。 剑宗的功夫易于速成,见效极快。 剑宗和气宗的功夫各练十年,定是剑宗占上风。 各练二十年,各擅胜场,难分上下。 二十年之后,气宗的功夫才渐渐越练越强。 待到三十年时,剑宗的功夫便再也不能望气宗的项背了! 当日我见你嘴角暗笑,许是不信! 孩子,今日我便叫你看看,剑气二宗战力,究竟谁强谁弱?” 旋即,他便转过头来,再看向封不平,一身气度蓦地展现,紫霞神功挥发到极致,在场众人皆感觉一股难言的压抑感倏地出现。 甚至,有功力稍弱者,顿时感觉呼吸都有些艰难,不由得一脸惊惧地望向岳不群。 忌惮! 恐惧! 在嵩山派、衡山派、泰山派众人之间蔓延开来! 就连躲在一旁的朱柏都被震惊到了! 因为…… “我的天,上次岳不群还只是初步触及宗师初期的门槛,但是现在,才不过短短数月时间,怎么不但突破到了宗师初期,而且看起来,还不算那种刚刚突破的,反而像是沉浸多年的那种!” 朱柏暗暗吃惊,对岳不群的突破大感意外! 要知道,他修炼的如此之快,完全是凭借系统给予的奖励才做到的,而其他人的修炼速度,据朱柏所知,都是很慢的。 尤其是修炼到宗师级别后,速度更是慢的可怜! 而岳不群能有如此大的突破,可见他这段时间是多么的努力! 所以,难免朱柏会感到吃惊! 再看战场中,封不平脸色酱紫,就跟憋了口气快要闷死了一般! 实际上,他感觉也差不多,因为岳不群的气势是专门对他一人所施展的,只令他感到眼前之人如山岳巍峨,又似巨龙盘旋,高不见影,深不见底! 一时间,根本无法出手! 说到底,他也不过就是个一流高手罢了! 就连宗师级的门槛都不曾触碰到,哪里能是已是宗师级的岳不群的对手呢? 就当封不平被岳不群气势所震,几乎就要不出手而言败之际,蓦然,极远处传来一阵激扬的马蹄声! “驾!驾!驾!” 数人低呼,赶马不过瞬息就来到破庙前,将满场的压抑感瞬间冲散。 岳不群也不由得收敛起气势,转而望向来人,因为他的预感发作,感觉来人有很强的敌意,而且…… 实力不凡! 比之封不平而言,还更强! 但听岳不群朗声说道。 “黑夜之际,不知是哪一路朋友来访?” 望眼过去,但见不远处正有十五骑人马一字排开,有六七人手中提着孔明灯,齐往华山派照来。 岳不群但觉眼前灯光耀眼,心底微微泛起怒气。 要知道,在江湖中人交往之际最是客气,生怕被人误会,但偏偏这群人这般无礼,以灯光晃人,显然是充满了敌意。 躲在一旁的朱柏驱看了个清清楚楚,只见这群人个个头上戴了个黑布罩子,只露出一对眼睛,正在自己印象中的黑衣人! “他们,终于还是来了!” 而岳不群心头亦是一惊。 “这群人或是与我们相识,或是怕我们记住样貌,否则不能带黑布掩面。 只是这群人个个实力不凡,待会儿有动起手来,再有剑宗、嵩山派等人压阵威胁,我们的处境怕是就不大妙了……” 正在他心中暗暗思索之际,那群黑衣人中为首的一人纵马上前,笑道。 “请华山派的岳不群岳先生相见!” 岳不群神色冷淡,说道。 “我就是岳不群,不知阁下是何人,有何指教?” 那人见到岳不群顿时笑了,说道。 “我们这帮兄弟不过是一帮山野村夫,不值岳先生相记。我们只是听说岳先生最近得了福威镖局《辟邪剑谱》,向借来一观,不知可否应允?” 岳不群之前的确对《辟邪剑谱》有所图谋,但被朱柏教训后,早就没了这个心思,故而十分淡然地说道。 “我的确收了福威镖局的林平之为弟子,但什么辟邪剑谱却没获得,也无法给阁下一观!” 而令狐冲见那群黑衣人对自己师父态度很不友善,早就忍耐不住,立刻上前说道。 “我华山派武学博大精深,要那本《辟邪剑谱》有什用?哼,别说我们没得到,就算是得到了,阁下这般强取索夺,我华山派又怎么会轻易交给你? 阁下,难道是瞧不起我们华山派吗?” 林平之也站了出来,朗声道。 “我就是福威镖局的林平之,我华山派的确没有辟邪剑法,请阁下莫要误会我师父!” 那人闻言,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其余十四人也都跟着大笑。 笑声在荒野破庙间传荡,声音洪亮,直震得树叶微颤,众人心情烦躁,显然个个内功不俗! 而站在华山派众弟子最前端的令狐冲和林平之二人更是感觉为首之人处一股气浪袭来,如排山倒海,几乎就要站立不住。 林平之修习内力时间尚短,自是站不住的,而令狐冲则是被体内八股异种真气乱冲,导致自己内力尽皆消散,根本使不出力气,更是不如林平之能抗,双脚一软,险些就要摔倒在地。 正这时。 呼! 一道身影站在两人身前,将那股气浪阻隔的干干净净,将他们护住! 但听岳不群朗声说道。 “几位何必去寻小孩子的麻烦,若有什么不服的,大可找我姓岳的说道说道!” 说罢,大手一挥,将令狐冲和林平之送回华山派众弟子之中,而后面向那群黑衣人,一身孤傲卓绝,淡然不凡! 那群黑衣人却皆是冷然一笑。 为首之人更是森然说道。 “动手!” 下一瞬! 一十五位黑衣人齐齐出手,围杀向岳不群! 第199章 朱柏出手如闪电 嗡! 剑影晃晃,刀光灿灿! 一十五名好手齐齐动手,登时就岳不群围猎起来。 宁中则见自己丈夫形式不好,立时说道。 “女弟子们站到一块,防御外敌,男弟子们拔刀相击!” 刷刷刷! 华山派众弟子以言听令,拔出手中长剑,等与一十无比火拼起来! 令狐冲虽然内力全无,但心中豪义之情令他怎感忍耐? 顿时亦是提剑向前,就要冲杀向附近的两个黑衣人。 那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人见令狐冲杀来,怒喝道。 “滚开!” 一脚飞出,正中令狐冲胸口,将他一脚就踹到庙墙上,啪地一声又落到地上,半天也起不来身。 他眼中满是怒火,但奈何自己身子乏力,体内八道异种真气来回乱串,直教他无力起身。 正这时,他见到嵩山派的丁勉等人按耐不住,见岳不群等人式微,于是正偷悄悄也想围猎过来,意图擒拿宁中则等人! 令狐冲见得情况,心中激动万分,他怎能看见自己师母被其欺打,赶忙强提力气,拔剑就要相救。 但长剑还未提起,一股酸软之力就自丹田升起,叫他如何也动弹不得。 “师母!” 令狐冲只得眼睁睁看着自己师母被丁勉等人偷袭成功,而他却无力相帮! 乒乒乓乓! 一阵激烈的打斗声自破庙中传荡着。 宁中则带领的华山派中女弟子忽被丁勉、封不平等人偷袭,登时就落入下风,而岳不群此刻正被黑衣人中的三大顶尖高手围攻,一时间也抽不得身,赶去相救! 一旁的华山派男弟子们也被其余黑衣人压制,非但不能救助宁中则,怕是就连自保也未必能做到! 令狐冲越看越心急,蓦然他想到独孤九剑中的破剑式讲求轻盈灵动,无需多少力气,便能发出极其强大的破坏力,登时大喜,缓了这么久才勉强可以提剑向前,正欲出手相助宁中则。 忽然。 他身旁传来一个声音。 “令狐兄弟,你还是先休息吧,这里的事就交给在下了!” 令狐冲心神一荡,他根本没想到居然一直有人就伏在自己身旁,而自己却一无所知,顺声望去,但见自己身后正有个小道士伸手向自己扶来。 他先是一怔,但很快就想起眼前这人是谁了! “你,你不就是武当派的……” 朱柏扶住令狐冲,同时将自己体内精纯的内力渡了过去,暂时将后者体内混乱的八道异种真气稳住,笑声道。 “不错,就是我,武当派的紫虚子!” 令狐冲对他很有印象,记得上次相见时,还是在衡阳的群玉院中,他还对朱柏的武学修为很是敬服。 这段时间以来,又时常听林平之夸赞朱柏为人高义正直,故而对他更是钦佩不已! 如今得见朱柏忽至,心知来了强援,但又见场中黑衣人武功实在高强,担心朱柏上前相助也不过是白白送人头罢了,于是正欲出言劝慰,希望他能勉力帮助即可,莫要因此而伤及自身性命。 但听朱柏笑道。 “令狐兄弟莫怪,我见你家师兄妹似平素很少经历实战,如今难得有这个机会,不妨叫他们练一练手。 你且放心,我绝不会叫他们中有一人出事!” 朱柏在一旁观战,见黑衣人和嵩山派等人联袂出手,原本就想出手相助,但又见华山派弟子难得有实战机会,于是才按压一阵,决定谁实在身处危难时,再出手相助,以期达到试炼作用。 而他忽然又见令狐冲休息半天,突然就要出手,心道不好,知后者是想使出“独孤九剑”来相助,他本就怕令狐冲再用这套剑法引起众人误会,所以登时出手拦下令狐冲,并将自己的计划说出。 令狐冲听得不由得摇头苦笑。 “紫虚道友,你的心意是好,可若一时间出手不及,那我师兄妹的性命岂不是就要不保? 还是麻烦你早早出手……” 倏地,他话还没说完,朱柏就挥手拦断他的话,但见后者身子一动,一阵强风掠过,令狐冲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身旁就站回了一个华山派男弟子,正是――施戴子! 只见施戴子一脸茫然,刚才他正与个黑衣人交战,被后者一招挑飞长剑,正要被一剑刺死之际,忽然身子一轻,就来到了这里。 再看刚才那个黑衣人,不知何时已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死活! 施戴子在看向自己家的大师兄,问道。 “师兄,是你救我的吗?” 令狐冲此刻也正在傻眼呢,因为他清楚,出手救下施戴子之人,正是朱柏! 而且,后者出手之快,只在电光火石之间! 呼呼! 就在令狐冲愣神,还未回答施戴子的问题之时,两道强风再度袭来,令狐冲和施戴子顺风而望,又见到两个脸色茫然无措的华山派弟子站到了自己身前。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施戴子终于明白,出手相救之人竟不是自己家的大师兄! 这时,令狐冲也回过神来了,苦笑道。 “救你们的人吗,可不是我,而是他!” 他用手指向场中,众人顺指望去,果然见到场中有一道黑影来回纵跃,每一个跃动之间,就会将一名华山派弟子救下,甚至还会将与其对应的敌人打翻在地! 那道黑影出手之快,竟令他们都几乎看不清楚,只能听到嗖嗖之声,身旁不知何时就落满了华山派弟子! 呼! 又一道人影被救下来,众人望去,只见宁中则满脸惊骇地望着前方。 原来,竟是宁中则被救了下来! 而刚刚出手偷袭宁中则的丁勉和封不平等人则是直接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在他们身前,正有个小道士孤傲站立,但却没看向他们,而是望着仍在交战中的岳不群和三个黑衣人! 再看四周战场,除了他们华山派的弟子还在站着之外,再无一人站立,甚至连哼哼唧唧的声音都没有! 一个个地都趴在地上,要么一动不动,要么满脸惊恐地望着那个小道士,被吓得瘫倒在地! 这时。 华山派弟子中的林平之忽而高叫一声,吓了他们一跳,就连岳灵珊都被吓到了。 但见林平之一脸感激地望着那个小道士,身子急急向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扣头,口中还连连说着。 “林平之拜见紫虚道长!” 他们这会儿才知道,原来救下他们性命之人正是紫虚子! 而对于紫虚子,他们从林平之处已是早就了解,登时对前者的敬仰之情有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第200章 惊闻秘籍奇丢失 朱柏当然不知道华山派弟子在想些什么。 他只是在看着岳不群大战那三个黑衣人颇是有趣! 原因无他,只因这三个黑衣人明明都只是初入宗师级别,按道理根本不是岳不群的对手。 但是偏偏配合默契,似乎掌握了一套奇妙剑法,才能与岳不群大战,甚至还能暂时压制对方! 不过,他只是这么看着,但那三个黑衣人却压力山大! 因为,他们刚刚很专心的在与岳不群交手,勉强压制后者后,才回过神来,得以关注其他战场。 本以为自己家的兄弟早就将华山派众弟子都给降服,他们还能趁机要挟岳不群投降,但是这么一看,他们三人的心都快凉了半截了! 只见满场除他们三人之外的黑衣人,此刻都趴在了地上! 不,不单单是那群黑衣人,就连刚才十分叫嚣,嚷着要争夺华山主脉的嵩山派、衡山派、泰山派、华山剑宗的三十多名好手,也都趴在地上,为首的丁勉、封不平等人更是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而在他们的前方,正有一个小道士一脸坏笑地望着他们三人! 这场面,谁看了不慌? 他们慌了,但岳不群却笑了! 他之前在衡阳也见过朱柏,如今再见后者出手相助,心中更是喜悦不已,纵使现在被他们三人压制,但仍不免出言感激道。 “多谢紫虚道友出手相助,武当对华山派的大恩大德,我岳不群没齿难忘!” 这下,三人终于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小道士竟是武当派的弟子! 武功最强的黑衣人立刻低语道。 “不好,点子太硬,咱们还是先扯呼吧!” 与其二人那敢不从? 对视一眼,下手皆是一重,登时就将岳不群震慑的不得动弹,而后身子一轻,再无压力! 但那三个黑衣人则飘忽而动,瞬息远远逃离开了! 岳不群纵使想将他们三人留下,却也只能望而兴叹,无力而为! 但这时,他耳畔忽而传来嗖的一声,一道身影如子弹爆射而出,以快到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空中一口气接连折叠五次,瞬息就追上了那三人! 下一瞬。 但见白芒忽闪,天地间再也看不见其他颜色! 此时正值黑夜,天雷亦在奔涌,在这白茫茫的闪光中,忽而众人又见到一条星河涌动闪烁,灿烂星斑,纵横交错。 这场面要多美丽有多美丽,要多惊艳有多惊艳! 外加上不知何时忽然传荡而来的一阵阵迷乱之音,众人皆不由得沉醉了进去,一时间不能自己,忘乎所以…… 不知过去了多久,众人才堪堪醒来。 见白芒消散、星河不见、迷音灭绝,他们的注意力才重新回到刚才逃跑的那三个黑衣人前。 但见那三个黑衣人身子皆是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仍保持奔逃状态,但三个人的头颅都不见了! 而在他们身前,那三个头颅正脸露迷茫与沉寂的色调倒在地上…… 显然已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 再之前,朱柏手持追星内剑正轻描淡写地站着,呼地一声,轻轻吹去剑尖上的一滴鲜血,而后又将内剑收回外剑之中,扭过身来,笑道。 “不好意思,一时兴奋,忘了留活口了……” 众人皆是无语! …… 破庙内。 朱柏正与林平之闲谈。 后者正在给前者解释,自己是怎么投入华山派门下的。 原来,那日林平之送走朱柏后,正想去拜投武当派,但正好遇到华山派一众人,其中岳灵珊的活泼灵动将林平之深深吸引,直教他如何都无法忘却。 一时间,就连去武当山的念头都没有了。 林平之神魂颠倒地跟了华山派足足七天,终于还是被发现行踪,他果断趁此机会,直接就说自己想要打算投入华山派。 这时的他只想着能天天陪着岳灵珊身边就好,都快把朱柏忘记了! 本来岳不群也不打算收下林平之,毕竟之前的确动了夺取他家《辟邪剑谱》的念头,如今再见本主,难免有些尴尬,再说也怕他人多说闲话。 但宁中则却劝他将林平之收下,还说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只消咱们问心无愧,还怕他人说什么闲话吗?” 故而,岳不群只是稍微推脱一阵,便答应了下来。 不过,这次他的确没有夺取《辟邪剑法》的念头,而且对林平之还很好,任凭他去接触岳灵珊。 尤其是见到令狐冲重视剑术而轻视内功之时,更是还稍稍起心,想帮助林平之追求自家女儿呢! 这一切,都是朱柏从林平之口中叙述许多事件,而自己又脑补许多事件而推断出来的,虽然没什么科学依据,但应该与事实相差无几! 林平之心怀揣揣,本来以为朱柏会训斥自己不讲信誉,打定主意就是再扣一百个响头,也要给朱柏道歉的。 不成想,朱柏根本没责怪他改投华山,反而很关心他的武功修行情况,指点了半天,为他解答了许多修行上的不解之处,才堪堪作罢。 待林平之走后,朱柏一脸沉思。 “看来,我出手阻拦令狐冲再使用独孤九剑是对的!” 他暗暗庆幸,大约猜到岳不群经历了上次心理重建计划后,对自家的紫霞神功很是信任,甚至该说是极度推崇! 所以才会对《辟邪剑谱》不再上心,而且对剑宗之流的剑术更是嗤之以鼻! 当见到自己教了二十多年的弟子居然被其自己的理想,舍弃内功而尊崇剑术之时,他当然气不过,甚至看不下去,对令狐冲不但不喜,反而有点厌恶,也是理所当然的。 朱柏是很喜欢令狐冲的这个人,不愿他再像笑傲剧情那般,被逐出师门后悔一生,所以有心相助于他,沉吟片刻,他想出了个主意。 轻轻走到令狐冲身旁,朱柏将自己的推断尽数说给后者听明白,直把他听得一愣一愣的,好半天才憋出一句。 “原来师父是不喜我倾向剑术啊……” 朱柏翻了翻白眼,心道。 “这大哥,感情才知道!” 于是,他趁热打铁地说道。 “令狐兄,我知道你修习过‘独孤九剑’,而且这门剑法乃是你们剑宗前辈风清扬老前辈传给你的。 你该是曾答应过不将此事说出吧!” 令狐冲闻之,脸色一变,他没料到自己心头最大的秘密就被朱柏这般轻易说了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 朱柏嘿嘿一笑,道。 “我自有我的办法,你不必理会!我知你义气为先,想将此事应承隐瞒,但这会影响你与你师父之间的关系,怕是你也为此而担忧着吧! 不若这般,你还是不说,但此事可由我来与岳掌门说明白。 如此一来,既不耽误你守信承诺,也不会影响你与你师父的感情,你看如何?” 他还以为令狐冲会拒绝,或是考虑半天才答应,不料后者一听到这个主意,登时笑的眼睛都快眯没了,连连点头,道。 “好,这个方法好!” 朱柏又翻了翻白眼,他似乎有点高估令狐冲的性子了,这大哥不是迂腐不化,而是太过跳脱了! 难怪风清扬能喜欢他! 两人计划已定,朱柏就想去寻岳不群将此事说明白。 刚刚,朱柏将黑衣人、嵩山派等人全部镇压后,就顾着与林平之交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于是只得将他们都交给了岳不群处理。 但见那群黑衣人已然全部不见了踪迹,而丁勉、封不平等人则被岳不群呵斥着什么,正在驱驰! 那群人脸色铁青,但无一人敢反驳,任由岳不群侃侃而谈,最后满怀恨地望了眼后者,才赶忙纵马离开。 见状,朱柏正欲上前与岳不群搭话,忽然令狐冲一把将他拦下,脸上写满不好意思,低语道。 “紫虚道友,要不咱们还是等会缓和我与师父之间的关系吧!” 朱柏闻言,顿时好奇。 对于令狐冲而言,能够缓和他与岳不群的关系应该是头等大事,哪怕是天塌下来,怕是都拦不住他。 可是,他现在怎么会突然这么扭捏,甚至有些不大敢与岳不群对话了呢?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朱柏双目炯炯,望向令狐冲,一顿逼问之下,才迫使后者在一阵青一阵紫的脸色中,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我,我不小心将《紫霞秘籍》丢了……” 朱柏脸色一变,厉声问道。 “什么,你丢了什么?” 令狐冲撇撇嘴,脸上写满了委屈。 “《紫霞秘籍》,我丢了《紫霞秘籍》……” 这一瞬间。 朱柏感觉天都塌了…… 第201章 说服师徒设计划 “《紫霞秘籍》丢了?” 朱柏第一个反应是傻眼了。 但下一瞬,立刻开始头脑风暴,回忆起笑傲剧情来…… 在原本的笑傲剧情中,令狐冲由于被不戒和尚和桃谷六仙胡乱医治,而导致体内存在八道异种真气,将他不但伤势没有治好,反而越发加重病情,内功全失,生命消亡也只在旦夕之间。 华山派弟子陆大有向来与令狐冲交好,每日都在精心照料后者的伤势。 忽一日夜晚,岳灵珊听说《紫霞秘籍》可以使令狐冲的伤势痊愈,她心中担心令狐冲,所以就偷偷盗走岳不群的《紫霞秘籍》并交于陆大有之手,吩咐陆大有务必将《紫霞秘籍》所载心法逐句念于令狐冲听,以助令狐冲疗伤。 令狐冲明白,未得师门允许偷习《紫霞秘籍》乃华山派之大过,所以第二日当陆大有将《紫霞秘籍》的心法读给令狐冲听的时候,遭到令狐冲的拒绝。 陆大有为救令狐冲性命心切,强行读给令狐冲听,情急之下,令狐冲点了陆大有的“膻中穴”,然后带着重伤独自去寻岳不群。 不想,华山派中的劳德诺(左冷禅安排在岳不群身边的眼线)骤然出现,将穴道被封住的陆大有杀死,并夺走《紫霞秘籍》。 之后,岳不群与令狐冲返回屋内,本想取回《紫霞秘籍》,但为时已晚,不但见到陆大有身死,就连《紫霞秘籍》都已丢失。 令狐冲悔之晚矣,以为是自己出手过重,点错穴道,害死了陆大有。 岳不群却一心以为是令狐冲故意为之,将《紫霞秘籍》藏了起来,于是这对师徒间又产生了一个绝大的误会。 想到这里,朱柏的白眼都快翻到天际了。 “令狐冲啊,讲道理,你要不是笑傲剧情的主角,你要不是豪爽正义的性格实在讨喜,就你干的这些事,真是打死你都不为过! 难怪岳不群不喜欢你!” 朱柏心头怒骂了一阵令狐冲,但也知责备无用,又见后者蔫头耷拉脑袋,显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情,无穷的责备只能化作一声叹息,低声说道。 “算了,没事!这件事我来为你解决!” 令狐冲如渴了三天三夜的荒旅者蓦然见到一湖泉水般,望着朱柏的眼神中写满了渴望。 “若紫虚道友能帮我找回《紫霞秘籍》,我,我真是感激不尽呢!” 朱柏无奈的笑了笑,他其实已经知道偷取秘籍者,乃是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但现在没有直接证据证明,所以无法直接将他揪出。 沉吟了片刻,朱柏嘿嘿一笑,他想到了个很好的方法,能够让劳德诺自己现身,爆出自己偷取《紫霞秘籍》一事。 于是,他与令狐冲低语半天,将计划和盘托出,直听得后者眼冒金星,直接将朱柏当做偶像…… …… 破庙前。 大雨正盛。 华山派众人早已休息,而朱柏则与岳不群正站在神农氏药王菩萨前,低语闲聊。 “岳掌门,你们这是准备去哪?” 岳不群笑道。 “我们正打算赶赴你们武当的英雄大宴!” 朱柏含笑惊诧,低语道。 “哦?竟这般巧合吗?” 岳不群点了点头,而朱柏再将话题一转,问道。 “岳掌门,那群黑衣人我看实力不俗,怕是大有来头吧! 而他们背后之主,你可查出是何人了?” 岳不群不知眼前这个小道士就是自己一直都在寻找的那位华山派前辈,但对他的武功和高义言行都很佩服,故而也没当其是个小辈,完全以同辈的语气来论交。 “听紫虚道友的语气,我想你约莫猜到了。 这群黑衣人的来历的确不凡,我用尽手段,才勉强了解一二。 大抵……可能……也许……” 岳不群一口气连用三个估量词,显然自己有些难言这群黑衣人背后之主的身份,朱柏见状,果断给了他个台阶。 “若岳掌门不方便说,那就算了。其实在下也的确猜到了。所以明白,此事不便直接说出口,否则一旦说漏,就会在江湖上引起极大动荡!” 其实,朱柏是真的知道这群黑衣人的来历,结合整个笑傲剧情看,他们背后之主分明就是嵩山派掌门――左冷禅! 但左冷禅位居嵩山派掌门,兼任五岳剑派盟主,乃是正道领袖级的人物,这等人若爆出与黑道鼠辈勾结,则立刻就会将正道颜面丢失殆尽! 所以,岳不群与朱柏两人只是对视一眼,皆知对方明白其中真相便做罢了,不再过多讨论。 甚至,朱柏都没再多问那群黑衣人的结局如何。 两人沉默了片刻,出现些许尴尬。 岳不群捋了捋自己的胡子,正欲出言感谢朱柏刚才出手相助之事,忽然耳畔传来朱柏的一声低语,惊得他背后差点冒出了冷汗。 “岳掌门,我已知道贵派不传密功《紫霞秘籍》丢失之事了!” 朱柏低声轻语,似生怕旁人听到,这却不知,岳不群已是如遭雷击,心乱如麻,同样低声问道。 “紫虚道友,你,你怎知此事的?” 朱柏立刻回道。 “是令狐师兄告诉我的,但他只是一心想找回《紫霞秘籍》,还请岳掌门勿怪责他。” 他生怕岳不群因此事再度厌恶令狐冲几分,于是赶忙说道。 “其实,我已有一计,可快速找回《紫霞秘籍》!” 岳不群心乱如麻,还未来得及对令狐冲暴露自家秘籍丢失之事而产生怒火,就听到朱柏献计说能找回秘籍,登时急声问道。 “什么办法?” 但听朱柏轻声说道。 “我怀疑《紫霞秘籍》是被你们华山派自己门下弟子所投!” 岳不群脸色一变。 “什么?是谁? 紫虚道友,你可是知道是谁了?” 朱柏当然不能直接将劳德诺的名字说出,因为他没有证据,不过他含笑说道。 “我这也不知道是谁,不过听令狐兄提及那日他离开房门也不过数个时辰,你们就赶过来了。 但是却一无所获,我猜想,那所在地毕竟华山之巅,正是你们自己的底盘,但那人却可以消失的无影无踪,并且没留下半点痕迹,想来该是极熟悉华山布局。 所以,是你门下弟子所为的概率极大!” 岳不群心念一转,便点了点头。 “正是此理!” 朱柏见说服了他,趁热打铁地问道。 “岳掌门,这《紫霞秘籍》上所载的紫霞神功咱们今日在场的众弟子中,是否只有你会?” 岳不群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沉声说道。 “不错,只有我会!哪怕就连我师妹,都不曾学过!” 朱柏大喜道。 “如此甚好,咱们计划可成了!” 岳不群疑惑。 “计划?” 于是,朱柏将自己暗中盘算的计划对他说了出来,直听得岳不群连连点头,眼睛一个劲儿的冒小星星,看起来对朱柏这个机会十分赞同。 而朱柏却差点又想翻白眼了。 原因无他。 因为刚刚他与令狐冲说起这个机会的时候,表情与岳不群简直是一模一样。 “这俩人,真不愧是亲师徒……” 第202章 华山弟子嘴真严 次日清晨。 天色晴朗,空气中弥漫一股泥土的芬芳,令人闻之不由得心情大好。 只是泥泞的道路让人看之不免有些唏嘘。 “这道有点难走啊!” 令狐冲叹了口气。 一旁的朱柏轻笑道。 “怎么,令狐兄身子刚刚好点,不愿活动活动吗?” 今天一大早,朱柏就针对令狐冲体内八道异种真气的内伤施以“古针灸术”,暂时将那八道异种真气稳定下来,并且恢复了他的内功。 只是要彻底消除他的伤势,朱柏就做不到了。但他记得在笑傲剧情中,令狐冲最后得到少林寺的《易筋经》,成功将体内伤势尽数化解了。 所以,朱柏对他的伤势倒也不大担心。 令狐冲更是看得开,更活几日便快活几日,何须为生死之事担忧? 现下,对令狐冲而言,最重要的事反而是将偷取《紫霞秘籍》的内贼捉到。 他看向朱柏,低声道。 “紫虚道友,待会儿看我如何演戏哈。” 朱柏见他脸上写满兴奋,不由得莞尔一笑。 “这大哥,看来很喜欢演戏。” 两人还未多说几句,忽而远处传来岳不群朗声话语。 “华山派弟子,集合!” 很快,众弟子收拾好行囊,集合在一块来。而朱柏则唤来火焰灵,乘骑着待在一旁。 他们双方的目的地都是要去武当,故而约好作伴,一同前去。 一路前行,待到午时,就来到了一处规模颇大的小镇。 虽然昨夜他们已在破庙中休息过,但到底是经历了一场大战,众人商量一阵,还是决定暂且休息一天,明日再行赶路。 很快,他们就找到一家客栈,要来些酒菜,租下客房,准备好生休息。 这时。 华山派的一个弟子根子忽然发现令狐冲正偷悄悄往外要走,赶忙溜了过去,低声道。 “大师兄,你这是要干嘛去?” 令狐冲吓得一激灵,待见来者是根子后,顿时一把揪住后者的耳朵,低声骂道。 “原来是你这臭小子,差点吓死我了!” 根子向来与令狐冲交好,所以全然不惧他大师兄而威严,笑嘻嘻地说道。 “大师兄,你是不是又要出去偷喝酒啊?” 令狐冲学着朱柏的样子,翻了翻白眼,笑骂道。 “你小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酒鬼吗?天天就知道喝酒?哼!” 根子吐了吐舌头,笑道。 “大师兄可不是酒鬼,而是酒桶!” 说着,双手环抱成圆,做出木桶状。 令狐冲啪地一声在根子头顶拍了一下,骂道。 “臭小子,还敢调侃你大师兄了!” 根子嘿嘿一笑,被打也不恼怒。 令狐冲忽而把他脑袋夹着腋下,低声道。 “根子,我是奉师傅之名,要出去办事。我知你嘴巴严,我与你说,你可别对旁人说。” 根子眼睛顿时冒出小星星,满满的都是好奇。 “奉了师傅命令?大师兄,师傅要你去干什么?” 但听令狐冲十分神秘地说道。 “昨夜师傅与那群黑衣人动手,你也是看见了的。 这里有个秘密,你或许不知。 咱们华山派不传秘法‘紫霞神功’施展起来纵然威力巨大,但事后却需服用‘九香莲子’与‘异香粒’。” 根子一脸好奇,问道。 “哦?这是为什么?” 令狐冲说道。 “这是因为修炼《紫霞秘籍》时,就需配合服用这两样东西,若不服用而强行修炼的话,就会经脉逆行。 轻则全身瘫痪,武功尽废,重则经脉尽断,命丧当场!” 根子初听这般秘密,登时目瞪口呆,过了好半晌缓过神来,道。 “原来,修炼《紫霞秘籍》这么麻烦,难怪威力如此巨大!” 令狐冲点点头,又将根子的脑袋压得更低,同时声音更低地说道。 “根子,这等大秘密,我是信得过你,才与你说的。 你可千万要守口如瓶,莫要泄露出去!” 根子干忙不迭地点头,一脸信誓旦旦地说道。 “大师兄,你放心,你知道我的,我可是咱们华山派众弟子中嘴巴最严的!” 令狐冲深以为然,道。 “对,你嘴巴最严了!” 于是,令狐冲将根子放开,而自己则继续偷悄悄购买“九香莲子”和“异香粒”去了。 他却没有看见,根子正满脸兴奋,几乎快要压抑住不了。 …… 客栈某处茅房内。 正有两人低语。 “修炼《紫霞秘籍》居然需要这两样东西,果然神奇!根子,你说的是真的吗?” 另一人立刻怒气满满地说道。 “施戴子,你可以质疑我的武功,但不能质疑我的消息真实性。 谁不知道,我根子是咱们华山派的传令员,向来只说真话,从不作假! 消息更是一等一的及时准确! 你这般质问,可是在侮辱我!” 另一道声音笑道。 “你看你,怎么说着说着就急眼了。我当然相信你了,还得多谢你把这个天大的秘密告诉我呢!” 之前说话之人压低声音,续道。 “戴子,我是相信你,才把这等天大秘密告诉你的,你可不许告诉别人啊!” 后起的那道声音立刻回道。 “说什么呢,你把我施戴子当做什么人了?谁不知道我施戴子是咱们华山派众弟子中嘴巴最严的人! 你放心,这个秘密我肯定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之前说话之人嗯了一声,笑道。 “那没毛病,我肯定是信你的,你嘴巴最严了!” …… 客栈某处客房内。 林平之正一脸神秘地对岳灵珊说道。 “师姐,我有个秘密想告诉你!” 岳灵珊见他如此神秘,登时心头升起好奇,不由得压低声音,问道。 “什么秘密?” 林平之说道。 “原来,师傅昨夜与那群黑衣人动手之时,动用了紫霞神功,如今需要服用‘九香莲子’‘异香粒’才能恢复。 而且,咱们华山派的《紫霞秘籍》修炼时也需要配合服用这两样东西,若不服用就会经脉尽断,命丧当场!” 岳灵珊不可置信地看着林平之,轻声问道。 “什么?那我爹爹没事吧?还有,这等秘密,小林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平之笑道。 “师妹放心,大师兄都去帮师傅买回药了,想来师傅定是无恙。 这个秘密我是从三师哥梁发那里听来的,我原本答应他不说,但心头有秘密如何也不想瞒你。 现在说给你听,我也就快活了!” 岳灵珊感动满满,说道。 “嗯,你将这秘密都告诉了我,足以说明你对我的诚心。 小林子,我要你保证,以后也不许有什么秘密瞒着我。” 林平之立刻回道。 “那是自然,师姐,你是知道我的,我林平之嘴巴最严了,但对你却绝不会有半点秘密!” 岳灵珊轻轻嗯了一声,将自己的头埋在林平之火热的胸腔处,静静听着后者缓慢而坚实跃动着的心跳。 似乎,是要将自己与林平之融化在一起…… …… 傍晚时分。 客栈内,宁中则房中。 岳不群正准备休息,一旁的宁中则一脸沉思地走了过去。 他见状不由一笑,道。 “师妹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问题困扰?” 宁中则先是不满地看了眼岳不群,随后又是一脸心痛,低声道。 “师兄,你我之间,可该有秘密相瞒?” 岳不群登时不解,摇头道。 “咱们夫妻一心,彼此怎会有秘密相瞒?” 不料宁中则听到这话,顿时痛心疾首地说道。 “师兄,你还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 岳不群越发茫然不解。 “师妹,你说清楚点,我瞒你什么了?” 但听宁中则缓缓说道。 “师兄,我已听珊儿说了,你昨夜与那群黑衣人动手,施展了紫霞神功,需服用‘九香莲子’和‘异香粒’。 而且,修炼《紫霞秘籍》时,也需要这两样东西配合。 但是,我却从未见你服用过! 这两样东西若是这般贵重,我宁中则定会时刻配备,给师兄你准备万全! 可是,师兄,你怎么从来不对我说呢? 难道,你是不信任我吗? 哎,谁不知道我宁中则是华山派中嘴巴最严的人物?” 这话一出,岳不群傻眼了。 “你这嘴巴,真的好严……” 第203章 内贼自爆逐出门 岳不群茫然了。 他望向略带怒气的宁中则,哭笑不得。 心头暗道。 “这紫虚子,真是…… 算得太准了!” 他正在感慨,想要将真相告知宁中则时。 蓦然。 “啊!” 客栈内某处,传来一声如野狼哀嚎的凄惨嘶吼。 岳不群与宁中则脸色一变,顾不上再多说什么,随手提剑,破门而出,循声飞奔而去。 宁中则一面奔走,一面高声呼喝。 “华山派弟子莫要惊慌,都呆在房里,没得你们师傅号令,不许乱动!” 众多华山弟子正欲推开房门,循声查探发生了何事,但听得宁中则的命令,登时皆齐声应和。 “弟子听令!” 刹那间,众多华山派弟子无一人出门查看究竟。 “啊,痛死我了,痛死我了!” 那声音越发凄惨,似饱受极大痛苦一般! “二师兄,二师兄,你怎么了……” 在那凄厉惨叫声中,隐约可听见一道极其微弱的哭噎之声。 宁中则尚未察觉什么,但岳不群却是脸色铁青,双目中似欲喷出火焰,燃尽眼前所见一切事物! “二师兄?难道是他?” 呼! 破空之声骤起,朱柏的身影蓦地在岳不群身旁出现。 “岳掌门,看来咱们计划已然成功大半,内贼要自动现身了!” 朱柏含笑说道。 岳不群冲他点了点头,道。 “不错,我正要看看这个内贼是谁?” 一旁的宁中则听的云里雾里,疑声问道。 “什么计划,什么内贼,你们再说什么?” 可还不待二人回答,令狐冲就迎面奔来,脸上大有不可思议之色。 “冲儿,我不是叫你们不要乱动了吗?算了,那就紧紧跟着我们,小心戒备!” 宁中则先是责备一声,但随后就顾忌他的安危,叫他时刻跟随自己,方便保护。 不料令狐冲却难得没听从宁中则的话,反而脸色难看地望向岳不群。 岳不群见他这般神情,越发印证心头猜想,厉声问道。 “冲儿,那人是不是劳德诺?” 令狐冲很想摇头,但事实摆在眼前,他只得无奈地点了点头。 岳不群脸色越发铁青,瞬息间,又发出一声似来自地狱幽灵般的冷笑,直令得宁中则、令狐冲二人脸色齐齐一变。 纵是一旁的朱柏也被岳不群这反应吓了一跳。 岳不群却没理会他们,身子轻灵跃动,不过几个跳动之间,就来到了一处房门前。 但听得其内仍有人在哀嚎惨叫,正是之前那道声音。 不过,这次四人都听到了除了那惨叫声外,真有一道哭泣声音。 “二师兄,你这是怎么了啊?” 岳不群脸色越发铁青,啪的一声推开房门。 众人终是瞧见房门内的情况,但见施戴子正站在一个床前又急又哭,却又无可奈何。 再看床上,正有个老者惨痛哀嚎,脸上布满点点红斑,不住抓来抓去,似在瘙痒,但用力之大,却将皮肤挠破也不曾罢手。 这老者,正是华山派二弟子――劳德诺! 施戴子见岳不群、宁中则等人忽至,先是一惊,连连摆手说道。 “师傅?我什么也没说,二师兄,我什么也没说!” 旋即,他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叩首,道。 “师傅,求你救救二师兄吧!” 岳不群也不去理他,而是扭头看向朱柏,道。 “紫虚道友,你看看,劳德诺是不是中了双香之毒。” 朱柏点点头,上前瞟了一眼,叹了口气,道。 “不错,他正是中了双香之毒!” 岳不群冷哼一声,这次才将目光看向劳德诺。 宁中则、施戴子等人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前者已然意识到情况不大对劲儿,依照她对岳不群的认识,该早就帮助劳德诺解毒了,怎会这般冷笑且袖手旁观呢? 而且,向来为人仗义豪爽的令狐冲也是脸色难看地望向劳德诺,至今未出一言,这情况太不对劲儿了! 于是,她将施戴子扶起,低声道。 “莫要跪了,你师父自有安排!” 施戴子点头起身,颇为惧怕地看着岳不群。 再看床上的劳德诺,见到岳不群忽至,赶忙不迭地冲他说道。 “师傅,弟子不知道吃了什么东西,好像是中了毒,还望师傅能出手搭救!” 可见岳不群不理会自己,反而让朱柏瞧瞧自己是否中毒,再听得朱柏刚才的话语,他心头忽然生出个不详念头! “这,这是个圈套!岳不群,这是你设计的圈套? 啊啊啊,该死,该死!我中计了,我中计了! 岳不群,你这个伪君子,居然会怀疑自己的弟子,还设局谋害自己的弟子,伪君子,你是个伪君子!” 劳德诺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改刚才恭敬态度,满脸狰狞,厉声怒骂岳不群。 岳不群也不在意,只是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劳德诺哀嚎痛苦,待片刻后,他扭过头来对脸上写满疑惑的宁中则说道。 “师妹,我知你大有不解,我现在解释给你听。 你可还记得《紫霞秘籍》丢失之事? 我与紫虚道友曾经讨论过,猜测偷书的内贼大有可能是咱们门下弟子。 于是,紫虚道友设计,让冲儿传出消息说修炼《紫霞秘籍》需配合服用‘九香莲子’和‘异香粒’。 我知那偷书之人一旦将《紫霞秘籍》偷到手,定会忍不住修习,而且听到这消息后,也定会赶忙去买来服用。 哼哼,他却不知,这‘九香莲子’与‘异香粒’两者皆是无毒之物,而且具备静心养神的作用,可此二者一旦并服,就会演变成‘双香之毒’! 令服用者浑身泛起红斑,又痛又痒,如遭万针齐刺,痛痒难当! 就如同……劳德诺如今这般!” 岳不群指向劳德诺,宁中则顺指望去,脸色亦骤然变得铁青,厉声喝道。 “劳德诺,可是你偷了《紫霞秘籍》?” 一旁的令狐冲深吸一口气,终于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向前踏出一步,同样厉声道。 “二师弟,你……你不但偷书,而且害死了陆猴儿,是不是?” 劳德诺见事情败露,登时疯狂狞笑,看向岳不群。 “岳不群,你是个伪君子,伪君子!” 他一面疯狂怒骂,一面偷悄悄将右手伸到身下床板的夹缝中,似乎是在摸索着什么,但又不希望被人发现。 可惜,他太低估朱柏与岳不群的实力了。 莫说朱柏已是宗师中期高手,拥有洞悉之术,就单单岳不群也是个宗师初期高手,在强大的预感加持下,怎会注意不到劳德诺这点小动作。 但听岳不群冷哼一声,旋即说道。 “劳德诺偷取本门秘宝,谋害同门师弟,罪无可赦! 今,我岳不群以华山主脉掌门之权宣布,自今日起,将劳德诺逐出华山派山门,从此再无关系!” 下一瞬。 岳不群身子一动,犹如鬼魅魔影,大手一探,就将劳德诺右手啪的一声,死死按住! 同时,传来岳不群满是阴冷森然的声音。 “莫要乱动,否则…… 你的手,就会变成碎片!” 第204章 老奸巨猾在布局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劳德诺纵使浑身发痒,痛痒难当,但值此关键时刻,也顾不得许多,只那么一动不动的呆着。 因为,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来自身前那个男人的杀气! 无须怀疑! 只要他真的敢动,一眨眼的功夫,自己的右手肯定会被捏成碎片! 宁中则等人亦是一动不动,但目光都望向岳不群,只见后者从在劳德诺的床板仔细翻查了一阵后,身子蓦地一怔,旋即掏出了一本油布包裹。 待岳不群将那油布包裹打开后,众人看见一本古朴书籍就那般静静地放着,其上存有四个大字――紫霞秘籍! 施戴子不由得惊呼一声。 “紫霞秘籍?” 宁中则和令狐冲则是脸色越发阴沉,唯有朱柏仍挂着淡笑。 因为,他早就料到了会有今日这一幕,他现在只是很好奇,好奇岳不群会如何处置劳德诺。 只见岳不群冷笑一声,将紫霞秘籍再度由油布包好,收入怀中,而后在劳德诺身上连点数下。 劳德诺脸色骤然涨红,呜呜了几声,动也不得动,说也说不出,竟是被岳不群点了封闭穴和哑穴。 旋即,就听见岳不群沉声道。 “冲儿,你领着戴子去将师弟师妹们叫来,咱们华山派今日要清理门户了!” 令狐冲既是不舍,又是怒气冲冲地横了眼劳德诺,显然是还对劳德诺多年同门之情有所眷恋,但也在记恨他将陆大有杀害之事,故而低声领命,带着施戴子就去将众师弟师妹们寻来。 此时,岳不群看向朱柏,阴沉的脸色稍有缓和,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 “此事还多亏了紫虚道友出谋划策,否则还未必能解决的如此顺利!只是,让紫虚道友瞧了我华山派的笑话,真是过意不去!” 朱柏连连挥手,道。 “岳掌门说的哪里话,咱们正道弟子亲如一家,这正是我该做之事!” 岳不群含笑点了点头,又道。 “待会儿我会正式清理门户,若紫虚道长不介意的话,还请留下做个见证!” 朱柏怎会拒接,答应了下来,瞥眼看见劳德诺浑身奇痒刺痛,心中稍有不忍,开口道。 “岳掌门,我看这劳德诺难受的十厉害,不如……” 不料,岳不群忽而摆手,道。 “他的事,我自有安排,紫虚道友只需旁观即可。” 朱柏默然不语。 他已非出下山之时的毛头小子,知道不可轻易干涉他派处理自己内务,而且心肠也比过去狠硬不少。 虽然见到劳德诺这般痛苦,但一想到他是咎由自取,最后只得微微叹了口气,就不再多言。 不多时,令狐冲就率领华山派众弟子纷纷赶来。 出奇的是,他们所有人都没问发生了什么,而是一进屋就冲着劳德诺眈眈相向,愤怒至极。 朱柏暗暗偷笑。 “不用多说,肯定是那位嘴巴最严的施戴子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去。 哎呀,华山派弟子的嘴巴,那是真严啊!” 岳不群似乎也想到了此节,颇是尴尬地看了眼朱柏,见后者面无表情,这微微收敛心情。 他可不知,此时的朱柏心里都快笑疯了。 “咳咳!” 忽然。 岳不群清了清嗓子,见众人目光集中向自己,便捋着胡须,开口说道。 “你们或许不知,前些日子咱们华山派内发生了个大事。 你们的六师弟陆大有死了,同时,咱们华山派的秘宝《紫霞秘籍》也被杀害陆大有的人偷走了!” 说到这里,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本想给众弟子一个讨论或是惊讶的反应时间,却不料…… 华山派众弟子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岳不群,更有不少弟子眼含怒火地望着劳德诺,完全没有丝毫惊讶的样子! 那样子,就好像大家早就知道了一般! 岳不群心情突然不好了。 暗暗又瞥了眼朱柏,见后者仍是面无表情,心情才又有点好转,续道。 “今天,我终于查清楚,杀害陆大有、偷取秘籍之贼子,正是此人!” 他身子微微一侧,将劳德诺彻底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而后一字一顿地说道。 “此内贼,便是――劳德诺!” 下一瞬。 华山派弟子皆怒目而起,铿锵剑鸣之音响起,个个杀气腾腾,欲将劳德诺劈砍成十块八块,为陆大有报仇! 岳不群见状,也不阻拦,反而厉声问道。 “你们说,似这般贼子,该如何处置?” 令狐冲第一个喝道。 “该杀,该杀!” 岳灵珊本与劳德诺关系很好,但此刻得知真相,被欺骗之感油然而生,紧随令狐冲之后就怒喝道。 “不错,要为陆猴儿报仇,杀了他!” “杀死陆猴儿,二师兄,不,劳德诺,你心里过意得去吗?你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吗?” “根子,你还与他废什么话,这家伙杀害同门,偷取本门秘宝,良心早就没了!师傅,我建议将此人剜心剖腹,以祭奠六师弟的在天之灵!” “剜心剖腹,让我们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心?” 众华山派弟子皆义愤填膺,或怒骂,或建议,或提剑欲刺,眼看场面就要控制不住的时候。 忽然。 “咳咳!” 岳不群轻咳了一声。 满场忽而静了下来,刚才还在义愤填膺,想要一起上来,刺死劳德诺的众多弟子立刻不再多言,甚至连手中的长剑都收了起来,不敢造次,很是尊敬地看着岳不群。 朱柏见状,眉角一挑,心道。 “是谁说岳不群能力不行,华山派弟子人心涣散的? 呵呵,这家伙分明御下有方、备受尊崇嘛!” 岳不群不知朱柏如此点评自己,看向华山派众弟子,脸上写满了严肃,沉声道。 “现在,我以华山派第十三代掌门人的身份宣布。 华山派地十四代弟子劳德诺暗害同门、偷取本门秘宝,罪无可赦。 今,将其废去武功,逐出门墙,从此与我华山派再无任何关系。 他日,你们若在江湖上与之相见,无许客气,尽管为陆大有报仇雪恨!” 说罢,他一掌排在劳德诺的丹田处。 噗! 劳德诺身子一震,穴道蓦然解开,一股奇痛自他丹田处传来,胸口气闷难耐,几欲炸裂,不由得张口一喷,登时呕出一大口献血。 也就是在这一瞬,岳不群快速在劳德诺耳旁低语了几句。 劳德诺脸色一变,旋即,酸然无力之感自身体内部散发而出,他脸上写满不可置信地望着岳不群,但却无力再动,犹如烂泥般倒在地上,半天都发不出一点声响。 他,已经被岳不群废去武功了! 再看岳不群,正一脸严肃地看着劳德诺,半晌后,才再度看向华山派众弟子,道。 “我知道你们或许现在就想杀了他,为大有报仇。但此人到底在我门下修习多年,与你们也有深厚的感情。 今日我废去他的武功,逐他出师门,已算是惩罚。 但大有之仇不可不报,他日你们再遇到他时,便尽情报复吧! 只是今日,就此罢了,莫要再动手了! 不要让旁人说咱们华山派不近人情,不同人事! 你们,可听清楚了?” 令狐冲携众华山派师弟妹们齐声应道。 “谨遵师傅之令!” 岳不群满意地点了点头,又看向朱柏,笑道。 “紫虚道友,你对我的处置结果有什么意见吗?” 朱柏露出一丝晦暗难明的笑意,道。 “自然没有。岳掌门宅心仁厚,处置有方,在下只有佩服,哪里还有什么意见?” 他呵呵大笑,似对岳不群的处置结果很满意,但实则内心正在涌起惊涛骇浪! 因为,他刚刚动用“洞悉之术”听到了岳不群在劳德诺耳旁低语的那几句话。 岳不群说。 “我知道你是左冷禅座下的三弟子,也知道你是他派来监视我的卧底。 今日我不杀你,你回去告诉左冷禅。 今日之仇,我岳不群他日定然相报!” 听到这里时,朱柏心头如何不起波澜? “岳不群居然早就知道劳德诺是左冷禅安插的卧底? 甚至,就连他是左冷禅三弟子的事情都知道! 这岳不群,到底在想些什么?” 这一刻,朱柏忽然对此刻面脸堆笑的岳不群起了深深地忌惮之意。 原因无他,因为朱柏猜到。 今日岳不群之所以不杀劳德诺,绝非是挂念往昔弟子之谊,而是…… 埋有后手! 他,开始对左冷禅布局了! 第205章 松鹤楼豪饮斗酒 午夜时分。 客栈内一片漆黑,悄无声息,似都安然入睡。 但华山派众多弟子皆因今日二师兄劳德诺背叛师门之举而在低声讨论,怎能轻易入睡? 其实,除了华山派的众人外,朱柏也是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老狐狸,一帮老狐狸!” 他愤愤自语,原本以为通过上次的事,已经看清楚岳不群的性格,能将后者拿捏地死死的。 可是如今看来,这岳不群可没那么好糊弄啊? “他收下林平之到底是真心悔改,还是对辟邪剑谱仍有图谋? 今日,他没杀死劳德诺,肯定是对左冷禅有所布局。 但,到底他打算怎么做呢?” 朱柏思绪万千,浑浑噩噩,有些混乱起来。 对于劳德诺的处罚,岳不群只是废去了他的武功,宣布将他逐出师门后,派遣令狐冲带了十两银子将他送出客栈。 至于送到哪里,怎么送的,朱柏就一无所知了。 不过,以令狐冲的性格,纵使恨透了劳德诺杀死陆大有,他也绝不会冒着违背岳不群号令,而私底下动手。 所以,朱柏猜测,令狐冲是真的将他安置到不知何处,任由他生死自灭去了。 这一夜,他都在思考岳不群真正的意图是什么,直至天都蒙蒙亮了,才堪堪勉强入睡。 …… “啊嗷!” 朱柏大大的打了哈欠,脸上写满的疲惫。 令狐冲捧着水壶走了过来,笑道。 “怎么,紫虚道友没睡好觉吗?” 朱柏标志性的翻了翻白眼,心道。 “这大哥,心态真好,昨天刚发生那么大的事,可是今天就跟没事人一样。这个心态,值得我学习!” 他一夜没睡,外加一直在长考,难免状态不佳,随便说了个借口,应付了下令狐冲。 两人闲聊一阵儿,华山派众弟子就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继续上路赶往武当。 这时,令狐冲又凑到朱柏耳旁,悄悄说道。 “紫虚道友,那个,那个……” 朱柏忽见他扭扭捏捏的样子,大感好笑,调侃道。 “什么事让我们令狐大侠忽然扭捏上了?” 令狐冲嘿嘿一笑,面对朱柏的调侃也不恼怒,续道。 “那个……你上次不是说有个计划能让我师傅和我的关系缓和化解吗? 不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实施啊?” 朱柏这才想起来,关键的大事还没办呢! 不过,他有心逗逗令狐冲,所以故作全然忘记了此事,与令狐冲扯起牛皮糖来了。 直把令狐冲急得上蹿下跳。 …… 过了数日,众人行至一处小山脚下,一问当地人,这山名唤马迹山,距离无锡不远。 朱柏闻言,既是苦笑,又是庆幸。 这几日,他与华山派一同赶路,初时还未觉得什么,但行了一段时间后才发现,由于他们人数较多,故而只能行走官道大陆,不像朱柏一人独行,再乘火焰灵可行走偏僻小路的速度快。 这就导致了,原本只需十日的路程,如今却需要花费十五日。 但朱柏已然答应与他们同行,便不好意思再反口独行,只得无奈接受。 而今快到无锡,朱柏终于露出一丝欣喜。 因为,无锡距离武当只需五天的路程,目的地近在眼前! (PS:再强调一遍,这是宗武世界,地理位置与现实生活中决然不同,所以读者不必较真。) 朱柏曾了解过,在这个世界中,无锡也是座极有名的大城,乃是重要的粮食储备基地。 而在江湖中,也有好事的人将无锡称作南北武林分界线。 无锡以南,称作南武林;无锡以北称作北武林。 但这说法始终只是背地里的称谓,上不得台面,但确实有一个帮派以无锡为界限,分作南北两帮。 这个帮派就是――丐帮! 这个世界中的丐帮分作南北帮,南方丐帮的帮主乃是黄蓉,而北方丐帮的帮主正是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北乔峰”! (PS:在之前的“第一百八十九章”中作者误将乔峰写作南方丐帮帮主,这里进行改正,实在抱歉!) “北乔峰,南慕容!” 朱柏默默低语,他说的正是天龙剧情中的两大人物――乔峰、慕容复! 但他最好奇的还是乔峰,他来到这个世界这么久,还从来没见过那位号称“出场自带BGM的男人”! …… 再行半个多时辰,待到申时,众人就来到了无锡城边。 进得城去,但见街道上行人熙来攘往,甚是繁华。 朱柏等人找寻了一家客栈,想好好休息一夜。 忽然,令狐冲一脸谄笑的走了过来,朱柏见状偷笑不已。 这几日,令狐冲一直都在各种讨好自己,只为求让朱柏早点出手,帮助解决他与岳不群之间的误会。 但实际上,朱柏早就与岳不群说清楚令狐冲所学剑法乃是传自他们华山派剑宗前辈风清扬的“独孤九剑”。 而岳不群对此不可置否,倒是对朱柏如何得知此事大感好奇,后者直接将张三丰推出,说是张三丰与风清扬略有交情,得知了此事,无意间又叫朱柏知晓。 朱柏还说自己乃是一片好心,又是给令狐冲说了不少好话,又是夸赞岳不群教徒有方,教出个忠信守义的好弟子。 直听得岳不群连连点头,但对于令狐冲的态度,却始终未见好转。 朱柏约莫猜出,是因为令狐冲到底没听岳不群的话,不但修习了剑宗的剑法,而且居然还以其为主,大大地违背了岳不群的初衷。 所以,岳不群纵然知道了真相,也没对令狐冲在态度上有什么太大的改变。 见到这一幕,朱柏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来,是我之前想得简单了!” 再看向令狐冲时,朱柏也不知该如何对他说了,只能将此事慢慢压后,待会些日子看看岳不群是不是能够改变态度再说。 令狐冲不知此事,还以为朱柏只是在考验自己对岳不群的师徒之情,故而也不恼怒,只是一味讨好朱柏。 “紫虚道友,走,我请你去喝酒!” 对令狐冲来说,酒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他能请朱柏喝酒,足见诚心。 朱柏本欲拒绝,但见令狐冲三分讨好,七分向往的模样,顿时明白过来,他请自己喝酒,怕是更大的原因是自己馋酒了! 笑了笑,朱柏说道。 “好吧,正好我也馋酒了,咱们去寻个酒家,喝个痛快!” 令狐冲笑得都快合不拢嘴了,赶忙拉着朱柏去寻岳不群,说是后者要喝酒,自己只是作陪。 朱柏摇头苦笑,但面对岳不群时还是按照令狐冲的说法来办的,岳不群自然不会阻拦,只是看向令狐冲时,面无表情地说了句。 “少喝点,酒多伤身。” 令狐冲听得不住点头,但全然没有往心里去,看的一旁朱柏连连摇头。 “看来,岳不群对令狐冲还是很有感情的,只是令狐冲多少有点不懂事了!” 两人一出客栈,令狐冲登时当众翻了空心跟斗,笑道。 “紫虚道友,还得是你。我这算是得了能痛快喝酒的圣旨啦!” 朱柏苦笑不已,但知道此时正值令狐冲兴头上,说什么他都不会听进去的,所以也就不再多言。 两人信步而行,去寻酒家。 不多时,就闻到一股香气,乃是猪油、酱油混着熟肉散发的气味。 两人对视一眼,皆知酒家不远,当下循着香气寻去,转了一个弯,就看见一座偌大的酒楼临街而立,门口招牌上写着“松鹤楼”三个大字。 这招牌年深日久,早已被烟熏得一团乌黑,但“松鹤楼”三字却金灿闪闪,此刻阵阵酒肉香气正从酒楼中冒出。 令狐冲抹了抹快要流淌下来的哈喇子,冲着朱柏急说道。 “走,紫虚道友,我请你喝酒,快快快!” 说话间,他疾步快走,显然馋酒的不得了。 朱柏拿他没得奈何,也就快步跟了上去。 当刚入酒家门口之时,蓦然,朱柏无意瞥见酒楼栏杆上,似自二楼之上有水流沿顺缓缓流下,直至楼下墙角边,被干燥的土地尽数吸纳,不见了踪迹。 这动静微小至极,堪称是神不知鬼不觉。 纵使是朱柏,也只是无意间瞥见这一幕,若换做是有心寻找,还未必真能发现呢! 他正感纳闷,忽听得楼上传来一声惊叹! “哇,第四十碗了!” 旋即,二楼之上惊讶、喝彩之声连连响起。 “有人在豪饮斗酒?” 令狐冲双目泛光,他生平最喜饮酒,与人斗酒之事更是不再少数,而今听闻似楼上有人正在斗酒,如何能不去看看? 登时拉着朱柏就往二楼赶去。 朱柏也很好奇,谁在豪饮斗酒,故而不曾抵挡。 两人快步上楼,想要一探究竟! 第206章 再比脚力终结拜 松鹤楼,二楼。 临窗酒桌。 一个容貌俊雅的青衫年轻人刚刚放下酒杯,笑道。 “仁兄,咱两个都已喝了四十碗吧?” 在他对面,坐着个浓眉大眼,身穿灰色旧布袍的大汉,亦笑道。 “兄台倒是清醒得很,还能一直算酒。” 年轻人笑道。 “我这酒量是因人而异,若是遇到话不投机的人,喝上半杯都会醉;若遇到兴趣相投的朋友。 嘿嘿,这酒碗虽大,怕是再喝他一二十杯仍没有问题!” 这话一出,四周的围观者皆倒吸一口凉气。 此时,他二人的豪饮斗酒已然惊动了松鹤楼楼上楼下的酒客,甚至就连后房的厨子、伙夫都闻听此事,忍不住跑过来想瞧个热闹。 朱柏与令狐冲亦在人群之中。 令狐冲望向此二人喝酒的大碗,冲着朱柏低语道。 “这两人的酒量着实不凡,我瞧他俩脚下的酒坛数量就知道,这俩人已喝了二十斤左右! 嘿,我令狐冲非得结交一下这俩人不可!” 说罢,他正欲上前搭话。 不料那大汉听到年轻人此言,登时哈哈大笑。 “好爽快,来,酒保,再去二十斤高粱酒来!” 酒保一听,吓了一跳,赔笑道。 “大爷,你们已经喝了二十斤酒啦,再来二十斤喝得完吗?” 那大汉笑道。 “我们才喝尽兴,你快去取来!” 酒保笑道。 “是,是!” 但还没走,就被那年轻人叫停。 “且慢取酒!仁兄果真豪爽,酒量非凡! 嘿,你我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今日要分出这胜负怕是不大容易, 但这么喝下去,小弟身边的酒钱怕是就不够了。” 说着,他伸手往怀里一探,取出一个绣花荷包,微微一开,顿时面露尴尬。 朱柏远远瞧去,但见那绣花荷包无论是用料、做工皆是上品,便知此人出身不俗,只是那荷包颇为轻盈,微风一吹就可晃动,该是其中没有多少银两。 果然,那年轻人脸上的尴尬越来越重,略有些手足无措。 朱柏暗暗偷笑。 “这个年轻人看似豪爽,但实则有些书呆子气质!” 蓦然。 他脑海中灵光一迸。 “无锡松鹤楼? 两人豪饮斗酒? 一个书呆子,一个大汉? 刚才那个书呆子还用内力偷偷逼出体内酒水? 这这,这剧情……不就是天龙剧情中段誉和乔峰初次见面,两人豪饮斗酒的名场面吗? 对了,待会儿他俩还得比斗轻功呢?” 下一刻。 像是印证朱柏脑海中的想法一般,只见那大汉哈哈一笑,从怀中摸出一锭银子,啪的一声掷在桌上,上前拉住那年轻人的手,说道。 “兄弟,咱们走吧!” 那年轻人也不拒绝,与那汉子联袂下楼去了。 令狐冲见状叹息连连,自语道。 “可惜可惜,这就结束了!我还没与他们斗上一斗呢?” 朱柏心念百转,向令狐冲道。 “令狐兄,我瞧这俩人酒量非凡,与你定能成为兴趣相投的好朋友。 不若,咱们寻上去,主动结交一番,如何?” 令狐冲一听,登时大喜,道。 “嘿,好主意!我令狐冲最爱饮酒交友,走走,咱们寻他们去!” 说到这里,他连喝酒都不顾上了,一门心思想和他二人结交,看看能不能与他们比斗喝酒。 他二人遂一同下楼,刚到楼台阶处,就见那二人越走越快,他俩对视一眼,皆赶忙追了上去。 不多时,他们四人就出了无锡城。 一经出城,那汉子看向那个年轻人,笑道。 “好兄弟,咱们再比比脚力!” 迈步更大,顺着大路急趋前行! 那个年轻人先是一怔,露出苦笑,但体内充沛内力蓦然一驱,浑圆爆发,登时先前迈出一步,脚下踉跄,似差点摔倒,但出奇的是,他身子微微一晃,便稳了下来,第二步再迈开来,落脚之地巧妙至极。 不过两步,竟就超越那汉子半个身子的距离了! 那汉子见状,笑容越发爽朗,脚下更不客气,登时发足疾行。 那年轻人神色自若,飘飘而行,不落半分。 但他们不知,这一举动可苦了在身后追赶的令狐冲了。 令狐冲虽然剑法通神,但奈何此时仍未修习过吸星大法,没有磅礴内力傍身,只靠修习多年的华山派内力,根本不够用的。 初时还勉强能跟得上,但随着这二人越发快速,他便内力不济,跟续不上了。 他喘着粗气,只得对仍是一脸自如的朱柏说道。 “紫虚道友,你继续紧跟吧。我……我是跟不上了。我重回松鹤楼等你们,你定要将他们二人请过来啊!” 朱柏知他此时还未得诸多奇遇,所以功力稍弱,无力想跟也是在所难免,顿时点了点头,说道。 “好,令狐兄,你且先去安排吧!” 说罢,朱柏顿时施展起武当梯云纵来,不过几个跃动之间,便跟了上去。 令狐冲见状,只能无奈苦笑。 “这帮家伙,好深厚的内力啊!” 他极少见地对内力产生了渴望,有点明白自己师傅岳不群常说的修习气宗内力的好处来了。 年轻人和那大汉并肩而行,颇是不堪的道路在他们脚下如履平地,但听瑟瑟风声在他们身旁呼啸而起,但他二人却浑然不在意。 而在他们身后,朱柏正远远追随,神情更是自若。 轻功他只学过武当的梯云纵,这是门短距离挪移的功夫,施展起来是极消耗内力的,但朱柏内力充沛,不但不觉疲惫,反倒越发熟练自如。 那大汉不知身后还有人追随,看了眼自己身旁的那个年轻人,见他身姿潇洒,犹如闲庭漫步一般,一动一静间唯见洒脱气息,倒是没有半分王霸之气。 心中暗暗佩服,不由得加快几分脚步,将那年轻人抛在身后。 不成想,那年轻人不过随意走了几步,竟又追了上来。 如此试了几次,那大汉便知,这年轻人内力之强,优胜自己。 但见他哈哈大笑,忽而停下脚步,说道。 “慕容公子,乔峰今日算是服你了! 姑苏慕容果真名不虚传啊?” 那年轻人亦随之一停,听得乔峰如此一说,登时连连摆手,说道。 “哎呀,兄台误会了!在下姓段名誉,可不是慕容公子!” 乔峰神色诧异,说道。 “什么?你竟不是慕容公子吗?” 段誉苦笑道。 “我对慕容公子亦是仰慕,但至今未得一见,哈哈,乔兄可是认错人哩!” 而在两人交谈之际,朱柏也已赶至,但他知自己若贸然闯入,影响他二人交谈,颇是无礼,遂停在一旁,只待他二人聊罢,自己再行现身。 乔峰和段誉将误会解开,皆生结交之意,乔峰更是提出要结拜的意思,段誉自然不会拒绝,笑着答应下来。 他二人登时跪拜皇天,祭奠后土,结拜为异姓兄弟。 直瞧得一旁的朱柏笑容满满,心道。 “嘿,若我刚才与他们结交了,或许现在也跟他们结拜上了。 嗯,也许就没虚竹什么事了!” 他还记得在天龙剧情中,乔峰和段誉先结拜,而后段誉和虚竹结拜之时又将乔峰算了进去,可是知道少室山大战之时,他们三人才第一次见面,那时才是三人正式结拜,形成了传说中的“天龙三兄弟”! 在朱柏胡思乱想之际,乔峰、段誉二人已然结拜完毕,两人你一句大哥,我一句二弟地叫了起来,均是不胜之喜。 乔峰笑道。 “走,今日是咱们兄弟结拜的大喜之日,咱们再回无锡城去痛饮几杯!” 段誉一听,不由得吃了一惊,道。 “大哥,你还能再喝啊?可是我刚才听说,你今夜不是要对阵大敌吗,咱们还是少喝为妙吧!” 乔峰笑道。 “贤弟勿忧,为兄自幼饮酒,炼成了个越喝酒越精神的习惯。嘿,既然今夜要对阵大敌,那哥哥自是要喝个痛快,才好与他们都斗上一斗!” 段誉不由苦笑,道。 “原来是如此,不过小弟却是陪不了大哥再赌酒了!” 当下,他就将自己以内力驱酒之事尽数说给了乔峰听,直听得乔峰啧啧称奇。 又是对段誉所学“六脉神剑”的绝学探讨了一翻,才堪堪作罢。 两人正欲重返无锡城中。 这时,朱柏知道时机已至,正欲上前与他二人攀谈。 不料,他脚下才动了一动,乔峰忽而双目如电,瞥了过来,朗声说道。 “阁下一路追随我兄弟二人,又偷听我们交谈,究竟是什么意思?” 下一瞬。 乔峰如猛虎下山般,矫健身姿蓦然一动,双掌画圆,冲着朱柏轰拍而来。 朱柏但听一声若有若无的龙啸之声,眼见乔峰飞身杀来,心道。 “好一招亢龙有悔,真不愧是乔峰!” 双掌同样递出,以一招武当绵掌中的“苍松迎客”来抵御! 噗! 四掌交接,双方身子具是一震,皆感对方澎湃内力奔涌无穷,不由对视一眼。 乔峰还以为朱柏是什么恶人,意图不轨,心道。 “西夏一品堂何时出了这么个人物,竟有如此功力?” 双掌一翻,于胸前一凝,再度推出! 朱柏本欲罢手,跟乔峰解释清楚,但见对方强横掌力再来,心头不由生出想比试一番,看看谁强谁弱的心思。 于是,没有多言,双掌微屈,以一招“松柏长青”反击。 瞬息间。 两人身影快如鬼魅,缠斗在了一起! 第207章 杏子林丐帮大会 亢龙有悔! 见龙在野! 飞龙在天! …… 降龙十八掌中的十八路掌法在乔峰手中信手拈来,原本就刚猛无俦的掌法,再配合其天生豪迈的气度,令得威力越发强横! 再看朱柏,武当绵掌绵绵无穷,绝户虎抓手招招狠辣,宛如阴阳共济,生具莫名威力。 二者连斗上百回合,都未见胜负。 乔峰却是越打越心惊。 “我只道西夏一品堂收拢四大恶人已是十分难缠,却不曾还有这般高手隐藏,若此人有心躲藏,埋伏袭杀我帮弟子,怕是几乎无人能挡!” 他却不知道,朱柏也是越打越心惊。 “这乔峰武功虽然高强,但也不过宗师初期,顶破天也就是初步触及宗师中期的门槛,怎会如此难以对付? 而且……怎么会越打越厉害?” 是的。 朱柏发现,乔峰原有实力本该不是他的对手,但出奇的是,乔峰竟然能够越战越勇! 一开始与朱柏硬拼时,不过看似刚刚触及到宗师中期的门槛,但斗了上百个回合后,乔峰反而能硬压身为宗师中期的朱柏一头! “这是怎么回事?” 朱柏百思不得其解,但心念微转,不愿就这般落败。 下一瞬。 朱柏双掌画圆,双膝微屈,一股澎湃内力自胸腔处凝结而汇,自双掌中蓦然喷薄发出! 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乔峰登时脸色一变,想也未想,同样以亢龙有悔反击。 轰! 两个无俦巨力轰击在一起,犹如炮火轰鸣,直震得四野轰然作响。 一旁观战的段誉更是将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但苦于自己不会武功,纵使想帮助乔峰,但也没有办法。 再看场中,两人对拼一掌,身子皆是不动,就这般近距离再度交手。 你来一掌,我会一拳! 蓦地。 乔峰率先变招,化掌为爪,形似龙爪,直冲朱柏面庞抓来! 朱柏但觉其爪风凌厉,深知一旦触碰,自己轻则面容尽毁,重则脑浆崩碎,死无全尸! 登时胸腔一鼓,两腮微起,整个上半身都是大了一倍。 下一瞬。 正当乔峰利爪将要抓中朱柏之际,但见后者发出“呱”的一声,无穷气浪自其口中喷发,犹如喷射机发射热浪一般,令前者只觉触及到一股无形虹膜,如何也无法继续下爪! 旋即。 朱柏脚下不停,向后退了一步,将背后挂着的追星神剑取出,呼地一声,横劈向乔峰。 乔峰急速收爪,蓦地自背后不知何处取出一根碧绿幽幽的细条棍棒,只那么轻轻一挡,便抵住朱柏攻势。 “打狗棒?” 朱柏认出这个绿棒的来历,登时不由叫出声来。 乔峰笑道。 “好眼力!打狗棒下不打无名之辈,不知阁下可愿相告高姓大名?” 朱柏爽朗一笑,道。 “待阁下答应我再说吧!” 随后。 他轻柔一晃追星神剑,顿时一股迷乱魔音骤现,乔峰不知如何,一旦听得这股魔音,竟心神微微一震,似有些动荡。 朱柏趁机一翻追星神剑,笔直刺出,正是“无坚破”! 不料乔峰纵使正值心神震荡之际,仍能下一瞬反手回击,但见打狗棒瞬息化作无穷棒影,四面八方,无穷无尽,正是打狗棒法中最精妙的一招“天下无狗”! 朱柏一见这般攻势,便知自己无法破解,心道。 “往昔我一直小瞧了打狗棒,只道降龙十八掌天下无敌,不成想这打狗棒法威力亦是这般强横,完全不逊色于降龙十八掌啊! 甚至,若论招式之精妙,尤胜降龙十八掌三分!” 心念至此,朱柏便知这一战无法继续了。 因为再打下去,他就得动用绝杀手段,二者必会分出生死! 毕竟他可没有郭靖那般强横无匹的实力,能够自由掌控战局! 这时,朱柏再看向乔峰施展天下无狗这一招,只得无奈叹息一声,旋即…… 铿! 惊鸿瞥! 崭露锋芒! 天地茫茫,唯见银河灿灿,星辰涌动! 纵使乔峰也不由得沉迷进去,但不过一瞬,他就恢复了过来。 轰! 但觉地面一震,一道锋锐无匹的剑气在他脚下横划而过! 乔峰不由得向后退了一步,再望向自己脚下,只见一道深深沟壑蓦地出现,而在那沟壑之后,朱柏正持追星内剑昂首站立! “好奇妙的一招,不知是什么名堂?” 乔峰心知,若朱柏趁刚在自己晃神之际,攻击自己的话,纵使不能伤取自己性命,也能将自己重伤。 但朱柏却是以剑气划破大地,而没来伤他,足见其善意。 “‘北乔峰,南慕容’,今日得见乔帮主真身,又能与之一战,真乃在下生平一大快事啊!” 朱柏爽朗大笑,收起追星内剑。 乔峰见朱柏一下子就认出自己,而自己却没能将他认出,不由苦笑道。 “太不公平,兄台认识我,我却不知尊驾性命,未免太不够意思!” 其实,乔峰本想从武功路数上瞧出朱柏来历,但后者接连动用武当功法、降龙十八掌、蛤蟆功、以及自创的迷乱音、无坚破、惊鸿瞥,诸般奇招,直教他如何也辨认不出朱柏的来历,只得无奈询问。 朱柏也不隐瞒,笑道。 “在下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拜见丐帮帮主乔峰乔大侠! 刚才一时手痒,忍不住与乔大侠一番比斗,多有冒犯之处,还请原谅则个!” 乔峰神色惊诧,叫道。 “可是武当俞三侠的亲传弟子紫虚子?” 朱柏不知他为何惊讶,笑道。 “不错,家师正是武当俞三侠。乔大侠何为如此惊讶?” 他好奇询问,乔峰则面露微笑,道。 “原来是你,我就说西夏一品堂怎么会招揽到这般高手呢! 兄弟,你别一口一个乔大侠的叫着,我听着厌烦,若不嫌弃,只管叫我一声乔大哥! 我年级比你稍长,这声哥哥我受得起!” 朱柏立刻叫道。 “乔大哥!” 乔峰爽朗一笑,道。 “哈哈,好弟弟!你或许还不知道,你在襄阳大战中的事迹早就被南方丐帮弟子传遍天下了,为兄正对你心有仰慕,愁盼如何结交呢! 如今得见,果真是名门大派弟子,风姿气度均是不凡啊!” 朱柏先是一怔,但随后便醒悟过来,原来是自襄阳大战中,自己大放异彩,博得不少豪杰好感,而后在有心人(郭靖、黄蓉)的驱使下,丐帮弟子便将朱柏在此战中的事迹与往昔救下林平之、大雪山之地恶斗密宗等等事迹一一流传了出去。 丐帮乃是天下第一大帮,门下弟子遍布各地,在这般有心推广下,朱柏之名瞬息就被整个武林得知。 更有人称之为武林年轻一代第一人! 乔峰身为北方丐帮帮主,如何不知此消息,本就对朱柏很是好奇,如今亲眼得见,又得其手下留情,自然欢喜不已。 若非刚刚与段誉结拜,此时不大方便再来个结拜,以免伤了段誉的心,以为自己不拿结拜当回事,否则,他定是要与朱柏也来个八拜之交! 朱柏不知其心意,但见得乔峰如此开心,自己也不免有些兴奋。 “嘿,这可是天龙剧情中的妥妥第一豪侠。咱和他也成为朋友啦! 爽快,真是爽快!” 这时。 一旁观战许久的段誉见二人不再打斗,反而笑脸盈盈地攀谈起来,赶忙就走了过来。 乔峰赶忙将段誉介绍给朱柏。 朱柏和段誉互相道好后,乔峰笑道。 “今日结交了两位好朋友,乔某真是喜不自胜,走,咱们再回无锡城去,好好和他几大碗!” 段誉面露苦涩,但朱柏却是笑道。 “乔大哥,我在无锡城中还有位好友,也喜豪饮,你俩相见,定能成为好朋友! 嘿嘿,届时,你二人不妨再来场豪饮比斗啊!” 他说的人,正是令狐冲! 乔峰一听还有这么一位极善豪饮的人存在,登时肚子里的酒虫就开始作祟翻天,急忙道。 “如此正好,咱们一同喝个痛快!哈哈,走走走!” 一手拉着朱柏,一手拉着段誉,带着二人急忙就向无锡城赶去。 才刚刚赶到无锡边缘,只见路上就冒出两个衣衫破烂的乞丐汉子疾奔而来,晃眼间便来到乔峰身前,一起鞠躬。 一人说道。 “启禀帮主,有四个点子硬闯‘大义分舵’,身手了得,蒋舵主怕应付不来,特请帮主坐镇!” 乔峰点了点头,道。 “可知点子是些什么人?” 一人续道。 “是三女一男,男的高高瘦瘦,武功高强!” 乔峰轻哼了一声,道。 “蒋舵主未免太过小心,对方不过四人,就能把咱们钢丐帮挑了?” 那汉子道。 “启禀帮主,那三个女的似乎也会武功,蒋舵主实是担忧莫要辱没咱们丐帮威名。” 乔峰笑道。 “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就去瞧瞧。” 转过身来,看向朱柏和段誉,笑道。 “两位兄弟也要与我一同前去吗?” 段誉想也不想,登时回道。 “这是自然!” 朱柏却是微皱眉头,他想起了在天龙剧情中,好像就是在乔峰段誉结拜后,丐帮在杏子林发生一场内变。 也正是这一场内变,令得乔峰一生从此改变! 心念之此,朱柏决心想要帮助乔峰一二,所以亦点了点头,说道。 “我也想去!” 乔峰爽朗发笑,扭头看看那两个丐帮弟子,说道。 “你们前面带路,出发!” 那两名丐帮弟子均是脸露喜色,齐声应道。 “是!” 赶忙在前引路,前行了三五里,曲曲折折地走上了乡下的田径。 肥沃的良田近在眼前,河港交叉,各自有序。 他们却没停下脚步,又是行了数里,直至到了一片杏子林。 朱柏一见杏子林,登时心道。 “果然,杏子林丐帮大会,揭露乔峰身世真相,这个名场面马上就要发生了!” 正这时。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自杏子林中传出。 “呵呵,你们丐帮弟子就是这般无礼,招待客人的吗?” 第208章 群豪纷至揭真相 那道声音语气中满是调侃。 朱柏尚未觉得什么,但乔峰和段誉脸色却是齐齐一变。 前者是因恼怒此人语气中颇有调侃丐帮之意而恼怒,后者则是因为认出了这个声音的主人,正是姑苏慕容复手下一员大将――包不同。 段誉心道。 “包不同都来了,王姑娘岂不是也来了? 对,刚才那个丐帮弟子说有三个女子一同前来,定是有王姑娘的!” 一想到心爱之人近在眼前,他心头难免生出火热之感,只盼早点赶到杏子林中,得见王语嫣的真容。 这时。 那道阴阳怪气的声音续道。 “我家慕容公子去洛阳寻你家帮主,谁知你们去跑到无锡来了。这岂不是叫我家公子爷扑了个空吗,真是岂有此理!” 只听得又有另一个声音响起。 “不知慕容公子可提交拜帖了?” 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有没有拜帖我怎么知道,你这话问的好不讲理。我又不是我家公子爷,我怎知他做了什么,可是你们丐帮弟子却没等我家公子爷,这是事实! 嘿,天下第一大帮,嘿,天下第一大帮哟!” 此人语气越发讥讽,听得朱柏都不免眉头一皱,心道。 “此人插科打诨,才是不讲道理呢!” 再看一旁的乔峰,但见他脸色一沉,大踏步走进林去。 朱柏、段誉等人紧跟其后,进入杏子林中。 但见林中两帮人马相对而立,一帮人马只有四人,为首的是个挂着八字胡的中年汉子,正是包不同。 而他身后站着三个少女。 段誉旦见其中一个女郎的面容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朱柏顺目望去,只见那个女郎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樱桃小口,甚是惹人怜爱,直似九天仙女落凡尘。 心道。 “这女郎应该就是段誉的‘神仙姐姐’王语嫣了!” 但他只是一瞥,就再望向王语嫣身后二女,但见他二人一个身穿绿衫、一个衣衫淡红,皆是明眸皓齿,桃笑李妍。 朱柏心道。 “嗯,看来绿衣的女子就是阿碧,而那红杉女子就该是阿朱了!” 朱柏身处上帝视角,自然知道不久的将来,乔峰就会与这个红杉女子阿朱有一段矢志不渝的爱情。 但他二人此时却是不知。 站在包不同对面的是一群衣衫破烂的叫花子,其中一人见到乔峰来至,登时面露喜色,抢步上前,带领身后一众丐帮帮众弯躬施礼,大声道。 “属下蒋文龙参见帮主!” 乔峰抱拳还礼,道。 “众兄弟好!” 这时。 包不同又来插科打诨,调侃起乔峰。 乔峰还未恼怒,但丐帮宋奚陈吴四大长老就已到场,双方爆发大战,这当会儿,慕容复手下另一员大将――一阵风风波恶忽至。 风波恶最好打架,一出场就叫嚣比斗,双方遂爆发一场大战。 而就在双方恶斗之时,杏子林四周出现许多丐帮帮众。 出奇的是,丐帮各分舵舵主及传功、执法两大长老皆没出现。 乔峰见状,疑心帮内出现变故,又不愿在查明真相前与慕容复结仇,故而施展擒龙功,一招制服风波恶。 风波恶当场折服,包不同等人提出要离开,乔峰并未阻拦。 不料,丐帮大智分舵舵主全冠清忽至,并且当众对乔峰此举提出质疑,全然没有往昔尊重乔峰之意。 乔峰见他言辞隐露不善之意,再瞧其他帮众神色亦大有异常,断定帮内定是出了大变故。几番询问后,乔峰发觉全冠清和四大长老均参与此场事变,并且其他分舵舵主及传功、执法两大长老似身处险境。 乔峰当机立断,决定擒贼先擒王,反掌间就将全冠清制服,晓以大义,平定内乱,命令张全祥与大义分舵的舵主蒋文龙去解决其他分舵舵主及传功、执法二位长老。 待众人到齐后,才诉说原委。 原来,众人均是被全冠清囚禁在太湖的船上,并且以火药威胁,不许他们下船。乔峰追问原因,吴长风只道他们要废去乔峰帮主之位,却并没说明原因。 白世镜身为执法长老,请法刀要制裁四大长老与全冠清。 乔峰却当众以帮规“自流鲜血、洗人之罪”,并将四大长老往昔功绩公之于众,不但赦免了四大长老,而且成功收归四大长老臣服! 但全冠清仍是不服,更是直言大宋江山、丐帮百年清誉皆要毁于乔峰一人手中。 乔峰非常不解,还欲询问,但全冠清如何都不肯说。 这时候,大信分舵派往西夏刺探消息的一个弟子传来消息,说有紧急军情,以蜡丸传书。 乔峰接过蜡丸,正欲打开,不料丐帮元老徐冲霄忽至,不许乔峰查看军情。 乔峰亦不拒绝,反而将蜡丸递给了徐冲霄。 徐冲霄说丐帮副帮主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即康敏)马上就来,并且有大事要宣布,希望众人等待。 于是,乔峰命令丐帮众弟子原地休息。 等待过程中,诸多豪杰纷纷到场:太行山冲霄洞的谭公和谭婆、谭婆的师兄赵钱孙、泰山五雄、智光和尚。 赵钱孙胡乱作闹一番,直教人苦笑不得。 这时,康敏到场了! 原来,康敏曾在清点马大元的遗物时,发现存有遗书和一封书信。 遗书中注明:若马大元死于非命,则将此信交于丐帮中德高望重的长老共同查阅。 所以,康敏亲自去请徐冲霄出山,并将书信交了出去。 徐冲霄发现这封书信的收信人表明“剑髯吾兄”,此名既是丐帮前任帮主汪剑通的别号,而写信之人更是一位江湖中成名已久的老前辈。 于是,在江湖群豪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解开了一件多年前的往事:三十年前,雁门关血战! 三十年前,中原豪杰接到密报,说将有大批辽国武士意图偷袭少林寺,夺取寺中收藏多年的武学秘籍,以培养军队将士,人人习武。 中原豪杰生怕此举辽国此举得成,于是派人去给少林寺通讯,做好准备,而他们自己则挑选了二十一名好手前往宋辽边界的雁门关,准备埋伏迎击! 在带头大哥的带领下,其余二十名武林好手养精蓄锐,不多时,果真有一队辽人武士现身,他们立刻出手,屠杀了那群武士。 不料,随即又来了一对年轻夫妇怀抱婴儿骑马而来。 众人杀心大气,登时攻上去,先是将女子斩杀,紧接着就开始围攻男子。 不成想,那男子武功深不可测,又见妻子被杀,登时暴走,竟一连击毙一十七名好手,随后在石碑上以手指刻字,留下遗书,跳崖自尽。 而在临死前,他将婴孩准确无误地仍在汪剑通怀中。 在这场雁门关血案发生后,少林寺一直严阵待敌,足足三个月都没有丝毫动静,众人这才知道,是被人骗了! 随后,智光和尚当众坦白,说那场血案中,只有带头大哥、汪剑通、赵钱孙和他存活了下来。 而那个辽国婴儿则被汪剑通交给少林寺脚下的一个农家收养。 在那辽国婴孩七岁时,就被玄苦大师亲传武功,习得一身内功。 十六岁时,被丐帮帮主汪剑通收为亲传弟子,但却没教他什么功夫。那婴孩天资聪颖,又得玄苦大师多年培养,根基扎实,在丐帮混迹多年,与多名长老修习武功。 直到其二十岁时,汪剑通对其十分满意,但却设下三大难题,七大功劳来考验他。 三年后,也就是他二十三岁那年,他在丐帮泰山大会中以一己之力挽救丐帮于水火为难之中,终于完成汪剑通布下的任务。 于是,在两天后,汪剑通当众宣布,此人继承丐帮帮主之位! 听到这里,乔峰心中已猜到了八九分。 颤声问道。 “智光大师,你说那辽国婴孩被你们送给少室山下的一处农家收养。不知……那农家……他……姓什么?” 智光和尚深叹一口气,道。 “乔帮主,其实你已然猜到,我也就不隐瞒了! 那农家之主姓乔,名三槐,也就是你的养父! 而那辽国婴孩,就是你――乔峰!” 这话一出,如石破天惊。 漫长寂静,只听得阵阵急促的呼吸声! 谁都不曾料到,大名鼎鼎的乔峰居然不是宋人,反倒是向来与宋国为敌的辽国之人! 乔峰更是脸色惨白,眼中写满不可置信,口中喃喃自语。 “不可能……这不可能……绝不可能……” 第209章 朱柏现身强出头 “哎!” 朱柏身处上帝视角,看着眼前一幕幕的发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心知是这群人在诬陷乔峰勾结慕容复杀害了马大元,但对于乔峰身世一事,却是事实真相。 乔峰,本名萧峰。他爹名为萧远山,的确是辽国之人! 这是真相,也是事实。 不过,乔峰实在是看不惯这群人诬陷乔峰,而是无论是此时的乔峰还是之后得知真相的萧峰,都不曾对宋国造成半点困扰,甚至在天龙剧情的结尾处,逼迫辽国皇帝耶律洪基不再对宋国动兵,而自己则自杀谢罪。 如此大仁大义,英勇豪迈之人,纵观整个宗武世界,除了郭靖之外,他绝想不出还有第二人能与之比拟! 朱柏愤怒至极,正欲上前为乔峰辩解。 忽然。 一道悦耳的机械声,就在他耳边响起。 【叮!系统检测到天龙剧情正式开启!】 【当前宿主遇到影响剧情重要事件:乔峰身世真相曝光事件!】 【宿主可选择如何影响剧情!】 【一、当场为乔峰出头,为他辩解所做之事,解开乔峰心结。奖励:圆满级擒龙功!】 【二、当场痛骂丐帮弟子,但对乔峰之事不加干涉。奖励:圆满级降魔掌法!】 【三、静静旁观,跻身事外,任由剧情发展下去。奖励:圆满级打狗棒法!】 超神选择系统再现! 而且给出了三个选项! 单论奖励丰厚来说,肯定是第三项最是诱人! 不过,朱柏想都没想,果断选择了第一项! 为乔峰出头,替他辩解! 刹那间! 关于擒龙功的一切用法、手段尽皆出现在朱柏的脑海中,仿佛他天生就会这门武功一般。 但朱柏却不加理会,而是望向那群正在围堵乔峰一人的丐帮弟子与一众中原豪杰。 滴答! 大步迈前,正欲开口为乔峰说话。 这时,异变陡生! 场中,一直呐呐自语的乔峰忽而大声叫嚷。 “不,不可能!你,你在胡说八道! 乔三槐是我亲生爹爹,我乔峰乃是堂堂宋人,岂是辽国胡虏? 你们这群人故意捏造事实,鬼话连篇,就是为了诬陷我? 呵呵,可笑,真是可笑……” 突然,他双臂一动,身如鬼魅魔影,瞬息就来到智光和尚面前,左手猛然一拽,就将后者的高高举起。 泰山五雄中的单正和徐冲霄同时叫道。 “不可伤人!” 齐齐动身上前,欲拦下乔峰,但后者只是身子微微一震,便将他二人击飞。 单正的儿子单仲山、单叔山、单季山三人亦同时向他奔去,乔峰冷哼一声,左手仍是高举智光和尚,右手一把抓住最先冲来的单仲山狠狠摔出,又飞起一脚踢中单叔山的胸口,将他击飞,旋即身子微转,擒龙功再现,一把就将单季山摁倒在地,右脚上前一搭,正踩在他的头颅之上。 这单正、徐冲霄及单氏三兄弟具是一流高手,而且成名已久,在江湖中更是得人尊崇,不成想却被一手高举智光和尚的乔峰犹如碾死蚂蚁一般,轻松制服,连半点反抗余地都没有。 在场众人无不大惊失色。 单正这时才稳住身子,眼见自己的儿子被乔峰踩在脚下,急忙想救,但一时间也不敢出手,生怕乔峰脚下稍一用力,就将单季山的脑袋踩碎。 其余众人既是忌惮乔峰威猛,又是担忧这一点,故而皆是上前几步,将乔峰围住便不再敢上前。 单正叫道。 “乔帮主,咱们有话好说,莫要动蛮,若伤了我儿子的性命,可就要铸成大错了!” 这时,徐冲霄亦说道。 “乔峰,智光大师慈悲为怀,在江湖中人人敬仰,你不许伤他性命!” 乔峰闻听此言,双目微微翻红,厉声道。 “伤了你儿子便是铸成大错,可你们诬陷我便不算得事吗? 智光大师受人敬仰,但他可以随便诬陷我吗? 你……你们要夺我帮主之位,便去夺了我乔峰也不在意。 可是,你们为何污蔑我,为何……我乔峰乃是堂堂正正的宋人,你们……你们究竟为何污我害我,为何苦苦相逼于我?” 说到后来,他双目已然通红,声音几近嘶哑,众人听着,也不禁生出同情之意。 咯咯! 忽而,智光和尚全身骨骼微微作响,众人均知他性命只在呼吸之间。 生死存亡,只系在乔峰一念之间。 刹那间。 整个杏子林除却瑟瑟风声外,唯听得虫鸣鸟叫,人人均不敢作声,就连呼吸都不由得暂缓到极致…… 但这时。 嗡! 忽有一道迷乱之音陡现! 在场众人皆身心一震,不由沉迷片刻,乔峰原本无惧这迷恋之音,但此时他心神不定,正是最为混乱之际,骤听此音,也无法抵挡,心神混沌了片刻。 待清醒过来时,但觉手中一轻,智光和尚已然不再他手中。 宗师初期高手的“预感”发作,但却一无所获。 蓦然。 他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乔大哥,你若信我,便将那单季山先放了,兄弟替你出头,绝不会让人诬陷你!” 乔峰顺声望去,正见朱柏将智光和尚稳稳放在地上,脸上满是真诚地看着自己。 心头热血翻涌,叫道。 “兄弟,你信我吗?” 朱柏立刻大声回道。 “乔大哥,我信你!” 远处的段誉见状,不顾得他人神色,也立刻嚷道。 “大哥,我也信你,你绝不是辽人!” 乔峰见仍有人相信自己,顿时放声大笑。说道。 “枉我自称朋友遍布天下,可到关键时刻,只有两位兄弟信我! 好,既然两位兄弟信我,我乔峰也绝不会给你们丢人。 去吧!” 他脚下一用力,登时就将单季山踢向单正。 单正赶忙上前一接,只觉无俦大力阵阵传来,双手一麻,身子一软,险些就要跪倒在地,但他强挺下来,再看单季山却丝毫没有察觉什么,一滚身子便站立起来,怒气冲冲地看向乔峰。 单正生怕单季山恼羞成怒,再去送死,赶忙令其余几个儿子将他拦下,而自己则是一动不动,化解刚才乔峰传来大力所震的酥麻之感。 哒哒! 朱柏上前走出几步,站到乔峰身前,环视在场众人,沉声道。 “在下武当紫虚子,有一言困于胸中,不吐不快,还请在场群豪耐心细听!” 声如晨钟暮鼓,中气充沛,分明是平常语气说话,但声音却在众人耳畔不住回响,令听者皆是脸色一变,心神不定! 瞬间。 满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朱柏身上,再也无法移开! 第210章 娇滴可爱蛇蝎肠 武当紫虚子。 这五个字萦绕众人心头,他们先是一怔,未知此人是谁,但不过瞬息,就响起几股倒吸冷气的声音。 紧接着,就听得有人说道。 “他便是武当紫虚子吗?” “听闻他初下山时,就曾在衡阳以一敌二,大战青城派掌门余沧海和塞北明驼木高峰,武功之高,号称当今武林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 “还不至呢,我曾听闻他在大雪山之地,力战西域密宗的强敌,挣回咱们中原武林的面子,就连传说中的铸剑一脉都对他大有好感,此人当是深不可测啊!” “我从恒山派弟子口中得知,数月前,他出道之战,便是单挑六大派! 据闻,当时六大派齐上武当,意图威逼失踪十年、刚刚回归的张武侠说出谢逊和屠龙刀的下落。 不料,却被这个紫虚子初面,先是单挑战败了峨眉暂代掌门灭绝师太,又群战六大派弟子,揪出混迹其中的混元霹雳手成昆,最后强行逼迫六大派低头! 还是武当张真人出马,给了六大派台阶,才不至于让他们丢尽颜面的!” “你们的消息都有些滞后了,我可知道他曾在襄阳大战中,亦贡献出力过……” 众人分享所知朱柏往昔的事迹,所知者兴致勃勃,低语诉说;未知者兴致盎然,耐心倾听。 不消多时,众人再望向朱柏的眼神中,更多了三分敬畏,七分尊重。 朱柏洞悉之术时刻发作,自然听得到他们这般公开的讨论,但也没去阻止,因为他知道只有自己的名头越响,自己说的话,才更有作用。 又过片刻,朱柏见众人讨论声逐渐降低,便知该是自己出马的时候了。 于是,轻咳一声,众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旋即。 他说道。 “你们说乔峰乃是辽人,所以反他,要除他丐帮帮主之位,甚至……还有些人意杀之而后快!” 他目光阴冷地瞥了眼全冠清,令后者不由背心一凉,如被毒蛇盯视,惊恐不已。 续道。 “但我且问你们,这些年来,乔峰可做过什么有违江湖道义之事,可做过什么有损丐帮侠名之举,可做过什么有损宋国安危之措? 如若有,便请你们当众指出! 如若没有,那我就想问了,你们有什么理由说乔峰会损帮叛国? 这些,不都是莫须有的罪名吗? 你们只凭这些自己臆想出来的事情,就宣判乔峰有罪,公不公平,公不公道?” 哒! 他向前又迈出一步,浑身气势陡现,令众人几乎不敢直视于他! 众人只觉此刻的朱柏身上涌起一股气势,如山如岳,高耸绝伦,似天神下凡,又似神明降世,自己在他面前,犹如蝼蚁爬虫,渺小卑微! 刹那间,众人双腿颤抖,只觉朱柏气机越来越强,几乎就要跪倒在地。 呼呼! 场内不觉响起十多股浓重的喘息声! 朱柏见压力给够了,这才缓缓撤回气势。 要知道,满场高手中,以三流高手最多,二流高手其次,一流高手不过十余人,但宗师级别的高手,除了朱柏之外,也就只有乔峰一人而已。 尤其,朱柏还是宗师中期高手! 比较之下,差距之巨大,几乎天壤之别。 莫忘记,当初同样身为一流高手的达汗禅师欲挑战身为宗师中期的欧阳锋时,两人隔着一道大门,前者就被后者震成重伤,落荒而逃了。 如今情况,自然与那时一般无二。 甚至,在场众人中,绝大多数人还不如那时的达汗禅师武功高强呢! 过得良久,众人才堪堪回过神来。 望向朱柏的眼神中,又多增三分畏惧。 此时,单正、徐冲霄、谭公谭婆、赵钱孙等人皆是沉默不语,不知是被朱柏气势所慑,还是被其话语所讥,不知该如何回怼。 忽而。 全冠清说道。 “纵使他之前未做过什么大奸大恶之事,但自他知道自己乃是辽人后裔,便说不准了! 须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柏挥手打断。 “原来你已经承认乔峰并未做过什么恶事,但偏偏你们非说他将来要行恶。 好,很好。凡是都求个证据,既然你们说他将来会作恶,那就请你们拿出证据来。 否则,皆是污蔑毁谤,似这般恶行,才真是大奸大恶之徒!” 全冠清被他一番抢白,弄得狼狈不堪,他可实在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乔峰有罪,故而只能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了。 单正等人亦是继续沉默。 朱柏见他们皆不说话,顿时笑了。 “既然你们拿不出证据……” 突然之间,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 “紫虚道友莫要着急。” 说罢,一个娇小可人的女子缓步走出,朱柏望去,但见那女子全身缟素,娇怯动人,正是马大元的遗孀马夫人(即康敏)。 但听康敏轻柔续道。 “各位叔叔伯伯,先夫生前诚信笃实,沉默少言,不曾听闻有过什么仇家。然他这次惨死……哎……我一介妇人,不懂什么武功,只是听帮内长老说先夫是死在自己成名绝技之下,而江湖中最擅长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就是那位姑苏的‘南慕容’。 所以,才有几位长老怀疑,许是那位‘南慕容’下的手。 但先夫与‘南慕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怎么突下此毒手呢? 妾身想了许久,才琢磨出个道理。 那便是‘怀玉有罪’!” 众人听到这里,还不大明白康敏是什么意思,但朱柏却反应过来了,沉声道。 “马夫人的意思是,乔峰因知马大元藏有这封书信,故而一心想要杀死马大元,隐藏自己出身辽国的真相,但又怕自己出手被人发现,所以请了姑苏慕容复出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杀了马大元。 马夫人,你可是这个意思?” 康敏含笑,微微昂首,道。 “原来,紫虚道友也是这般猜想的。嗯,看来小妇人的这点心思,总算没有歪曲事实。”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康敏居然怀疑杀害马大元的真凶是乔峰,而所为慕容复杀人其实只是受了乔峰的指示,目的就是为了掩盖自己身为辽人的真相。 最妙的是她根本没有把这话说出来,而是借由朱柏之口说出,好似让众人皆不由得心中都产生这个想法,而非她亲口所说一般! 朱柏双目微凝,这才仔细打量了一番眼前这个女人。 但左看右看,都只能看出这个女人娇柔可爱、美丽动人,此外再也瞧不出什么了。 可是,对于身处上帝视角,了解天龙剧情的朱柏而言,他可知道,今日这一切丐帮内变,皆是眼前这个小妇人引起的。 只因她勾搭乔峰不成,所以恼羞成怒,后从马大元处得知那封书信的存在和乔峰乃是辽人的真相,于是逼迫马大元将真相公之于众,马大元不肯。 康敏很快就勾搭上白世镜,又将此事告知,逼迫白世镜将此事公布出去,白世镜亦是不肯,正当两人争吵之际,却被马大元无意中发现他二人的奸情,白世镜遂以“缠丝擒拿手”杀死马大元,故意营造成其惨死在自己成名绝技“锁喉擒拿功”之下的假象。 现在,康敏以此为借口,说是慕容复杀死马大元,而究其真正原因,竟是慕容复受到了乔峰指使! 这一招,不可谓狠辣恶毒! 朱柏心道。 “好狠毒的女人!看来,张无忌他妈说的真对,越是长得美丽的女人,心思就越多。” 但随即,他就自我否定了。 “也不全然,像公孙姑娘、小龙女等人,就心肠比较好。 嗯,还有我的云海,心肠是最好的啦!” 他将云海和眼前这个康敏做了对比,登时觉得云海犹如天上的仙女,而康敏则如地上的毒蝎。 两者,简直不可比拟! 第211章 朱柏巧言设圈套 朱柏正在暗自思索之际。 乔峰忽然说道。 “嫂子,你这是怀疑我杀死马大哥了?” 康敏摇头,旋即更是当众给乔峰跪了下来,不住叩首,同时说道。 “妾身一介妇人,自是无知,岂敢乱加罪名给乔帮主。 只是期盼乔帮主能够帮先夫讨回公道,查明真相!” 乔峰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请她先行起身,再说其他。 但他还没上前想请,就被朱柏挥手拦下。 但听朱柏笑道。 “马夫人口口声声说想查明马副帮主死亡真相,但却每一句都在暗指乔帮主实乃真凶。 呵呵,真是有趣!” 康敏蓦地抬头,露出如宝石璀璨的双眸,正欲回答,但朱柏直接打断,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但听朱柏续道。 “既然马夫人说乔帮主是得知自己身世真相后,才暗杀马副帮主,以期能够隐瞒他身世真相的。 那我想知,前任丐帮帮主汪帮主都说,书信存在一事只告知马副帮主一人。 那么,乔帮主是如何得知自己那封书信存在的? 此事逻辑岂非大大不通?” 康敏一时语塞,沉吟片刻,说道。 “许是他们当中的某位谁一时不慎,说漏了嘴,叫乔帮主知道了此事吧!” 朱柏闻言,顿时笑了。 “马夫人,你这话真是无知之说了。 汪帮主都说过此事至关重大,他自己自是不会说的。 马副帮主,若真是他说漏嘴了,那就真是太好笑了! 我观那封书信火漆都不曾毁坏过,请问马副帮主是如何得知信中内容的?” 康敏又是一怔,双眉微皱,此时她的回答很是关键。 若说马大元是自行偷看了信中内容,则立刻身败名裂,毕竟偷窥帮中密信,乃是犯了江湖大忌,为神人所不容! 而若说马大元没看过这封书信中的内容,则自然不会将此事外泄,也就不会招致乔峰的杀意。那么,乔峰指使慕容复杀人一事,自然也就说不通了。 康敏沉吟半晌,才低语道。 “妾身也不大清楚,只是猜测,或是汪帮主曾经将此事口述给先夫所知,故而先夫无需看那书信,便知乔峰身世之谜。 后又无意中被乔峰所知那封书信的存在,这才招致杀身之祸吧!” 听到这里,众人都觉有理,不由微微点头,只有乔峰皱眉,他知道自己之前根本不知此事,完全是对方在污蔑自己。 而朱柏听到这话时,既没点头,也没皱眉,而是哈哈大笑,说道。 “哦!原来是汪帮主说给马副帮主所知的。 那请问,汪帮主可对你说了此事吗?” 康敏笑道。 “自然是没有。” 朱柏笑容转冷,道。 “那请问,你是如何得知信中内容的?” 康敏一听这个话,当时笑道。 “我自然不知信中内容,只是先夫曾留有遗书,说‘‘余若寿终正寝,此信立即焚化,拆视者即为毁余遗体,令余九泉不安。余若死于非命,此信立即交本帮诸长老会同拆阅,事关重大,不得有误。’ 故而,小妇人这才请动丐帮数位长老,公阅此信,那时我才得知此事的。” 朱柏嘴角露出一抹浅笑,扭头看向徐冲霄,问道。 “徐长老,你拆阅那封书信时,书信中的火漆是否完好?” 徐冲霄点点头,说道。 “不错,那封书信自是完好无缺的。” 朱柏闻言,笑容渐大,说道。 “呵呵,原来是如此。 那么请问,若那封书信是完好的,请问乔帮主是如何得知那封书信内容的?” 康敏早就算到或许有人会有此一问,故而早有防备,但见她浅浅一笑,妩媚动人。 “原来紫虚道长是在疑心此事,说实话,初时我也是这般想的,不曾猜疑乔帮主。 但在先夫逝世的数日前,我家中曾有飞贼偷盗,所幸只是被偷取了明面上的几十两银子。 而那时家中只有我与几名女仆在家,先夫有事外出,待先夫回家之后,我见并未丢失太贵重的东西,也就没对他提起。 但其实,那飞贼偷取银两之时,无意中漏下一件事物。 诸位请看!” 说罢,她从怀中取出一把纸扇。 乔峰双目微挑,一眼便认出这把扇子是自己先师汪剑通所赠之物,只是自己一向喜欢轻松自在,不喜带扇子装饰,故而把这个扇子放在了自己的家中。 只是不知为何,此时会出现在康敏手中。 徐冲霄上前接过纸扇,打开一看,脸色一变,不可思议地看向乔峰。 而乔峰见状,也不曾隐瞒,当众承认。 “这把扇子是我的。” 丐帮中人闻言,皆是一惊。 乔峰此言无疑是在承认自己便是那飞贼! 徐冲霄忽而自语道。 “哎,枉我自负是丐帮中最为德高望重的老人,可如此事关重大的事情,汪帮主却不曾告知我听。” 康敏立刻接口道。 “徐长老,汪帮主不把这事告诉你,也是为了你好。” 徐冲霄不解问道。 “这话何解?” 但听康敏缓缓说道。 “若汪帮主将此事告知的是你,而非先夫,只怕此时惨死的,便不是先夫了……” 言下之意,仍是在指乔峰为杀人凶手。 而徐冲霄闻听此言,深以为然,捋着雪白长胡,沉默不语。 乔峰亦是无语,他的目光从徐冲霄看到康敏,再看到白世镜,再看到传功长老,再将场中所有丐帮弟子一一瞧遍。 但那群人皆是无语,每一个为他说话。 而不远处的段誉很想替乔峰出头,可是让他谈论佛经奥秘,可以头头是道,但与人争辩原委,他就不大擅长了,此时只能急的原地转圈,却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哈哈哈!” 这时,寂静的人群中,忽而传来一道爽朗的笑声,众人寻声望去,正是朱柏在仰天长笑。 众人均是不解,他在笑什么。 忽而。 朱柏指向西边天机,说道。 “你们看,UFO?” 众人不知飞碟为何物,但仍是顺着他的手指望了过去,哪怕就是徐冲霄和康敏也是如此。 只见西边天际太阳早已下沉,漫天星星灿灿闪烁,再无他物。 这时,康敏忽感有阵微风吹来,但旋即便消失了。 她只道是林风细细,便也没在意。 众人观望了一阵,仍是没发现什么,正感纳闷,就听徐冲霄,苦笑说道。 “紫虚道友,哪里有什么U什么O的,明明什么都没有嘛!” 众人这才将目光又看向朱柏,但见后者露出白亮的牙齿,笑道。 “恩,许是我看错了吧! 不过,我也有一个故事想说给大家听。 数日前,我离开襄阳,路过一处小镇时,曾误把一家妓院当做酒家,误入进去。 说来惭愧,在下身为武当弟子,那回还是第一次进妓院,但见其内女子花枝招展,身着暴露,吓得我当时就跑了出来。” 这话一出,在场许多人都笑出声了。 更有甚者调侃道。 “紫虚道长莫非还是个纯阳童子吗?哈哈,没事,咱们都是堂堂七尺男儿,血性汉子,别说是误入妓院,便是主动前去,也没人能说你什么!” 在场许多人都是丐帮弟子,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他们都忘了场中还有不少女眷存在。 潭婆一皱眉,道。 “紫虚道友出身武当,自是洁身自好,你们莫要带坏了他!” 阿朱、阿碧等人皆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潭婆的话语。 但更多的人仍在胡言乱语,说什么的都有。 最过分的是,还有人说可以请朱柏无锡城中最大的妓院――春香阁去见识见识,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就连丐帮几大长老忍俊不禁,笑了出来。 唯有乔峰和白世镜微微皱眉,前者是因为不喜他们不尊重女性而皱眉,后者则是觉得此举或许有些怠慢了丐帮威名,微微一沉吟,正欲开口呵斥刚才说出此话的人。 但这时。 朱柏却笑道。 “哦,还有仁兄想请我逛逛春香阁吗?看来这位仁兄必是精通此道,不知可否现身一见啊!” 丐帮弟子听得朱柏此言,顿时起哄,说请那人主动现身。 “有何不敢?” 下一刻。 丐帮人群中,果然有一人站了出来,竟是之前为人处世颇为小心谨慎的大义分舵舵主――蒋文龙! 但见蒋文龙笑道。 “紫虚道友莫不是怕我姓蒋的言而无信,故意让我现身?呵呵,你放心,我蒋文龙一向言出必行,说了带你去春香阁,必然不会食言! 这样吧,待此间事了,我便带你去,如何?” 丐帮弟子纷纷起哄,场面一时热闹极了,都快把刚才乔峰身世之谜的事情忘却了。 这当会儿,却听朱柏哈哈大笑,待笑过后,才说道。 “多谢蒋舵主好意,在下早有未婚妻,怕是去不得春香阁了,还是请蒋舵主自己好好享受吧!” 蒋文龙闻言,忍俊不禁,笑道。 “莫非紫虚道友还有惧内的毛病?” 朱柏无奈的摊摊手,说道。 “那是尊重,而非惧内。哈哈,此事暂且不提!在下有一事想请蒋舵主帮忙,万望答应!” 说到后来,他语气越发郑重,神色亦是严肃了起来。 蒋文龙见他如此认真,登时收敛嬉笑之色,说道。 “紫虚道友你曾有大功于襄阳,我蒋某人佩服至极,莫说帮忙,只需吩咐即可,我蒋某人必尽全力而为!” 众人见朱柏如此神情,亦是非常好奇,他究竟有什么请求,不由得齐齐将目光看向朱柏。 朱柏点了点头,随即,伸出自己的右手,将手掌摊开。 这一瞬,众人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朱柏的右手手掌之处! 但见其手掌上,正有一枚古朴的木钗端放。 那木钗以飞凤为形,凤尾处雕有九条细尾,活灵活现,栩栩如生。 他们皆看得出来,虽然这是根木钗,但应该价值不菲。 蒋文龙更是一挑左眉,笑道。 “嘿,是出自京城一品斋的九尾飞凤,果真是个好东西!” 朱柏笑道。 “蒋舵主真是好眼力!” 蒋文龙推脱一番,好奇问道。 “紫虚道友,你将东西拿出来,是想请我办什么事吗?我先说明,为你办事,我可不收谢礼!” 朱柏一咧嘴,笑道。 “我所求之事,正与这枚木钗有关。上次这枚木钗是我误入那个妓院时,有位小姐推到我手里的,说是送我留作念想。 嘿,我哪里感留? 但当时走得太急,又没法还她,所以拖到了现在。 还请蒋舵主帮我将此物还给那位小姐吧!” 蒋文龙闻言,顿时爽朗大笑,说道。 “傻兄弟,这是她给你留下的‘香物’,意思是看上你看了,要你下次去的时候找她,若得她欢心,都可不要银钱呢!” 朱柏摇摇头,说道。 “那我可无福消受了!” 蒋文龙亦是摇头,但他则是喜悦大笑,说道。 “那兄弟我可就不客气了,代你将此物归还啦!” 说着,他便将木材接了过来。 这时,一旁瞧了半天热闹的众多丐帮弟子皆是出言调侃道。 “哎呀,让蒋舵主得了便宜,能瞧瞧那位小姐的本事呢。” “或许,蒋舵主大发神威,还能再添一房姨太也未可知啊!” 这帮人越说越不堪,莫说那群女眷,就连乔峰都已听不下去,正欲出言呵斥。 但这时,忽听得蒋文龙手握那枚木钗,惊呼一声。 众人不知发生了什么异变,齐齐望去,但见他脸色惨白,一面细细看着那枚木钗,一面颤声问向朱柏。 “紫虚道长,你说这是你从一家妓院中得到的,你可还记得给你这枚木钗的小姐长相如何?” 朱柏摇头说道。 “我那时走得太快,根本没来得及看,只是听到了那位小姐的声音,颇是温柔,很是动听……” 朱柏越说,蒋文龙脸色越是惨白,待到后来,已如白纸! 众人大感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听蒋文龙低声说道。 “我上次见到这枚木钗,还是在马副帮主手中。 那时马副帮主说,自己成亲多年都不曾给马夫人送过礼物,所以特来求助于我。 我好心推荐他去京城一品斋挑选礼物,那次,他也正好挑选了一枚九尾飞凤钗,而且他为了和别的钗有所区别,特意请工匠师傅在钗身上刻下马夫人的单字闺名。 我本也不知此事,但马副帮主既然求助于我了,我也就看见了那枚木钗,自然也看见了那钗上的字。” 众人听到这里,还未理解蒋文龙想说什么,但听得后者续道。 “那时……那时……我……我看见钗身上刻着……一个……一个‘敏’字! 而且,马副帮主为了再造特殊,还有意将那敏字少些一个点。 那个字与如今我手中的这枚木钗上所刻之字,完全相似,简直一模一样!” 说着,他将手中的木钗展现给众人一观。 众人纷纷望去,但见那木钗之上,果真刻着个“敏”字,而且“敏”字中,的确少了一个点! 沉重的呼吸声,顿时响起。 这次,众人的目光却是看向了刚才还能侃侃而谈,此时却是面无血色,一手在自己头顶来回摸索的康敏! “难道,紫虚道友说的那位妓院‘留香’的小姐,正是眼前这位马夫人吗?” 每个人的心头,皆是不由得生出这个念头。 而且,一旦生出,便再也无法抹去! 再看向康敏的眼神中,皆多了一些暧昧不明的意味! 第212章 朱柏善辨说众人 康敏是个妓女? 这话要是放在之前,谁敢说出来,保准有丐帮弟子去跟他拼命! 一面拼命,一面还得喊着。 “让你侮辱我们嫂子!” 可是现在。 在场所有人丐帮弟子都不说话了,绝大多数人都是保持或沉默,或震惊的眼神望着康敏,更有少部分的丐帮弟子眼中满是淫秽龌龊,极是轻佻地上下打量她。 再见康敏,脸色惨白至极,脸上写满不可思议,望向蒋文龙手中的木钗,右手更是在自己头上来回摸索。 半晌后,她哑着嗓子,几乎快要哭了出来,柔弱地说道。 “那……那木钗……的确是我的。可……可我没有去过什么小镇,更不是那……那种……哎……紫虚道长……小女子声名不重要,但先夫一生清白,可不能毁在我手……更不能……被人平白诬陷!” 众人齐刷刷地又看向朱柏,想看他如何解释。 但见朱柏摊开双手,做出无奈状,说道。 “误会,马夫人可是误会在下了。我从来没说过马夫人从事过那个职业,我也从来没说过你去过那个小镇,我只是单纯的想将那个木钗送还回去巴罢了。 可是,不料却被蒋大哥发现了这个秘密,哎,若我早知道会是这样,那我就不会将这木钗拿出来了!” 他满脸懊恼可惜,似在悔过自己冒失。 康敏愈发委屈,片刻后,说道。 “请各位叔叔伯伯明鉴,这个木钗一直都佩戴在我头顶上,就在刚刚,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紫虚道长吸引望向天空之后,才消失不见的。 紫虚道长,你可敢对天起誓,你刚才没从我头顶偷取这枚木钗吗?” 朱柏淡然一笑,道。 “呵呵,既然马夫人这么说了,请恕在下冒昧,我也想问,马夫人说自己一直带着这枚木钗,可证据吗? 空口说大话,谁能不会?” 康敏一时蓦然,不知该怎么回答。 谁会平白无故的注意到自己带了什么发簪呢? 这时,全冠清忽而站了出来,说道。 “我看见马夫人刚才就是戴的这枚木钗,我便是人证!” 朱柏一咧嘴,笑道。 “还有人证没有?” 场内沉默半晌,再无人回答。 朱柏正欲说话,忽然,白世镜也站了出来,轻叹一声,说道。 “其实,我也注意到了……” 朱柏摇摇头,说道。 “恩,两位观察的好细致,怕是在场诸君,除却你们两位之外,也没谁敢仔细打量马夫人了。” 白世镜与全冠清听得这话,脸色一变,其余众人面露沉思,似在考虑朱柏这话是什么意思。 但随即,朱柏续道。 “那我想再问一句,刚才可有人看见我从马夫人头顶上偷取了这枚木钗? 这次,可有什么人证或是物证?” 满场寂静,比刚才还要沉默。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再出头。 哪怕是全冠清和白世镜都没吭声,因为这次他俩真的也没发现。 见状,倒是朱柏笑笑说道。 “好吧,既然你们没有人证,那我自己来坦白。 这枚木钗,的确是我刚才自马夫人头顶之上偷取而来的。 而且,刚才那个故事也是我胡编乱作,全是假的。 马夫人,多有冒犯之处,我紫虚子向你赔罪!” 这话一出,满场丐帮弟子目露杀气,看向朱柏,尤其是蒋文龙,更是厉声说道。 “紫虚道友,我敬你有功于襄阳,才这般尊重你。但你侮辱马夫人,有辱马大哥清白,这是要与我丐帮为敌吗? 请恕姓蒋的无礼,要与你生死决斗!” 说罢,他将手中的飞凤九尾钗恭恭敬敬地送还给马夫人,而后取出一把龙头大刀,横指朱柏,面上布满怒火。 显然,他是真的要与朱柏决战! 但见朱柏直接冲着满场丐帮弟子深深鞠了三个躬,一面鞠躬,一面沉声说道。 “我紫虚子若有冒犯丐帮之处,还请各位稍待报还,我甘愿领取任何责罚! 若是不满,那我……” 他话没说完,身子忽动,一瞬间就来到白世镜身旁,后者还未及反应,只觉一股大力传来,右臂一震,顿感酸软无力,手中刚才取回的四把法刀登时掉落一把。 呼! 朱柏一把接了过来,而后…… 噗嗤! 众人只见刀光一闪,噗的一声响,正见朱柏将那把法刀插入自己的左肩。 哗啦啦! 鲜血顿时顺流而下,不住喷出! “哎呀!” 丐帮弟子中传出阵阵惊呼,皆是不约而同走了过来,乔峰更是惊道。 “好兄弟,你这是干什么!” 他身法最快,登时就来到朱柏身旁,连点他左肩三处大穴,喷涌而出的鲜血登时停了下来。 朱柏面不改色,笑道。 “刚才见乔大哥也是这般为四大长老以血洗罪,兄弟没什么本事,只能效仿一番,以求丐帮众兄弟原谅!” 丐帮中人皆是无语,但绝大多数人都对朱柏不由得心生敬佩。 谭公谭婆旋即而至,潭婆轻轻在朱柏左肩拍了一掌,登时就将那把法刀震出,下一瞬,谭公立刻将刚才给乔峰涂抹的药膏在朱柏左肩伤口处抹去。 瞬间。 鲜血再也没流出,而且一股股清凉之感将疼痛感觉压了过去。 朱柏向他二人施了一礼,说道。 “多谢两位出手相助!” 但听谭婆婆说道。 “哎,你们这帮年轻人,怎么这么不爱惜身子,动不动就自插法刀谢罪真是不知死活。 你们莫要忘记,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若轻易伤之,便是不孝大罪!” 朱柏尴尬一笑,说道。 “谭婆教训的是,在下知错了!” 一旁的乔峰亦面露尴尬,因为谭婆刚才的话,似乎也将他给骂进去了。 朱柏没理会乔峰的尴尬,而是看向丐帮中人,朗声说道。 “刚才,我讲那个故事,诬陷马夫人,只是为了证明两点! 其一,我紫虚子的轻功不俗,虽说不上是能在万军丛中能轻易取敌将首级,但取来一枚木钗,也是易如反掌之事,而且还是能叫旁人看不出破绽的那种。 其二,我想证明,木钗是死的,它如今能被我取来,自然也能被别人取来,再配合讲个故事,便能捏造成一个事实了吗?呵呵,简直可笑! 还请各位细想,乔帮主的轻功,可在我之下吗? 他若真去了马副帮主府中,想偷取一件东西,可还会轻易留下证据,被人就那般轻易发现吗? 还有,你们可还记得,多久没有见过乔帮主手拿那把扇子,呵呵,怕是大家都忘了吧! 因为,乔帮主平日根本不带此物,但是出奇的是,按照马夫人所说,乔帮主那日潜入马副帮主府中时,就正好带了这个扇子,偏偏还正巧将它给落下了。 这巧合,未免也太多了吧!” 众人闻言,皆不由得点了点头,完全被朱柏这说法说服了。 就连康敏都一时语塞,她竟然都觉得朱柏说得有理,而自己像是在有意诬陷的。 “好尴尬啊……” 康敏此刻心中只有这个念头。 第213章 乔峰心结终解开 “哎!” 康敏沉默半晌,地叹一口气,才缓缓说道。 “小妇人一介女流,自是无知无慧,刚才那番话也只是猜测,并没有说那日的飞贼就是乔帮主,若有误会之处,还请乔帮主见谅。” 说着,她又跪了下去,冲着乔峰不住叩首。 (PS:读者问:话说,她是什么时候起来的?刚才明明被朱柏故意设套,还在跪着呢啊! 作者:刚才她趁众人吃惊那个木钗的时候,她为了方便观看,所以才站起来的。) 乔峰见状,纵使知道此女子是在诬陷自己,亦心有不忍,叹了口气,正欲将她扶起。 但又被朱柏拦下,而且又听他说道。 “既然马夫人都承认,飞贼不是乔帮主,那么乔帮主因知道那封书信的内容而有意指示慕容复杀害马副帮主一事,自然大有可疑了! 你们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满场人皆点了点头,徐冲霄更是说道。 “不错,若无此事,乔帮主自然无杀人的动机,那么马副帮主被害一事,也就大有可疑之处了!” 朱柏见状,正欲趁热打铁地劝说众人。 可这时,但听康敏幽幽说道。 “纵使先夫不是乔峰指引所杀,但终究那封书信的内容是真的,乔帮主的身世亦是真的。 他乃辽人一事,没有半点可疑之处了吧!” 朱柏一皱眉头,心道。 “这女人反应好快,刚才已经被我反驳的陷入绝境,但瞬间就被她发现了这个至关重要的一点。” 不错,朱柏也知道,乔峰的确是个辽人。 这一点,无论如何他也抹杀不掉,甚至都无法反驳,因为此事乃是事实俱在的真相! 朱柏沉默了。 他疯狂头脑风暴,想找个理由反驳。 正这时。 乔峰却说道。 “乔某的身世来历,竟会劳烦这么多前辈高人挂牵。但真相如何,也不能有你们一言所证,说什么便是什么。 真相如何,乔某定当要去详查! 只是,这丐帮帮主之位……” 他正欲自退帮主之位,忽然,朱柏大叫一声,将他拦下。 “哎呀,等一下,乔大哥!” 乔峰瞬间住口,看向朱柏,之前朱柏为自己出头,乔峰已当他是兄弟,此刻听到他叫自己住口,自然瞬间不言,想听他的话。 但听朱柏说道。 “我想请问诸位,宋人之中,可都是好人?辽人之中,可都是坏人?” 众人不知他问这话是什么意思,蒋文龙率先答道。 “自然不是,宋人之中有好有坏,辽人之中嘛,也该是如此!” 朱柏咧嘴一笑,说道。 “不错,正是此理! 宋人之中亦有坏人,不知诸位可知,当今郭大侠的结义兄弟杨康,也是个汉人,不过他自出生之日起,便由金国的王爷完颜洪烈收养,将他当做亲子,故而杨康卖父求荣,背叛宋国。 请问,似他这般人物,是不是该杀?” 丐帮中许多人听到杨康之名是,皆脸色一变,他们都知道此人往昔事迹,立刻纷纷回道。 “自然该杀!” “诸如此类,死不足惜!” 朱柏笑道。 “不错吗,正是如此! 但我想请问,杨康不是汉人吗?怎地他就该死了?” 蒋文龙说道。 “紫虚道友不是也说了吗,他卖父求荣,背叛宋国,这就该死啊!” 朱柏双眉上挑,朗声说道。 “不错,正是此理! 那我想请问,你们说乔峰是辽人,但他自幼生在宋地,由宋人抚养长大,宋国宋人于他而言去,岂非就是他的故国亲人? 时至今日,你们可曾发现他做过背叛国家、出卖朋友亲人之事? 要我说,真正可杀他,可骂他的人,唯有辽人! 而你们,谁有资格?” 丐帮中人皆面露沉思,默然不语,就连乔峰都不说话,而是直勾勾的看向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只有远处的段誉闻言,大声叫好,为朱柏刚才的言论喝彩。 朱柏冲他拱了拱手,示意感谢。 旋即,续道。 “就我所知,乔大哥为你们丐帮不知做了多少大事,立下多少大功,你们根本没有资格骂他、杀他,逼他退位? 再说,乔大哥在少林高僧玄苦大师的培养下扎实根基,汪帮主的教导下成长蜕变,养成忠义豪迈的性格,又在丐帮中兄弟的熏陶下终于成名,声动四方。 请问,在玄苦大师、汪帮主、丐帮中兄弟的多方培养下,这样成长而出的人,会是个坏人吗?”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朱柏。 若说乔峰是个坏人,那不就是在否定玄苦大师、汪帮主、甚至还有他们自己吗? 但若说乔峰不是个坏人,那么刚才他们苦苦相逼,甚至反叛乔峰之事,岂非大大不该,又是个错误? 众人怎么回答,都是不对。 这次,就连被朱柏夸赞机智过人的康敏都无可奈何,不知道该怎么反驳了。 朱柏咧嘴一笑,说道。 “嘿嘿,这一回合,是我赢了!” 远处段誉朗声笑道。 “紫虚道友说得对,我大哥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是你们丐帮亲手培养出来的英雄。 难道,你们丐帮要自打脸面,说自己培养出个忘恩负义的不忠不孝之辈吗?” 王语嫣、阿朱、阿碧三人皆是掩面而笑,看向朱柏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好奇。 “这个武当弟子,不但武功厉害,而且口舌之利,亦是这般强悍!” 他们三人心头齐齐生出这个念头。 但就在朱柏大获全胜,说的丐帮中人哑口无言之际,但听乔峰哈哈大笑起来。 笑声仍是往日那般豪迈放肆,但却没了爽快愉悦,而是多了几分悲凉哀伤。 待他笑毕,扭头看向朱柏和远处的段誉,沉声说道。 “多谢两位兄弟信任我,也多谢紫虚兄弟为我出头,但我身世之谜至今仍是不清。 呵呵,其实,若我真是辽人,自然没资格再当丐帮帮主。 紫虚兄弟,你就不用再为我多说了!” 说罢,他转身看向徐冲霄,冷声说道。 “既然徐长老和丐帮众多兄弟都认为我乔峰没资格再当帮主,那我乔峰岂还有面目留在丐帮?” 说着,他伸手从自己的右裤的口袋中取出一根碧绿的棍棒,递给了徐冲霄。 这根棍棒正是丐帮帮主的证明――打狗棒! “徐长老,请你接下这根打狗棒,再寻一位高明之士,继任丐帮帮主之位吧!” 徐冲霄一脸尴尬,不知该不该接。 原来,每一任丐帮帮主继任之时,即新旧丐帮帮主交接之际,旧帮主都会将打狗棒法相传于新帮主,而且那位新帮主实际上早就是被确定下来的。 但这时,距离乔峰接任丐帮帮主之位才过去不到十多年,下一任新帮主还未确立,打狗棒法更是除了乔峰之外,再无一人学过。 他徐冲霄哪敢接过这根打狗棒呢? 这时。 宋长老大步走了出来,看向乔峰说道。 “乔帮主,难道你真的要退位吗?我姓宋的只服你当帮主,其余旁人,我都是不服!” 吴长劳、溪长老等人亦站了出来,朗声说道。 “不错,我也只服乔帮主,其有旁人,我都不服!” 说着,他们麾下的众多丐帮弟子也都纷纷叫道,再看大义、大仁、大忠几个分舵的舵主微微皱眉,也走了过去。 只留下大勇、大智等几个分舵的舵主及其麾下弟子仍在原地,看向他们。 瞬间,丐帮被分为两帮人马,彼此对视,似有一股仇恨的火焰在空气中蔓延着。 眼看丐帮就要有分裂之危! 乔峰忽而长啸一声,如潜龙出渊,又似猛虎出山。 只听得众人双耳轰轰作响,不知如何。 待乔峰长啸作罢,朗声说道。 “我丐帮已有南北两帮分裂之危,今日岂能因我乔峰一人之事,再生内变分裂? 宋长老、溪长老、吴长劳、蒋舵主,多谢你们对我乔峰的信任。 可是经此一变,丐帮帮主之位,乔某是如何也当不下去了!” 说着,他身子一动,竟在众人眼皮底下消失不见,待再有声音传来时,已然快要出了杏子林。 但听他的声音仍清晰传来。 “两位好兄弟,你们莫要担心我,乔某立身天地间,对得其天地,对得起家国,对得其亲朋。 今日离去,只为寻身世真相,莫要担心我! 我乔峰,往日、今夕、将来,都不会做对不起大宋安危之事……” 声音越传越远,直至不再能听得见。 而这时。 嗡! 一阵破空之音蓦地响起! 啪! 一根碧绿棍棒自半空飞掷而下,正是乔峰将打狗棒远远飞送回来! 徐冲霄正欲去接,但刚触及棍棒之时,但觉自手掌至手臂,乃至全身皆是如雷鸣轰中一般,全身酸麻发震。 他急忙放手,任由那根打狗棒直插直插入地! 嘭! 打狗棒翠绿的棒身在清白的月光照耀下,越发闪亮碧绿,令望者皆不由得生赞叹之意! 第214章 杏子林外见怪人 “大哥,大哥,我随你去!” 段誉见乔峰离去,登时连连叫道,同时欲发足狂奔想跟,但又舍不得王语嫣,一步三回头,待没走出三步,就如何也迈不开步子,转身又来到王语嫣身旁,说道。 “王姑娘,你们要去哪里?” 王语嫣道。 “表哥被人冤枉了,我们自然要为他洗刷冤屈,多亏了这个武当派的紫虚道长,他一番辩解之下,指出马大元之死自是大有可疑,相信他们应该对我表哥杀死马大元一事亦有所疑虑了。 嗯,我得将此事告知表哥。” 段誉见心爱之人时刻牵挂着旁人,心头一酸,不是滋味,正欲说话劝慰王语嫣,蓦然,场中传来一声如龙吟似虎啸的长啸。 直震得杏子林树叶动荡,众人听之心跳加速,血液沸腾。 这啸声中充满不甘与怒火。 他们皆望向啸声传荡而来的方向,但见朱柏背负追星神剑,仰天长啸,脸上写满不甘与怒火。 足足长啸了五分钟,众人几乎忍耐不住。 白世镜张口,欲劝说朱柏。 “紫虚道长……” 但他这四个字刚说出口,就被朱柏的幸长啸之声碾压过去,顿时无声无息,好似完全没有开口一般。 他举目望去,但见四周众人亦是如此,蒋文龙、徐冲霄,乃至全冠清皆在嘴唇微动,却无半点声音传出。 显然,都被朱柏这长啸声压了过去! 这时,段誉的声音骤然响了起来。 “紫虚道长,莫要长啸了,王姑娘快要受不了了!” 听到这话,朱柏才堪堪恢复心神,他刚才实在是憋屈的坏了。 明明占尽上风,但乔峰明显是心疼丐帮众人,又不想丐帮因他一人之事产生内变分裂,所以才会主动提退步。 是实话,这事要是放在刚下山的朱柏,也会这么做,但他这段时间经历多番磨难,也见识到了多类人心鬼蜮,早已心态不复往昔纯洁。 心头暗道。 “乔峰此人性子豪迈爽朗,为他人着想的多,替自己着想的少,这才是真英雄,大豪杰。 不过,若是让我来的话,非要先出口气,再说其他不可!” 故而心头生出强烈的不甘与怒火,忍不住发声长啸,以泄憋闷烦躁之感。 但听得段誉之言,这才回过神来,想起身旁还有这么多人在,怕他们受不了自己的长啸之声,于是缓缓收敛下来。 待片刻后,满场肃然,丐帮众人、单氏五雄、谭公谭婆、赵钱孙、智光和尚、马夫人,乃至王语嫣、阿朱、阿碧等人皆是软弱无力,坐在地上,满脸惊惧地看向朱柏。 唯有段誉行若无事,完全没有在意朱柏刚才的长啸,亦不知他们为何会变作这般,只是看到王语嫣难受,他心头就如刀割斧劈,难受至极。 上前一步,欲扶起王语嫣,但又怕唐突佳人,只得原地急的似热锅上的蚂蚁,同时柔声说道。 “王姑娘,你怎么样了,没事吧,没事吧……” 王语嫣摇摇头,却没说什么。 一旁的朱柏见状,也是不住摇头,心道。 “这大哥,才是舔狗的始祖!不,这分明是情深义重?” 旋即,他看向丐帮众人,冷笑道。 “嘿,丐帮,嗯,天下第一大帮,便是如此断功明过,嘿,丐帮,天下第一大帮!” 他看似实在夸赞丐帮,但语气中的讥讽之意,却是分明可见。 丐帮众人听之,脸色接连数变,但互相对视一眼后,心头纵使有所不甘,但皆不敢出声反驳。 毕竟这件事,他们做的的确不大光彩! 朱柏又扭头看向段誉,说道。 “段兄,你可要跟我一同离开啊?” 段誉摇头拒绝,说道。 “王姑娘正在难受,我不能舍她而去。” 朱柏哂笑,道。 “好吧,既然你有心照顾佳人,在下也就不打扰了。” 话音一落,他身子轻灵一动,在空中连跃五次,待第五跃时,已离开杏子林,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了。 羊肠小道上。 朱柏望见明月斜落,东际天边已然泛起微光,原来在不知不觉间,一夜时光已然悄悄溜去了。 “到底是没能阻止乔峰身世之谜的曝光,也没能阻止康敏的阴谋,但是万幸,解开了乔峰的心结,让他明白无论是宋人还是辽人,只要立身天地间,无愧于国家、无愧于亲朋,便是什么人也没关系。” 他正在暗自思索,全然忘记无锡城内,令狐冲眼巴巴地等了他一夜呢! 忽然。 大地一阵微颤,响动极轻,若非朱柏此时在想事情,故而时刻开启了“洞悉”之术,或许还不能感受到呢。 他闭目细感,只觉那股震动是由极远处传来的,似有成百上千的马匹同时奔走,而且这些马匹进退有度,井然有序,微一皱眉,想道。 “这些马,难道是战马?” 唯有战马才会这般指挥如臂,控制自如。 朱柏双目忽而睁大,他突然想到,在天龙剧情中,在杏子林丐帮大会后,乔峰孤身离开,旋即西夏一品堂的武士纷纷赶到,并以一种奇毒“悲酥清风”擒下丐帮众人,战斗中,唯有段誉和王语嫣成功逃走。 “是了,刚才那些战马奔跑的声音,怕就是前往杏子林的西夏武士传来的。 我刚才情绪微有失控,居然忘记了这件事。 不过,丐帮那群人不识好人,有目无珠,活该有此一劫!” 想到这里,他决定不去理会,任由西夏一品堂的武士去擒拿丐帮众人。 可还没走出三步,他的身子就停了下来,幽幽叹了口气,自语道。 “哎,谁叫我是武当弟子,是俞岱岩师傅的亲传弟子,路见不平,不能拔刀相助,若让师傅知道了,定会责罚我的。 再说,乔大哥一心想念着丐帮,不愿他们出事,哎,不若我再去帮他们一下,权当是照顾乔大哥的心情了!” 他自语半天,像是给自己返回丐帮,帮助众人脱困在找借口一般。 一转身,他再次奔向杏子林,而且速度之快,比之刚才离去时,还要快上不少,显然是在担忧杏子林中一众人马的安危。 不久后,杏子林便再入朱柏眼帘,他正欲入林。 忽然。 有一道声音传来。 “林中有事发生,莫要进去!” 朱柏一皱眉,他并没有感应到四周有人存在,举目望去,环视四周,忽见杏子林前的一处小湖旁,正有一人面湖而坐。 他心道。 “难道是此人刚才对我说话吗?” 脚下不由向那人走去,却见这人是个穿着青袍的老者,长须垂胸,根根漆黑,一双眼睛瞪得浑圆正大,望着湖心,一眨也不眨。 朱柏仔细一看,这老者竟是一具死尸。 无声无息,无波无澜。 朱柏笑道。 “是我多疑了,一具死尸怎能说话?” 当下,他抬步便要越过这具死尸,继续前往杏子林。 “无知小辈,再前行便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忽然。 刚才那道声音又响了起来。 朱柏身子一震,扭头看向刚才那具死尸。 刚才那道声音的确是从四面八方传荡而来的,但朱柏时刻开启“洞悉”之术,距离这具死尸极近,故而能够感受到。 刚才,声音传来之时,那具死尸的腹部分明再一阵一阵的颤抖! 这老者,根本不是死尸,而是个活人! 而且,还是个懂得腹语,极善龟息之术的怪人! 这一瞬。 朱柏向后退了几步,望向那老者的目光中充满了忌惮! 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仍能让朱柏瞧不出此人是死是活,甚至感觉不到他的呼吸,此人的功力之高,绝不再自己之下! “这个怪人,究竟是谁?” 朱柏望向这个怪人,似有些熟悉,又似有些陌生。 第215章 恶贯满盈段延庆 朱柏沉吟片刻。 脑海中疯狂回忆天龙剧情,想要搜寻出此人究竟是谁。 “懂得腹语,武功极高,嗯,或许还和西夏一品堂有关……那么这个人是……” 他脑海中灵光一闪,蓦然想起一人,完全符合眼前这个老者的一切特征。 那便是四大恶人之首――段延庆! 段延庆,原是大理国太子,更是段誉生父。 少年时,曾因大理内乱,被奸臣谋国后,不得已流亡出外,受到多方势力的追杀,最后身中数刀,濒临死亡。 后在菩提树下,得刀白凤的帮助,重获生机。 但性命虽得保住,可惜往昔俊朗面容全毁,而且双脚残废,再不能行走,甚至就连声带亦被打断,只能用腹语与人沟通。 他不甘就此死亡,强练大理段氏的家传武学,最终以残疾之身,成为西夏一品堂的第一高手! 后因报复当年参与谋害他的人,手段残忍至极,在江湖中得了个“恶贯满盈”的称号,后来又遇其他三大恶人,将他们收归旗下,字号“四大恶人”,而他当居首位。 精通一阳指、腹语术的绝学。 朱柏望向段延庆,既是可怜,又是叹息。 他知道此人原本心地不坏,只是这些年的悲惨遭遇让他心性大变,以作恶保全自己。 不过,朱柏虽然同情他,但仍不能对他手下留情,因为他还着急去救杏子林中的众人。 但听朱柏沉声说道。 “阁下可是往昔大理国的太子――段延庆?” 那老者原本一动不动的身子,听得这话后,忽而一震,旋即扭过来头来,目光炯炯地看向朱柏,小腹微微颤动,便有声音传来。 “你究竟是何人,居然知道我真实身份。” 朱柏向他拱了拱手,颇是有礼地说道。 “在下武当紫虚子,今日得见延庆太子也是有缘。请问延庆太子,你可知杏子林中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段延庆听得朱柏来历,又见他称自己为延庆太子,登时双目微微泛红,说道。 “延庆太子,呵呵,延庆太子? 多少年,都不曾有人这么称呼过我了,他们只道我是恶贯满盈的大恶人,可谁知我往昔是大理国的太子啊? 小子,你居然知道我往昔之事,该是武当张真人与你说过吧。 你可知他是如何评价我的?” 朱柏见他非但没有回答自己,反而抛出了个问题,心中微微着急,说道。 “的确是师祖将延庆太子之事说与我知的,呵呵,若延庆太子想知道我家师祖如何评价,不妨亲上武当山,当面询问。” 段延庆冷冷一笑,道。 “好小子,也不知你说的是真是假。 张真人的往昔事迹,我也是知道的,嫉恶如仇,年轻时便曾有过扫荡江湖群魔的壮举,这些年来,虽长居武当山,极少下山,但盛名却日渐旺盛。 我段延庆虽然自傲,但还不敢冒犯张真人。 武当山,我是不回去了的。 小子,你若不肯说,我也不强求。 你且走吧!” 朱柏听段延庆这么说,才知道张三丰年轻时还有过这般壮举,心中难免生出一丝自豪,不为别的,只因张三丰是他的师祖! 但随后,那股自豪就被他强压下去,现在可不是骄傲的时候,杏子林中还有一大帮人等他前去营救呢! 于是,朱柏说道。 “紫虚子冒犯,敢问延庆太子林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不是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在围猎丐帮?” 段延庆右眉上挑,露出诧异神色,说道。 “你怎知道的?” 原来,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刚才已然入林,此刻还是正与丐帮众人大战,而段延庆自负宗师高手,原本还想与乔峰交战,但听得杏子林中并无乔峰的身影,故而不屑去与丐帮众人交手,只是留在杏子林外,慵懒闲待,静等林中战斗结束。 朱柏见他这么回答,怎会不知林中真如原剧情般,正在发生大战,当下一急,赶忙就想跑入林中。 正这时。 段延庆忽然说道。 “小子,我给你活命的机会,你可要好好珍惜!若你再往前走一步,今日就得将性命留下!” 朱柏怎会去理他,登时向前迈出一步,可脚步还未落地,就感觉自己背后传来一道刚猛澎湃的奇袭大力。 他想也未想,果断取下背后的追星神剑,腰部一弯,反刺向身后传来大力的方向。 砰! 火花四溅,但听一道兵刃撞击的声音,正在追星神剑与一根铁拐对轰在一起! 而那铁拐的主人,正是段延庆! 朱柏但觉那根铁拐不住传来股股刚猛绝伦的大力,似火焰传递,热浪滚滚。 他暗暗心道。 “这便是大理段氏的一阳指吗?” 他却不知,段延庆亦在暗暗吃惊,刚才与追星神剑对轰在一起时,他便看见自己那根由精钢锻造而成的铁拐竟出现一丝崩裂缺口,同时更有一道绵绵不绝的内力传来。 初时,那内力犹如小溪流淌,尚不觉的什么,可待到往后,那内力犹如小溪并流,渐趋加大,越来越强。 不至片刻,已然化作狂涛怒浪,段延庆几乎就要抵挡不住了! 嗡! 段延庆果断撤回铁拐,以一阳指强横无匹的手法,虚空连点向朱柏周身的几处大穴。 朱柏怎会被他轻易打中,此时他已大概估量出段延庆的武功强度。 宗师初期巅峰,即将跨入宗师中期! 与乔峰实力相当,就是不知有没有乔峰遇强越强的特殊能力! 若论战斗能力的话,段延庆本不是朱柏的对手,但奈何刚才朱柏为设计康敏,给丐帮道歉,而在自己左肩处插了一把法刀。 虽然得谭公谭婆的灵丹妙药医治,但终究是大有伤口,行动起来颇有不便。 而段延庆所用一阳指更是当世少有的绝学,威力强悍至极。 故而两人你来我往之际,竟战了个平手。 但内力较量,越到后来越看底蕴,终究是朱柏略胜一筹。 见段延庆挥拐刺来,朱柏自然而然地以追星神剑反击,同时裹挟其澎湃无穷的内力,意图与段延庆硬碰硬。 砰砰砰! 铁拐与追星神剑两两相交,爆发出阵阵火星四溅。 但见朱柏气运丹田,劲贯手臂,追星神剑上生出一股股强悍绝伦的大力,不过数次交激,段延庆就几乎完全抵挡不住,差点连手中的铁拐都要被震飞而出。 “无坚破!” 朱柏得势不饶人,强行施展无坚破,纵使左肩由于剧烈运动而导致伤口崩裂,鲜血再度流淌下来,也不在意。 砰! 这一击,正中段延庆铁拐的上半部,登时只听得咔嚓一声,铁拐应声而断。 再看段延庆,身子晃晃而动,几欲晕倒,但他终究是绝顶高手,以另一根铁拐抵住身后的一颗巨石。 嘭! 巨石登时被铁拐一插爆碎,但也将他晃动的身子稳住。 段延庆再看向朱柏时,虽然见他左肩渗出不少鲜血,但也知眼前这个小道士的武功远远高于自己,纵使趁其伤病而战,怕是也斗他不过。 这些年的悲惨遭遇,早就让他养成小心谨慎的性格,如今见自己未必打得过朱柏,心念微转,下一瞬,他突然间一言不发,用仅存的一根铁拐撑地,犹如踩高跷一般,青袍呼呼而动,远远的离去了。 咔咔! 段延庆铁拐每次触及地面,皆将地上的或青石蹦碎,或泥地戳洞,朱柏望着,想道。 “这段延庆一身内功倒是出自名门正派,扎实稳打,若真有心与我缠斗,怕是还得百十余招才能分出胜负。 而要论生死的话,倒是十多招便可。 只是,他死我重伤,大可不必!” 朱柏看向自己左肩仍在渗血的伤口不由得暗暗摇头,自语道。 “看来有伤在身,还真是影响战斗力呢!” 旋即,他顾不得这伤口,转身赶忙奔向杏子林,要去解救丐帮众人。 第216章 悲酥清风徐徐至 砰砰! 朱柏入得林中,先是听到阵阵兵戈交激,连连打斗的声音。 旋即,又听到一道轻柔的女子声音缓缓传来。 “这矮胖老头使的是五台山二十四路伏魔杖,他身材太矮,那两招‘秦王鞭石’,‘大鹏展翅’使得不好。 若强攻其下盘,他便抵挡不住。 只是那个瘦子看不出来,还以为这矮胖子下盘稳固,全然没去理会。” 朱柏念头微转,立刻猜出,能有此眼光见识,识得百家武学的女子,除了王语嫣外,再无第二人。 而此时正在打斗,看来西夏一品堂的人还未获得胜利。 “万幸,还没来晚!” 朱柏暗暗庆幸。 待偷偷潜入杏子林中,他这才看清场内战局。 但见两帮人马正在对持。 丐帮人众自不必多说,而在丐帮对面,正有三十多个武士乘马持物,或吹号击鼓,或持矛迎旗。 那旗上绣着“西夏”、“赫连”,另有其他复杂文字,该是西夏文。 而在他们这群人的正中,有个身穿大红锦袍的汉子,年约三十四五,生有鹰钩鼻、八字须。 朱柏又开始疯狂回想天龙剧情。 在原剧情中,乔峰一离开,西夏一品堂的高手便赶了过来,并说丐帮毁约,说好晚上在惠山一战,结果等了半天都不见来人。 他们就寻到了杏子林,开始围杀丐帮众人。 其中,四大恶人中的“穷凶极恶”云中鹤更是出手与丐帮的长老们大战数场。 现在,就该是这个情节。 而按照原剧情发展的话,不久后,一品堂的人马就会动用奇药“悲酥清风”,趁机毒害迷倒众人。 唯独段誉携带着王语嫣成功脱逃,而且两人还在一间小屋内遇到乔装打扮的慕容复,段誉与慕容复大战一场,并和王语嫣另有一段奇漪经历。 朱柏微微笑道。 “段誉啊段誉,你说我要不要搅了你的好事呢?” 他一想到段誉那情深意重的样子,就忍不住想帮帮他,早日让他和王语嫣修成正果。 “好吧,反正原剧情中就是这么写的,而且最后王语嫣也是和段誉在一起了,我干嘛要破坏这段大好姻缘呢?” 想到这里,朱柏决定看机会再出手,尽量不破坏段誉和王语嫣的那段奇妙经历。 再看场中,刚才王语嫣点出正在与云中鹤交战的奚长老武功的弱点,而她说话虽轻,但在场众人不乏内力精深只众,如何听不到她的话。 当即便看了过去,目光所及,果真如王语嫣所说,每次奚长老动用“秦王鞭石”与“大鹏展翅”这两招时,虽然威猛有余,但终究沉稳不足,下盘总是微晃,是个极大弱点。 正在与奚长老打斗的云中鹤瞥向王语嫣一眼,登时心花怒放,赞道。 “好标致的小妞儿,难得的是还有如此眼光,嘿,我云中鹤要讨你当老婆。” 说话间,手中钢爪接连朝着奚长老的下盘攻去,奚长老果然防备不及,被钢爪轻松穿过防御,刺啦一声在他大腿上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登时鲜血流淌。 王语嫣听到云中鹤赞美自己的样貌,顿时欣喜不已,对他出言轻薄,反而不大在意,更遑论奚长老战败惨伤。 但听王语嫣笑道。 “你有什么好的,谁要嫁给你,也不知羞。” 云中鹤闻言,亦是不恼,笑道。 “小妞儿,咱家的好处,待你嫁给我后,你便能知道了。嘿嘿,还不想嫁给我,怎地,是有相好的了吗?” 他目光流转,看向正在一旁殷切关心王语嫣的段誉,登时发笑,说道。 “呵呵,你若真有意中人了,那我就先将你的意中人杀死,而后在将你娶进门,咱俩好好快活,岂非很好?” 原本咧嘴而笑的王语嫣,听得他说要杀死自己的意中人,登时脸色铁青。 云中鹤还不知自己犯了王语嫣心头大忌,仍在笑声调戏她。 这时,丐帮中吴长老纵身而出,与云中鹤战到了一起。 但见他使用鬼头大刀,上下左右皆是刀影,来势极猛。 云中鹤赶忙不迭舞动钢爪抵挡,但无论力量还是速度都不如后者,故而只得勉强阻挡,更多的是在左闪右避。 一时间狼狈不堪。 王语嫣仍是挂着铁青脸色,说道。 “这位吴长老使用的乃是四象六合刀法,讲求循环往复,生生不息,我看这瘦高个是认不出来的,只是不知他会不会‘鹤蛇八打’,倘若会使,那自然便可大破四象六合刀法。” 丐帮弟子闻言,皆想让她住口,但见王语嫣到底是个小女人,责备之言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再看场中,云中鹤果然一变招式,左手似鹤,右手似蛇,纵横相掠,宛如仙鹤魔蛇相交缠斗,正是鹤蛇八打! 这时,王语嫣忽而凑到段誉身旁,得意洋洋地说道。 “让他敢侮辱我表哥,哼。他上了我的当,怕是左手都会被削下来。” 段誉奇道。 “是吗?” 不由得细看过去,但见吴长老的鬼头大刀似被云中鹤的鹤蛇八打所破,登时杂乱无章,或劈或砍,没有半点规律。 似乎,吴长老要被逼入险境了,而就是这时,鬼头大刀忽而白光闪闪,连出三刀。 云中鹤登时“啊”的惨叫一声,左臂上直接就被鬼头大刀劈中,撕裂出个巨大口子,差点就被卸掉整个左臂。 也多亏他轻功高强,反应极快,巧妙地躲开了吴长老的后续攻势。 吴长老见云中鹤落败,就不再追击,反而来到王语嫣身前,将鬼头大刀往地上一插,拱了拱手,说道。 “多谢姑娘相助!” 王语嫣笑道。 “吴长老的奇门三才刀果然了得。” 吴长老大吃一惊,心道。 “这小丫头居然认出我这门刀法了!” 原来,吴长老此门刀法乃是“奇门三才刀”,而王语嫣故意说是“四象六合刀法”,只是为了误导云中鹤使出“鹤蛇八打”,从而让云中鹤落败。 正当满场人的注意力集中在王语嫣和吴长老身上时,朱柏却看到,西夏一品堂的那群人中,一个大鼻子汉子走到红袍汉子身旁,低语了几句。 那红袍汉子立刻点了点头,而后就见他向后示意一番,众西夏武士皆取来一枚丹药服下,而那个大鼻子汉子更是偷偷自怀中取来一个小瓷瓶。 波的一声,打开瓶盖,以掌力一催,瓶内看似没有任何东西出现,但朱柏却知,这正是西夏一品堂的独门奇毒――悲酥清风! 第217章 段誉纵马急奔逃 悲酥清风。 一种无色无臭的毒气,乃是由西夏大雪山欢喜谷中的毒物炼制而成。 原本是毒水形态,平时装入瓶中,待用时只需拔出瓶盖,毒水立刻化作无形雾气,如山风吹拂而过,任凭你如何机智百变,也无法瞧出破绽。 而当中毒后,中毒者双目刺痛,如同万针齐刺,不由泪如雨下,此之谓“悲”,随即毒入脑中,令中毒者不得动弹,此之谓“酥”,此毒无色无味,往往混迹山风林风之中,令人无法察觉,此之谓“清风”。 朱柏回忆起胡青牛所著《无名医术》中关于“悲酥清风”的记载。 原本他早就可以出手想救众人,但其一是想帮助段誉和王语嫣早成好事,其二就是在忌惮悲酥清风。 因为《无名医术》中,并没有记载关于悲酥清风的解药。 若朱柏贸然出手,或许初时的确可救丐帮众人,可一旦战斗起来,西夏一品堂定然会动用悲酥清风,届时丐帮众人仍难以避免会中毒落败。 倒不如静待时机,看看究竟是谁释放的毒气,那么此人身上必有解药。 (PS:别问作者为啥,问就是没有解药,他早就中毒了,而其他一般武士地位没他高,自然不可能将全部解药放在他们身上。所以最大可能就是放在这个大鼻子汉子身上。 以上,都是主角的猜测,与作者无关。) “既然知道了谁有解药,那就好办了!” 朱柏望向场中,见以徐冲霄为首的丐帮众弟子、谭公谭婆等人及王语嫣等人皆突然大声咳嗽,而后双目剧痛,泪水不觉涌出,几乎都快要睁不开眼了。 徐长老正想撤退,忽然感觉浑身无力,本欲跳跃而走的身子呼呼坠地,于半空中摔了下来, 丐帮众人纷纷叫道。 “不好,他们搞鬼,不知用了什么妖法?” “啊,我的眼睛好痛,到底怎么回事?” “我睁不开眼,浑身无力了……” 各人皆感觉双目剧痛,泪水横流,不免大声惊叫,紧接着就听见“噗通”“哎呦”之声接连响起,群丐纷纷倒地。 王语嫣、阿朱、阿碧三人没有武功,最先毒发,早就手足酸软地倒在地上。 这时,叶二娘和岳老三奉了大鼻子汉子的命令赶奔过来,欲将王语嫣擒下,带回西夏。 而这时,场中除了朱柏没中毒外,唯有段誉还能活蹦乱跳的站着。 原来,段誉曾有过一段奇遇,误食过莽牯朱蛤,是以能够百毒不侵。这“悲酥清风”之毒纵然厉害,却也伤他不得。 段誉既不感觉“悲”,也不感觉“酥”,却见丐帮众人与王语嫣等人皆是神情狼狈,酸软无力的样子,正在纳闷好奇。 忽而见叶三娘和岳老三赶至,段誉登时一急,叫道。 “好徒弟,你要干什么,与我动手吗?这是欺师灭祖的大罪,你是要做乌龟儿子王八蛋吗?” 岳老三粗声粗气地答道。 “我不打你,我就抓这个小娘们,不算欺师灭祖!” 叶二娘亦是轻轻一笑。 “好标致的小娘子,难怪老四喜欢,也不知好不好生养,能生几个小娃娃。 嘿,生几个都没关系,我叶二娘帮你带。 哎呦,我地儿,你在哪啊?” 叶二娘不知怎的,忽然心神一乱,一把抓向王语嫣,而这一抓又猛又快,正抓向王语嫣面容。 若这一抓得手,王语嫣轻则容貌具毁,重则脑骨碎裂,命丧当场。 段誉怎会让自己心爱之人受伤,立时叫道。 “你干什么?” 情急之下,气过丹田,浑身内劲澎湃,他将右手食指急伸而出,登时就有股内力自指尖冒出,似有形剑气,又如子弹喷射,呲呲作响。 正是大理段氏的独门绝技――六脉神剑。 叶二娘心神打乱之下根本不知躲闪,仍是一把抓向王语嫣,但听得噗嗤一声,她的右臂被无形剑气所伤,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岳老三不知自己的师傅还有这般手段,登时吓得停下脚步,没再上前,而强烈的剧痛让叶二娘终于神志清醒过来,见自己被段誉打伤,登时脸色铁青,左手一扬,一枚毒针呼啸而出,射向段誉背心。 而这时,段誉正附身抱起王语嫣,也顾不得阿朱、阿碧两人,急忙施展凌波微步,正欲冲出人群,完全没注意到正有毒针要射杀自己。 嗖! 就在毒针即将射中段誉背心之时,忽而有一颗小石子暴射而来,但听啪的一声,毒针于半空断裂,而那小石子余劲未停,前方正赶来一名欲擒拿王语嫣的西夏武士刚刚落马,大呼小叫的奔来,可正被这颗小石子打中,贯穿心脏,噗通一声跪倒在段誉身前。 段誉不明所以,还以为这个西夏武士是被自己吓死的,登时大喜,赶忙将王语嫣横放在马上,而后自己飞身上马,落荒而逃。 西夏武士早已将杏子林四周围堵起来,忽见段誉纵马而出,怎肯放过? 为首一人大呼道。 “放箭!” 登时箭如雨下,扑簌簌射向段誉。 段誉惊呼道。 “我命休已!” 正这时,杏子林中忽而射出无数个点点星斑,瞬息就将那箭雨纷纷挡下,令段誉成功脱逃。 段誉不知是谁救了自己,只是一心想着赶忙带王语嫣离开此地,故而只是大声叫喊。 “多谢救命之恩,段誉来日必报。” 旋即,纵马狂奔,瞬间就离开了杏子林。 第218章 连战恶人取解药 再看杏子林中,朱柏不知何时已将追星内剑取出,与西夏武士、叶二娘、岳老三等人激斗在一起。 而就在他们不远处,那个大鼻子汉子和红袍汉子在众西夏武士的保护下,正欲离开,可忽然追星外剑飞来,无人操控,便可自如飞旋,竟杀向了那个红袍汉子。 众人不明所以,还以为有鬼魅出没,操纵此剑。 登时吓得魂飞魄散,哪里敢于追星外剑抗衡,一味只顾逃跑。 原来,刚才朱柏见段誉要带着王语嫣走,自己就偷偷溜向那个大鼻子汉子和红袍汉子附近,旋即直接出手欲擒拿他们二人。 那群西夏武士时刻保护红袍汉子,警惕心极高,自然立刻就发现朱柏的身影,但奈何不是朱柏的对手,纵使能抵御一阵,却也只是拖延时间罢了。 朱柏早已没了下山之时那么单纯的心态,这段时间以来多次经历战场杀伐,见过各种人心鬼蜮,故而下手起来,自是颇为狠辣无情。 凡抵御他的西夏武士皆被其以重手法打伤在地,一时间呻吟惨叫,再也无力起身战斗。 眼前朱柏就要冲破他们的防御,将他二人擒下。 可是,朱柏却无意间看见段誉正要被叶二娘的毒针射死,登时身子一缓,用追星神剑的剑尖挑起一枚小石子,旋即将其射出,成功救下段誉。 但他这么一缓,又围来众多西夏武士,朱柏只得再与他们爆发激战,这时,他又瞥见段誉即将被箭雨所伤,不由得微微摇头。 “武功尚未大成的段誉,还真是……” 下一瞬。 朱柏拔出了追星内剑,只是昨日他为了与乔峰罢战,动用了惊鸿瞥,是以技能冷却期还没过去,无法使用惊鸿瞥。 只是,他拔出追星内剑是为了使用五大奇招之一的“追星刺”! 嗡! 追星内剑上的点点星斑暴乱飞射,在朱柏以磁力引导之下,看似杂乱无章,但全部飞向段誉,将那箭雨抵挡下来,成功救下后者。 而这一举动,又令自己攻势缓了一阵,叶二娘和岳老三趁机奔了过来,而大鼻子汉子和红袍汉子亦赶忙离开了。 岳老三叫道。 “努儿海,你快护着赫连将军离开。” 原来,那个红袍汉子正是西夏一品堂的主管人物赫连铁树,而那个大鼻子汉子正是前者的心腹,名叫努儿海。 朱柏暗叹一声,旋即又将星斑收回,同时远程遥控追星外剑,去追杀那二人,让他们不致能够逃离。 再看向已然将自己围住的叶二娘、岳老三、及一众西夏武士,目光微微转冷,他知道时间宝贵,耽误不得了。 深吸一口气,追星神剑蓦然发出漫天剑影,呼啸杀向他们。 砰砰砰! 一阵兵器交戈之声响起,叶二娘和岳老三只觉对方如同是人形怪兽一般,每一剑或刺或劈或砍或挑,皆具备奇绝大力,他们几乎无法抵挡。 叶二娘和岳老三的武功几乎相差无几,只是叶二娘生在身法灵活多变,故而能压制岳老三一头,可是他们二人都是一流高手巅峰,刚刚触及到宗师级别的门卡罢了。 若非有一群西夏武士相助,他们怕是连朱柏的一招都抵挡不住。 纵使如此,朱柏仍嫌自己速度太慢,远远看去,赫连铁树和努儿海二人马上就要出杏子林了。 朱柏虽然时刻动用“阴阳乱”,但到底两剑之间的磁力距离受限,无法太远追击,故而他若再不追上那二人怕是就来不及了。 西夏武士中三名好手跌下马背,大呼追到,段誉欺到一人马旁,先将王语嫣横着放上马鞍,随即飞身上马,纵马落荒而逃。 心念于此,朱柏无可奈何,只得鼓足内力于胸口,同时双腮微鼓,积蓄澎湃内力! 下一瞬。 呱的一声,朱柏口中喷出一股无形气浪,比之刚才段誉那半生不熟的六脉神剑强了不止一星半点。 叶二娘、岳老三及一众西夏武士只觉面前犹如狂涛怒浪袭来,排山倒海,令他们如遭重锤,尤其是岳老三,他冲在最前端,又没叶二娘灵活多变的身法,避无可避之下,只得硬抗。 噗! 旋即,他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被铁锤重重狠砸了一般,浑身血液沸腾,胸口奇痛难当,紧接着喉咙一甜,喷出一大口如玫瑰鲜花般的血花来。 而叶二娘多亏了他在前方抵挡不少威力,侥幸躲避了大半,但也被那股气浪所震,顿感胸口剧痛,浑身乏力。 而再之后的那群西夏武士没有他们这般高明的内功,如何也抵挡不住,登时脚下一软,七七八八地倒在了地上,惨叫连连。 再看朱柏,脸色惨白,看了眼自己的左肩。 但见他的左肩伤口彻底崩开,鲜血不住流淌,瞬息间就将他的左臂沁满染红。 甚至,还在滴答滴答的落在地上。 显然是伤势加重了! 其实,他早就知道若自己动用了蛤蟆功会有这般下场,所以刚才一直没用,直到刚才万不得已的情况下,这才使用。 若使出降龙十八掌的话,威力自然更是巨大。 但他的伤口,怕是不仅仅只是崩裂了,可能还会撕裂更大的口子。 不过,此时只是瞥了一眼自己的伤口,就不在意了,而是继续追杀向赫连铁树。 见后者马上就要掏出杏子林,朱柏神色一凝,施展出武当绝学――梯云纵。 同时,一扭身子,追星内剑如子弹爆射而出,嗖的一声刺杀向赫连铁树。 一直护着赫连铁树的三个西夏武士决心以命换命,抵挡赫连铁树身前,但朱柏这一剑威力太大,直接就将他们三人身子贯穿,而余势只是稍有缓滞却并没停下。 赫连铁树见状,知道自己的性命只在一瞬之间,情急之下一把抓起努儿海挡在自己身前。 “将军,不要啊!” 努儿海怎敢待戮而死,登时挣扎不已。 噗嗤一声。 追星内剑贯穿了他的胸腔,惨叫一声,眼神中满是不甘,但又无可奈何,生机缓缓消失散去。 再看那锋利的剑尖即将射中赫连铁树。 呼! 忽而有两根手指伸了过来,正夹中追星内剑,令其就在这距离赫连铁树心脏的方寸之间,堪堪停下。 赫连铁树吓得脸色刷白,几乎都快要停止呼吸了。 他扭头看向那两根手指的主人。 但见一个中等身材,脸色蜡黄,面无表情,宛如死人一般的汉子站在他的身旁。 赫连铁树不惊反喜道。 “李延宗,是你?好,你救了我一命,我定要好好奖励你!” 旋即。 啪! 赫连铁树赶忙不迭地扔下努儿海的尸体,冲着身旁众人喊道。 “快,快走!” 一众西夏武士护着他赶忙离开。 朱柏一皱眉头,看向那个李延宗,心道。 “此人内力不凡,虽然追星神剑余势消去大半,但仍可刺杀一流高手。 但却被他轻易挡了下来,可见他最少也是个宗师级别的高手。 可是西夏一品堂中,还有这样的高手吗?” 朱柏心念百转,而对面的李延宗看向前者时,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忌惮与好奇,但他无意与朱柏争锋,护着赫连铁树便离开了。 朱柏也没再去追寻,反正他的目标就是这个已死了的努儿海。 在他身上摸索了一番后,果然寻出两个瓶子。 微起瓶盖,一个瓶内存有些许水液,另一个则是一股恶臭袭来,朱柏闻之,差点都要作呕干吐。 “这个无色无味的水液应该就是没用完的悲酥清风,而这个……呕……这个应该就是解药了。” 朱柏强忍着想吐的感觉,收起这两个小瓶,同时赶忙走向丐帮众人,去解救他们。 第219章 西夏武士重返回 “徐长老,闻一闻这个。” 朱柏来到徐冲霄身旁,将解药小瓶递了过去。 徐冲霄只觉一股奇臭难当的气息直冲入鼻,登时头晕目眩,差点隔夜饭都要吐出来。 但随即,身子便是一轻,周身酸弱无力之感慢慢散去,力量感再度回归。 不由大喜道。 “多谢紫虚道友赐药相助。” 他刚才也是看到了紫虚子连战两大恶人与一众西夏武士,虽然没能杀死赫连铁树,但终究是将其打跑了,成功救下他们,而今又送来解药。 这番举动,不亚于救了他们两次性命。 徐冲霄静坐片刻,感觉体内毒素尽解,再看向朱柏时,脸色不由一变,急忙说道。 “紫虚道友,你先将谭公谭婆救下,让他们两位医治你的伤势吧!” 原来,此刻朱柏左臂伤势越发加重,鲜血仍在不住流淌,滴滴落在地上。 朱柏一拍脑袋,笑道。 “看我急得,都把这事忘了。” 他刚才已然给吴长老、奚长老、宋长老等人解开悲酥清风之毒,听到徐冲霄的话,才想起来自己还受着伤呢。 赶忙给谭公谭婆二位解毒。 谭公谭婆一旦解毒,只气力稍稍恢复,还没说感谢的话语,就赶忙替朱柏将伤口稳住,并且包扎起来。 旋即。 谭公说道。 “紫虚道长,你救了我和阿慧的性命,我真是无以为报,他日只需你有所命令,我定当全力以赴!” 朱柏正欲回绝,摊婆却急忙说道。 “我家老头子说得对,我们夫妻二人定当报恩,若紫虚道长拒绝,那便是瞧不起我们夫妇。” 朱柏哑然失笑。 这当会儿,谭婆又忽而说道。 “紫虚道长,可否借你解药一用?” 朱柏自然不会拒绝,将解药递了过去,只是心中微微好奇,她这是要给谁解毒? 谭婆接过解药,转身就走向一旁正满脸深情看着他的赵钱孙。 朱柏顿时一笑,心道。 “对呢,我怎么把他给忘了,谭婆除了救自己老公外,当然就是要去救他了。” 赵钱孙嗅到解药,虽是恶臭不已,但经由谭婆递来,亦感觉格外香甜。 体内毒素一去,赵钱孙便急忙说道。 “小娟,多谢你还是时刻记挂着我,多谢你为我解毒,多谢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谭公冷冷的话语便传了过来。 “阿慧心善,就是阿猫阿狗病倒在路旁,都会全力医治,某些人不要自以为是!” 赵钱孙登时说道。 “若是得小娟医治,就算作了阿猫阿狗又如何?我愿意去做,还能天天看到小娟!” 谭公眉头一皱,登时与赵钱孙吵了起来。 朱柏见他们还能有精神吵架,应该是毒素已解,再看向丐帮众人,在徐冲霄的指挥下,刚才解了毒的人遍寻死去西夏武士的尸体,又寻出了几瓶解药,急忙分给众人解毒。 不过半炷香的时间,丐帮众人、单氏五雄、智光和尚,乃至阿朱、阿碧两女的毒素都已解开,众人总算是恢复了气力。 徐冲霄说道。 “今日多谢紫虚道长解救我丐帮弟子于水火危难之中,若不然,我们今日怕是要受尽折辱。” 朱柏笑道。 “徐长老过奖了,我之所以救下各位,一是遵循武当派规,需锄强扶弱,拔刀相助,二是我敬佩乔峰大哥为人,不愿他辛苦呵护的丐帮就此毁灭。 所以这才出手,诸位要谢,不必谢我,倒是该谢乔大哥吧!” 徐冲霄等人听到朱柏提起乔峰之名,并让众人感谢于他,皆不由得面露尴尬,彼此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回答。 倒是吴长老哈哈大笑,说道。 “乔帮主大仁大义,一心爱护本帮弟子,自是该谢。但说到底救我们的还是紫虚道长你,我姓吴的性子直,不喜欢转弯抹角。 紫虚道长,今日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他日你若有事寻我,我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定会办成!” 朱柏闻言,喜欢他这般率直,登时亦哈哈大笑,说道。 “好,若真有那天,我定不客气!” 两人皆感觉对方颇合心意,不由越发爽朗发笑。 而这时,杏子林外又传来阵阵马奔呼啸的声音。 林外立刻有数名丐帮弟子急急跑来,看见徐冲霄如见救星,急声道。 “徐长老,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徐冲霄大手一挥,令他们镇静,道。 “不要大呼小叫,自乱阵脚,有什么事情,只管与我说。” 一名丐帮弟子深吸一口气,镇定了半天心神,缓缓道。 “启禀徐长老,我们查探到杏子林外,又来了一批西夏武士,想来该是他们卷土重来,要与我们大战一场。” 徐冲霄先是一怔,旋即怒喝道。 “这么重要的事,干嘛不早说,磨磨唧唧的,贻误军情!” 那名丐帮弟子满脸无辜,让慢一点的是你,让快一点的还是你,好坏都让你说了,结果挨骂的都是我。 第220章 打狗阵法显威能 “哈哈。” 一旁的朱柏忍俊不禁,笑出了声,但随即他就站起身来,说道。 “既然西夏武士再度杀来,咱们还是早做准备,将他们杀回去!” 说罢,他手持追星神剑,准备随时可以动手。 可徐冲霄却将他拦下,笑道。 “紫虚道友,你且好好休息,莫要再劳神费力,接下来的事……就交给我们丐帮吧!” 说着,他双目炯炯,似欲报仇雪恨。 单氏五雄亦走了过来,单正说道。 “紫虚道长,来来来,咱们先到一旁观战吧。正好,咱们有机会看看丐帮镇教之法――打狗阵法!” 随即又低语道。 “刚才丐帮丢了个大脸面,现在说什么都要找回场子,你放心吧,丐帮历经多年,底蕴之深厚,自然无惧此战。” 朱柏一愣,但见众人不慌不忙的样子,他自然也不会表现的慌乱,笑笑后,就随着单正等人走到一个大树下休息。 谭公谭婆、智光和尚、阿朱阿碧、乃至马夫人都汇聚于此,丐帮数名弟子亦时刻在附近走动,显然是在保护他们。 场中,徐冲霄手持打狗棒,正在指挥丐帮众弟子,朗声说道。 “帮主不在,老夫徐冲霄乃上任掌钵龙头,权且发号施令,望诸位听从。 宋奚陈吴四大长老听令,着令宋长老率领大仁分舵弟子抵御西面来军,着令奚长老率领大义分舵弟子抵御东面来军,着令陈长老率领大信分舵弟子抵御南面来军,着令吴长老率领大礼、大勇两舵弟子结成打狗阵法,作为主力军,迎战西夏武士。 传功执法两位长老,率领大智分舵弟子,随时待命,见哪路弟子形势危急,便赶去支援。” 一番号令清晰明了,丐帮众弟子纷纷领命,站在各自的长老身后,随时待命。 不多时,林中只剩下大礼、大勇、大智三舵的弟子,而前两分舵的弟子以十二人为一队,组成许多战队,而大智分舵的弟子则在白世镜和传功长老的指挥下徐徐后撤,三三两两的散开入林,消失了踪迹。 很快,杏子林外就传来阵阵杀掠之声,正是赫连铁树率领众多西夏武士重返杀了回来。 朱柏趁机观战,只见大礼、大勇两舵弟子个个手持竹棒,占据一角,结成了奇异大阵,但指挥之人却不是徐冲霄,倒是朱柏一直看不惯的全冠清。 上千西夏武士将杏子林团团围住,但东西南三个方向皆有丐帮弟子拼死抵抗,唯独北面无人,是以赫连铁树命令上千武士分作两股,一股赶来北面,以作突破,另一股则围剿其余三面,扰敌干预。 大礼、大勇两舵弟子等待多时,而且在全冠清的指挥下,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忽攻忽守,指挥如臂,每当赫连铁树派人杀来时,总有数个战队弟子联手挥棒杀去。 待不到十多分钟后,那群战队便呼呼而退,同时就有另一帮战队紧接着就杀了过去。 这一来一回,正好给了丐帮弟子的喘息休息机会。 如此往复七八次,丐帮弟子仍保持着强大的战力,再观西夏武士这边,由于根本没有休息时间,一直保持高强度作战,早就累的大汗淋漓,战斗力锐减。 赫连铁树见状,气的直骂娘,心道再这么打下去是必败无疑的,最后只得下令发射弩箭,射杀那群丐帮弟子。 登时箭如雨下,铺天盖地,那群西夏武士亦在射杀的范围之内,哭天喊地,尸横遍野,却又无可奈何。 而丐帮弟子亦处于极度危险之境。 全冠清见状仍是不慌不忙,但见他左臂向上一弯,右臂呼呼转了三圈,丐帮弟子如闻听令,立刻取出自己身上的布袋,前后相抵,左右互助,圆圆成圈,竟极为巧妙地将满天箭雨抵挡下来。 赫连铁树大吃一惊,正欲另寻破除之法,正这时,全冠清忽而双手齐伸向天空,下一瞬,又一齐指向赫连铁树。 瞬息。 杏子林内,不知何处,传来阵阵厮杀吼叫之声,正是白世镜和传功长老率领大智分舵弟子自隐藏之处杀将出来。 他们等待多时,养精蓄锐,而此时正值西夏武士最为疲惫的时候,蓦然杀出,令后者几乎毫无反手之力。 杀伐惨叫之声登时连片响起,西夏武士被大智分舵的弟子杀得连连后退,大礼、大勇两舵弟子很快也缓了过来,亦加入战场。 全冠清指挥他们使用刚才那一十二人为一队的奇异阵法去追杀,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就彻底将赫连铁树等人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全部赶出杏子林。 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四周杀伐之声逐渐散去,杏子林周遭慢慢恢复了宁静祥和的气氛。 可一望大地之上,已然是遍地尸骸,鲜血染满大地,绝大多数都是西夏武士的尸体,丐帮弟子的尸首极少,绝大多数人都只是受了轻伤。 朱柏连连称赞,心道。 “好奇妙的阵法,这该是南方丐帮独有的打狗阵法吧,而北方丐帮许是不会。 否则襄阳大战中,早就拿出来使用了。” 他猜想的十分准确,这门打狗阵法乃是前任丐帮帮主汪剑通根据打狗棒法所独创的一门阵法,后由乔峰改良,增删修减,才有今日这般威力。 大战过后,全冠清交出指挥权,重还徐冲霄,在后者的指挥下,开始打扫战场。 这时,朱柏见事情已了,也就准备离去。 临走前,谭公还将自己最近新得极北寒玉和玄冰蟾蜍合炼而成的伤药送给朱柏一部分,嘱咐他三天一敷,半月便可伤势痊愈。 而徐冲霄等丐帮弟子、单氏五雄、智光和尚皆向他连连感谢,说武当不久后要举办的英雄大宴,他们定回去捧场。 朱柏笑着应答。 忽然。 他发现阿朱、阿碧两女在众人欢送他时,也偷悄悄的离去了。 微微一笑,心道。 “也不知阿朱和乔峰之间的缘分,是否还能继续。若能得话,我说什么也要帮他俩有个圆满结局!” 旋即。 在众人的不舍的眼光中,朱柏施展轻功,就此离去了。 第221章 令狐无故失踪迹 无锡城。 朱柏再看这座城池,不由微微一笑。 明明才过去了一天一夜,却像是发生了很多事情一般。 “终于回来,可以好好休息一下啦!” 他嘿嘿一笑。 忽而。 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一变,狠狠拍了自己额头一下,骂道。 “哎呀呀,我这个脑子,令狐冲还在那个松鹤楼等我呢!” 他之所以脸色大变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把令狐冲给忘了,最重要的是,令狐冲说了会在松鹤楼摆下酒局,等着他把乔峰和段誉请来。 可自己不但没请来,而且还把他给忘了。 “完了,令狐冲肯定得恨死我了。” 说着,他赶忙入城,奔向昨天入住的那个客栈。 此时已是正午时分,不知华山派众人是否还在等着自己。 悦来客栈。 正是昨日朱柏与华山派入住的客栈。 客房内。 宁中则皱起眉头,望着在自己屋里来回走动的岳灵珊,忍不住呵斥道。 “珊儿,你能不能安静坐下,不要着急!” 岳灵珊急急说道。 “妈妈,你说大师兄和紫虚道长究竟去哪里,怎地一夜都没回来?” 宁中则说道。 “昨日紫虚道长说想喝酒,冲儿作伴同去了,想来许是他俩一时馋酒,喝多了,宿醉未醒,所以才一夜未归。” 岳灵珊怒道。 “大师哥自己好喝酒也就罢了,怎地还把紫虚道长带坏了,哎,大师哥嗜酒如命,万一要是把紫虚道长喝坏了,那可怎么办?” 宁中则摇头说道。 “这事倒怪不得你大师哥,本就是紫虚道长说要喝酒,冲儿听了你爹爹的话,最近已然很少饮酒了,而这次应是为了顺应紫虚道长的请求才去的。” 岳灵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说道。 “哦,原来是紫虚道长,那……那么……哎……那我无话可说了。” 说着,一面偷悄悄看向宁中则身后一直闭目养神,似完全不存在的岳不群一眼。 宁中则亦偷偷看了过来,见他仍是没吭声,微一皱眉,正欲再开口。 忽然。 岳不群说话了。 “你们俩就不要一唱一和了,我已派根子、施戴子他们去寻冲儿和紫虚道长,事情究竟如何,待他们回来便知。 还有,以后不要把镜子放在床头,不大吉利。” 说着,将床头的一枚铜镜递给了宁中则,旋即仍是闭目养神,不再说话了。 宁中则拿过铜镜,微微一侧身,就发现铜镜反光,正好可以将他俩刚才的一举一动照应出来。 岳灵珊亦明白过来,吐了吐舌头,嘻嘻一笑。 这时,门外传来施戴子的声音。 “启禀师尊,紫虚道长回来了。” 岳不群闭目说道。 “嗯,那就请紫虚道长先去休息,叫冲儿过来见我。” 施戴子略带尴尬地说道。 “那个……只有紫虚道长回来了,而大师哥……大师哥……他……并没有回来。” 岳不群登时睁开双目,略微暗沉的房间内如两道闪电雷霆亮出,宁中则和岳灵珊皆感心神莫名一震,但听前者冷冷说道。 “怎地,那个孽障贪杯醉酒,还不肯回来吗?” 施戴子说道。 “弟子也不知啊,紫虚道长说他昨日有事,与大师哥分开了,今早才归。刚才听我们说大师哥至今未归,他又急急忙忙走了出去。 对了,四师哥、根子他们几个也跟着去了。” 岳不群冷声说道。 “嗯,待令狐冲回来之后,叫他来寻我!” 之前称令狐冲为孽障之时,尤带几分不满,可这一句直接称呼令狐冲的全名,旁人还没觉什么,但与他生活在一起多年的宁中则立刻感受到其浓浓的一股不喜,甚至是愤怒之感。 宁中则急忙说道。 “师哥,冲儿也许同样是有事耽搁,所以才延误返回,未必就是贪杯醉酒了。” 岳不群罕见地没有回应宁中则,仍是保持沉默。 宁中则心道不好,知前者这个真的动怒了,连忙冲岳灵珊施以眼色,叫她赶忙出去,待寻回令狐冲时,对好口风。 岳灵珊怎会不知她的意思,点了点头,说道。 “哎,这个大师哥,真是不让人省心,爹爹、妈妈,我也去寻他。 待我见到他时,非得狠狠臭骂他一番不可!” 说着,她起身就要离开,忽然岳不群右手一伸,虚空下压,岳灵珊只觉双肩一震,如遭山压,根本走不动了。 但听岳不群说道。 “你就乖乖呆在这里,不要乱动!” 说罢,缓缓收回右手,不再理会岳灵珊。 宁中则和岳灵珊面面相觑,知又被岳不群瞧出了想法,两人都没了奈何,只得沉默了下来。 第222章 令狐怒气冲满城 松鹤楼前。 朱柏狂奔而至,望着那三个金漆大字,心中默道。 “令狐冲啊,但愿你是喝醉了,可千万别跑到其他地方去了,要不我都不知去哪寻你啊。” 走入了松鹤楼,一楼、二楼寻了个遍,都未发现令狐冲的身影,登时他心一沉,自语道。 “完了,这大哥到底去哪了?” 他根本不担心令狐冲喝醉的事,因为他可以将所有罪过都推到自己身上,甚至去恳请岳不群饶恕令狐冲,但他就怕发生这种情况。 令狐冲不知道去哪里? 要知道,令狐冲好喝酒,而且最好喝大酒,一旦喝醉,他自己都不知道干了什么,所以往往需要身旁时刻有人盯着他。 纵观笑傲剧情中,每次令狐冲喝酒时,身旁都是有人在的,唯独几次没人在的时候,他就喝得酩酊大醉,不知如何。 朱柏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可偏偏还是发生了。 “哎!” 他坐在一个椅子上,发出浓浓的叹息声。 这时,店小二以为他要点菜,急忙走了过来,说道。 “这个客官,你……呀……你……你可是武当的道士?” 他一眼就认出朱柏出身武当,直教后者惊讶不已,疑声问道。 “我的确是武当的道士,你怎么知道的?” 不料店小二上前一把死死抓住他的手,说道。 “哎呀,我终于等到你了!你可知,我足足等了你一夜啊!” 朱柏茫然不解,不知道这个店小二在说什么,续问道。 “小二哥,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全然听不懂啊?” 那店小二边哭边说,让朱柏听得脑袋发胀,但总算是将事情经过给说明白了。 原来,昨日令狐冲来到松鹤楼后,一副大爷模样,说要宴请好友,于是一口气连点了一十八样菜品,并叫来了二十多斤烧刀子和高粱酒。 店小二以为来了大客户,当即就将三个桌子拼凑到了一起,厨房也全力以赴,不消多时,就将东西尽数上齐。 令狐冲看着满桌子的珍馐美味和二十多斤的烧刀子、高粱酒,几乎都快忍耐不住,想痛快吃喝一番,但说好了是请乔峰和段誉的,他身为主人家又怎能先行动筷呢? 所以,他强忍着饥饿和肚中酒虫,硬生生等着。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三个多时辰! 直到申时,到了他们松鹤楼都快打烊的时候,令狐冲都没等来朱柏带回乔峰和段誉。 而那些珍馐美味早就被热了三遍,都快不能吃了。 令狐冲也是饿极了,顾不得其他,正欲开始吃喝。这时,松鹤楼老板却领着店小二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说店铺要打烊了,请令狐冲将酒菜钱付了。 令狐冲一掏兜,顿时脸色一白,尴尬不已。 原来,他太过兴奋,忘了带钱! 老板见令狐冲脸色都变了,怎会不知他应该是没带钱,登时怒气冲冲,说他吃霸王餐、吃白食。 令狐冲自然不肯认,但奈何他的确没带钱,这当会儿店小二听从老板的命令将后厨的厨子们都叫来,说要联手痛揍这个吃霸王餐的一顿。 令狐冲怎甘心束手待揍? 可本来此事就是他不对,又怎么能一错再错,与他们再起争执呢? 再说,万一一个不小心,他一时失手,误伤了谁,那就更是大罪过,届时华山派的清白声誉,都会尽数毁在他的手中。 一想到这里,令狐冲百般无奈,只得以筷子作剑,晃晃而动,施展一招独孤九剑,轻轻一点一口气将七八个碗碟蹦碎。 众人瞧得大惊,只道遇到了歹人,正想着我命休已。 可这时,令狐冲主动认错,说自己的确没带钱,但是又有个武当派的道士前来,给自己付款。 老板被他刚才那一招震慑到了,不敢不答应,于是只能陪着令狐冲一直等下去。 直到后半夜,都不见朱柏的身影。 令狐冲在老板和店小二及一众厨子既惴惴不安又充满不信任的注视下,只得无奈作罢,向老板恭恭敬敬地道了个歉,并且说自己愿意给老板打工,以偿还饭菜钱。 老板其实大概猜到眼前这个年轻人应是出身名门大派,只是一时周转不灵,于是主动提出这顿饭菜权当是请他了。 但令狐冲怎肯干,当即就连连拒绝,无奈之下,老板就说让令狐冲洗菜刷碗,充当酒菜钱。 令狐冲答应了下来,而那老板扭头就对店小二低声说,再等等看,若真能等到那个道士前来还则罢了,若等不到,这酒菜钱就由店小二出了。 店小二欲哭无泪,却又不敢反抗老板,只能坐在楼中足足等了朱柏一夜,但仍是未见他的身影。 直到现在,店小二都已然万念俱灰,才将朱柏盼来。 朱柏闻言,登时从怀中取来十两银子,说道。 “小二哥,真是不好意思。我这里有十两银子,算是酒菜钱,可还够啊?” 店小二急忙说道。 “够了够了,还余富二两多呢!” 朱柏笑道, “多出的部分就归你了,权当是给你的补偿。” 店小二顿时眉开眼笑,直说再等几日也值得了,朱柏趁势说请店小二带他去将令狐冲接回来。 店小二自然欢天喜地地带他穿过后厨,来到后街一处偏僻角落,正发现令狐冲背对着自己埋头苦干,不知是在洗刷什么。 朱柏赶忙叫道。 “令狐兄,我来接你了?” 啪叽! 刷子登时落在地上,令狐冲缓缓扭过头来,脸色既是喜悦又是哀怨,幽幽说道。 “紫虚道长,我等的你……好苦啊!” 朱柏正欲上前道歉,忽然闻到阵阵恶臭,不由堵住鼻子,惊诧地看向令狐冲,疑声道。 “不是说让你洗菜刷碗吗,怎地……怎地让你清洗厕所,刷上马桶了?” 正这时。 英白罗、根子几名华山弟子亦跟随朱柏的踪迹寻了过来,正好撞见这一幕。 根子惊呼道。 “大师哥,你怎么在洗厕所?” 英白罗等华山派弟子或惊讶,或想笑,或想上前扶起令狐冲,但又被恶臭所慑,不敢上前。 皆只能眼神中怀揣各色心情地望着被瞧见这尴尬一幕,几欲想死、欲哭无泪的令狐冲。 下一瞬。 令狐冲撕心裂肺哀嚎道。 “紫虚子,我恨你!” 这一瞬,朱柏只感觉令狐冲的哀怨怒火,充满了整个无锡城的上空,久久不能散去! 第223章 岳不群佯怒厉问 悦来客栈内。 朱柏正在给令狐冲疯狂道歉。 但令狐冲只是阴沉着脸,根本没去理会。 刚才他接回了令狐冲,但是后者刷马桶的一幕也被华山派的许多弟子都看见了,这令后者觉得受到了奇耻大辱。 朱柏也很好奇,不是说让令狐冲洗菜刷碗吗,怎地就来刷马桶了? 仔细一番追问,才知道原来是店小二以为朱柏不会来,没人能出钱赎回令狐冲,那酒菜钱全都会让他来付,所以愤怒之下,就跟厨房的那群厨子商量后,一齐用语言挤兑令狐冲,逼迫后者去刷马桶。 令狐冲无可奈何之下,只得答应了下来。 结果,这一幕就被朱柏和自己的师弟们都发现了。 心碎! 羞愤! 想死! 各种心情涌上心头,望向朱柏的眼神中,难免多了几分怨恨。 朱柏也能理解,毕竟这件事,的确是他大错特错! 偏偏这时候,根子又走了过来,说岳不群要见令狐冲。 令狐冲阴沉着脸,赶忙换了身衣服,顺便用湿布擦了擦身子,确保身上没有异味后,才随着根子一同去拜见岳不群。 朱柏一皱眉,想了片刻,决定也随着去。 三人来到岳不群的房间,只见岳灵珊望着令狐冲强忍着没笑出来,但那似笑非笑的样子倒是别有可爱之处。 而一旁的宁中则见令狐冲并没有一身酒气,反倒像是心神大定了一般,冲他点了点头,只是嘴角亦分明挂着笑意。 令狐冲心头突生不好的预感,再看岳不群面无表情的神色,不知后者在想些什么,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说道。 “弟子昨日有事耽搁,未能及时返回客栈,让师傅师娘为我担忧,弟子罪该万死,请师傅责罚!” 岳不群仍是不肯吭声,屋内气氛一时极为尴尬。 令狐冲就那么跪着,也不敢说话。 朱柏心念百转,觉得应该说两句话,为令狐冲开脱一下,于是向前一步,冲岳不群和宁中则拱了拱手,说道。 “岳掌门,此事都因我好酒贪杯,强拉着令狐兄去喝酒,结果我自己有事耽搁,连累令狐兄在酒楼一直等我,这才没能及时返回。 令狐兄忠信守义的品格,令在下十分钦佩。 紫虚子向岳掌门道个歉,再恭喜一句,您培养出这么个品德高尚的弟子,实乃武林之福啊!” 他这一番话,看似是在道歉,是在夸奖令狐冲,但实则是在夸赞岳不群,能培养出这么个忠信守义的弟子,那他的师傅,自然也是这么个人! 果然,岳不群听到这话后,嘴角微微一咧,似满意想笑,但很快又被压了下去,重新变成面无表情的样子。 朱柏知道,岳不群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 于是又续道。 “令狐兄持强不欺弱,忠信而守义,虽然一夜未归,但实是有要事耽搁,还望岳掌门明察秋毫!” 这时,沉默半天的岳不群忽而开口,问道。 “究竟是何事耽搁,以致晚归?” 令狐冲脸上忽生出一抹涨红和怒气,但很快就压了下去,正想着如何回答,但朱柏已然开口为他辩白。 “岳掌门,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 于是,朱柏将自己昨日与令狐冲得见乔峰和段誉二人斗酒、二人一个备酒一个请人、朱柏在杏子林中遇到的丐帮大会、血战西夏一品堂、令狐冲忘带银两被松鹤楼扣下,等等经历一一说来,直听得众人频频点头,似身临其境,感同身受一般。 而朱柏也有意淡化杏子林中发生的事情,着重强调令狐冲分明武功高强,完全可以扬长而去,但顾及到华山派名誉,宁肯受到那群毫无缚鸡之力的店小二欺负,也不曾还手,甚至任凭他们发落。 朱柏笑道。 “令狐兄被人其辱而洗碗刷菜,若真是要赖账,不过是举手之劳,就算不肯扬长而去,那群小厮欺压,还手打他们一顿,也是理所应当。 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持技逞强,如此性情,理当赞赏! 想来武林中豪杰遍布,然能做到此地步的,可谓十分难得。岳掌门,此事乃我亲眼所见,贵派出了如此人物,当真教导有方!” 宁中则笑道。 “不错,冲儿此事做的极好。” 岳灵珊亦说道。 “还是大师哥时刻谨记爹爹的教导,没辱没了咱们华山派的威名。这事要放在我身上,嘿,说不得,我肯定会跑。” 宁中则轻轻拍了拍岳灵珊的脑袋,笑道。 “你啊,遇到这事,漫说是会跑,只怕还得将人家酒楼给砸了呢!” 岳灵珊佯怒道。 “娘,你怎么说我呢?” 众人齐齐一笑,原本略微尴尬的气氛顿时消散不少。 再看岳不群,亦忍不住摇头微笑,总算是没有再绷着脸了。 朱柏趁热打铁,续道。 “岳掌门,你们华山派乃是江湖一等一的帮派,能教出这样的弟子来,自然是应该的。我武当弟子,亦要学习这种品格啊。” 话里话外,一下子就拔高了华山派的弟子,几乎要与武当比肩,岳不群闻之,亦忍不住含笑昂首。 毕竟,说这话的不是旁人,正是他们武当弟子,特别还是眼前这个号称当今武林年轻一代的第一人。 如此夸赞,叫岳不群怎能不喜? 但旋即,岳不群骤然冷面,望向令狐冲,说道。 “刚才一直都是紫虚道友在说话,你有什么想说的?” 令狐冲不知师傅究竟是如何想的,心头惴惴不安,但不敢有所隐瞒,心念一沉,心里想着什么就说了什么。 “启禀师傅,弟子自知违背了师父的命令,未能晚间回来,自是犯了大错,恳请师父责罚!” 说着,他重重地给岳不群扣了三个响头,但绝口不提自己守信讲义的事。 岳不群闻之,面露一丝狡黠微笑,道。 “我要听的不是这个,而是…… 你在松鹤楼的遭遇!” 令狐冲瞬间抬起头,双目瞪得老大,结结巴巴说道。 “弟子……弟子没什么遭遇,只是没钱结账,任何……然后就被扣下,恩,再然后……就刷了一夜的蔬菜碗碟……恩……就这些了……” 岳不群瞬间冷色,厉声道。 “你还敢瞒我?” 令狐冲见恩师发怒,登时又重重叩首,嘴了顿时又结结巴巴地续道。 “弟子……弟子……不敢欺瞒师父……只是……只是弟子……弟子” 他连着说了好几遍弟子,但始终无法续说下去,额头上都已淌出点点汗水,显然窘迫到了极致。 这时,朱柏却发现岳不群正露出一副看好戏的神情,但见朱柏目光瞥来后,瞬间就收敛了回去。 蓦然,朱柏猜到,许是岳不群想借此机会好好教训令狐冲,叫他以后能收敛放浪言行,最好戒掉酒水。 心念于此,朱柏倒是不慌不忙,拿出一副看好戏的架势了。 第224章 师徒心结越凝重 “我什么时候教出了个连话都说不清楚的弟子了?” 岳不群脸色一冷,厉声问道。 宁中则和岳灵珊等人没看见他之前眼中的戏谑,还真以为他在发脾气,面面相觑,大大皱眉,都欲为令狐冲解围,然思念百转,却始终没想出法子。 作为当事人的令狐冲浑身一震,更是大为畏惧,不住给岳不群磕起头来,说道。 “弟子全心想要维护华山派的威名,故而做错了事,万请师傅责罚!” 岳不群冷笑道。 “堂堂华山派的弟子,没钱付账也就罢了,还居然……居然去刷马桶? 令狐冲,你就是这么维护华山派的威名吗?” 令狐冲不料岳不群知道自己在松鹤楼的遭遇,甚至连刷马桶都知道了,登时脸色惨白如纸,额头不住外冒汗滴。 岳不群见令狐冲不敢回答自己,继续冷哼说道。 “令狐冲,你好酒作闹,曾与淫贼田伯光互称朋友,甚至言语间还冒犯了恒山、青城两派,已是大大的不该;后又帮助魔教长老曲洋送曲,坏了你师伯刘正风金盆洗手的大事;近日来,你又习得剑宗的剑法,远远偏离了我气宗的主旨宗奥;今日,你不听师命,一夜未归,而且居然还是去刷马桶…… 好你个令狐冲,你真是我的好弟子啊!” 岳不群越说越气,到后来朱柏都看不出他究竟是真的在生气,还是假意佯怒。 令狐冲从未见过恩师这般言辞犀利、神色冷峻地对自己,登时如坠冰窟,呆然不动,不知所以。 朱柏见状,正欲上前相助,不料岳不群像是料得他会有动作,双瞬间瞥了过来,眼神中满是警告。 呼! 朱柏深吸一口气,堪堪停下脚步,没再继续上前,因为他知道岳不群刚才那眼神是在告诉自己,他们华山派的内事,无需武当派弟子过多干预。 尤其是他岳不群在教导弟子的时候! 纵使朱柏再想相帮,却也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令狐冲茫然无措。 正这时,岳不群厉声喝道。 “令狐冲,你还不知错吗?” 令狐冲想也未想,立刻回道。 “弟子知错了!” 岳不群道。 “错在何处?” 这一下,令狐冲踌躇起来,因为与田伯光相交,若说是错误,他尚到认可,但若说为魔教曲洋送曲给刘正风,助他们琴箫合璧,谱就一曲《笑傲江湖》,他心中只有喜欢,那是如何也不肯认的是错的。 再说风清扬教导自己剑术,他的确隐瞒了岳不群,这本不应该,但既然答应了风清扬保守秘密,那便是遭受了多大的委屈,自然也不能说,这叫做男儿本色! 更何况,他觉得剑术也好,气功也罢,皆是华山派的精妙武学,为何不能修习? 为何要分为剑气二宗,还要相互争斗谁对谁错? 至于,今日一夜未归,没能及时返回向岳不群回命,也的确是不对,但他的出发点乃是为了维护华山派的威名,纵使让他去刷马桶,洗茅厕,他都不曾怨怼,这皆是因为自幼受了岳不群的谆谆教导,如何也不能违背。 心念于此,令狐冲把心一横,将自己刚才说想的皆与岳不群说了清楚明白,末了说了句。 “弟子心中所想所念,便是如此,弟子固然有错,但皆有原因。师傅想要责罚,弟子甘愿领受!” 岳不群见令狐冲竟会如此说,双目微放异光,原本的戏谑之色已然消失不见,脸上亦写满了严肃。 宁中则、岳灵珊等人脸上亦写满不可思议,望着令狐冲,呆然不语。 朱柏先是不解他们为何这种表情,因为他觉得令狐冲所说并无问题,但随即他便想明白了。 岳不群一直都已华山气宗宗主自居,然门下弟子居然不但亦剑法见长,而且还对剑宗之人倍加推崇,这叫他如何不怒? 华山派一向以名门正派自居,自然认为诸如日月神教、田伯光等人皆是歪门邪道,魔宗恶人,当时两者对立,不可混杂一谈。 但是偏偏这些忌讳,令狐冲全部都犯了。 这叫岳不群如何能喜欢得了他? 果然,岳不群脸色越发冷峻,场内气氛亦冰冷到了极点。 朱柏猜想,岳不群初时只是通过这件事来教训令狐冲,好叫他迷途知返,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但不料令狐冲非但不认错,反而还认为自己所做皆是正确无误,大大违背了岳不群的心思。 这下两人的矛盾彻底暴露出来,也令得他俩的关系彻底僵住了! 忽然。 岳不群冷哼一声,怒道。 “令狐公子果真是翅膀硬了,老夫怕是教不了你了……” 言下之意,大有将令狐冲逐出师门的意思。 在场众人脸色齐齐一变,朱柏更是忍耐不住,闪身上前,一把死死按住令狐冲的头颅,啪的一声将他重重磕在地上。 咚! 磕头声之大,几乎要将地板磕碎! 令狐冲额头登时破口,淌出股股鲜血,看起来可怕至极! 同时,朱柏厉声喝道。 “与魔教妖人互称朋友,难道不是大错?” 令狐冲不明所以,但觉头脑昏昏,可听到朱柏这般询问,仍是口中喃喃道。 “自然不……” 他的是字还没说出口,就把朱柏一把捂住嘴巴,半点声音也发不出来,旋即又狠狠地将他的脑袋按在地上,厉声道。 “自然不会不是,虽然你已知错,但仍不可不罚。岳掌门心存怜悯,或可饶你,但我武当弟子向来与魔教势不两立。 说不得就替岳掌门处罚你了!” 令狐冲脑袋被这般狠狠砸了两下,神志几乎完全丧失,快要昏厥过去,自然不会再说什么,只是哼唧了几声。 朱柏这时才抬头看向众人,见众人皆大感吃惊,宁中则还欲上前搀扶令狐冲,但见岳不群脸色阴沉,便没敢动弹。 岳灵珊等人更是如此,只得满脸担忧地看着令狐冲,顺带愤怒地望着朱柏,眼神中大有责怪他打伤令狐冲的意思。 唯独岳不群眼中流露出一丝赞许。 但听朱柏说道。 “晚辈一时激愤,下手难免狠了一下,无意冒犯岳掌门,还请您老人家见谅! 我现在就将令狐冲送去医治,保证他身子无恙,还你一个活蹦乱跳的大弟子!” 最后三个字,说得格外重,似乎是在与岳不群强调一般。 旋即。 不待岳不群回答,朱柏就拉着令狐冲出门去了…… 第225章 偶遇恒山问八卦 山风瑟瑟,拂过肌肤之际,已然有些凉意。葱葱青树,枝叶仍显繁茂,只是存有零星叶片泛黄垂落,生机已散。 朱柏乘着火焰灵,看向四野,心头微微感慨。 想他刚下山时,正值春暖花开之时,回山之际,却已然快要入秋。 一转眼就过去了数月时光。 当初说好只是去往大雪山之地去“请”百损道人,可惜却没能见到他,但幸好为俞岱岩既报了伤身之仇,也取来了西域密宗的奇药“黑玉断续膏”,想来定能治好俞岱岩的伤势。 想到这里,朱柏不由微微一笑,但旋即,看到身旁那个失魂落魄的令狐冲,忍不住摇了摇头。 此时,距离令狐冲与岳不群之间将矛盾彻底公开已过去了一日。 他们于今早出发,离开无锡城,赶往武当山。 可是,明明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但岳不群就像是没见到令狐冲一般,甚至就连他的伤势都没管。 率领华山派其他弟子,赶在前头。 而宁中则和岳灵珊两人则偷偷过来了好几次,见后者额头上的伤势十分严重,虽然已经包扎封好,但仍可见丝丝鲜血不时外渗。 这二人见状,当真是心疼至极,看向朱柏的眼神中,不免仍有几分怨恨,虽然他们心中一惊知道,那时朱柏纯是好意,只是在借故将令狐冲带走,而不至于让他与岳不群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也避免了岳不群一怒之下,将令狐冲逐出师门,成功避免了一场祸事。 然而,他们看见令狐冲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何不心疼,如何不怨恨朱柏。 宁中则更是轻声说道。 “找借口就找借口,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朱柏无奈,当时若不下这么狠得手,只怕令狐冲还会胡说八道,继续说自己的心里话,到那时,可真就什么都挽回不了了。 但是,如今看来,局面已然是糟糕的不能再遭了。 宁中则亦明白这个情况,但他也知道岳不群内心执拗,更何况,她也觉得令狐冲认邪魔外道为友,的确是做得不对,是以她也很想劝诫令狐冲。 但见他伤势如此严重,也就不好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多说什么,只一味暗叹,他们华山派的名药“玉真散”乃是治疗骨伤的奇药,但却无医治外伤的灵药。 所以,只递给令狐冲一些普通的金疮药来,便作罢了。 令狐冲只是低声说了句,多谢师娘,就不再言语,失魂落魄之样,可见一斑。 宁中则还以为他是因为头脑昏沉而无精打采,故而嘱咐朱柏帮忙多照顾照顾他,随即便走了。 然而,朱柏却知道,令狐冲之所以失魂落魄,原因有二。 其一,在宁中则来之前,岳灵珊就已经过来两次,但每次前来都是拉着林平之来的,两人言辞间对令狐冲的伤势自然颇为关心,可他二人言谈之间的亲密感,却明明白白地展现在令狐冲眼前,这叫令狐冲如何能开心的起来? 其二,昨日朱柏带令狐冲医治好伤势后,他便沉沉睡去,直至今早才苏醒过来,开口第一句便是向朱柏问道。 “紫虚兄,你是不是已经将我剑法传自风太师叔一事早就说给了我师父,但师父他老人家并没有谅解我,所以你这段时间以来,才一直假装忘记了此事,对不对?” 朱柏默然无语,令狐冲自然懂他的意思,登时心神俱荡,啊的一声呕出一大摊血来。吓得朱柏赶忙施以“古针灸术”,又以精纯的内功为他推功过血一阵后,他才看看醒了过来。 但醒来后,就几乎没有说话,尤其是见到岳不群视他如无物时,更是紧咬牙床,似要咬断牙根一般,几乎牙缝间都快渗出血来。 朱柏见状,赶忙上去安慰了半天,说尽了好话,结果岳灵珊带着林平之来了,而且来了不止一次…… 朱柏心态都快崩了,心道。 “这小丫头难道跟令狐冲有仇,还是上辈子令狐冲欠她太多罪孽,今生要来偿还啊? 这么搞令狐冲的心态,我严重怀疑她跟令狐冲不对付!” 朱柏尚且如此,令狐冲的心情可想而知。 所以,他似现在这般失魂落魄,也是情有可原的了。 众人正在走着,忽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诵经礼佛的声音。 只是并未和尚,而且一群莺歌脆语的尼姑。 朱柏望去,但见一片大光头,只有零星的几个戴发尼姑,显然不是外门弟子,便是戴发修行的尼姑。 而为首的尼姑正是朱柏之前见过定逸、定闲两位师太。 华山派众人等人停下脚步,岳不群说道。 “见过定逸、定闲两位师太!” 定逸、定闲齐声道。 “岳掌门好!” 双方聊过一阵,才知恒山派亦是赶往武当山,准备参见武当派的英雄大宴。 这时,岳不群亦提起朱柏,定逸师太哈哈一笑,道。 “哦,这孩子也在吗?” 当初在衡阳时,她就见过朱柏,对后者的心性武功都很喜欢,再后来于大雪山铸剑一脉选举脉主一战中,她又亲眼得见朱柏战败博鲁克路,保全了中原武林的尊严,对后者的喜爱更是多了几分,几乎当做自家后辈了。 而今听闻他也在华山派,自然大喜过望。 朱柏赶忙上前,向定逸、定闲两位师太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见过定逸师太,见过定闲师太,两位身子安康吗?” 虽然在辈分上来说,他其实与岳不群、定逸、定闲辈分该是一致,毕竟张三丰可是武当派的开山师祖,但朱柏年纪毕竟还小,所以行弟子晚辈礼,也是应该。 定闲向来性子温和,轻笑了笑,道。 “一直很好,有劳你挂心了。” 定逸却是性子直爽,笑吟吟地说道。 “你这孩子,还念叨着我的身子,倒我好得很,倒是你,上次在大雪山之地受的伤好了吗?” 朱柏笑道。 “好了,全好了!” 定逸笑眯眯地说道。 “上次我就想给你我派的‘天香断续膏’和‘白云熊胆丸’疗伤,不成想,云海那个丫头非说她自己就是医道圣手,说什么都不肯要,非得亲手医治你。 不过,我看啊,分明是那丫头喜欢你了,想借机与你相识。 恩,你俩如何了?” 朱柏傻眼了。 不对啊,他记得笑傲剧情中的定逸师太脾气火爆,但一心向佛,从来不过问情感之事。 可是,怎么在自己眼前这位定逸师太居然这么八卦,都开始询问自己的情感状态了? 这一下,都给朱柏整不会了。 第226章 千古难题无人解 “我已与云海订婚了!” 朱柏笑吟吟地说道。 除非他不想说,否则事物不可对人言。 定逸闻听,双眼一亮,笑道。 “我就知道,上次大雪山之地时,我就看你俩眉来眼去的,话说你那时候上台出战,是为了护住中原武林声誉,还是为了救下你那个小未婚妻啊?” 朱柏哑然失笑,旋即便说道。 “讲真的,还是私心多谢,拯救武林固然重要,但在我看来,云海的安危,更加重要,我……绝不会让她有半点损伤。” 定逸哈哈大笑,说道。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小子啊,很好。不想某些伪君子,脸上写满道貌岸然,肚子里全是鸡鸣狗盗,男盗女娼。” 可一旁的定闲师太听得后,却是微微而皱眉,低声道。 “武林苍生,在你眼中,难道就不如一个女子重要吗?” 朱柏一怔,眼神颇是凝重地看向定闲师太,不知对方是在考验他,还是想真的了解他内心的想法。 他沉默片刻后,说道。 “两者无法比拟,若师太非要我来回答的话,我希望师太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若百人处于生死危难之际,但要师太杀死一人来救,而那人是个刚刚出生的无辜婴孩,不知师太你会如何选择? 是为救人而杀人,还是为救婴孩而死百人?” 定闲师太不料朱柏会这么一问,当时便愣了神,沉默了许久,都没吭声。 定逸师太亦有些迷茫,喃喃自语道。 “杀一人而活百人,可杀一人与杀百人又有何区别呢?” 岳不群、宁中则二人亦站在一边,听到了朱柏的话,脸上也浮现出沉思之色。 朱柏却在暗暗发笑,这个假设事件的结论,在他原来那个世界中,都没有完整准确的答案。 在这个信息通讯更加不发达,人们崇尚迷信的时代,自然更无法解答了! 这时,岳灵珊闪着布灵布灵的大眼睛,面上挂满好奇,偷偷跑了过来,问道。 “紫虚道友,你有未婚妻了?” 朱柏哑然失笑,这丫头还真是好奇呢,笑着点了点头,还欲再说什么,忽然想到华山派的某些陋习,当即便住口不言了。 但只点了点头,岳灵珊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拉着一旁还想再问什么的林平之,急急忙忙的离开。 朱柏心道。 “她不会说要去传播小道消息吧,不,应该不会,华山派到底是名门正派,他们传传自己家的消息也就罢啦,怎么说我也是他们华山派的客人,应该不会……” 他正想着,“洞悉”之术不由开启,冲着岳灵珊掠去,想看看她究竟会不会告密,可惜他功力还未达巅峰,岳灵珊此时又相隔较远,他心叹一声,只得无奈作罢。 但这时,他忽然发现恒山派中的一个小尼姑正偷偷看向华山派众人,似在寻找什么,不多时就欣喜不已,显然是找到了想寻的那人。 朱柏好奇心顿起,循着她的目光望去,但见目光所及,正是那个失魂落魄的令狐冲! 而这时,朱柏才想起来,这个小尼姑他是曾经在衡阳见过的,也是笑傲剧情中十分重要的一个角色――仪琳! 头脑风暴了一阵,回想起来,仪琳似乎,不,是十分喜欢令狐冲,但最后令狐冲放弃了恒山派掌门之位传给了仪琳,两人并没有在一起。 当仪琳见到令狐冲脸上先是一喜,但旋即见他满脸的沮丧,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额头上还挂着白色绷带,登时担忧不已。 旋即,她冲着身旁的一个女伴低语了几句,从后者手中取来两个白玉小瓶,随后就想起身,去寻令狐冲,但刚走不到三步,便停了下来,踌躇不定。 待片刻后,她翻身折回,不多时,恒山派的一个老尼姑便走了出来,到令狐冲身旁,说道。 “请问阁下可是华山派的令狐师哥?” 令狐冲纵然失魂落魄,不愿说话,但也仅是对华山派弟子,对外派弟子自然不会表现的有所失礼。 整敛神情,沉声道。 “是我,恒山派师姐有何贵干?” 那个老尼姑始终冷着脸,说道。 “咱们恒山、华山两派一向交好,我见令狐师兄你额头上似受了伤,特取来我们恒山派的‘天香断续膏’和‘白云熊胆丸’,为你疗伤。” 说着,将药递了过去,顺带着将两个药的使用法门告知给了令狐冲,旋即不待令狐冲再说什么,便转身离开了。 令狐冲一怔,冲着那老尼姑远去的身影,大声说道。 “多谢师姐赐药!” 这一嗓子喊出,登时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亦将定逸、定闲、岳不群、宁中则等四人从如何回答那个问题的沉思中惊醒。 岳不群最先瞥眼看去,但却仍旧一言不发,宁中则则是笑道。 “恒山派的各位神尼们有心了,多谢给我家弟子送药。” 定逸不知发生了什么,但也隐约猜到,瞬息将目光看向了那个老尼姑,心念一沉,又将目光看向恒山派中那个神色慌慌张张的小尼姑,瞬间便明白了过来,微微一笑,道。 “咱们恒山、华山二派,向来交往不错,自然门下弟子也是多有亲和,此事无需感谢。 贫尼倒是很好奇,究竟是谁伤到了贵派弟子? 若有需要,贫尼可相助一程,为他复仇!” 宁中则尴尬地看了眼朱柏,似笑非笑道。 “不必了,都是我那弟子行止放浪,自作自受,多劳神尼挂心了。” 这时,定闲师太仍沉思在那道问题中,无法自拔。 众人见状,也不敢多有打扰,闲聊交谈几句,便约好一同前往武当。 当即,定逸师太就返回恒山派中,将此事告知,而岳不群亦说了此事,结尾还多警告地说了句。 “这几天或许会陆续见到其他各派弟子,你们需当时刻谨记华山派门规,不可怠慢旁人,亦不可折损了咱们华山派的威名。” 华山派众弟子齐声应是。 于是,华山、恒山两派弟子汇合在一起,一同奔赴武当山! 第227章 大意忘礼自责骂 赶了一天的路,众人见得不少白骨荒野。 定逸叹息道。 “自元国强大后,这世道一天不如一天了!” 岳不群亦摇头道。 “说到底,苦的还是百姓!” 定逸点点头,旋即将目光看向恒山派众弟子,说道。 “路上若遇到遭逢难事的无辜百姓,咱们就给他们念场往生咒,祝他们早登极乐世界!” 众弟子齐声应答。 华山派众人自无异议,朱柏也露出无奈苦笑。 本来速度就慢,这下好了,更慢了。 不过,对于恒山派众人的局东海,他也没有任何建议或是反对,本就是大功德一件的事,他怎会无辜否决。 还是那句话,他不认为这世界上有神,但也绝不会阻拦他人信奉神明。 再说了,朱柏对于自己如何穿越而来,怎地就有了这套系统本就有所怀疑,所以更是不会再多说什么。 于是,众人边走边停,速度又慢了一些。 不过幸好,恒山派的群尼早将往生咒熟颂在心,是以超度速度很快,没有更多的时间。 傍晚时分,岳不群见四野群山,没有村落或是城镇破庙就可以落脚,于是提议道。 “夜色不早了,咱们赶了一天的路,想必恒山派的各位神尼也已疲惫了,不若咱们就在这里暂且休息,搭建帐篷吧!” 他们江湖中人,日夜在外奔波,早就习惯了天当被子地当床,华山、恒山两派更是早就将野外住宿的东西备得齐全,当即便号令众弟子原地休息,搭建帐篷,埋锅造饭。 众弟子,各司其职,很快就忙碌了起来。 唯有朱柏和令狐冲二人闲置,前者是因为自己本是客人缘故,两派弟子皆不愿他动手干活,而后者则是干脆被华山派弟子在岳不群的威慑下孤立起来了,恒山派的弟子纵然发现了这个情况,但碍于他派内务,不得随意干涉的原则,也就不敢上前询问。 包括仪琳,亦是如此。 但令狐冲从小心思活泼,率性浪荡,由于昨日发生的事情,让他一时心神不定,失魂落魄,但都赶了一天的路,他便几乎将那沉重的心思自我化解掉了。 此刻,令狐冲正兴致勃勃地看向朱柏,好奇心三个字写满了脸上。 而朱柏确是一脸的无可奈何,根本不想回答。 是的。 令狐冲不知道从哪听来了消息,知道……朱柏有未婚妻了! 憋了很久的他,终于是忍不住想朱柏问询。 “云海到底是谁,你们怎么认识的,你们什么时候定订的婚,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准备要几个娃……” 像是连环子弹一样,瞬间就把朱柏问的哑口无言。 甚至,朱柏自己都在想。 “再问下去,是不是连我俩将来埋在哪都得回答了? 还有,华山派弟子的嘴,真是靠不住!” 可朱柏见令狐冲心情总算恢复了过来,心中大喜,也没有计较那些,于是将他与云海是如何相识,如何订婚的事情一一详细说了出来。 令狐冲听后,脸上又是羡慕,又是渴望,低语道。 “你俩真好,能得长辈赞同,双方又心意相通,相知相爱,我,真是羡慕至极……也不知,我的爱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 这时,他不觉又将目光看向岳灵珊,只见后者与林平之在干活之际仍是相互调侃,心头登时如遭刀割,心痛阵阵。 朱柏见状,心道。 “这大哥,怎么又自讨苦吃,看别人在秀恩爱啊!” 于是赶忙将令狐冲的脑袋扭了过来,看着他的眼睛,十分郑重地说道。 “令狐兄,你的姻缘就在不久后的将来,而且天赐姻缘,老天安排的那种!” 令狐冲听到这话,登时好奇问道。 “老天安排的那种?” 朱柏道。 “是啊,老天安排的最大,还不够你臭屁吗?你再继续自怨自艾下去,若真叫你未来的妻子看见,怕定会心生不喜啊!” 令狐冲听朱柏这么说,还以为他是在安慰自己,怕自己伤心过度,于是强提精神,勉强笑道。 “若真如紫虚道友所言,那可以太好了,到时我定当好好谢谢你!” 朱柏哈哈大笑,还为他令狐冲听进去了,脑海中开始幻想他将来见到任盈盈的画面。 两人各怀心思,皆是为了对方着想。 正这时,恒山派的郑萼走了过来,冲朱柏一施礼,说道。 “紫虚道长,我家定逸师太请你过去一趟。” 朱柏自然不会拒绝,于是赶忙去了。 一见到定逸师太,就见得后者正在摆弄一个大箱子,里面似乎装了什么。 定逸见朱柏来到,登时笑道。 “紫虚子,你来看看,这是我准备给张真人的礼物,你瞧瞧合不合张真人的心意?” 朱柏望去,只见那箱子中存着一件红杉道袍,其上以百色丝线刻着一个寿字。 脱口而出,“好礼物!” 定逸听得他这般夸赞,顿时喜笑颜开,笑吟吟地说道。 “上次张真人百岁寿宴,我等未曾前往,这次赶上贵派召开英雄大宴,我们就想着将这份礼物补上。 我恒山派一群僧尼,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所以只能齐心合力,做了这件衣服,希望能够合了张真人的心意。 如今得你夸赞,向来定是不差了!” 朱柏笑呵呵地道。 “这份礼物非但不差,怕是还十分贴合我师祖的心意呢!” 定逸爽朗一笑,道。 “那就好,得你这么一说,我的心就算是定下来了!” 朱柏呵呵一笑,想到此地毕竟是恒山派弟子所住之地,女弟子众多,他不便久留,于是就直接告退了。 定逸也不拦他,笑吟吟地将他送了回去。 而返回到住所的朱柏确是忧心忡忡,似乎遇到了什么大难题。 就连令狐冲都看出来,甚至还详细问了问。 而朱柏只是摇摇头,却不回答。 其实,他是再想…… “完了,我这次好不容易下山,居然忘了……给大家准备回山礼物了! 怎么说我都是下了一山,空手而回,不被骂死,怕也会遭到众师兄弟的鄙夷。 再说了,云海没准还在武当山呢,再说了,自己当时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要在英雄大宴上,当众宣布与云海的婚事。 那时,自己若不准备一份厚礼送给云海,当做聘礼,这不是给他自己丢脸,而是看不起云海啊!” 他懊悔不已,甚至都开始痛骂自己,不是个东西! 骂了许久,双目微微一凝,自语道。 “神雕剧情中,杨过曾给郭襄准备了三份礼物,让后者一生难忘。 我,朱柏,一定也要给云海准备一份同样,不,是更为绚丽夺目,令云海毕生难忘了礼物!” 朱柏暗暗下定决心,双目中泛起阵阵精光。 在这黑夜间,都似要发出光芒一般! 第228章 终抵武当初闻讯 夜间。 朱柏与令狐冲同住一个帐篷。 后者一直盯着前者,见他满脸的自责懊恼,忍不住出声安慰。 前者却不听劝,仍在责骂着自己。 过了好一阵,朱柏蓦然抬头,看向令狐冲低语道。 “令狐兄,我待会儿要出去一趟,不知得花费多久时间,若清晨出发时,我赶不回来,你就随便帮我编个借口吧。” 令狐冲闻言,登时一怔,急声问道。 “紫虚道友,你这是要去哪?” 朱柏道。 “我去寻点东西,不方便对外透露,你也千万小心,莫要说出去。” 说罢,他转身便离开帐篷,偷悄悄地离开了,只留下一脸茫然,不知发生了何事的令狐冲。 这一夜,朱柏果然未归。 待到清晨,众人准备出发之际,定逸师太便走了过来,冲着令狐冲问道。 “令狐少侠,不知武当的紫虚子去哪里,怎地一早都没见到他?” 令狐冲笑嘻嘻地说道。 “紫虚道友今早采气练气去了,而且也能在前方也为大家探探路,加快下行进的速度,毕竟他离开武当山久了,比较想家嘛。 还望师太理解!” 定逸师太笑呵呵地说道。 “这孩子,都这般功力了仍不忘勤练苦修,还时刻惦念着为咱们探路,你们这一代能出他这么一个人物,真乃我中原武林之福啊!” 悠悠夸赞了朱柏一句后,以颇是不争气的目光扫视了眼令狐冲,沉声说道。 “望你也能以紫虚子为榜样,好好学学他的品格,莫要……莫要再与邪魔外道勾结,伤了你师父的心!” 说罢,僧袍一挥,便就此离开了。 弄得令狐冲怔怔发愣,心道。 “怎地,连恒山派都知道我和师傅之间的矛盾冲突了?这,这帮家伙,不是自夸嘴都是最严了吗,怎地一个个这么大嘴巴,好传事啊?” 有道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再说华山派弟子的口风有严,大家都知道,所以令狐冲只能愤愤骂了两句,也就作罢了。 毕竟,他也不可能查出来,究竟是谁泄露的这件事。 因为,整个华山派弟子,都有可能参与了…… 一路前行,约到巳时左右,朱柏才乘着火焰灵,重回队伍。 众人虽感惊讶,但也不甚好奇,因为令狐冲给他找借口说外出采气、探路一事,早就被众人所知。 朱柏脸上略带疲惫,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众人只道他休息一早,有些疲惫,可令狐冲却知,朱柏这是辛苦了一夜,但不知是做什么去了。 如此过了七日后,众人总算是来到了武当山脚下。 但见武当山处处张灯结彩,武当弟子亦皆是喜气洋洋,山脚下的迎客亭更是人满为患。 原来,张三丰数月前就命令宋远桥广发英雄帖,请动四方豪杰义士。 须知,张三丰在当今武林中,辈分之高,几乎无人能与之比肩,凡是得他发送的英雄帖的豪杰义士,无不欣喜雀跃,更有甚至还自豪向外宣告,说“咱是得到了张三丰认可的英雄!” 再加上,数月前武当山六大派逼迫张翠山,结果反被镇压一事早就传遍江湖。 如今,武当名头之声,隐隐已有盖过少林,独霸中原江湖之势,是以江湖各路豪杰都想来凑个热闹。 这其中,有获得英雄帖的来客,亦有慕名而来的豪杰,武当自然不敢怠慢,尤其是那群没有英雄帖的来客。 对待他们,武当弟子格外小心,毕竟这群人许多都是不知来历,若一旦生事,或许会给武当此次举办的英雄大会闹出极大的麻烦来。 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武当弟子都在忙忙碌碌,甚是疲惫。 如此时迎客亭处,正有七八个身穿道袍的武当弟子正在迎客安排。 华山、恒山两派联袂而来,自然引得不少人的关注,武当弟子亦望了过来,其中为首的弟子赶忙迎了上来。 “在下武当三代弟子方虚子,见过岳掌门、岳夫人、定逸师太、定闲师太,四位带领门下弟子前来,令我武当蓬荜生辉,由是感激。 若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说话的人正是武当二侠俞莲舟的大徒弟――方虚子。 他为人老实持重,颇有俞莲舟严谨认真的风格,是以被安排到此处,以防止怠慢来客。 当然,还有另外一层深意,他虽声名不显,但实则是武当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比之“玉面孟尝”宋青书犹强上三分。 他来此坐镇,亦能镇压前来闹事作恶的宵小之辈。 “张真人瞧得起我们华山、恒山两派,发下英雄帖请我两派赴宴,我们自然不敢怠慢。” 岳不群爽朗一笑。 这话若是在别的场合说,未免有些低三下四,卑躬屈膝的感觉,但发帖的人乃是张三丰,自然就另当别论。 就连定逸师太亦说道。 “张真人举办的英雄大宴,我们自然要来敲个热闹,捧个场了! 现在,都有哪些门派到了?” 方虚子笑道。 “现下,嵩山少林、蜀山派、巴山派、崆峒派、海外派、八卦门、长枪门……等二十三个门派已然到了,待会儿几位便可与他们叙叙旧。” 岳不群微微额首,心中一惊。 要知道,此时距离武当派举办英雄大宴的时间,还有十多天,本以为他们来的就算是早的,但没成想,都已有二十多个门派到位。 由此可知,武当地位之尊崇,备受武林中人的重视。 方虚子与岳不群、定逸等人攀谈一阵后,便叫来两个弟子,将华山、恒山二派众弟子迎接上山。 这时。 朱柏早已下马,站在一旁,见方虚子安排完毕后,便走了上去,恭声说道。 “紫虚子见过师兄!” 方虚子脸色微微一沉,冷声道。 “紫虚子,你晚回山数月,去哪里了?怎地如此面容憔悴,是受伤了吗?仇家是谁,与我说来!” 华山、恒山两派还未走远,瞧见朱柏正似被方虚子训斥,登时慢行缓步,望了过来。 朱柏笑道。 “师兄见谅,师弟之所以晚回山,正是之前受了伤。” 方虚子眼神微敛,沉声道。 “是谁伤的你?只管说出来,咱们武当为你撑腰!” 朱柏微微一笑,道。 “伤我之人,已被我斩杀,多谢师兄挂牵了。” 方虚子听到这里,微微点头,道。 “嗯,如此便好。你下山任务办得怎么样,可有将百损道人‘请’回来?” 朱柏苦笑摇头,简单将去往大雪山之地,没见到百损道人的事情说了出来。 方虚子听后,不免暗暗叹息一声,低语道。 “那无忌小师弟可怎么办?” 朱柏早已知道张三丰带领张无忌前往少林寺一行定会失败,而且连蝶谷医仙的里的剧情都被朱柏提前攻破,并将胡青牛请到了武当山。 可眼下,听方虚子的意思,看来胡青牛还是如原剧情中的一样,只能暂时压制住张无忌的寒毒,但却没有法子根治。 “看来,只能想办法专门带张无忌去趟昆仑山,寻那大白猿肚子里的九阳神功,只是……” 传说中昆仑山幅员辽阔,连亘的山脉布下成百上千,若想从中寻得那秘洞与大白猿,难度之高,不亚于上天摘月亮! “到时候,就看看张无忌的运气值了……” 朱柏暗暗想到。 第229章 见得师长见爱人 “快去看看你师父吧!” 方虚子沉声说道。 旋即,他便离开继续去安排各方来客的布置。 “师兄走好!” 朱柏恭恭敬敬地向他鞠了一躬,目送他离开。 华山、恒山两派弟子见朱柏如今在武林中早已闯下偌大的名头,可一回到武当山居然还对眼前这个平平无奇的师兄如此尊敬,心中对朱柏的敬佩不免又多了三分。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朱柏之所以对方虚子如此尊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初下山之时,得方虚子的师傅武当二侠俞莲舟传授了一门绝学,等同有半师之恩,还有一小部分是敬佩方虚子的为人,这才会如此客气。 若来人换成宋青书,你再试试看? 朱柏锤不死他,都算他护甲、魔抗叠的高! 朱柏冲着还华山、恒山两派众人挥了挥手,便牵着火焰灵独行山上了。 虽说朱柏是穿越而来的,但毕竟有原宿主的记忆在,故而对于武当山中的某些小路十分清楚。 不多时,就已来到山上。 见得四处张灯结彩,武当弟子们皆是喜气洋洋,就似要办婚宴一般。 朱柏忍不住暗暗偷笑,给火焰灵指了指后山,低声说道。 “去那里,那里一般没人去,你可以随便跑。” 火焰灵低声嘶吼,拔足狂奔,正往后山朱柏所指方向而去,朱柏哂笑,也就不再去理会火焰灵。 身子轻盈飘忽,便走入了武当院落之中。 一进到院中,便立刻武当弟子迎了过来。 “尊客可有……紫虚子?我去,居然是你?” 那名弟子正是朱柏的大师兄,武当三侠俞岱岩的大徒弟谷虚子。 “拜见大师兄!” 朱柏立刻向谷虚子鞠了一躬,很是客气,随后,就一个大大的熊抱拥了上来。 “大师兄,我想死你了!怎么样你最近还好吗,师父怎么样了,这段时间还说四肢不适或心情烦躁吗?” 谷虚子同样回了个大大的拥抱,笑呵呵地说道。 “师父最近啊,心情好的不得了!” 朱柏一怔,旋即便想通了此间关节,笑道。 “我知道了,是师父见到了蝶谷医仙胡青牛前辈能助他恢复四肢健康,他老人家欣喜不已吧!” 谷虚子苦笑摇头,道。 “倒不是,胡青牛前辈来了后,的确花费了很久治疗师父的伤病,可惜却始终没办法令师父能健康复原。” 朱柏暗叹一声,但随后笑道。 “没事,我已经取来了能够医治师父四肢伤势的奇药,这回定能令师父恢复如常,下地行走,不再是梦想?” 谷虚子惊道。 “真的吗,太好了啊!走,我快带你去见师父!” 朱柏点点头,急跟着谷虚子的步伐,向密密麻麻的武当山院中的某处走去。 一面走着,一面朱柏好奇问道。 “大师兄,既然师父的伤势没得痊愈在,怎地他心情还会极好呢?” 他记得,俞岱岩自从患病后,性情大变,常常容易自怒自哀,但却始终不对旁人言语,只是眉宇间的愁容,令人看的心疼。 所以,朱柏才会纳闷,怎地师父心情突然好了。 谷虚子露出一丝暧昧不明的笑意,来回横扫了朱柏数眼,笑道。 “也不知道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嘿嘿,反正待会儿你就明白啦!” 随后,任凭朱柏怎问,谷虚子就是一个劲儿地冲他笑,但却始终不解释缘由,弄得朱柏心里像猫爪子上下抓挠了一般,又酸又痒的。 幸好,俞岱岩的住所,距离不远,他们走了不多时,便赶到了大门口。 忽然。 门内传来一阵清脆的少女歌声。 “青青木草,徐徐清风,远方来人,今到我方。 月明星灿,山花烂漫,远方来人,是我同伴。 白云悠悠,清河流淌,远方来人,情谊悠扬! 远方来人,情谊悠扬!” 曲调清扬,如金玉碰击,似清泉流响,朱柏听之如似身处草原,望见一个少女站在毡房前翘首以盼,等待远方来客…… 朱柏与谷虚子听到歌声结束,才缓缓回过神来,他正欲想问这唱歌的人是谁,可随即身子一震,不可置信地望向那半开着的大门。 一步一步缓缓向前走去。 而这时,门内又传来一道清脆如玉的笑声。 “俞三侠,我这歌是小时候爷爷教的,都有些忘记了歌词,唱的不大好听,你可不许笑我!” 声音略带撒娇语气,仿佛小女儿正在向自己的爹爹展示才艺一般。 但听院落中传来一道更加爽朗的笑声。 “哈哈哈,海儿唱的很好,我很喜欢。可是我有一点不大开心。” 那少女声急急问道。 “怎么了,可是我哪里怠慢了俞三侠吗?” 但听俞岱岩笑道。 “我不大开心的是,你到现在还叫我俞三侠啊,哎,我家柏儿可是一直称我为师父呢!” 那少女发出一声娇嗔,轻轻说道。 “这,这总得等到……等到柏哥哥回来后,我俩成亲了,才好……才好改口呢!” 俞岱岩笑的越发爽朗,说道。 “嘿,这个小朱柏,明明说好了一个月便回来,结果拖了这么久都不见人影,若不是他给我带回了这么一个懂事的儿媳妇。 哼,说不得,我得打他屁股几板子呢!” 那少女亦笑吟吟地说道。 “俞三侠,别客气,你要打他,我帮你递板子,你多打他几下,替我出出气!” 俞岱岩笑道。 “好好好,那就这么说定了,可是别到时候你自己就心疼了,不愿意让我打了啊!” 那少女笑道。 “怎么会呢,我还没见过他那么狼狈的样子呢,说什么我也得看看!” 旋即,院落内又传来数道轻笑之声。 显然,还有旁人在一边看着听着两人的闲聊。 这时。 朱柏怎地也忍耐不下去,加快步伐,同时亦爽朗一笑。 “师父,弟子到底是给你寻来了个这么懂事可爱的儿媳妇,你这么舍得打我呢?” 话音一落,院内中忽然传出数声惊呼。 吱呀一声,院门大开,只见院中秦似闭、云山、等人正坐在一旁,而他们对面则是朱柏一直挂念的师父――俞岱岩。 而就在俞岱岩身旁,俏丽丽地站着个英气勃发的少女。 那少女正是朱柏的未婚妻――云海! 第230章 奇膏灵药医旧伤 “柏儿!” “柏哥哥!” “朱柏!” “紫虚道长!” 院落内登时响起四道惊呼。 下一瞬,云海的身影如乳燕投林般飞扑到朱柏的怀中,朱柏亦张开怀抱紧紧相拥,随后用手轻轻捏了捏云海的脸蛋,笑嘻嘻地说道。 “刚才是谁说要打我屁股啊?” 云海嫩脸羞红,小声道。 “是俞三侠说的,我只是附议! 柏哥哥,你怎地这么晚才回来,我等了你好久好久!” 朱柏满脸歉意,轻轻推开云海,低声道。 待会儿我再详细与你说清楚。 大步上前,冲着秦似闭和云山拱了拱手,说道。 “秦大师、云兄弟,好久不见,你们二位可好?” 秦似闭笑呵呵地回了句很好,云山则脸带狡黠,说道。 “我很好,就是我家妹子每天想你想的各处去祸害小动物呢!” 朱柏一怔,但听身后云海娇哼一声,大声道。 “云山,你说什么呢,别当着俞三侠和柏哥哥的面前坏我形象,我那是在做实验,配制药料,不懂不要瞎说!” 朱柏呵呵一笑,也不回应,扭头看向正满目慈祥地望着自己的俞岱岩。 噗通! 朱柏登时跪在地上,啪啪啪地三声,重重磕了三个响头,再抬起头时,额头上已是殷红一片。 俞岱岩道。 “柏儿,快起来,咱们师徒不必如此。上前来,让为师好好看看你!” 朱柏赶忙起身上前,让俞岱岩仔细看看自己。 俞岱岩手抚了抚朱柏的额头,又见他一脸的憔悴样子,十分心疼地说道。 “这次下山辛苦你了,怎地把你疲惫成这样?这一路有没有好好休息,有没有按时进餐,看你这样,该是喝过酒了吧。 臭小子,酒这东西虽好,但不可贪杯……” 俞岱岩像是老太太般磨磨唧唧说了半天,尽是叮咛怜惜的话语。 朱柏眼眶泛红。 “这就是我的师父,旁人只看到了我如何的光鲜亮丽,而他只想着我生活的点滴,生怕照顾不好自己,平白多吃苦头!” 他用力挤了挤眼,将泪水收回,笑声说道。 “师父,弟子不过是心急回到武当,赶了几天的路,所以才有些疲惫。我跟你说,我这次下山啊,刚到衡阳的时候……” 于是,朱柏将自己下山后的所有遭遇,几乎都同俞岱岩说的清清楚楚,只除去有关系统的部分。 当听到朱柏在蝴蝶谷身中剧毒,命不久矣的时候,在场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云海更是直接拉住朱柏的大手,满脸担忧,怒道。‘’ “你怎地那时都不告诉我?我虽学艺不精,但总能为你化解一二分毒性啊!” 朱柏笑道。 “我自也有办法解毒,何必说出来让你担忧?” 续讲下去,待到说汝阳王府经历时,俞岱岩双目泛出仇恨的冷光,厉声道。 “原来,幕后黑手竟是他?汝阳王,我必杀你,我必杀你!” 声如野兽嘶吼,又似绝境困兽,听得在场众人心底一寒,他们可从来没见过俞岱岩这般神情。 朱柏待俞岱岩发现完毕后,才将他如何落毒杀死了汝阳王,为其报仇雪恨一节说出。 俞岱岩热泪盈眶,激动地说道。 “好,杀得好,杀得好!” 朱柏不愿他在难受悲伤下去,于是继续讲他在大雪山之地的遭遇。 云海脸色泛红,但始终没离开朱柏身旁,哪怕说道了他与云海定下婚约之时,云海只是娇羞地轻哼了一声。 俞岱岩心情大好,笑道。 “你小子,居然没经过我的同意,就与人家私定终身,要知道这可是犯了大忌的。哼,你说我若不同意,那该怎么办?” 听到这话,云海身子一震,还以为俞岱岩真对她有所不满,不愿他俩成婚,脸色一白,紧紧抓着朱柏的手都微微冒汗了。 朱柏自然能够感受到身旁云海的情况,立刻回道。 “弟子给师父寻了这么个懂事可人的儿媳妇,你自然不会不同意的。再说了,知父莫若子,你就像我的生父一般,我怎地不知您的想法?嘿嘿!” 俞岱岩哈哈大笑,道。 “既然你知道的我的想法,那边该给人家一个承诺!” 朱柏扭头看向云海,十分严肃地说道。 “海儿,我此生只爱你一人,绝不负你!苍天可鉴,师父为证,我若负你,便叫我朱柏落入无间地狱,不得……” 云海青葱玉手登时捂住他的嘴,说道。 “莫要胡说,我相信你,绝不会负我,绝不会!” 最后三个字斩钉截铁,看向朱柏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神情。 若非此时俞岱岩。、秦似闭等人都在场,朱柏定要将云海揽入怀中,好好疼爱一番! 随后,他续说如何结识了欧阳克、降服火焰灵、前往西域密宗、襄阳城见郭靖、绝情谷底解了剧毒、重返襄阳参与大战、杏子林内帮助乔峰、最后与华山、恒山二派作伴归来等事一一详尽地说了。 听得众人时而担忧,时而欣喜,时而夸赞,待他全部说完,都已过去了大半个时辰。 朱柏深吸一口气,自怀中取出一个小木盒来,那木盒带有苍老气息,显然是个价值不菲的古董。 刚才众人已从朱柏口中得知,他杀上西域密宗,激战金轮法王,成功抢夺回“黑玉断续膏”,目光齐刷刷地看向这个木盒,心头皆生出个念想。 “难道这个就是黑玉断续膏?” 朱柏轻轻打开盒子,众人只闻到一股辛辣腥臭涌了过来,不觉脸露难堪,朱柏正欲解释。 忽然。 身后传来个男人声音。 “嗯?四分辛辣气、三分酸臭气、三分醉香气,兄弟,你还是将黑玉断续膏取来了啊!” 朱柏洞悉之术虽然没有开启,但预感时刻自动发散,察觉到身后来人,而且还是来了两个人。 扭头一看,正是胡青牛和王难姑夫妇。 朱柏笑道。 “胡大哥好厉害的鼻子,一嗅就知道是黑玉断续膏!” 原来胡青牛自上了武当山后,就被当做贵客招待,胡青牛亦性子高傲,除去张三丰外,对其他人几乎毫不客气。 但对俞岱岩和张无忌却格外不同。 (PS:这里剧情改变,张三丰带张无忌上少林,没得到医治,只能无奈返回武当。期间没遇到常遇春,倒是遇到了周芷若,并将其送到了峨眉派。) 对待张无忌,胡青牛俨然把他当做自己的弟子来看,全力医治其体内寒毒,虽然没能治愈,但总算缓解了不少痛苦。 而对俞岱岩,则是每天准时三次来访,并且施针疗伤,虽然也没能治好俞岱岩的伤势,但总算令他不再倍受阴冷天气时,骨缝疼痒难耐的苦楚。 胡青牛自叹道。 “枉我自称蝶谷医仙,而今有两位病人摆在眼前,我却无力医治……” 俞岱岩也将此事与朱柏说了,朱柏心中大为感激,登时冲着胡青牛拱手摆了摆,说道。 “这段时间,辛苦胡大哥照顾我师父,朱柏无比感激!” 胡青牛大手一挥,说道。 “咱们兄弟就别客气了,快把黑玉断续膏拿给我看看,若是真的,咱就直接给俞三侠用上!” 朱柏赶忙将黑玉断续膏递了过去,并同时说道。 “这份黑玉断续膏乃是我从密宗的药王殿内取来的,应该是真货。嘿,若真管用的话,我师父四肢之伤,便可医治好了!” 俞岱岩听到自己还能有四肢伤好之日,不由得欣喜若狂,热泪盈眶,急声道。 “柏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我的伤,真的能好?” 朱柏重重地点了点头,说道。 “只要胡大哥能确认,这黑玉断续膏是真的,师父你不但能伤好,而且恢复往日的武功,也有一二分可能!” 俞岱岩听到这里,激动地看向胡青牛,只盼他说出肯定的答案。 但胡青牛足足检验了五分钟,期间又是捻粉,又是嗅味。 原本朱柏通过系统学会了胡青牛的无名医书,医术造诣亦是十分高强,但比之胡青牛,仍是有着几分差距,所以对于这份黑玉断续膏的真假,他也不大敢肯定。 毕竟,原剧情中,十多年后张无忌就带回来了一份假的黑玉断续膏,差点要了俞岱岩的命。 朱柏可不想犯下这般大错,所以也以期盼的目光看着胡青牛。 又过了足足十分钟。 胡青牛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 “好药好药,配料用法竟是这般奇特。嘿,兄弟,这回你可拿回来了个好东西啊!” 朱柏闻言,顿时笑了。 “这是真的?” 胡青牛肯定滴说道。 “绝对是真货,而且还是极品的那种!” 众人皆大呼欢喜,俞岱岩更是激动到说不出话来,眼眶中直打转的泪水,也终于是在这时流淌了下来! 第231章 三丰嘉奖传奇功 傍晚。 朱柏早就去拜见了张三丰、宋青书等各位长辈,又去看了看张翠山夫妇,向他们认真道歉,说自己并没有“请”到百损道人。 张翠山很是理解,但又面露难堪,说道。 “合该我家无忌生有此劫!” 朱柏心念一转,说道。 “五师叔,无忌的病情还能再拖一阵,待此间咱们英雄大宴结束,我便带着无忌师弟寻遍江湖,他会为他寻到解救之法!” 张翠山听后,大是感激,说道。 “你这孩子继承了三哥侠义之心,果真很好。听说你这次下山给咱们武当露了不少脸面。 恩,继续保持,莫要骄傲自满!” 朱柏恭声称是,又去看了看正在熟睡中的张无忌,见后者脸色仍有一丝青白,心道。 “看来,去昆仑山寻九阳神功一事,得尽快提上日程了!” 随后,就与张翠山、殷素素道别,去寻胡青牛。 白日间,胡青牛确认朱柏取来的黑玉断续膏乃是真货后,后者就想立刻给俞岱岩医治伤势。 但被胡青牛急急阻止,并说道。 “俞三侠四肢伤势多年,骨骼纵使错节,但早已长好愈合,若要进行医治,便需重新打断骨骼,再行接位! 如此一来,痛苦之苦不亚于再遭一次大力金刚指的折磨!” 朱柏一听,登时担忧地望向俞岱岩。 不料后者却笑吟吟地说道。 “没关系,我若能再次行走,莫说再来一次大力金刚指,便是再来十次又有何妨?” 朱柏心疼地抚摸着俞岱岩的手臂关节,看向胡青牛,说道。 “既然胡大哥拦下我医治师父,那便该是有法子缓解我师父的痛苦吧!” 胡青牛嘿嘿一笑,道。 “知我知,除我夫人之外,便是朱兄啦!不错,我正是有其他法子,能缓解俞三侠的痛苦,只是需配料一番,待晚间时分,咱们再来给俞三侠医治!” 俞岱岩纵使心急,但也知众人是为他好,故而勉强答应下来。 此时,已到傍晚,朱柏便准时来了。 果然,胡青牛取来三包药粉,笑道。 “这就是你哥哥我精心杰作――失魂散!” 朱柏还未夸赞,一旁的王难姑却撇撇嘴,讥讽道。 “什么精心杰作,分明是把人家云海的失魂引给改编了一下,药性减弱,不至伤人心智罢了!” 原来,云海曾独创一门毒药,名唤失魂引,凡中毒者皆会失魂落魄,心智丧失,犹如白痴傻儿一般,可称得上是十分恶毒的毒药。 云海结识胡青牛和王难姑后,原本对往王难姑“毒仙”之名还有所觊觎,本欲与她比斗一番落毒之术,但得知他俩与朱柏是好朋友,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而且还常常与他们探讨毒经奥义。 这失魂引的配方就是她亲口说出的,胡青牛觉得这毒药药性太大,于是更改配方,减弱了药性。 服用失魂散的人,只会昏昏沉沉的睡去,并不会再遭其他恶作用。 朱柏听到这里,大呼称善。 “胡大哥本领高超,竟可如此更改药性,实在厉害!” 三人说了一阵,便齐齐来到俞岱岩所住院落,王难姑笑道。 “我去寻云海说说话,你们俩好生医治俞三侠吧!” 朱柏点了点头,拉着胡青牛便走入院中房屋内。 俞岱岩早已等候多时,甚至谷虚子都给他清洗了遍身子。 胡青牛与朱柏对视一眼,朱柏上前走了一步,道。 “师父,这次医治你的伤势,是由我动手。待会儿你先服下这服药。” 说着将失魂散递了过去,俞岱岩想也不想,张口便吃了个干净。 朱柏续道。 “师父,一会儿你可能会感觉发困,不要担心,也不要抵抗,便沉沉睡去吧。 等你醒来后,我们就把药上好,骨骼给你接好了。 嘿嘿,再有几个月,你就可以恢复如常,下地行走,甚至恢复武功,再战江湖啦!” 俞岱岩残废了十多年,没想到自己竟还有能重新恢复正常的时候,登时微微一笑,道。 “柏儿,辛苦你了,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眼皮便忽而一搭,竟瞬息昏睡了过去,显然是失魂引的药效发作了。 朱柏轻呼了俞岱岩几遍,见对方毫无反应,便知道他是彻底睡去,于是解去俞岱岩全身衣服,将他骨骼断裂之处尽数摸清,然后食指弯曲,形似小锤。 嗖嗖嗖! 出手快如闪电,在俞岱岩四肢断裂愈合之处以重手法尽皆折断,俞岱岩虽然在沉睡中,但身子尤是震颤数次,并且额头上冒出丝丝汗水。 朱柏不敢多有耽搁,将胡青牛准备好的涂抹黑玉断续膏的木板在折断处接好,并且施以“古针灸法”加速血液循环,令黑玉断续膏的药效发挥的更快。 不多时,俞岱岩身子彻底恢复平静,朱柏也擦去了他额头上的汗水,听着他沉重而平稳的呼吸声,微微一笑,低声道。 “胡大哥,看来是我师父的伤势,可以见好了!” 胡青牛低声笑道。 “自然会好,虽然时间慢点,但未来可期!” 朱柏重重地点了点头。 当天夜里,朱柏将胡青牛送出房门后,自己就和衣而睡,一直守护着俞岱岩,以防生变。 直至清晨,俞岱岩悠悠转醒,朱柏预感发作,登时便有感应,见前者脸上挂着笑意,立刻问道。 “师父,你觉得怎么样了?” 俞岱岩笑道。 “感觉四肢不甚疼痛,反倒清凉阵阵,似乎……似乎还能感觉到骨骼在咯咯作响的声音。柏儿,你说是不是他们在愈合生长啊?” 朱柏自然知道,这可能是俞岱岩的自我幻觉,但前面说的清凉之感的确是黑玉断续膏发挥药效的的反应,于是急急说道。 “是的,师父感应力还是在的,看来当年威名赫赫,名动江湖的俞三侠马上就要重出江湖,大显神威啦!” 俞岱岩被朱柏哄得十分开心,竟也开起了玩笑。 “恩,到时候咱们师徒俩,不,再加上你大师兄,咱们师徒三人联袂闯荡江湖,荡尽诸寇,扫平群魔,教天下人都知道,咱们武当的威名!” 两人对视一眼,齐声哈哈大笑。 …… 三日后。 朱柏被叫入张三丰所住院落。 刚一入院门,就见张三丰站于庭院内,双步凝重微行,朱柏正欲上前行礼,耳旁忽听到张三丰的声音传来。 “仔细看看我的动作,这是给你此次下山的奖励!” 朱柏心头一凛,登时凝神细望看去。 只见张三丰忽然伸出右手,在空中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而脚下以忽前忽后,飘忽不定。 整套动作潇洒轻灵,蕴含穷穷变化,俨然是一套绝世武学功法! 第232章 勤修苦功夜感悟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张三丰一口气于虚空写下二十四个字,劲气勃发,竟隐隐化作有形的气浪,朱柏望去,一字一顿地念了出来。 念过后,心头一惊。 “这几句话在江湖中流传了许久,师祖竟以此二十四字化作一门奇功,当真是厉害无比!” 只见张三丰于虚空将这二十四个字写了一遍又一遍。 二十四个字越写越慢,待到后来所写字已然虚虚堪堪,几乎瞧不清字,但他手脚运转,纵横开阖,每一拳每一脚都蕴含数招,且蕴含数般变化。 朱柏急忙记在心中,但见这二十四个字笔画或多或少,多者不见其繁,少者不见其简,或轻或重,或虚或实,静如处子,动如脱兔。 看的朱柏亦是酣畅淋漓,心神大动,手脚亦不自觉地模仿行动起来。 这一套拳法,张三丰演示了一遍又一遍,足足打了一个多时辰,待天色完全昏沉,他长啸一声,右拳轰然直落,犹如流星横空,奔雷不及,正是“锋”字的最后一笔! 张三丰面露笑容,抚须望天,说道。 “柏儿,你看我这套武功威力如何?” 良久,却不见朱柏有任何反应,张三丰轻皱眉头,这才看向朱柏,但见后者完全沉浸在模仿自己刚才的武功之中,浑然忘我,不知外界发生何事。 张三丰惊叹一声。 “无我之境?” 旋即,他见朱柏一拳一脚之间皆蕴含莫大威力,身子轻轻一侧,便感知到朱柏如今身处宗师中期境界,惊呼低语道。 “这孩子下山之时,才不过堪堪初入宗师之境,就连预感都未掌握。可怎地才过去数月时间,便修炼到如此地步,难道真是天赐武当之福,派下这孩子带领我们武当走向更大的辉煌吗?” 张三丰说这话也不无道理,据他所知,往昔江湖中最快抵达宗师中期境界的正是镇守襄阳的郭靖。 但那时他也足有二十七岁了! 可如今眼前的朱柏,才不过十六岁,比郭靖早了足足十一年! 等朱柏到了二十七岁,到时会修炼到什么地步,只怕谁也不知道! 但可以肯定的是,他绝不会被宗师境界困住,甚至可能达到了更高的境界! “他会达到那人的武功境界吗?” 张三丰喃喃自语,眼中忽而浮现他年轻时曾遇到的一个人,那人武功盖世,更对少年时期的张三丰产生了极大的影响。 可惜后来这人犯下大错,为中原武林人士所摒弃,最后武林中爆发了一场极大的冲突,自那以后,张三丰再也没有见到过此人。 而眼前的朱柏,竟隐隐给他一种看见那人再生的感觉! 一样的横空出世! 一样的天纵奇才! 一样的镇压同辈无人抬头! “我绝不能让他也走入歧路!” 张三丰暗暗自语,旋即柔声说道。 “阴阳互济,相生相息。养神运气,在乎一心心头阳烈,气海阴柔。双方汇聚,始于丹田……” 他虽在轻声而说,但声音竟慢慢传递给朱柏而去。 甚至,都没破坏朱柏此时维持的“无我之境”。 朱柏只觉得这套武功十分强悍,初时每一拳每一脚都需按部就班使用,才能发挥莫大威力,但熟练过后,便可自如调配。 这时,耳旁忽而传来一阵轻柔的声音,似在传授内功心法,朱柏想都未想,便按照这套内功心法修炼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朱柏忽而静止下来,待片刻后,他便又动了起来,但这次却没在使用那“二十四字功法”,而是使出了武当绵掌,可奇怪的是,不时还用出绝户虎爪手来。 再过不知多久,武当绵掌、绝户虎爪手的招数痕迹都快消失了,而他又再度使出那“二十四字功法”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朱柏不知疲倦,手脚齐用,身子轻灵一动,与空中忽而跃动折叠七次,才堪堪落下。 这本是武当绝技梯云纵,但奇怪的是,朱柏此次使出却没见得往昔梯云纵的痕迹,反倒是有种轻描淡写的自在,就好似在实地上闲谈漫步一般。 呼! 朱柏双掌合十,并没有像张三丰那样使出强横的拳风,反倒有种大自然的宁静收敛。 这时,他双目才缓缓张开,但见东方太阳初升,朝露点点浮现,原来不知不觉间,已过去了一夜时间。 忽然。 “啪啪啪!” 一阵轻轻地掌声响起,朱柏顺声望去,只见鼓掌之人正是张三丰。 但听张三丰笑道。 “好,很好。大道至简,无实无虚,无招无迹,你小子居然领悟到了这层境界,将你所学的武功尽数划化去招式的束缚,达到了从心所欲的境界。 看来这一夜你的收获不小啊! 怎地,是不是快要突破宗师中期,抵达后期境界了?” 朱柏还未回答就直接噗通一声给张三丰跪下,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沉声道。 “多谢师祖赐功,助弟子修习破境!” 张三丰抚须长笑,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与喜悦,笑道。 “这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说着,就将朱柏扶起,同时解释道。 “你这次下山办下很多大事好事,我也听说过了,总算是没丢了咱们武当的面子。 而且,你还特意去了趟西域密宗,拿来了黑玉断续膏,为你师父医治好了四肢旧伤,我本就该奖励你的。 这套‘倚天屠龙功’本就是十多年前,我得知岱岩伤势后,彻夜未眠,忽而悟出的一门武功,当今世上除你我二人外,也就知道你五师叔翠山当夜机缘巧合之下,才观我悟出此功而学成了的。 这十多年来,每每想到岱岩的伤势,我就不自觉会修炼此功,日子久了就慢慢将这门功夫修炼至完满。 不久前,我才将此功传给了翠山,今日又传给你,既是奖励,也算是你代你师父修习了此门武功。” 朱柏闻之,心中感激不已,急急说道。 “自然是好的,多谢师祖!” 张三丰哈哈大笑,又说道。 “我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怎地,如今修炼到什么境界了?” 朱柏一怔,旋即露出苦笑,说道。 “师祖,您别逗我了!我修炼到什么境界,你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吗?” 这话一出,张三丰眼角微微一挑,但却没有反驳朱柏的说法,反倒露出那久违的好奇神色,问道。 “你小子,居然知道我能看出你的境界?” 朱柏嘴角苦笑之意越发浓重,轻声低语道。 “”师祖,您真的别闹了。以前我境界不高,看不出来什么,可是,我如今…… 他经此一夜修炼,内力虽然没有长足长进,但武学心境已然有了极大突破,不再是往昔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菜鸟了! 朱柏如今修为,可以称得上是宗师中期境界中的巅峰强者! 但是,在朱柏的眼中的张三丰,犹如反清风一般,似散非散,似凝非凝。 莫说是能够看穿张三丰,就连感知他的存在,朱柏都做不到! 这说明,张三丰的武学修为境界,远远超过了朱柏,甚至,就连当初破境后的郭靖,都远远不如他! 张三丰的武功,究竟到了何种地步? 朱柏连想都不敢想,甚至猜都不想猜…… 第233章 武当大宴终开席 “师祖,你究竟到了什么境界?” 朱柏好奇询问,但张三丰只是一味笑吟吟,却始终不答,弄得朱柏心头好奇心大起,如同猫爪子撕挠过一般,奇痒难耐,却又无可奈何。 张三丰哈哈大笑,对朱柏说道。 “好奇心满足不了,是不是很难受啊?” 说罢,他身子一动,便离开了这里,返回到屋内。 朱柏也不能贸然闯入,只能无奈作罢,难受至极的返回自己的住所,本欲好好睡一觉,可是越想越难受,辗转反侧,怎地都睡不着急。 忽而。 门外传来一道轻轻的脚步声,朱柏预感发作,立时感应到来人是谁,微微一笑,想要捉弄她。 于是,运转敛息术,将将呼吸声完全消失,营造出屋内没人的样子。 “柏哥哥,你醒了没?” 来人正是云海,但听到屋内没有任何动静,略微沉吟了片刻,啪地一声就将房门推开了。 大步一跨,就走了进来。 而这时,朱柏亦施展轻功,飞跃到房梁之上,而后偷偷回绕到云海身后,落在地上,准备吓她一吓。 云海自然没有发现朱柏的动作,只见屋内果然没人,轻哼道。 “怎地一大早就不在屋,难道去了俞三侠哪里?” 略略踌躇了片刻,见屋里床单被褥乱糟糟的堆在一起,不免轻笑道。 “柏哥哥可不怎么好干净呢,我来帮他收拾收拾吧!” 于是,正欲动手将朱柏刚刚睡过弄乱的床铺折叠好,但这时,朱柏无声无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后。 “嘿,小妞,你在干嘛啊!” 蓦然一声大喝,吓得云海身子一震,瞬间将向身后一挥手,甩来一大股黑雾! 朱柏嗅到浓浓恶臭,几欲呕吐,随后胸腔苦闷难耐,心中大惊。 他往昔身中无名之毒,后来虽然化解了,但吞噬毒性的本能还在,仍具备百毒不侵的体制,但云海甩来这毒雾居然可以令他感受到如此难受,可见对其他人又该是何种剧毒? 这时,但听云海一声怒喝,道。 “哪里来的小鬼,敢来欺辱你家云海娘娘,找死不成吗?” 说罢,趁着黑雾还未散去,玉手如闪电奔雷般快速轰出,击在朱柏胸前! 这一掌威力极大,若是普通一流高手先是中毒,而后又遭这一掌,恐怕早就命丧当场了! 哪怕是宗师初期高手,也难免身受重伤。 但可惜,云海遇到的是朱柏! 但见朱柏胸腔一缩,就将云海的玉手吸纳而来,令后者如遭磁石吸力,怎地也拔不会来自己的手。 正这会儿,朱柏才将体内毒素尽数化解,随后笑嘻嘻地说道。 “好你个小丫头,居然敢谋杀亲夫?” 云海才听出是朱柏,脸色立刻羞红,但随即惨白如纸,颤声道。 “完了,柏哥哥,你身子怎么样?我刚才用了失魂散,你有没有感觉脑袋晕乎乎的? 快,快点吃了这个药丸!” 说着,从自己怀中取来一颗药丸,递了过去。 朱柏确是不接,眼神呼呼转动,忽而装作中毒迹象,哎呀惨叫一声,随后软趴趴地向前倒去。 同时弱弱说道。 “啊,我头晕……” 云海还真以为他中毒了,赶忙将他揽入怀中,生怕他倒在地上。 朱柏顿时如遭山岳拥挤,几乎连呼吸都快做不到了! 但没有难受的感觉,反倒一阵幸福…… “柏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了?” 云海将朱柏从自己怀中缓缓扶出,只见后者脸色涨红的可怕,两个鼻孔竟隐隐冒出血丝来了。 她还以为朱柏中毒已深,已然快要不行了,难受至极,心头万念俱灰,将头顶发簪蓦然取出,一声不吭直接奔着自己的喉咙就插去! 俨然要与朱柏同生同死! 朱柏虽然仍沉迷在刚才的温暖之中,但反应也是极快,食指点在云海的肘拐处,登时令其手臂酸软,发簪亦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海儿,你怎么这么傻,干嘛要自杀啊?” 朱柏赶忙扔掉发簪,看向云海,心悸不已。 再看云海,已然是泪如雨下,惨声说道。 “柏哥哥,你若死了,我也活不成了!” 朱柏这时才明白过来,登时感动不已,将云海一把揽入怀中,同时低下头深情一吻…… 过了很久。 朱柏和云海从房间内出来,只见前者左脸上印着清晰可见的五指巴掌印记,而后者则是一脸歉意,不住说道。 “柏哥哥,以后可不许吓我了,我刚才……真是抱歉……” 刚才朱柏吻了云海,后者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该是没中毒,于是赶忙推开了他,前者将自己独特体质说给了后者听,不料后者气的发飙,登时就给朱柏脸上来了一巴掌,同时怒声说道。 “朱柏,你干嘛吓我,还趁机占我便宜……你把我云海当做什么人了?” 朱柏傻眼了,他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原来的世界,男女朋友之间可以开一些恶俗的玩笑,互相沾点小便宜,充当乐趣。 在这个世界中,男女之防,虽然没有原来时代的那么严重,但仍有很大限制。 如刚才他冒然亲了云海,若不是后者早已将自己心许给他,早就将他给毒死了! 朱柏十分郑重地给云海道了个歉,说道。 “海儿,这是我的错,请你原谅,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云海听后一急,说道。 “柏哥哥,我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你若真想与我亲近,还……还是……得等到咱们成亲之后,才好……才好继续……” 说罢,她脸色羞红的可爱,朱柏哈哈大笑,点了点头,拉着她的手,准备带她去武当山四处逛逛。 就这般,过了十多日。 武当派举行英雄大宴的日子,也终于是来了…… 第234章 英雄大宴侃侃谈 十月十八,黄道吉日,宜举宴欢庆。 近十天里,各路英雄好汉皆纷纷赶来武当,几乎都快将武当山拥挤的落不下脚来,幸亏宋远桥有先见之明,早早就派人与附近人家沟通,租借了大片地方,这才堪堪容纳下来往的宾客豪杰。 数日间,又设酒杀鸡做食,群豪饮宴痛饮,喜气洋洋。 万幸大家都很给武当或说是张三丰面子,几乎没有闹事的人,除却几个酒后胡言乱语的家伙外,基本无事发生。 而这一日,也正是武当派召开英雄大宴的日子。 群豪汇聚武当山顶,在演武场内纷纷落座,只见演武场占地极大,原是宋远桥早早就吩咐众人将此间扩充,以备容乃上千人之众。 场内正中搭建一座高台,高台四周皆是各色酒席板凳,端端摆好。 这时,高台下二三百武当弟子正引导着武林中各路英雄好汉分座入席,朱柏亦在其中,不过是站在俞莲舟身后,听凭他的指挥。 别看他此时武功已高强俞莲舟,但后者所发命令,他仍是无一不从。 待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才将各路英雄豪杰尽数安排完毕,朱柏擦去额头微微汗水,低声道。 “二师伯,咱们武当派的面子真大,武林正道的各门各派几乎来全了,甚至那些隐退多年的老前辈都出山参宴了。” 俞莲舟仍是那副面无表情的神色,说道。 “都是瞧在师傅的面子上,咱们需谨慎对待,莫要丢了师傅的面子与武当的颜面。” 朱柏肃然称是。 忽然。 只见方虚子缓缓走上高台,取出一个大号法螺,呜呜呜地吹响起来,声动四方,登时吸引其在场所有人的目光。 嗖! 一道身影忽而跃入高台上,朗声说道。 “敝派今日召开英雄大宴,承谢天下各路前辈英雄、少年豪杰前来参宴,敝派上下皆感荣幸之至,宋某在此先行谢过大家!” 说着向四方各鞠一躬,台下群雄亦纷纷起身还礼。 宋远桥又道。 “敝派在恩师三丰真人的创始下,不过六十七年的光景,虽称不上是江湖中的一流门派,但能为武林正道同辈出一份力,为抵抗元军亦贡献过一份力量,也总算是始终遵守了恩师的号令。” 说到这里,台下群雄齐齐称是,更有甚至大赞张三丰为人豪爽不羁,为国为民都是贡献出力,还有不少前辈高人当众讲了几件张三丰往昔做过得壮烈义举,侃侃而谈,博得众人齐声喝彩。 宋远桥续道。 “恩师三丰真人召开这场英雄大宴,一是期盼各位武林同道能有机会聚在一起,大伙齐齐开心,痛快喝他个三天三夜,都成为知己朋友,往后咱们武林中便能多几分杀戮,多了几分情谊。 二来,想必各位也知道,十年前王盘山大战中,我五师弟张翠山与金毛狮王谢逊一同失踪,而近日刚刚得返。谢逊此人昔年犯下数起滔天大案,想来天下各路英豪或多或少都与他有些恩怨,是以我们想借住此次大会将金毛狮王的下落与往昔的恩怨事迹都与大家说清楚,好叫天下群豪知晓,我武当没有觊觎屠龙宝刀之心。 为认证事情真伪,我们特意‘请’来了金谢逊的师傅――混元霹雳手成昆,在天下各路英雄面前,咱们来场对质!” 说着大手一挥,张翠山便从东台上一跃而上,再看西台上一个老僧面露难堪,一步步走了上来。 众人自然知晓,那老僧便是混元霹雳手成昆,台下登时响起无数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成昆,怎地是少林僧人的打扮?” 有人低语询问,立刻就有人回应说道。 “那成昆便是少林的圆真大师。” “什么?” 又起无数惊呼诧异,随即又有人将数月前朱柏在武当山之巅将六大派镇压,冲入人群中将成昆揪出的事详细说了出来。 那一日六大派来众足有数百人,大家口口相传,早就知道了此战的大框,但更为详细的情况,仍有许多人未知,如今细细听来,居然还有这般隐事存在。 少林寺的圆真大师居然就是昔年的混元霹雳手成昆,而成昆竟然就是金毛狮王谢逊的授业恩师! 众人议论纷纷,场面一时哄闹极了。 宋远桥静待片刻,给足了他们讨论的时间,随即便轻声长啸,如龙吟升天。 啸声虽轻,但能贯彻全场,犹如在众人耳畔轻轻呼喝一般,令在场众人不由得闭口而望,很快场内就恢复了安静。 众人看向宋远桥的眼神中,满是钦佩与忌惮,心道。 “宋远桥不愧是张三丰的亲传大弟子,内力之深厚,竟能达到这般地步!” 高台下的朱柏亦暗暗心惊。 “大师伯的功力,怕是都已抵达宗师初期巅峰了吧,果真好强!” 再看台上宋远桥轻轻一笑,说道。 “此间事情实在曲折,宋某口齿愚笨,怕将此事说不清楚,便选了个口齿伶俐的小弟子来详细讲讲。 柏儿,你来上台吧!” 朱柏闻声一动,跃入高台上,众人瞧他不过十六七岁的小道童,虽然模样不错,但到底年纪太轻,这么重要的场合武当派居然遣他出来主持,台下不少尚不知道朱柏名头的人登时发出阵阵嘘声。 台下铸剑一脉的秦似闭等人脸色登时一沉,目光晃动,想要将那群发出嘘声的人纷纷记下,将来再行报复。 而云海更是一脸担忧地看着朱柏,生怕后者受到影响。 而这时,朱柏却不慌不忙站到台上,轻轻一笑,旋即…… “在下武当俞三侠的二弟子――紫虚子,拜见各位前辈英雄、少年豪杰!” 他柔和发声,但声音徐徐盈动,传荡在演武场中数千人的耳畔旁,来回反响,足足回荡了三遍,才缓缓散去。 满场群豪纷纷惊愕,以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了他,皆心头泛起惊涛骇浪。 不少人心道。 “此人真的武当的三代弟子吗,怎地内功之强,比之刚才的宋远桥尤要强上三分?” 更有不少人低呼说道。 “他便是紫虚子吗?” 刚才宋远桥并没有直接道出朱柏的名字,此时由他自己说出,登时引起众人惊诧。 因为,近来江湖中名头最盛的一个人,便是眼前这个武当的紫虚子! 衡阳城以一敌二,大战余沧海、和高木峰。 大雪山之地,决战博鲁克路,挽救了中原武林的声望。 襄阳大战中,大放异彩,险些擒拿下元军主帅王保保,几乎凭借一己之力改变战局。 这些事迹,纷纷被众人讨论起来。 朱柏学着宋远桥的样子,任由他们讨论片刻后,又发出一声长啸,声波浩渺,如龙吟虎啸,却不给人一种狂妄肆虐的感觉,只给人震撼惊铄的异感。 瞬间,就将满场人的声音盖压过去…… 旋即,他朗声说道。 “今日,武当派便趁此机会将往昔事情,一一说与天下英雄听之,好叫众人评判其中恩怨! 也叫大家清楚知道,屠龙刀的下落!” 满场群豪轰然应喝,齐声喝彩,直如雷鸣轰动,天雷滚滚。 第235章 往昔恩怨徐叙述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这句话就是在说得屠龙刀者,便可成为武林至尊,可以号令天下! 在场许多人其实都是为了谋取谢逊的下落,以方便夺取屠龙宝刀而来,如今听得朱柏亲口承认叫大家清楚知道屠龙宝刀的下落,怎能不大喜过望? 纷纷对朱柏称赞,夸他是当今武林第一少侠。 朱柏也不拒绝,一一收下,脸上更是露出洋洋自得的笑容,瞧的台下的云海一个劲儿掩嘴而笑,心道。 “你们这群家伙,怕是还不知道柏哥哥的厉害,他会让你们平白无故占了便宜,知道谢逊的下落?” 待片刻后,朱柏续道。 “接下来,让我们先将往昔恩怨说清楚。五师叔,你身为谢逊的结拜兄弟,他的身世经历,你该是非常清楚的,请你说与大家知道吧!” 张翠山向前迈出一步,朗声说道。 “在下武当张翠山,乃是金毛狮王谢逊的结拜兄弟,接下来我所说的话,皆是谢逊亲口对我所说,我这段时间以来亦亲自验证过,皆为事实,如有造假,便叫我张翠山被逐出师门,不得好死!” 众人心中一凛,皆知此誓言乃是武林中最为恶毒之一,当即便有些信任了张翠山,只待他说清楚谢逊往昔的遭遇。 但听张翠山说道。 “谢逊,谢大哥十岁那年拜得‘混元霹雳手’成昆为师,在其门下学艺一十三年。” 说着,将手指指向西台上的成昆,续道。 “二十三岁时,谢大哥离开师门,远离中土,加入了明教,成为明教四大法王之一的金毛狮王,逐渐声名远播。这期间他亦娶妻生子,乃是他生平最快乐的时光。 后,在其二十八岁时,成昆忽而找上门来,谢大哥尊师重道,当夜便设宴款待成昆,却不成想,成昆有意设计,以迷药迷倒了谢大哥,随后更是将谢大哥的父母妻儿、弟妹仆役,共计全家一十三口尽数虐杀! 这其中,还包括了谢大哥刚出生不足满月的婴孩――谢无忌! 谢大哥醒来后,见到此情形,登时暴走,他本就性子偏激,这一番愤怒之下,更是不得了,两次寻到成昆,试图为父母妻儿报仇,却尽皆惨败。 而成昆也不杀他,反倒对他言语上凌辱难堪,而后更是直接销声匿迹,令谢大哥寻他不得。 于是,谢大哥便开始杀害许多无辜之人,而每次得手后就会留下‘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意图逼迫他现身,但却没有成功。 那时,他大错铸成,又被人发现真相,成为了武林公敌。 某一日,他意图杀害我大师哥,但却被少林派的四大神僧之首的空见神僧阻止,并且两人相约打赌,说谢大哥打空见神僧一十三拳,若能伤到神僧,则成昆立刻现身。 那时,成昆以拜入空见神僧门下,也就是各位眼前的圆真大师。 而谢大哥若不能伤到空见神僧,则双方恩怨全散。 谢大哥答应下来,并误杀了空见神僧,但成昆却始终不现身,这时空见神僧才明白过来,他二人都是中了成昆的毒计,好叫谢大哥与少林寺借下血海深仇!” 说到这里,他望向成昆的眼神中,带着浓烈的杀意,厉声道。 “成昆,你自己看看,你身旁有多少双被你无辜杀害、累死人的眼睛在盯着你!” 晃晃白日,众人听到这话,忽觉身后一阵凉意袭来,望向成昆,但见后者亦身子一震,可旋即便安静下来,露出一抹神圣忏悔的表情,却不答话。 张翠山续道。 “空见神僧临死前,为避免谢大哥再杀害无辜的人,便以屠龙刀为引,说破解此刀的秘密,便可杀了成昆复仇。 于是,谢大哥足足寻了屠龙刀近十年之久,后闻得王盘山试刀大会,便赶了过去夺取了屠龙刀,并当众道破海沙帮、巨鲸帮、杀神拳门等帮派的恶闻丑事,将危害一方的他们尽数斩杀。 最后,施展‘狮吼功’,将在场许多人都震傻了,同时还将我和内子掳走,前往海外。 在海外的这十年间,我与谢大哥有过争执,有过大战,更曾失手误伤过他,但后来他俩冰释前嫌,更结拜为兄弟! 在场诸位均是英雄豪杰,在下冒昧一问,我既然与谢逊结拜为兄弟,认他为大哥,那么他的仇人,是不是就算我的仇人,他的仇怨,我又该不该替他报?”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语气越发沉重,声如洪钟,传荡四方,同时他亦以炯炯目光盯向成昆,眼中满是森然杀意! 场内群豪立时轰然应答。 “自然算得!” “当报当杀,若是我大哥有这般遭遇,我也会为他复仇!” “这般残杀无辜之人,设计毒杀自己恩师,甚至还有不足满月的婴孩,似这般人简直是猪狗不如,该杀该杀!” 众人闻得张翠山将谢逊往事一一徐徐道来,甚至详细到了具体的年岁,对他所说内容的信任程度不免增强几分。 望向成昆时,眼神中带有分明的憎恶,顺带连着少林派不少人亦遭到了白眼对待。 正当群雄激愤之际,成昆却轻轻咳嗽了一声,声音不大,却响彻全场。虽然没有朱柏那般能够回荡反响,但比之宋远桥之前的手段,亦不弱半分。 这段时间,他虽然被扣押在武当山,但武当派并没有虐待他,反而每日都好吃好喝的送来,少林寺亦派几人来陪伴成昆,是以成昆的武功并没有被限制。 而且,今天这么大的场合,朱柏亦不能像数月前那般,闭塞他的哑穴,令他无法出声辩驳。 这次,成昆终于可以发话了! 但见他虔诚地向四方合十行礼,旋即更是恭恭敬敬地拜了九拜。 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很好奇,忽而耳畔就听到成昆苍老的声音响起,瞬间引爆了全场,在场众人无不哗然惊喝。 因为,成昆他说…… “张五侠所说不错,昔年我的确犯下大错,失手误杀我徒弟谢逊一家一十三口人命……” 第236章 成昆狡辩造故事 成昆居然承认自己的罪行了? 无数群豪惊呆了。 张翠山惊呆了。 就连朱柏都惊呆了。 不过,朱柏瞬息就反应过来,成昆绝不会就这么简单地善罢甘休,他一定有其它打算。 果然,如朱柏所想那般,高台上的成昆面露浓浓忏悔之情,悲痛地说道。 “老衲的确是谢逊的授业恩师,十多年前听闻他加入了魔教,而且还身居高位,于是想去劝阻他多行善事,帮助魔教改邪归正。 却不成想,那一夜老衲酒后失德,不知怎地狂性大发,终于……终于铸下大错。那时老衲心惧恍惚,当时只顾着逃跑,待到天明时,才反应过来。 老衲心知罪孽深重,于是去寻老衲那徒弟,本想一死以谢大罪,不料却如何都寻不到他。 两年后,老衲如何都解不开心头困结,本欲自裁谢罪,但恰逢恩师空见神僧将老衲救下,以大佛法为老衲净化心灵,终于令老衲得悟佛性本源,决心皈依我佛。 如此,又过了数年,江湖中忽然犯下数场大案,而且凶手在案发现场上总会留下‘杀人者混元霹雳手成昆’字样,老衲知晓定是老衲那徒弟有心逼迫老衲露面,老衲自然甘愿前往赴死。 但恩师说他希望学习佛祖割肉喂鹰,以大牺牲精神为老衲与老衲那徒儿之间的恩怨化解。 结果,大家也都知道了,恩师空见神僧亦惨死在老衲那徒儿手中。哎,后悔不已。老衲后悔不已! 不过,万幸老衲那徒弟果真没再多做恶事,老衲本以为他自那日后便改过自新,也与老衲之间的恩怨完全化解。 不料,王盘山大战时,他又再度行恶,哎,他所学的武功手段皆是传自于我,我自然不能袖手旁观,于是老衲决心出山,为江湖消灭这一大魔头。 当老衲消灭他时,也便是老衲自裁谢罪,以洗涤自身罪孽之时!” 说罢,双手合十,跪拜在地,虔诚祷告,念起了波若心经,似在为空见神僧祷告,又似在为那些被谢逊残杀的无辜之人超度。 在场群豪见他这般虔诚,不免亦有些相信了他,可是成昆所说的内容大致与张翠山所说相仿,唯独性质大大不同。 在成昆口述中,他的确犯下大错,但他已决心赴死,并没有设计毒害恩师和连累一众无辜之人惨死,所有的事情都是谢逊狂性大发而犯下的。 但在张翠山口述中,谢逊则是个失去了父母妻儿的无辜可怜之人,纵使犯下大错,亦情有可原,万事之起因皆是源自成昆。 群豪面面相觑,皆不知该如何评判才好。 这时,少林寺的方丈大师玄慈站了起来,说道。 “阿弥陀佛,圆真,你既已知错,且皈依我佛往昔恩怨便烟消云散,无需再这般难过。 你徒儿谢逊所犯大过,与你确有脱离不开的干系。 这样吧,待咱们查清楚谢逊下落后,咱们便好生劝说,以盼能带领他走回正途。 若他实在不听,圆真你便自裁谢罪,而我等定会将其斩尽除恶,将谢逊恶贼斩杀。” 他这话说的公平公正,就连张翠山都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怼。 朱柏却好奇地看向玄慈,见他慈眉善目,俨然一副得道高僧的样子,可是他却知道此人正是天龙三兄弟中虚竹的生身亲父。 眉头微微一皱,还没等说话,高台下崆峒五老之一的宗维侠忽然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玄慈方丈处事公道,大伙都是信服的,但有一点我要说明,我崆峒派与那恶贼谢逊有血海深仇,我与他定然是不肯罢休的! 再说成昆……圆真大师的事情,往昔他的确犯下大错,但终究是醒悟悔改,且拜入佛门清净地,不再理会世俗恩怨。 咱们江湖中人都知道,若谁犯下大错,甘愿投身佛门悔过的话,便可给他一次机会。 想来圆真大师乃是真心悔过,往昔他与谢逊恶贼的恩怨,我看便算罢了吧!” 一众英雄豪杰闻言,大呼有理,泰山派掌门亦站起身来,朗声说道。 “宗老此言有理有据,我也先与大家说明,我师弟古丛之亦是死在恶贼谢逊手中,我与他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是势必要杀他的!” 场内顿时站起上百豪杰,纷纷说名自己与谢逊有何恩怨,决心不会罢休。 其实,当年谢逊所杀之人虽多,但也不至于有这么多人与他有生死大怨,追根究底还是为了谋取谢逊手中的屠龙宝刀。 甚至,这其中还存有不少借势而起的家伙,口口声声说谢逊杀了他家谁谁,但实则根本与谢逊毫无相关。 朱柏冷笑望着这群家伙,他亦心知这帮人中几乎没多少人是真想为自己亲友报仇,更多的人真正目的完全是为了屠龙宝刀。 “可笑这群家伙却根本不知道屠龙宝刀的秘密是什么,还在这里疯狂追求!” 他心头暗暗讥讽,旋即望向成昆,自语道。 “这家伙果然能说会道,幸亏我早有准备,一早就捏着你的命脉……嘿嘿……” 他心头暗笑,表面却不露声色,任由那群人叫嚣,走到怒气冲冲,似要一怒之下杀死成昆的张翠山旁,低声道。 “五师叔,莫要动怒,白白上了这家伙的当。咱们越是不理智,越会给他可乘之机。 还记得我昨天与你答应过你的事情吗,我一定会做到,你且安心看着便是!” 说罢,他向前迈出一步,没有长啸,只是冷冷地瞥了眼那群人,登时众人如被阴冷猛兽扫视,浑身一激灵,背心都差点冒出汗水来。 望向那目光的主人,瞬间都安静坐下,不敢再多说什么。 唯有玄慈和宗维侠两人在朱柏的眼神下仍能站立,但并非他二人心智多么坚定,而是朱柏有意将他俩留下。 朱柏望向宗维侠,沉声说道。 “五行之气调阴阳,损心伤肺催肝肠,藏离经失意恍惚,三焦齐逆魂飞扬!” 其他人听了还未觉什么,可宗维侠与其他崆峒五老听到这四句似歌非歌、似诗非诗的口诀后,无不脸色一变,心头一凛。 只因这四句口诀乃是七伤拳的总决,正是他们崆峒派的的不传之秘。 第237章 群雄激愤要证据 宗维侠厉声道。 “你,你怎会知道……” 朱柏忽然摆了摆手,沉声道。 “宗老,你真以为那日抢夺你崆峒派绝学的人是谢逊吗?呵呵,不尽然吧!你仔细回想一下,那日你们弟子受伤之人中是否有全身露出红斑之症的,那正在中了成昆独门绝技混元功的伤病征兆!” 宗维侠先是一怔,而后陷入沉思,不过片刻后双目炯炯望向朱柏,说道。 “谢逊乃是成昆的徒弟,也许他也会混元功……” 朱柏噗嗤笑出声来,说道。 “这些年来,你可曾听说过谢逊使用过混元功?” 宗维侠点了点头,说道。 “的确从未听说过。” 双目忽而望向成昆,嘴角流露出一丝阴冷,厉声道。 “圆真大师,你藏得好深啊!当日来夺取我崆峒派绝技,近日又偷偷潜伏在我派之中而偷上武当,你究竟有何意图?” 他厉声发问,成昆却不回答,而是眉头一皱,看向了朱柏。 不错,当年谢逊抢夺崆峒山的七伤拳谱时,成昆为令明教多生敌人,于是暗中出手相助,偷偷以混元功袭伤了崆峒五老中的唐文亮、常敬之二人。 只是此事甚为隐蔽,就算是谢逊都不知道,成昆十分惊诧,眼前这个少年是如何知道的呢? 沉思片刻,他正欲回答宗维侠,可朱柏怎会给他解答的机会,果断抢先一步,朗声说道。 “宗老,请问你肩头的云门穴,是否有轻微隐痛?你上臂的青灵穴是否时常麻痒难当?腿上的五里穴是否每逢阴雨天气,便会酸痛奇绝?” 宗维侠脸色登时再变,不知何时起身子上正有这些征兆,而且寻访了许多名医,却始终解决不掉。 过了片刻,他才说道。 “你……你怎地知道?” 朱柏淡淡一笑,说道。 “晚辈略通医理,若前辈信得过我,只待此间事情一了,晚辈便设法为你驱除这些病痛。” 宗维侠深以为然,深深看了朱柏一眼,说道。 “那自然是好的,只是……要辛苦紫虚道长了!” 朱柏轻笑,冲他拱了拱手,宗维侠便知他是何意,当即便坐了下去,不再吭声。 一旁的成昆见状,登时有些着急,正欲再说话。 忽而,他的目光又再次看向玄慈,再次抢先朗声说道。 “晚辈紫虚子,见过玄慈方丈。刚才听宗老说,江湖中有个规矩,凡罪念深重之人,若自我醒悟,投身佛门便可给他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不知,这话是真是假?” 玄慈目露慈悲,说道。 “阿弥陀佛,佛门救世,向来以慈悲为怀,若真有人肯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我们给他一次机会又有何妨? 只需他再无越轨之举,再无大恶之行,多行善事,世间也算少了一份邪恶,而多了几分光明。” 朱柏眼中流露不屑,心道。 “杀完人一家老小,把别人的人生毁了个干干净净,然后你说一句‘啊,我悔悟了,我要遁入空门’,于是你就可以活蹦乱跳的继续好好生活,而人家则一直活在无尽的痛苦之中。 如果这就是佛门的话,那我鄙视他!” 纵使心头有百般不屑,但朱柏神色仍无变化,收敛起刚才那阴冷眼神,洋溢着阳光的笑容,笑道。 “玄慈方丈好慈悲的心肠,既然您都认可了这个规矩,晚辈自然也不敢有所异议。” 同时心底说道。 “反正在倚天剧情中,谢逊最后也是洗心革面,投身佛门,就当给他留条出路吧!” 旋即,话锋一转,说道。 “不过,玄慈方丈也说了,入佛门后便不得再违反佛门的清规戒律,请问玄慈方丈,是否如此?” 玄慈点了点头,道。 “正是此理,若投身佛门后,仍有行恶犯罪之举,则该是十恶不赦,咎由自取! 莫说诸位不容他,便是我们佛门中人,也当学习文殊菩萨般佛火三怒,除此败类,一清寰宇宁静!” 朱柏咧嘴一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 这段时间,朱柏头脑风暴,疯狂认真回忆倚天的剧情,将所知的点点滴滴都记录下来,反复核查回忆。 现在的他,十分确信自己就是身处上帝视角,能够将倚天剧情基本完全复述出来,而在他记忆中,成昆所做恶性,有许多都是在他拜在空见神僧门下后所做,所以…… 朱柏冷声说道。 “成昆,你可听清玄慈方丈所说的话了?你还不认罪?” 成昆两次被朱柏抢话,正在暗暗发怒之际,忽听得朱柏这般询问,立即怒声回答。 “我自然听清方丈的教导,可我认什么罪,无知小子,不要信口胡说!” 朱柏冷冷一笑,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我曾前往大都,夜访过汝阳王府!” 众人不明所以,不知朱柏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成昆却是脸色一变,露出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朱柏,但旋即便镇定下来,沉声道。 “那与我有什么干系?” 朱柏目露讥讽,嘴角微微上扬,轻笑道。 “与你无关吗,呵呵……你说巧不巧,我曾在汝阳王府内看到一本小册,其内记录的是所有投靠朝廷,敢做元朝鹰犬的人员名单。而在那里……我居然看到了你的名字。 你说,巧不巧啊?” 这话一出,如石破天惊,满场群豪或身子一震,或面露惶恐,但更多人则是厉声喝道。 “什么,圆真居然投靠了元朝?” “元朝与咱们宋朝有生死大仇,你居然投靠了它,便是咱们武林的公敌!” “莫非少林寺亦与元朝有所勾结吗?” 众人惊疑不定,纷纷呵责问斥少林寺众僧。 玄慈方丈神色肃穆,冷声道。 “紫虚子,你可以为自己所说的话负责任!” 成昆亦急忙说道。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投靠元朝了,我与元朝不共戴天,绝不会背叛咱们宋朝! 哼,你这般说我,可有证据?” 群豪登时叫道。 “不错,紫虚子得拿出证据来,证明给咱们看看!” “对啊,你不是说有那个人员名单吗,那就拿给咱们看看!” 朱柏哂笑,说道。 “这份名单至关重要,我怎会轻易带在身上,早就交给我家师祖三丰真人,如今却是拿不出来。” 众人一听,登时冷笑声连连而起。 成昆趁势说道。 “嘿,什么意思,你这是在空口白牙大说胡话?既然拿不出没证据,你凭什么指证污蔑我?” 群豪亦齐声质问,场内更有不少人对朱柏冷嘲热讽起来,说他借住武当之威,随意冤枉他人。 只是,好笑的是,却没一人敢质问为何张三丰怎地不现身拿出那个人员名单来。 是的,他们连提都不敢提。 第238章 成昆失常露马脚 铸剑一脉中。 云海见群情激奋,似乎都在指责朱柏,登时一急,气的一把向自己腰间一个小口袋里一掏,似要取出什么东西来。 同时,怒气冲冲地说道。 “气死我了,这帮家伙居然敢骂我柏哥哥,看老娘毒死他们!” 吓得一旁云山、秦似闭等人赶忙将其拦下,云山更是急急说道。 “莫要动怒,莫要动怒,你难道还不相信朱柏吗?他不是早就交代,说让咱们看一场好戏嘛,你这一出手,纵然能出了口恶气,但也许就破坏了朱柏的计划,倒是可就糟了!” 云海一听这个话,才气愤愤地将玉手从小口袋中拿了出来,同时用冷冷的目光扫视过那群人。 “你这话说的没错,我自然是相信柏哥哥的,不会破坏他的计划。不过……这帮人居然敢骂我柏哥哥,说什么我以后也得讨回来,毒死他们!” 云山、秦似闭等人面面相觑,皆不敢再答话。 云山更是心道。 “先将她稳定下来再说,千万别现在出事,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再看场中,朱柏见不少人都在讥讽自己,非但没有发怒,反而笑脸盈盈,他下山这段时间,经历了许多事件,早已不再是那个心思单纯的菜鸡。 目光流转之间,便将这群大骂自己的家伙都记住了,想着现在先绕过他们,等以后有时间,让云海调剂出几份药来,不说毒死他们,但让他们闹闹几天肚子,也未尝不可! 旋即,他朗声一笑,说道。 “诸位想必不知,在下记忆力甚好,虽然不能直接将证据拿出,但如数背出,还是可以的!” 讥讽地看向成昆,笑道。 “你可知,在那人员名单中,记录着你的生平事迹。我万万想不到,你为了投靠元朝,居然将自己生平最大秘密都坦言告知,看来你这投名状可是价值不低啊!” 成昆听到这里,反倒平静下来,因为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将自己的秘密告知给任何人,哪怕汝阳王亦不曾知道。 由此可知,朱柏是在撒谎! 但他知,可群豪却不知道啊! 他们听到这里,不由得面露迟疑,不知该不该相信朱柏,但这时朱柏又续道。 “谁都有秘密,不愿告诉他人。而成昆亦是如此,但我紫虚子却知他所有隐秘之事! 足以可见,我的确看过那本人员名单,而且也证明了成昆却是投靠了元朝!” 众人一听,均觉此言在理。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将自己的秘密泄露,除非是为了取信他人,才会这么做! 顿时,众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朱柏,想听听他究竟知道成昆的什么秘密,以好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和判断事情真伪! 成昆亦露出冷笑,他绝不相信朱柏能知道自己多少秘密,他认为这只是后者在吓唬自己,让自己无意暴露马脚罢了。 朱柏见状,却是嘿嘿一笑,心头自语道。 “嘿,上了我的大当了吧!成昆老贼,任你如何聪明,都不可能料到,我身处上帝视角,知道所有剧情!” 下一刻。 朱柏深吸一口气,催动体内无穷内力,朗声说道。 “诸位可知,成昆为何要杀害自己徒弟谢逊一家一十三口?” 他抛出这个问题,顿时引起众人好奇,可还不待他们多想,便即自己答道。 “那是因为他在十多年前,还没犯下大错之前,就决定要覆灭明教!” 这话一出,在场众人皆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纷纷你看我、我看你,眼中满是惊诧。 明教,既他们口中所说的魔教,与江湖中另一大魔教日月神教共称“双魔”! 只是明教所在之地,乃是偏远的昆仑山光明顶上,与中原武林来往较少,知道十多年前,谢逊在江湖中犯下数起大案,残杀许多无辜武林人士,这才引起众人的注意。 也是在那时起,明教教徒才彻底进入众人视野之中。 同时,因为明教教徒长期受到元朝的压抑,行事不免诡秘,又因他们行事乖张,与一般江湖气氛格格不入,甚至多造杀孽、多有犯罪,故被视之为“魔”。 外加上元朝和江湖中不是厌恶他们的人从中挑拨、造谣,使得他们的名声完全被江湖中人传坏,这才彻底被定性为魔教。 可是,众人如何也想不到,为何十多年前,明教还未被定位魔教之前,就决心要覆灭它呢? 而听到这里的成昆,则是面露惊讶,没想到朱柏连这个都清楚。 “难道,他真的知道我的隐秘吗?” 正当成昆暗暗思索之际,忽听朱柏续道。 “这一切事情的起因,皆是诞生于一场孽缘。 这成昆本有个青梅竹马的师妹,他十分倾心于这个师妹,然而天不遂人愿,那个小师妹居然被当今明教教主阳顶天横刀夺爱,迎娶为妻子。 但后来,阳顶天为了修习武功,无意间冷落娇妻,令得他有机会与阳夫人重燃就爱之火,开始私通起来。 可纸终究是保不住火的,这个秘密还是被阳顶天发现,阳顶天气得走火入魔而死,而阳夫人亦羞愧自杀。 成昆因此悲痛欲绝,遂发誓要覆灭明教!”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成昆,正见得后者脸色涨红,双目几欲喷出怒火,似乎回忆起往昔情形,历历在目。 但很快,他就将情绪压制下去,恢复平静,沉声说道。 “还是那句话,这个故事也许是你编的,你根本没有证据来证明……” 朱柏立刻打断他的话,厉声说道。 “成昆,你莫忘记,阳顶天和阳夫人的尸首,你可不曾挪动,还在你与阳夫人幽会私通的那个暗道里呢!” 当朱柏说到暗道两个字时,成昆彻底绷不住脸色,神色惊恐地看向朱柏,颤声说道。 “不可能,不可能!你怎会知道那个暗道,你怎会知道我师妹的尸首还在那里?” 朱柏冷笑道。 “我自然是从那个人员名单中所记录的人员生平往事中看到的!” 成昆因回忆起自己师妹往昔惨死的经历,心神登时大乱,不能自己,厉声道。 “胡说八道,我从来没有将此事告知给汝阳王,他怎会知道此事?” 朱柏笑道。 “哦,你没将此事告知给汝阳王,那你将何事告知给他了?” 成昆想也不想,开口便说道。 “我只是为他出谋划策,设计如何谋害你们这群家伙,顺便栽赃给明教罢了。 哈哈哈,就如前不久那昆仑派被灭,便是老衲出的主意! 小子,你不要……” 说到这里,他忽然神志清醒过来,想到这里可不是只有他们两个,而是…… 呼! 场内群豪纷纷传出沉重的喘息声,那声音中包含怒火、杀气! 第239章 极北之地有宝刀 铸剑一脉。 云海、云山二人怒目相向,恶视眈眈地看着高台上的成昆。 云海更是森然冷声。 “我定要杀他,谁也拦不住我!” 这回云山也没有拦她,反而随着一起厉声道。 “不要轻易杀他,要反复折磨他,叫他知道什么是生不如死!” 若非顾忌到破坏朱柏的计划,这俩人肯定是要杀上台去,取了成昆的项上头颅,以祭奠自己爷爷的在天之灵! 其他群豪纵然没有他们这般怒火,但也相差无几,因为他们刚才分明听到成昆亲口承认曾为汝阳王出谋划策,暗害过不少武林同道。 谁知道,他谋害的人中,会不会有自己的亲朋好友? 一想到这里,谁能不痛恨成昆? 就连玄慈亦面露悲痛,厉声道。 “如此说来,空见师兄,果真是你谋害而死的?” 成昆面如土色,知道自己到底还是在无意中暴露了真相,懊恼悔恨不已,心头不住自责。 “怎地就这般鬼使神差的犯迷糊了?” 其实,这还真不怪他心智不坚定,而是朱柏数天前将胡青牛所制的失魂散又作改良,变作无色无味的“失魂嗅”。 此药力较之失魂散更弱,几乎不能迷晕别人,但确可令人心神动荡,神志晃晃而迷,正是询问逼供的最佳良方。 刚才,他就悄悄用出此药,假借以内力传声的方法,朝成昆方向将此药催逼而去,令其中毒,这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迷迷糊糊暴露了马脚。 成昆见事情彻底败露,便知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逃脱生天,于是灵机一转,厉声道。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好叫众人不再去询问谢逊的下落,你们武当也就能屠龙宝刀独吞下来。 嘿嘿,好计谋,好计谋!” 众人这时才缓过神来。 “是了,差点忘了谢逊的下落还没知道呢!” 朱柏早就料到成昆会有此一招,不慌不忙地退了三步,站到张翠山身后,笑道。 “谢逊的下落,只怕当今世上最清楚的,便是我五师叔,不如就由他来说吧!” 说罢,看向张翠山,脸上满是鼓励神色。 这一瞬间,众人的目光亦齐刷刷地看向张翠山,就连成昆的存在都暂时忽略掉了。 足见屠龙宝刀的魅力之大,亦足见他们谋取屠龙宝刀的野心之强! 只见张翠山面露踌躇,显得十分纠结。 朱柏自然知道他的为难,毕竟在倚天剧情中,张翠山可是为了不愿说出谢逊下落,而甘愿自杀的义气豪杰。 但现在,他却要说出谢逊的下落,无疑是违背了他心中的义气二字。 可是…… 张翠山回头看了看朱柏,回想起一天前,朱柏特意来找自己,说出来自己的计划。 当时,朱柏亲口承诺,说今日会让成昆身败名裂,成为武林公敌,为谢逊报仇雪恨。 而他要求,张翠山当众将谢逊的下落说出。 当然,朱柏给出的理由令张翠山也拒绝不了,他说。 “成昆明日必会身败名裂,咱们还不赶快将谢逊前辈接回,好叫他亲眼得见成昆的悲惨下场,以泄心头恨意吗? 如果咱们将谢逊前辈接回,那么他现在所在之地暴露与否,根本就不重要了,反正他总是要回来的。 再说,就是五师叔将谢逊前辈的所在地告知给人,也不妨事! 嘿嘿,五师叔,你自己也是知道路线的,请问你有把握一下子就能准备找到谢逊前辈的居所吗?” 张翠山登时摇摇头,想起北海中汹涌无穷的波涛险恶,在那茫茫大洋之中,能否找顺利找到冰火岛便是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大把握。 更遑论一次性就能找到,而不出半分岔子呢? 于是,他自叹说道。 “大海奔涌无穷,怒浪滔滔,我的确没有十足把握能寻到那个地方。” 朱柏闻言,顿时笑了,说道。 “既然五师叔你都知道那地方的所在,尚且没有把握,那其他人就更没机会了。 再说,到时候你只说个地方大概,便作罢了,他们又岂能详细询问详细地址? 便是问了,你只需回一句没有方向标,你也无法说清。 这本就是实话,咱们照实说了,他们总不能逼迫咱俩了吧!” 他见张翠山听到这里,似乎有所意动,登时赶忙再说道。 “再说了,五师叔,你忍心将谢逊前辈就那么扔置在那个地方孤独终老,明明杀死自己父母妻儿的大仇得报了,他却仍然不知! 五师叔,你舍得如此吗?” 张翠山立时回道。 “自然不舍,待此间事了,我定要去寻回谢大哥,将此事告知给他,并请他返回中原,我与你五师婶随他隐居山林,终身侍奉,从此绝不再理会江湖之事!” 朱柏大喜道。 “既然如此,那就请五师叔明天当众将谢逊前辈的所在地说出来吧! 这样既能阻止有人图谋暗害咱们武当,亦能分散武林中人的注意力,让他们继续寻找那个地方,而咱们早早将谢逊前辈接回,更能保护他的安全!” 张翠山听之后,也觉十分在理,便当即答应了下来。 可事到关头,真要他当众说出谢逊的所在地,仍是十分难为。 朱柏见状,赶忙以内力传音过去,说道。 “五师叔,难道你不希望谢逊老前辈亲眼看见自己大仇得报吗?” 张翠山眼睛登时一亮,重重地点了点头,深深看了眼朱柏,而后朗声说道。 “我义兄谢逊,他便住在极北汪洋的一处岛屿之上,那岛屿名叫……冰火岛!” 说罢,他像是松了口气般,身子骤然向下软了软,随即便一个转身,奔赴下台,不见了踪迹。 再看满场群豪,鸦雀无声。 但下一瞬。 满场响起轰然热烈的议论吵闹之声,如雷鸣轰动,四野惊闹! 现在,全天下都知道。 极北之地有宝刀,此刀名曰屠龙刀! 第240章 手捧鲜花来求婚 “成昆,你往哪里跑?” 朱柏厉声怒喝。 就当众人沉浸在蓦然得知谢逊和屠龙刀下落的时候,成昆见势便想偷偷溜走。 可却不料,朱柏在一直盯着他,怎会让他轻易逃脱? 厉声怒喝惊醒了众人,旋即,众人只见得一道快如奔雷的身影,不过一眨眼间就来到已偷跑到快要下台的成昆面前。 危机之下,成昆亦不隐藏手段。 内劲勃发,雄浑内力澎湃而出,化掌凝指,倏地伸出食指朝那道身影刺去! 呼! 这一指如冰魄寒柱,森然阴冷,在高台附近落座的群豪均感迎面袭来一阵冷气,犹如灼日炎炎下骤然坠入冰窟,身子不由一颤而抖。 有识得这一招的人脱口而出。 “幻阴指?” 幻阴指,正是混元霹雳手成昆的独门绝学。 中此指法者,便会有一道阴寒内力时刻附着在中指者的体内,而且还会肆意游走于其四肢百骸。 中指者往往会因这道时刻可以涌动的阴寒内力而倍感难受,而且极难根治,相传与玄冥神掌、寒冰绵掌、生死符同属一类阴寒武学。 往昔,武林中便有不少成名人物惨死于这套指法之下,当时他们就怀疑是成昆下的是毒手,可随着成昆的销声匿迹,此事只得不了了之。 而今这套指法重现江湖,不但彻底证明了圆真便是成昆,而且也证明了往昔那些武林人士便是惨死于此人之手。 崆峒五老齐齐站身,五老之三老的唐文亮更是厉声说道。 “幻阴指?成昆,那日谢逊夺取我崆峒派绝技的时候,果然有你!” 谢逊当日夺取七伤拳时,唐文亮便与其交手,更被其所伤。但说来十分怪异,唐文亮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受的伤,但所受伤势与中了幻阴指十分相似,当时他还不甚清楚。 直至刚才,朱柏将成昆暗中相助谢逊行恶的事情曝光出来,他才幡然醒悟,原来那时他是被成昆暗中偷袭所伤。 而现下,圆真果然使出幻阴指绝技,则更加证明朱柏所言并非虚构。 唐文亮深受此指伤病之苦,怎能不勃然大怒? 但除却少部分人外,更多豪杰皆是倒吸一口冷气,担忧地看着朱柏。 毕竟成昆的幻阴指成名已久,就连崆峒五老都曾伤在其指法之下,如今攻向一个武当小道士,教人如何不惊? “紫虚子,快退后!” 蓦地。 高台下飞掠而上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在空中接连折叠六次,正是宋远桥疾奔而来。 他虽然知道朱柏武功高强,但始终有些担忧,不想自家的晚辈受伤,是以急忙上前阻拦成昆。 成昆见状,登时再次发力,他本就恨极了朱柏,再加上上次大意之下被朱柏擒拿,没使出自家最强的看家本领。 现在有了这次机会,他胸腔内的愤怒恨意与雄浑内劲齐齐迸发,决心要一指轰死朱柏! 轰! 四面八方皆蕴漫寒气,森然颇人,气势骇闻! “柏哥哥,小心!” “紫虚道友,快闪开!” 高台下,众人纷纷惊呼,想要朱柏快些躲闪。 然而,就在这时。 朱柏却轻笑一声,空门大开,任由成昆的幻阴指轰在自己的胸前! 噗呲! 一指插入的的胸口心脏处! 成昆露出大仇得报的痛快肆笑,台下众人亦是纷纷惊呼,云海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想要上前搭救朱柏,但一旁的秦似闭却将他拦下,低声笑道。 “海儿,莫慌。他还伤不了柏儿!” 高台上,成昆正欲开口讥讽,叫嚣朱柏,但却感觉自己那一指似乎并没有奏效,如轰击在海绵中一般,虚无缥缈,全部的气势与内力尽皆被吸纳干净,不剩分毫。 不由脸色一变,再看对面的朱柏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甚至…… 朱柏满脸轻松地调侃说道。 “嗯,这就是幻阴指吗,我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说罢,他就将成昆的食指捏住,旋即,用力一转! 咔! 骨骼断裂的声音登时响起。 下一瞬,成昆厉声惨叫,满头冒汗,双脚不住发软,向后倒退数步,踉跄到底。 宋远桥这时才堪堪赶到,定睛细看,只见朱柏安然无恙,而使出幻阴指的成昆却痛苦不堪,满地打滚。 原来,朱柏先是生生掰断了成昆的食指,而后又以强横内力生生将成昆的右臂骨骼尽皆震碎,令他彻底再无还手之力! “多谢大师伯前来相助!” 朱柏冲着宋远桥深深鞠了一躬,后者则是一脸欣慰地看着前者。 数月前,朱柏能当众击败打伤他的儿子宋青书,但他却根本没有埋怨朱柏,甚至还很期待武当能出现个不世人才。 这便是宋远桥,武当张三丰的首席大弟子! 朱柏不知宋远桥如何想着自己,他正撇过头,冲着云海努努嘴,示意她不要惊慌。 随后,朱柏便叫来三名武当四代弟子,将成昆抬了下去,朗声道。 “诸位豪杰,咱们今日英雄大宴中最重要的一件事,便算是了解了,诸位可还有什么异议吗?” 众人如同欣赏了一场精彩的大戏,而在赏戏之余还得到了一份不俗的奖品(谢逊的下落),这叫他们如何不满意啊? 可能,只有少林寺的众僧不大开心吧! 群豪的目光不由扫向少林寺方向,却见得少林方丈玄慈大师满目慈悲,低声颂佛,望向朱柏,朗声道。 “武当处事公正,不偏不倚,我少林寺深感佩服!” 旋即。 华山派的岳不群亦站起身来,笑道。 “紫虚道友虽然年级不大,但为人豪爽公正,此事处理的的确漂亮!” 恒山派的定逸师太亦站起身来,道。 “不错不错,你们武当派能有这么个弟子,既是武当之福,亦是咱们中原武林之福啊!” 随后,喧嚣的赞喝声响了起来,一时间吵闹不已,朱柏循声看去,正是一群叫花子在那大呼小叫,扣扣夸赞朱柏。 再一细看,徐冲霄和鲁有脚两人正站在一起,低声讨论着什么,见朱柏望了过来,便齐齐向他点了点头。 朱柏顿时一笑,知道是这两位暗中驱使丐帮弟子为他造势呢! 心头不由一喜,旋即,他便长啸一声,盖压住满场的喧闹之声。 不足片刻,满场寂静,再看朱柏不知何时已手捧一簇鲜艳玫瑰花团,站在高台上堆满笑容看着铸剑一脉方向。 旋即。 他轻轻说道。 “今日,我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向护剑一脉的云海姑娘求婚! 我愿立誓,此生钟爱你一人,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云海,你愿意嫁给我吗?” 就在这一瞬。 整个武当山寂静无比,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云海…… 第241章 求婚破坏敌袭来 没有人料到,朱柏会在这时候,忽然求婚。 当着天下英雄面前求婚! 这怕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发生! 满场豪杰刚刚对朱柏恰当处理了成昆与谢逊一事正对他有好感,现下又听得他想求婚,登时许多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喧嚣叫嚷。 “嫁给他,嫁给他!” “云海姑娘,我看你俩简直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正好成为一对神仙眷侣啊!” “真武大帝在上,张真人在下,他们二位都会为你俩见证,希望你俩能够早生贵子,永结同心……” “早生贵子还不行,他俩最少也得生出个一男一女,结成个好字!” “你这话看不起紫虚道长呢?紫虚道长,我挺你,最少咱得生他十个八个的,给你们武当多延续几个香火啊!” 群豪越说越没遮拦,都已经快把朱柏将来生几个孩子,叫什么名字都快安排明明白白的了。 朱柏不由哂笑,再看云海满脸娇羞,却始终不肯回答,心底一慌,暗暗想到。 “莫非是我求婚的太突然,云海她被吓到,不愿意嫁给我了?” 心急之下,又朗声说道。 “云海,我紫虚子愿皇天后土为证,此生唯爱你一人,绝不改变! 现在向你求婚,请你与我共度余生,好吗?” 说罢,他满目期待地看着云海。 他可不知,云海心里都羞涩坏了,现在正在迷迷瞪瞪,不知该如何才好呢。 多亏了她哥哥云山急忙跑到他身旁,低声道。 “妹子,先别迷糊了,妹夫跟你求婚呢,快答应啊!” 云海这时才回过神来,见朱柏满脸真诚地望着自己,心内无限喜悦,正欲点头答应。 可就在这时! “我不答应!”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彻全场! 旋即,十余个身影簇拥着一人走上高台,来到朱柏对面。 朱柏不料这时会有人来破坏自己的求婚仪式,脸色登时一黑,怒目望去,却见说话那人俊朗无双,只是脸上时刻展现的一丝阴狠,破坏了他脸上的和谐。 此人,当今元朝兵马大元帅――王保保! “王保保,你怎么来了?” 朱柏神色诧异,绝没想到王保保会忽然而至。 只见王保保脸上堆满阴森寒气,狞笑道。 “我来,当然是想见证你的婚礼,而且……我还为你送上了一份礼物!” 说罢,他轻挥右手,身旁立刻有人上前一步,啪的一声随手扔下一人置于地上。 啪! 王保保一脚踩在那人的脸上,笑吟吟地说道。 “紫虚子,你看这人眼熟吗?呵呵,我听说他是你的大师兄,叫什么谷虚子的,是不是啊?” 朱柏目次欲裂,因为王保保脚下所踏之人正是他的大师兄,谷虚子。 可是,今日谷虚子明明被派去巡山,以防止有人前来生事。 等等! 如果谷虚子被抓了,那么巡山的一众武当派弟子岂不是…… 朱柏脸色再次一变,登时厉声道。 “王保保,你究竟要干什么,不可伤我师兄!” 王保保听到这话,脸上露出大仇得报的快感,森森然笑道。 “哈哈哈,你急了,你急了……哈哈哈……不要急,不要急! 他才是第一个,才是第一个!” 话音刚落,王保保自腰间抽出一把闪亮快刀,噗嗤一声就将谷虚子的头颅砍了下来! 这一刀来得太快,而王保保距离朱柏又太远,朱柏根本救援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发生。 而谷虚子从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微笑着看向朱柏。 那笑容,一如往常。 朱柏蒙了,傻眼了…… 这剧情不对,这剧情不对! 他明明是主角,怎么身边的人会死呢? 别说是他,就连满场的群豪都蒙了。 怎么回事? 这是谁? 怎么敢当着武当派的面前动手杀了武当派弟子? 云海也被这一变故吓到了,她与旁人不同,一眼就看出那被杀的武当弟子乃是朱柏的大师兄谷虚子。 那个一直和和气气,最爱调侃朱柏的大师兄! 今天早上,谷虚子碰到云海的时候,还悄悄跟她说,今天朱柏给他准备了大惊喜,保管叫她欣喜不已。 但始终不肯说是什么惊喜,弄得云海还一阵埋怨他作为大师兄欺负人。 可是现在。 那位和蔼可亲的大师兄,居然一句话没说就死了。 这么猝不及防…… 随即。 一股无穷的怒火在朱柏心中猛然迸发,手中那一簇玫瑰花团登时蹦碎飞散! “王保保,我要你的命!” 朱柏厉声怒喝,如九幽鬼魅自无间地狱归来,阴气冲天! 而王保保却丝毫不惧,亦森然狞笑。 “哈哈哈,紫虚子,你也知道亲人被杀的痛苦了吗?哈哈哈,你也尝到这滋味了吗? 你可还记得,我父汝阳王,便是死在你的手中啊? 别急,真的别急! 这家伙只是第一个,待会儿我会让你亲眼见到你身边亲人一个个的死在你面前! 你师祖张三丰、你师父俞岱岩,他们都要死! 不过在临死前都会受到我的折磨,你师父是不是残疾了,哈哈,他残疾的还不彻底,我会将他四肢全部截断,还会废去他男人的尊严,将他扔在猪圈,让他猪狗不如! 对了,还有你的这个未婚妻……” 手指指向云海,目露虐杀之意。 “呵呵,真是好看的姑娘呢。你放心,我不会让她死的那么痛苦,我会把她赐给我元军万千将士,让她成为军中娼妇,千人骑万人跨。 哈哈哈,不,你也不要死,我要让你亲眼看到这一幕幕,看到你最爱的人是怎么受到人世间最痛苦的遭遇! 哈哈哈,痛苦,真痛苦!” 王保保陷入癫狂,似乎亲眼得见了这一幕一般! 朱柏目次欲裂,不知道他是怎么得知自己是杀死汝阳王的,但听到他这么威胁自己,而且还将自己大师兄杀害,他怎还能按压得住心头怒火? 双掌化指,武当绝技绝户虎抓手登时就要施展出来,杀向王保保。 正这时。 一阵秋风瑟瑟涌来,朱柏本欲冲杀向前的身子忽而一软,竟差点没站稳,险些摔倒了! 朱柏急忙稳住身子,环视了一眼四周,只见满场群豪皆浑身软软地倒在地上,双目无神放空,无一人例外。 哪怕是沉浸毒物中十多年之久的云海亦不例外! 朱柏先是一怔,旋即脱口而出。 “十香软筋散?” 第242章 心慈手软酿大祸 不错! 正是十香软筋散! 而且药效之强,竟与朱柏所特制“十香软筋散”基本无差! “怎么可能?” 朱柏体内内力忽旋,流淌四肢百骸,转瞬间就将此药药效化解的干干净净。 可旁人却没这么神奇的体质,就连宋远桥亦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四肢酸软地倒在地上,着实无力起身。 “哈哈,果然还是被你看出来了!怎么样,你自己的药用来毒害自己的亲人朋友,感觉如何?” 王保保肆意狂笑,看向满场武林群豪皆是软弱无力的样子,心头痛快万分。 “你们所中之毒,正是这个紫虚子所制作的。哈哈哈,你们要怪就去怪他! 都是他的缘故,都是他的错!” 不少人听得这话,不由得转目望向朱柏,眼中既有诧异,也有不解,但更多的是怨恨。 怨恨他为什么要制作出那种奇药来害人,无色无味,教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就中招了! 朱柏哑口无言,无法反驳。片刻后看向王保保,问道。 “你究竟是怎么得到这个药的?” 王保保厉声笑道。 “上次你刺杀我父亲的时候,不是曾经迷倒过许多人吗,在他们体内可是存有这个毒药的,而且……你没注意到吧,你无意中将这东西落下了!” 说着,他从怀中取来了一张用来包药的纸片,朱柏一见便脸色难看至极。 因为他记起来,这张纸片正是他用来包“十香软筋散”的那张药纸。 而那张纸,的确不知道遗失到哪里去了! 王保保续道。 “怎地,是不是后悔了?当初自己心慈手软,没下毒手杀死我家那群侍卫,但是你更没想到吧,后来……是我亲手将他们杀了! 因为我要派人研究分析他们所中的毒究竟是什么,这么久了,总算是制作出这个药来了!” 朱柏不断摇头,不可置信。 “怎么可能,这药中有一份药引子,你不可能获得的!” 他说得正是自己的血液。 当初他为增强十香软筋散的药效,特意将自己的几滴心脉精血掺和了进去,堪称是独一无二的药引子。 可是,如今这十香软筋散的药效,几乎与他之前所制作的相差无几。 也就是说,王保保居然找到了和自己心脉精血对等的奇药? 这简直不可能! 要知道,当时朱柏可是身中无名之毒,毒性之强世所罕见,全天下几乎找不出第二份来! 可王保保仍在肆意狂笑,甚至都有些癫狂。 “是的,是的!那一份药引子,我找了很久很久……你猜猜我怎么找到的?” 双目骤然阴冷,望向朱柏时,杀意越发浓重。 “那份药引子,正是我父汝阳王的心头血!你当初以世所罕见的毒药杀了他,现在就将这份毒药还给你!还给你的亲人! 紫虚子,紫虚子,尽情的享受痛苦吧!哈哈哈……享受来自无尽自责与恼悔的痛苦吧!” 朱柏整个人的麻了,浑身轻颤。 “就因为我当初的的心慈手软,不愿多造杀戮,所以……所以才让事情变成这样! 如果我当初下狠手,直接制造毒药,将整个汝阳王府的人都给毒杀了,那么我的身份绝不会暴露,也不会给他们反击的机会,大师兄也不会…… 自然,也不会有今日我们武当派的大劫! 我,我……” 朱柏懊悔不已,心中满是自责,下一瞬,他抬起头,厉声道。 “昔年你父汝阳王曾设计暗害我师父,令我师父瘫痪十多年在床,我为师父复仇,有何不可?” 王保保同样厉声道。 “那同样,我父惨死在你的手中,我为我父亲复仇,也是应该!” 朱柏默然无语,这一刻他才知道什么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 旋即,目光一冷,道。 “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可说的了。你我之间的仇恨无法化解,唯有你死我亡,才能结束!” 双掌再度化指,嗡的一声,身子快如闪电,杀向王保保! 不料王保保像是早就料到了朱柏不会惧怕这十香软筋散一般,面对他的攻势怡然不惧,反倒露出一丝狂笑。 就着这一瞬间。 原本围在王保保四周的那十多个人影中,蓦然一人闪身而出,一掌轰来! 嗡! 如龙吟,似象鸣! 朱柏登时感觉对方掌力如浩瀚汪洋,汹涌澎湃,内力之强劲,几乎不弱自己! 轰! 两人轰在一起,朱柏倒退了三步,而那人却向后倒退了七八步,身子亦晃了几晃。 朱柏目光阴冷,看向那人,说道。 “金轮法王,你身为一代宗师,何时也做起无名鼠辈之举?” 那人正是西域密宗之主――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缓缓褪去自己头上的黑布,露出那标志性的淡金肤色,看向朱柏,轻笑道。 “紫虚子,咱们也算交了几次手,我很欣赏你。不如你赶快投降,或许王爷心地善良,还能让你武当存留一二弟子,延续香火,否则……今日你武当上下,势必鸡犬不留,无一人可活!” 朱柏厉声喝道。 “我武当弟子,唯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想要我们投降,简直妄想!” 这时。 倒在台上的宋远桥勉强开口,道。 “站着死,不跪着生……” 满场群豪听到此言,亦有不少人都亦微弱的声音,开口说道。 “我们都要站着死,不跪着生……” 当然,也有一部分人颤颤巍巍地说道。 “法王,你说的是真的吗?” “请你老人家为我们求情……我……我愿降……” 朱柏扫了一眼,便没再理会那群人。 也不是鄙视,生死之间谁做出什么决定都是合理的,谁都想活下去,他没资格鄙视别人。 不过,这种行为他做不出来罢了! 看向金轮法王,问道。 “是不是你知道了我杀死汝阳王?” 金轮法王笑道。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你这小子还那么心慈手软,不敢下狠手……呵呵,真是可笑……你当初不愿多杀人,结果现在害的自己亲人无辜惨死。 真是可笑,可笑啊!” 说话间,他将地上谷虚子的头颅一脚踢开,力道强劲,登时将坚固的头颅踢碎! 谷虚子,彻底死无全尸! 朱柏登时怒喝道。 “大师兄!” 这一瞬,他彻底失去理智,决心一定要杀死王保保和金轮法王! 不,还有围在王保保身旁的那群人! 这次,他绝不会再心慈手软! 第243章 百损道人终现身 绝户虎抓手! 朱柏一上来就动用大招,决心速战速决,先灭了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见自己身份暴露,也不再蹑手蹑脚,怒喝道。 “看我龙象波若功!” 这段时间,金轮法王突然销声匿迹,正是去修炼龙象波若功。前不久,刚刚修炼到第九层,自负当今世上该是再无敌手! 刚才与朱柏对掌时,他还有所保留,但这一刻,他终于不用在压制自己,全力爆发! 只见朱柏刚猛爪力袭来,金轮法王以凶猛铁拳还击,双方还未交击时,空气中已然发出噼里啪啦的爆裂之声。 朱柏一惊,心知金轮法王的武功又所有精进,而且还是那传说中的“龙象般若功”! 他记得,这乃是属于西域密宗里最为高深强大的一门武学神功,共分十三层。 每练成一层,就会增强一龙一象之力,练成十层后,举手投足之间,便具备十龙十象的巨力,近乎千斤之重的力道。 在神雕剧情中,号称铁掌水上漂的裘千仞就惨死在练成十层龙象波若功的金轮法王手中。 而今,朱柏隐约能够感受到,金轮法王举手投足间还未具有近千斤的大力,是以猜到或许他还未能修炼到第十层! 而朱柏不久前刚刚借助“无我之境”将自己一身武功招式化繁为简武学心境得到极大突破,抵达了宗师中期巅峰。 金轮法王纵使再厉害,也只是宗师后期罢了。 这样一来,他便不是朱柏的对手了! 双方你来一拳,我还一爪,金轮法王本欲直接轰杀死朱柏,却不料对方早已不再是当初在密宗山巅与他大战时的修为,拼死一战才能勉强击伤金轮法王。 金轮法王只觉对方爪力大到出奇,比自己还要强横,而且招招攻向自己的绝户要害,很快就迫使他只能一味防守,几乎无力反击。 本来他还想今日大放光彩,来个一战成名。 结果,却是这般结局! 憋屈! 急躁! 金轮法王难受极了! 可朱柏根本不会理会他的心情,反而越发狠辣无情,一面出手,一面怒骂道。 “你个老狗,我大师兄都已惨死,你还要令他死无全尸,我定要杀你,定要杀你!” 说话间,他的双目越发泛红,下手也越发狠毒。 金轮法王有苦说不出,而这时在一旁观战的王保保见他形势不好,也没多耽搁,登时对身旁的另一人说道。 “道人,该你出马了!据我调查,你的那两个徒弟也是死在这家伙的手中!” 那人微微额首,轻声说道。 “王爷放心,今日……这小家伙死定了!” 旋即。 他身子轻轻一动,身法快如鬼魅,几乎一眨眼见就加入了朱柏与金轮法王的战场。 嗤! 一道掌力犹如排山倒海般冲着朱柏杀将过来,朱柏只觉一阵阴寒冰冷,几乎瞬间身子都要冷颤发抖,脱口而出。 “玄冥神掌?” 朱柏曾在武当山大战过玄冥二老,领教过他俩的玄冥神掌,只是他俩的掌法虽然阴森寒冷,但远远没有此人这般强横的可怕! 那人登时哈哈大笑,说道。 “好眼力!” 旋即,他也将自己头上遮盖样貌的黑布一把扯下,一个白胡子老头映入朱柏眼中。 这老头身材精壮,双目蕴神,整个人的精气神比之三十多年的精壮汉子也不弱分毫,唯有一头白发和胡子暴露他的年龄。 “你,你是百损道人?” 朱柏瞬间猜到了此人的身份。 那老头冷冷一笑,说道。 “不错,老夫便是玄冥二老的师父,百损道人。我听说你曾想要到大雪山之地来寻我,呵呵,如今我亲自来了。 可惜,是来为你送终的!” 说罢,双掌再度前出,奔涌而动,阵阵森然寒气骤然冒出,另一旁的金轮法王也不由身子一抖,惊诧万分地看着百损道人。 朱柏心头暗叫。 “苦也!” 他观这百损道人的实力完全不在自己之下,怡然是个宗师中期巅峰境界的强者,若朱柏与其一对一的大战,只怕还要五百招以上才能分出胜负。 而今,又加上个武功极强的金轮法王,朱柏登时就陷入苦战之地,瞬间被反镇压,之唯有被动防守,无力反击。 “玄冥神掌”和“龙象波若功”皆是举世罕见的绝强奇功,一旦施展起来,威力更是绝伦,眼看朱柏才勉强抵住五十招就要落败,马上就惨死在这二人手下之时。 蓦然。 场内响起一阵轻笑,旋即一道柔絮内力绵绵而来,众人只见得一道身影不知从何处而来,但瞬间加入了战场。 而且,众人直听得乒乒乓乓几声,又见台上几道身影互转了好几圈,波的一声,原本正在激战中的朱柏、金轮法王、百损道人三人骤然分开。 朱柏身子晃了几晃便没事了,再看金轮法王脸色铁青,向后不知倒退,差点就要倒退到高台下,才堪堪稳住身子,可随后嘴巴一张,喷出一大口献血出来,显然是受了极重的内伤! 再看百损道人,身子呼呼而转,犹如陀螺一般,足足转了上百圈,卷起一阵小型旋风,才勉强停下。胸腔起起伏伏,似用一大股气息憋闷在心头,无法发泄而出! 下一瞬。 他一张口,登时开始呕吐起来,酸臭腐烂的气味瞬间弥漫四野。 朱柏正感纳闷,他还不知道这变化是如何产生的,忽然左肩上有一只宽厚温热的手掌搭了上来,同时那手掌的主人亦发出轻笑,说道。 “你们两个老家伙,居然敢欺负我的徒孙,真是好不知羞啊!” 朱柏循声望去,但见说话之人一脸慈祥,须发皆白,宛如神仙临世的老道士,正是武当派的创始人,朱柏的师祖――张三丰! 朱柏正欲感谢张三丰,但后者却轻轻摇头,说道。 “不必言谢,你是我徒孙,我护着你是应该的。其实,我早就到了,只是想看看你会如何处理此事,嗯,你刚才说的很好。 我武当弟子,唯有站着死,没有跪着生。 不错,很不错!” 旋即,他将目光又看向百损道人,用近乎调侃的语气说道。 “老家伙,你打了我徒孙,这笔账咱们怎么算?” 百损道人此时才将胃里的东西呕吐干净,勉强恢复了过来,听到张三丰调侃自己,登时怒道。 “张三丰,你个老家伙,你岁数比我都大,凭什么叫我老家伙?再说你徒孙杀了我徒弟,我还不能打他为我徒弟报仇了吗?” 张三丰闻听此话,身子恍然而动,用近乎人眼都看不清的快动作,瞬间来到百损道人面前。 啪! 一扬手,狠狠一巴掌拍在百损道人的脸上! 同时,冷冷说道。 “老子给你脸了,是不是?用什么语气跟我说话呢?” 啪啪! 又是两巴掌扇去! “我叫你老家伙,你听着就完事了!还跟我比?你比我过我吗?我能活一百多岁,你行吗?你个老帮菜!” 啪啪啪! 又是三巴掌扇去! “我徒孙打死你弟子,那又怎么了?也不看看你弟子都干了什么恶事,别说是我徒孙,就是我当时都想动手杀了他俩! 怎么,你不服气?好,那杀你弟子的仇就算在我身上,你当做是我杀的好了! 来,你来找我报仇吧!” 啪啪啪! 说话间,又是三个巴掌扇去! 短短几个呼吸间,百损道人就被张三丰扇了九巴掌,而且,前者根本连反应都没反应的过来。 待他彻底回过神来的时候,只觉自己脸上一阵阵火辣辣的疼痛,随即更是被一股澎湃大力扔置在地。 那感觉,就像是扔垃圾一般,十分随意和轻松。 只是…… 这个垃圾是他自己。 是他――百损道人! 第244章 强敌连现形势危 百损道人蒙了。 彻底蒙了! 自己都没干什么,只是参与群殴了一顿朱柏,结果就被张三丰狠狠扇了九个巴掌,如同扔垃圾一般扔到了地上。 屈辱! 憋屈! “啊!” 百损道人仰天长怒,厉声道。 “张三丰,多年前你就曾羞辱过我,如今你还来?啊,气煞老夫,气煞老夫! 张三丰,你个邋遢道人,我百损与你不死不休!” 话语中戾气极重,杀意滔天。 然而,张三丰只是轻轻看了一眼,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冷笑道。 “不死不休?呵,那你快去死吧!反正你也不是我的对手,五六十年前你不行,今天你也照样不行!” 说罢,就不再去理会他,看向王保保,说道。 “原来就是你爹汝阳王害的我三徒弟瘫痪了十多年,嗯,柏儿,这件事你做的很好,就该灭了那个家伙! 可惜,你下手太过心慈手软,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以后记住,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这,就是江湖的规矩!” 旋即。 张三丰目光转冷,轻笑道。 “看来,我是太久没出手,许多人都忘了,我年轻时候干过什么事情,就连你这小家伙也敢驱使群魔来冒犯我武当?” 话音刚落,但见张三丰身影一动,犹如鬼魅魔影,快到不可思议地瞬息来到王保保身后,在他耳旁冷冷说道。 “你要为父报仇,这很好!不过可惜,你找错了对手!” 嗡! 众人只闻得双耳一阵嗡鸣之声作响,眼中亦看到张三丰向王保保背心处拍去一掌,眼看王保保就要命丧这一掌之下。 忽然。 王保保身旁一个黑衣人竟同样以快到不可思议的身法瞬息出现在王保保背心处,与张三丰几乎面对面、脸贴脸! 下一瞬。 这黑衣人递出一掌还击! 嗡! 嗡鸣之声越发浓烈,直震得众人耳畔嗡嗡作响,心神动荡。 再看战场中。 王保保身子晃了几晃,双目、双耳、口鼻皆微微渗血,显然虽没被张三丰一掌击中,但也受了内伤。 再看张三丰一脸惊讶地看着那黑衣人,眼中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那黑衣人不但硬扛下张三丰的这一击,而且还能够及时反击,左手将王保保扔置给身后其他同伴,右手快如闪电般地朝着张三丰轰去! 啪啪啪! 张三丰登时与那黑衣人斗在一起。 双方皆以快到肉眼几乎看不见的身法缠斗在一起,远远望去犹如两道一黑一白的光团来回交织。 一时间,众人皆傻了眼。 须知,张三丰武功之强,地位之高,在江湖中几乎无人能与之比拟,唯有峨眉派的郭襄祖师和全真教的王重阳道长或许能与之争较一二。 可眼下,居然冒出一个不明来历之人,竟可和张三丰大战如此多回合而不见败势,甚至越战越勇。 简直不可思议! 若将此事说给外人听,只怕没谁会相信,但此事偏偏就发生在众人眼前,教人不得不信。 张三丰越战越惊,脸色蓦然一变,旋即双掌一推,与那黑衣人分离开数步之远,惊异地看着眼前此人,问道。 “你怎会……怎会……九阳神功?” 最后四个字一出,众人纵使在身体虚弱、无力动弹的情况下亦不免倒吸一口冷气,心神荡漾起来。 九阳神功,乃是与江湖中另一个绝顶奇功“九阴真经”并列齐名的当世最强武学秘典。 练成后,修炼者内力可自生速度奇快,几近无穷无尽,纵使使用普通拳脚功夫也能使生出绝伦巨力。 甚至,自身也会诞生护体功能,可以反弹外力攻击。 此外,还是天下所有阴寒属性内功的天生克星! 昔年,张三丰与郭襄、无色禅师三人不过是自觉远大师那里得了一二部分九阳神功的内功心法,便足以壮大少林寺的威名,成为武当、峨眉的开宗立派的奠基。 由此可知,这门武学秘典的厉害之处! 张三丰刚与此人交掌之时,便觉此人内功路数与自己内功路数相仿,而且比之自己还要更加博大,自己所用内力很容易就被对方化解。 出现这种情况,只能说明,对方亦在使用九阳神功,而且所用的比他还要精深,还要博大。 “难道,此人学得了全套的九阳神功?” 张三丰暗暗思索,心头百念丛生。 旋即,他便笑道。 “如此更好,不但百损道人来了,就连这个可能学过全套九阳神功的神秘人也出现了。 看来,化解我无忌孩儿的玄冥神掌之毒,指日可待!” 通过刚才的交手,张三丰已然知晓,眼前这个神秘人武功虽高,但距离自己的境界还是差了不少,约莫只有宗师后期的修为。 刚才之所以能与自己战斗那么多回合,完全是因为张三丰内功被其克制,无法发挥出应有实力而已。 现下既然他一发现问题所在,那神秘人自然也就无法再能克制张三丰。 那黑衣人始终一言不发,张三丰便笑笑说道。 “阁下既然不愿意说,那也没关系。今日你既然帮助这个小家伙来冒犯我武当,那便该付出些代价。 我武当山风景不错,请你留下来欣赏一些时日吧!” 声音刚落,张三丰再次身影忽动,只是动作比刚才又快了三分,那神秘人仍是一声不吭,抬手还击。 只是这次张三丰并没有再动用“武当纯阳功”(又名武当九阳功、纯阳无极功),而是单纯以强横大力驱动拳脚,用出最简单的招式。 果然如他所想,那神秘人登时便落入下风,纵使后者驱动磅礴内力,意图镇压没动用内力的张三丰,也始终无法做到。 因为,张三丰正在以太极本意,四两拨千斤的方法反击,任凭那神秘人如何回击,终究无济于事。 王保保也总算是稳定了内伤,恢复了过来,见那神秘人落入败势,立刻呼道。 “白板煞星,你快去帮他!” “是!” 剩下的黑衣人中,立刻闪出一道身影,参与进攻张三丰。 张三丰轻笑道。 “白板煞星?你这个似人非人的家伙,也来了吗?” 说笑间,他身如白云缥缈,不但将那神秘人压制的死死的,就连刚刚出手的白板煞星亦似无法抵挡,没到两三招的功夫,脸上遮盖的黑布就被撤下,露出一副可怕面容。 但见那白板煞星鼻子甚小,远远几乎看不清楚,整个脸色惨白如纸,脸型亦是四四方正,就像一块白板一样! 难怪会被人称之白板煞星! 王保保见两大高手齐斗张三丰仍处于下风,低声自语道。 “这张三丰不愧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武功之强,简直是世所罕见……不过,他终究有弱点在身。” 下一瞬,王保保朗声道。 “将秘籍念给他听吧!” 众人正感不解之际,原本压制那两大高手几乎无力反抗的张三丰忽然身子一颤,下手竟迟疑了一瞬,随后越来越慢,给了他俩足够的缓冲之机。 众人越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但朱柏动用洞悉之术,却隐约可以听见那神秘人似在时不时地念叨着什么东西。 “离阳纷乱……三焦汇聚……二气并生……” 而张三丰正是被那些话语吸引,出手才会慢了几分,似乎有意让那人将所有秘籍说出来。 而那神秘人和白板煞星也有意将张三丰引出战场,远离此地。 不过交手十余回合,三人便下了高台,远远离去了。 也就是在这时,王保保低声对其他手下吩咐道。 “快,趁现在,动手!” 其中一个黑衣人登时从怀中掏出小木盒,向天空猛然一掷,瞬间在空中燃爆,化作四色烟花。 随即,一阵山呼海啸之声响彻整个演武场! 轰轰轰! 竟有上千元兵,手持弩箭从四面八方冒了出来,锋利的箭头在灼灼烈阳下,散发着森森然的寒气! 瞬间。 朱柏及一众群豪形势处于极度不利的地步! 生命危在旦夕! 第245章 悲酥清风出奇效 “博达多,箭雨阵!” 王保保冲身旁刚才释放四色烟花的那黑衣人低吼一声,那黑衣人立时向前迈出一步,双手一轮,右手指天,左手指向四面八方的群豪。 那上千元兵轰然怒喝一声“杀”,旋即便发射弩箭,正是刺向群豪所在地。 王保保这时又命令道。 “那里,着重给我杀那里!我要那里的人,全部死光光!” 手指一指,正是指向铸剑一脉。 “尤其是那个女的,我要她变成刺猬!” 他说的正是云海,此刻他担忧再耽误下去恐多生变化,所以顾不得多令朱柏痛苦,只希望能先将朱柏的未婚妻和好友们杀死,那样对朱柏也能造成极大的心理创伤! 立时,又分出三百弓弩手集中射箭,杀向铸剑一脉! 这一瞬间。 张三丰醒悟过来,自己上当了,登时怒吼道。 “莲舟,速速保护众人!” 随着张三丰的一声怒喝,俞莲舟、张松溪、张翠山、殷梨亭、莫声谷分别率领十多个武当弟子从不知何处冒了出来,站在群豪身前,挥舞长剑奋力抵挡箭雨。 原来,张三丰早有安排,担心会有旁人前来破坏这场英雄大宴,是以早就吩咐俞莲舟等几名弟子率领近百精锐弟子在一旁躲避起来,以备万一。 而刚刚奔下台的张翠山亦是被俞莲舟拦下,吩咐他加入自己的队伍中。 所以,他们并没有身中十香软筋散的毒,成为仅存的强大一股力量。 张三丰本想着让他们留到最后,杀王保保个措手不及,却不成想,王保保居然还派遣出上千弓弩手来,以弩箭来射杀众人。 满场众人皆是中原武林正道中的顶梁柱存在,损伤一个门派,都会造成极大的损失,更何况一眼望去,无论少林、华山、峨眉、崆峒等等门派掌门弟子皆是无力抵抗。 若真是被这箭雨射中,只怕皆会命丧于此! 到时候,武当派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是以,张三丰不敢再保存力量,登时唤出俞莲舟等人赶来保护中原群豪。 可惜,俞莲舟等人毕竟人数太少,纵使奋力抵挡,也终究难免有人惨死。 “啊!不要啊!” “紫虚子,我恨你,武当派,我恨你们啊!” “王将军,我愿降,请不要杀我!” “我也愿降,我铁拳门愿降啊!” 刹那间,一字神剑门、镇山帮等等门派掌门纷纷低呼,表示愿意投降。 此时,十香软筋散的药效已然过去了大半,众人也勉强恢复了一些气力,朱柏见他们第一时间不是奋起反击,而是急忙投降,心中既是鄙视又是理解。 但很快,他就将注意力集中在铸剑一脉处,只见满天箭雨朝着云海、云山等人射去。 朱柏很想冲去救下他们,可是身旁还有宋远桥正浑身酸软无力地倒在地上,需要他的保护。 一面是师长,一面是爱人。 朱柏登时陷入两难之地,不知该如何抉择。 正这时。 宋远桥厉声道。 “柏儿,快去护住云海姑娘!” 朱柏一怔,正欲开口,却被宋远桥打断,但听后者说道。 “身为男人如果保护不了自己女人,那还算是人吗?我这里不用担心,便是死了,我宋远桥亦会拉下几个垫背的! 快,快去!” 朱柏紧咬钢牙,几乎就要蹦碎,下一瞬,他身子快如惊雷,奔向云海。 同时,空气中传荡着一句朱柏残留的话语。 “大师伯,弟子对不起你!” 轰! 朱柏脱去外衫,内力不断注入其中,于空中仿佛大盖被一般呼呼转动起来,充当防御盾牌。 几个跃动间就来到了云海身旁,此时正好箭雨袭来,朱柏将云海死死护在自己身后,不让她受半点损伤。 不过,朱柏这外衫终究不大,顾得了云海却顾不得旁人。 噗嗤! 一根强劲的箭羽正好射中云风的胸腔,云风登时喷出大口鲜血,可他并未理会自己的身中箭矢,而是将目光看向云海,嘴角一咧,冲着她说道。 “师姐,我一直喜欢……” 话音未落,第二轮箭羽已至,扑簌簌箭羽登时将云风射成了筛子,死的不能再死! 云海泪眼婆娑,很想上前去救云风,但奈何身子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得,而朱柏亦无力再救他人。 别说是救云风了,就连云海的哥哥云山朱柏的长鞭莫及,无暇去救! 但见满天箭雨,纷纷落下,力道之强劲,朱柏都快抵挡不住了! 蓦然。 朱柏灵光迸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来,低声冲着云海说道。 “快屏住呼吸,不要吸气!” 随即,看向王保保,怒骂道。 “麻蛋,这是你逼我的!” 下一瞬。 朱柏打开瓶盖,以强横内力将瓶子里散发的阵阵无色无味的雾气向四面八方散去! “是你逼我心狠的,啊,全都给爷跪下!” 朱柏心头疯狂怒吼。 啪! 心情激动之下,竟一时不慎将那小瓶蹦碎。 但奇怪的是,瓶内根本没有任何东西流淌而出,只是朱柏手中略微粘稠一些,但很快也随着空气发酵的干干净净,不剩分毫! 扑簌簌! 这时,第四轮箭雨又再袭来,朱柏面露狠色,急急自语。 “快,快发挥功效啊!” 勉强抵挡住第四轮的攻势,眼看着第五轮箭雨又将再度袭来,朱柏口喘粗气,目光坚定,仍是挡在云海身前,说道。 “海儿,站在我身后,千万别动!” 他奋力提神,决心宁死也要守护好云海。 呼呼! 第五轮箭雨强袭而来,箭如雨下,朱柏手中衣衫呼呼而动,磅礴内力像是不要钱一般疯狂宣泄出去,只为能够抵挡住这强大的箭雨。 啪啪啪! 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过后,第五轮箭雨总算度过。 朱柏双目仍然有神,只是不知何时,左臂已然中了两根箭羽,右腿上也被射中一箭,而云海则是安然无恙。 再看他手中的衣衫已然破损不堪,被数之不尽的箭雨插满了,几乎没有空隙,活似个死刺猬! 啪! 朱柏随手将衣衫一扔,落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就好像是在扔置一个铁皮一般。 而这时。 本应该再度袭来的第六轮箭雨却像是点了暂停似的,久久没有射来。 朱柏定睛一看,不知何时,那上千名元兵已然纷纷倒在地上,双目含泪,不住哭泣。 他忍不住大喜。 “哈哈哈,总算还是中了我的毒吧!” 不错,刚才朱柏所用的小瓶,正是他从西夏一品堂手中夺来的奇药“悲酥清风”! “柏哥哥,你身上……哎哟!” 这时,云海的一声惊呼将朱柏从狂喜中唤醒过来,后者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恙,旋即举目望去,环看四野环境,登时心凉了一大片。 莫说是狂喜,便是悲伤难过这类的词,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时心情的万一! 第246章 死伤惨重心内疚 武当演武场。 一眼望去。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刚才还和朱柏强词夺理的少林寺玄慈方丈胸口被射中三箭,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一旁前来观礼的空性、空闻两大神僧已然身中十余箭矢,浑身淌着淋漓鲜血,死状凄惨。 华山派方向,岳不群仍还无恙,甚至还护着他的夫人宁中则,不过他手下弟子就惨了,施戴子、根子那两个与朱柏关系不错,最喜欢打小报告的家伙已经被箭矢刺成了铁刺猬,浑身满布疮痍,朱柏也只能通过他们的衣服辨认出他俩的身份。 令狐冲手脚胸腔皆被箭矢射中,但万幸皆避过了致命要害,可鲜血不住喷出,若不及时医治,只怕难逃失血过多而亡的下场。 林平之、岳灵珊两人紧紧相抱在一起,两根箭矢直接将他二人接连贯穿,就那般倒在地上,完全瞧不出生死。 恒山派一众女弟子亦是如此,几乎无人幸免,唯有定逸、定闲两位师太基本完好无恙,但也不是因为他俩人恢复了功力,能够避开。 而是因为…… 他们身前,站着三四个武当弟子,以肉身硬抗无数箭雨,被活生生刺成了铁刺猬,却始终未退一步,这才将他们保护了下来! 事实上,不单单是他们俩,哪怕是刚才的岳不群、玄慈,以及丐帮的徐冲霄、崆峒五老几人和其他各大门派的掌门人皆大部分都没受太大损伤。 皆是因为有武当弟子舍命相救,以肉身为盾牌,硬生生抵挡住了致命的箭雨阵! 朱柏环看四处的武当弟子,几乎无人生还,便是武当七侠亦全部倒在地上,不知生死。 朱柏眼眶湿润,无尽的懊恼与自责在心头爆发,他真想让时光倒流,重新回到他刺杀汝阳王的那一夜! 如果真能回到的话,也绝对不会再心慈手软,放过那么多人! 他绝对不会再悲天悯人,给敌人可乘之机! 他绝对不会再装什么圣母婊,什么为了天下大义,什么为了避免多造杀戮,什么要拯救天下苍生。 统统是放屁! 我连自己的亲人都保护不了,还有什么资格去管他天下人? 我连敌人都会放过一马,下手留情,结果造成了什么场面? 亲人惨死,朋友被杀,客人凄惨!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自己心慈手软,非得装逼,当什么圣母婊! “啊!!” 朱柏仰天狂吼,一掌翻出直接就要轰在自己的脑门处。 他要以死谢罪! “柏哥哥,不要啊!” 忽然。 朱柏右脚被人轻轻拽了一下,力道虽然不强,但说话的主人声音却给朱柏造成极大动荡。 “海儿,我,我……今日之祸,全在我当日心慈手软……我没脸面再见天下人,没脸面再见师门长辈,我……我便是下了地府,也……也没脸面见我大师兄啊!” 这一瞬间,朱柏哭了出来。 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哭泣! “柏哥哥,不要哭,大敌未去,咱们不能认输!现在,只有你还保存战力,你不能死啊!” 云海未中悲酥清风之毒,而她多年来与各种毒药打交道,身子较之常人更能适应毒性,是以十香软筋散之毒在她体内已快散去。 云海勉强站起身,怜惜地看着朱柏身上那三根仍在直插而入的箭矢,但并未出手将他们拔出,因为那样反倒会加重朱柏的伤势。 站到朱柏身旁,握住他的手,说道。 “柏哥哥,我知道你在自责,但这并不能解决事情,咱们先把那个家伙给灭了,为他们报仇才是最重要的!” 云海最为刚强的一面展现出来,不断鼓励着朱柏。 “呼!” 朱柏深深吐了一口气,将心头的自责烦闷之情强压下去,看向仍在高台上站立的王保保,冷声道。 “海儿,你说的对,咱们现在还未摆脱危机,我不能自暴自弃! 王保保,今日我必杀你!” 最后四个字以内力催发而出,声如晨钟暮鼓,轰响四野。 哒! 朱柏向前踏出一步,忽发现脚下正有一人横躺,浑身中箭,早已死去。 那人正是云海的亲哥哥――云山! 朱柏听到身后云海急促的呼吸声,知道她也发现了云山身死的事情,但他强忍下来,没去看云海。 缓步走向高台。 噗嗤! 随意将身上那三根箭雨拔下,瞬息从怀中掏出谭公谭婆送给他的疗伤奇药在伤口上敷好。 待走到高台上之时,朱柏已将伤口包扎完毕。 他一言不发,看着王保保身旁仍有三个人昂扬身姿站立,将后者死死护住,便知这三人该是时刻屏住呼吸,这才没有悲酥清风之毒。 但王保保为何没有中毒,朱柏就不知道了。 不过,那不重要! 朱柏冷冷瞥了眼王保保,由于今天他要主持英雄大宴,所以没将追星神剑随身携带,便随手从地上捡起的一柄长剑斜指大地。 下一瞬。 嗖! 身法快如闪电,奔向王保保。 吟! 长剑快到极致,几欲撕裂长空,爆出阵阵剑鸣! 王保保仍是不慌不忙,轻声说道。 “阿大!” 他身前站立的一个黑衣人瞬息从背后拔出一把长剑,亦斜指大地,横划上劈,正好抵住朱柏长剑剑尖! 叮! 两剑碰撞,登时剑鸣嘶吟! “好强大的内力,好弱的剑法!” 那黑衣人冷冷说道。 朱柏不为所动,手中长剑横划半圈,带动那黑衣人的剑尖随之转动,旋即内力勃发,将黑衣人的剑向下一按。 凶猛力道传出,黑衣人手中的长剑登时一沉,如千斤之重! 黑衣人斗腕翻转,长剑亦随之而动,巧妙地避开了朱柏传荡而来的强横内力,也同时将自己的剑与朱柏的剑分离开来。 这时。 南方丐帮中的一位长老惊呼道。 “‘抽刀断水’?怎么可能,这不是我方大哥的独门绝技吗,你怎么会?难道……不,不可能……” 其余存活的其他丐帮弟子听到这位长老的话,登时脸色亦齐齐大变,纷纷望向那黑衣人。 但见那黑衣人身子忽而一怔,旋即像是松了口气般,将自己头顶的黑布扯下,露出本来面容。 他是个老者,脸上堆满皱纹,愁云惨淡的模样,仿佛遇到了什么极难的愁事无法解决,叫人看着都为他心疼。 刚才说话的那个丐帮长老登时倒吸一口凉气,再度惊呼道。 “方大哥,真的是你?” 此人,竟是丐帮的一位长老,号称“八臂神剑”的方东白! 那个丐帮长老双目含泪,几乎快要哭出。 “你是方东白,方大哥?方大哥,兄弟寻了你好多年,还以为你死了,你怎地会去投靠了元朝,甘当他家的走狗啊? 方大哥,你可是咱们丐帮堂堂长老,难道你忘记咱们丐帮的帮规训诫了吗?怎么……你怎么会这样啊?” 方东白苦叹一口气,低头说道。 “方东白早已死了,如今在你们面前的,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老者罢了……长鹤兄弟,谢谢你这么多年还记得方东白,可惜…… 他死了,早就死了!” 话音刚落,方东白手中长剑悠悠抬高,旋即,青光荡漾,剑气弥漫,他不再克制自己,使出了自己当年名动天下的奇快剑法――八臂飞剑! 嗡嗡嗡! 剑鸣阵阵,所有存活下来的人都不觉望向了高台。他们都知道,那里爆发的战斗,将决定谁生谁死? 第247章 骂人用词很考究 嗤嗤! 剑影晃晃! 方东白剑招狠厉犀利,以极为雄浑的内力使出最为锐利的剑招杀向朱柏。 望者均觉方东白身影化作一道凛冽的寒风,发出慑人蚀骨的寒气! “我的剑法很差吗?” 朱柏冷冷一笑,手中闪亮长剑徐徐而动,缓缓而出。 叮叮! 方东白每剑刺来,朱柏均能及时抵挡,两人你来我往,一快一慢,看起来极是不协调。 但出奇的是,朱柏明明动作很慢,但却可以分毫不差地将方东白每每刺来的快剑准确无误地抵挡下来! 噼噼啪啪! 两人缠斗了近百招,朱柏暗叹道。 “此人剑术非凡,别看只有宗师初期修为,只怕寻常的宗师初期巅峰强者也未必是他对手! 哎,我刚才消耗了太多内力,而且身上中了几处箭伤,实力大减,纵使能将他击毙,怕也得在千招之外。 可王保保身旁还有两人坐镇,只怕实力亦是不俗。 不成,我得速战速决,不能多有耽搁!” 心念于此,朱柏双目一冷,内力骤然迸发,手中长剑被雄浑内力猛然一催,登时无法忍受,竟然蹦碎成无数碎片,向方东白射去! 方东白不明所以,急急挥剑抵挡碎片,不料下一瞬,耳畔传来一阵龙鸣嘶吼的声音。 嗡! 一股排山倒海,如巨浪滔天的凶猛气劲朝着方东白奔涌而来。 方东白心惊之下,赶忙施展八臂飞剑,剑影纵横变化,奇幻无方,其他人瞧得眼睛都快花了! 但那道龙鸣嘶吼之音仍是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 轰! 锋利的剑尖直刺向朱柏的心脏,而这时方东白才看到,朱柏正双掌前推,向自己奔来一股刚猛无匹的内力! 隐约间,方东白似乎看到了一颗金色硕大的龙首朝着自己张开血盆大口撕咬而来! 砰! 可怕的气浪令方东白手中的长剑都几近弯曲,别说是刺向朱柏,便是一动也不能动! 随即。 嗷! 龙吟声越发强大,澎湃巨力越发强横,登时就将方东白手中的长剑蹦碎,化作无数碎片,而方东白亦被强大内力震荡,整个身子如同子弹一样,倒飞出去。 噗嗤一声,狠狠砸在地上,彻底昏死过去。 “呼!” 朱柏深吸一口气,身子亦在不住颤抖,刚刚包扎好的伤口,又开始崩裂渗血,甚至比刚才还要严重! 原因无他。 只因朱柏刚刚动用了降龙十八掌中最为强横的一招――飞龙在天! 此招一出,几乎将朱柏残存的所有内力全部耗空,也令他的伤势再度加重,但威力也是显而易见的强大。 一招便将方东白击败! 降龙十八掌的威力,恐怖如斯! 朱柏望向王保保,冷笑道。 “今日,你必死,谁也拦不住!” 王保保见朱柏仍然保存这么强大的实力,竟能一招击败方东白,原本十分淡定的脸色登时有些铁青,看向身旁的两个黑衣人,说道。 “请两位出手,将此人灭杀。我王保保之前所许诺之事,将双倍奉上!” 说着,他站到了这两人身后,双手环抱在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那两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向前迈了一步,冷冷说道。 “紫虚子,你死到临头,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说说,还有什么遗言要交代的?” 朱柏眉头一皱,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好心,还让自己交代遗言? 不过,正好! 他此刻体内内力基本耗空,正欲抓紧时间恢复内力,才能有把握与他们继续战斗。 现在,这家伙给了自己休息的时间,何乐而不为? 朱柏淡笑道。 “我……紫虚子……三岁识千字,五岁背唐诗,七岁熟读四书五经,八岁精通诗词歌赋,九岁修炼武当纯阳无极功……” 他一口气巴拉巴拉说了足有七八分钟,都没停过嘴。 那个黑衣人蒙了。 “这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就让他交代个遗言吗?这大哥怎么能聊天啊,干嘛没事介绍自己生平事迹? 还十五岁零八天的时候去武当后山抓蛐蛐,结果端了人家一窝…… 谁TM要听你这个事?” 别说他了,就连王保保也傻眼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朱柏应该是想拖延时间,厉声道。 “快,不耽误时间,这家伙是拖延时间,恢复实力。快,灭了他,灭了他!” 朱柏心一沉,知道自己的意图被看破了,内力才恢复一二分,勉强有一战之力,登时便不再多言,双膝弯曲,双掌微动,准备随时出手! 不料,那黑衣人却冷冷地看了眼王保保,向后者走了过去,大手一扬! 啪! 狠狠地给王保保扇了这嘴巴子。 同时,冷声说道。 “老子办事,用你在这指手画脚的?逼逼赖赖,真是聒噪!” 这回,轮到朱柏发蒙了! “怎么回事,这人不是王保保的手下吗?怎么会……噬主?” 别说是他,王保保也傻眼了,一股几欲炸裂胸膛的怒火喷涌而出,直灌天灵顶,双眼倏地变红,厉声骂道。 “你这家伙居然敢打我,你可知道我是谁?我是当今天下第一强国――元国的天下兵马大元帅,继承了汝阳王之位的王保保! 你,竟敢打我,可知这是死罪?” 那黑衣人不屑一笑,身子一晃便来到王保保身前,大手高高一扬,旋即…… 啪! 又朝着王保保的左脸扇了一巴掌! “死你**的死罪,我**你**个**,这段时间天天在老子面前晃悠,指挥这个指挥那个,真以为天下是你家开的? 还天下兵马大元帅,我**你母亲**个**大元帅!” 一番口无遮拦的辱骂词直接给王保保骂傻了眼,甚至有些词语他都没听过,曾有一瞬,他都在想“还能这么骂人?” 但这时,朱柏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因为,刚才这黑衣人骂人的时候,分明夹杂着一些现代人的“文明问候语”。 比如问候他家祖宗十八代的时候,用词就十分考究,纯纯的是用一些肢体动作词语来问候的。 这套用词,这个世界里,除了他之外,应该没有人能用的出来。 如果有,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一是,和他一样都是穿越而来的人。 二是,和他异常熟悉,学会了他这套说辞的人! 若是第一种可能,那朱柏无法猜到这个黑衣人的身份,如果是第二种,那朱柏几乎立刻就可以道破此人的身份! 原因无他,他只当着一个人的面前,反反复复说过这些词! 那个人就是――欧阳克! 第248章 欧阳能处有事上 往昔。 朱柏与欧阳锋、欧阳克书叔侄俩前往大雪山之地时,便有了很深厚的交情,这期间,朱柏与欧阳克两人还因为称呼问题发生了一场十分“友好而文明”的交流。 那一场交流,可以说是古语与现语对于问候亲人、形容模样等等一系列词语的酣畅淋漓的展现。 最后,俩人谁也没服谁。 朱柏便叫欧阳克为“克儿”,欧阳克则称呼朱柏为“老朱”,欧阳锋顺便占了个便宜,叫朱柏为“小朱”。 朱柏也没觉得多亏,于是也就没再跟欧阳克计较。 不过,也就是自那时起,欧阳克学会了朱柏那套堪称当世从未见过的最新奇“问候语”。 而今,朱柏忽然听到这个黑衣人这般语气,实在令他不多想几分。 “难道,这个黑衣人是欧阳克?不,不应该啊,如果是欧阳克的话,他早就该现身帮我了。难道是还在怪责我偷学了蛤蟆功的事?” 朱柏心头满是疑问,苦于无人解答。 再看王保保,被那黑衣人狠狠扇了两巴掌后,总算是冷静下来,眼见形势对自己不利,登时不再多言,将头深深低下CIA,不再去看那黑衣人。 黑衣人见状,轻蔑一笑,也不再去理会他,转身看向朱柏,笑道。 “别跟我说那些没用的废话,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要听的是你的遗言。 遗言,懂吗?比如,你曾经做过什么事,对不起了谁,临死前可以袒露真言,向他道个歉。 当然,我也不拦着你跟你那个小媳妇来个临死表白。” 说罢,饶有兴致地看着朱柏,双手环抱于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朱柏双目咕噜噜的转动,心念百转,笑道。 “听你这么说,我的确想起有件事做的不好,对不起一个人。既然我都快死了,那我就当临死遗言,向他道个歉吧!” 黑衣人好奇问道。 “什么事,对不起谁了?” 朱柏露出十分真诚的神情,说道。 “我对不起的那个人是个风流倜傥的大帅哥,也是我的至交好友!” 黑衣人道。 “既然是你的至交好友,你怎会对不起他呢?” 朱柏长长叹了口,道。 “阁下有所不知,我这兄弟最是风流,但不下流,往昔他曾帮过我不少大忙,我答应要为他寻个绝世女伴。 不久前,我还真遇到一位绝世天仙般的女子,也曾与她说起我这兄弟,不料那女子果真对我这兄弟起了兴趣,还托我寻他一见。 可惜,我那兄弟曾因为某事忽然离我而去,我至今寻不到他。 不然,早就将此女介绍给他,当我弟妹了! 这,便是我最大的遗憾!” 黑衣人闻听这话,黑布下的眼睛登时亮的几乎快要发光,急急说道。 “那姑娘真有你说的那么绝色吗?” 朱柏坦然一笑,道。 “我都快死了,还说什么假话?想必阁下也曾听闻过黄蓉黄帮主乃是天下第一美女吧? 黄帮主自己曾亲口所说,自己的容貌不及此女。 你说,她是否绝色?” 那黑衣人身子莫名一颤,口中喃喃自语。 “居然连黄蓉都自愧不如,那……那得好看到什么地步啊?快,你说,此女子在哪里,我定要见见她!” 朱柏一挑眉,故作叹息说道。 “不行,此女是我预备留给我兄弟的,怎能冒然将其下落透漏给你?哼,简直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黑衣人狞笑说道。 “这样,若你肯将此女子的下落告与我知,那我便放你一条生路,如何?” 朱柏冷冷一笑。 “阁下未免太看不起我,也太轻视我与我那位兄弟的感情了!我便是死,也绝对会维护我那兄弟的东西,更何况那女子还可能是我未来弟妹! 见她下落告诉你?绝对不可能!你要动手杀我,便只管动手吧!” 说罢,他将脖子向前一伸,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 那黑衣人瞬间不知所措,尴尬地站在那里,他身后站立的另一个黑衣人忽而掩面,似在遮掩什么,同时身子也在一颤一颤,隐约传来阵阵笑声。 感应到这个动静,朱柏彻底放下心了。 旋即。 他装出一副英勇就义的神情,冷笑一声,道。 “磨磨蹭蹭,不像个男人。你与我那兄弟一比,简直是云泥之别!哼,既然不愿动手,那我便自裁了!” 下一瞬。 他果真高高举起右手,朝着自己天灵盖猛然轰去,竟当真要自杀! “不要,柏哥哥!” 极远处,勉强恢复体力的云海见到朱柏忽然要自杀,登时吓得脸色惨白,惊呼连连,但奈何距离高台太远,实在施救不及。 不远处的宋远桥倒是距离很近,但奈何他所中十香软筋散之毒尚未解开,而且还被零星箭矢伤中右腿,根本无力施救。 其余人,更是无能为力,只得眼睁睁看着满场人最后的希望――朱柏生生自裁而亡! 正这时。 那一直与朱柏交谈的黑衣人身法快如闪电,瞬息便来到朱柏身前,伸手一搭,便将朱柏欲自轰天灵盖的右手当下。 同时,大声喝道。 “且慢,不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朱柏就脸色一变,上来就反手摁住此人的右手心脉,随即一扬右手,狠狠在他脑门上弹了个脑瓜崩! 啪! 那黑衣人额头登时冒出个红点,正是被朱柏弹中的! 众人惊见此变化,暗叫可惜,若朱柏再下几分狠手,或许能够直接将此人头颅崩碎,令其命丧当场。 可惜,朱柏还是犯了老毛病,心慈手软了。 众人正这么想着,哪怕云海也暗暗可惜,突然高台上的朱柏忽然怒骂道。 “欧阳克,我**你个**,你**玩老子**,我**你**个**脸。 眼睁睁看着老子被人揍,你个**也不来救老子,我**你个**你**……” 众人傻眼般地看着朱柏,或震惊,或不解,但更多的茫然。 “这朱柏不杀他也就罢了,怎么还突然骂起这个人了?最牛逼的是……他刚才好好像叫破了此人的姓名。” “欧阳克,这个名字好熟悉啊?” “似乎与五绝之一的西毒欧阳锋的名字很是相近,也不知他俩有没有什么关系。” 众人头脑风暴,百思不得其解,不知这其中就将发生了什么变化。 下一瞬。 朱柏将这黑衣人的头上黑布扯了下来,露出个年轻且帅气的面容。 正是――欧阳克! 朱柏见状,登时又给他来了个脑瓜崩! “就你这小样还想骗我?被我发现了都不知道!” 他无情地嘲讽着欧阳克。 欧阳克面露苦笑,道。 “原来,你已经猜到我的身份啦,哎可惜,还想耍耍你呢?对了,那你刚才说有个绝世美人,也是骗我的?” 朱柏翻了翻白眼,笑道。 “当然是骗你的,也就你这么个色欲攻心的家伙才能信。欧阳前辈想必也是猜到我已发现克儿的身份,所以刚才才会发笑吧!” 始终站在一旁,不曾开口的那黑衣人点了点头,下一刻,主动揭去自己头上的黑布,露出深邃的双眸和典型西域外邦的容貌。 他正是――欧阳锋! 但听欧阳锋笑道。 “不错,其实刚才克儿问候这小子亲人时,我就隐约猜到事情不好,或许会被他发现了西洋镜。 果然,你之后说的那话,我一听就知道是在看克儿的反应,叫他主动暴露身份。 哎,克儿,你什么时候才能平稳心态,不再去追求女色啊?” 说到后来,欧阳锋语气极是惋惜。 欧阳克面露尴尬,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朱柏咧嘴一笑,将欧阳克放开,冲着欧阳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道。 “今日,多谢欧阳前辈替我解围!” 欧阳锋双眉上挑,说道。 “你怎知我是来为你解围的?莫忘记,你曾做的那件事,至今还没给我个交代!” 他说的,自然是朱柏通晓蛤蟆功的事情。 而且,他语气冰冷,隐约透露着一股与朱柏有仇,随时会报复的意思。 尚未恢复元气的众人,吓得心都往上一提,生怕欧阳锋会在这时候动手。 要知道,欧阳锋可是当今天下最顶尖的高手,位列“五绝”之一,说句不客气的话,便是平时他们遇到欧阳锋都得乖乖低下头,不敢与之争锋。 更何况,他们现在体力不但没有恢复,而且更被箭矢所伤,完全处于无力抵抗的状态,若欧阳锋真有心除去他们,只需小半个时辰,只怕在场便无一人能生还! 最重要的是,欧阳锋的风评……可是非常不好的! 西毒欧阳锋,听听,能被人称之为“西毒”的家伙,他的心肠能好到哪去? 众人皆是这般思索,就连王保保听到欧阳锋那般语气时,眼睛都不免一亮,心道。 “原来这两人有仇?那可太好了,看动手,杀了这家伙吧!杀了他,杀了他……” 不料,朱柏怡然不惧,反而一脸轻松,说道。 “我与欧阳前辈相交多时,你待我一向如同子侄,便是不如克儿,向来也差不太多。你何必用这么生冷的语气训斥我呢? 那件事的确是小侄做错了,现在给欧阳叔叔你赔个不是! 还请欧阳叔叔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 同时,催动内力,于虚空中戳了戳身旁的欧阳克,欧阳克正在陷于被朱柏发现的身份的懊恼之中,但被这一戳,登时便醒悟过来,满脸堆笑,看向欧阳锋,道。 “叔叔,赶忙还吓唬老朱啊,当初不是你说的此事就算了,无论老朱是怎么学会的蛤蟆功,都当是他天赋异禀,能看过便会的吗?” 欧阳锋的白眼都快翻脑袋后面去了。 “见过傻的,没见过这么傻的家伙。我明明就是在树立威严,好叫朱柏懂得分寸,以后再用蛤蟆功的时候,也知道这是老夫的独门绝技,不可轻易教给别人。 不成想,这我自己还没说什么呢,这傻小子就把我底牌给露了!” 不过,纵使欧阳锋再埋怨欧阳克,也不会生气,谁让他是前者的亲生“侄子”呢! “也不知道,这孩子的智商是随了谁了?” 欧阳锋默默想到。 这时,朱柏瞧出欧阳锋的尴尬,急忙说道。 “我自然知道欧阳叔叔绝不会怪我,对了,欧阳叔叔,你们俩怎么会投靠王保保,还会来到我们武当山啊?” 欧阳锋亦白了朱柏一眼,心有不甘他就这么轻易将偷学蛤蟆功的事给揭过去,但无可奈何,只得冷冷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欧阳克也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嘿嘿一笑,道。 “上次襄阳一别,我和叔叔决心要苦修武功,于是寻了个名叫虎头山的地方,准备闭关修炼。 可还没修炼多久,忽然某一日虎头山来了两个家伙,说要一决雌雄。我瞧着两人眼熟,认出他俩正是曾在襄阳大战时,与你交手的潇湘子和尹克西,我知这俩人不是好人,于是偷偷躲在一旁观战。 这两人打斗了半天,我才闹明白,原来是王保保下令要召集天下奇人异士,准备围攻武当。 我知道你出身武当,王保保既然要围攻武当,自然是与你生死息息相关的。我便赶忙去寻叔叔,将此事说给他。叔叔想了片刻,就带着我决定出山,帮助你们武当化解此难。 所以,叔叔直接出手将潇湘子和尹克西击败,并令他俩带我们去见王保保。王保保见到叔叔,自然也就知道叔叔的厉害,待我俩如同贵宾优待。 哎,若不是瞧在你的面子上,光是他这么对我,我其实也不好意思对不起他的。” 听到这里,朱柏不由标志性地翻了翻白眼,心道。 “说得好像刚才打了王保保俩嘴巴子的人不是你似的!” 欧阳克不知道朱柏在想什么,继续道。 “我也是在王保保口中,慢慢知道他与你之间的深仇大恨,自然也知道他此来围杀武当的真正目的就是在你! 当时,我本欲直接下毒毒死他,可奈何他防备太严,实在不好下手。后来我建议叔叔直接出手灭杀了他。 可是却被叔叔拒绝,叔叔说‘小朱心肠太好,往好听了说那叫悲天悯人,可不好听了说那就是优柔寡断,这次王保保围攻武当起因便是由此。咱们或许可以帮他解除这一此的危难,不过下次也许会酿成更大的祸事。’ 我俩想了半天,最后决定还是不出手灭了这家伙,静待最后时机,为你解围。 只可惜,到底还是出手晚了些,令你们这么多人伤亡。” 这时,欧阳锋开口道。 “其实,当时我的确也想帮你灭了这王保保,不过他不知从何处招来了刚才与张真人动手的那个家伙。 他实力很强,几乎不弱于我,我没有十足把握在不惊动他的情况下灭了王保保,所以才没选择出手。 而且,我的确希望通过这件事能给你个教训。 记住,对待敌人就要斩草除根,不给他留一丝一毫的机会,否则将来受苦的必定是你!” 朱柏双目悲切,自然无法怪罪欧阳锋、欧阳克叔侄出手太晚,毕竟若无他俩,今日武当可能就要沦为全军覆没的下场。 归根结底,这一切的一切都怪朱柏当时心慈手软,没下狠手! 朱柏长长叹息一口气,说道。 “不错,此事都是怪我!欧阳叔叔,克儿,多谢你俩相助之恩!” 他心底十分感激这俩人,毕竟只是因为担心武当受难,他俩就能放弃闭关苦修,而且还特意去作卧底,埋伏在王保保身旁,时刻想着帮助朱柏。 别忘,之前朱柏还曾做过对不起欧阳锋的事情。 于情于理来说,欧阳锋其实都没有义务帮助朱柏。 可他俩还是这么做了,足以说明这二人对朱柏的真心实意。 朱柏心道。 “这两位欧阳能处,有事他俩是真上啊!” 第249章 王保保最后底牌 “哼!” 朱柏冷哼一声,目光转冷,望向王保保。 “现在你可是落到我手里了,这次……我绝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罢,他提起手中锋利长剑缓步向王保保走去。 不料,。王保保听闻欧阳锋背叛他时,脸色阴沉的可怕,可如今听得朱柏这般威胁自己,没有惊惧,反倒面露讥讽。 “那你可千万别客气,赶快来下手吧!” 朱柏听到王保保这么刺激自己,瞬间想到自己的大师兄便是惨死在此人手中,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嗡的一声,长剑闪起耀眼白光,瞬息就要将王保保一剑立毙于剑下! 嘭! 但当长剑即将刺中王保保之时,欧阳锋忽而出手,以一根蛇杖将朱柏长剑阻挡下来,随即便站到了王保保身前,冲着朱柏摇了摇头。 朱柏大感不解。 “欧阳叔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刚才不是还教导我以后不要妇人之仁,不能给对手生存的机会,要斩草除根,不留后患吗?” 欧阳锋轻笑一声,道。 “你这孩子,到底还是太年轻,性子还未磨炼太好。你觉得这小子只会带领我们几个人就冒然闯入偌大个武当山吗?” 朱柏一怔,问道。 “他不是还带来那一群弓箭手吗?” 说着向王保保身后一指,指向那群中了悲酥清风,无法动弹的弓弩手们。 欧阳锋点了点头,道。 “不错,他的确带了这些人,但他们只是一部分。他,还有最后的王牌没展现出来!” 朱柏惊疑,道。 “最后的王牌?” 欧阳锋点点头,续道。 “莫忘记,他可是元朝的天下兵马大元帅,手中掌握二十万元元兵铁骑。 纵使调不来这么人,怕是上万兵马还是可以的吧?” 这时,他双目凝神,看向王保保,但见后者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惊奇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的?” 欧阳锋淡然一笑。 “我若无十足把握,绝不会贸然出手。你我,是同一类人!想必现在山下已然被你的兵马全部占据,准备随时听从的你号令,杀上山来吧。 恩,若无你的号令,只需到了你规定的时间,他们也会杀来,对吗?” 王保保听到这,眼中惊讶之意越浓。 “欧阳先生,不愧是五绝之一,比这种毛还没长全的小家伙,知道的太多,也聪慧的太多……” 朱柏自然知道他是在说自己,登时一怒,冷笑道。 “嘿,我杀不了你,还不能折磨你吗?” 说着手中长剑一抖,便欲在王保保脸上划上几道,直接毁了他的容貌。 而这次,欧阳锋没再阻拦朱柏,只是仍以同情的目光看向他。 嗡! 长剑嘶鸣,演这部王保保脸颊一挑而过,险些就要划破他英俊的面容,可到底那一剑没有滑下去! 原因无他,只因王保保居然自己掏出一把短匕抵住了自己的喉咙,同时厉声说道。 “谁若敢伤我一分一毫,我便立刻自裁于此!不消半个时辰,我山底下的士兵就会杀上山来,将你们通通剿灭! 哈哈哈,要死,大家一起死!” 朱柏听到这话,狠辣的剑锋不由停顿片刻,而后上挑作罢! 怒气冲冲地看着王保保,心头恨意之深,灌满整个黄河也无法遏制,但他偏偏又拿王保保无可奈何。 毕竟,此时整个演武场的中原群豪死的死,伤的伤,更有绝大部分还没恢复体力,仍中着十香软筋散的剧毒。 若半个时辰后,真有一万元兵杀上山来,不许多说,在场众人肯定无一幸免,没人能活! 朱柏不敢去赌,只得愤愤罢手! 王保保冷冷一笑,道。 “现在,我给你们个机会,将我和我的手下通通放下山,我保证三天之内不再杀上山来。 但三天会,我肯定还会再来!” 朱柏嗤之以鼻,说会相信王保保的话,这般承诺,几乎如同虚设! 可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好,老夫答应你了!” 朱柏顺声望去,说话之人竟是张三丰? 但见张三丰看似仙风道骨,但他竟然拖着一个看着似死非死、浑身渗血的家伙走了过来。 朱柏蒙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家伙应该是刚才与张三丰交手的神秘黑衣人和白板煞星中的一个人。 啪! 张三丰像是扔垃圾一般,将那人扔到王保保脚下,冷笑道。 “这般废物,送你又有何妨?” 随后,又续道。 “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个条件得改一改,一天后,我再将你送下山。这段时间,你可以让你的这群属下先走,或是留下几人保护你,都随你!” 王保保一皱眉,正欲讨价还价,但张三丰冷峻目光如雷电般扫视过来,登时背心冒汗,原本想说的什么话,居然都给吓忘了。 张三丰轻蔑一笑,随即走到金轮法王身前,踹了他一脚,冷声道。 “别装了,我知道你没中毒,可以自由活动!你现在下山去,告诉山下的那群元兵,说你们的大元帅很安全,而且要欣赏武当的风光,等到明天才肯下山!” 说罢,就不再理会他,转身走到百损道人身前。 金轮法王一个鲤鱼打挺,瞬息站了起来,他竟真的没有中毒,而且还保持着强大战力,不过是见形势不利,故意装作中毒。 朱柏心中百感交集,心道。 “我与这群老家伙比,心思还是太嫩了!” 金轮法王尴尬地朝着王保保笑了笑,道。 “王爷,我实在是……” 话还没说完,王保保便打断他的话,笑道。 “法王身子无恙便好,请你拿着我的令牌,去通知博尔赤将军,说我明日辰时便会下山反营。 若辰时未至,则我是必死无疑,届时请博尔赤将军挥军攻山,将武当山上下所有人类牲畜,尽皆剿灭干净!” 金轮法王接过王保保递过来的一枚白玉令牌,其上刻着一个小字“保”,玉质晶莹,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王爷请放心,在下一定如实转告!” 旋即,他转身看向张三丰,深深鞠了一躬,道。 “今日得见张真人神功盖世,在下不胜欣喜,希望将来有机会,我能与您有一战的机会!” 张三丰却不理会他,只是简单挥了挥手。金轮法王也不多犹豫,转身便向山下奔去。 这时。 百损道人可是非常慌的,因为张三丰正露出一脸邪笑看着自己。 那眼神,就像是看一只小绵羊一样。 不,还是一只脱光扒净,将一身暖融融的羊毛尽数褪去了的小羊羔! “你,你要干什么?” 他,越发慌了…… 第250章 张三丰最后底牌 “老道能干什么?嘿嘿,你猜猜啊?” 张三丰露出猫戏老鼠的神色,在百损道人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是在看一块不可多得的宝贝一般。 百损道人虽然中了悲酥清风的毒,浑身酸软无力,但不知怎地,竟在张三丰的眼神下,身子居然颤抖了一瞬,旋即厉声道。 “张三丰,你白白活了这么多年,难怪还是个老童子,原来……&原来你喜好这东西?我……我宁死也不会屈服你的!” 张三丰听到这话,不由一怔,不明白他在说什么,可感觉的好像气氛存有一丝异样,环看了一眼四周。 但见众人皆是以或不可思议,或闪避躲藏,或好奇打量的目光看向自己。 尤其是朱柏和王保保,这俩人神色居然十分一致,皆是……欣赏? 朱柏更是低声道。 “原来……师祖有这爱好,难怪当初我说下山去寻百损道人时,他曾说与其打过交道,原来……就是这般情谊……我的天,那这百损道人……我岂非要叫他……额……什么鬼?不过,师祖这思想,远远超过这时代太多了……厉害,果真厉害……” 这时,王保保也喃喃自语,道。 “想不到张三丰竟有断袖分桃的癖好,莫非……这便是绝世高手都有的某些怪癖?只是……不成想这位神仙一般的人物的怪癖……居然……居然这么奇……恩……是独特……恩……好独特!” 说着,他望向张三丰的眼神中,越发充满欣赏。 张三丰修为几近通天,如此近的距离,莫说是他们在小声嘀咕,哪怕只是嘴唇颤动,他都能感受到他们在说什么。 当听到王保保的话时,他脸色登时铁青了下来,怒气冲冲地看向王保保。 “胡说八道,我放你娘的***。” 说着,随后又看向百损道人,厉声道。 “你个老帮菜,居然敢搞坏我的名声?” 嗖! 瞬息将百损道人提了起来,啪啪啪地扇了足足十多个巴掌,直到将百损道人活活打晕了,才算罢手。 冷冷环视了四周,众人皆感觉似被一道凶猛之极的野兽盯上,哪怕强如欧阳锋也不免心头一震,背心微微冒出一层冷汗。 “此人我要用来医治我徒孙的伤势,王保保,他……你带不走了!” 张三丰冷冰冰地话语传来,众人皆不敢回应,哪怕连喘口大气都不敢。 随后他走到朱柏身旁,冷声道。 “听他说,他们中的毒是你研制出来的,你肯定有解药吧。若没有,那就现在去炼丹房去炼制,务必今晚前,将所有人的毒全部化解!” 朱柏哪敢拒绝,连连点头。 张三丰也不再理会众人,一手提着昏死过去了的百损道人,一面叫着王保保,道。 “你跟我走,不然待会儿等他们恢复过来,肯定会有人来杀你!” 王保保自然知道如今只有待在张三丰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果断乖乖地随着张三丰离去了。 朱柏赶忙拜托欧阳锋和欧阳克叔侄俩一起解救中原群豪,他身上的确还有几份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不过存货不多,无法将所有人全部解毒。 是以,他拜托欧阳锋处理演武场众人,而自己则先将云海身上的毒彻底解开,又去寻了胡青牛夫妇,一起制作十香软筋散的解药。 直至傍晚,他们几人才合力将所有人所中之毒尽数化解的干干净净。 不过,这期间,几乎无一人对朱柏表示感谢,更有不少人冷言冷语的讥讽、怒骂,甚至在解毒后,当场就对朱柏出手。 原因无他,只因他们的许多亲人好友,都是在了箭羽阵下,当着他们的眼前辈活活射杀! 而究其原因,就是因为朱柏导致的。 这令众人怎能不怨怼朱柏? 哪怕是一向与朱柏交好的华山派、恒山派以及南北丐帮弟子也都纷纷脸色难看,虽然没有出言侮辱他,但那眼神中分明也包含浓浓的不满之意。 这一切,朱柏只能默默忍受,倒是云海气的当场怒骂他们不识好歹,刚才以及现在都是靠朱柏才救下他们,他们不但不感激,反而还来埋怨朱柏,简直是“枉为人”! 朱柏将云海劝慰下来,同时也对她诚挚地道歉。 “海儿,都是我的错,这才令得你哥哥云山、师弟云风、师哥云天他们三人……” 刚才,清点各派死亡人数时,朱柏才知道铸剑一脉中只有云海没受伤,其余他人皆受了重伤,其中云海、云风及云天三人更是惨死当场。 听到这话,登时双目含泪,看向朱柏,其实她也明白那群人为什么怨恨朱柏,因为自己的亲人就是因为他的过错,才会当着自己的眼前惨死的。 可是…… 云海也知道这并非朱柏的本意,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明明是那个王保保,或是往深了追究,最大的罪人该是已死了的汝阳王! 若非他当年设计暗害俞岱岩,也不会令得朱深夜怒杀他去了,自然也不会有今日之祸。 她轻叹一口气,看向朱柏,道。 “柏哥哥,我知你的心,你也不愿见此事发生。我哥哥和师弟、师哥他们在天之灵也会原谅你的。 不,或许他们根本就没有怪过你!这一切事情,都是因为那个王保保,因为那个元朝非要吞噬江湖……若,若能将他们元朝给灭了,那才算是为我哥哥及今日死去的一众英雄豪杰出了口气,报了仇!” 朱柏听到这话,登时双目泛光,但始终没有说话…… 晚间。 所有人都被朱柏和云海、胡青牛夫妇医治好,只是有的人伤势过重,武当山上的草药几乎用空了,根本没办法为他们好好治疗。 张三丰叫来所有存活的中原豪杰,汇聚于真武大殿中,环视了四周群豪,见众人望向自己的眼神中已然没了往昔那般尊崇,更是多增了几分厌恶和轻蔑。 不由轻轻叹了口气,道。 “诸位,也知如今咱们形势危急,山下有上万精锐元兵把守住各处下山的要道,把咱们死死地堵在了山上。我刚才带着大弟子远桥前去试探,看看有没有什么把守松懈的地方。 可是……” 说着,他当众将自己的左臂展现给众人看,但见其左臂之上缠着白布绷带,分明渗出丝丝鲜血。 玄慈方丈惊呼道。 “当今天下还有能伤到张真人的存在吗?” 张三丰叹了口气,道。 “若是单对单的,怕是没了……不过,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山下人数实在太多,便是我也没法再冲出包围圈……” 众人一听,皆心中一慌。 张三丰都说没法逃生,那他们岂不是死定了? 心念于此,不少人登时开始破口大骂,说都怪他们武当要办这个英雄大宴,也有人骂朱柏这个罪魁祸首,更有人怒骂王保保、怒骂元朝…… 一时间,大殿内群雄激愤,几乎快要控制不住了。 这时。 张三丰轻轻哼了一声,道。 “诸位莫慌,其实,老道也有最后的底牌没动用呢。若用出来,可保诸位均可安然无恙的下山……” 这句话一出,满场顿时鸦雀无声,成百上千双眼睛盯向张三丰。 那眼神中,充满期盼和……渴望! 第251章 人心叵测莫能明 “我的最后底牌是……” 张三丰故意拉长了声音,扫视了众人,旋即道。 “老道创立武当之时,便留了个小心思,故意特制了一条通往山下的密道,只待今晚子时,老道便将密道大开,送各位下山!” 在场群豪皆热烈鼓掌,更有甚者大呼张三丰万岁,口中称赞不已。 张三丰摇了摇头,又道。 “现在,请各位掌门、帮主、掌权人率领各自门下弟子好生休息,只待子时,咱们便急速撤离武当!” 众人纷纷起身应答,无一人拒绝。 只是嵩山、青城两派弟子面面相觑,因为他们的掌门左冷禅和余沧海刚才偷偷嘀咕了几句,被他们当中不少人都听见了。 他二人刚才嘀咕的话是: “张真人说有密道可以逃生,但这密道到底说给咱们知道是哪里,谁也不知是真是假。” “退一万步说,就算那密道是真的,可咱们这么多人,未必就可以全部离开,或许会有几个替死鬼用来埋伏收尸也未必可知。” “再说……若此事是张真人与那王保保联合而谋,意图设计伏杀我等,只需我们去密道时,埋伏好上千弩手,只怕我等倒是……嘿嘿” 他二人一面低语,一面嘿嘿发笑,话语中的意思已然是十分明显。 而且,他俩几乎没有避人说话,是以这番话被很多人都听到了,尤其是他们两派弟子更是将这份猜测传递了出去。 不消半个时辰,刚刚便四散开来,准备好好休息的众人又心惊胆战起来。 因为,左冷禅和余沧海二人的对话,说的十分有理啊! 张三丰亦听闻了这个消息,顿时皱了皱眉头,吩咐宋远桥将众派掌门、帮主请来,想要详细解释一下。 可这时。 忽听得极远处传了一阵喧嚣呐喊,不多时,武当山巅上休息的一众群豪便怒喝吵闹起来。 张三丰心道不好,急忙出去一探究竟,只见真武大殿上,一字神剑门的门主灵慧道人满身鲜血,正躺在地上休息,而他背后更是被三根箭羽射中,箭杆都在不住震颤。 灵慧道人一见张三丰前来,登时泣不成声,道。 “张真人,我门下弟子还被山下的元兵包围着,还求张真人前去解救他们!” 张三丰脸色一变,厉声道。 “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你们好好休息,不要妄动,咱们晚上便可离去了吗?” 灵慧道人面露尴尬,惨声道。 “我……我一时误信他人的话,还只道山下守卫不大紧密……这才……这才……哎,张真人,此事皆是我一人而起,与我门下弟子无关啊! 还请张真人出手相救,我门下弟子……都已不足百人了……若他们都死在这里,那我一字神剑门,可从此就算失传绝后了……” 说着,他泣不成声,当众哇哇大哭起来。 一代堂堂掌门,居然落得这么下场,令望者皆不由心叹惋惜。 张三丰亦无奈叹了口气,自语道。 “你们真是……为何不信老道?你们真以为凭老道的本事下不得山吗?我若想独自逃生,早就跑了,那还用暴露这密道的秘密? 再说,老道的伤……便是被上千元兵近战围攻之下才被箭矢射伤的,你们的武功哪个比得上老道? 一个个还以为老道胡说八道,撒谎骗人,哼……灵慧道人,你一向聪慧,可如今怎地就上了他人驱狼吞虎的当了? 旁人造谣生事,就是为了想看看老道所说的话是真是假,可他们自己不敢去试,于是便设计让你们去冒险。 你们啊!” 张三丰越说越来气,说到后来,几乎就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了。 灵慧道人及众人听得这话,登时醒悟过来,齐齐地看向站在角落的左冷禅和余沧海,但见这两位面无表情,一副事不关己的态度,众人登时便欲发怒。 可这时,张三丰却主动拦下众人激动的情绪,深深看了眼左冷禅和余沧海二人,冷声道。 “我知道各位因我家弟子的事情或许还在埋怨我武当,甚至有的人瞧不起老道。哼,你们若真是这么想,那请自便离山。若还信的过老道,那便好好休息,不要再多搞事情! 若再被我发现有类似情况,影响到咱们脱生的计划,那就休怪老道下手无情了! 还有,老道之所以到现在都不说出密道所在,就是为了避免出现某些自私自利的小人,为了自己能够苟活得生,将这个生死大秘密暴露给山下的元兵。 还是那句话……信得过老道,就老老实实带着,信不过……那就自行离去,老道没工夫管你!” 说罢,又看向灵慧道人,叹了口气,道。 “灵慧道人,你也别慌了,老道这就下山去救回你那帮门下弟子!” 灵慧道人正欲答谢,可这时,忽然有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师祖,你老人家安危与否关系到全山人的安全,实在不宜冒险,还是让我去吧!” 张三丰及众人寻声望去,只见朱柏背负追星神剑,望着众人,他是似乎很是疲惫,脸上始终散不去一抹忧愁。 张三丰一皱眉,本想拒绝,但又见朱柏坚定地看着自己,轻轻点了点头,登时只得无奈叹了口气,道。 “好吧,既然你主动申请,远桥,你带领三百武当弟子与紫虚子一同前去营救一字神剑门的弟子!” 宋远桥向前迈出一步,恭声称是,旋即也不去理会朱柏,叫来三百弟子便下山而去。 朱柏见状,心如针刺,只觉快要呼吸不上来,原本对他十分欣赏的宋远桥之所以不愿理会他,是因为…… 武当七侠中的莫声谷,也在那箭羽阵中,惨死了! 其余几位,也都纷纷受了重伤,只有一直躲在武当内殿中疗伤的俞岱岩并未受到大损伤。 莫声谷说是张三丰的弟子,但实则他全部武功皆是由宋远桥亲手所教,他二人的关系向来十分亲密,如今亲眼见到自家师弟惨死,如何能令宋远桥很快就能原谅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导火索――朱柏? 朱柏也只能默默忍受委屈,随着武当弟子跟了上去。 第252章 援救少女却被误 过不多时。 宋远桥便率领三百弟子及朱柏赶到山腰处。 但见四处火光冲天,惨叫声连连而起。 朱柏定睛细看,正是数之不尽的元兵正四面八方的涌来,齐齐围杀一群身穿灰色道袍,持剑奋力抵抗的道士。 那群人赫然正是一字神剑门的弟子! 只是,他们所剩之人已然不足三十,看来是自灵慧道人脱逃后,又折损了不少人马。 宋远桥见状,立刻呼喝麾下弟子前去支援,而冲着最前方的人竟然是宋远桥的亲子――宋青书。 宋青书虽然人品不怎么样,但到底是武当首席大弟子,还是有真才实学的,当即便吩咐左右师弟分三路进攻,一齐去救援一字神剑门弟子。 众武当弟子对他也十分听令,登时就化作三股,一组抵挡元兵,一组救援,一组时刻抵御,分工明确。 只是,唯独剩下了朱柏,没人理会。 朱柏眉头一皱,也欲上前帮忙,但见他们配合得当,很快就将一字神剑门弟子救下,生怕自己出手会打散人家配合,是以只得强忍着没出手。 而这时,他忽然听到山腰的另一处竟然也传来阵阵厮杀之声,只是声音微弱不堪,若非他功力深厚,几乎都听不见了。 登时,朱柏来到宋远桥身旁,道。 “大师伯,我似乎听到那一处也有征战杀伐的声音传来,好像也有别人被围堵住了。” 宋远桥双耳聚力,同时极目眺望,但见那一处人影晃晃,但被高从树木遮挡,什么也无法听闻看见,他微微皱眉,看了眼朱柏,道。 “我什么也没看见,你可确信那里有人被堵了?” 朱柏一怔,其实他也只是隐约听见,不能确认,宋远桥见他踌躇不定,面露尴尬,登时深叹一口气,低语道。 “既然你有所疑惑,不妨就去看看,若真有人被堵,便大声呼喝,我便带领弟子前去救援。 若没有,那你就早早回来吧!” 朱柏知道这位大师伯其实还在埋怨自己,可是能说出这一番话来,也足见他为人正直秉公的性子。 朱柏立刻道。 “弟子遵命!” 说罢,施展武当梯云纵,身子快如闪电,离开原地。 宋远桥望见朱柏几乎无需连折踏步,便可在空中跃腾,宛如直履平地一般,这份轻功自己是远远不能及的。 轻叹一口气,久久不语。 朱柏狂奔出不到三里,便听得几声怒骂之声,皆是元语,不明所以之际,前方丛林忽然射来一阵箭雨,气势汹汹。 他急忙拔出背后的追星神剑,施展“武当十三式”,拨挡阻拦,将迎面而来的箭雨纷纷抵挡开来,而脚下丝毫不停,仍能向前冲去。 冲出一片丛林,朱柏一眼便看到正有数百百元兵围杀一个身材婀娜的蒙面少女,那群元兵口中不知在说些什么,只是脸上浮现出的淫邪暴露出他们所说的话语,应是不干不净的。 而那蒙面少女手持一把短剑,上下挥舞之间,竟也能抵挡那数百元兵多时。 朱柏一眼便看出,这蒙面少女武功不弱,但也只有一流高手巅峰,还未及宗师境界,只是仗着身法轻灵诡谲,外加上那群元兵显然不怀好意,不愿将其杀死,没下杀手,这才勉强抵挡。 但她显然已快力竭,若朱柏不出手,只怕不消半柱香的时间,这蒙面少女便会落败。 朱柏哪敢耽误,怒喝一声,急急上前便施以救援。 其实,他的到来早就被元兵发现,刚才还令弓弩手去射杀他,不成想却没成功,反被他突袭到这里。 元兵中一个身穿银白铠甲,像是大将的人物低声吩咐左右元兵几句,登时便有近百人分流而来,围杀向朱柏。 朱柏想也不想,追星神剑奋力一拔! 嗡! 迷乱音再现! 在场众人皆是心生一荡,无人能够幸免。 嗖! 天下白茫茫,纵使夜间,众人也如见白昼! 瞬息后,星河涌动,波涛怒浪。 又过了几瞬,满场元兵这才回过神来,再看朱柏,却已然不见踪迹,甚至就连那个蒙面少女的身影,竟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不见了。 正是朱柏接连施展“迷乱音”、“惊鸿瞥”彻底混乱众人心神,再施展梯云纵将那蒙面少女救出包围圈。 此时,他武功已然极高,这群元兵纵使战斗力很强,但也远不及他,更何况他们此时还处于心神动荡之际,根本无暇理会朱柏。 所以,朱柏可以从容离开。 其实,若朱柏真动了杀心,凭借追星神剑的锋利及他极快的身法,只需这短短几瞬的是失神片刻,最少也能灭杀四五十人。 只是朱柏心急救人,不敢多耽搁时间,这才没多造杀戮。 便是如此,那群元兵亦脸色大变,齐齐惊呼,皆以为是鬼神降临,惩戒他们…… …… 呼呼! 蒙面少女亦中了“迷乱音”和“惊鸿瞥”,待回过神来时,只听到身旁阵阵风声瑟瑟,自己似乎正被一人横抱在怀中,同时一股强烈的男人气息涌来。 蒙面少女登时娇羞不已,反手朝抱着自己的人胸前就是推去一掌,本以为会将此人立时击毙,不成想这一掌如泥牛入海,根本没起任何作用。 甚至,手掌上还被反荡而回一股绝伦大力,差点将她的胳臂震断。 这时,朱柏便停下身子,将这蒙面少女放在地上,笑道。 “我救了你一命,你却来杀我,这可不大好吧!” 这时,那蒙面少女才见到朱柏的样貌,见救自己的人居然只是个小道士,顿时便想发笑调侃,但随即便冷淡下来,仔细打量了朱柏一番,随后冷冰冰地问道。 “你,是不是武当的紫虚子?” 朱柏以为这蒙面少女的某位亲人也在白日那箭羽阵中死去,故而仍在责怪自己,所以态度才这般冷淡,也不在意,如今听到她对自己身份询问,更加确认对方看出了自己的身份,于是只得无奈叹道。 “不错,正是我!” 那蒙面少女立时点了点头,仍是冷声道。 “果然是你……” 话音到此,她就不再多说,只是看着朱柏,见后者满脸愁容,心思百转之际,还有些许担忧。 因为…… 她根本不是被困在武当山上的群豪中的任何一人,她其实是刚刚才偷偷上山,一时不察才被元兵发现围攻,本以为要命丧于此,不成想却被朱柏救了下来。 她早就听说过武当出了位年纪极轻,但武功极高的小道士,名叫紫虚子。 所以她才冒昧一猜,果然猜中了。 她生怕朱柏发现自己的秘密,于是一句废话也不敢多说,这样一来,反倒仍朱柏误会,还以为她还是在怨怼自己,从而对她的身份根本没有一丝怀疑。 “姑娘,我带你回山吧!” 朱柏淡淡说了这么一句,随后便施展轻功,率先带路。他生怕蒙面少女再生误会,一路上一句话也不敢多说,那蒙面少女也乐得如此,跟着朱柏一路前行。 过不多时,朱柏便遇到前往救援一字神剑门的宋远桥等人,登时大喜,远远叫道。 “大师伯,我在这里!” 说着,急忙奔去,而那蒙面少女见状,却是一停脚步,甚至默默向后退去…… 而朱柏一心在宋远桥这边,根本没注意到这蒙面少女的离开。 “恩,你回来。怎样,可有人被堵?” 宋远桥见朱柏平安而归,点了点头,问道。 “回禀大师伯,的确有个少女被元兵围堵,我刚刚将其救下!” 朱柏恭声说道,随后身子一退,想让那个蒙面少女前来拜见宋远桥。 不料他身后竟是空荡荡的一片,那蒙面少女已然消失不见了。 这时。 宋青书轻蔑一笑,讥讽说道。 “下山的时候,装作一脸正义,说要来救神剑门的师兄弟,不料半路自己就怕战斗,直接跑了…… 现在,又来编个谎话,说什么自己救人了! 呵呵,真是可笑,真是……不知羞!” 朱柏听到这话,登时脸色铁青,冷冰冰地看向宋青书。 “哼!” 一声轻哼响起。 这一瞬间,满场所有人都感觉被一道阴森可怖的气息所笼罩,背心都被吓到蹭蹭往外冒冷汗! 第253章 香气为证青书嗅 “朱柏,你……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要还对我动手吗?” 宋青书躲在宋远桥身后,色厉内荏地说道。 宋远桥亦微微皱眉,宋青书毕竟是自己的亲子,刚才的话虽然说的比较冲,但道理没错。 朱柏明明自愿下山营救一字神剑门的弟子,可自己非但没有出手,反而半路就跑了,现在回来又说自己救了个少女,结果他们连少女的影子。 谎话连篇! 这是在场所有人对朱柏的印象! 朱柏知道自己此时不能动手,不然就会随了宋青书的愿,成了个谎话连篇、殴打同门的人。 不过…… 此时的他集内疚、自责、憋闷、烦躁多般复杂情绪于一身,压力之大几乎快要让他呼吸不上来了。 轰! 脑子一热,眼神一冷,身子骤然一动,快如奔雷惊电,瞬息就来到宋青书身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啪! 宋青书右脸登时泛起一个清晰的五指印记,同时他整个身子被一股大力推动,顿时仰头便往下栽去,再抬头时,嘴角已然渗出丝丝鲜血。 噗! 宋青书吐了口嘴中夹杂的血迹,众人分明看到吐出的浓血中有一颗黄白小粒,就是他的一颗牙齿! 一巴掌打掉宋青书的牙齿,而且还是当着他亲爹宋远桥的面前! “紫虚子,今日是怎么了?” “平日里他一向不争不抢,很尊重各位长辈,可刚才怎地敢当着大师伯的面前……”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低语舆论纷纷。 宋远桥脸色铁青,他纵使脾气再好,也无法忍受自家孩子被人当着自己面这般折辱,更何况此事还是宋青书占理! “朱柏,你这是做什么?心情不好,拿我儿子出气?” 宋远桥冷冷说道。 “我所言皆是事实,并无造假,他凭白冤枉我,我怎地不能打他?” 朱柏亦冷言说道。他心里憋屈极了,不想再忍受各种压力,装作什么圣洁圣人! 宋青书见自己父亲维护自己,登时有了底气,捂着嘴角近乎哭声道。 “爹,你要为我做主啊,我明明在说实话,他……他紫虚子凭什么动手打人?” 宋远桥点头答道。 “你放心,此事……你不理亏,为父自然帮你!” 朱柏冷然一笑,道。 “他不理亏?好笑,无缘无故就冤枉我,他还不理亏?” 宋远桥一皱眉,感觉朱柏身上煞气极重,就像是一个即将燃爆的炸药桶,任谁轻易一点,便能瞬间引爆全场,心念微沉,道。 “紫虚子,你若证据便拿出来证明自己,若能证明,青书自是错误,那这一巴掌挨得应该,但若你证明不了……” 宋青书听到这里,赶忙接口讥讽道。 “你若证明不了,就得当众给我道歉,承认自己是个胆小如鼠、谎话连天的伪君子!” 朱柏瞳孔微微一缩,冷然道。 “呵,这惩罚未免太轻了。不如这样,若我证明不了,那我便给你跪下认错:若我证明得了,那你便……再挨我一巴掌! 宋青书,你可敢答应?” “好,就这么说定了!我倒要看看,如今扬名天下的武当真君子自认是个伪君子、真小人是个什么美好画面?” 宋远桥见这俩人越说气氛越不大对,已有心劝阻下来,但奈何宋青书意气上头,张口便答应下来,他没能及时阻止,转而看向朱柏,正欲劝解。 蓦然。 朱柏身子一抖,一股强横气息自其体内传荡而来,原本平静的场地内蓦然卷起阵阵山风。 只是,这山风乃是朱柏以内力催动造就出来的。 但众人被这股气势所惊,几乎不敢动弹,生怕有什么地做得不对的地方,惹恼了朱柏。 哪怕是宋远桥亦感觉压力山大,只觉朱柏气势滔天,犹如怒涛汪洋,绵绵荡来,几乎不可抵挡。 莫说是反击,便是抵挡已是极难! 直到此时,他才了解,朱柏的实力之强,竟然完全在自己之上,可称得上是整个武当除了张三丰之外,最强的人物! 宋青书也以为朱柏是恼羞成怒,怒火攻心,决定要灭杀了他们,登时吓得浑身一抖,急急吼道。 “紫虚子,你……你这是要干什么?难道,你要欺师灭祖,伤害同门和长辈吗?” 不成想,朱柏轻蔑了看了他一眼,旋即,便将那股强横气势徐徐散去…… 宋远桥及众人登时深深吐了一口气,原本无比紧张的心情亦缓和了不少,宋青书更是吐出一口浊气,微风一吹,顿觉背心阵阵发凉,原来不知何时,他已然浑身冒汗,心虚不已。 宋远桥待心神稍定,冷然问道。 “紫虚子,你这是干什么,居然……”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朱柏挥手打断,但听后者笑声道。 “大师伯,请你仔细闻一闻!” 宋远桥皱眉,鼻子不由奋力一嗅,初时还未闻到什么,但不过片刻,便隐约在空气中嗅到一阵微弱的香气。 他对于香气不甚了解,只觉十分好闻,但却叫不出具体什么味道来,其他武当弟子及一字神剑门弟子亦是如此,只是脸上不免流露出沉迷神情。 宋青书见状,不明所以,也赶忙奋力嗅了一口,惊疑不定地自语道。 “甘香草和天竺兰的混合香料,好美妙的味道……” 说着,一脸沉醉地享受着那股香气,蓦然,他才反应过来,这里还有不少人在场,赶忙回过神来,见众人又是敬佩又是不解地望着自己,只得尴尬一笑。 这时,朱柏调侃说道。 “宋师兄对女子的香气了解的真多,居然都能嗅出香气的原料来,真可谓是行内大家啊!” 宋青书被他这么一调侃,脸色登时燥红,急急想为自己辩解,可朱柏怎地会给他机会,立刻续道。 “相信大家都闻到宋师兄说的这个什么甘香草和天竺兰的混合香气了,这便是我的证据!” 宋青书解释不得,像是吃了苍蝇堵在嗓子眼了一般,吐不出来,吃不下去,正感十分憋屈之际,听到朱柏这么说,登时说道。 “胡说八道,弄个香气来就说是证据,这叫什么证据?” 宋远桥及一众武当、一字神剑门弟子亦皆是不解,好奇地看向朱柏,想听他是如何回答。 疑惑,在众人心中诞生。 第254章 臭气熏天青书晕 “呵呵……” 但见朱柏自信一笑,道。 “刚才我救下那女子时,不免与她有所接触,身上自然沾了她身上的香气。我刚才以内力催动汇聚那股香气,又将其四散开来,这才令你们都能闻到这股香气。 这股香气的存在,便是证据。 因我身上并没有宋师兄所说的什么甘香草和天竺兰,自然就能证明,我刚才的确有与一位身带此香气的女子接触过,只是现在不知这位女子去了何处罢了!” 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众人听得皆暗暗点头,皆觉有理。 宋远桥亦是沉默片刻,不知该如何反驳,而这时宋青书极是不甘地说道。 “你说你身上没有甘香草和天竺兰就没有吗,我不信,你若真敢自证清白,我就要搜搜你的身,以作证明!” 众人一听,皆不由微微皱眉。 贸然搜身,不亚于窥探他人隐私机密,是对人十分不尊重的举动,就连宋远桥听到宋青书这个要求都不由皱眉,沉声道。 “够了,青书,此事到此……” 可他的话还没说完,又被朱柏打断。 “大师伯,无妨!宋师兄既然想查,那便让他来搜搜我的身便是!” 说着将双手两向展开,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宋青书怕宋远桥拒绝,急忙走上前去,伸手就在朱柏身上四处细细搜了起来,宋远桥见状,只得无奈作罢。 而这时…… 朱柏却偷偷鼓起内力,气自丹田而起,逆反运气涌至会阴穴,随即…… 噗! 一股浓稠强烈的臭气便自朱柏身后某处喷了出来,恰好此时宋青书正站在他身后十分认真地搜查着。 浊气极恶,全部扑在宋青书的身上,更有部分蔓延到宋青书的脸上,躲闪不及,心神一慌,更是不由吸了一口气…… 这一口气吸上来,可是差点没把他自己憋死! “呕呕呕!” 宋青书不住向后倒退几步,登时跌在地上,张口便大大呕吐起来。 在场众人亦捂住鼻子,不住向后退了几步,显然不想被朱柏放的臭屁给熏到,同时满怀着可怜同情的眼神看向宋青书。 宋远桥微一沉眉,本欲上前扶起宋青书,不成想,朱柏却快了一步,赶忙转身将宋青书扶住,同时满怀歉意地说道。 “宋师兄,实在抱歉,我今日太忙,只顾得上随便吃了两口热地瓜和黄豆饼,所以难免有些通气润肠,请你别见怪,继续搜查我吧,请继续……” 话还没说完,他又偷偷运了一股气,噗地一声,再次喷放出一道恶心至极的臭气,而此时正是宋青书大力呕吐,吸气之力最强的时候,蓦然又被这臭气所熏,登时只觉五脏六腑混搅起来,差点没生生被熏死! 宋远桥见状,赶忙上前将宋青书扶起来,同时亦冷冰冰地目光看向朱柏,道。 “紫虚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柏却是尴尬不已,笑道。 “大师伯明鉴,弟子只是吃了润肠通气的东西,一时忍不住才会这样,还请大师伯见谅!” 说着,他大步向前一迈,就想给宋远桥道歉。 不料宋远桥还以为他也想冲自己放个屁,赶忙向后退了几步,弄得朱柏愣在当场,其余众人见状只能用手捂住嘴巴,想笑却又不敢笑。 宋远桥大感颜面尽失,重重一皱眉,道。 “咱们不要再多耽搁了,快些回山吧!” 众人见宋远桥严肃神情,登时不敢再造次冒犯,急急站到他身后,向武当山顶返回。 而这时,朱柏却似在喃喃自语道。 “地瓜加黄豆,臭气大无边! 宋师兄能有幸被这两次臭气熏陶,还能不昏死过去,果然不愧是香料熏气中的大行家。 真是厉害,真是厉害……” 他分明是在低语,可说的话却又让众人都能清清楚楚的听到。 “哈哈……” 众人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宋远桥则是脸色铁青,看也不看他们,至于宋青书…… 被朱柏这么一怼,外加气到血气上涌,胸口憋闷至极,啊的惨叫一声,登时气得昏死了过去! 宋远桥急忙查看,而这当会儿,耳旁又传来朱柏不咸不淡的讥讽声。 “哦,宋师兄到底还是不行,始终还是被小道的臭屁熏晕过去了。这道行,还是欠练,看来小道得多放几个屁,熏一熏宋师兄,助他一臂之力!” 这回,在场众人实在是忍不下去,轰然大笑。 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能放屁帮人修炼的呢! 宋青书此时刚刚被宋远桥推功过血,悠悠转醒,听到身旁众人轻蔑笑意,便知是对自己昏厥一事发笑,登时怒火中烧,气到不能自己,又再次昏厥了过去。 朱柏见状,总算没再开口讥讽,因为他真怕活活气死宋青书! 过不久后。 众人总算是回到了武当山巅。 张三丰早就在真武大殿前等候众人,见宋远桥将一字神剑门弟子救了回来,顿时露出喜悦的笑容,而一旁的灵慧道人更是急忙赶上前去,迎接回自家门下弟子,细细一查,差点当众没再度哭出来。 因为一字神剑门的弟子只剩下不足二十多人,其余人等皆已战死在突围路上。 张三丰上前安抚了几句,忽然瞥见不远处宋青书脸上分明可见五指巴掌印,登时皱眉说道。 “怎么回事,青书这是被谁打了?” 要知道,武林中人动手交战,若是能被人扇了巴掌,那几乎就等同于自己的性命存活只在对方的一念之间。 毕竟,人家都能扇你嘴巴子了,只需手劲儿大些,便能轰碎你整个脑壳。 但这下山救援,明明有宋远桥和朱柏坐镇,怎地还可能让宋青书被人扇了一巴掌? 张三丰还以为是山下元兵又多了一位顶尖高手,所以急忙询问起来。 这时,围观而来的其他门派掌门、帮主亦望了过来,心中也不由得生出这个疑惑。 宋远桥微叹一口气,正欲解释。 但这时,朱柏却大笑一声,向前迈出一步,走到了宋青书身旁,笑道。 “回禀师祖,事情是这样的……” 话音未落,下一瞬,朱柏就当着张三丰和其余群豪的面前狠狠地朝着宋青书扇了一巴掌! 啪! 力道不大,但声音格外清脆! 而这一巴掌,也将满场众人给看傻眼了! 尤其是之前救援一字神剑门的武当弟子,不由纷纷心想。 “这朱柏太吓人了,刚才就当着大师伯的面前给了宋师兄一嘴巴子,而现在……又敢当着师祖的面前给宋师兄一嘴巴子!” “太猛了,紫虚子真是太猛了!” “绝对不能惹他,咱们以后哪怕不能和他做朋友,也不能惹他!” …… 第255章 立誓灭国寒人心 “紫虚子,你这是作甚?” 张三丰面色一沉,望向朱柏。 蓦然间。 众人均感莫名一股气压涌动,威力之强,几乎令在场所有人都不免脸色一变,不住退了数步,唯独朱柏仍站在原地,神色平静,丝毫不受影响。 甚至,他还向前迈出一步,却是恭恭敬敬地冲着张三丰问安。 “师祖,请勿动怒!弟子之所以打宋师兄是情有可原的。” 随即他就将与宋青书对赌一事详细说了出来,又续道。 “弟子刚才都已将此事忘了,多亏师祖提醒弟子宋师兄脸上的巴掌印,弟子这才想起来,宋师兄还欠弟子一个巴掌。 我武当向来以守信承诺为第一要务,我当众履行宋师兄与我的赌约,实是维护了咱们武当的威名,好叫旁人不能说咱们武当私下对赌却不信守践言!” 说着,他面向满场围观而来的诸位英豪,朗声道。 “我武当紫虚子因与宋青书宋师兄对赌,刚才我俩只是在履行赌约,这才当众扇了宋师兄一巴掌! 宋师兄为人重信守诺,愿意履行诺言,当众被我扇一巴掌,这般高义崇德,我紫虚子钦佩不已! 宋师兄,实是我武当遵信守诺第一人!” 他言辞中满是对宋青书的推崇,可句句都在提醒众人刚才他当众扇了宋青书一个大嘴巴子。 宋青书既感光荣,又觉羞愧,望向朱柏的眼神中,百感交集。 他向来想要扬名立万,名响四海,如今被朱柏这么一弄,他的确算是扬名了,只是…… 这个名头扬的,不大好听罢了! 张三丰哭笑不得,让朱柏这么一番言论下来,他还真不好去处罚后者,微微叹了口气,轻声道。 “我知你心有怨气,但不该拿那自家人来发泄,这件事就此罢休,你也不要再闹了!” 他早就瞧出来朱柏情绪不对,今日白间的遭遇令他心神破防,自责懊恼不已,后来又被群豪侮辱挤兑,百般折辱。 有此变故,他倒能理解,只是不喜朱柏将情绪发泄在自家同门身上。 朱柏默然不语,他也知道刚才的举动虽然痛快极了,但实则是折损了武当的颜面,叫人看了笑话,但那时情绪上涌,便难以克制自己。 这时听到张三丰叹息劝慰,登时心有所愧,正欲道歉,耳旁忽传来张三丰轻语声音。 “莫要再多做纠缠,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朱柏抬头看去,只见张三丰只是嘴唇微动,显然是用了传音入密的功夫,他便以言不语。 张三丰见状,朗笑道。 “倒是让诸位瞧了我武当的热闹,呵呵!好了,既然一字神剑门的弟子已被救回,那大家就赶快去休息,记得今夜子时咱们一齐撤离武当。 但还是那句话,若是信得过我张三丰,便在子时等候老道消息;若是信不过,你们可以自行寻法离开,只是莫要影响我的计划,否则…… 休怪老道翻脸不认人……” 他虽在轻笑,但不知怎地,众人只觉背心阵阵发寒,尤其是左冷禅和余沧海二人,分明感觉到张三丰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似乎瞥了眼自己。 那眼神中,满是警告的意味。 左冷禅微挑左眉,第一个回答道。 “嵩山派自然信得过张真人,我左冷禅静待张真人的佳音!” 说罢,冲着张三丰遥遥点头,以示回应。 一旁的余沧海也立刻以同样的话回道,很快在场群豪皆纷纷站定立场,表达了张三丰的信任。 张三丰嘴角微起轻蔑,他知道这群人往昔相信自己是看在自己的实力份上,而现在相信自己完全是因为他们没有半点逃生之法,这才无奈相信自己。 只怕,等这群人逃生后,便会来追事后债,将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一一讨教回来。 想到这里,张三丰不知怎地心血一热,仿佛回到了年轻时代,那时候朝代混乱,还没有呈现如今四朝并立的局面,这就导致了江湖也处于十分混乱的状态,说是群魔乱舞也毫不为过。 也就是在那个时代,张三丰在混乱中杀伐而起,荡尽诛魔,立下赫赫威名! 不知不觉间,已然过去了六七十年了…… 但望着这群心思诡谲的家伙,张三丰微微昂首,心头泛起一个念头。 “我张三丰得来的威望,可不是靠着年岁大熬来的。谁若敢再来冒犯我武当,哼哼……” …… 亥时。 距离张三丰说的逃离武当山还剩下一个时辰。 武当的某个房间内。 朱柏正与王保保对面而坐。 白日里,这两个生死大仇人,此时居然可以安安静静的坐下喝茶,也着实不易。 王保保望着这个杀父仇人,目光中总是凝着一丝怨毒,但更多的是快感,轻笑道。 “今天你们死了不少人,不说你的亲人,就算是其他各大门派死去的人,估计也得快近千人了吧! 呵呵,这群家伙第一个恨的人是我,但第二个恨的人……肯定是你! 这滋味,很爽快吧!” 朱柏呆呆的望着王保保,却一言不发。 王保保颇感无趣,心念一转,又续道。 “你大师兄死在我手里,你们武当七侠莫声谷也是死在我手里,对了,还有许多武当弟子也死在我手里。 呵呵,怎么算,我都是赚到了,你说呢,紫虚子?” 朱柏仍是呆呆看着王保保,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王保保登时皱了皱眉,心底越发不痛快,按理说朱柏此时就算不来折磨自己,也该痛骂自己两句出出气才对,可是怎么始终一言不发,任凭他自己一个人叫嚣,让他觉得好生无趣。 就连为父报仇的报复快感也淡去不少。 他眉头紧锁,忽然想到某事,微微一笑,道。 “对了,你的未婚妻长得不错,你得好好保护住她。我一定会想方设法害死她,叫你体会一下亲人惨死的痛苦! 还有你那师父,听说是个残废,嗯,很好!你放心,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整死他,不,既然他都是个残废了,我便不弄死他,反倒让他痛快了! 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个人彘,就是汉朝时吕雉对戚夫人那般惩罚,我先会砍去你师父的四肢,再去挖出他的双眼……” 王保保越说越痛快,嘴角显着一丝狰狞。 就在这时,朱柏终于有了反应,双目中蓦然泛起光芒,说道。 “你来攻打我武当,只是单纯为了给你爹报仇吗?” 王保保一怔,随即深深看了眼朱柏,道。 “这是主要原因,但还有一部分原因是你们江湖中人是一股潜在的势力,而且是那种威力巨大,破坏力极强的势力。 若你们肯听从我元朝的命令,自然不用多说,可惜你们不服管教,非要与我元朝作对,早就成为我元朝的心头大患…… 今日一战,虽然算不上是重创你们江湖中人,但也算让你们彻底产生内乱,尤其是你们武当,只怕从此武林翘首的地位都保不住了!” 朱柏点点头,脸色略微阴沉,望着王保保,先是轻笑一声,而沉声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何时了……呵呵……其实想解决咱俩的恩怨很简单。” 双目精光骤现,一手按在木桌上,冷声道。 “我朱柏对天立誓……定要杀你王保保为我死去的师叔、师兄、师弟报仇,同时……也会灭你们大元朝,若不能做到,便如此桌!” 说着强横内力一催,手掌下的木桌登时爆碎成寸寸碎片,他忽地站起身,转头便离开房间。 王保保先是一怔,随即不知怎地,心头升起一股寒意,眼前似乎呈现一片杀伐征战的场景。 望着朱柏离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第256章 午夜子时徐徐撤 午夜,子时。 乌云笼罩整个武当山,远远望去,显得整个武当山黑暗无比,不见半点火星,唯独山脚下燃着无数火把,将山脚照亮如白昼。 再仔细看去,半山腰处,各路下山要塞点上,亦分明亮着许多火把,亦有不少元兵来回持刃巡视。 原来,只有山巅处始终黑黑暗暗,不见半点光芒。 山脚下。 一个元兵大将站在兵营前,翘首而望武当山巅,喃喃自语道。 “也不知元帅怎样了,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忽然。 一旁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 “博尔赤将军请勿担忧,金轮法王不是已传下元帅命令,而且元帅向来算无遗策,这次虽然被那帮人说束缚,但未必不是元帅早就定下的计谋。 可何况,元帅的性命与那群人之生死息息相关,想来那群反贼也不敢对元帅无礼造次!” 博尔赤望向身后那个笑脸盈盈的年轻人,不觉皱了皱眉。 他是个典型的元人,从来都是瞧不起宋人的,但眼前这个年轻人足智多谋,在元帅身旁不过短短几年就赢得了元帅的信任,竟时刻将他留在身边。 念及于此,博尔赤不免有些对此人重视了些,道。 “那群反贼的性命纵使再加上十倍,也抵不过元帅一人的性命!我现在只求元帅无恙,否则……明日我定要武当山上上下下,鸡犬不留!” 那年轻人笑道。 “将军说笑了,哪能鸡犬不留啊?呵呵……明明是连这个山头咱们都得给他毁去!” 他虽在笑,但话语中的阴毒就连博尔赤都不觉身子一寒,后者点点头,道。 “不错,咱们连这山头都给他毁了去!” 那年轻人仍是在笑,只是眼中蓦然闪过一丝冷峻…… …… 武当山巅。 所有的武当院落内都悄然无声,也不见半点火光。 蓦然。 一只山鸟飞来,落在一处偏殿之上,山鸟好奇地向下望着,不知眼前这群家伙在干什么。 但见偏殿前方,正攒聚着近千号人物,而为首的正是张三丰。 张三丰环看了眼众人,低声道。 “咱们现在就要撤离武当山,还请各派掌门派出自家一名弟子与我二弟子俞莲舟和徒孙紫虚子一同先去探探路,确认好万无一失后,咱们再一同撤离。” 他是担忧有人怀疑他设伏暗害群豪,这才提议先让各门各派的人物去探路,确认安全。 果然,各门各派的掌门都含笑应答,旋即纷纷派出自家最信任的弟子出来,站到俞莲舟身旁。 而朱柏早已在俞莲舟身旁等候。 不多时,近百人队伍集齐,俞莲舟看了朱柏一眼,朱柏立刻点头,率先迈开大步,推开这间偏殿大门。 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只见房内存有七个书架,其上摆放着各色古籍,而最里端则是一尊盘膝而坐的真武大帝塑像。 朱柏来前以得到张三丰告知,知晓了下山密道的所在,但见他朝着真武大帝拜了三拜后,伸手就将真武大帝塑像抬了下来,而后又将装呈真武大帝塑像的桌子移开,赫然露出一个铁板。 铁板上留有一个铁把头,朱柏上前用力一拽,此时他催动内力,力量之大足有千斤气力,登时就将那铁把头狠狠拽出,丁零当啷的拖出一条长长测铁链。 同时,那七个书架蓦然一阵,竟开始徐徐左右两边撤退,屋内正中地板处,蓦然出现一个黑黝黝的大洞。 其内正传来阵阵机械咯咯作响的声音,声音极大,惊得刚才飞来的山鸟扑簌簌扇着翅膀远远飞走。 朱柏将铁链拽到尽头,才算罢手,走到俞莲舟身旁,取来一个火把燃起,照亮房屋。 看了眼各派派出的心腹弟子,道。 “我先下去给各位探路,各位请紧随而来,注意脚下,莫要踩空!” 说罢,他就率先朝着黑洞内走去,而那群各派心腹弟子面面相觑,一时间无人敢先动身,一旁的俞莲舟瞧得不由露出轻蔑神情。 这时。 一人站了出来,笑道。 “我是相信武当派的,也相信俞二侠、紫虚道长!” 这人正是华山派大弟子令狐冲,但见他身上包扎着不少绷带,显然伤势不轻,可脚下步伐不慢,随着朱柏也进入了那个黑洞。 随后,恒山派的一个女僧尼也站了出来,没多说什么,急急就随着令狐冲下去,而南北丐帮的两个弟子对视一眼,轻笑一下,也便下去了。 其他门派弟子见状,不敢多有耽搁,这才纷纷抢着下去。 俞莲舟忍不住摇头,但却始终未出一言,待他们全部下去后,他才紧随其后步入。 朱柏手持火把,一路小心翼翼,虽然知道这条密道上并无任何机关暗器,但到底是他第一次走密道,不免心有好奇,想仔细看看究竟是什么模样。 而这时,他身后传来阵阵脚步声,他知道这是各门各派的弟子下来了,很快,他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 “紫虚子,等等我,我来了!” 朱柏听着这个熟悉的声音,不免嘴角微微露出笑意,转身便看到令狐冲笑呵呵地走了过来。 朱柏冲他点了点头,道。 “令狐兄,你来了。” 令狐冲亦点头应答,笑道。 “我兄弟都下来了,我怎么能不来呢?” 朱柏见令狐冲还称自己为兄弟,登时感动不已,心中的歉意再度涌上来。 这次华山派也死了不少人,就连林平之和岳灵珊都差点箭雨阵下,尤其是后者此时只剩下半条命吊着,亟待救命良药医治。 一想到这里,朱柏便忍不住向给令狐冲道歉。 “令狐兄,我真是对不起……” 他的话还没说完,令狐冲就挥手打断他,但见后者十分认真地说道。 “一世人,两兄弟,从不说外道话!我拿你当兄弟,你做的事,我都能理解,更何况此事的罪魁祸首明明是那个元人王保保,与你有何干系? 你拼死救我们,我还得对你说声感激呢!” 朱柏听到这话,心中顿生温暖,而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来。 “其实,我们恒山派也是这么想的!” 朱柏与令狐冲向后望去,但见一个俏丽丽的女僧尼站在他俩身后,正是仪琳! 他二人对视一眼,不由一笑。 …… 地道越走越是向下倾斜,期间朱柏、令狐冲、仪琳三人遇到许多天然的山洞,休息了一阵,再继续行走,约莫足足走了大半个时辰,忽然沉闷的密道前方传来些许清凉微风。 三人不由大喜,纷纷急忙走上前去,顿觉脚下踏足柔软,同时一股清新的山风凉气惯涌而来,耳畔还能依稀听到阵阵溪水流淌的声音。 朱柏四下一望,但见黑色夜幕下,三人正处于一处山溪之间,他脑海中记忆不断涌现,很快就认出这是后身山脚下一处名叫“飞水溪”的地方。 看来,他们的确是来到武当山下了! 而这时,他们身后亦传来阵阵急促的脚步声,正是各门各派的弟子纷纷赶来。 他们一见四周环境,不觉又是好奇,又是惊喜,但听朱柏说出此地乃是后山山脚下时,许多人更是大喜过望,差点欢喜雀跃起来。 多亏朱柏低声怒喝,才止住他们的行为。 他们也意识到自己仍未脱离险境,登时纷纷听从朱柏的话,不敢多言高语。 这时,俞莲舟也走了出来,一眼便认出此地,笑了笑,吩咐十多个人先去四散探路,瞧瞧附近可有元兵把守,又吩咐朱柏带领十多个弟子重返武当山巅,将此地情况告知山上留守的众人。 其余人等则守住此地各处要道,防止有元兵无意闯入,或突然来袭。 众人不大服气朱柏,但对俞莲舟则十分信服,对他的命令无不听从。 很快,大家就按照俞莲舟的吩咐而行,朱柏亦带领令狐冲、仪琳等人又再度返回武当山巅。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密道中各门各派的人物都不断走了出来,而伤者与死者的尸体亦被全部抬了出来。 待全部人都走出来时,天色都已然放亮,距离辰时都已不远。 张三丰向密道处叫喊了几声,但听回音阵阵,却无人应答,便知已无人在留在密道内,这才看了眼四周群豪,说道。 “咱们平安脱险,请各位掌门、帮主瞧瞧是否还有弟子遗留在山上?” 各门各派纷纷查探起来,同时一一回报说人都齐全了。 张三丰点了点头,笑道。 “那咱们就直接撤离,莫要声张,让那群元兵还在山脚下苦苦等待吧!” 群豪纷纷点头,急忙答应下来,各门各派掌门、帮主更是来到张三丰面前,与他一一拜别。 张三丰只是含笑回礼,但目光却总是向武当山巅瞥去。 因为,在山巅之上,此时还有一人并未下山! 那人,正是――朱柏! 第257章 火焰之上火焰灵 武当山巅。 朱柏乘着火焰灵,手中牵着一根长长的麻绳,而麻绳上捆绑着王保保、白板煞星等人的双手。 他用力一拽,王保保等人便只能顺着大力向前走去,那模样就如主人牵溜自己的小狗一般。 而且,王保保等人双眼处还被蒙着厚厚的丝带,叫他们无法看清四周环境,每走一步都颇为艰难,不时还会因脚下踩空而摔倒在地。 王保保等人以为朱柏只想在临走前折磨自己一番,所以也没反抗,只能强忍下心中的愤恨。 算了算时间,已快到辰时。 朱柏向山下望去,但见树林间人影绰绰,显然早有兵马埋伏在内,不觉清冷一笑,咳嗽了一声。 “咳咳,王保保,被我牵绳遛弯的感觉如何?” 他有心在王保保属下元兵面前折辱一番后者,不料王保保却不在意,只是微微摇头,沉默片刻,道。 “刚才下山的时候,你们武当山……好安静!” 朱柏心头微震,他之所以要给王保保等人蒙上双眼,就是为了防止他们发现武当山如今空无一人的事实,不成想,这家伙心思细腻,居然从声音中发现了一些端倪。 “那你应该感谢我家师祖拦下的那群家伙,不然,都不用等到今早,只怕昨天你就会被人撕成碎片!” 朱柏心念微转,立时说道。 王保保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不再多说什么。 一行人走了小半个时辰,眼看辰时已然到来,蓦然高木丛中窜出一个人影站到朱柏身前,厉声道。 “时辰已到,请将我家元帅送回!” 那人金面冷神,身材高大瘦长,右手持有五色飞轮,正是金轮法王。 朱柏早就察觉自到山腰时便有人一直潜随自己,已然大约猜到是金轮法王,如今得见不由呵呵一笑,道。 “法王一向这么准时吗?不用担心,我自然会依照约定将我们这个俘虏放回去的!” 说着,牵着麻绳的右手反奋力一抖,登时将麻绳震碎崩坏,让王保保等人恢复自由,而同时他也乘马走到王保保身前,冷声说道。 “希望你也能信守诺言,三日内不来攻山,不然我定会寻你复仇!” 若旁人说出这话,定会引来他人嗤笑,但朱柏往昔在襄阳大战中以有过万军丛中擒杀王保保的事迹,众人也都曾听闻过,是以众人只觉心头微寒,而不敢嗤笑朱柏。 反观,王保保只是冷冷一笑,也不答话,摘下眼上缠捆的厚厚丝带,浓烈的阳光瞬间照向他久不见阳光的双眼,令他微感刺痛。 而这时,朱柏也不多做耽搁,轻呼一声,胯下的火焰灵登时嘶吼一声,扬长而去。 待王保保双目适应阳光后,他只依稀看到朱柏乘着火焰灵远远离去的背影,双目凝神沉重,瞥了眼金轮法王,沉声道。 “法王,请你立即动身,就说我命令博尔赤立即放火烧山!” 金轮法王双目流露震惊,沉吟片刻,道。 “王爷,刚才那小子才说完……” 王保保不待他说完就挥手打断,冷笑道。 “我与他早就有不共戴天之仇,我还怕他来杀我吗?可笑! 赶快下令放火烧山,我要武当山从此以后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不知怎地,他心头总有种不详的预感,总觉得朱柏将他放的太轻松,根本没有什么威胁或是承诺保证叫他不敢造次,而且…… 昨夜朱柏立誓灭国的景象让他总感觉心头阵阵寒气外冒,像是心中总有个人在对自己说:赶快将这小子杀了,否则他的话肯定会成真的! 如此情况下,王保保不愿有丝毫耽搁,立即下令着派手下纵火烧山,要令山上无一人生还! 过不多时,武当山脚下火光渐起,烟雾弥漫。 王保保仍觉火烧速度太慢,望向身旁的一个始终脸上挂着笑意的年轻人,道。 “友谅,你可有法子能令这火烧速度加快?” 那个年轻人立即含笑说道。 “启禀元帅,自然是有法子的,不过……属下怕到时候控制不住火势,可能会将附近几个山头都给燃烧殆尽!” 王保保双目瞬间阴冷下来,厉声道。 “你觉得我会在意其他几个山头的生死的吗?” 那年轻人笑道。 “既然如此,元帅可着令弓弩手以棕布沾染桐油,施展箭雨阵,向山上发射,同时也可号令破城兵以投石机投射桐油桶,届时只需火苗沾染上半分桐油,便立时能让整个武当山处于熊熊烈焰之中,烧上三天三夜!” 王保保听到这话,登时眉开眼笑,立即下令身旁的博尔赤照这个年轻人的吩咐去做,博尔赤深深看了那个年轻人一眼,他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心思的确缜密,因为昨晚他就曾对博尔赤说过要将这个山头都毁去,而今果然如他所说,整个武当山定然是要不复存在的。 甚至,就连其他几个山头也不能幸免于难! 很快,众多元兵就按照那个年轻人的计划实施,以弩箭射山,以投石机攻山。 其实,朱柏等人并不知道,王保保可不单单只调来一万元兵,而是足足三万人马,甚至早就有烧山的打算,是以在那个年轻人的授意下早就将投石机和箭矢准备充足,现在果然派上用场了! 烟雾弥漫四野,大火瞬间燃得沸腾,火光冲天,将整个武当山像是燃烧纸片一般,瞬间全部点燃! 火蛇汹汹,喷射漫天火焰,武当山就如山龟一般,静静坐立在那里,任凭火蛇侵蚀而倘徊欢。 但山上的动植物则凄惨不已,树木尽皆被焚烧,飞鸟山虫嘶鸣吼叫。 王保保望着眼前的景象,顿感热浪袭来。 这时候。 武当山巅忽然传来一阵充满悲凉凄惨的长啸,啸声犹如龙吟虎啸,纵使火焰滔天,也难以掩盖这横贯四野的长啸之声! 旋即,啸声停歇,一道充满怨恨的声音自山巅传来。 “王保保,你不讲信用,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的!” 那声音,正是朱柏在嘶声厉吼! 王保保听到这朱柏恶毒的言语,不怒反喜,大笑连连,朗声道。 “紫虚子,你终于是死在了我手里了,哈哈哈,被大火活活烧死的感觉怎么样,哈哈哈……痛快,实在是痛快!” 他内力不足,声传不足二里便没了后劲,根本无法传递给山上的朱柏听,但他也丝毫不在意,反正自己话说完了,自己也爽快了。 蓦然间,他眼前似乎呈现一个景象:朱柏被熊熊烈焰烤灼几近成为干尸,而临死前还在口口恶毒咒骂自己! “哈哈哈,紫虚子,你总算是死了!爹,我替你报仇了,我替你报仇了!你在天之灵,可以安息了啊! 爹!”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王保保双目含泪,登时跪在地上,仰天大哭起来! 这场景瞧得数万元兵均不由鼻子一酸,险些哭将出来。他们,也曾是汝阳王手底下的兵,也曾视汝阳王如天神,对其命令无不听从! 如今,他们也算亲手为汝阳王报仇雪恨,心头亦是痛快非常! 而这时。 山巅之上传来一阵马鸣嘶吼! “吁!” 声音不大,但雄厚异常。 嘶鸣声刚起之际,众人只在山巅依稀听闻,但嘶鸣之声还未完全消散之际,一道火红的影子便来到山腰,不多时,就奔涌而来至山脚下! 纵使熊熊烈焰,也无法抵挡那火红影子前进的步伐! 呼呼! 瞬息! 众人只见得一匹浑身赤红的骏马自滔天火焰中呼啸而出! 火红的马首,矫健的体魄,强劲的四肢,再加上满山火焰熊熊的背景,这一瞬,所有人都感觉好像看到了火焰之神的诞生! 再下一瞬! 那匹火红的神马犹如奔雷流星般,一眨眼就消失在众人视野之中,不见了踪迹。 只剩下满地数万人或惊愕、或迷茫、或……憧憬! 王保保更是喃喃自语。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马――火焰灵吗?” 第258章 半年后物是人非 半年后。 濠州城外的一处名唤溪水山,半山腰处传来袅袅炊烟。 “师父加油,马上就能抓到这只鸡啦!” 一道轻笑且调侃的声音悠悠飘来,随后就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骂道。 “滚蛋,你个臭小子还不滚过来帮我抓住它,刚才差点叼了我一口,今天就决定吃它了,正好无忌师侄补补身子!” 这时,又有一道充满稚嫩的声音传来。 “三师伯,这只鸡是给无忌吃的吗?太好了,那我也来帮你抓它!” 一时间,鸡飞狗跳,吵闹声连连响起。 云海看着眼前这个笑脸盈盈地男子,瞧着他望向那两个一大一小正在抓鸡叫嚣的叔侄俩不住大笑的样子,心里感慨万分。 半年前。 武当遭逢大劫,整个武当山连带附近五六个山头都被王保保盛怒之下一把火烧了个精光。 多亏张三丰创派立教之前,留下一条隐秘至极的下山通道,这才令武当及众多中原群豪数千人得以逃生。 而朱柏则来断后,在火势彻底弥漫前,也成功从密道中逃生,与武当众人汇合。 这半年来,武当一脉多次辗转住所,两个月前才选定暂时居住在这溪水山中。 而这段时间以来,朱柏始终闷闷不乐,因为那一战中,死了太多太多人,也令武当在武林中声名大败,不复往昔荣光。 他始终认为主要原因就是怪自己太过心慈手软。 幸亏武当派的许多人都对朱柏不但不怪责,而且还关怀备至,就连一开始对他有些埋怨的宋远桥、宋青书父子俩亦慢慢看开,与他主动沟通交好。 但始终没令他情绪有太大改变,而在不久前,俞岱岩四肢伤势总算基本痊愈,已能下地走路,就连张无忌也在张三丰将百损道人擒下后,“询问”出玄冥神掌的解毒之法,成功为张无忌解毒。 这对叔侄俩几乎是同一时间伤势痊愈,这件喜事,倒是令朱柏心情见好不少。 就像现在这样,俞岱岩和张无忌依然能随意奔跑,捕鸡摸鱼,一片欢乐热闹的景象。 朱柏才难得地露出一片笑容。 不多时,俞岱岩和张无忌就将那只大公鸡抓了起来,俞岱岩看向笑呵呵地朱柏,眼中闪过一丝疼爱,笑道。 “年轻人多笑笑才有活力,你现在这样多好,平时总是阴沉冷淡的样子,我不喜欢。” 朱柏一怔,旋即露出苦笑。 “知道了,师傅。来,快把这只大公鸡给我,我去给他炖了,给无忌和师祖补补身子!” 笑着就要从俞岱岩手中接过那只大公鸡,可这时,一只白嫩玉手率先伸来,将那只大公鸡接过,同时一张盈盈笑脸看向朱柏,轻声道。 “刚才师祖命人传来话,叫你过去别院,说有事相商。” 朱柏望向那张笑脸,心中满是柔情。 “海儿,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云海笑着摇摇头,道。 “有什么辛苦的,咱们两体同心,莫要再说这话。我看你欢喜,我才欢喜,看你忧愁,我便总是想法子逗你开心。 柏哥哥,答应我,放下你心底的不快乐,好吗?” 朱柏紧紧抓着云海的手,却只是笑了笑,没有答应。 …… 片刻后。 朱柏缓步走入一间院落内。 院落中,张三丰正在缓缓打拳炼体,而一旁宋远桥、俞莲舟等二代弟子除了俞岱岩之外都已到齐,三代弟子中也只有宋青书来了。(俞莲舟的大弟子方虚子也在半年前的武当大劫中身亡。) 噗噗! 掌拳翻飞,手脚涌动。 张三丰施展的并非是“倚天屠龙功”,而是另一套缓慢而有力的拳法,但很显然,这套拳法尚未完善,其中仍有些许明显破绽,不过这只是在朱柏眼中才能看出来,而宋远桥、俞莲舟等人只觉这套拳法威力巨大,堪称完美。 过不多时,张三丰才缓缓收拳,轻叹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还是不行,总觉得差点什么……” 他沉思片刻,也没想明白究竟差在哪里,只得无奈作罢,看向刚刚来到的朱柏,笑道。 “嗯,人总算是齐了。” 旋即,大手一挥示意众人坐下。众人皆躬身行礼,各自寻了个蒲团落座。 张三丰又续道。 “咱们武当也算是安稳落脚了,如今有几件大事要说给你们听。 第一件事,半年前那场大劫虽然令咱们武当折损不少弟子,但我也从那个神秘人口中得到了许多的《九阳神功》口诀。这半年间,我又将所得口诀进一步融合,将传给你们的《武当混元功》做了精简提炼,现在传给你们。” 说着,他就将改良版的《武当混元功》口诀说给了众人听,众人凝神细听,待张三丰将口诀说了三遍后,又逐句讲解起来。 待足足过了一个半时辰,才解说完毕。 众人听得如痴如醉,张翠山、殷梨亭更是忍不住当场修炼起来,张三丰只是笑笑,也不阻拦。 又过半个时辰,他才开口续道。 “第二件事,便是咱们现下武当的形式。自半年前武当大劫后,江湖中形式格局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正道势力大衰,而魔道势力突起。 如日月神教数月前突然开始大肆招兵买马,据说是要以魔入道,打造一支起义军队而逐鹿天下。 正道数脉亦开始呼吁要扫清寰宇污杂,联合起来打造一只正义的军队铲除元朝。 现在,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都呈现一片混乱,形势之复杂,谁也看不清前路方向。 我本欲让你们随我一同偏安一隅,不再过问江湖中事,但你们到底还是年轻,就这般限制你们,实在是对不住你们。 所以,我思前想后,决定任由你们发展,但有一个前提,咱们武当弟子须得一心。若要掺和进江湖争斗,那便要好好去夺、去争,不能半途而废!若咱们要远离江湖,那便彻底离开,不再过问! 你们,好生思量吧!” 众人面面相觑,彼此对看了好一阵,皆无人发言。 良久,宋远桥才幽幽开口,道。 “劝君莫结怨,怨深难解结,一朝结成仇,千日结不彻,我见结怨人,尽被怨折磨! 咱们武当遭逢大难,人员锐减,已无往昔那般强横实力。 再说句不好听的,我等实是已与江湖中各路正道帮派结下大怨,而魔道各路妖魔咱们早已与他们势成水火,这般情形之下,我认为咱们武当应该暂避锋芒,修养一阵才好。” 他话音刚落,一旁的殷梨亭不住点头,说道。 “大师兄说得对,我也是这般考量的。咱们死的同门太多了,暂时就不要再争斗了,还是先好好休养生息吧!” 而这时。 俞莲舟却轻轻摇了摇头,道。 “有道是‘有恩不报非君子,有仇不报非丈夫’,王保保杀死咱们那么多同门弟子,又将咱们武当推到江湖各派的对立去,至令咱们武当颜面尽失,威望扫地,师父他百岁高龄,还得跟着咱们四处漂泊! 大师兄,这仇咱们就忍下来吗,这仇咱们能不报吗?” 他的话犹如锋利刀刃,字字直戳众人心窝,宋青书登时站起身来,表露心迹。 “爹,我同意二师叔的话! 咱们武当的威名是太师父他老人一点点打下来的,而咱们一朝尽丧,这……这我觉得太丢人,太对不起咱们太师父! 我宋青书不愿做缩头乌龟,宁愿死,也要重振武当威名,重新打下太师父昔年铸造的荣光!” 张翠山登时鼓掌叫好,朗声道。 “说的话,不愧是我武当首席弟子,展现出我武当弟子的风采! 咱们江湖中人,讲的就是快意恩仇,有仇不报还要憋屈忍耐,实在不符合我等行径! 我同意咱们出山,与他们争斗一番,重扬我武当威名!” 这时,一直默默无声的张松溪忽然叹了口气,说道。 “翠山,你的意思大家都懂,谁都想将武当发扬光大,可是……你知道吗,咱们现在门下弟子已然不足三百人,尤其是三代弟子,在武当大劫中足足死伤近三分之一。 咱们拿什么去和人家争,拿什么去和人家斗? 再用门下弟子的性命去拼、去争、去抢那些所谓的荣耀,所谓的仇怨? 你记住,有可能你前行的每一步,都会有一个武当弟子倒下,再也站不起来! 咱们背负的,不单单是荣耀威名,还有……咱们弟子的身家性命! 我建议……咱们还是先好好修养生息吧!” 张翠山闻言,不由得叹了口气。一时间,大家都沉默了,没人再发表意见。 张三丰见状,亦不免长叹一口气,忽然,他瞧见朱柏始终面无表情,冷淡神色,始终不发一言,心头忧叹之气更重。 他知道,自武当大劫之后,朱柏便常常保持这个神情,脸上最多见的便是冷淡,其次则是忧愁。 看来,朱柏心头郁结始终并未解开,心念百转,轻笑一声,望向朱柏,问道。 “紫虚子,这件事你怎么看?” 瞬间,众人的目光皆看向朱柏,他们也想听听朱柏的建议,毕竟在那次武当大劫中,影响和改变最大的人,就是他――朱柏! 第259章 表露心迹众齐心 唰唰! 数道火热的目光看向朱柏,可后者始终冷淡神情。 微抬眼眉,看向张三丰与众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我……” 他终于开口说话了,众人皆凝神细听,想听听他的建议。 “曾发誓,此生定要灭了元朝,为我武当死难弟子复仇。 可是大师伯、四师叔说的也对,咱们武当经此大难,实力确有下滑,再去争斗,恐怕更会有损大家实力,而且……说实话,也未必能有多大效果!” 最后一句话说的十分扎心,众人闻听皆不由脸色一变,但却无法反驳。 这时,朱柏又续道。 “可是……” 他话锋一转,脸色蓦然浮现一层温红之色。 “我十分敬佩五师叔他的品行,为了清洗五师婶多年前犯下的大错,为了守护结义兄长的秘密,为了维护武当的尊严,他昔年曾经差点以死谢罪!” 朱柏说的正是故事开局时,张翠山夫妇归山后,张翠山险些自杀谢罪的事情,但当时由于朱柏出手,擒下殷素素,力战六大派,这才令张翠山没有自杀成功。 不过,他本人曾透露给说当时只感觉唯有一死,方能谢罪! 没有人怀疑张翠山会说的出而做不到,他们都知道,张翠山性子极为刚烈,当初若无朱柏出手,恐怕张翠山早已是死尸一具! 众人望向张翠山,不由微微点头,示意十分敬佩张翠山的为人品行。 张翠山并没有丝毫尴尬和闪躲,而是骄傲的扬首,道。 “咱们武当弟子,皆是如此!” 朱柏沉沉地点了点头,道。 “是的,咱们武当弟子皆是如此!性命很重要,但我觉得有比性命更重要的事情! 那便是……为死难者讨回个公道,为他们报仇雪恨! 生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最后一句话,朱柏说的极为沉重,令在场众人皆有所动,而这时,朱柏又续道。 “诸位莫忘记,那一日咱们武当山战死的弟子……都是咱们的亲人朋友,咱们是亲眼看着自己兄弟姐妹惨死在眼前的!” 这句话一出,宋远桥第一个坐不住,噌的一声站起身来,双拳紧紧攥实,身子亦跟着不住颤抖,众人皆知道他是想起莫声谷之死,才会这般失控。 但他们又何尝好受? 张松溪又长长叹了口气,看着朱柏,幽幽说道。 “紫虚子,你说服了我! 大师哥,我真的忘不掉老七的死,那一日,他被万箭穿心,就是死在我眼前啊! 死前,他的双眼还在看着我,望着我,我知道……他那是想让我赶紧躲开,不要受伤,不要死去,不要…… 大师兄,这半年来,我每天每夜一合上眼,我就想起老七死前的样子……” “不要再说了!” 宋远桥喘着粗气,蓦然打断张松溪的话,张松溪不知何时,已然泪眼婆娑,但十分听话的住口不言。 呼呼! 阵阵浓烈的喘息声,响彻整个院落。 张三丰亦心疼的看着自家的大弟子,但也始终不发一言,不上前劝慰,因为他知道,这一关终究要宋远桥自己来闯过! 良久! 宋远桥才平复心情,缓缓扭头看向朱柏,沉声道。 “你想怎么覆灭元朝,我宋远桥……一定帮你!” 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定而强烈,众人闻之,皆不由心神一震! 下一瞬, 所有人都站了起来,望向朱柏,异口同声地说道。 “你想怎么覆灭元朝,我们……一定帮你!” 朱柏亦猛然站起身来,冲着众人深深鞠了一躬,冷声道。 “联合义军,掀翻元朝!” 这时,张三丰也接口说道。 “好,那就这么定了!咱们武当重出江湖,给这个本就是一滩浑水的江湖,再多增几分波澜!” 终于! 武当派上下一心,决定再度出山,只是这次的目标是要――覆灭元朝! …… 傍晚,冷风瑟瑟。 有一个少妇手腕中挎着个竹篮,正缓步登山,朝着武当派所居之处走去。 她长相秀美,身材纤瘦,尤其是她那双脚,并不受世俗女子那般的束缚,变成了“三寸金莲”,而是释放天性,浑然天成。 是以她每走一步,反倒有种轻灵活跃之感。 过不多时,她已走到武当派修建的数处院落间,不时有武当弟子见到她时,皆露出憨憨可爱的笑容,一个个甜甜地叫道。 “马姑娘好!” “马姑娘又来了?” “马姑娘,今天带什么好吃的了?” 众人嬉嬉笑笑,与她说着话,她亦十分温柔的笑着回应。 在于众人的闲聊之间,她走到了武当三侠俞岱岩所住的院落前,吱呀一声推开房门,但见院内摆着一口大锅,地上散落着一地鸡毛。 俞岱岩和张无忌两人正在捡拾鸡毛,而云海则在案板上将刚刚捕抓的那只大公鸡分解切块。 见这姑娘来了,云海登时放下手中的活,在围裙上将手擦干净,急急迎了过去。 “义母,你又来给我送好吃的来了?” 那姑娘被云海称为义母没有不喜,反倒面露不符合她年纪般的慈爱祥和,望着云海,笑道。 “俞三侠和无忌伤势还未痊愈,总得吃点好的,补补身子!” 说着,将说手中竹篮递了过去,随后又看向俞岱岩,笑道。 “俞三侠,你最近感觉如何?” 俞岱岩笑呵呵地回道。 “感觉好多了,这段时间实在是麻烦你了。” 那姑娘笑了笑,道。 “您昔年救过我全家性命,如今我报答一二,也是应该。更何况您的弟子如今也拜了我当他干义母,咱们不就是一家人了嘛,干嘛还这么客气?” 这时,张无忌也呼呼跑了过来,脸上和手上沾满鸡毛和泥土,笑眯眯地说道。 “马婶婶好!” 那姑娘笑着将他抱了起来,别看她看似娇弱,但张无忌此时已经十一岁,算是个大男孩,体重也不下七八十斤,但她说抱起来就抱起来,丝毫不见费力,足见她武功不弱。 “你这孩子,都脏成小花猫了,来,马婶婶带你去洗洗。” 说着,她便领着张无忌去洗净他的小脏脸。 俞岱岩看着这个女子,心头感慨万千。 脑海中忍不住回忆起与这女子相识的过程来…… 第260章 朱柏失算拜义母 两个月前。 他们辗转来到濠州城,发现了这个小山头(溪水山)十分宜居,便想暂时留住在这里。 可濠州城内早有一股起义军占据,他们的首领听闻城外有这么一群陌生人蓦然来到,并且占据山头,俨然一副准备长久居住在这里的架势。 吓得还以为是不知从哪来了一股其他起义军,准备要来抢夺濠州城的地盘,登时他就急急派出百人队伍前来与武当派沟通。 明面上说是沟通,但实际上就是威胁。 武当派纵使再落魄不堪,但也不至于连个百人队伍都会惧怕,尤其是这次武当派出与他们对接的人还是朱柏! 当时,朱柏心情仍未恢复过来,正值大败之际。 那百人队伍的百夫长见朱柏如此年幼,又是个道士,就以为他好欺负,于是不但出言挑衅,甚至还色眯眯地挑逗起与朱柏一同前来的云海。 气的朱柏当场暴走,若非张三丰闻讯及时阻拦,恐怕暴走状态下的朱柏当场就会将这百人队伍全给屠杀了! 饶是如此,朱柏也在瞬息间将十余人打成重伤,吓得那个领队赶忙逃回濠州城搬救兵去了。 那个领队一顿花言巧语,颠倒是非,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武当身上,听得那个首领也是当场暴怒,当即下令派遣队伍就要灭了这群道士。 而这时,就是这个马姑娘站了出来,说要以和为贵,她愿意说服这群道士,进行招安。 这马姑娘正是这个首领的养女! 说是养女,但首领对她简直比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要好,几乎是千依百顺的地步。 纵使他心头百般不愿,但也不想反驳马姑娘的话,所以就派下重兵保护马姑娘,护送她前去溪水山招安。 这次,武当派遣对接的人是张松溪。 他性子向来沉稳,不喜争斗,与马姑娘一见面就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解释的清清楚楚,两人相交甚欢。 尤其是马姑娘听说他们乃是武当派众人时,那个马姑娘登时大喜过望,甚至,还急声急语地向张松溪问道:“武当三侠俞岱岩是否就在这里?” 张松溪不愿隐瞒,便如实说了。 马姑娘当即提出要去拜见俞岱岩,张松溪不明所以,但见前者如此高兴,想来该不是坏事,这才答允带她前去。 这时的俞岱岩四肢伤势还未痊愈,但已可以勉强走路。 张松溪带领马姑娘拜见俞岱岩时,后者正在练习走路,马姑娘一见俞岱岩先是一怔,但旋即便叫了声“恩公”,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住给他叩起头来! 直磕得额头通红,几欲破皮渗血! 这一举动给众人都瞧懵了,就连俞岱岩都茫然无措,苦于四肢无力,没法上前搀扶她,还是多亏了云海手疾眼快,又是女子之身,才将她扶起。 在马姑娘充满感激的话语中,众人才将事情明悟过来。 原来,在俞岱岩四肢尚好之时,曾救下过马姑娘的一家老小,共计一十七的性命。 那时马姑娘虽然年幼,但对俞岱岩的印象却是极为深刻,但俞岱岩向来是救人不露姓名,对他们施救后,便飘然离去。 马姑娘一直记挂着俞岱岩,心心念念地要报答救命之恩,是以这些年来想方设法地打听他的姓名,后来曾听闻武当三侠俞岱岩与自己恩公长相极为相似,她便早有想法前往武当看看俞岱岩是不是就是她的恩公。 只是后来她父亲为躲避仇家追杀,无奈逃往他乡,临行前将马姑娘托付给好友照顾,再后来她父亲客死他乡,好友心疼她父母双亡,便收下她为养女。 而马姑娘也一直侍奉义父义母,实在无暇抽身前往武当。 数月前,她就听闻武当派遭逢大难,整个门派弟子都葬身火海,只剩下零散弟子更是不知去向,她当时就十分着急,以为再也见不到俞岱岩,报不了恩。 而这时,她忽然听闻有一群道士来到溪水山,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她便期盼是武当弟子辗转至此,于是才主动提出前来招安。 上天安排,就是这般巧合,还真让她给碰对了! 众人听到这里,皆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尤其是俞岱岩,当她说完后,面露激动神色,笑声道。 “我记起你了!你父亲是新丰里的那个马善人,昔年曾有劫匪强盗突袭你家,我的确曾出手相救。 你,我记得听你父亲提起过你的名字……马……马……秀英? 对了,你是不是叫马秀英?” 马秀英听到俞岱岩叫破自己闺名,登时笑道。 “恩公,是我,你终于记起我了!” 她哭哭笑笑,众人又是安慰一阵,才算罢休。 这么一来,武当与濠州城的义军也就成为了好朋友,后来朱柏与马秀英也就慢慢认识了。 而且,他俩之间还发生了个趣事,引为武当笑谈。 从年纪上来说,别看马秀英比朱柏才大了三四岁,但其性子柔和温婉,脸上时有慈祥柔美的神情,而朱柏尚未完全发育,个子稍显矮小,两人站在一起就好像母子一般。 俞岱岩见朱柏情绪一直无法恢复正常,于是提议让马秀英和朱柏结为结拜姐弟,但马秀英却嬉笑称“不做姐弟,要做就做朱柏的义母。” 不成想,朱柏却居然答应了下来,说要拜马秀英为义母! 这一下,倒是给众人弄不会了。 其实,他们谁也不知道,朱柏其实是隐约感觉到自己师父俞岱岩对马秀英似乎颇有好感,所以有心撮合他俩在一起,这才答应甘当马秀英的义子。 结果…… 就在朱柏与马秀英结为义母义子的行拜大礼上,马秀英才对众人说清楚:原来她早在半年前就嫁人了! 而且,马秀英更是对朱柏笑呵呵地说道。 “我家那位不久前返回故乡招兵买马去了,现在怕是已经再回来了的路上,到时候我再介绍你俩认识。 不过,有件事我要与你先说清楚,我家那位之前已经曾收下他大伯家的几个孩子当做义子,你若拜我为义母,那便得依着我家孩子排序来算,嗯……你算是老五!” 这一下,朱柏彻底蒙了,心情更加不好了…… 但是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然是骑虎难下,令朱柏根本无法拒绝,只得含泪答应下来。 自己做的孽因,自己得受着业果啊! 不过,这段时间相处下来,马秀英对朱柏也的确如亲母一般,关怀备至。 自朱柏来到这个世界后,他还未曾体会到母爱,如今骤然得到亲生妈妈般的温柔呵护,着实令他心有所依。 日子一长,朱柏也对这件趣事渐渐看淡,对待马秀英也真如生母一般,恭谦孝顺。 只是,他每每看向俞岱岩时,总有种心疼的感觉。 因为他能感觉到,似乎自己的师父对马秀英的确存有一份好感,只是当听闻她已然嫁人后,强行将那份好感压制了下去…… 第261章 濠州城内密谋事 夕阳渐渐落山,夜色缓缓降临。 朱柏与张三丰等人商量了好久,大体思路定下:寻找一只义军,与他们联合,争夺天下! 但这只义军须得是正义之师,而且实力还不能太差。 出师须有名,名正则言顺! 实力过强不好合作,实力太弱帮扶不起来,唯有实力适中,且无江湖门派帮助的义军,才是他们合作的最佳人选。 只是…… 这样的起义军,已然十分少见。 众人苦思许久,但仍未想出合适队伍。 期间,宋青书曾提议道就近原则,不如帮助濠州城内的起义军,但被他爹宋远桥当即否定。 宋远桥认为,濠州城内的起义军表面上是一支队伍,但实际领袖却有五人,而且不久前更有其他两股败军加入,让濠州城内的军事格局发生了复杂变化,这样一只尚且处于内乱的军队,绝非值得帮助的人选。 当宋远桥说到这里时,朱柏不由眼带好奇地望向他,毕竟前者一直都持反对出山争天下的念头,但居然对濠州城内军事格局如此了解,定然是下了一阵苦功夫的。 宋远桥见朱柏看了过来,登时明白他的想法,笑笑解释道。 “我自武当大劫后,就喜欢认真收集情报,以便确认环境安全,避免再出现被人包围而不知的情况。” 朱柏一想到武当大劫,心情不免失落下来。 其实,他心中早已有了合作的人选,那便是传说中“开局一个碗,结局一个国”的――朱元璋! 只是他现在完全不知道朱元璋的情况及下落,只是根据倚天剧情中记载的那样,约莫猜到他加入了明教,成为明教五行旗中洪水旗的一员大将。 除此之外,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是以,他根本没把这个想法告诉给大家听,于是众人又商量了许久,但也没寻到合适军队。 这时,云海提着一个花篮走来,正是给张三丰送来煲好的鸡汤。 众人这才发现,原来天早昏沉下来,这才作罢,四散离去,朱柏也随着云海一同返回俞岱岩居住的院落内。 俞岱岩、马秀英、张无忌三人早就坐在饭桌上,等着朱柏和云海回归,一同吃饭。 五人说说笑笑,一顿饭就在无比欢乐中度过。 饭后,云海将张无忌送还给张翠山,而朱柏则护送马秀英返回濠州城。 …… 濠州城内。 一处豪华的庄园中。 十余人正围坐在一起,领首的一人黑面冷色,身材偏瘦,双目炯炯有神,展现出强大的气场。 他正用凌厉的眼神看向座下其中一人,随即,用充满叹息的声音说道。 “赵帅,事到如今,你还犹豫什么?难道你非得看着郭子兴和彭大进两人联合起来,将咱们灭掉,你才肯醒悟过来吗?” 他所说的赵兄,正是如今濠州城内鼎鼎有名的义军首领赵均用,而他所说的彭大进则是濠州城内的另一个义军首领。 他俩本是好友,因不满元朝残酷统治,一同与芝麻李起兵造反,曾成功攻克徐州,但不久后,王保保就率领三万元军铁骑攻破徐州,芝麻李被俘遇害,而他俩丢弃徐州脱逃,辗转来到濠州,成功与郭子兴(即马秀英的义父)、孙德崖部队会合。 实际上,在赵均用和彭大进进入濠州城前,濠州城内共有五位统帅,但分为两派,一派以郭子兴为首,另一派则是孙德崖和其余三大帅,双方争斗不断,直至赵、彭二人率领大军奔来后,他们以尊重造反老前辈为由,决定尊奉他二人为首领, 而他二人中,则以赵均用和孙德崖关系亲近,而彭大进与郭子兴交往密切,遂又形成两派,但好在没了往昔那般血战冲突。 这时,孙德崖近日总是造谣生事,说郭子兴和彭大进正在秘密联合,准备一举将赵均用和他们几大帅歼灭,彻底成为濠州城内的霸主! 前不久,郭子兴派出自己家的女婿外出招兵买马,便是最好的证据! 尤其是今日白天,他们刚刚接到军情战报,说郭子兴的那个女婿不但成功收揽的大批士兵,而且据说他正在攻打滁州,若能成功攻下,则立时占山为王,实力扩充十倍不止! 届时,他的那个女婿再次率兵返回濠州城,可形势可就复杂多了! 孙德崖正是以此为借口,今日又将赵均用接到府中,一阵挑拨商量后,总算是说动赵均用秘密起兵,决定先下手为强,斩杀了郭子兴和彭大进。 不料,时到关头,赵均用却突然反悔。 “不成,我还是不相信彭大哥会害我!我俩出生入死多年,情同手足,难道他真会听那个郭子兴的话,就为了与我夺权,而领兵绞杀了我?” 赵均用还是不大相信,那孙德崖(即刚才那个黑面冷色的汉子)缓缓摇摇头,冷色说道。 “赵帅,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与彭帅的兄弟之情,简直是金石不可断,我等自然知晓。可是,你未免太小看郭子兴那个老狐狸了,他这段时间以来,总是拉拢彭帅入他府中,便是在向他表忠心,同时挑拨你们兄弟的感情。 说实话,我也不相信彭帅会害你,可是郭子兴那个老狐狸不得不防啊,不如这样,咱们今夜起兵,只为袭杀郭子兴,而彭帅那边咱们完全不去碰。 待明日彭帅问起,咱们便约好说郭子兴与元兵勾结,意图里应外合,攻破咱们濠州城,多亏了赵帅发现其中关键,这才成功将郭子兴这个内奸铲除。 如此一来,赵帅你既赢得了军心民心,也不会损伤你与彭帅之间的感情。 如此可好?” 赵均用听得孙德崖如此妙计,登时大喜过望,但随即面上似乎又浮现一抹犹豫,孙德崖察觉到他好像又想反悔,登时眉头一皱,冷冷说道。 “赵帅,你再这般犹豫下去,只怕许久都没个结果。可是时间不等人,若咱们再拖下去,拖到郭子兴的那个用兵如神的女婿回来,那咱们…… 赵帅,你可别忘了,咱们城内的义军才不过两万人马,但我听说那个家伙已经收敛部下多达三万人,而且他还在攻打滁州,若他成功了,那等他回来之人,只怕也就在咱们濠州城换主之时……” 他说到这里,就不再多说,可意思却清清楚楚地表达给赵均用听明白了! 赵均用犹豫的神情自听到孙德崖最后一句话时,彻底消失了,反而浮现的是独属于多年征战军旅之人才有的那一丝杀伐果断的气质! “孙帅,传我命令,召集城中埋伏的五百兵甲,今日随我一同擒拿元军内奸――郭子兴!” “擒拿内奸――郭子兴!” 孙德崖及几位其他大帅纷纷低吼,一旁的几个心腹侍卫则时刻关注四周吗,生怕被人发现今夜他们即将动手的秘密…… 第262章 夜色火并濠州城 皎洁月光晃照大地,将山路尽皆照现出来。 朱柏护着马秀英乘着快马奔向濠州城。 这时候的天下动荡不堪,根本没有宵禁一说,甚至…… 濠州城多年经历战火的洗礼,就连城墙其实都已然残破大半,夜间也只有零星几人看守。 是以,马秀英常常下午才来溪水山而晚上才归。 当然,每一日都是由朱柏护送回去的,他是马秀英的义子,子送母归家,说不出什么谣言来。 而马秀英原本不知道朱柏的实力,还以为自己这个义子不过是少年血性,非要照顾自己这个义母,可是直到数日前有七八个流匪逃窜至此,正好碰到夜间返家的马秀英和朱柏母子二人。 那群流匪见马秀英长得好看,登时色心大起,就欲对她图谋不轨,围杀而来,马秀英武功不弱,对付这几个流匪自然不在话下。 但还没等到她出手,只见耳畔传来两道嗖嗖之声,再看过去时,那群流匪已然全部丧命,死无全尸,而出手之人,正是那个不知何时出手又不知何时回来的朱柏! 马秀英大惊之下,赶忙问起朱柏的武功到底有多高,那时朱柏难得童心大起,笑道。 “有五六层楼那么高啊!” 马秀英知道他是在跟自己开玩笑,第二日便去询问俞岱岩和云海,朱柏的武功到底有多高。 他俩人竟都回答道。 “整个武当除了张真人(我师父)之外,柏儿(柏哥哥)便是第一人!” 经过对两人没有商量而答案惊人一致的情况来分析,她确定了――朱柏的武功的确高,真有五六层楼那么高! 后来,马秀英主动让朱柏来教自己武功,朱柏当然不会拒绝,在请示过张三丰后,便将武当混元功传授给了马秀英,而且又将武当绵掌中的几招易学掌法教给了她。 很快,马秀英的武功有了不俗的长进。 “我都跟你说了,你娘我现在一个人回城,也没有什么问题,你不用担心!” 马秀英笑呵呵地看着满脸冷色的朱柏,道。 她发现自己这个义子,总是好像心情不大好,没事就会摆个臭脸出来,好像谁欠了他十万八万似的。 但据云海私底下偷偷说,朱柏从前不是这样的,他总是喜欢笑眯眯地看着人,而且十分有礼貌,脾气向来柔和,甚至极少杀生。 但在那次武当大劫后,朱柏的性子就有了很大的变化,最直白的就是那标志性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淡神色,而且一身煞气十足,对自家同门还没什么表现,但对外人,尤其是冒犯或伤害武当之人,他往往会痛下杀手,毫不留情。 马秀英收下朱柏当义子这么久以来,都没见过朱柏笑过几次,但就是在某几次不经意间,朱柏才会爽朗一笑。 那时,马秀英才相信朱柏往昔的性子是很活泼柔和的,只是现在的他正在强行压制下自己的柔和,取而代之的是冷淡…… 又是据云海说,那是朱柏不能原谅自己,在用这种方式惩罚着自己…… 朱柏不知道马秀英在想些什么,只是听到她这么说,摇了摇头,紧接着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 “义母,我不是不相信你的武功,我是不相信你能找回回家的路!” 是的,朱柏发现马秀英是个路痴,而马秀英自己还不承认,非得说是晚上路难走,她才走对。 但实际上,马秀英就连白天都能走错路,只是这濠州城附近各处路口她走了很多次,这才能勉强识得,但到了晚上,四野到底视线昏暗,她走错路的几率又大了很多。 朱柏曾私底下问过,这些年马秀英是如何去的各地,得到的答案是:每次都有人陪,不用她自己找路! 而这段时间每次来溪水山时,正是她头一次独自外出的经历。 朱柏恍然大悟。 “难怪她不知道自己是个路痴!” 走了不多时,朱柏乘着火焰灵便护着马秀英来到官道上,遥遥望去,只见濠州城的影子已然映入他二人眼帘。 他二人正骑着快马,只觉耳畔罡风呼啸而过,马秀英见得了濠州城的样子,便笑着对朱柏说道。 “儿子,你看濠州城已经近在眼前,你就不用再护送我了,快点返回溪水山,陪你师父去吧!” 朱柏见濠州城的确不远,而且马秀英只需一路顺着官道前行即可抵达,倒不用担心她再回迷路,登时叫火焰灵停下脚步,冲着马秀英点点头,道。 “义母,那你多保重,下次再来溪水山时,记得叫青青陪你一起来!” 青青是马秀英从小一起长大的侍女,马秀英向来待她如亲生妹妹。 听到朱柏这么说,马秀英笑道。 “我可不带青青来,每次青青一来,你那个宋青书师兄便死死盯着我家青青,那样子就像是恨不得吞了青青一般! 若非顾忌宋大侠的颜面,早就揍那小子一顿了!” 朱柏无言以对,因为事实的确如此! 宋青书不知道是对青青有好感,还是怎样,总是偷悄悄地看向她,好几次就连朱柏都看不过去了,更不要说十分心疼青青的马秀英了。 正当他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马秀英时,濠州城内忽然响起一阵喧哗,还伴随着阵阵叫声,不过瞬间,但见濠州城内火光冲天,十里可见! 朱柏大感好奇,眺望而去,但见城中一处豪华庄园内起了火头,火势汹汹,不觉吃惊道。 “这是怎么回事?” 马秀英亦眺望了过去,她目力不及朱柏,只能依稀看到城中起了火,但瞧不起具体是哪,自语道。 “难道是走水了?” 朱柏微微皱眉,运功至双耳,想要增强听力听听就将发生了什么,不成想一听之后,脸色蓦然微变。 马秀英知道这是他发现了什么,急急问道。 “儿子,到底怎么了?” 朱柏沉声说道。 “不是走水,而是……有人在袭杀――郭子兴!” 这句话一出口,马秀英登时瞪大双眼,同时怒声道。 “怎么回事,究竟是哪个该死的敢袭杀我爹?” 朱柏摇摇头,道。 “我也不大清楚,只是依稀听到有人在怒喝说‘杀死郭子兴’之类的言语,义母,咱们别耽搁了,快去救援吧!” 马秀英听得这话,急忙点头应答,两人乘着夜色,快马加鞭赶往正在发生火拼的濠州城…… 第263章 三大煞星齐登门 濠州城内。 一座较为豪华的院落中,人声鼎沸,呼喝声响彻一片,不时伴随着喊打喊杀的声音。 那正是郭子兴的府邸! 郭子兴府中的家丁正在与一群黑衣蒙面人血战到底,奈何那群黑衣人实在太多,而郭府家丁人数又人太少,几乎抵挡不住了。 正这时。 郭府内忽然蹿出一道身影,他是个中年汉子,身形魁梧,身上穿着睡服,显然是在睡梦中急急起身,他睡服上已然沾满鲜血,显然是已经大战许久,其手中拿着一口锋利斩马大刀,鲜血长流。 “郭帅!” 郭府家丁见得这个中年汉子登时大喜叫道,同时他们士气大振,竟瞬间将不利的战况挽回几分,堪堪能够抵住那群黑衣人。 “啊!” 蓦然。 一道惨叫声响在全场,郭子兴转身一看,心头顿生悲凉。 一个少年郎身穿战衣,正站在他身后,一刀将一个黑衣人头颅劈开,而他自己胸口也被一柄锋利长刀惯透,那少年郎满口鲜血狂喷,说不出半句话来,但那双眼睛仍死死盯着郭子兴,目中皆是关切。 噗! 少年下一瞬,郎的尸身轰然倒地。 “子龙!” 他悲惨轻呼一声,刚才战死那人正是他的贴身侍卫王子龙,他跟着郭子兴也有三五年的时间,两人身经百战,出生入死,郭子兴早已将其当做弟弟。 刚才他本在睡熟,忽听得有人喊打喊杀而来,不久就听到王子龙赶来叫醒他,他心知是有人来袭杀他,于是赶忙起身叫起夫人,同时吩咐王子龙护住他的家眷,而他自己则拿起斩马大刀开始与那群黑衣人傻厮杀起来。 战不多时,他便冲到前院,而王子龙也将其家眷安置好,及时赶来保护郭子兴。 但正在时,有个黑衣人偷偷绕到郭子兴身后,正欲出手偷袭他,多亏王子龙以身护住,挡住这致命一刀,而且还成功将其反杀。 不过,他也因此而丧命! 郭子兴按下心头悲痛,举目一瞧,只见黑衣人已然占据前院大半,家丁们正在奋力抵挡,登时怒喝一声,手中斩马大刀晃晃而动,闪出亮丽光芒! “血战刀?” 蓦然,黑衣人中响起一声怪叫,随即一道黑影闪电般跃出,忽地落到郭子兴身前,厉声道。 “你就是郭子兴吗?” 郭子兴昔年曾跟随明教五散人之一的彭和尚修习过刀法,后来更获得一柄锋利无匹,据说是铸剑一脉打造的精品战刀――血战刀,一人一刀打遍濠州城无敌手,号称濠州城武功第一人! 此时听得有人认得自己,登时眉角上挑,冷声道。 “正是郭某,你是何人,为甚夜袭我郭府?” 那人厉声笑道。 “哈哈,我寻你好久了!我乃是白板煞星之弟子――第六恐!我收人钱财,要取你项上人头来换赏银!” 郭子兴怒目冷笑,颇为不耐,挥手道。 “想取我头颅,那你便先出手吧,莫说我欺辱你!” 第六恐一愣,蓦然跳将起来,怒喝道。 “我先出手,你欺辱我?呵呵,简直可笑,你可知我师父在江湖中威名赫赫,就凭你……” 郭子兴见他嗦嗦,越发不耐,喝道。 “嗦嗦,真像娘们!” 旋即,斩马大刀骤然一闪,如奔雷涌动,杀向第六恐! 而第六恐也提剑而上,剑影闪闪,登时与斩马大刀交击在一起! 刹那间,刀光剑影如暗空霹雷,一闪而过。 就这瞬间,满场寂静,黑衣人与家丁皆被这光影震慑,不约而同地停下交战,望向场中。 噔噔蹬! 郭子兴脚不沾地,身子恍然而动,杀向那群黑衣人,而那第六恐则双目泛直,长剑直指地面,喉头咯咯作响,却说不出话来,但见一股股鲜血自其喉咙喷出,如雪花四溅! 第六恐,被一刀毙命! 那群黑衣人见第六恐被杀,而郭子兴气势如虹,登时士气大衰,下手间也不免束手束脚,而郭子兴率领家丁奋起反抗,他更是一人冲杀入黑衣人群,三进三出,几乎无人能够抵挡。 一时间,郭府内战局竟以人数占少的郭家一脉占据了上风! 黑衣人群缓缓后撤,郭府家丁见状,还以为要胜利了,不觉欣喜过望,就连郭子兴也不由大喜,下手越发果断。 忽然,一根长棍裹挟强风呼啸杀来,郭子兴顿感异样,斩马大刀迎面而出,抵挡那长棍,不料那长棍气力浑厚,内力充沛滚滚而出,郭子兴的斩马大刀根本不能挑动长棍。 无奈之下,他只得闪身躲避,定睛细看,来人是个身高八尺的汉子,双目无神,脸上挂满忧愁,而他手中的长棍黑油油泛着亮光,在四处火光的照耀下,竟冒出丝丝寒气! “你又是谁?我郭子兴何时得罪了阁下?” 郭子兴说话声间,呼呼呼地又是劈砍三刀,将四周围攻而来的三个黑衣人尽皆砍翻在地,其他黑衣人见状登时吓得齐声惊呼,连连后撤,形成个圆圈,将郭子兴包围住,但无一人敢上前。 只剩下那个高个汉子与郭子兴面对面的单挑。 高个汉子望向郭子兴,哀叹一声,徐徐说道。 “郭帅,我本无意冒犯,不如你便投降了吧,或许你还能有一线生机!” 郭子兴听得对方这话,显然是再说自己的武功不如对方,若再出手,对方便会要了自己性命,登时冷笑连连,怒道。 “我与阁下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不知为何你也要来杀我?” 高个汉子哀叹一声,道。 “你我本无怨,但奈何郭帅你位高权重,你的存在已然威胁到其他人的安全,所以……有人出钱买你性命,但我向来不愿杀生,不如你就投降,既给被人一份安全感,也能让自己活命,一举双得,如何?” 郭子兴双目一凝,登时反应了过来,沉声道。 “我知道, 一定是孙德崖那家伙出钱请你们来杀我的,这群黑衣人……想必就是他一直埋伏在城内的士兵吧! 哈哈,好小子,出手果真狠辣!想来除了他之外,其余三大帅也参与其中了吧。 不,可能不止,彭帅与我交好,定然不会害我,那么……孙德崖出手,一定是得到了赵帅的首肯了!” 郭子兴征战多年,脑经自然反应极快,不过从高个汉子的几句话中,便猜出整个袭杀他的幕后黑手。 高个汉子不成想自己寥寥几句就让他联想到这么多,正心头暗骂自己言多必杀,忽然身后又传来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高巍山,让你杀个郭子兴,怎么这么慢?” 话音刚落,黑衣人群中又闪出两个大汉身影,浑身杀气腾腾地盯向郭子兴。 郭子兴身子微震,失声道。 “双刀血煞?” 第264章 小道士身影撼山 “好眼力!” 那两道身影皆是身材矮小之人,两人容貌几乎一模一样,显然是双胞胎,只是一人手持短刀,一人手持长刀,站在一起,双刀泛着阵阵寒光。 手持短刀的矮子看向郭子兴,冷冷一笑。 郭子兴深吸一口气,转目望向那个高个汉子,脸上流露一丝迟疑与不可置信,问道。 “阁下难道是冷山棍莫冷山?” 那高个汉子神色越发愁苦,又叹了口气,道。 “不错,我真是莫冷山……” 郭子兴忽而也叹了口气,道。 “我很早以前就听说,你与双刀血煞混在一起,可是……莫冷山,你出身莫家长棍,乃是江岭一代的名门正派,据说几年前你全家被元兵所屠杀,只有你一人逃走,江湖中人皆为你们一家的遭遇暗谈惋惜。 不成想,数月前江湖中就有流言说你与江湖中臭名昭著的双刀血煞厮混在一起,全然没了名门正派的往昔荣耀。 我本以为那只是传言,可如今一见……想不到竟是真事?” 莫冷山脸上哀怨忧愁之色越发浓重,抬头望着混黑夜色,一言不发。 那手持短刀的矮子见莫冷山似乎被郭子兴说到痛处,无心恋战,登时怒喝道。 “莫冷山,你别忘了昔年那件事,难道你想让大家都知道吗?” 莫冷山身子一震,目露凶光望向那个短刀矮个,但那矮子跟根本不慌,反而迎着莫冷山的森然目光向前踏去一步! 这时,那个手持长刀的矮子也向前踏出一步,两人气势几乎融合在一起,瞬间将莫冷山气势压制下去。 莫冷山右眉微垂,气势缓缓而散,转身看向郭子兴,道。 “郭帅,你到底降不降?” 郭子兴企轻蔑地看向莫冷山,又看向那两个矮子,冷笑道。 “短刀雷、长刀电,你们两兄弟在南方犯下数起大案,为宋国所不容,现在又跑到我濠州城来作恶。 我郭子兴定不饶你们两人!” 原来,短刀矮子名叫短刀雷,长刀矮子名叫长刀电,他俩本是双胞兄弟,他俩乃是宋国的两个江洋大盗,因犯下累累大案,为宋国正道所不容,这才被迫来到元国。 这期间,他俩得了莫冷山的把柄,逼迫后者与他二人同流合污,共同作恶,莫冷山外表看似刚强,但实则内心软弱,向来没有主意,被他二人这般威胁后,登时服软,再加上无处可去,也就与他们开始厮混在一起了。 短刀雷听得郭子兴出言威胁,登时冷笑道。 “郭帅,你还是先考虑一下你自己的身处环境吧,还想杀我?呵呵,今日你连逃出我们兄弟三人的手中的可能性都不存在!” 声音刚落,短刀雷与长刀电对视一眼,登时齐身而上,扑杀向郭子兴。 同时,短刀雷冲着莫冷山怒喝道。 “莫冷山,快出手,否则我就将你那件事公布天下!” 莫冷山稍一迟疑,才缓缓出手。 只见场中光影闪闪,叮当作响,郭子兴手持斩马大刀率先砍向长刀电,砰的一声将其击退,长刀电只觉虎口一震,险些将手中长刀脱手而出,但见郭子兴身子再行一转,斩马大刀晃晃再出,斩向短刀雷! 短刀雷不想自己兄弟连郭子兴一招都抵挡不住,登时后退三步,手中短刀绵绵而动,幽幽发力抵挡向郭子兴的斩马大刀。 他以虚抵实,果真挡住了郭子兴这一击,同时莫冷山手持长棍袭来,郭子兴仰天大笑,斩马大刀一旋,反来抵挡其莫冷山的长棍。 嘭! 郭子兴与莫冷山一击击中,两人皆倒退数步,散开而来。 别看郭子兴才使出三招,但这三招大有名堂,乃是彭和尚传给他的夺命三招,招招凶猛异常,若是寻常高手根本无力抵挡。 但奈何这三位煞星皆是江湖中的一流高手,单对单与郭子兴大战都未必能分出胜负,如今他施展出压箱底的三招也讨不到任何便宜,心情顿时低沉下去,如坠冰窟,暗暗想到。 “今日形势不对,怕是凶多吉少!” 再看莫冷山、短刀雷、长刀电三人皆心生惊惧,刚才他们都感受到郭子兴招式中的狠辣,若郭子兴再施展十余招这般威力的刀法,只怕他们几人也抵挡不住,三人中必会有人折损在这里。 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心头皆生退意,但身旁数百黑衣人围观,他们不能退步,短刀雷心念一转,看向莫冷山,笑道。 “冷山,郭子兴武功一般,无需咱们兄弟三人围攻他,你单独去战他,我们为你压阵!” 莫冷山怎不知他二人是想用自己探路,消耗郭子兴的战力,但奈何自己有把柄被他二人抓住,不能不战。 “郭帅,请见谅!” 莫冷山手中长棍一挑,轰然爆发一股磅礴气势,长棍犹如游龙飘荡,杀向郭子兴。 这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莫家棍法”! 郭子兴怎会认输,果断奋起反击,但他所学刀法威力只有那“夺命三招”最强,其余皆威力稍弱,根本抵不过莫家棍法,双方你来我往,交手二十余招后,郭子兴只得无奈再度施展“夺命三招”,瞬间再度占据上风。 但三招一过,又斗不过莫冷山。 如此来往四五次后,一旁观战的短刀雷率先发现了郭子兴只会这三招,登时大喜,对长刀电说道。 “二弟,这家伙这会这三板斧,根本不是咱们兄弟对手。” 这时,长刀电也发现了这个秘密,两人对视一眼,尽皆大笑,果断不顾江湖道义,再度出手围杀而向郭子兴。 其实,莫冷山早在郭子兴第三次使出那“夺命三招”的时候已经猜到了这个秘密,但他始终一言不发,此时见双刀血煞围攻而来,便知他们也瞧出来,只能无奈看向郭子兴,心头叹息不已。 郭子兴见状,彻底心凉,手中斩马大刀施展起来也不由慢了半拍,这破绽正好被莫冷山发现,手中长棍攻破斩马大刀的防御。 嘭! 斩马大刀亦被挑飞,刀尖直插落在地上,刀身呼呼晃动! 郭子兴身子一歪,双腿一酸,登时仰头倒地。 莫冷山见状,手中长棍攻势稍停,没再续攻,但短刀雷却下手不容情,短刀奋力一劈,狠狠砍向郭子兴! 郭子兴只觉迎面刀锋森寒,心道吾命休矣! 蓦然间,人影闪动,场中现出一人,身穿道袍,个子不高,但出手快如闪电,手指在短刀雷的短刀刀身上轻轻一弹,短刀雷登时如遭雷击,手臂酸疼难耐,虎口更是震裂开来,渗出丝丝鲜血。 噗! 短刀晃晃飞落,正好落在郭子兴之前掉落的斩马大刀身旁! 呼呼! 又是两指,分别点向莫冷山的长棍和长刀电的长刀上,瞬息间两人身子倒退,如遭雷击,手中的兵刃亦被震散而飞! 噗噗! 尽皆落在斩马大刀一旁! 四件兵刃整整齐齐地位列一排,像是故意安插一般,严密至极! 莫冷山、短刀雷、长刀电和死里逃生的郭子兴皆心神动荡,看向那个小道士身影! 这一刻,那小道士身材不高,但在他们四人眼中,犹如山岳般巍峨高耸! 不,他比山岳还强,一指气势简直能够撼山震地! 第265章 想死我便成全你 寂静! 满场人的目光皆望向朱柏。 有忌惮,有惊惧,有恐慌! 在所有人眼中,莫冷山、短刀雷、长刀电已经是高不可攀的绝顶高手,可是刚刚…… 就在刚刚…… 一个小道士竟然只是弹指挥手间,就将他们三人手中的武器给震飞了! 弹指可撼山,挥手可震地! 那这小道士的武功该有多强? 每个人心中都不由生出惊疑! “爹,你怎样了?” 这时,忽然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旋即便有一道身影飞扑而来,来到郭子兴身旁将其扶起。 那正是朱柏的义母、郭子兴的养女――马秀英。 “我没甚大事,无须担心。” 郭子兴笑笑回应,目光始终停在那个小道士身上,总觉得眼熟,于是低声问向马秀英。 “秀英,这个小道士是……” 马秀英低声回道。 “爹,他就是我前不久刚收的那个义子,武当派三代弟子紫虚子啊。你不记得了?上次收子仪式上,我还给你介绍过他呢!” 郭子兴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小道士不正是那个整天阴沉着脸的紫虚子吗? 只是,他与朱柏只有一面之缘,而且朱柏整天还摆个冷面,着实令他不喜,所以也就没太在意他。 (PS:当时那个年代,收义子是一件非常普遍的事,就连郭子兴都收了不下二十多个义子,所以他不在意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但现在这么一看,他可是小瞧了这个小道士! 郭子兴还以为自己武功非常高强了,不成想连这三个煞星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打不过,而眼前这个小道士只不过弹指间就将他们三人击败,那不就是说…… 紫虚子对付自己,可能连一个弹指都用不上! 无力的挫败感油然而生,但坚实的安全感也不由升起。 朱柏根本没有理会郭子兴的想法,对于这个名义上的“爷爷”,他也不大熟,若非是马秀英的关系,可能朱柏都不会这般冒险前来救他! 刚才,他与马秀英入城后,他发现城内早已布下重兵,粗粗一算最少不下五百兵马,而且濠州城四面八方还有不少援兵赶来,不过一扫眼,朱柏便大约算出那是几近上万兵马。 不出意外的话,当是整个濠州城内所有的人马都要来了! 朱柏也分不清到底哪些人马是来救援郭子兴,哪些人马是来谋害他的,马秀英倒是认识郭子兴手下兵将,但她并没有指挥权,根本无法指挥他们做事。 两人一番合计,决定先将郭子兴救出,让郭子兴号令兵马进行反击。 于是两人快马加鞭,急急奔赴郭府,正好赶上郭子兴险些丧命,朱柏果断出手相救,而马秀英则出手慢了许多,姗姗来迟。 朱柏横眉扫了眼莫冷山等三人,嘴角一咧,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表情。 “现在给你们个机会,投降的话,我可以考虑不杀你们!” 他将莫冷山刚才的话返还给他们三人,可言语中的讥讽意味十足,莫冷山听得脸色一变,浮现一抹怒色。 望向朱柏,冷声道。 “阁下未免太瞧不起人了!” 朱柏冷漠一笑,道。 “我叫你们投降便是瞧不起你,你们叫人家投降岂不是也瞧不起人家?我不过是用你的话反说给你听,你就生气了,真是可笑! 既然不服,那便再来与我一战,不过别说我没给你机会,你若真再对我出手,我绝不会手下留情!” 莫冷山面露犹豫,而这时短刀雷和长刀电偷偷对视一眼,下一瞬,他二人皆向后倒退一步,身子快如闪电般,便要逃离! 嗖! 正这时,一道身影比他俩还快,瞬息就将来到他二人身后,在他们背心皆轻拍一掌,登时二人如遭重锤,口中肆虐喷血,噗地两声倒在地上,命丧当场。 那道身影再骤然一动,瞬息又返回到莫冷山面前,冷笑道。 “你到底降不降?” 这出手之人正是朱柏。 但见莫冷山脸色惨白如纸,身子不住颤抖,显然是害怕至极。 朱柏也不再去看他,转身看向马秀英和郭子兴,道。 “这里还是比较危险,咱们还是先撤退,回到溪水山再说吧!” 其实,这里的敌人再多一倍,也未必能留下朱柏,但奈何他还得保护马秀英和郭子兴二人,难度瞬间提升十倍! 所以,他才建议说早点撤退。 但郭子兴面露为难,说道。 “不成,我一家妻儿老小还在内院,刚刚被我的贴身侍卫安置,我不能独自逃生,得带上他们!” 马秀英亦说道。 “不错,我不能丢下妈妈和兄弟姐妹们!” 朱柏默然无语,沉默片刻后,道。 “既然如此,那待会儿郭帅你去召集现在还能指挥的兵马,暂做抵挡,义母你去将郭帅的一家老小接来,而这里由我来抵挡。 快,不要再耽搁时间,一炷香后,无论如何咱们都得出城,否则那群家伙的援兵一到,咱们就未必能逃走了!” 他粗略算计一下,四周的来援部队最快也得要一炷香的时间才能到,所以他们要在一炷香内彻底逃离濠州城。 郭子兴、马秀兰二人自然不会反对,郭子兴更是吩咐家丁道。 “你们都听从紫虚子的号令,不许违背!” 说罢,他便冲出郭府去寻自己的部下,看看能否叫来支援,而马秀英亦向内院奔去。 朱柏这时才转过身来,看向仍在犹豫不定的莫冷山,心头微叹。 他也曾听闻过莫冷山一家的遭遇,心中对他略有同情,所以才想给他一条活路,但双刀血煞恶贯满盈,他是绝不会放走的。 可是,此时双刀血煞明明已经被他斩杀,怎地莫冷山还不投降或是逃走? 朱柏很疑惑。 而这时,莫冷山却长长呼出一口气,看向朱柏,像是如释重负一般,笑道。 “多谢你给我一次活命的机会,但……生活太苦,我不想活了! 这几年来,我说是被双刀血煞逼迫下才作恶行,但到底还是做了错事,我心头时常内疚悔过,但总是自我宽慰说是被胁迫、被威逼才这么干的。 直到刚才,他们二人被你斩杀,我才醒悟过来,其实……在我一家老小被元兵灭杀的那一天开始,弃家人而不顾,独自逃生的莫冷山就已经死了,活下来的只是个无胆匪类! 没资格自称莫家长棍的传人! 你是我见过最强的高手,请你给我最后一份尊严,动手杀了我吧!让我保持着莫家子孙的最后一份荣耀而死!” 说着,他闭上双眼,一副决心待死的样子。 许多家丁看不下,有几人更是走到朱柏身旁,小声道。 “紫虚子大人,我看这家伙也是被胁迫才做下恶事,要不咱们就给他一个机会,放了他吧!” “就是,我看这小子已经诚心悔过,应该不会再做恶事了。” “反正他背后控制的那两个恶人都死了,咱们就饶了他吧!” 几声请求朱柏放过莫冷山的声音传来,朱柏也不出言反驳,也不出声答应,只是叹息一声。 旋即。 噗! 剑影一闪,他瞬间就将莫冷山的头颅砍了下来! 莫冷山像是猝不及防,滚在地上的头颅上露出一丝愕然…… 就在他生命消失的最后几秒中,他听到朱柏冷冰冰的声音在说道。 “既然你想死,那我便成全你!” 第266章 护送郭帅返归山 “啊?” 众人纷纷惊呼,既有郭府家丁,亦有那群黑衣人。 “他乃是英勇豪迈之士,送他上路,洗清一身罪孽,是对他最大的尊重!” 朱柏缓缓说道,那群家丁皆对朱柏肃然起敬,这才明白为何朱柏会动手杀了莫冷山。 不过,朱柏可不会解释,其实是因为他看出莫冷山是在冒险试探自己,这才故意装出一副自我悔悟、甘愿牺牲的样子。 旋即,朱柏望向四周的黑衣人,露出一丝残酷的笑容,冷声道。 “还等什么,咱们先将这群家伙给灭了!” 下一瞬,朱柏率先动起手来! 嗖嗖! 朱柏取下背后的追星神剑,直接杀入黑衣人群中,身法快如闪电,又如鬼魅魔影,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每过一处便有二三人丧命。 不消多时,马秀英便带着郭子兴的一众家眷赶来前院,准备与朱柏汇合。 可还没等到前院,便闻到阵阵血腥气息扑面而来,转角过来,便看见前院浮尸挨挨、血流遍地的场景。 而郭府的家丁皆站在墙边,面露惊恐地望向场中唯独站立的一个小道士,而那小道上脚下正躺着一具刚刚被斩去头颅的死尸! 这场面,要多吓人有多吓人! 郭子兴的家眷大多没经历过杀伐战场,是以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血流成河的情形,登时吓得惊呼惨叫,甚至还昏死了过去几个。 这时,朱柏也转过头来,看向马秀英,嘴角一咧,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 “义母,咱们走吧,刚才郭帅派人说已经召集部下在城外等咱们集合了!” 马秀英听到朱柏说话,不知怎地,蓦然心头一寒,但很快就镇定下来,自我安慰说道。 “不怕不怕,他是我的义子紫虚子,怎会伤害我呢?” 朱柏似乎感受到马秀英对自己的恐惧,顿时一皱眉,望向马秀英,道。 “义母,不必担忧,这群家伙死有余辜,我若不杀他们,咱们也难逃生!” 马秀英外柔内刚,昔年也曾与郭子兴征战过几次,倒是见过一些血腥场面,只是刚才没料到一向冷漠无神的朱柏下起手来竟会这般狠辣,这时又听到朱柏出言,便知他是故意如此,心头也觉十分有理,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晓。 旋即。 朱柏便率先一步走出郭府,马秀英携带一众家眷在家丁的保护下,也跟随了出去。 但见郭府外已然堵满了黑衣人,但他们个个惊惧地望着朱柏,无一人敢上前阻拦,原来刚才朱柏出手快如闪电,而且下手狠辣无情,凡是人影略过之处,必有死亡! 一时之间,那群黑衣人都被朱柏吓怕,拥挤着倒退出了郭府,只敢在外围堵着。 这时见到朱柏手持黝黑的重剑一步步自郭府内走出,他们也不由地齐齐向后缓缓退去,近三四百人的队伍中,竟无一人敢与朱柏抗衡,甚至就连眼神接触都不敢! 朱柏冷然一笑,马秀英亦在这时从郭府走出,见此情形便知是这群人被朱柏杀怕了,是以赶紧带领郭子兴的一众家眷向濠州城北门逃去。 那群黑衣人见状,本欲阻拦,但奈何他们还未动,朱柏已然瞬息站到他们的身前,手中追星神剑如乌水飘忽,在坚实的大地上横斜一划,噗的一声造成一道长长的剑痕! “敢越过此线者,死!” 朱柏冷冰冰地说道。 他站在分界线前,傲视瞧着这三四百号人物,目光如炬,似刀锋利刃,凡扫视而过之处,无人敢直视其锋芒! 那三四百号黑衣人被他气势所慑,一时根本无人敢于上前。 隔了半晌,待马秀英等人尽皆走光了,他才将追星神剑缓缓抬起,轻蔑地瞧了眼众人,一言不发地走了。 见朱柏走远,那群黑衣人中蓦然有人说道。 “咱们这么多人就被他一个人所吓,不敢上前阻拦,若传了出去,咱们铁杀营还怎能做人?” 这时又声音传出,道。 “你若不服大可现在去追,在这叫叫喳喳,有甚作用?” 先前说话那人一时语塞,口中愤愤骂了几句,却不敢去追。 原因无他,只因……他也怕死! …… 很快,朱柏、马秀英等人便赶到濠州城北门,果然见到郭子兴率领麾下近千人正在与人鏖战。 朱柏冲马秀英说道。 “义母,你先护着郭帅家眷离开,我去将郭帅救出,待会儿你们一同去溪水山,找我武当弟子汇合!” 马秀英知道此时不是犹豫的时候,于是点了点头,在朱柏的护送下带领郭子兴的家眷出城而去。 其实,当朱柏与马秀英赶来时,郭子兴已经发现了他们,只是当时处于鏖战杀伐,实在无暇分身,再回神观看是,马秀英已经带领着一众家眷出城而去了,顿时他心头大石落地,更加勤奋杀敌。 蓦然间。 一道身影如疾风骤雨,呼啸而来,不过瞬息间,就奔到郭子兴身旁,后者还不及反应,耳旁便传来朱柏冷漠的声音。 “郭帅,你也快些出城吧!” 郭子兴却摇头拒绝,道。 “不成,我不能丢下我这群兄弟而独自逃生!再说,城外还有我另一群兄弟兵马,我若逃离,他们将会被孙德崖等人剿灭!” 朱柏一皱眉,怒道。 “优柔寡断,你若再耽误下去,的确能成全你的兄弟情义,但也会造成更多兄弟的伤亡! 你跑了,他们便可以投降!他们死不了,你非得顾全兄弟情谊,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不但你死,而且还会害死你其他兄弟的性命!” 郭子兴心神微震,思索片刻便知,朱柏说得对。 其实,孙德崖等人根本不会随便杀害自己的部下,因为濠州城内的军队人数本来就少,而且他们头顶上还有赵均用和彭大进两人压制,纵使他逃走了,他的部下还有彭大进管辖,绝不会让孙德崖肆意乱杀! 可道理他懂,但执行起来却十分艰难。 朱柏可没时间跟他耽误,呼的一声,一计手刀就将郭子兴打昏过去,四周郭子兴的守卫不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地便想袭杀向朱柏,但还没等出手,但听朱柏长啸一声,如龙吟咆哮,众人如闻天雷阵阵,耳旁隆隆作响,心神动荡不已,几乎不能自己。 旋即。 一道火红光芒不知从何处奔来,瞬息赶到朱柏身旁,正是火焰灵! 朱柏将郭子兴扔到火焰灵背上,对火焰灵说道。 “带着他去找我义母!” 火焰灵低声嘶吼,像是在回应,朱柏难得露出一丝真诚笑容,旋即收敛起来,轻拍马背一下,火焰灵登时拔足狂奔,飞也似地离去了。 朱柏又冲着剩下近千人的队伍说道。 “你们若还想追随郭帅,便赶往溪水山,若不想便快四散逃走,不要耽误时间!” 说罢,他一人傲然站立城门口处,冷然道。 “我来为你们断后,最少能抵住半炷香的时间,你们快自行决定吧!” 那近千人面面相觑,很快便四散开来,有得顺着官道奔往溪水山,有得则又逃回城内,转了几个弯便不见了踪迹,但更多地人则是向四面八方逃走,不知去向。 朱柏也无暇管他们,因为此时迎面街道前,正有一片黑压压的人群朝着他狂奔赶来! 不过一扫眼,朱柏便约莫猜出…… 这群人,足足不下三四千人! “这下,可以杀个痛快了!” 朱柏咧嘴一笑,脸上露出恶魔般的诡异笑容…… 第267章 惊现真武七截阵 其时。 夜空中乌云隐隐,将漫天星空与清朗月色尽皆抵挡干净。令整个濠州城城郭一片黑暗。 过不多时。 号角呜呜吹起,只听见铿铿锵锵,一片兵甲军刃相撞之声不绝于耳。 一队队兵甲人马纷纷赶来,把守住各个要道。 朱柏孤身一人横剑站在城门口处,向前方而望,只见前方各处人头攒动,尽皆是兵马,在乌黑的夜色笼罩下,几乎看不清人数。 但粗粗一算,只是明面上一扫,朱柏也猜出约莫过上千人。 蓦地。 军队四周响起阵阵鼓声,紧接着一个身穿金色铠甲的将军乘马而来,举起马鞭,冲着朱柏指道。 “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无故参与我濠州城军政要事?你可知,你放走那人可是会得罪我上万义军的!” 朱柏一咧嘴,嘿嘿一笑,道。 “那你可知道,你这么与我说话,也是会得罪我的?” 那名大将脸色一变,厉声怒骂道。 “小家伙不知死活,还得罪你?哼,我便是杀了你又能如何?来人,速速将此人斩杀,好去擒拿叛贼郭子兴!” 话音刚落,其身旁就有数人站出,同时率领各自上百兵甲朝着朱柏杀来! 朱柏向前踏出一步,旋即…… 嗡! 白茫一片,闪耀天地! 令原本黑黝黝地城郭映出一片白光! 同时,一道迷乱之音陡现! 在场众人听之皆不由心神大震,悠悠沉浸了进去,不能自己。 下一瞬。 众人眼中又见到一道璀璨星河涌动,浩浩荡荡,横无际涯…… 不知过了多久,白芒消失,星河退散,魔音无踪。 众人才堪堪回过神来,甚至还有不少人仍沉浸在刚才那此生难得一见的旷世奇景中,直到…… “啊!” 军队中,骤然有人惊呼一声,同时向前方一指,惊呼声巨大,让许多人彻底回过神来,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但见一道身影来回在人群中上下左右穿梭,手中一道白茫茫的锋利长剑随意上挑飞刺,只是每动一下,便有一条鲜活的生命消逝在这世界上! 噗噗噗! 原本上前围杀朱柏的数百起义兵,不过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已然折损大半,整个城门口横斜躺满尸身,鲜血流满大地。 剩下的那群起义兵皆浑身哆嗦,望向朱柏的眼神中,充满惊愕与恐惧! 朱柏知自己这是借助追星神剑的剑招之威,震慑住了众人。 但等他们回过神来时,若上千人马一拥而上,自己只怕仍是不能敌。 只是此时距离郭子兴等人撤退还不足半炷香的时间,朱柏还想暂时拖延片刻,心念百转,一个想法冒了出来。 “擒贼先擒王,不若先这个大将擒拿下,或许能拖延更久时间!” 旋即,他身影一动,扔在不远处的追星外剑忽然而动,呼啸飞出,随着朱柏的身影嗖嗖杀来。 噗噗噗! 朱柏一人直接杀入人群中! 一路持剑冲逞凶杀人,众人震慑于朱柏之前神乎其技的剑招,一时间还未能从惊惧的情绪中散退,每个人见到朱柏杀来,皆不由得向后倒退闪躲。 但他们此时人群拥挤,前方一旦倒退,也就令得后方相互冲击,登时严整的军队队形莫名被冲散。 而朱柏见状,登时微低身子,东窜一下,西留一阵,教人摸不清他的方位。 起义兵军队乱成一团,上千人马你推我挤,自相残踏,哪里还能顾得上他? 朱柏神情肃然,心知这时他已深入敌阵,四面八方都是敌军涌来,自己只是占了一时便宜,令他们无暇顾及自己,若回过神来,上千兵马涌杀而来,届时朱柏则是必死无疑! 朱柏无异于陷入绝境! 但他丝毫不慌,眼中唯见那个身穿金色铠甲的大将! “无坚破!” 朱柏蓦然低语,手中追星内剑直直向前刺出! 凡眼前遮挡之人皆如同钢刀砍豆腐一般,轻而易举地就被贯穿,紧接着又被朱柏以强横内力催动,彻底将其撕破! 呼呼呼! 不过几个呼吸间! 白晃晃的追星内剑已然贯穿十七八个人的肉身,撕裂十多具坚实铠甲盾牌,瞬息来到那金甲大将面前。 那金甲大将大吃一惊,举起马鞭便要将追星内剑击落。 但那马鞭怎地敌得过追星内剑的锋利,不过刚刚接触,便被噗地一声撕破削平。 朱柏不想一剑杀了他,是以施展梯云纵连空折叠,落到金甲大将的身后,用锋利的剑身抵在金甲大将的喉咙处,同时冲着四面八方吼道。 “你们主帅在此,想要他活的,便快快放下兵器,不然我便当场将他斩杀!” 那金甲大将被吓得直哆嗦,一动不敢动,而这时那群起义军才彻底安静下来,紧接着就爆发一阵惊吵,呼呵责骂之声震耳欲聋,无数剑刃长矛朝着朱柏瞄准而来,只是受限于那金甲大将被朱柏擒在手中,他们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朱柏气运丹田,叫道。 “速速放下兵器,否则我便将你们主帅斩杀!” 那群起义军面露犹豫,不知该放下兵器还是不该放下,朱柏心知不能多有耽搁,立时又吼道。 “速速让出条路来,让我离去!” 说罢,脚下狠狠踹了金甲大将的坐骑一下,那坐骑吃痛,登时嘶吼一声,向前嗷嗷奔跑而去。 挡路的兵甲将士无人敢阻拦,纷纷向后撤退,让出一条笔直的道路来。 朱柏正在庆幸,这一举动不但拖延了时间,也能让自己平安离去。 他挟持金甲大将正奔到城门口时,即将脱离人群。 骤然。 一道细微至极的小针嗖然飞来,朱柏时刻施展“洞悉”之术,瞬息便察觉到这枚飞针袭来,登时运功施掌,横斜将这飞针抵住。 正这时。 人群中骤然有人吼道。 “赵帅有令,此人罪大恶极,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此人斩杀!飞箭队,出击!” 下一瞬。 起义军中出现上百兵甲弩弓搭箭,瞄准了朱柏,嗖嗖嗖,铺天盖地的箭矢朝着他射来! 朱柏不成想那群人会不顾及这个金甲大将的性命,登时晃动追星内剑抵挡其箭阵来,同时施展“阴阳乱”,将追星外剑吸引而来,双重保护下,将自己完全抵挡安全。 当然,那金甲大将既然没了价值,朱柏也就不会顾及他的安全,随手将他扔到城边角落,也就不再去理会他的死活。 心头默默算计时间,约莫算到自己抵挡了一炷香的时间,便不再多有耽误,轻拍了胯下骏马,骏马吃痛登时拔足狂奔,很快就逃离了濠州城郭。 见朱柏走远了,起义军中才蓦然又冒出了个身穿金甲的大将,众兵甲看向他,纷纷叫道。 “见过孙帅!” 此人正是孙德崖。 刚才发号施令的也正是他,但见孙德崖扫视了一圈,见到城角处之前被朱柏随手扔在地上的那个金甲大将被流矢射中几处,正在哀嚎,他急急纵马而去,又下马来到那个金甲大将身旁,无比痛惜地说道。 “刘帅,你感觉怎样?” 这个金甲大将乃是一向与孙德崖亲密合作的三大帅之一的刘永州。 刘永州身中数根箭矢,但并未射中要害,故而还未丧命,见孙德崖赶来,登时狠狠抓住他的衣领,怒骂道。 “老孙,刚才那道不顾我的安全放箭的命令究竟是你私自而为,还是真是赵均用那家伙下的令?” 孙德崖眉角一挑,伏到刘永州耳旁低声诉说什么。 但刘永州什么也没听清,努力将头向前伸,想听清他究竟在说什么。 忽然。 孙德崖手中蓦然闪出一把匕首,噗嗤一声正刺中刘永州的心脏! 刘永州顿感心头一阵刺痛,但旋即便感觉眼前一黑,天旋地转起来,再也没了意识。 孙德崖冷笑呐呐,道。 “老刘,别怪我心狠了,你不死,你手底下的兵我可就没理由收下了!而且,你一死,那所有罪孽也都能推到郭子兴的头上了!” 旋即,他仰天怒喝,道。 “刘帅误中箭矢,不幸丧命,这都是郭子兴他手底下那个兵害的!都是郭子兴那个内奸害的! 走,咱们去追杀郭子兴,为刘帅报仇!” 那上千兵马中也有不少是刘永州的士兵,听到自己主子身死的消息,登时泪流满面,齐声怒吼道。 “杀郭子兴,为刘帅报仇!” “杀郭子兴,为刘帅报仇!” …… 怒喝数遍,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一时间大家都忘记朱柏的凶狠手段,只想着要为刘永州报仇雪恨! 他们齐刷刷地看向孙德崖,此时此地他的地位最高,众人都将他当做主心骨。 孙德崖知这是收买人心的最佳时机,登时叫道。 “王大山,你率领一百兵马通知赵帅与两大帅战报,并带领铁杀营的兄弟安抚城内百姓,千万不许他们发生哗变,尤其是一向与郭子兴交好的那群家伙; 钱绉,你率领三百兵马将四面而来的兵将阻拦下来,并说明郭子兴乃是元军内奸,刚才被赵帅发现身份,杀害了刘帅逃离濠州城的事情,要言明现在濠州城内不许他们进入,若有人强行进入,皆按照强攻濠州城论处; 其余人马,随我一同去追杀郭子兴,今日势必要将其斩杀,为刘帅报仇!” 上千兵马齐声应和,喝声如雷,震慑全城! 随即。 他们齐齐朝着官道追去…… …… 哒哒哒! 朱柏一路纵马前行,他双耳时动,听到身后极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奔涌的声音,他知道这是濠州城内的起义军追赶来了。 他与马秀英皆为义子义母的事情在濠州城内也是有不少人都知道,而且他们也知道武当派弟子此时正居住在濠州城外的溪水山中。 此时,他们自然很容易便猜到,朱柏出身武当派,而且郭子兴等人也是赶往溪水山,投奔武当派的。 不多时,朱柏已然回到溪水山。 刚拐两个山弯,前面地势豁然开朗,但听见兵器铮铮相击为号,树林中跃出七个道士,皆手持长剑。 朱柏心头微惊,但瞬间便镇定下来,因为他认出为首之人正是武当三代首席弟子――宋青书! 但见宋青书身居正位,其旁六人分别三三站在两侧,但缺少零星散落站位,似乎是蕴含某种奇异的步法阵法。 宋青书也认出来朱柏,他与朱柏之间的恩怨早已化解,此时见朱柏赶来,登时笑道。 “紫虚子,快些上山吧。濠州城内的事情马姑娘都跟我们说了,我爹让我带领几位师弟把守山脚,他们在山上收拾行囊,准备离开这里呢!” 朱柏点点头,说道。 “有劳各位师兄弟了,宋师兄,我身后还有追兵,大约一炷香和两炷香之间便会赶到,请你们千万小心!” 宋青书嘿嘿一笑,道。 “无须担心,哼,我们刚刚得了太师傅的命令,可以施展武当七截阵御敌!” 朱柏脸色微变,心头一惊。 这武当七截阵乃是张三丰昔年从真武大殿前,观察远处的蛇山、龟山,倏忽悟出一套精妙无方的武功。 然而,自气势磅礴的蛇、龟二山山势演化而来的武功自然非同凡响,决非一人独身可以同时施展的。 于是,张三丰便给自己的七位亲传弟子每人传了一套武功,皆各有其精深奥妙之处。 若二人合力,则攻守妆备,威力大增! 若三人同使,则比二人同使的威力又强一倍! 四人相当于八位高手,五人相当于十六位,六人相当于三十二位,七人相当于六十四位当世一流巅峰高手同时出手! 威力之强,几乎不弱于宗师中期高手! 而且,这套功法的威力还会随着施展者的功力强大而不断增强! 昔年,张三丰百岁寿宴之时,群雄齐上武当山逼问张翠山时,宋远桥便提议施展此阵法,但由于殷素素和俞岱岩往昔恩怨,导致朱柏出手,这套阵法也就无机缘施展,一直未经实战。 而这武当大劫后,这流亡奔逃的半年间,张三丰为提高武当弟子实力,将这套武当七截阵简化许多,传授给了三代弟子中的许多人。 由于朱柏武功强横,所以也并没有去学。 是以,直到今日他也没见过这套武当七截阵阵法的威力…… 第268章 众人商定投国瑞 山路崎岖,不至半山腰,朱柏便将胯下骏马放开,任它自由离去。 施展武当梯云纵,纵身跃动上山。 过不多时,便来到俞岱岩所住院落。 但见俞岱岩房中黑压压一片,空无一人,朱柏飞身来到屋顶,登高眺望,同时不由动觉双耳,想动听查探四方响静。 但见整个武当派居所皆是乌黑一片,唯有不远处的一处宅院灯火通明,朱柏瞧出那是张三丰所居之地,心道。 “莫非大家都汇集到师祖住所了?” 于是赶忙接连纵身飞跃,快步向那处院落奔去。 十几个呼吸间,他便来到张三丰居所,顿感人声鼎沸,吵闹一片,忽而一声轻咳传来,紧接着满院一片肃然,无人再吱声多言。 “你们刚才都听到郭帅和马姑娘所说的情况,孙德崖举兵袭杀郭帅,现下濠州城内大乱,只怕要不多时孙德崖便会率兵杀到溪水山。 咱们是撤是留,你们说说自己的意见。” 说话之人声音雄厚,正是张三丰。 其他人还未答话,但听一道女声急切叫道。 “张真人,我那义子朱柏还在濠州城们拒敌,希望张真人能够赶快派人支援一二,好叫他平安归来。” 朱柏一听便知道说的话人是马秀英,旋即就听见一阵阵轻笑,其中甚至还夹杂着云海的笑声,马秀英不明所以,但听张三丰说道。 “马姑娘无须担心朱柏安危,那小子只要不被上万兵马团团包围,他便能轻易脱身,只怕此时他已在归来的路上。” 马秀英听到张三丰的话,神情一怔,仍是面露担忧,这时云海低声道。 “义母,真不用担心,以柏哥哥的武功,只要他想走,当今世上能将他拦下的人绝对不超过五个,纵使被万军包围,他也能轻易逃身。” 话语中充满对朱柏的无比信任。 朱柏不由莞尔一笑,蓦然一道马鸣嘶吼响起,一道火红身影直奔朱柏而来,不过一眨眼的功夫就来到朱柏眼前。 “火焰灵?” 朱柏没想到自己才刚刚抵达,火焰灵便立刻认出了自己,而这时一道如神仙入世的身影亦飘然而来,明明比火焰灵后发,但几乎与火焰灵同时抵达。 那神仙身影正是张三丰。 但见张三丰抚须笑道。 “你这孩子,回来的有些慢了。” 朱柏点点头,道。 “倒是多抵挡了一阵孙德崖的部队,约莫一炷香到两炷香的时间,怕是他们便会赶来。” 张三丰右眉上挑,沉吟道。 “似这般,咱们的时间就不多了。” 朱柏点头应答,轻轻拍了拍火焰灵俊俏的马首,火焰灵亦露出依恋神情。 旋即,朱柏与张三丰、火焰灵返回院落内,众人得见朱柏安然回归,皆不由大喜,云海更是如飞鸽投林般扑到朱柏怀中。 她口中虽说相信朱柏能够脱身,但心中亦难免为其担忧,朱柏自然知道她的想法,急忙劝慰起来。 待将云海劝慰抚平情绪,院落内的众人也已然商定完毕,决定武当众人也随着郭子兴等人离去。 但众人仍没有决定该去何处。 这时,马秀英提议道。 “我夫君此时在横涧山,正准备攻打滁州,不如咱们去寻他吧!” 郭子兴亦赞同附和道。 “不错,国瑞我儿早已召集数万兵马,人强马壮,正是咱们的好去处。” 朱柏望着两人兴奋的神情,心中嘀咕道。 “人心叵测,若义母的丈夫,也就是我那个便宜义父真的召集了数万兵马,那地位不亚于一方统帅。 他郭子兴到底算是他名义上的统帅上司,就这般贸然前去,相当于瞬间在自己头顶上平白无故多了个压制之人,而也会让自己刚刚到手的军政大权受到强烈威胁。 届时,那个便宜义父会不会手中军权交给郭子兴呢? 交,则自己瞬间一无所有;不交,则相当于和郭子兴反目成仇。 这可是个相当大的麻烦事啊!” 他心念百转,转眼间便想了许多种可能,也做好了最坏打算:那个便宜义父会为了手中的军政大权而杀害郭子兴和马秀英。 念及于此,朱柏决定无论如何都要护送马秀英前行,纵使真遇到那种最坏情况,他也能将马秀英救下。 至于最好情况:那个便宜义父会主动将兵权交出。这种情况只是在朱柏脑海中一闪而过,便消失无踪了。 这样不恋兵权的人,实在太少见了! 张三丰亦点了点头,认同了这个决定。 于是,众人积极准备起来,收拾行囊预备随时离开。 过不多时,山脚下闪现无数如火蛇涌动的火把,旋即便传来阵阵叫骂喧嚣,正是孙德崖率兵杀来。 朱柏心神一动,环看四周,见武当众人基本收拾完毕,正在护送郭子兴、马秀英等人离开,约莫算了下时间,大约还需三炷香的时间才能让他们彻底安全离开,登时拿起追星神剑,准备下山支援宋青书等人。 忽然。 云海跟了上来,笑道。 “柏哥哥,我与你一同前去。” 她猜到朱柏是准备去支援山下防守的弟子,于是决心追随朱柏而去,朱柏心生感动,但生怕云海受伤,于是便想拒绝。 不成想,云海又抢先说道。 “秦大师已答应帮我照顾好俞三侠,你可以放心;义母也随着郭帅离开,十分安全;你若再不让我去,那便是不相信我的武功,又或是……你根本不想见到我,不想我一直陪着你!” 朱柏愕然无语,她直接将自己想好的两个借口全部解决,再不让她去,可能就真的会显得自己不信任云海的武功手段。 这时,秦似闭护送俞岱岩正准备离开,后者听到两人的对话,笑呵呵地道。 “柏儿,不用担心,别忘了海儿最擅长的手段,她落毒之术冠绝天下,便是胡青牛和王难姑也时常交口称赞。 再说,到了山脚下,可能都无需你俩的支援!” 说着,他露出一抹自信笑容。 朱柏与云海面面相觑,不知他是何意,唯有朱柏隐约猜出,许是因为……武当七截阵的存在! 但终究没有亲眼见到武当七截阵的威力,朱柏仍是不免有些担忧,这时山下又传来阵阵杀伐之声,显然是双方已经交战在一起。 朱柏心头更急,顿时点了点头,叮嘱了俞岱岩几句后,便顾不得男女之防,拉起云海的玉手,又唤来火焰灵,两人共乘一骑,往山下奔去。 火焰灵不愧是马中之神,纵使在崎岖山路间,也能奔如平地,速度极快,不多时,便赶到了山脚下。 朱柏正欲挥舞追星神剑上前支援,而云海也从怀中掏出几包药粉,准备落毒袭杀孙德崖部队,但下一瞬,他二人皆怔怔地望着前方,停下了动作。 只见前方,宋青书指挥武当派众人,正施展武当七截阵抵御孙德崖的部队。 只是,这画风多少有点不对…… 第269章 武当七截阵逞凶 其时。 夜空中乌云散去,露出晴朗弯月,满山皆明。 溪水山,山脚下,有一条宽阔山路,正是通往山巅的唯一去路! 那山路口正有一百四十名武当弟子疏疏落落地站落各处把守,他们皆身穿道袍,手执长剑,剑光闪烁晃晃。 而他们对面,则是孙德崖带领上千兵马赶至,气势汹汹,张口便怒骂起武当弟子多管闲事。 作为守阵指挥者的宋青书本就脾气不好,被孙德崖这么一骂,登时怒从心头起,号令武当弟子布下“武当七截阵”。 但见一百四十名武当弟子错落站身,每七人为一组,布成二十八个真武七截阵,而每七个真武七截阵又布成一个大型真武七截阵来。 瞬息间,四个大型真武七截阵布置成功,而宋青书位居中位,号令指挥众弟子! 孙德崖不明所以,只觉对方气势非同小可,但武当人数毕竟占少,他认为无论如何也抵不住自己上千兵马的围攻,于是果断下令,进攻溪水山。 宋青书见状,登时撮唇呼哨,一百四十名武当弟子闻讯散开,或前或后,或左或右,持剑昂首,长剑指地,凝视前方军队,怡然不惧。 孙德崖见状,不知怎地,心头突生不详,但形势所迫,已然骑虎难下,只得示意进攻。 弓弩手率先布阵,弯弓射箭,瞄准武当弟子扑簌簌开始射箭,但见锋利的箭矢如子弹般射出,形成一道道完美弧线,犹如铺天盖地的雨点。 宋青书仍是不慌不忙,口中再度呼哨,音调略微低沉,瞬间武当弟子变阵,半数弟子皆将身上道袍脱下,搭在长剑之上,呼呼圆传而起,形成一道强力的保护圈。 叮叮叮! 任凭箭雨如何威力巨大,也无法射穿道袍所制保护圈,甚至两者相击时还发出阵阵似金石抨击之音。 待抵过三轮箭雨,武当弟子无一人伤亡,宋青书见弓弩手又要射箭而来,登时再发呼哨,这次音调昂扬许多,武当弟子齐齐怒吼一声,施展身法,朝着孙德崖的部队杀去! 登时,一百四十名武当弟子挥舞手中长剑于空中,剑刃破风,嗡然之声长久不绝,甚至还激起一阵疾风陡现,刹那间组成一片光影剑网。 不过片刻,他们已然赶至孙德崖部队之前,第四轮箭雨这才射出,但仍是毫无作用,瞬息间后,他们彻底杀入军中,与上千名起义军面对面交战起来。 但见一百四十名武当弟子左右联合,剑光交织,四座大型武当七截阵中,一阵主攻,一阵主防,另外两阵时刻支援,但听宋青书号令不断,他们亦时刻变化阵法,真堪称严丝合缝,几无破绽。 孙德崖部队人马其实绝大部分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上过数次沙场的老兵不多,他们之所以能够气势昂扬,皆是因为被孙德崖调动情绪,一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此时蓦然被一百四十名武当弟子携阵冲击,登时散作一团,阵型崩溃。 孙德崖接连惊呼,想要稳定军心,但奈何形势颇人,兵马混乱,而他武功不高,纵使高呼咆哮,但在这喧嚣吵闹的战场中,声传不过十余米便再无力传播。 过不多时,孙德崖部队彻底溃败,奔走逃窜、丢兵卸甲,甚至留下满地尸骸,几近造成血流成河的惨状。 而这一幕,也正是朱柏和云海刚刚赶到时瞧见的一幕! 原本他们还想着帮助宋青书抵御孙德崖部队。 毕竟一百四十对战上千兵马,几乎是十倍差距,形势可谓极其不利武当。 但不成想,孙德崖部队几乎只是一照面,便被施展武当七截阵的一百四十名武当弟子打到溃不成军,浮尸遍地。 反观武当弟子,除却几个略受轻伤之外,剩下的人皆毫发无损,只是略微粗喘大气,稍显体力消耗。 孙德崖见识不好,第一个领兵逃走,但逃走前亦怒喝道。 “你们有本事别跑,等我再调兵回来,灭了你们!” 朱柏听到这话,不禁莞尔,云海更是哈哈大笑,调侃道。 “这家伙怎么跟小屁孩儿似的,打不过就放狠话,还等着别走,感觉好弱智啊!” 朱柏亦是笑笑,而这时身后疾风呼转,有一人奔来,云海正欲出手袭击,却被朱柏拦下,笑着扭身看向来者。 “见过大师伯!” 但见宋远桥一脸惊诧,自高木树丛中奔来,道。 “你怎知是我?” 朱柏淡笑,却不回答,而是恭声道。 “恭喜大师伯,宋师兄一百敌千,杀得敌人片甲不留,展现我武当赫赫威名!” 宋远桥先是一喜,环视了眼四周环境战况,旋即笑容收敛,道。 “青书固然有功,但这其他弟子功劳亦是不小,尤其是师傅她老人家。这段时间以来,他老人家苦思冥想,费尽心思才将武当七截阵简化了不少,传给这群弟子修习,总算这群孩子没有辜负师傅他老人家的苦心,有所收获。” 朱柏点头应道。 “何止是没有辜负师祖的苦心,这套阵法威力巨大,生生不息,莫说是对阵上千人,便是再来一千,也能轻易战胜!” 宋远桥哈哈大笑,正欲出言调侃,蓦然极远处又传来阵阵马蹄奔跑的声音,朱柏目力极好一眼便认出正是孙德崖又再度杀反回来。 而且,遥遥望去,这次军队人数比刚才还多了五倍不止! 朱柏暗骂自己乌鸦嘴,随后赶紧将此事说给宋远桥听,宋远桥登时点点头,急忙奔向宋青书,冲着宋青书说道。 “青书,抵御敌人的任务已经完成,快,咱们快撤退!” 说罢,又将孙德崖领兵杀来的事情告知,宋青书刚获大胜,正是骄傲之际,听父亲这般急切诉说,颇有些自傲地道。 “父亲莫慌,不过是又来四五千散兵游勇,咱们武当七截阵威力巨大,定能轻易战胜他们!” 宋远桥脸色一黑,正欲呵斥宋青书,但一旁朱柏与云海已然奔来,前者先是与众武当弟子打了招呼,旋即冲着宋青书道。 “宋师兄指挥得当,咱们武当弟子本领高强,配合武当七截阵自然天下无敌,战胜孙德崖麾下那群散兵游勇更是不在话下,只是咱们此战不为和他们争斗,只为争取时间,让更多人撤离,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又何必与他们多做纠缠? 难道宋师兄是怕见师祖,不想早点得听师祖教诲吗?” 最后一句显然是调侃意味,而且也说明了宋青书与张三丰关系亲密,经常能得张三丰指点武功。 宋青书听得心里一阵舒坦,笑道。 “师弟这话有理,爹,那咱们撤吧!” 他看向宋远桥,嘿嘿一笑。 宋远桥无奈摇头,但总算撤退的目的达到了,也便不愿在众人面前过多训斥宋青书。 一众武当弟子亦听令指挥,有序撤退,朝着溪水山另一处方向奔去,追赶郭子兴等人。 而小半炷香后,孙德崖才率兵姗姗来迟,见满地尸骸却没有武当弟子踪迹,登时心道不好,急忙派遣兵马搜山,想要搜捕出武当弟子的踪迹。 但奈何武当弟子早有经验,临走前将遗留痕迹全部抹除,令孙德崖麾下部队如何搜查都不能找出他们究竟去向何方。 气的孙德崖原地蹦起三丈高,大声骂娘,却又无可奈何…… 第270章 终抵滁州叫国瑞 武当一行人奔向滁州。 长空浩瀚,蓝天白云,唯有冷冬啸风瑟瑟,吹遍严寒大地。 天气越来越冷,朱柏等人也是越走越心凉,只因他们见到一路饿殍遍地,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宋青书感慨道。 “这元朝,算是把老百姓霍霍惨了!” 宋远桥等人亦赞同不已,郭子兴更是破口大骂,说元朝昏聩崩乱,早就该亡。 唯有张三丰含笑不语。 朱柏知他活得长久,见识最广,不由问向他。 “师祖,这事你怎么看?” 张三丰见朱柏询问,众人亦将目光看来,微微一笑,道。 “其实,元朝腐败溃烂,灭亡是迟早的事情。但谁又能保证下一个朝代不会如此呢? 七八十年前,老道还尚算年轻之时,宋朝才是当时最强盛的国度,但朝廷腐烂,官员贪污,皇帝昏庸,令得整个朝廷乌烟瘴气,那时也有许多起义军揭竿而起,要推翻宋朝的统治。 但他们都失败了,而且还给了元朝可乘之机,将宋朝大半江山吞没,成为如今最强国度! 那时的元朝一盘欣欣向荣,生机勃勃,百姓的生活也呈现繁荣景象。 但可惜,这些年来元朝也开始步入宋朝的后尘,逐渐开始溃烂、崩散,整个朝廷又是一片乌烟瘴气…… 你们说,谁有能保证下一个推翻元朝的国度,不会也步入这般后尘呢?” 众人闻言,皆是无语反驳,唯有朱柏目光炯炯,看向张三丰。 张三丰知道他有想法,于是问道。 “柏儿,这事你怎么看?” 朱柏环视四野苍凉,不远处更有零星房屋建筑,只是早已荒凉,显然没有人所居住。 “师祖,你的话十分道理。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这是自然规律,谁也无法背离,如周朝八百年统治,终究亡国四散,又似春秋争霸,七国连战不休,却终究被秦国一统。 但是,咱们不能因为知道将来的结局,而就此袖手旁观,不再去作为! 我想,虽然咱们不能改变后世结局,但咱们至少能做好眼前的事情! 元朝溃败腐烂,咱们就须得推翻他的统治,建立新的王朝,而且还还是一个能够有利于百姓,成全于人民的国度! 能够让现在的百姓过好日子,便是咱们所能做到的最大贡献! 至于后世如何,咱们也只能预防,却无力更改!” 众人皆看向朱柏,深感他所言有理。 这时朱柏又低声道。 “各出所学,各尽所知,使国家富强不受外侮,使百姓福泽安康!” 众人听得这话,皆低声复述一遍,皆感这话虽然直白,但却极为有理,便是张三丰亦点头说道。 “不错,各出所学,各尽所知,使国家富强不受外侮,使百姓福泽安康! 咱们学武之人除了强身健体,修身养性之外,所能做的事,不就是为了能够遇到不平事时,能出手拔刀相助! 国,既已溃烂,那便灭亡他,再建立一个新的国度,还现下百姓一个富裕快乐的生活!” 众人会心一笑,皆感心情畅快。 只因他们现在有了奋斗的目标,有了奋斗的方向,更有了奋斗的精神。 …… 滁州,具备吴风楚韵,气贯淮扬,与金陵(既南京)接壤,自古便有“金陵锁钥、江淮保障”之称,实为兵家必争之地。 约莫过了七八日时光,众人总算是来到滁州附近,朱柏和云海乘着火焰灵详细打探了一下四周情况,得知果然有一只起义军正在横涧山休整,准备进攻滁州。 不少百姓说起那只起义军时,不但不惧,反而颇是向往,大有想要投军入营的意思。 令朱柏好奇不已,究竟是什么样的统帅和部队,才能让老百姓如此向往。 朱柏与云海返回与武当众人汇聚,说起此事,众人皆感好奇,唯有郭子兴、马秀英二人大笑,马秀英更是说道。 “不错,那人定是我夫君朱国瑞,也就是你的义父!” 朱柏尴尬一笑,每次听到马秀英说起自己这个便宜义父的时候,他总是心有尴尬,但又无可奈何,而且…… 他听到朱国瑞这个名字时,总感觉有点熟悉,但又想不到究竟是谁,只能自我安慰道。 “应该是因为他也姓朱,所以才觉得熟悉。” (PS:别觉得主角不熟悉剧情或是不了解那位,毕竟说起那人的大名谁都知道,但说起这个表字,估计大部分人都得犯蒙……) 众人休整一夜,待到次日清晨,张三丰才叫集众人,准备护送郭子兴和马秀英等人前往横涧山,去投奔朱国瑞。 待到横涧山时,天色已然大亮,但见长空碧青,远方白云涌涌,高山重重叠叠,森然如城池耸立。 刚至山脚下,便看到无数军营大帐错落布置,期间更有将士来回巡查,而在营帐前,黑压压地站立一大片将士,朱柏一眼扫过,算出最少超过五千人马,操练嘶喝之声如雷鸣轰动,而在他们的最前方正有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手舞令旗。 令旗每每一动,五千将士便呼声冲天,动作快如一体,严密整齐。 见此情形,朱柏暗暗庆幸,这一趟他为防止朱国瑞做出最坏情况,将张三丰、宋远桥两大高手也请动出山,又请来宋青书率领五十五名习得“武当七截阵”的弟子,双重保险,决心要保护好马秀英的安全。 再看马秀英与郭子兴见得那手持令旗任意指挥队伍的汉子登时面露大喜,马秀英更是大声吼道。 “国瑞,国瑞!” 此时她以修习多日武当混元功(朱柏得张三丰首肯,才将此功传授给马秀英),内力已有长足进步,声音吼出,登时响彻四野。 但那大汉如未听闻,那五千将士更无一人看向马秀英! 朱柏心头微沉,暗叫不好…… 第271章 便宜义父竟是他 旋即。 朱柏开始仔细望向这支队伍。 那号令之人背对朱柏,无法看清容貌,但瞧得出他身材魁梧,体格壮硕,再看那五千兵马,除了为首的几个军官略带甲胄之外,绝大部分士兵皆是农民打扮,皮肤黝黑,纵使在这森冷天气中,衣衫也极为淡薄,许多人不但连厚棉衣都穿不起,甚至还有部分士兵都已然衣不蔽体,手中兵器更是简单至极,木棒、竹棍、甚至还有镰刀锄头。 但他们虽然装备简陋,却偏偏个个目光如炬,一个个精气神十足,站队更是严整至极,呼应令旗,几近一呼百应,丝毫不乱。 朱柏瞧在心头,不由微生惊异,暗暗点头赞叹。 “似这般军队,若配上精良装备,简直是堪称天下无敌啊!” 过不多时,武当众人护送郭子兴、马秀英等人总算是来到大营门口,这时忽然被巡查的将士拦下,他们认不得郭子兴、马秀英,任他二人如何说明与朱国瑞的关系,那巡查将士都不肯放他二人入营,只让他们在门口等待。 朱柏见状,心头越发沉重,而郭子兴脸色亦略显铁青,唯有马秀英目光如炬,不见丝毫怒色,反而略带笑意。 “能够这般听从主帅命令,令行禁止,看来我夫君绝对是个好将领啊!” 她无不自豪地说道。 可朱柏下意识地与张三丰对视一眼,两人皆从对方眼中看出一丝担忧。 过了半炷香左右,军营内演练总算结束,那挥旗大汉大喝一声解散,旋即…… 就在那五千将士的调侃与笑意中,急急转身就奔向军营大门,一边跑还一边喊。 “夫人,我来了,我来了!” 其实,他早就听到马秀英喊自己的名字,但奈何军队演练犹如战场厮杀,容不得半分儿女私情,是以他没有回应马秀英,而那五千将士亦是如此。 不过片刻,他就奔到了大门口处,一眼便认出郭子兴和马秀英,急奔的身子瞬间停止,先是向郭子兴问了声好,待郭子兴同样回好后,他便立刻将马秀英揽入怀中。 马秀英亦是泪眼婆娑,心情激动不已,两人拥抱了好一阵,才缓缓平静下来。 待他们二人回过身来神时,才发现四周人都用各色目光望向他们,马秀英登时羞红了脸,投入朱国瑞的怀中,不肯见人。 朱国瑞倒是丝毫不介意,反而哈哈大笑。 只见自家将士们皆投来好奇与调侃的目光,而郭子兴则是一脸欣慰,还有另一群人…… 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中,分明充满了震惊! “得,又是被我模样吓得吧!” 朱国瑞暗暗想到,这时,他从许多震惊的目光中,分明看到了一个充满不可思议,甚至是……惊吓的眼神! 那眼神的主人,朱国瑞感觉异常熟悉,下一瞬,他便回想起来此人是谁,脱口而出,道。 “紫虚道长?你,你怎么来了?” 他面对之人,正是朱柏! 而朱柏也傻眼了,眼前这个郭子兴的好女婿、马秀英的好夫君,自己的便宜义父,竟然就是――朱元璋? “朱大哥,怎么是你?你不是叫朱重八吗?怎么,怎么改名叫朱国瑞了?” 朱柏茫然无措,完全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遇到朱元璋,更想不到朱元璋居然就是自己的便宜义父。 朱元璋还未回答朱柏的问题,怀中的马秀英便立即起身,看向朱柏,神色颇为郑重地说道。 “柏儿,不许无礼!你怎么能叫他朱大哥呢?来,我给你介绍,这是你义父,你得叫他爹!” 朱柏傻眼了,彻底傻了! 朱元璋也蒙了,彻底蒙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皆感大无语! …… 横涧山,义军军营,主帅大帐中。 郭子兴位居正中,将朱元璋恭恭敬敬递来的虎符接了过来,同时笑呵呵地看向众人,道。 “大家都别站着了,快坐吧!” 众人纷纷落座,很多人仍以同情且发笑的神情望着朱柏。 朱柏神情冷漠,像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刚才,他们已经将事情解释清楚,众人才知道,原来朱柏与朱元璋早就认识,而且彼此还互称为兄弟。 只是,现在朱柏已经拜马秀英为义母,而朱元璋是马秀英的丈夫,自然而然也就成为朱柏的义父了! 这一下,朱柏可亏大发了! 原来的兄弟成为自己的义父,而且最重要的是…… 他还不是老大,按照义子排算下来,只能算是老五! 众人皆是大笑,马秀英也不禁莞尔,唯有朱元璋呵呵一笑后,十分郑重地对朱柏道。 “紫虚道长,你之前不知我与秀英的关系,拜也就拜了,但此时已然知道,那这段关系认与不认,也皆在你! 你若认,那以后你便不许再叫我朱大哥,得叫我义父;若不认,那咱们也是好兄弟,只是秀英以后你得叫嫂子!” 他直接把话说开,也不给朱柏难堪,倒令朱柏有些为难了。 说实话,他真有点把马秀英当做母亲了,但他也接受不了自己原本的大哥,变成自己的爸爸啊! 这情形,简直和某部电影《某洛特烦恼》中,那句十分有名的话一般:从今儿开始,咱俩各论各的,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爸! 只是这里的“哥”变成了“弟”! 朱元璋叫朱柏为“弟弟”,而朱柏得叫朱元璋为“爸爸”! 第272章 攻破滁州两大难 朱元璋,本名重八,参加起义军后,得主帅郭子兴赏识,将自己的养女马秀英下嫁给他,并且为其改名为元璋,字国瑞。 后因招兵买马,遂带领令数百兄弟返回家乡凤阳,最终召集三万人马。 因粮食短缺,装备不足,是以盯上了此时正值军事力量换更,最为衰弱时期的滁州,于是领兵前来围剿。 前后攻打三次,最后一次差点成功,但仍被守城大将拓也抵挡下来,最终一无所获。 也就是在这个关键时段,朱柏护送着郭子兴和马秀英来到了滁州,再见朱元璋! 此时。 主帅大帐内,在朱元璋有心推动下,大家也算彼此认识。 只是军中无酒,众人只是简单吃了几口饭,便停了下来。 朱元璋身后的一个中年人站起身来,先是恭恭敬敬地朝着郭子兴施了一礼,随后才对众人说道。 “郭帅,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想领兵攻打回濠州,灭了孙德崖那群家伙。 但是,眼下咱们最关键的事情还是要先攻破滁州! 毕竟马上就要过冬了,但咱们军队内别说过冬了衣服被褥,就连军粮也不足二十日,若咱们不能在二十天内将滁州攻下,届时…… 别说是为郭帅复仇,便是咱们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说话之人乃是朱元璋新收入麾下的一个谋将军师,名叫李善长。 郭子兴一听到李善长如此说明情况,登时一急,道。 “既然形势如此危机,那咱们必是要先将滁州攻下,再说其他! 国瑞,现在咱们形势如何?” 朱元璋叹了口气,看向自己身旁的一人,那人身材魁梧,脸上写满正气,正是徐达。 但见徐达起身来到一个地形图前,其上写着四个小字:滁州地势,他面带忧容,说道。 “这滁州乃是军家必争之地,是以四面城墙防守十分严谨,若非此时正赶上元朝军事换防,调走了绝大部分兵力,只剩下不足一万五千兵马,我们也是不敢冒犯此地的。 但饶是如此,我们曾三次进攻过滁州,却皆被守城将领拓也抵挡住,至今仍是无功!” 听到这里,朱柏好奇问道。 “不是说城内兵马不足一万五千,怎地还能抵住你们的进攻?” 他可是亲眼见过朱元璋手下的兵马,虽然武器装备较差,但个个斗志昂扬,十分善战。 这样的兵马,又占据人数优势,纵使是在攻城,也该早有收获了啊! 这时,朱元璋身旁的汤和也站起身来,环看了眼众人,叹息说道。 “怎么说呢,这拓也他……他手底下的兵马的确不足,也很难抵挡我们的进攻,但是……他都会强行抓捕城内的百姓充当敢死队,任凭他们抵挡在前线送死! 这样一来,我军人数是越打越少,而拓也的兵马却越打越多,我们实在无法攻破啊!” 朱柏愕然,旋即宋青书愤愤道。 “什么,将士打仗关老百姓什么事?他怎么能将老百姓强行抓壮丁?这,这简直是天怒人愤啊!” 这时,李善长幽幽说道。 “天欲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我看这拓也便是如此!只是……咱们虽然知道此理,却无力破解此法!” 汤和忽而又叹一口气,道。 “除此之外,还有一大难事,便是拓也不知从何处寻来了三大高手,他们三人实力非凡,上次我们差点便攻破北城,结果这三人出手,直接将我们跨上城头的数百兄弟屠杀大半,立时扭转了局面! 最后,也令得我们以失败告终!可以说,那一战的关键节点,便是这三大高手! 而我们这方却无武林强者坐镇,怎能敌得过他们?” 说着,他的眼睛不由瞥向朱柏,他曾亲眼见过朱柏的手段,深知他的武功非凡,而坐在他身旁的一个中年人和老者皆是他的长辈,那武功岂不是比朱柏还要厉害! 尤其是,汤和听朱柏刚才介绍那个老者,便是当今武林的传奇人物――张三丰! 就是汤和这般非武林中的人物,都听过张三丰的大名! 由此可知,张三丰的实力是何等强悍? 若可得张三丰亲身相助,莫说是三大高手,便是再来十个,只怕也会成为张三丰手下不知其数的亡魂之一! 张三丰人精一般,如何听不出汤和话语中的意思,登时微感不喜,觉得他是在有意引导己方,登时轻哼一声,正欲说明他们护送任务已完,不日便要离开的打算。 可这时,朱柏却笑声道。 “无妨,那三大高手可由我武当来对付!” 这话一出,满场皆惊! 就连一直含笑不语的朱元璋也不由侧目,看向朱柏,而汤和、徐达、李善长等人先是看了眼朱柏,旋即都将目光看向朱元璋。 但见朱元璋笑道。 “紫虚道长,莫要开玩笑,那三大高手的实力不俗,只怕你一人抵挡不住啊! 而且,你无端助我,或许会平白给你武当惹去麻烦也说不定!” 朱柏听得这话,看了眼张三丰和宋远桥,见他二人也都望向自己,不由心里一突,感觉自己的确有些激动,因为他本就想帮助朱元璋争霸天下,正愁没地方找他,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他,怎能轻易放过? 只是,刚才贸然答应,的确有些过分。 这时,他耳旁忽然传来张三丰轻声细语。 “柏儿,若你真要想助他,那便算你一人想助,我武当还需观望一阵!” 朱柏乖巧地点了点头,知道这是张三丰亦传音入密的法子告诉自己武当的打算,于是,他笑呵呵地说道。 “你……你……算我义父,义子帮助义父,天经地义,与我武当无关!” 第273章 主动请缨入滁州 “哈哈哈!” 他这话一出,满场人皆忍不住大笑起来。 朱元璋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被压制下去,脸上堆满笑意,道。 “哈哈,这可是你亲口承认的,那从今日起,你便得叫我义父,不许再叫我朱大哥了!” 马秀英亦笑道。 “这孩子,早就该这么叫,难不成还想让当我弟弟,叫我嫂子吗?” 徐达、汤和两人与朱柏也早就相识,如今听朱柏叫朱元璋为义父,登时笑呵呵地走了过来,拍着朱柏的肩膀,笑道。 “乖侄子,快叫声叔叔来听!” 那模样,真似俩怪叔叔来欺骗小孩子的棒棒糖! 弄得朱柏浑身鸡皮疙瘩掉一地,差点没翻白眼昏过去…… …… 滁州城外,不足三里之地。 朱柏、朱元璋、汤和等人站在一处隐秘之地,观看着城墙上的环境。 只见城头上几乎都看不到身穿黑色盔甲的元军,目光所及皆是身穿破烂衣裳的老百姓,他们根本没有盔甲护体,手中的武器与朱元璋的队伍有得一拼,不是棍棒,就是锄头、镐头等等。 见此情形,李善长叹息道。 “看来,拓也那家伙,又抓来不少城中百姓充当壮丁了,哎!” 朱柏无语,对于军事战争,他可谓是一窍不通,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刚才他们吃完饭,张三丰便主动表示自己任务已经完成,随后就率领一众武当弟子返回之前找好的居所,只剩下朱柏一人留下。 而朱元璋也不阻拦,反倒一路相送六里,才返回军营。 这时,朱柏主动提出想看看滁州城的环境,看看能不能提供一些建议,能够帮助破城。 可眼下,他见到城头严防甚密,便是他一人冲上,能够斩杀千人之众,对于战争胜负也无济于事。 这当会儿,朱元璋忽而瞥了眼李善长,微微点了点头,李善长立刻心领神会,道。 “这拓也丧心病狂,强拉百姓入伍,只会造成百姓的伤亡,反而会激起百姓的反感!” 朱柏点了点,附和道。 “不错,正是如此。” 李善长见朱柏同意自己的看法,登时说道。 “其实,城中有位将军心地善良,早就不满元朝这般对待百姓,一早就与我们商定好里应外合,成功攻破滁州,解救百姓! 只可惜,拓也想出这般恶毒的法子,又请来三大高手坐镇,不但抵住我们的攻势,也令我们与那位将军的音讯彻底断绝。 哎,若此时咱们能与他及时通讯,或许攻打滁州之战,便可轻易化解!” 蓦然。 汤和轻叹一口气,说道。 “要想混入城中,谈何容易?咱们往昔又不是没试过,那拓也防守实在严密,又有三大高手时刻坐镇,咱们军营中又无这般高手,根本无法进入啊?” 徐达亦叹息道。 “是啊,此时要进入滁州,简直是难如登天!” 朱柏怎不知他们这是在点拨自己,顿时脸色微冷,看了眼满脸关切望着自己的朱元璋,心头微感不喜。 他知道,这李善长等人的话都是在朱元璋的授意下,才会说出来的。 甚至,有可能这个机会都是朱元璋亲自想出来的。 只是,似这般得罪人,要将人推入火坑,几近九死一生的难事,他是绝不会自己说出来的。 昔年,汤和便是他的口,如今李善长等人又是这般。 不过,朱柏本就要为朱元璋效力,是以也不在意此事,主动说道。 “你们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我梯云纵的功夫已练到几乎巅峰,要想混入城中,却有十足把握!” 李善长、汤和、徐达三人皆是大喜过望,就连朱元璋亦脸上不由闪过一丝欣喜,但很快他就发现朱柏神情冷淡,知他发现了自己才是幕后黑手。 顿时笑了笑,主动走到朱柏身旁,说道。 “柏儿,抱歉,但还请你莫要怪我,我也是怕你不答应,毕竟此事实在太危险,太难为你了!” 朱柏听到朱元璋主动承认,而且公开道歉,登时点了点头,道。 “没关系,反正我也打算帮你,只是我不喜欢被人设下陷阱捉弄!” 朱元璋笑道。 “好,从此以后,我朱元璋绝不骗你!” 朱柏听到他这般承诺,这才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比哭还难看…… …… 第274章 夜入滁州却失算 很快。 朱柏、朱元璋等人重新返回主帅大帐,并将军中千夫长尽数叫来,郭子兴仍是位居中位,待人到齐后,朱元璋开门见山,道。 “诸位,咱们攻打滁州多时,始终无效,而今终于来了强援。” 说着,他向后退了一步,将朱柏推出,并说道。 “这孩子是我新收的第五义子,名叫朱柏,他待会儿要去趟滁州!” 朱元璋语气平淡至极,好像去趟滁州就如同喝水般简单,可众人脸色皆是微微一变,郭子兴也是茫然不解。 他也是个久经战场的老将,自然知道此时进入滁州的风险有多大,但他也见过朱柏的实力,是以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拒绝。 可那群千夫长则却是非常好心,见朱柏十分年幼,登时惊呼拒绝,劝朱元璋不要让朱柏入城。 朱柏淡然一笑,轻轻向前踏出一步。 瞬息! 轰! 浑身内力爆发,一股强横无匹,犹如撼山摄地的气势蓦然骤现! 满场众人皆感眼前这个小道士如同恐怖怪兽般,望之生畏,有的人甚至都在瑟瑟发抖,险些就要双腿酸软,倒在地上…… 见到这一幕,朱柏暗暗发笑,旋即便缓缓撤回气势。 其实,刚才不但是那群千夫长,就连朱元璋、徐达、甚至是郭子兴等人亦心惊不已,他们都知道朱柏武功强,但没想到居然强到了这个地步! 还未动手,只是爆发气势,便令在场之人皆丧失斗心,若与这般人物为敌,那该是何等恐怖? 那群千夫长,甚至朱元璋、郭子兴等人此刻都十分庆幸:朱柏是他们的战友,而非敌人! 尤其是朱元璋,更是在偷偷发笑。 “白白捡了这么个武功高强的大儿子!” 众人既然已经认可朱柏确是拥有入城的实力,旋即便开始商讨入城之法。 徐达主动说道。 “滁州四面城墙,东南西三城皆有一大高手坐镇,而北城布下重兵,可谓防守严密至极,基本无法进入!” 朱柏呵呵一笑,道。 “怎么没法进入,依我看,咱们可以随便进入!” 这话一出,所有人均生不解,汤和更是茫然问道。 “你有什么法子进入?” 朱柏嘿嘿一笑,道。 “北城人数太多,我无法进入,但其余三城无非就是有高手坐镇,时刻观察罢了,只需我再寻来一个高手,与他纠缠片刻,我便可施展梯云纵,轻易跃城而入。” 朱元璋听到朱柏这话,登时皱皱眉,道。 “柏儿,别忘了,我们军中并无这般高手,而且……你师祖张真人怕是也不愿武当弟子有人参与吧!” 众人闻言,皆觉有理,于是纷纷看向朱柏,想听他的解释。 但朱柏笑道。 “这事不难,我武当弟子不出手,可我还能请来几位高手!”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他说的是谁。 朱柏也不过多解释,只是说待会儿写封书信,便可请来几位高手。 朱元璋显然对朱柏十分信任,听他这般肯定,也不再多追问,于是果断下令,道。 “好,既然柏儿说了,那咱们也别拖后腿!今夜,咱们便领兵佯攻滁州,为柏儿打掩护! 徐达、汤和、我,咱三人分别率领七千兵马进攻东南西三城,父亲,你带领其余兵马进攻北城。 咱们各部看准号令,同时进攻,务必打个热闹翻天,制造混乱,届时请柏儿叫来的几大高手进攻西城,柏儿则趁机入城!” 众人皆知朱元璋向来雷厉风行,而且军令如山,一旦下令,任何人不得违背,所以皆轰然称是,而郭子兴脸上略带不满,却也没多说什么。 于是,横涧山内的三万起义军,皆按照朱元璋的号令,分批准备进攻滁州。 而朱柏亦开始写信,并唤来火焰灵给自己传信。 是夜。 乌云笼罩,令整个滁州皆处于黑呜呜的一片。 徐达、汤和、郭子兴等三人听从朱元璋的吩咐,果然率领各自兵马开始夜攻滁州。 对于朱元璋一方兵马的夜间骚扰,滁州城内的将士早已习惯,一开始还只是不以为然的随便防御,待见到乌泱泱的起义军气势汹汹地杀来,守备军登时知道他们这是要准备第四次攻城,于是立刻将消息传递给正在休息的拓也。 拓也闻听消息,连衣服都来不及穿,急急起身便赶往北城,并且传令城内的元军与老百姓都需奋力抵挡起义军,效全死力! 他们正在交战,而西城三里之外,朱柏正与护剑七子中的云地、云雷两人闲谈,护剑七子中的云天、云地、云风三人已死在武当大劫中,只剩下云地、云雷、云雨、云海四人而已。 刚才朱柏便是写信给秦似闭,说自己需要帮助,请派出云地、云雷相助,同时也在信中与云海简单交代自己要去执行任务,几天怕是回不来了。 但他因为怕云海担心,所以没将这件事的危险说明。 一旁的朱元璋也没去理会他们三人聊天,而是向自己身旁近百个看起来非常机灵的兵卒说道。 “这几天就得辛苦你们时刻盯着四城情况,因为朱柏说不准什么时候便会将消息传出来,你们千万要留神注意!” 近百兵卒齐齐点头吗,却无一人发言。 滁州城墙前。 率先领兵攻打滁州东南北三个方向的徐达、汤和、郭子兴三人果然将滁州城内大部分守军牵扯住了,令得西城守备略微松懈。 朱元璋正是要这个效果。 于是,果断下令麾下兵马亦开始攻城! 顿时,西城火光冲天,大战迭起! 而朱柏与云地、云雷三人早就换上寻常百姓的衣服,悄悄向滁州西城边溜去。 这时,大战正酣,各处兵马皆厮杀不断,三人仗着武功高强,来到接近城墙边缘处便停了下来,举头观察城头情况。 朱柏目力最强,一眼便看出城头上正有一人身穿黑衣手持一把长枪,或挑或拨,轻易便将许多冲杀入城头的起义兵杀死。 “这家伙武功的确不弱,约莫初入宗师级!” 说着,他看向云地和云雷二人,他俩皆是一流高手,但还未及巅峰,贸然与这般高手一战,只怕敌不过五十回合,便会战败身亡。 于是,朱柏将观察的情况与他俩说明,并且提醒道。 “待会儿无论如何,只要你俩抵挡住他三十招后,就赶紧撤退,千万别恋战!” 云地、云雷皆知朱柏高他们不止一星半点,所说的话自然也是十分有理的,登时点头应答。 旋即。 朱柏又等待片刻,见那黑衣人刚刚斩杀几个起义兵卒,正在喘息休息之时,他果断低喝二人,着他们现身与那黑衣人对战! 云地、云雷二人无不听令,立刻现身,施展轻功便登上城头,与那黑衣人正好打了个面对面的招呼! 与此同时,朱柏朝着那个黑衣人的反方向,寻了个人少僻静的战场,施展武当梯云纵,瞬息开始爬上城头,不过眨眼功夫便几乎快要步入城头之上。 再看那黑衣人还道云地、云雷二人乃是寻常兵卒,也不在意,随手便是挑去两枪,却不成想,这云地、云雷武功亦是不弱,登上举兵反击,一瞬间竟占据了上风! 乒乒乓乓! 三人大战起来,刹那间方圆五米之内,任何人都无法涉及进入! 而就在他们三人大战之时,所有人的目光亦不由地望向那里,朱柏接连施展武当梯云纵,犹如鬼魅魔影般,轻松跃入城头,正好也遇到几个元兵发现自己,但还未等他们高呼警告,朱柏便施展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一掌便将他们几人轰杀。 随即,不做片刻停留,便向城内奔去。 期间,又遇到许多元兵发现他的踪迹,但奈何朱柏的降龙十八掌威力巨大,根本无人能够抵挡,就连出言警告都做不到。 外加上他武当梯云纵亦是绝顶迅速,不过几个呼吸间,他便彻底进入城内,消失无踪了! 而在场除了那群死去的元兵外,再无一个活人看到这一幕! 乒乒乓乓! 云地、云雷二人施展平生所学,奋力压制那个黑衣人,但可惜实力差距有点悬殊,果真如朱柏所说,不过交手十招,那黑衣人已然能够翻回劣势,第二十招后,开始占据上风,待刚过三十招,两人顿觉危机重重,稍有不慎便会被其钢枪杀死! 两人对视一眼,萌生退意,待那黑衣人第三十一招刚出,他俩便果断借势,施展轻功便往城下奔逃! 那黑衣人见状,也不阻拦,而是放声大笑,且出言轻蔑道。 “两个无知鼠辈,也敢挑衅你家金刚神枪赛爷爷?可笑,真是可笑!” …… 再说朱柏。 他虽然顺利入城,仍不敢丝毫大意,一路顺着阴影潜行,多亏昔年他夜杀汝阳王时,曾特意修习过夜间奔走的敛息之法,是以一路施展武当梯云纵奔来,也无人能够发现他的身形。 直至奔到一处人烟稀少的军帐,将自己身影彻底融入在黑暗中,他才敢停下来,轻喘粗气。 施展武当梯云纵和降龙十八掌都是极其小消耗内力的,纵使朱柏武功高绝,内力浑厚,仍有些吃不消,甚至衣服内的单衫都已被汗水浸湿。 过了足足一个时辰。 四野的冲杀叫嚷声总算是渐渐停歇下来,朱柏意识到应该是战斗结束了。 于是,他又寻了个几乎无人愿来的地方躲藏起来,隐蔽身形。 那地方便是――茅房! 军队的茅房十分简陋,不过是搭起几个木板,挖了几个土坑便算作茅房。 滁州城内的守兵夜间经历大战,早已疲惫不堪,许多人回到军帐内更是倒头就睡。 但有一点朱柏失算了。 那就是…… 世上从不缺少时刻都想上厕所的人,尤其是男人! 这个随时随地都想上厕所,而且能够在厕所呆很久的男人,在滁州城的守备军中,更是比比皆是! 所以,很快就有人来到茅房…… 第275章 主动寻访内应处 “狗东西,这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却来攻城,这群农民究竟要干什么?他们不睡觉,难道还不让老子睡觉吗?” 一阵混乱的脚步声骤然响起,许多兵卒走进茅房,一面咒骂,一面解决内需。 朱柏愕然不语,心道。 “你们也知道是大半夜了?那怎么还有大半夜出来上茅房的?这不是坑老子吗?” 但事已如此,他也无法脱身,灵机一动,果断蹲下身,抢先占据一个茅坑。 这处的茅房许多,加之天色昏暗,而朱柏又是一身老百姓的装扮,现下滁州城内的守备军中老百姓也是存在许多,所以刚刚来到的那群兵卒不过扫了一眼朱柏,还只道他的被抓来当壮丁的老百姓,也就没在意,继续说道。 “你就知足吧,咱们城西有塞迎龙大爷坐镇,那群起义军谁能抵挡?而且城南城西也分别有赛迎虎、赛迎豹两位大爷坐镇,也是安生许多。唯独北城虽然拓也将军布下重兵,但没有高手坐镇,到底是死伤了不少兄弟啊!” “寒冬将至,看来那群起义军是急眼了,决心想在冬天来临前将咱们滁州攻下啊!” “嘿嘿,还好咱拓也将军聪明,居然想到抓这帮宋人百姓充当壮丁肉盾,不然只靠咱们自己,可能还真就把守不住呢!” “这话没毛病,咱们元兵的命多金贵,他们宋人死与不死的,根本与咱们无关!” “嘘,小点声。你这话要是让王参军听到了,小心他打死你!” “嘿,咱们元朝瞧得起他,才让他一个宋人当咱们的官,怎地,他还敢以奴噬主,为了那群命如草芥的宋人而来杀害咱们元人吗?” 有人轻蔑一笑。 “哈哈,你这话说的也对。王珂参军虽然是宋人,但到底是咱们元朝的官,若他敢向着宋人,只怕拓也将军第一个就不会饶他!” “那也不一定,听说前些日拓也将军就曾和王珂参将大吵了一架,好像就是为了抓宋人当壮丁的事。” “是吗,是吗,我怎么都没听说过,你再给我们详细说说!” 那人正欲再说,忽然一旁传来一道冷酷的声音。 “上厕所就上厕所,又不是来吃饭的!这么臭都堵不住你的嘴吗?再乱说话,小心死在茅坑里!” “……” 这道声音一响起,登时所有上厕所的元兵都不由得闭上了嘴,不敢再交谈。 不多时,他们便打扫内需完毕,提着裤子返回睡账睡觉去了。 而朱柏却始终没有动,只是心里暗道。 “看来那王珂果真心系宋人百姓,我可以去寻他了!” 原来,李善长所说滁州城里的内应,正是这个王珂参军! 又等了大半个时辰,待四野再无动静,朱柏这才缓缓起身,犹如黑夜中四处飘荡的幽灵般,从茅坑中溜了出来。 一路仍是躲避身影,偷悄悄地逃出了军营,向内城奔去。 滁州,内城。 纵使黑夜间,内城防守仍是十分严密,不时便有巡查军队在街头来回巡逻。 朱柏一入内城,便随意寻了家无人居住的民宅,也不敢打着灯火,躲在一个偏僻的小屋内和衣而睡。 别看他好像没花多久时间,而且十分轻易就进入了滁州城内,但实则消耗了他极大的精力和内力,现下他需要养精蓄锐,只待明天天亮后,他再去寻那王珂。 …… 朝阳初生,点点光辉散在滁州城内。 朱柏早已清醒,甚至还偷空洗了个脸,旋即便站到墙角,运功至双耳,但听外面是否有动静,待片刻后,确认安全,他才翻墙而出,走在大街上。 此时虽然天刚亮,但街上的行人却是不少,而且个个神色匆匆,看来是被拓也抓壮丁的举动吓怕了。 许多百姓买完生活必须品后,就赶忙往家里折返,不敢轻易逗留。 朱柏暗叹一声,却又无可奈何。 寻了许久,总算找到个买烧饼的小摊贩。 一入口,朱柏只觉那烧饼又干又涩,难吃极致,但他向来不在意吃的东西,胡乱糊弄了几口,便算作罢。 心念一动,装作无意地冲着那小摊贩说道。 “哎,这苦日子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那小摊贩亦是愁眉苦脸,道。 “谁说不是呢。这帮元兵,不拿咱们宋人的当回事,我真希望城外的起义军能够攻打进来,把这帮元兵和当官的统统杀死!” 朱柏一挑眉,道。 “也别这么说,我听说当官的里面有个王珂参军也是咱们宋人,好像对咱们宋人还不错呢!” 小摊贩冷冷一笑,道。 “哼,我听说过他,一个宋人却去给元人当官,纵使对咱们好点,那只是也怕生儿子没屁眼吧!” 朱柏讪笑,道。 “估摸着也是,哼,这种投降外敌的家伙,肯定生儿子没屁眼。对了,你知道他家在哪不,待会儿我看看能不能拿点粪水,往他家门口泼一把,好好臭臭他的脸面!” 那小摊贩听到他这么说,登时脸上愁容都散去不少,笑道。 “你这法子不错,他家很好找,你顺着中街走到底,在左转两个弯,就能看到两个石狮子摆在门口的院子,那就是王珂的家! 你真要去的话,记得多泼两下,算是帮我泼的!” 朱柏会心一笑,道。 “好,到时候我多泼两下!” 就在他们二人交谈间,忽然街道正南方向一阵大乱,只见一群老百姓火急火燎地从南面往北面跑,不时还嚷嚷道。 “快跑,元兵又来抓人啦!” 听到这句话,整个街道都乱作一团,鸡飞狗跳,就连刚刚与朱柏商讨如何给王珂家门口泼粪的小摊贩都脸色大变,摊上的烧饼都顾不上捡,转身便往胡同旮旯里跑。 偌大的街道,不过眨眼间便人去楼空! 再看朱柏,亦早已不知去往何处…… …… 身影忽动,接连闪跃。 按照那小摊贩所说,朱柏果真寻到了一处门前摆放两个石狮子的院落。 这处院落放眼整个滁州来说,也算不小,只是不知为何门前冷清,极少有人路过。 朱柏心头暗念。 “莫非是因为此人的得罪了拓也?” 旋即。 他跃身翻过墙头,进入院落中。 一进院落,朱柏迎面便感觉寒酸之气扑面而来,但见四处房屋皆是干干净净,除了基本的几个桌椅板凳外,再无它物。 “想不到外表硕大的庄园,里面竟然如此寒酸!” 朱柏心道,他仍是小心翼翼,偷偷潜行,将整个宅院寻了个遍,总算是在一间难得较为华丽的书房内,见到了那个王珂。 只见那个王珂白面黑须,年纪约在三十左右,此时正在书房内写写画画。 朱柏躲在房檐上,偷偷望去,只见他铁笔银画,洋洋洒洒写下十四个大字: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正是宋朝一位大诗人范仲淹所写的一句诗。 写作完毕,王珂静静地看着这十四个大字,一言不发,满脸愁容。 良久。 幽幽叹了口气,道。 “哎,该如何才能帮助百姓解困啊?” 听到这话,朱柏顿时知道此人果真时刻心系百姓,是个良善之官,于是翻身而下,正大光明地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房门被打开,王珂见得朱柏贸然进入,先是一怔,旋即露出释然神色,道。 “终究还是来了,好,不用你动手,我自自己来!” 话音刚落,他瞬间从袖袍中滑落出一只匕首,狠狠地冲着自己的喉咙割去! 他,竟要自杀? 第276章 取信王珂骂善长 嘭! 朱柏想都来不及想,下意识便一脚踢破地板,崩起数枚石子,催动内力一鼓,登时如子弹爆射,刹那间就击中王珂的右臂。 强烈的剧痛令王珂不由痛呼一声,手臂更是酸软无力,啪地一声匕首也顺着掉落下来。 嗖! 那只匕首还未及落地,就被朱柏接过,而后在手中把玩,但见朱柏笑道。 “王参军,怎地一见我便要自杀?难道,你知道我是为何而来?” 王珂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冷笑不止,道。 “哼,你非要亲手杀了我,才算完成任务吗?好,那你便来吧,纵使要折磨我,我也不会认输,为你这等狗贼卖命!” 朱柏蒙了,这情形不对啊,李善长不是说他向来与王珂交好,而且王珂早就答应充当起义军的内应吗? “难道他反悔了?” 双目骤然精光一闪,书房内蓦然陡现一道阴冷至极的杀气! 王珂不明所以,只觉身子莫名一颤,眼前这个不过十七八岁的小孩子瞬间宛如幽灵恶魔一般,浑身散发着阵阵令他心惊的气息! 他也曾习武,虽然武功不高,但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不过几个呼吸间,他就反应过来,这是眼前之人动了杀心。 不料,他不惊反怒,道。 “呵呵,刺杀我这个小卒,居然还需动用三大高手?拓也真是看得起我呢!好,请你动手吧! 不过,临死前我想问问,你是三大高手中的哪位? 我无意报复,只是想知道最后死在谁的手中而已!” 朱柏愕然,这才明白过来,感情王珂是把自己当做拓也派来刺杀他的刺客了。 顿时,他苦笑不得,随意将手中匕首还给他,而后心念一动,道。 “王珂参军就这般急着寻死吗?” 王珂见朱柏没有动手,反而将匕首还给了他,便以为朱柏是要准备折磨自己,让自己受尽痛苦再死,顿时嘴角一咧,十分淡然地坐下,目光炯炯地望向朱柏,道。 “天下没人想死,但有些时候不死不行罢了!” 朱柏莞尔一笑,道。 “难道,你现在就是非死不可?” 王珂冷冷笑道。 “昔年,我为求能够改变元人对宋人的看法,而主动入朝做官,历经七载,终于当上了滁州城的一名参军! 拓也将军也算对我不错,每每遇到战事大都依从我的建议,可想不到…… 到了关键时刻,呵呵! 他拓也到底是个元人,自以为是天生的血统,终究视我等宋人性命如同草芥! 滁州这般危难时刻,他居然为了保存元兵的性命,而逼迫城内无辜的宋人百姓充当壮丁! 我多次反对,甚至差点和他动手! 结果,也是徒劳无功!” 王珂又阴冷地看了眼朱柏,道。 “我瞧你年纪不大,不知你是宋人还是元人,但在我临死前,还是有句话想对你说:这世上人种千万,但我认为大家都是平等的,都是……值得尊重的! 希望你能记住这句话,也能将这句话说过拓也将军!” 说罢,他便闭上眼睛,道。 “动手吧!” 良久。 始终不见朱柏动手,王珂不由睁开眼,看见朱柏正面带玩味地望着自己,登时心头微怒,道。 “莫非你非要折磨我一番,才肯罢休吗?好,那你便动手吧,我若吭一声,便不算大宋好男儿!” 听到这里,朱柏心中对王珂最后一丝怀疑也消失了,顿时站起身来,冲着王珂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道。 “在下武当紫虚子,拜见王珂参军!刚才多有冒犯,还请王珂参军见谅!” 王珂面露惊愕,惊道。 “你是武当弟子,恩?你不是拓也请来的三大高手?这么说,那你也不是来刺杀我的?” 朱柏哂笑,道。 “自然不是!” 王珂顿时尴尬不已,旋即好奇问道。 “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他可不认为一个武当派的弟子冒然前来自己府中,只是为了与自己开个玩笑。 朱柏笑了笑,道。 “王参军听到我的名字或许还不清楚,但其实,我还有;另一个身份,那就是……朱元璋的第五……义子!” 这句话一出,王珂登时目瞪口呆,惊道。 “什么,你是朱元璋的义子?” 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好友李善长所投靠的人正是朱元璋,而眼前的朱柏竟然就是朱元璋的义子,那岂不是说…… 朱柏是来与自己沟通,如何实现之前的计划,做到里应外合攻破滁州! 王珂大喜过望,急急地抓住朱柏的手,急声说道。 “你,你终于来了啊!” 但下一刻,他忽然脸色一变,道。 “你说你是朱元璋的义子,可有什么证据吗?此时滁州早已封城,你是如何进入的? 别说你早就在滁州城内,若你早就在滁州城内的话,只怕早就来寻我了!” 王珂智慧过人,瞬间便想出关键,想来确认朱柏的身份。 朱柏丝毫不慌,反而笑着从怀中取来一封李善长早就写好的书信,递了过去。 信中目光,李善长将朱柏的身份来历尽数交代清楚,而且还口口声声惦念他与王珂昔年的友谊,但绝口不提让王珂里应外合之事。 王珂读过这封信后,顿时笑骂道。 “李善长这小子,从小就鬼机灵,有事从来不明说,非得给你打感情牌,叫你心甘情愿地为他卖命!” 这话一出,朱柏也知道,他这是认出这封书信乃是李善长所写的,顿时笑道。 “恩,李善长这家伙,的确不像是什么好人,总喜欢跟人耍心眼!” 朱柏想到自己此次入城,背后的推手正是有李善长的一份功劳! 王珂颇是诧异地看了眼朱柏,见他脸上略带愤愤,便猜到他也曾吃了李善长的设下圈套的亏,顿时有了同仇敌忾的感觉,不由地与朱柏亲近了几分。 两人对视一眼,皆会心一笑,旋即两人都说了几句李善长的坏话,过足了嘴瘾,才撤回正题。 王珂主动说道。 “我早就与北城的守卫将领郭振南说好,只需咱们两方预定好时间,你们攻城,我们大开城门,届时滁州自然便可攻破!” 朱柏大喜,道。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啊!” 可是,王珂这时却又面露难色,缓缓道。 “只是,咱们还有两个难题需要解决……” 第277章 当面挑衅塞迎龙 “第一大难题就是……” 王珂开门见山,直接说道。 “我虽然早有安排,与城西的徐将军早就定下计谋,但此时城西有位高手坐镇。 此人名唤塞迎龙,据说是拓也花了大价钱自两樊之地请来的,我也曾见过此人的武功,当真是绝顶强者,以一敌百,不在话下。 而且,除他之外,东南两城亦有他的亲兄弟赛迎虎、赛迎豹坐镇! 这三大高手不除,咱们破城无望啊!” 朱柏听后。立即头脑风暴,回想这个综武世界中所有的倚天、射雕、神雕、笑傲、甚至就连连城、鹿鼎剧情都想了个遍,也没想起有这三位的存在,于是不免嘿嘿一笑,心道。 “既然原本剧情中,根本没有他们的存在,那么就是说……他们三个都是打酱油的角色,而且只有初入宗师级别的实力,对付起来应该不难。” 于是,他自信一笑,冲着王珂给了个你且安心的眼神,道。 “王参军无需为此担忧,我自有办法灭了这三人,你只管再说第二个难题!” 王珂见他自信满满,不由心内笃定了许多,又续道。 “至于第二个难题便是……咱们无法将消息传递出去,徐将军虽然有心联合,共同反叛元朝统治,但奈何他手下只有两千兵马,而整个西城原本兵马加上百姓,足足超过万人之数! 咱们需两方约定下个准确时间,才好里应外合,一举成功!” 朱柏深以为然,点了点头,道。 “这件事也不用担心,我入城之前也早就想好法子怎么将信息传递出去,刚才听闻你说徐将军把守城西,那我便更有把握能将消息传递出去了!” 王珂一怔,不知道朱柏准备用什么法子,朱柏却只是笑笑不语。 …… 傍晚时分。 徐烈巡查了一整天西城,见起义军经过昨夜第四次攻城后,便再无动静,心中既有惋惜,又有哀怨。 惋惜在于双方原本定好的里应外合之计根本没机会施展,哀怨在于起义军多次攻城,结果只是造成少部分元兵折损,而绝大多数死亡受伤的都是城中的宋人百姓! 他与王珂之所以会愿意帮助朱元璋攻占滁州,根源就是在于心疼这一城的宋人百姓,不愿他们受到战火的摧残。 可眼下,他们最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哒哒哒! 徐烈乘着马,准备到王珂府中好好商议此事。 他心想。 “若起义军真的无力攻城,那干脆他们就不再执行之前的计划,干脆心甘情愿地帮助拓也守城,甚至还课可以主动暴露起义军的某些计划或是隐藏之地,好叫这场战斗能够早点结束,城内的宋人百姓也能少受伤死亡几人。” 正在前往的路上,忽然一个家丁急急跑来,正好迎面撞上徐烈。 那家丁大喜道。 “徐爷,我正要去寻你!快,我家老爷请你郭府一叙,说有要事相商!” 徐烈认出这个家丁正是王珂府中的,还道王珂有了新想法,于是赶忙点头,纵马而行,急急去了王珂的府中。 待到入了府中,徐烈与王珂相见甚欢,先是简单交谈了一阵后,王珂便将朱柏请出,又将朱柏的来历、身份和计划通通说了出来。 徐烈一听,登时大喜过望,心中还在无比庆幸。 “幸亏没早一日改变主意,不然此时我可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是夜。 徐烈又再度来到西城巡视城防,不过他并非一人而来,而是身旁有个年轻的贴身侍卫在旁。 徐烈步入城头,见城头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防守的十分严密,心头微微一沉,往昔他只觉得防御不够彻底,不够严密,但现在他突然发现,这城头的防御好像太严密了也不好…… 正在他暗暗想着时,忽然有一道声音传来。 “徐将军白日不是来过,怎地晚上又来了?” 声音冷淡,甚至还带着三分轻蔑。 徐烈一抬头,便看见一个黑衣中年人面无神色地看着自己,不知怎地,心头一突,面露尴尬地说道。 “徐烈见过塞迎龙赛大侠,哎,我这心头总是担忧城防安全,想在睡前再看一看,谨慎一些,总是好的。” 那黑衣中年人正是塞迎龙,也正是昨夜与云地、云雷二人交手过的那个人。 塞迎龙听得徐烈如此说,还道徐烈是不信任自己,毕竟他俩分工明确,白日由徐烈巡查城防,晚上由塞迎龙坐镇把守。 而现在,徐烈竟然说担忧晚上城防不严,无疑是在否定塞迎龙的业绩,怎能令塞迎龙欢喜? 只见塞迎龙脸色一变,身上蓦然散发一股浓烈的煞气,目光如电般盯向徐烈。 刹那间。 徐烈如被野狼恶兽猛盯,脸色瞬间惨白,随即背心一阵发寒,如坠冰窟。 塞迎龙见徐烈脸色大变,不由嘴角一咧,浮现一抹轻蔑笑意。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挑衅我?” 他心头暗暗想到,不料,下一瞬,徐烈身旁的那个贴身侍卫忽而站到徐烈身前,将他死死护住,同时亦爆发一股气息,虽然不敌塞迎龙,但勉强还能抵挡三分。 那贴身侍卫蓦然抬头,露出年轻容貌,正是朱柏! 朱柏冷笑道。 “赛大侠这个要干什么,莫非是想对我家大人动手?” 塞迎龙不料徐烈身旁还有高手保护,微微皱眉,还欲再爆发气势,将朱柏镇压,但四周已然有不少士兵围观而来,显然不是动手的最好时机。 塞迎龙冷笑一声,只得做罢,缓缓收敛煞气,望着朱柏,道。 “年纪不大,武功倒是不错,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朱柏还未回答,徐烈却嘿嘿一笑,从朱柏的身后站了出来,道。 “这孩子是我表妹的儿子,前些日子来投奔我,我见他武功还过得去,就收下当个侍卫。” 塞迎龙哦了一声,也便不再去理会,在看向徐烈,道。 “你刚才是想说我夜间城防不严,不如你来看管吗?” 徐烈摆摆手,道。 “不是不是,当然不是!我只是……” 朱柏却忽然打断他的话,冷笑说道。 “我舅舅就是这个意思,怕你看管不力,别影响咱们滁州城的安危!” 这话无疑是在当面挑衅塞迎龙,塞迎龙如何能忍? 登时大怒,厉声道。 “我这防守如何不严,你且说来看看,若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哼,今日之事绝不能罢休!” 第278章 彼此对笑心思异 “哼!” 朱柏也是丝毫不惧,向前迈出一步,厉声道。 “你这看管自然是有瑕疵的,刚才我便看见城下有黑影闪动,或许就是反贼在暗中窥察也不一定!” 塞迎龙听到这话,先是一惊,旋即便急忙走到城头边,环看了眼城下环境,见四野茫茫,隐约间的确可以见得数道黑影晃动,待片刻后,他严肃的神情忽而松懈下来,冷冷地看着朱柏,道。 “哼,若那些黑影不是反贼,你这可算是谎报军情!” 朱柏大刺刺地说道。 “我相信我看到一切,你若不信,我来证明给你看!” 说罢,不待塞迎龙拒绝,便从身后取下一把弓箭,嗖地一声朝着城下黑影射出! 嗖! 箭如奔雷,刹那间便刺中那道黑影! 旋即。 朱柏又从身旁其他人手中要来一根火把,鼓足内力扔掷了过去。 呼! 浓浓的火光,在夜空中犹如一道耀眼的流星,瞬息间便正好丢中在之前被朱柏射中的黑影处。 轰! 火光一闪,众人齐齐望去,但见那道被朱柏射中的黑影竟然是…… 一只野兔! 朱柏脸色倏地惨白,而塞迎龙则是露出轻蔑笑意,其余旁观者皆是强忍笑意,颇是调侃地看着朱柏。 塞迎龙笑道。 “嘿,小子,原来野兔就是反贼啊,哈哈哈,那我这些年都不知道杀了多少反贼了!” 朱柏默然不语,完全没了刚才趾高气扬的气势,反而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头耷脑,没有说话。 而徐烈见状,赶忙上前打圆场,笑道。 “嘿嘿,我这小外甥箭法还是不错的,权当是给大家表演了一下!散了吧,都散了吧!” 塞迎龙却挥手拒绝,道。 “不行,刚才不是说好了,要不是反贼那你这小外甥可就算是谎报……” 他的话还没说完,徐烈却嘿嘿笑着迎了上来,从怀中取来个小口袋偷悄悄地给塞迎龙递了过去。 塞迎龙掂了掂,感觉分量不轻,登时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轻轻咳了两声,道。 “恩,徐将军说得有理,大家权当是看了个节目,娱乐一下了,都散了,散了吧!” 众人哪敢得罪塞迎龙和徐烈,登时闻言便四散而去,无人再敢停留。 徐烈笑呵呵地道。 “赛大侠目力惊人,远非常人所能及,看来你刚才就发现那黑影是野兔了吧!嘿嘿,我这小外甥心高气傲,自以为学了点本事便天下无敌,现在见识到了赛大侠的本事,也该折服了!” 说着,他冲朱柏挥了挥手,朱柏赶忙上前,冲着塞迎龙鞠了一躬,道。 “多谢赛大侠指点!” 声音恭恭敬敬,完全没了刚才那般盛气凌人的态度,塞迎龙正感好奇,这是什么意思。 而徐烈又嘿嘿一笑,道。 “赛大侠,你看我这小外甥本领也不算差,天资也算过得去,我又听说你还没有徒弟,你看我这小外甥有没有这个机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塞迎龙才彻底明白过来,原来徐烈是想将自己这个小外甥送给自己当徒弟! 塞迎龙不住摇头笑道。 “难怪你今日忽然无端挑衅我,又让你这小外甥在我面前露一手,原来是这个意思! 不过,要想当我徒弟,可不是这点东西就能让我答应的!” 说着,他抛了抛手中刚刚从徐烈手中接过的那个小袋子,序列见状顿时也明白了过来,笑呵呵地道。 “当然不止这些,这点东西只能算是开胃小菜,过几天我再给赛大侠送上一份礼物,届时必让赛大侠满意!” 塞迎龙听到这话,脸上最后一抹冷峻也消散不见,浮现浓浓的笑意,更是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那拜师之事,就等到你将礼物送来的时候再说吧!对了,别忘了,我们兄弟三人,可是不分彼此的!” 他这话的意思便是向徐烈说明,礼物要准备三份! 徐烈脸上笑眯眯,心里妈卖批! 而朱柏也是嘿嘿笑着,脸上写满恭谦,但他眼睛分明瞄着刚才被自己射死的那只野兔,但见其旁的火把彻底燃尽,将那处再度彻底陷入黑暗。 旋即,一道黑衣一闪而过,将那只野兔带走了! 见到这一幕,朱柏也忍不住嘴角一咧,浮现一抹笑意。 三人对视一眼,皆哈哈大笑,只是心思皆不相同…… …… 起义军营帐内。 朱元璋还未入睡,身旁李善长、汤和、徐达等人亦是坐在一旁,静静等待消息。 他们与朱柏早就约好,无论事情成败如何,三日内朱柏都将传递消息出来。 这一战对他们来说实在太重要了,而消息能否传递出来,便是其中最为关键的一环! 若成,则他们大有希望能够占领滁州,摆脱现在的困境! 若败,则他们几乎再无翻身的机会,手下三万人马可能都要冻死在这寒冬之下! 所以,他们自昨夜开始就几乎没有睡觉,担忧急躁不已,部分人实在困了,便随便打打瞌睡,对付了过去。 正这时。 “城内有讯传报!” 传令兵的一道传呼之声响彻整个安静的营帐内,顿时将有些昏昏沉沉的李善长、汤和二人惊醒,而徐达更是倏地站起身来,脸上写满激动,唯有朱元璋神色淡然,只是大手一挥,冷静地说道。 “进帐,传报!” 传令兵手中拎着一个野兔,额头布满汗水,可见自取到这只野兔后,就没有半分休息,急急奔来传报! 徐达上前一步,接过那只野兔,啪地一声随手将野兔仍在地上,看也不看一眼! 其他人的目光也是如此,他们的关注点根本不在这只野兔,而是在射杀那只野兔的箭矢上! 怕! 徐达用力一折,登时将这根箭矢从中折断,其箭身内竟然有一卷小布条,原来这根箭矢竟是两节并在一起的! 徐达看也不看,转身将小布条递给朱元璋。 朱元璋接过后,仔细看了数遍,只见那小布条上,清清楚楚地写着八个蝇头小字。 “寅时北城里外合攻!” 他原本无比平静地脸色,顿时浮现出满满的笑意! “哈哈,好!大事可定已!” 说着,朱元璋将这个小布条递给了李善长、汤和、徐达几人循环观看,不过片刻,营帐内传来三人兴奋无比的哈哈大笑之声。 弄得路过巡查的许多士兵茫然不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第279章 准时出手夺城门 原来。 早在入城前,朱柏就与朱元璋定下计谋,言明朱元璋派手下在四野散放野兔,朱柏若传递消息时,便会用超早就藏好消息密信的箭射杀野兔,同时扔掷火把明示。 待火把湮灭后,只需派兵来取即可。 当时朱元璋还很好奇,朱柏就将怎样才能堂而皇之地当着滁州守军的面前,这般将消息传递而出。 但朱柏只是微笑摇头,并没有透露方法。 而今,朱柏竟果然将消息传递出来。 朱元璋不免心头既是惊讶,又是好奇。 …… 第二天。 寅时前三刻。 起义军果然开始对滁州发动第五次猛攻,而这次进攻的主方向,正是早就定下的西城! 此时。 朱柏就身在西城城头,经过昨夜当众露了一手,西城众守备军也都算认识了朱柏,就算不认识的,也都听说了朱柏强大的武功和百步穿杨的箭术。 嗖嗖嗖! 起义军攻势汹汹而来。 朱柏这时才感受到,朱元璋所带领的兵马战斗力竟然如此强悍,而滁州城守备军抵御也是如此艰难。 若非拓也想出逼迫老百姓也参与城防一事,恐怕滁州真的早就被攻破了! 饶是有了大量的百姓参军抵挡,滁州城防亦十分艰难。 别看起义军装备看似不怎样,但箭弩数量充足,只见箭阵猛烈,势如雨下,一波接着一波,几乎没有间隔。 西城城头上,那群装备精良的元军手持盾牌,还能抵挡,但那群临时被抓来当壮丁的老百姓可就惨了。 许多人哀嚎着,痛哭着,接连摔倒在地上,很快就没了声音。 显然是被射杀而死了! 再看城门口处。 那里受到的攻击最为猛烈! 城墙上的守兵不但要抵挡漫天箭羽,还要防御攀爬登云梯而攻上城头的起义军,甚至…… 上百起义军正在推动破城柱轰击城门,轰轰轰地撞击,让整个城门都在震颤! 为了防止城门被破城柱攻破,城头上的守军只能冒着无数箭羽将滚石、巨木等朝着城下扔去。 但也就在这时,他们无力抵挡箭羽,也都被射成了筛子,噗地一声从城头跌落下去。 这次,起义军完全拿出不攻破滁州,誓不罢休的气势! 只见城墙下起义军、元兵、老百姓的尸体如同叠罗汉般,层层叠叠地摞在一起,几近堆成了小山包,战斗之惨烈,令人望之生畏! 不少原本元兵见得这一幕,吓得腿都要打哆嗦了,更别提那群没见过战场的老百姓,吓得更是直接闭上眼睛,随手挥舞手中能拿得起来的东西,或进攻,或抵挡。 唯独起义军,他们一个个如狼似虎,见到这般情形,非但没被吓到,反而一个个发出狼嚎鬼叫,更有的人干脆将自己单薄的衣服撕破,露出一身健硕的腱子肉,拿着锄头就敢上前与拿着锋利砍刀的元兵去拼杀! 噗噗噗! 三四个起义军倒下来,但随后又扑杀而来五六个起义军,登时就将那名元兵撕成碎片,死的不能再死! 朱柏就混迹在元兵和老百姓之间,他自然是不能对起义军下手的,所以跟着许多老百姓躲在一旁,偷偷观察起元兵的战斗力。 不得不说。 元兵的装备极其精良,几乎每个人都配备了铠甲、长刀、盾牌、弓箭,堪称的武装到了牙齿! 往往杀死一个元兵,需要付出三四个起义军的性命。 不过,也幸好拓也让老百姓参与了此战,而且还是守备军一方,那群元兵或许不怕起义军的凶猛攻势,但那群老百姓可怕! 就像刚才那一幕,老百姓吓得根本毫无战斗力,甚至…… 都开始扰乱军心了! 令得那群元兵也不免有些心慌,甚至有的元兵都隐隐开始向后撤退…… 正这时。 塞迎龙持枪横站城头,锋利刚猛的枪尖横斜上挑,登时就将一名起义军穿胸杀死! 他反威风凛凛,看着与朱柏一起躲身闪避的老老百姓,怒喝道。 “你们躲在这里干什么,快给我上前顶住!谁都不许撤,谁敢撤退,我就要谁的命!” 说罢,他竟朝着最近的一个老百姓噗地一声摆来一枪,一枪便将其横穿心脏,当场毙命! “这便是当逃兵的下场!” 众人为他气势所慑,那还敢反驳,登时都哆哆嗦嗦地向前逃去,只能拼命抵挡攻城的起义军来。 再看朱柏,不知何时已然不见了踪迹。 足足战了两刻钟。 守备军和老百姓如同打了三天三夜一般,浑身疲惫不堪,几乎就要抵挡不住起义军的攻势了! 但所幸,起义军的兵马也知道疲惫,攻势也略有减缓。 西城某处。 徐烈正神色凝重地观望着城墙上的战况,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上了。 这时。 一个身穿甲胄的将领快步走到他身旁,见四周无其他人在,这才低声道。 “徐大哥,我刚才已经跟兄弟们说好了,大家都同意你的意见,只需你一声令下,咱们就能马上动手,抢夺城门!” 这人正是徐烈真真正正的心腹侍卫,名叫李峰,一向是他来传达徐烈的命令,刚才也是他去与徐烈手底下的两千兵马沟通,成功说服了他们来投降起义军。 在滁州城内,守备军中的元兵人数只有五千,而宋兵人数足足有一万一! 元兵一向瞧不起宋兵,是以这五千兵马一向是拓也亲自掌管,而那一万一千的宋兵,则各自由滁州城内的各位大将掌管。 徐烈身为守城大将,自然掌握两千兵马,而这两千兵马也正皆是宋兵! 宋兵在滁州城内其实很不受待见,元兵瞧不起,宋人都骂娘,许多人早就想反叛拓也,但奈何没有机会。 此时,徐烈令李峰将投降起义军的计划毫不隐瞒地说给了两千宋兵来听,登时便赢得了许多人的支持,一个个蓄势待发,只等徐烈下令! 听到李峰如此叙说,徐烈只是点了点头,却没下令,而是再度认真看向城头,喃喃道。 “还没到寅时,还差一点,还差一点啊!” 李峰听他喃喃自语,还道他是反悔了,登时心头一急,道。 “大人,事到如今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我……我也不想再当元兵的狗腿子了! 大人,下令吧,咱们去战元兵,去夺回城门!” 徐烈仍是摇头,手指一个劲儿地上下点拨,像是在算计着什么。 李峰越发着急,尤其是见到起义军攻势减缓,守备军和老百姓们都有了喘息之机,好像又能将起义军的攻势得以防守的时候,他急到不行,但又不敢冒犯徐烈。 只能一个劲儿地原地来回转圈,却又无可奈何。 蓦然。 一道身影犹如鬼魅般闪映而来,李峰根本都没察觉到,直至那道身影站到他身前时,他才发现! “啊!” 他不免被吓了一跳,仔细一看,竟是昨夜徐烈给他介绍过的朱元璋第五义子――朱柏。 但见朱柏冲着徐烈嘿嘿一笑,道。 “时辰到了!” 倏地。 徐烈像是被点燃的炮仗一般,霍地双眸泛出亮光,蹭地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直至城门。 李峰亦立刻模仿着高高举起手中的锋利精刀,狠狠朝着城门一晃! 一旁备战多时的两千宋兵立刻发出嗷嗷的叫声。 下一刻。 他们所有人皆从怀中掏出一根红色绸带系在左臂之上! 但听徐烈厉声道。 “动手,争夺城门!” 第280章 城门大破拓也慌 “杀啊!” 徐烈像是打了激素一般,嗷嗷地冲在最前方,杀向城门而去! 将无贪生之念,士有必死之心! 徐烈都带头冲锋了,他手底下那两千兵马又怎会退缩? 登时一个个怪叫呼啸,也朝着城门杀去! 此时。 城门下正有不少守备军和老百姓正在顶住城门,防止城门被破城柱攻破,现在见到徐烈带兵杀来,还道是来支援他们的,一个个惊喜地叫道。 “徐将军来了,咱们有后援了!” “不用怕,咱们来援兵了,今日又能战胜起义军了!” 就在他们无比惊喜的时候,徐烈最先率兵杀至,但见他手持佩剑,登时朝着正在奋力顶住城门的守备军们疯狂劈砍刺去! 扑簌簌! 一阵阵狂风暴雨般的剑招杀出,登时将十多个守备军尽数斩杀,其余守备军和老百姓见到这一幕,都吓傻了。 不少人纷纷叫道。 “徐将军,你杀错人了,是我们啊,我们是滁州守备军,咱们是自己人啊!” 徐烈轻蔑一笑,根本没有回答,而这时李峰也率兵杀至,两千兵马没有丝毫客气,冲着往昔的战斗挥剑便是杀去,下手狠辣绝情! 可怜这群守备军苦战多时,几乎都没了气力,还以为在这危难时刻来了援兵,不成想来的竟是一帮要取自己性命的死神! 而那群老百姓,徐烈也没有多造杀戮,只是下令让他们赶紧逃离此地,他们自然也就毫不客气,轰然散去。 就在徐烈几乎快要全歼城门口处的守备军时,这里的异变被一人发现! 轰! 气如雷鸣,快如闪电! 一强横无匹的银龙神钢枪自城头上呼啸而下,瞬间落在城门口处。 噗噗噗! 枪势如雷,一枪便直接将三个士兵连亘刺穿,登时毙命! 这银枪的主人,正是坐镇西城的三大高手之一――塞迎龙! 但见塞迎龙面含怒色,气势汹汹地望着徐烈,怒骂道。 “徐烈,你可知道你这是在干什么? 你这是在背叛元朝,背叛军队,背叛拓也将军,是犯了诛连九族的大罪!” 徐烈咧嘴一笑,道。 “我本就宋人,帮助我宋人攻占城池,何谈背叛元朝? 你塞迎龙本也是宋人,为何不帮宋人,而非要在元人手下作恶多端?” 塞迎龙听得这话,便知徐烈是铁了心的要造反,要帮助起义军,他担忧徐烈成功争抢到城门,届时城门大开来,西城自然便是要被攻破的! 心念于此,塞迎龙心头一急,手中银枪挥舞的更加凶猛,脚下踏出鬼魅步伐,朝着徐烈杀去! 他知道此刻只需将徐烈杀死,他手底下的那两千兵马自然也就会成为无头苍蝇,丧失军心战力,再也无法争夺到城门。 徐烈见他杀来,怎不知他的想法,也知道自己武功远远不如塞迎龙,登时赶忙逃身,同时急声怒吼道。 “快,快将城门攻下!” 塞迎龙听到他这话,便知寸刻不得耽误,手中银枪呼啸一闪,立时脱手,真似九天银龙咆哮卷卷,杀向徐烈! 一股迎面而来的森寒冷气登时令徐烈如坠冰窟,强烈的生死危机感令他五感皆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即将命丧银枪之下! 塞迎龙也忍不住嘴角咧出一抹笑意。 但就在这时。 原本嘈杂无比、人声鼎沸的城门沙场上,蓦然响起一道清清楚楚,令城内外所有人起义军、守备军,乃至老百姓都能听到的声音。 “塞迎龙,别笑了,你大板牙上还挂着昨夜吃剩下的菜叶呢!” 塞迎龙听到这话,登时脸色僵硬,正不明所以之际,但见刚刚射出的强横银枪竟蓦然停在半空,再无半寸前进! 只因…… 那根银枪被一人用两根手指头就给夹住了! 轻轻松松,就似平日里吃饭时,随意用筷子夹菜一般! 塞迎龙脸色转而铁青,望向夹住自己银枪的那人,瞬间后,脸上又浮现一抹惊讶! “你,怎会是你?” 来人,正是朱柏! 但见朱柏嘿嘿一笑,轻蔑地看了塞迎龙一眼,随后扭头冲着徐烈说道。 “徐将军,快领兵争夺城门,这老家伙……由我来灭了他!” 徐烈死里逃生,怎还会停留? 赶忙急急他逃离此地,同时号令李峰赶紧带领兵马将城门口的所有守备军斩杀,彻底占领城门。 而朱柏,则是身子轻盈一动,以快到不可思议的身法瞬息来到塞迎龙身前。 塞迎龙根本没瞧清朱柏是怎么来到自己身前的,只见自己眼前蓦然银光一闪,吭的一声银枪被归还而来,直插入地! 旋即,便听得朱柏笑声道。 “别说我欺负你,现在我给你一次机会,让你攻击我三次,只要你能伤到我,我便放你走!” 此时,塞迎龙才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居然是在扮猪吃老虎,武功分明远远超过自己! 但又听到朱柏给自己一丝机会,登时心生喜意,决心要使出自己生平所学最强三招击伤朱柏! 轰! 银枪抖动,晃出十余枪影,但他不是要进攻朱柏,而是在蓄力,再蓄力……直到蓄满自己最强的一击,才打算向朱柏进攻而去! 但就在这时。 他眼前忽而闪过一抹剑影,耳畔但听得噗的一声,眼前一切事物都发生了变化,天和地皆颠倒了过来。 旋即。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双脚,一双穿着华丽皮革的军靴的脚! 塞迎龙一眼就认出来,这是自己的鞋子,那这双脚的主人,不正就是他自己吗? 在生命的最后几秒钟,他才反应过来,原来他要死了,他是在蓄力阶段,就被朱柏给一剑削去头颅而死的! 塞迎龙不服。 朱柏明明答应要让他攻击三招,伤到了朱柏便放他一命的! 怎么,朱柏不守信用! 居然会偷袭自己! 而这时。 朱柏像是在解答他脑海中不服一般,笑声道。 “真是个弱智,我说让你三招攻我,可我从来没说我不会去攻击你啊! 呵呵,这智商也不知道你是怎么修炼到宗师级别的!” 塞迎龙临死前还要被朱柏羞辱一顿,登时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啪! 也就是在这时。 城门口彻底被徐烈的兵马占据,城门亦随之大开! 朱柏见状,顿时急忙吼道。 “城门即将大开,左臂上挂着红色绸缎的是咱们同伴,不得伤害!” 轰! 城门被彻底打开,一根硕大的巨木大棍也轰然攻进来! 刹那间,只见那巨木大棍差点就要将刚刚打开城门的许多兵卒撞成肉泥! 这时。 咚! 朱柏急忙纵身一跃,无坚破轰然爆发,追星神剑正好击中在巨木大棍之上! “额……” 朱柏被巨木大棍裹挟的一股大力轰中,登时胸口如遭重锤,差点没喷出几十两血来! 但那巨木大棍也被朱柏的无坚破爆发的强横大力阻隔一瞬,气势稍有减弱,那群差点就要被轰成肉泥的兵卒也趁机得以逃生。 “住手,咱们都是自家人,不要杀左臂挂着红色绸缎的战友!” 蓦然。 徐达手持大刀冲了出来,复述了遍刚才朱柏所说的话,但他内力不足,只能让城门口的众人听到。 但便是这样,也就够了! 徐烈亦及时下令,让自己的人马纷纷站到城门两侧,不许再动手。 徐达见状,登时知道徐烈乃是主将,冲着他拱了拱手,随后也顾不上和朱柏叙旧,冲着身后的涌来的起义军大喝道。 “兄弟们,随我杀入城中啊!” “杀啊!” “杀啊!” 起义军见城门都被打开了,登时一个个兴奋的红了眼,随着徐达便杀入城去! 遇兵就砍,见人就杀! 不多时,西城就彻底被起义军攻占! 而这时,西城失守的消息也传到了拓也的耳中。 听到这个消息,拓也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 “完了,这下全完了……” 第281章 天堂有路你不走 拓也慌了,彻底慌了。 这一瞬间,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身旁有一个参谋急急跑了过来,赶忙说道。 “将军,咱们还是快逃吧,再不逃就晚了!” 拓也听得这话,登时脑子被怒火一烧,反手拔出佩剑,噗嗤一声将那参谋刺死! 旋即又看向刚才报告军情的传令兵,双目泛红,那传令兵意识到不好,正想拔腿就跑,可拓也怎会给他逃命机会,大步流星上前,又是一剑劈砍! 噗! 那个传令兵登时脑袋开花,命丧当场。 拓也一连杀了两个人,这才将心中的恐慌压力释放出去,勉强恢复了平静心神,头脑风暴般开始设想对策。 现在他绝不能逃,因为按照元朝律法守城大将若敢弃城而逃,那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可眼下他若不逃,就要战死殉城! 拓也可不想死! 想了许久,他才突然有了念头;城中还有两大高手坐镇,我得去依靠他们才能得以活命,然后进一步寻取将滁州城夺回的机会! 他认为镇守西城的塞迎龙应该是死在千军万马的围攻之下,是以若他及时提醒赛迎虎和赛迎豹二人的话,只需他们仔细留神,小心提防未必不会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想到这里,他如何也等待不住,急急冲出自家的宅院,传令手下士兵,去寻赛迎虎和赛迎豹前来支援。 此时。 赛迎虎和赛迎豹二人也得知了西城被破,塞迎龙惨死的消息,两人登时大怒,他们三人乃是一奶同胞的亲生兄弟,向来手足情深,而今忽闻自家大哥惨死沙场,怎能令他们不勃然大怒? 赛迎虎更是早早就派兵通知赛迎豹,说两人皆要前往西城为大哥复仇。 赛迎豹接到消息后,脑子一热,完全不顾自己还有镇守城门的重任,只想着要为自己大哥报仇,于是舍弃南城一城守备军,纵马直向西城而去! 很快,两人就在街道中心汇合,恰逢此时,拓也手下兵马也发现了他二人的踪迹,赶忙上前想请他们二人去保护拓也。 但奈何这二人正是怒火中烧之际,连两城的人马都敢弃之不顾,更何谈一个区区拓也? 他二人皆冷峻一笑,根本没有理会拓也的命令,继续向西城进发。 拓也得手下人的消息,说这两人赶往西城要为自家打个报仇,登时天旋地转,差点没当场昏死过去,旋即便是破口大骂,说这俩人忘恩负义,不讲信用,自己帮过他们多少次大忙,又真金白银供养他们,可是到了危急时刻,他们根本不理会自己,满脑子只想着为自己大哥复仇! “嗯?” 拓也忽然心神一动,想道。 “或许这是个机会,虽然西城被破,但这二人武功卓绝,必然能够给西城造成混乱,届时我大可趁乱起势,重新召集兵马再度反攻!” 于是,他果断下令,叫现下可调集的所有人马都随他赶往西城! …… 西城。 此时西城已彻底被起义军占领,而装备精良的守备军基本死的死,逃的逃,只剩下许多老百姓还手拿着锄头、木棒等东西不知是守还是攻,只是呆呆地望着起义军。 徐达这时已率领不少起义军杀入内城,不在此地,令得这里只剩下些千夫长,他们面面相觑,皆不知道该拿这群老百姓怎么办。 杀也不是,不杀还怕他们背后捅刀子。 正在犹豫之际。 朱柏也终于将之前被攻城柱撞击下受到的些许内伤压制下来,环视众人,登时瞧清情形,朗声喝道。 “诸位起义军兄弟,咱们哪个不是老百姓出身?如今面对滁州城的百姓,咱们怎么能下得去手?” 那群起义军中不少人都刚刚见到朱柏以一己之力阻挡了足以攻破城门的破城柱,简直将他当做了天神一般,现在又听得朱柏这话,登时皆觉在理。 “我们本就是农门出身,再贫贱不过,怎么能对和我们一样的老百姓狠下杀手呢?” 而这时,朱柏又冲着那群滁州城的老百姓说道。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也不愿意帮助元人舍身卖命,你们也都是被逼无奈的。 现在西城已破,滁州城注定要被我们起义军占领,咱们都是宋人,无谓自相残杀,而且就算继续打下去,你们也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干脆投降我起义军,咱们共同推翻元朝的统治!” 他这话一出,外加上许多老百姓也亲眼见到朱柏亲手斩杀了他们畏之如虎的塞迎龙,登时心神大乱,过不多时,便有老百姓大喝一声。 “好,我卢大狗便投降起义军,咱们共同反了元朝那帮狗杂种!” 这卢大狗在老百姓中颇具盛名,许多人见他都反了登时齐齐响应,也都纷纷叫嚷道。 “反了,反了,我们也反了!” “加入起义军,推翻元朝那帮狗杂种的统治!” 老百姓们大喊着要归顺起义军,拿起手中的锄头、棍棒武器站到起义军身旁,一齐朝着内城杀去。 朱柏见状,也知道乘胜追击的道理,于是大喝道。 “兄弟们,随我杀入内城,攻破滁州啊!” 说话间,他挥舞手中的追星神剑,冲着内城便冲杀而去! 有了他的率先出击,起义军气势更旺,一个个发出嗷嗷怪叫,更加不管不顾地冲杀去了! 但就在这时。 有两道身影乘着快马急急奔来,他二人所过之处,附近的起义军及老百姓皆不由一震,身子爆退数步,噗噗几声皆倒在地上,或身受重伤,或命丧当场! 众人见状,登时吓得快步后退,无人敢上前阻拦。 吁! 这时,那两人倒是勒马停步,众人望去,但见这二人皆是手持红缨枪,只是一人持铁枪,一个持铜枪,尤其是他俩的面容几乎完全一致,一眼看去便是双胞胎! “啊,他俩怎么长得这么像塞迎龙?” 许多见过塞迎龙的人见得二人,皆不由惊呼诧异,因为他俩的长相又十分酷似塞迎龙! 老百姓中有人提醒道。 “快跑吧,这俩人是塞迎龙一母同胞的亲弟弟,赛迎虎和赛迎豹!他俩的武功都不弱于塞迎龙,咱们可不是他们的对手,快跑,快去逃命吧!” 但那群起义军被朱元璋训练的完全犹如当代军人一般,为了遵守军令便是牺牲性命也在所不惜,又怎会惧怕这二人呢? 于是,一个个地冲杀上去,想要与他二人以命换命! 可赛迎虎和赛迎豹也都是初入宗师级的高手,而且双枪一挡一攻,配合默契,迎面而来的七八个起义军非但没能击伤他俩,反倒被他们二人轻易枪挑,身子震碎成数块,血肉横飞,惨烈至极。 赛迎虎和赛迎豹二人不知杀死塞迎龙的是朱柏,也还到自家大哥乃是力竭斩杀,是以他二人决心多杀死一些起义军,来为塞迎龙报仇雪恨。 嗖嗖! 铁铜二枪呼啸齐出,威力巨大,迎面又冲杀而来的几个起义军还未被枪头刺穿,就被枪身裹挟的无俦巨力镇压顶死,登时七窍喷血,眼珠子都飞喷了出来,只能发出几瞬凄厉哀嚎的惨叫后,便尽皆断气身亡! 这当会儿,拓也也正率领刚刚集结的不足两千兵马赶到了此地。 而巧合的是,朱柏才姗姗赶到,见此情形,登时勃然大怒。 当即,便要出手灭了这两个家伙! 第282章 地狱无门自来投 嘭嘭! 赛迎虎和赛迎豹左右齐出手中长枪,登时又将两名起义军刺死! 四周的起义军进攻的阵型登时就被其有些冲散。 而刚刚抵达此处的拓也见状,赶忙指挥手下士兵帮助他二人一同冲杀,准备彻底冲散起义军阵型,再度夺回西城。 但这时,朱柏亦手持追星神剑赶至,冷冷地看了正在肆虐爆杀的赛迎虎和赛迎豹,心头冷然自语。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 好,今日我便再将你们二人灭了,好叫你们兄弟三人在地下团聚!” 旋即。 轰! 追星神剑释放强大威压,一招“无坚破”登时轰向正在大笑杀戮的赛迎虎和赛迎豹二人。 “不好!” 他二人齐齐生出感应,皆觉前方有股汹涌澎湃的奇绝大力袭来,不过瞬息便杀到眼前,他两人皆下意识地挥枪抵挡! 嘭! 刚才还在肆虐杀戮的铁铜二枪一旦与追星神剑相撞,登时犹如纸片削刀一般,嘭的一声从中折断两节。 随后,更是眼睁睁地看着追星神剑朝着自己的头颅砍来! 他俩想躲,但奈何身子根本反应不及,一瞬间只觉脖间一凉,然后就失去了知觉。 噗噗! 两颗头颅在地上滚滚而去。 “嘶!” 满场正在激战的人众人皆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激烈的战局都停滞了一瞬,大家齐齐望向正手持追星神剑的朱柏! 此刻,所有人都寂静、哑然! 而林雷就在这无数兵卒的注视下,平静地站在虎豹两兄弟的头颅旁。 众人想象中朱柏要与虎豹两兄弟大战三百回合,血战到底的场面没有出现,反而完全呈现的是一面倒的情况。 刚才还在叫嚣,轻易便斩杀了二三十个起义军的两兄弟就这般风轻云淡地被朱柏一招就给杀死了! 战斗结束之快,几乎令他们都没反应的过来! “他是咱们主帅的第五义子,也是武当的三代弟子,好像是叫紫虚子!” 有人在低语,认出了朱柏的身份。 四周所有人都深深地将刚才那一幕和朱柏的身份记在心头,目光再望向他时,赫然多了几分火热的崇拜! 忽然。 “快,赶紧攻击,快速解决战斗!” 起义军中的一个千夫长急声吼道,吩咐自己麾下的兵卒莫要再耽误时间。 “啊啊啊!” 起义军怪叫嚎鸣再度响起,无数人如水潮汹涌般朝着内城杀去! “快,反击,把这群叛贼赶出去!” 拓也也回过神来,急急下令。 几乎一瞬间,双方又完全清醒了过来,瞬间又继续进行大战! 轰轰! 在主要干道上,起义军和守备军仿佛两股汹涌的洪水般对轰在了一起! 出奇的是,朱柏就那般静静地站在那里,却无一人敢靠近其方圆三米之内! 所有人似乎都在惧怕、躲避朱柏! 而朱柏也没打算就这么继续装X下去,抬头朝着拓也方向望去,嘴角一咧,露出一抹冷峻笑意。 刚才,他可听到是拓也下令进攻,他虽然不认得拓也究竟是谁,但也猜得出这家伙是眼前这群守备军的首领! 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在那都不过时! 心念于此,朱柏哪还会客气,顿时大步上前,直直冲着拓也奔去。 拓也见状,登时心里一慌,赶忙就要逃走,但他如何能比施展了武当梯云纵的朱柏还快。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便追上拓也,挡住他的去路。 拓也脸色一变,旋即露出卑躬屈膝的神情,道。 “大人万安,我只是一个百夫长,无奈受令上司指挥才击伤许多起义军的弟兄,现在我知道不对,我投降,我认输!” 他猜到朱柏未必知道他的身份,是以赶忙装作个百夫长,假意投降,好趁机得以活命。 不料朱柏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冷冷地看着他,质问道。 “好一个百夫长,刚才我见你指挥下属,似乎有好几个千夫长也在吧! 呵呵,百夫长能调动千夫长,你这百夫长也算是开天辟地头一个了!” 拓也暗暗叫苦,没想到自己刚才下令反击的一幕居然被朱柏瞧见,并且当成了破绽,正欲再行狡辩之际。 蓦然。 许多老百姓涌了过来,望向拓也先是一惊,旋即露出浓浓的恨意,厉声道。 “紫虚大侠,他……他就是滁州将首拓也!” 他们中的许多人都是因拓也下令被强行抓来当壮丁的,能活到现在也是极为不易,心头对拓也的恨意用语言几乎无法形容。 而对拓也的样子他们也是早就铭记在心,恨不得时时刻刻都在咒骂。 而今得见此人便是拓也,第一时间便是暴露其身份,旋即就开始破口大骂。 拓也没想到自己的身份就这么暴露了,心里一慌,还未及想出办法脱身或狡辩。 蓦然。 朱柏仰面大笑,说道。 “这才真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想不到,你居然会自己主动跑到西城来,好极,妙极!” 话音刚落,便猛然向前近身,以一击膝踢狠狠击在拓也的小腹。 他的出手实在太快,快到拓也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小腹就被他踢了个正着! “哎呦!” 拓也武功不弱,勉强二流水平,但与朱柏相差甚远,受到后者这一膝踢,疼的肠子都快吐出了,哀嚎一声,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可还没等他缓过这口气来,朱柏已施展出武当梯云纵,瞬间来到了他的背后,左手一把抓住拓也的铠甲后领,狠狠地向后一拉,再往高空一抡一拽,就像是扔垃圾一般将他丢置在地上。 同时喝道。 “趴下!” 顿时间,拓也的身子就转了个圈,轰然被抡置到了地上! “噢!” 拓也顿觉胸口一阵猛烈撞击,五脏六腑都像是要移位了一般,头晕眼花,双眼直冒金星,痛苦不已。 而这时,一早就等候多时的那群虎视眈眈的老百姓见拓也被朱柏像是扔垃圾般随意击败,先是大呼欢喜,旋即人群中也不知是谁高喝一声。 “弄死他!” 下一瞬。 在场所有老百姓皆双目骤然泛红,杀气腾腾地望着拓也,这一瞬间,他们都忘记了对于朱柏的恐惧,心头只想着要杀了眼前这个自己最痛恨的人! “杀啊!” 倏地,人群中又有人吼道。 随后,满场老百姓一涌而上,拿起锄头、棍棒对着拓也就是一阵猛砍乱劈,更有甚至手中没有兵器,直接上前就是开啃! 便是被其他人用东西误伤自己,打得满头是血,也绝不松口! 拓也连起身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被周围疯狂的老百姓击碎啃食成了碎片! 死无全尸! 朱柏本欲阻拦,但见这群老百姓怒恨滔天,直狠不得食拓也肉,饮拓也血的样子,心中微生怜惜,也便有出言阻拦。 “反正就算拓也现在没死,待破城后,他也会被朱元璋当众斩杀,现在不过是让他提前死亡罢了,而且还能收买老百姓的人心,何乐而不为?” 他暗暗想到,随后转回头来,看向剩下的那群仍在负隅顽抗的守备军,大喝道。 “你们将首拓也已死,我劝你们也快点放下武器举手投降,不然的话,我起义军便是格杀勿论,鸡犬不留!” “啊!” 这一下,那群守备军更加混乱,有的仍然义愤填膺,口中赫赫喊着要为拓也报仇,冲着朱柏举兵杀来,也有的趁乱开溜,不知所踪,但更多的人则是彻底丧失了斗志,纷纷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朱柏对那群仍要抵抗的守备军可不客气,手中追星神剑蓦然一晃,漫天剑影横贯满场,刹那间飞沙走石,一片朦胧,惨叫声响彻四方…… 第283章 元璋羞辱临死人 滁州城外,三里之地。 起义军临时搭建的中军大帐,但见起义军的探报如同走马灯般将进攻滁州的消息传给朱元璋。 只听中军大帐内喊报之声不绝于耳。 “报,启禀大人,西城攻破,我军成功杀入内城!” “报,启禀大人,南城攻破,我军占据南城外郭,正在向内城进攻!” “报,启禀大人,我军……” 听着探子的回报,朱元璋坐立中位,神情淡然,而一旁的李善长则面露欣喜,嘴角忍不住浮现浓烈笑意。 奇怪的是,起义军名义上的大帅郭子兴却不在此地。 听着连绵不断传来的各种喜讯,李善长终于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站起身来冲着朱元璋说道。 “上位,不如咱们现在就入城去吧,瞧瞧战况如何?” 朱元璋微微摇头,没有答应。 李善长猜不透朱元璋在想些什么,所以不敢多言,只得无奈再坐下。 可他实在心急,想亲眼见证他们攻打下的第一个城池! 过不多时,探子又来传报。 “报,启禀大人,徐达将军已成功占领滁州城内的军粮库!” 听到这里,李善长先是一喜,旋即耳畔就听到朱元璋浑厚而沉稳的声音。 “走,咱们入滁州!” 这时,李善长才明白过来,原来朱元璋就是在等待军粮库被攻占的消息,只因军粮库乃是滁州城最重要、防备最严密的几个军事要地。 若军粮库都被占据了,那无疑宣告滁州城也基本被正是攻破了! 正这时。 探子又传来捷报。 “报,启禀大人,滁州将首拓也被紫虚子大人率兵斩杀,尸骨无存!” 这下,就连朱元璋都忍不住嘴角上扬,露出笑意。 …… 滁州城内。 一处大宅院外。 徐达率领重兵已将这里团团围住,但他并没有下令破门而入。 因为,这里是滁州郡守的府邸。 按照元制,滁州城内共有两大领导,拓也乃军事领导,负责战事戒备,还有一人负责处理政务。 “吱吖!” 紧闭的宅院重门缓缓打开,其内一股脑跑出五六十人,个个提刀眈眈,望向起义军。 两帮人马形成鲜明对比,只见府外人山人海,黑压压的一片,几乎望不到尽头,再看他们五六十号人,简直就如同烧饼上的芝麻一般,微弱小巧的可怜。 这番对比这下,这五六十号人都不用交战,刚刚从府邸奔涌出来的气势转眼就被压制了下去。 “哼!” 有一人轻哼,自五六十号人群中缓步走了出来,白面长须,约莫四十余岁,一身青袍在这激战时分仍十分整洁,看起来干干净净,颇有古读书人的气质。 徐达身旁有人低语,道。 “将军,此人便是滁州城的郡守――达莫柯!” 徐达点了点头,正欲上前劝降。 忽然。 达莫柯却主动上前一步,冷声道。 “你们这帮反贼,竟敢以下欺上,大胆反叛,可知这是株连九族,全家覆灭的滔天大罪吗?” 徐达冷冷一笑,道。 “元朝腐朽败落,致使民不聊生,苦不堪言。达莫柯,你可曾见过百姓曝死荒野,可曾见过数万难民在眼前活活饿死的场景,可曾见过有人为求活命,无奈易子而食的人间炼狱? 你没见过,你根本没见过,你每天过得都是锦衣玉食,大鱼大肉的生活,可是就在你这般享乐的时候,每日都有难民受尽苦难,甚至活活饿死! 你告诉我,我们怎能不反? 你告诉我,我们凭什么不反? 你告诉我,你们有什么理由阻拦我们反叛?” 一声声凌厉质问,直入在场起义军心头,也说得达莫柯哑口无言。 气急败坏的达莫柯怒声喝道。 “以民反官,就是忤逆,似你们这帮低等九流的家伙,早就该全部去死了! 来人,给我将他杀了!” 他自腰间拔出佩剑,朝着徐达横斜一指,大吼叫道。 “杀!” 他手下的五六十号人纷纷叫嚷,可惜气势不足,软绵无力,甚至连主动冲杀的也不过二三人罢了。 蓦然。 徐达身旁闪出一道人影,但见银光一闪而过。 “啊啊啊!” 接连三声痛苦哀嚎,那冲杀而来的两三人登时命丧当场,血花四溅,洒满大地。 嗡! 一道锋利钢刀映入人们眼帘,出手之人正是铸剑一脉的云雷,让奉命保护徐达安全。 钢刀在空中随意舞动几下,甩去刀身上的血迹,冷然道。 “谁敢再上前一步,便是这般下场!” 那五六十号人全都是普通人,没有高手存在,见云雷一招连毙三人,只觉得背后嗖嗖冒着凉气,哪里还敢上前争雄? 达莫柯见状,亦被吓了一跳,不住向后倒退几步。 这时。 他身后府邸内忽然传来阵阵惊呼,达莫柯心生不详。 忽然。 起义军中有人大笑道。 “别退了,再退几步你可就要摔到台阶上了!” 声音浑厚,但语气轻K至极。 听到这话,达莫柯不知怎地,身子一震,顺声望去,但见拥挤的起义军队伍忽然让出一条笔直的宽路,而一人正踱步走来。 那人身材魁梧,唯却样貌奇丑,给人一种扑面而来的赫然气势。 达莫柯上下打量此人,瞧出此人地位不俗,故而询问道。 “你是谁?” 那人随意说道。 “朱元璋!” 而他手下那五六十号人听到朱元璋自报姓名,亦脸色大变,有甚者更是吓得倒退了两步,显然他们也是听过朱元璋的名号。 朱元璋见他们如此恐慌,无喜无怒,而是环视了眼四周的起义军,朗声道。 “兄弟们,你们看!眼前这个家伙就是一直剥削咱们的元朝大官,滁州城的郡守! 从前,咱们只能觉得他高不可攀,一瞪眼都得吓得咱们半死!可是现在,他们听到咱的名号,都差点站不住脚。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他怕,他怕死,他怕咱们起义军的兄弟们弄死他!” “哈哈哈!” 起义军中许多人听到这话,直接开笑。 朱元璋亦是面带笑容,而达莫柯则是脸色铁青,知道朱元璋这是在他临死前还要羞辱他一顿! 第284章 激昂言论动人心 “啊!” 达莫柯登时大怒,吼道。 “朱元璋,我才不怕你!士可杀不可辱,有本事的,就一刀结果了老子,少在这恶心人!” 朱元璋听到这话,收敛笑容,冷然一咧嘴,冲着身旁人挥了挥手,登时起义军中涌出近百人来推押着一群男女老少,达莫柯见状顿时心头大震,怒声大吼。 “朱元璋,你……你丧尽天良!咱们打咱们的仗,你……你干嘛抓我一家老小?” 原来,这群男女老少正是达莫柯的家人,本是要趁着达莫柯在门口御敌的时间,想从后门逃脱,却不成想,后门早就被徐达布下重兵,才一露头就当场全部被擒拿下来。 朱元璋听到达莫柯怒喝,登时冷笑连连,亦怒声道。 “抓你一家老小干嘛?当然是要杀了他们!” 达莫柯脸色大变,用手颤颤巍巍地指向朱元璋。 “你……你……” 他正想骂朱元璋,但还没说出口,就被朱元璋抢先打断。 “你什么你?怎么,你的家人是家人,咱的家人就不是人了? 你刚才说咱们打咱们打仗,关家人什么事,这话真是可笑! 在场的兄弟,谁不是自己家的顶梁柱,谁不是自己妻子的丈夫,父母而儿子,子女的父亲? 他们为什么来参加我义军,为何要反叛你元朝?就是因为你们无道的统治,你们的残忍剥削,领导咱们许多兄弟的家人都被活活饿死! 家都没了,咱们还有什么畏惧的? 你心疼家人,咱们难道不心疼? 咱们曾经亲眼见到自己的家人活生生死在咱们眼前,而今……咱们也要让你尝到这个痛苦!” 朱元璋大手一挥,身旁一个起义军满脸嗜血之色地压着一个老妇人走了出来。 达莫柯见状,凄惨叫道。 “娘!” 呼! 朱元璋大手向下一按,那名起义军顿时将手中的大刀高高举起,随后就冲着那老妇人的头颅砍去! 噗! 头颅落地,血花四溅! 亲眼见到自己母亲惨死在眼前,达莫柯心如刀绞,怒不可遏,提起手中的佩剑便要冲杀过去与朱元璋决一死战,但他身旁的随从们急急将他拦下,并连声劝阻。 “大人,不要鲁莽,不要鲁莽!” 现下这情况,就是达莫柯冲了过去,也根本奈何不了朱元璋,甚至还可能会被后者手底下的起义军砍成一团肉泥。 朱元璋见达莫柯盛怒至极的样子,嘴角一咧,大手又是虚空按了几下,登时原本按压着达莫柯一家老小的起义军士卒们纷纷拔出手中武器,当着达莫柯的面,大肆杀戮,将达莫柯的家人统统生生打死! 顿时,哀嚎声与惨叫声连成一片! 那群士卒完全没有因此而停手,不管眼前的是老人还是小孩,甚至还有几个尚在襁褓当中的婴孩儿,尽皆被打得血肉模糊,无一人幸存! 达莫柯登时眼前一黑,若非手下随从搀扶着他,恐怕此时已经倒在地上了。 朱元璋却不去理会他,而是看向起义军众人,见有些许多人面露不忍,略带同情,他先是叹一口气,随即朗声道。 “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当中很多人都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形,不愿这般对待老弱妇孺! 可是,你们想过没有,若不将他们都杀了,他日达莫柯的孩子长大成人,便会记恨咱们,便会拼尽全力为他父亲报仇! 届时,一家老小尽皆惨死的,可能就是咱们兄弟了! 而且,难道你们都忘了,你们自己的亲人是如何死在自己眼前的? 你们对达莫柯的同情,便是……对自己亲人的残忍!” 听到这话,起义军众人登时露出狰狞之色,原本对达莫柯的同情刹那间消失的干干净净,转而浮现的皆是狠辣与怨毒! 朱元璋见众人情绪被自己调动起来,顿时昂首怒喝道。 “兄弟们,害的咱们家破人亡的是谁?” 起义军众人纷纷叫嚷。 “是元人!” 朱元璋又吼道。 “害的咱们生活苦不堪言的,又是谁?” 起义军众人皆面露恨意,怒道。 “是元人!” 朱元璋冷然道。 “对待他们,该不该杀?” 起义军齐声吼道。 “该杀,该杀!” 连怒喝声如天雷暴动,震荡四方。 望见这群如狼似虎,狠不得将自己食肉饮血的起义军,达莫柯傻眼了,他的随从也都傻眼了! 这时。 朱元璋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看向达莫柯,轻声道。 “那……你们还在等什么?” 下一刻! 满场起义军犹如恶虎扑食般,嗷嗷地冲着达莫柯等人杀去! 不过瞬息间,达莫柯等一众人就被起义军一个不留,全部砍成了肉泥! 至此,滁州攻防战一役正式宣告结束。 …… 滁州城两大首领和坐镇三方的三大高手尽皆被杀,滁州城内的守备军亦全面丧失斗志,逃跑的逃跑,投降的投降,几乎再也没有反抗之力。 滁州内主要几条街道上都是起义军士卒,他们在快速有序地清理街道上的元军尸体,并清水和黄土将满地血迹遮掩涂散。 滁州城内最大的府邸莫过于达莫柯的郡守府,朱元璋也是丝毫不忌讳,派人将达莫柯府邸清扫干净后,便带领徐达、汤和、李善长等人进入。 此时,原来郡守府内的家丁都被请了出去,全部换上了朱元璋的守卫军,而朱元璋等人皆来到达莫柯议事所用的会议厅内。 但见李善长正在盘点本次战役的收获,越算下来,李善长嘴角越是快合不拢,算到最后,他直接忍不住笑出声来。 朱元璋、徐达、汤和等人对于内政不熟,是以不知道究竟此战收获多大,但见李善长如此开心,也知道定然是获益斐然! 果然,李善长彻底盘点后,冲着朱元璋笑道。 “上位,此战咱们大获全胜!死亡四千八百二十人,重伤八百七十一人,歼灭敌人七千八百三十五人,俘虏三万余众,但其中老百姓占绝大多数。 银库方面,共计缴获白银超过四百万两;粮食方面,咱们占领了滁州城内三座军粮库,足以让咱们三万兄弟吃喝半年不愁! 而收获最大的,正是军需库方面的物资,库内存放着足足可以打造五万军队精锐的装备!” 听到这里,朱元璋先是大喜,随后震惊道。 “怎么回事,军需库中有这么多装备,那……那拓也和达莫柯怎地不用?” 李善长笑道。 “据属下打探得知,这批装备乃是元朝大元帅王保保数月前便定下的新装备,只是暂时库存在滁州,向来是拓也和达莫柯怕得罪王保保,不敢轻易动用!” 徐达、汤和二人哈哈大笑,道。 “这拓也和的达莫柯脑子未免太不灵光,自家大门都要被咱们攻破了,可硬是守着一大堆装备不敢用,真是服他了!” 朱元璋却摇了摇头,道。 “拓也和达莫柯可不是个蠢货,他之所以不用这套装备,恐怕还另有一个原因。” 众人纷纷好奇,望向朱元璋,想听他解说。 朱元璋呵呵一笑,道。 “滁州城内驻守的元兵本有六万人马,后因城防交替被此时正在庐州与其他起义军交战的王保保借调而去,全城只剩下一万六千为守备军,这其中纯粹的元兵只有五千,而宋人足足有一万一。 呵呵,你们试想一下,若拓也和达莫柯敢将这些装备全部散发下去,的确一下子可以召集五万大军,但你们想想,这其中元人能有几个,而宋人又有多少? 届时,恐怕还没等咱们攻打滁州,只怕手握精良装备的那群宋人早就造反,灭了拓也他们了!” 众人恍然大悟,总算是反应过来了,但也多亏了此节,令得朱元璋的起义军成功收获五万精良装备,他又可以再度扩展起义军的队伍…… 第285章 天选之子露神势 “我军之所以能战胜滁州守备军,成功攻下滁州城,多亏了上位用兵如神,指挥得当,上位真乃神人也!” 李善长清点完收获后,冲着朱元璋连连感叹,卑躬屈膝的样子令人望着忍不住想要发笑。 哈哈,善长是在说笑了,功劳是大家的,是大家的! 朱元璋连连推辞,可语气中分明带有一丝洋洋自得。 也难怪他会如此,毕竟这是他第一次领兵攻下如此重城,直把朱元璋笑的嘴巴合不拢,周围的将领们也都兴奋的忘乎所以。 徐达、汤和两人对视一眼,皆齐齐站出身来,朝着朱元璋恭声道。 “上位英明神武,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其他将领见状亦纷纷有模有样的学了起来,纷纷朝着朱元璋恭贺吹嘘,满场皆呈现阿谀奉承的嘴脸。 唯有朱柏偏安一隅,见此情形,微微皱眉,冷然道。 “各位不过得了一座城池便欢喜的不知所然,他日若得了更多城池,只怕更会忘乎所以了吧!” 汤和哈哈大笑,说道。 “那是自然,咱攻下更多城池,怎能不喜?咱……” 忽然,徐达一手肘击打在他右臂,打断了汤和的话,汤和不明所以,正欲笑骂徐达,却见后者脸色凝重,登时略感不妙。 这时,他才注意到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扭头看去,只见朱柏不知何时已走到场中,环视横扫着众人。 嗖! 最后一个眼神扫到汤和时,只觉犹如被凶禽猛兽死死盯住,不觉间背后泛起一阵寒意。 他勉强尴尬一笑,续道。 “当然,紫虚道长的功劳也是不小,若非你冒死潜入滁州城,咱们也没法与王珂参军联系上,也就没法子里应外合,成功拿下滁州城! 紫虚道长神功盖世,天下无双啊!” 他还道是刚才众人只顾着吹捧朱元璋,却忽略了朱柏的功劳,这才令得后者恼怒,却不料,朱柏听到这话只是嗤之以鼻。 朱柏旋即望向朱元璋,幽幽问道。 “朱……义父……你是打算做一城之王,还是一方霸主,又或是……一国之君呢?” 众人听到朱柏这般询问,登时身子一震,齐齐看向朱元璋,想听他的答案。 朱元璋目光深邃地望着朱柏,良久,才沉声说道。 “一城之王、一方霸主、一国之君,此三者都不是我想要的!” 朱柏面露惊讶,想不到朱元璋竟会拒绝这三个选项,于是又问道。 “你那是想做什么?” 朱元璋爽朗大笑,横扫众人,最后将目光略过朱柏,而望向门外的天空,无比郑重地说道。 “我想要这天空永远是蓝色,阳光永远是明媚,大地永远是富足,百姓永远不受饥饿灾祸之苦,我想要……天下太平!” 这时,他目光忽而十分缓慢地扫视过满场所有人,口中缓缓说道。 “我说的天下,不单单指元朝,那老旧的宋朝,残破的金朝,蛮荒的辽朝,他们四朝并立,争斗了太多年,百姓受到了太多的苦,这场旷日持久的战斗,该结束了! 我,朱元璋,想要做结束这场战斗的终局者! 这一战,我不想做执行刀,而要做……执刀人!” 说到最后一句时,他眼神中竟冒出炯炯精光,也正好望向朱柏。 不知怎地,朱柏见到朱元璋这般神情时,竟瞬间恍惚,只觉似一条金龙盘旋横卧于天际,龙首起伏于云端,倏地龙首低垂,双目凝神而望朱柏! 轰! 压力! 重如山岳般的压力! 噗噗噗! 身旁不断传来跪倒在地的声音。 “我愿追随上位,完成天下太平的梦想!” “我愿做上位手中执行之刀,扫荡天下群寇!” “我愿……” 声声誓死效忠的声音响彻大殿,连带着朱柏都受到了影响,差点也想要跪倒在地,给朱元璋效忠表示! 可蓦然。 【叮!系统检测到宿主精神受到天选之子的神势影响,即将改变心神念头! 系统自动使用唤醒宿主服务,打断天选之子的神势影响!】 下一刻。 轰! 朱柏脑袋如遭雷击,轰鸣不断,登时迷迷糊糊,不知所以,待回过神来时,只见朱元璋还是那个朱元璋,之前见到的那条金龙早就不知何去,而自己身旁正跪倒着一群人,恭声效忠! 朱元璋哈哈大笑,也不知道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听见众人给自己直言效忠,便欢喜不已。 正这时。 郭子兴率领手下三四个亲卫走了进来,一眼便看见朱元璋坐居正位,而脚下正是除了朱柏之外的所有人都在跪拜朱元璋,这般景象,直似皇帝亲临早朝,百官为之朝拜! 郭子兴登时眉头一皱,心生怒火,冷笑道。 “我儿收得一帮好手下啊,攻下城后纵然立下大功,却也知尊卑贵贱,不敢冒犯我儿啊!” 朱元璋听得这话,登时便知不好,郭子兴必然有些误会自己想要霸占主帅之位,于是赶忙站起身来,让出正位,恭声道。 “朱国瑞见过主帅大人!” 他一路走下台阶,站到郭子兴身旁,这时众人才清醒过来,见到朱元璋这般卑躬屈膝地尊敬郭子兴,皆脸上微露不满。 此战,朱元璋负责布局策划,朱柏负责潜城冒险,三万起义军弟兄舍生忘死拼命杀伐,才成功将滁州城攻下。 可郭子兴什么都没干,就夺去了朱元璋的辛苦得来胜利果实! 众人怎能甘心? 汤和性子最直,也最是向着朱元璋,见得郭子兴仍然略带不满的神情,登时怒上眉头,正欲开口喝骂。 但朱元璋只是冲他摆了摆手,汤和便彻底哑火了。 他从来不会违背朱元璋的命令,尤其是经过刚才被朱元璋气势的莫名洗礼,更将朱元璋视为神人,怎敢不听他的指挥? 登时死死闭住嘴巴,生怕自己喷出什么骂人的话来。 徐达、李善长等几人亦是如此,皆愤愤不平,但也都被朱元璋以手势打断,无人敢出言呵斥。 郭子兴其实也瞧见众人不满的神情,顿时冷冷一笑,看向朱元璋,笑道。 “我儿教出了一帮好手下,只知跪你,却不认识主帅啊!” 说话间,他便已走到中位上,缓缓坐下。 朱元璋怎不知他的意思,率先第一个跪下,朝着郭子兴恭声说道。 “起义军中路将领,朱国瑞,拜见主帅大人!” 旋即。 徐达也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朗声道。 “起义军左路将领,徐天德,拜见主帅大人!” 汤和也同样跪在地上,朗声道。 “起义军右路将领,汤鼎臣,拜见主帅大人!” 其余千夫长亦各个报出大名,口中高呼参拜,只是声音越来越高,到最后几人是几乎都是喊出来的! 语气中的不满情绪,几乎都要喷薄欲出! 郭子兴见状,怒火差点就要压制不住了,身旁几个亲卫更是下意识地站到他的身旁,小心戒备,生怕这群人暴怒而起! 朱元璋仍是低下头,似完全没有见到这一幕,可始终直身站立的朱柏却忽然冷哼一声。 哼! 声音不大,却响彻全场! 犹如暮鼓晨钟,响在每个人的心头,直震得每个人心神俱荡,什么怒火都没了! 这时。 朱元璋才抬起头来,他竟丝毫没有受到影响,反而冲着朱柏笑了一下,旋即对着郭子兴说道。 “爹,儿子给你汇报一下咱们此战的收获成果……” 他语气温柔,就像是儿子服侍自己的亲爹一般,跪在地上的众人这时缓过神来,皆知自己刚才意气上涌,头脑发热,差点就要做出一些不大好的事情。 郭子兴亦面露缓和,点了点头,像是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笑呵呵地听着朱元璋汇报战果,只是没人注意到,其实他的背心不知何时早已被汗水浸湿…… 而朱柏见到这一幕,心头亦生出一股寒气。 “这朱元璋心性实在太厉害,前脚还自言要做执刀人,可后一脚就甘心匍匐在地,恭恭敬敬地对待自己的岳父……” 最重要的是,刚才他之所以冷哼一声,强行压下众人激动地心情,也是受了朱元璋的指挥…… 第286章 朱柏请缨寻高手 经过郭子兴这么一闹,大家都没了获胜的喜悦,纷纷按部就班,清点收敛本次战役的收获。 朱柏亦返回武当派此时的驻扎地,向云海、俞岱岩等人报平安去了。 不多时,张三丰便令宋青书将朱柏请去,两人不知交谈了什么,只知道交谈了很久,很久。 直至快到夜晚,两人才商议完毕。 第二天,张三丰便当众宣布两件大事,其一是派遣张翠山夫妇去将远在冰火岛的谢逊接回中原;其二是决定武当派上下全体一心,决议协助朱元璋争夺天下! 同时,铸剑一脉亦当众附和,宣布全力协助朱元璋,甘愿为他无条件打造天下最精锐的武器! 朱元璋大喜过望,眼下他最缺乏的就是一众高手和精良的武器! 可武当派和铸剑一脉就如同及时雨一样,正好就这般降落! 武当派派遣出三百弟子,分别来到三万起义军中,教导他们起义军士兵最基础的修炼功法,同时张三丰又将“武当七截阵”简化数倍,令三万起义军将士都慢慢开始学习。 同时,铸剑一脉亦开始召集天下有名望的铸剑师前来,齐心为朱元璋打造装备、兵器。 朱柏见状,突然想起自己原世界中存在一种神兵利器,名为火枪! 他虽然不懂其结构内造,但大概什么情况还是略微知晓的,所以将自己所知的情况尽皆说给了秦似闭听,秦似闭登时大喜过望,更笑道。 “我早就知道有这件东西存在,而且也曾在宋朝某些人手中见过,只是他们手中的火枪没有你说的那般厉害,每次发射只有一发,而且距离只能不足二十米。 只需一流高手,便可轻松躲过。 而且,这火枪不但上速慢,而且还容易堵枪口,非常易产生自己,误伤其主。 是以宋朝几乎没有部队敢使用! 我也曾想进行改良,但苦于没有思路,今日听得你这般解说,才知道可以这样改良火枪! 哈哈,好,哈哈哈……” 他一阵狂喜,转身便朝着铸剑一脉跑去,看情况应该是立刻动手制作和改良火枪。 朱柏尴尬一笑,他只是将自己知道的一些东西说了出来,而他自己而言,也不知道有什么用,但见秦似闭这般欣喜,向来还是多少起了些作用。 又过三天。 朱元璋将朱柏请去,说马秀英想他了,邀请他回家吃饭。朱柏自然答应。 当天,他便也见到了朱元璋的其他几个义子,原来这四位义子皆是朱元璋的大哥所生的还在,朱元璋的大哥早就死去,朱元璋将他们全部收养,为名正言顺,这才收为义子。 朱柏顿时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朝着朱元璋拜了三拜。 这时,他才彻底认可了朱元璋的人品,也正是将他当做了义父! 家宴欢唱,众人又是喝酒食肉,又是嬉笑赌斗,气氛好不热闹。 当夜,朱柏也是难得喝的酩酊大醉,一觉睡到了天亮。 醒后便去寻了朱元璋,主动请缨,说想为他再寻一些江湖高手,组成一支天下无双的队伍,为他征战沙场! 朱柏本意是想打造一支类似特种兵的队伍,朱元璋自然欣然答应,并且给这支还未成型的队伍起了个非常好的名字――锦衣卫! 这下,倒是给朱柏弄傻眼了! 想不到,自己一时起意想弄出的特种部队,居然就是朱元璋最为倚重的亲卫队――锦衣卫! 随后。 他又主动去寻找秦似闭,说自己没有忘记之前答应秦如封的事情,:半年后,龙泉之约! 铸剑一脉与金人一脉进行赌斗,决定铸剑一脉最终的正统! 说着,他拿出始终挂在自己脖子上的铸剑令,那是秦如封临死前交给他的,自那以后,他便将这铸剑令一直留在身边。 秦似闭听后,又哭又笑,叫来护剑一脉的云地、云雷、云风、云海四人,将朱柏的想法说出。 四人听闻,亦是激动不已,尤其是云海,更是说道。 “总算你还有良心,没忘记这件事!” 朱柏见云海这般神情,登时内疚不已,这时他才意识到,自己的确太亏欠云海了。 秦似闭主动提出,让他们四人跟随朱柏,既方便照顾他,也时刻保护他,但却被朱柏拒绝,只是说想请云海一人与他作伴。 众人登时脸露调侃,云海更是娇羞不已,推托道。 “不好,不好,咱俩还没成亲,孤男寡女的,实在有失体统!” 朱柏却呵呵一笑,说道。 “海儿,你放心,我绝不会做出不轨的事情来!” 他这么一说,反倒令在场众人哈哈大笑,云海更是娇羞着跑开了。 朱柏即将远行去完成龙泉之约和未朱元璋找寻高手的消息不胫而走,朱元璋、徐达、俞岱岩、胡青牛(一直跟着武当,只是没机会出场)等人纷纷来与朱柏送行。 众人喝酒胡闹了三四天,才算作罢。 次日清晨。 朱柏身穿一身道袍,牵着一条小青驴,背负追星神剑,缓缓下山,而朱元璋、马秀英、张三丰、俞岱岩、秦似闭等人人纷纷前来送行,却始终不见云海的身影。 他一步三回头,对众人恋恋不舍,但最终还是走下了山,瞧不见众人踪迹。 他又等了很久,也不见云海追来,不由叹了口气,幽幽自语道。 “一年前,我也是这么孤身一人下的武当山,而今又是一人独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房前方传来一阵香气扑鼻,不觉抬起头来,寻着香气望去。 正见一人双眸似秋水柔柔,脸上却英气丽丽,站在山脚路口处,望着朱柏,调侃道。 “那我走?” 第287章 云海初当接生婆 哒哒! 快马疾驰而过,伴随阵阵银铃般的笑声。 “柏哥哥,快来啊,快追上我啊!” 云海乘着火焰灵,在旷野的大道上肆意奔驰,不时看向身后乘着一口小青驴的朱柏调侃说道。 “这匹马,我严重怀疑是匹老公马!” 朱柏扫了扫火焰灵,心里暗骂几句。 他离开滁州那天,本是想带着火焰灵离开的,但却怎么也找不到,只得无奈寻了头小青驴作伴。 结果,刚走了不到三里,就遇到云海在路口等着他。 而且…… 火焰灵居然就站在云海身旁,那一副乖巧的模样,就是朱柏都没见过几次! 甚至,火焰灵居然开始有些不听朱柏的话,只是一味与云海亲近。 弄得朱柏心里多少有点不平衡。 但是见到云海这般高兴,他也就没说什么,只是时不时地鄙视一下火焰灵。 这一日,他们乘马而行,来到一处小镇。 只见镇上颇好武风,一路走来,朱柏和云海都见到好几个少年孩童玩闹时皆有些拳脚功夫,不免大大出奇,询问之下,才知道他们俩已来到沧州地界。 沧州向来民风尚武,别看这里只是隶属沧州的一处小镇,但镇民皆自幼习武,民风倒是颇为彪悍。 朱柏见天色已晚,便与云海商量暂时寻个客栈住下。 寻了半天,只寻到一处名唤“平安客店”的客栈,这客栈虽然地方不大,但又黑又脏,所幸朱柏和云海都是不拘小节之人,两人笑笑便在选择在这里住下。 开了两间房,他俩又点了一些小菜,准备吃完饭便各自安寝睡觉去了。 这时。 店小二将小菜送来,朱柏瞥眼一看,顿生怜悯。 只见这店小二相貌丑陋,行为更是畏畏缩缩,显然是常年受到欺辱,形成了极度自卑的性格,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长黄癣的头,看起来颇是可怖。 朱柏早已将胡青牛的《无名医书》学彻贯通,自有医者父母之心,见状登时笑道。 “小兄弟,我看你这癞头的毛病该是有些年了,若不及时医治,恐怕会深度恶化,届时你头发尽便皆脱落!” 那店小二吓了一跳,颤颤巍巍说道。 “大……大爷……您叫小的什么?小的……担当不起……担当不起!” 显然,他是被朱柏称为“小兄弟”而吓到,反而没在意自己的癞头毛病。 朱柏呵呵一笑,还未说话,一旁的云海则直接从随身的包袱中取来一个小黄纸包递了过去,笑道。 “小兄弟,别怕,这是能医治你头上黄癣的良药,你将其敷在头上三天,那黄癣自然便会消失。” 她笑脸盈盈,看得那店小二眼睛都直了,只觉得云海像是仙女下凡一般,云海也不恼怒,将小黄纸包塞在他的手中,又将饭菜接了过来。 那店小二这时才反应过来,噗的一声跪在地上,铿铿磕了几个响头,充满感激地说道。 “我平阿四叩谢两位大恩大德!” 朱柏吓得一惊,赶忙将其扶起,连连推辞,又嘱咐了他几句忌口的东西。 平阿四感激不已,说了好多遍感激的话,这才离开。 朱柏和云海笑笑未语,欢欢喜喜地吃完饭,便各自准备去睡觉了。 忽然。 客栈外传来阵阵哀嚎之声,随即,砰的一声客栈门被推开,只见四五个汉子背扶着七个大汉而来,那七个大汉浑身血污,有的脸上受到刀砍,有的手臂被砍去一截,显然伤势很重。 云海悲天悯人,正欲上前搭救,但却被朱柏拦下,笑道。 “这群家伙自作自受,活该受此一劫!” 云海微微愕然,不明所以,问道。 “柏哥哥,你怎么知道这群家伙是自作自受的?” 朱柏笑道。 “你看,这群家伙自来到客栈后便时刻隐藏随身兵器,但却又处于随时可以紧握的状态,据我所知,有这种习惯的家伙,不是身经百战的老兵便是过惯了刀口舔血生活的绿林强盗。 他们意气甚重,行迹散漫,很明显不是老兵,那么只能是绿林强盗,只怕还是那种手上染满鲜血的那种!” 云海恍然大悟,看向朱柏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崇敬,笑道。 “还是柏哥哥机警,一眼便看出这么多东西来!” 朱柏呵呵一笑,道。 “我倒是觉得海儿你性子变了很多。” 他可没忘记第一次与云海见面时,云海狠辣无情,肆意落毒的样子,与现在悲天悯人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 云海莞尔一笑,道。 “那柏哥哥更喜欢哪个我呢?” 朱柏一怔,旋即笑道。 “我喜欢最自然的你!” 云海双目闪过一丝欣喜,笑道。 “最自然的我吗?” 两人对视一眼,一股甜蜜感觉油然而生,当下他俩便没有去理会这群家伙,低声说笑了几句,便各自回房睡觉了。 夜半时分。 朱柏忽然惊觉而起,洞悉之术倏地发作,感应到似乎楼下又有人开门而入,微微一皱眉,起身便去查看。 果然,楼下来了个汉子,长着一对三角眼,塌鼻歪嘴,面容猥琐,直像是一个老光棍,但他随身带着一个包裹,随手打开露出许多瓶瓶罐罐。 朱柏这才恍然,原来这家伙是那群家伙请来的医师,随即呵呵一笑,不再去理会,转身便再入屋睡觉去了。 待到鸡鸣时分。 雄鸡刚打过一遍鸡鸣,朱柏便又骤然而醒,脸上浮现一抹诧异。 微微皱眉,打开窗户往下望去,只见客栈外一辆马车缓缓而来,而那群家伙亦纷纷跑了出去,但却又多了两人。 一个叫花子打扮,身材健硕,双目有神,另一个年岁不大,面容清秀,看起来倒像是个读书人。 那群家伙似乎对着二人极为恭顺,站在他二人身后充当护卫。 吱呀! 那辆马车驾驶到众人面前便停住了下来,那个叫花子模样的汉子叫道。 “姓胡的,出来吧!” 只听得马车内有一人说道。 “叫花子拦路,莫非是想掏钱要吗?也好,大爷今天心情好,便赏你们每人一文钱!” 旋即。 只见黄光连闪,那群家伙登时哎哟、哎哟的惨叫起来,更有几人直接摔倒。 唯独那个叫花子和读书人武功颇高,并未惨叫,也未曾摔倒,只是两人手腕处皆被一枚一文钱古币击伤,各自捂着伤口,惶恐不安。 那读书人厉声道。 “姓胡的,欺负我们算什么本事,有能耐的,等苗家人来到!届时,定要你不得好死!” 那马车里的人哈哈大笑,说道。 “好,那我便在这里等你们!” 那读书人冷冷一笑,带着那叫花子和那群家伙返回客栈,将那七个受了伤的同伴一起带走,向南而去。 随即,那马车又被驱赶而动,来到客栈门口。 呼! 只见门帘掀开,车内钻出一个凶恶大汉,生得一脸黑漆肤色,满腮浓髯,头发却又不结辫子,蓬蓬松松的堆在头上。 朱柏见他模样登时吓了一跳,身旁蓦然传来一声低呼,他转身一看,竟是云海来到他的身旁,也看到了这大汉容貌,被吓了一跳。 朱柏自然早就知道云海到来,见她被吓到,赶忙上前想要安慰。 忽然。 马车内传来一声哀痛惊呼,那大汉吓了一跳,冲着早就被叫起来的掌柜说道。 “掌柜的,请问哪里有医师?” 那掌柜的朝着之前给那群家伙治伤的医师指了指,那医师顿时吓得连连摆手。 “不,我不是……” 那大汉见状却微微皱眉,道。 “是男医师吗?那掌柜的,附近可有稳婆?我妻子快要生产,还需请稳婆前来接生!” 那掌柜赶忙说道。 “镇上唯一的稳婆几天前就死了,现下根本没有稳婆可以帮你妻子接生了!” 他说这几句话时,嘴都在打哆嗦,显然是被这大汉吓得还未稳定情绪。 那大汉一皱眉,模样更加可怕了! 他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扔在桌上,道。 “掌柜的,那请你从别的地方再寻来一个稳婆!” 那掌柜的见到银子自然欣喜不已,但听到这大汉的要求,顿时连连摆手,道。 “大爷,真寻不到了!” 这时,那马车中的又传来几声惊呼,显然是马车内的孕妇肚子发痛,凄声惨叫起来。 那大汉身子一晃,赶忙回到马车,很快就从车中扶出一个女子来。 只见那女子浑身被皮革包裹,护的甚是周全,只露出一个精巧脸蛋,美丽动人。 她与这大汉站在一起,简直像是一个动画片――《美女与野兽》! 云海见状,顿时微微皱眉,冷哼道。 “这么美丽的姑娘,怎会嫁给这么个丑汉子?难道是他强抢这女子为妻吗?” 朱柏摇头一笑,没想到云海居然还有以貌取人的毛病。 正这时,那孕妇额头顿时冒汗,又哼哼唧唧地痛叫起来,那大汉急到不行,最后逼得没招,将目光扫向了那个医师。 那医师被他目光一扫,登时吓得半死,知道他想叫自己接生,赶忙就要推脱。 这时。 朱柏身旁的云海忽而跃过窗户,飞身落下,站到那大汉身前,却不去看那个大汉,而是只看向那孕妇,脸上露出柔和笑容,道。 “我也算是医师,接生的事情我也懂个一二,你若信得过我,我来帮你接生吧!” 那大汉见云海少女模样,年级不大,登时微生不信任感觉,这时朱柏亦飞身而来,笑道。 “我这女伴的确也算个医师,你可放心!” 那大汉还未搭话,这时厨房内忽然走出个店小二来,正是之前朱柏与云海送给他药医治头上黄癣的那人。 那店小二一言不发,当众拆开头上不知何时缠上的绷带,解开后众人只见其上正撒着许多白黄粉末。 众人正不明所以之际,只听得那店小二颤颤弱弱说道。 “这姑娘的确是医师,我头上的黄癣病,就是她给药医治的,我感觉……好多了!” 那大汉顿时笑了。 “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劳烦姑娘了!” 于是,云海第一次接生婆的工作,就此开始了! 第288章 打遍天下无敌手 平安客店内,难得收拾出一间干净的客房。 只听见客房内传来阵阵痛苦哀叫,不时也传来云海喊着。 “用力,再用力!马上了,孩子头出来了!” 门外,那大汉急的团团转,却又无可奈何,朱柏知道这是男人最紧张的时刻,于是赶忙上前劝慰。 那大汉显然还是紧张,不过与朱柏聊了一阵后,才缓和了不少情绪。 但他可不知道,朱柏和他聊了一阵后,却被惊吓到了! 这人自道身份,说自自己生平只要遇到做坏事的,立时一刀杀了,所以名字叫作――胡一刀! 没错,正是雪山剧情中,被号称雪山飞狐的胡斐他爹――胡一刀! 朱柏顿时明白过来,看来之前逃走的那那叫花子应该就是范帮主(原著中没有提及他的姓名,只说是一处小型丐帮的帮主),而那个读书人应该是就天龙门北宗掌门人田归农。 而他们临走前说要请来的苗家人,很明显就是号称金面佛的苗人凤! 这苗人凤还有个威风凛凛的外号,那便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一想到这里,朱柏立刻开始头脑风暴,开始回忆雪山剧情! 在雪山剧情中,胡一刀、苗人凤等人的祖父乃是闯王李自成亲兵侍卫,人称“胡苗范田”四大卫士! 李自成被困九宫山时,派遣苗范田三个护卫前去呼叫救援,独留下胡姓护卫保护李自成。 却不料,苗范田三人还未将援兵请来,敌兵已然赶至,而那胡姓护卫为保护李自成,于是斩杀一个兵卒充当李自成献于清兵,同时将李自成安置在一处神秘庙宇中为僧。 然,胡姓护卫这一计谋却不被外人所知,而且还因奉献李自成的人头,得到了清兵信任火速升官,这事被苗范田三个护卫听说后,误以为胡姓护卫卖主求荣,登时怒从心起,决心要杀死胡姓护卫,为李自成报仇雪恨! 后来,在他们三人刺杀吴三桂时,恰好遇到胡姓护卫,于是不等胡姓护卫将真相说明,便联合起来,将他杀死! 直至许多年后,那胡姓护卫的儿子接着寻仇之故,与他们三人将真相说明,那三人悲痛交加,知道自己误杀了胡姓护卫,于是当众自刎而死! 不过,他们三人死的太快,又过于离奇,并未让他们的后代知道真相,于是苗范田三家便与胡家世代为仇! 这四家之间的仇恨,足足维持了百年时光,几乎每一代都彼此斗杀,从无一代有所善终! 直至胡一刀、苗人凤这一代,仍延续祖先的仇恨! 某日,胡一刀带着身怀有孕的妻子前往南方待产,却恰好遇到前来寻仇的苗人凤、田归农几人,又十分巧合的是他夫人正在此时产子了! 胡一刀为解决四家恩怨,又因当年为保护李自成而定下百年不得泄露秘密的约定已然过时,于是派遣那个医师(即阎基)将当年真相告知给苗人凤听,但却被田归农从中阻拦,并未将消息传达而去。 于是,胡一刀与苗人凤在这平安客店内,大战了四天四夜,两人越是交战,越是互相心生敬佩,虽然彼此是仇家,但却相互引为知己! 最后,因为田归农派遣阎基在两人比斗的武器上动了手脚,落下剧毒,令得胡一刀因小伤而殒命,其夫人将刚出生不满数日的胡斐托付给了苗人凤,旋即随夫自尽。 再后来,田归农还欲加害胡斐,幸亏被平阿四所救,并且后者将胡斐抚养长大,取名胡斐,并且将胡一刀留下的《拳刀精解》传授给了他,最终令其名动武林,号称“雪山飞狐”! 很显然,此时的剧情正进行到胡一刀夫人产子,胡一刀与苗人凤四天四夜大战的前夕! 朱柏脑中回忆完剧情后,接生房内也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胡斐,诞生了! 胡一刀大喜过望,待云海将屋内收拾干净后,赶忙便冲入房内,安抚妻子,怀抱婴儿。 朱柏先将云海送回房内,让她好生休息一下,毕竟接生也是个累活,待云海安然入睡后,他也来到胡一刀身旁,瞧瞧未来号称“雪山飞狐”的胡斐究竟长个什么样子。 一看这下,不由又是吃惊,又是想笑! 这胡斐根本一点没随他母亲的样子,反倒像极了胡一刀,脸上长满了毛,眼睛瞪得老大,眈眈而视,生就一副凶猛的样子! 看起来,简直是胡一刀第二! 胡一刀自然欢喜不已,本欲想给云海好几锭黄金作为谢礼,但却被朱柏拒绝。 胡一刀经过刚才与朱柏的交往,自然也知道了朱柏的来历,听他拒绝后,也不再多推辞,只是口中叫的紫虚道长变成了朱柏老弟,显然是将他当做了弟弟。 朱柏呵呵一笑,倒不拒绝。 当夜,胡一刀拉着众人欢天喜地地好生喝了一顿,他向来不分高低贵贱,让所有人都叫他胡大哥,众人一开始被他凶猛的模样吓到,不敢叫,但随着越喝越多,众人兴致也起来,也就没了那么多忌讳,一口一个胡大哥叫的,格外亲切。 后来,他越喝兴致越高,干脆进房抱了儿子出来,用指头蘸了酒给他吮。 朱柏本欲阻拦,却不料这胡斐虽然出生不到一天,吮着烈酒非但不哭,反而越发津津有味,大大的双眼越发有神! 朱柏暗暗称奇,随也没有多言劝阻。 待到第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的时候。 平安客店外,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响,朱柏昨夜虽然喝了许多酒,但还未到他底线,是以头脑清醒的很,洞悉之术骤然而起,立时起身出门。 正好撞见胡一刀也亦起身开门,两人对视一笑,携手走到客店内。 那掌柜的宿醉未醒,但听那群来者啪啪啪的敲门声,于是跌跌撞撞的起身开门。 啪! 门一打开,顿时进来二三十个大汉,个个身上携带兵刃,但他们却一言不发,只是在门口列成一排,唯有杀气腾腾! 这时。 自门外又缓缓走来一人,只见这人身材高瘦,形似一条竹篙,满脸病容,肤色蜡黄,几近淡金! 这人自顾自地前行,直至一张桌旁才坐下,随即从背上解下一个黄色包袱,啪地一声放在桌上! 在清晨刚刚升起的朝阳辉映下,朱柏与胡一刀皆分明看见,那黄色包裹上已黑色丝线缝绣七个大字…… 打遍天下无敌手! 第289章 系统再现做抉择 金面佛,苗人凤,自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纵横江湖二十余载,确实未逢敌手! 朱柏仔细端详了他好一阵,苗人凤却怡然不畏,亦不说话,站在一旁的几人中走出一人,为他斟上酒来,剩下其余大汉尽皆目露凶光,瞪着胡一刀。 再看胡一刀,只是初始瞥了眼苗人凤,随即便也不再去理会他,自顾自地坐在一角桌旁,取来一大坛高粱酒,与朱柏对饮起来。 两人皆是一声不吭,默默喝了十多碗酒。 朱柏微微皱眉,觉得气氛不对,正欲开口打破寂静,蓦然胡一刀房内忽然传来胡夫人的轻呼之声。 “大哥!” 房内又俄然响起胡斐的哭啼之声! 胡一刀倏地手腕一颤,刚刚端起的酒碗登时自他手中滑落,啪的一声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呼! 他忽地站起身来,冲着朱柏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急忙向屋内奔去。 朱柏心头微叹一口气,这当会儿那苗人凤却发出阴冷的笑声,那声音不大,却直穿入耳,纵使回到房内的胡一刀也分明听得清楚。 旋即,他也转身便离去。 那群大汉亦跟随而去,不多时马蹄声渐行渐远。 朱柏知苗人凤今日只是来确认胡一刀是否的确真身在此,并无意当即与他开战,所以才这般轻易离开,可下次他再来时,便是他与胡一刀激战四天四夜的开始! 而胡一如今刚得亲子,正是父爱爆发的时刻,是以刚才听到夫人呼喊、胡斐啼哭,竟开始手抖,连一碗酒都拿捏不住。 皆因他无必胜苗人凤的把握,生怕自己死后,留下夫人和儿子孤苦伶仃,相依为命! 其余人等皆不明所以,见着虎头蛇尾的场面,面面相觑,摸不清头脑。 朱柏冲他们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散去,旋即好奇心微起,运功至双耳,留神细听胡一刀房内动静。 但听胡一刀夫人低声问道。 “大哥,是谁来了?” 胡一刀道。 “几个绿林好汉,进来吃酒罢了!你别担心,好好睡吧。” 胡夫人幽幽叹了口气,道。 “你我夫妻同心,何必骗我,若真是来了几个绿林好汉,你可不会这般紧张!想必……是那金面佛来了吧!” 房内顿时无声,良久,才响起胡一刀吞咽口水的声音,但听他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 “夫人别瞎想,怎会是他来了?” 胡夫人却不给胡一刀面子,当即说道。 “若不是他来,你手指怎会发抖?” 胡一刀又不再言语,过了片刻后,才道。 “不错,是他来啦!但你也知道,我不会怕他!” 胡夫人立刻说道。 “大哥,我当然知道你不怕他,你只是……在挂牵我和儿子!担心金面佛不但害死你,也会害死我,害死咱们儿子!” 胡一刀又不吭声了,半晌后,才缓缓说道。 “我绝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的!” 语速虽缓,但却格外有力! 胡夫人笑道。 “当然不会,我大哥才是打遍天下无敌手的豪杰!” 胡一刀嘿嘿一笑,刚才说话中略带颤抖的感觉消失了,低声道。 “不错,若他敢与我一战,那‘打遍天下无敌手’七个字,就该要换了主人!” 两人轻笑一阵后,胡夫人又续道。 “大哥,我听说金面佛也是个嫉恶如仇、行侠仗义的汉子,不如咱们将事情真相告诉他吧,想来他也不会是非不分,持强作恶!” 胡一刀深吸了一口气,才道。 “嗯,我也在这般想的,但你刚刚产子,身子虚弱,不能外出,而我性子耿直,只怕与他们一见面便会大打出手,倒是更令事情恶化,这可如何是好?” 朱柏听到这里,微微皱眉,立即想到在雪山剧情中,胡一刀将传信的任务交给了阎基,而后又被田归农从中作梗,这封信最终也没被苗人凤见到。 最后,才引起胡一刀和苗人凤之间的大战! 果然,房内响起胡夫人的声音,说道。 “原本紫虚道长是最合适的人选,但他的女伴已无偿帮助咱们许多,咱们再去麻烦他俩,未免有些过分,再说无端将人牵扯到咱四家恩怨当中,也实是不妥。 我看那男医师也算个口齿伶俐的家伙,不如烦他一行?” 胡一刀说道。 “嗯,咱们以重金酬谢他便是!” 其实,这客店内的门板很薄,若靠得近些,很容易就能听见隔壁房中人的对话,而那阎基此时正好躺在胡一刀门旁,看似酒醉未醒,但朱柏却见到他听得“重金酬谢”四字时,身子分明颤抖了一下。 朱柏呵呵一笑,心道。 “这家伙,居然还在装睡?” 骤然! 他脑中响起一道悦耳的机械声! 【叮!系统检测到雪山剧情正式开启!胡一刀与苗人凤之间的恩怨大仇,即将拉开序幕!】 【当前宿主遇到影响剧情重要人物:胡一刀夫妇!】 【宿主可选择如何影响剧情!】 【胡一刀即将误信奸人,落得个夫妇齐齐丧命的悲惨下场,而胡苗范田四家恩怨又将延续二十多年!见到这样的人间惨剧即将发生,你难道不应该做点什么吗?】 【一、成功解决四家恩怨,让他们冰释前嫌!奖励:《拳刀精解》!】 【二、漠不关心,不去理会胡一刀夫妇的遭遇!奖励:《苗家剑法》!】 【三、助推原剧情发展,帮助田归农作恶!奖励:《天龙刀法》!】 沉寂了半年之久的系统,终于又再度现身了! 朱柏激动不已,数日前,他被朱元璋气势所慑,差点当场也跪拜效忠,那时便是系统自动现身,帮助朱柏头脑清醒过来。 而且朱柏还依稀记得,系统提过朱元璋乃是天选之子,自带神势,可以以“嘴遁”说服众人效忠,而朱柏多亏了系统才逃过一劫。 这些日子以来,他也曾多次研究系统究竟是个什么存在,但始终一无所获,而且任凭他如何主动呼唤,都没有反应。 直到今天,系统终于再度现身了! 朱柏头脑风暴,也算是确定了两点! 其一,系统每次现身基本都是在剧情开启或是要影响原剧情的时候; 其二,系统每次所发布的奖励,也一定是和这个剧情有关系的奖励,不会胡乱发布! 其实,还有第三点,系统会在朱柏危急时刻主动现身帮助,但证据不足,朱柏只是略微猜测,不能确定! 旋即,朱柏再度认真审视系统发布的三个选择,只是略微停顿了片刻,便笑着选择了第一项! 这三个选择的奖励对于如今的朱柏而言,其实影响都不大,但朱柏十分钦佩胡一刀的为人,别看后者模样粗鲁,但性子豪迈,当得起大侠的称谓! 若能贡献出力,帮助他们夫妇一二,朱柏自然不会拒绝! 这时。 胡一刀推门而开,手中拿着一封刚刚写好的书信,冲着朱柏嘿嘿一笑,旋即朝着阎基走去。 那阎基演技不错,见胡一刀向自己走来,顿时装作刚刚苏醒的样子! 胡一刀笑道。 “阎大夫,烦劳你件事,请将这封书信交给刚才来店的那个面色淡金的人,事成之后,我还有报酬!” 说着,他从怀中取来一锭金子递了过去,那阎基眼睛瞪得老大,赶忙将那金子接了过来,随后拿过那封书信,笑呵呵地说道。 “胡大爷放心,我一定将这件事办的妥妥当当,不出任何意外!” 胡一刀亦笑呵呵地说道。 “那便辛苦你了!” 正这时。 朱柏却走了过来,慵懒地伸了个腰,笑道。 “胡大哥是要给金面佛送信吗?正好,小弟对那金面佛很有兴趣,不如让我与阎大夫一同前去,既能确保书信送到,也能满足小弟的心愿。 一举双得,胡大哥怎么看?” 胡一刀听得这话,登时面露感激,深深地看了眼朱柏,沉声说道。 “若朱柏老弟愿意相助,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 朱柏与他对视了一眼,旋即皆笑了笑…… 第290章 朱柏初见田归农 朱柏去寻了刚刚醒来的云海,将自己打算在这里多留几日和要为胡一刀送信的事情说给了她听,云海不可置否,没有拒绝,更笑道。 “如此也好,那胡夫人刚刚产子,身子正是最为虚弱的时候,我正好可以为她熬补一些汤药,助她打理身子。” 随后,朱柏便取来追星神剑,唤来火焰灵,正欲与阎基去寻苗人凤的踪迹。 正这时。 平安客店大门又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击响,原来是苗人凤派遣人来送下战书! 胡一刀立时接过,再由胡夫人拆开战书,仔细看了半天,缓缓道。 “大哥,他约你比武,时间地点由你来定!” 胡一刀深叹了一口气,道。 “盼望苗人凤见到那封书信后,能改变主意吧!” 这时,朱柏也来到屋内,笑道。 “放心吧,胡大哥,便是那苗人凤非要与你大战,兄弟也会保你安全!” 胡一刀见朱柏年纪轻轻,自然不以为意,顿时哈哈大笑,说道。 “那到时候,就麻烦朱兄弟了!” …… 朱柏与阎基跟着那送来战书的大汉同行,去寻那苗人凤。 三人向南行了三十多里,来到一处颇为豪华的宅院,进入会客厅后,只见田归农、范帮主等人尽皆在场,此外还有五六十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甚至还有几个和尚道士,看起来都是给田归农等人助阵的,但却唯独不见苗人凤。 阎基早就见过田归农,心中对他十分惧怕,在他看来之前那群受伤的家伙已经十分可怕,而眼前这个读书人竟然可以将那群家伙降服,自然更是可怕无比的存在。 所以,恭恭敬敬地朝着田归农拜了三拜,才道。 “各位大爷好,我受了胡大爷的命令,给苗大爷送上一封书信!” 众人皆以为是胡一刀还送战书,登时脸上浮现怒色,田归农更是冷笑一声,便要将那书信接过。 但这时。 忽然一只大手将那封书信抢先取了下来,田归农接了个寂寞,顿时一皱眉,看向那大手的主人。 但见那人身穿道袍,冷面神情,个子虽然不高,但气势却是不俗。 田归农不识得此人,但江湖中素有惯例:和尚道士尼姑,三类人最好不要轻易招惹。 所以田归农见状,没有发怒,而是冷声问道。 “阁下是谁,怎地抢我书信?” 那人冷冷笑道。 “在下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与胡一刀交往甚好,亦是受了他的嘱托前来送信。 胡大哥曾言明,说要将这封书信亲手交给金面佛,我观阁下面露杀气,亦无佛像,该不是金面佛本人吧! 那么,请问阁下有什么资格来‘拿’这封书信呢?” 田归农被他这么一反质问,登时脸上挂不住,其余众人听得朱柏自称是胡一刀好友,脸上皆浮现一抹怒色与恨意,齐刷刷地站起身来,并且手握兵器,一副随时要围杀朱柏的架势! 其时,武当派遭逢大劫,在江湖中已呈现衰败之势,而且因那场大劫中,武林正道中许多门派弟子、掌门皆有损伤,是以江湖中人对武当的崇敬之心已然冲散许多。 再加上众人皆是田归农相邀助拳的好友,更有几人与胡一刀曾结仇怨,所以他们听到朱柏自报家门时,也不曾畏惧。 只有寥寥数人听得朱柏自说道号时,略微变色,口中反复喃喃读了“紫虚子”三个字几遍,随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露惶恐地看向朱柏,脚下不住向后退了几步。 动作甚微,倒也不被旁人察觉。 田归农身为天龙门北宗掌门,自负与掌门张三丰同等辈分,所以对朱柏这三代弟子也不甚瞧得起,听他口气颇大,顿生不喜。 冷然道。 “小小年纪便敢如此轻慢长辈,也不知你们武当家教如何松懈,教出你这么个不懂礼数的小家伙! 哼,说不得,我来替你师傅教教你如何尊重长辈!” 说着,他扬起手,正欲给朱柏扇去一巴掌! 但不料,朱柏却冷哼一声,身子瞬息消失在田归农眼前,待再看清时,朱柏赫然站到了他的身前不足三寸距离。 随即! 朱柏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右手一扬,正反开弓,狠狠地给田归农扇了六七个嘴巴子! 啪啪啪! 直打得田归农头晕眼花,心神迷离,不知所以。 众人见朱柏鬼魅身法,尽皆吓了一跳,那还敢上前帮助田归农? 再说,以田归农的武功都挡不住朱柏一招,更别说他们了! 阎基更是见状直接溜到角落躲藏起来,生怕场内的大战牵连误伤到自己。 “凭你也配替我师父教训我?简直可笑!” 咚! 朱柏像是扔废物一样将田归农扔在地上,横扫了一眼在场众人,凡目光所过之处,无一人敢抬头直视,只因他们感觉朱柏目光犹如锋刀利刃,可怖异常! 也难怪他们会这样,毕竟此时朱柏的武功已达到宗师中期巅峰,而他们当众无一人是宗师境界,就连田归农也不过是一流高手罢了,连个巅峰都算不上。 怎么能与朱柏抗衡? 而且,朱柏身处上帝视角,早就知道这田归农是雪山剧情中大反派,不但设计害死胡一刀,而且还拐走了苗人凤的妻子,给苗人凤带了顶绿油油的帽子。 对于这样的家伙,朱柏怎么可能会惯着他? “哼!” 若非朱柏顾忌当场将他杀死或许会影响加深胡一刀和苗范田三家的恩怨,恐怕在第一巴掌的时候,朱柏就将他杀死了。 下手不留情,斩草需除根! 这是朱柏经历武当大劫后,最深刻的感悟体验! 就在这时。 “哼!” 客厅内骤然又响起一声冷哼,声音不大,却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头! 紧接着,哒哒哒,客厅后传来一阵清晰地脚步声! 呼! 一人缓缓度步而出,身材又高又瘦,面色蜡黄,略带金色。 正是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的金面佛――苗人凤! 第291章 难挡大战如约至 “胡一刀的朋友,都是这般无礼吗?” 苗人凤注视朱柏,眼中皆是寒冷,不由间流露一丝威严气势,如山岳巍峨,又似汪洋喷薄。 朱柏双眼泛神,怡然不惧,催动内力爆发周身气势,与苗人凤相抗衡! 两人气势互对,威风赫赫,在场众人望之皆脸色大变,不由倒退数步,让出战场! 田归农面露狠辣,蓦然自腰间悄悄取出一枚纹丝细针,在阳光的照耀下,分明闪着湛蓝色的毒光! 就在这时,苗人凤浑身气势忽而缓缓收敛,而朱柏亦是如此的,两人气势你散一分,我退半寸,待苗人凤身上气势尽散,朱柏慑人气魄也尽失。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眼中皆露欣赏之色,然朱柏旋即冷笑,看向了田归农,且正是瞥向他那悬在右手腰间的毒针上。 苗人凤像是感应了什么,微微昂首,蓦然金光一闪,田归农登时惨叫一声,随后叮的一声,那毒针自其右手掉落,再看田归农脸色惨白,捂着右手,眼含怨毒地看着苗人凤。 朱柏细看之下,发现其右手分明渗出丝丝鲜血,竟是被一枚一文铜币所伤! 呵呵一笑,朱柏也就将准备拔出背后追星神剑的手缓缓放下来。 苗人凤见状,莫名地松了口气,笑道。 “阁下武功精妙,不愧武当传人!你师父俞岱岩,可还好?” 朱柏惊异地看向苗人凤,问道。 “你怎知我师父是他老人家,莫非认得我师父?” 苗人凤原本蜡黄的脸上浮现一抹怀念之色,笑道。 “你师父未生病前,曾前往广东一带行侠正义,我俩在那里相识,同剿沿海一十四路匪首帮派,我十分敬佩他的为人,可惜后来听说他生了病,我本欲去拜访,但奈何家事缠身,始终不得时间。 半年前,你武当遭逢大劫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也自然听过你的名头! 武当紫虚子,号称年轻一代第一人! 今天见到你确有这般本事,足见你师父不但为人正义,就连教徒弟也是一把好手!” 言辞之间,充满了对俞岱岩的怀念之情。 朱柏身处上帝视角,虽然不知道苗人凤与俞岱岩相识的事是真是假,但纵观整个雪山剧情,苗人凤都当得起“大侠”的称号,想来应该不会欺骗朱柏。 见对方如此客气,又与自家师父相识,朱柏也不敢失礼,于是恭恭敬敬地朝着苗人凤拜了一拜,笑道。 “晚辈紫虚子,拜见金面佛苗前辈!” 苗人凤微微昂首,笑道。 “有礼有貌,很好,很好!” 随即,冷冷瞥了眼田归农,也不吭声。 田归农顿时感觉脸上如火焚烧,刚才他说朱柏不懂礼数,想要教训后者,但却被后者教训,可现在苗人凤又说朱柏有礼有貌,岂不是又打了田归农的脸面嘛! 但田归农敢跟朱柏叫嚣,却不敢与苗人凤N瑟,心中万般的气愤,只得尽皆忍了下来,只是心头暗暗怒骂。 “有朝一日,我总得把今日丢的面子,全部拿回来!而且,还得让你苗人凤脸面皆失!” 苗人凤不再去理会田归农,转身望向朱柏,道。 “你来这里是有什么事情吗?” 朱柏将来访的目的说出,又将那封书信递了过去。 苗人凤将书信拆开,仔细看了半晌,脸上或凝眉沉思,或倒吸一口凉气,或惊疑一声,一旁的田归农瞧得好奇不已。 良久,苗人凤将将这封书信看了三四遍后,才将它递给田归农,此时田归农已包扎好手伤,接过书信后仔细看了起来。 结果,他的表情与苗人凤极是相似,又将这封书信递给了范帮主,后者一如前者。 这一下,令众人都很好奇,究竟那封书信上写了什么,会令这三人表情这般一致! 朱柏通过上帝视角,已然知道,胡一刀在这封书信中写明三件大事:第一件说的是昔年胡苗范田四家的恩怨情仇。第二件说的是苗人凤和田归农两人的父亲昔年死亡之因,第三件则是说大宝藏的秘密。 不过,这里有个疑惑点:在这个世界中,可还没有建立明朝,自然也就没有灭了明朝的闯王李自成,那么当年胡苗范田四家守护的那人究竟是谁呢?而留下那个大宝藏的人,又究竟是谁呢? 这些疑问,现在并没有解开。 待三人将书信看完后,范帮主便将这书信递还给了苗人凤,三人沉默良久,田归农率先打破沉寂。 “这封信所说的内容实在干系太大,未必不是胡一刀为防止咱们报复而故意扯谎胡说!” 苗人凤略微沉吟片刻后,才道。 “但其中第三件事所说不差,你我两家手中确有那两件东西!” 田归农点头附和,道。 “不错,所以我才推断这封信乃是胡一刀胡编而作的!” 苗人凤奇道。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田归农冷笑道。 “扯谎的最高境界便是三句话中两真一假,教人分辨不清,偏偏那一句假话还得是任何人无法证明的一句,且是关键一句,才最是要命! 苗大哥,你看这两头件事皆是他胡一刀一人所言,咱们根本无法证明真假! 尤其是第二件中,他还邀你我前去寻访父亲踪迹,呵呵,我料他该是见咱们寻父多年,心情急切,所以早在他处设下埋伏,借故寻咱们而去,趁机袭杀!” 苗人凤微一皱眉,缓缓点了点头,似乎认可了他的话。 田归农打铁趁热,续道。 “这封信最厉害的便是第三件事,我猜想这是真事,那东西分作三份,分别由他你我三家保管,也是借这件真事,会给咱们营造一种他所说的三件事都是真话的感觉。 毕竟,咱们唯一能证明的事情,便是第三件! 以真迷惑假,这胡一刀还真是好手段!” 他这话一出,范帮主不由点了点头,显得十分钦佩和赞同,而苗人凤却陷入深深地沉思,良久后,才在众人注视的目光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朱柏自始至终也不曾说过一句话,也不曾打断反驳田归农,因为他知道此时的苗人凤还未深入了解被列为疑似杀父仇人的胡一刀,所以对后者的人品与言语,自然不会信任。 因此,任凭朱柏说什么,只怕苗人凤心中都会有所疑惑,倒不如让苗人凤主动去了解胡一刀,这样才有机会彻底化解这场维持了百年之久的恩怨情仇! 只不过,在这期间,朱柏要格外小心田归农和阎基,因为据他所知,胡一刀后来之所以会死在苗人凤刀下,就是因被苗人凤以胡家刀法轻微刺伤了胡一刀,而那刀上已被田归农派去的阎基涂抹伤了剧毒! 待苗范田三人商定心思后,田归农便主动对朱柏说道。 “约好的决斗不变,时间地点由你们定!” 朱柏略一沉思,道。 “既然几位仍想决战,那在下就替胡大哥答应了下来,时间:明日;地点:平安客店!” 田归农还未答话,苗人凤目露金光,笑道。 “好,便这么说定了!” 事情交代完毕,朱柏带着阎基便主动提出离开。 苗人凤虽想再与朱柏聊聊俞岱岩现状,但奈何四家恩怨为重,他也只能见到与朱柏说了几句后,便让他离去了。 唯有田归农脸带怨毒,瞥了朱柏几眼,只是动作较小,旁人没看见而已。 但朱柏时刻留意着他,则能瞧不见? 嘴角一扬,他暗自想道。 “这家伙还想害我?呵呵,等这件事一了结,我第一个就废了你!” 此时的朱柏,早已不再是昔年刚下山时,那个纯洁的小白,什么不愿杀生,希望整个世界美好等等心思早就没了,他现在只盼望着能照顾好自己的亲朋好友,至于天下人的安危,力所能及之下,朱柏也不介意去帮一帮! 而对于敌人,朱柏也再不会给他任何逃生、反击的机会! 不过,眼下这田归农还有些用处,他要借田归农毒害胡一刀事件,来让四家恩怨彻底化解开来! …… 第292章 战前依依不舍情 大宅内。 朱柏带着阎基离开后。 苗人凤亦准备回房休息,静待明日大战。 田归农忽而问道。 “苗大哥,那小子当众欺我,实在有些不给咱苗范田三家面子,我与他这梁子算是结下来了,我也知道你与他师父交好,这件事你就不要管啦,兄弟自己会处理!” 他口中这般说不要苗人凤管,但句句带着三家情谊,显然是在计较他刚才没有出手教训朱柏,反倒与其示好,令田归农多少有些不满。 苗人凤闻言,嘴角流露一丝无奈与嘲讽,淡淡道。 “你以为我刚才不想帮你教训他吗?” 田归农一怔。 “什么意思?” 苗人凤嘴角无奈之感渐展,叹了口气,道。 “高手过招,输人不输气,我一来时便准备以气势镇压他,叫他不战而屈,但结果我气势越强,那紫虚子气势越升,始终不坠我之后,甚至到了后来,我气势已抵达巅峰,他的气势却仍游刃有余。 我被迫无奈,只得散去气势,结果…… 他居然随着我一同散去气势,而且散去的韵调几乎与我一致! 呵呵,一个是被迫散气,一个是主动撤气,谁强谁弱,一目了然! 由此可知,他的武功应是在我之上……” 解释完后,苗人凤见田归农眼中仍有一丝怀疑,嘴角无奈瞬间化作嘲讽,自语道。 “真是,我与你解释干嘛,反正说了你也不懂!” 旋即,他便转身离去,只留下听到这话后脸色铁青的田归农和一众想笑却又不敢笑的帮手…… 平安客店内。 朱柏带着阎基回来后,将苗人凤等人不相信书信中所写的事情说了出来,并且也将朱柏代替胡一刀定下约战时间和地点是事情也说明了。 “胡大哥,实在抱歉,兄弟未经过你允许,就擅自将这件事答应了下来,还请原谅!” 胡一刀不见怒色,反倒笑呵呵地说道。 “兄弟说的哪里话,哥哥多谢你还来不及呢,这一战本就无法避免,现在如期而至,我反倒轻松许多!” 说罢,他便邀着朱柏与他喝酒,两人豪饮斗酒直至深夜,才醉醺醺的散去。 夜间。 云海将朱柏扶回房内,用热手巾敷在他的额头上,助他散散酒气。 不料,朱柏却拉住她的手,不肯放开。 云海脸色羞红,却不敢用力,生怕扯伤了朱柏,小声嘀咕道。 “哼,也不知道你是真喝醉了,还是假装喝醉占我便宜!” 谁知,她这话刚出口,朱柏就醉醺醺地嘀咕道。 “真喝醉了,真喝醉了!” 云海一怔,旋即揪住朱柏的耳朵,嗔怒道。 “真喝醉了,还能与我答话啊?朱柏,你又来骗我?” 朱柏瞬间睁开双眼,嘿嘿一笑,完全没了刚才那般醺醺而醉的样子,求饶道。 “云海大姐,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云海羞怒道。 “你啊,总是这么喜欢欺辱我!” 朱柏愣了愣,随后十分郑重地拉起她的手,说道。 “不是欺辱,是调戏……” 云海顿时脸色羞红不已,正欲撤回朱柏拉着的手,但听朱柏深情说道。 “海儿,我这一辈子,只对你一人好,也只会调戏你一人!” 云海听到这话,反倒不再拉扯,而是看向朱柏的眼睛,笑道。 “这话当真?” 朱柏立时道。 “比真金还真!” 两人目光不由对视在了一起,气氛逐渐暧昧,房内温度也在逐渐升高,而他俩不知不觉间,面对面的距离也越来越近…… 蓦然。 不远处一处房内忽然传来一声婴孩儿的啼哭声,瞬间惊动了二人,令他们从那种暧昧动人的气氛下清醒了过来。 云海脸红如嫩红的苹果,转身便要走,但朱柏一把将她手拉住,轻轻地又拽了过来,力道不大,但云海显然也没想抵抗,揽住怀中后,但听朱柏幽幽说道。 “海儿,你说将来咱们要生几个孩子好啊?” 云海娇嗔道。 “谁要与你生孩子,还几个,呸,羞也不羞!” 朱柏哈哈大笑,道。 “就要与你生孩子,最好生个龙凤胎!嘿嘿!” 云海娇羞不已,戳了朱柏几下,让后者连连叫痛,求饶半天,才算作罢。 朱柏抱着云海,又续道。 “将来若咱们有了孩子,我一定要好好陪着他长大,绝不会让他孤苦无依的生活。” 云海轻轻嗯了一声,随后,她缓缓说道。 “柏哥哥,你是在担心胡大哥和胡大嫂吗?这两天我照顾胡大嫂时,也听她说了许多,她与胡大哥是两心相印的爱恋,别看胡大哥容貌汹汹,但他对胡大嫂却格外温柔。 而且,胡大哥对他家那孩子也十分小心呵护,但就一点不好,那孩子才刚出生,胡大哥就喂他喝酒,胡大嫂也不阻止,偏偏那孩子喝的还十分快乐,真是出奇!” 朱柏闻言,不由嘴角一咧,笑道。 “胡大哥酒量大如山斗,他家孩子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两人眼前忽然浮现胡一刀和胡斐两人几乎一样满脸胡子的样子,顿时发出轻笑,笑过好一阵,云海才再说道。 “希望胡大哥和胡大嫂能平安渡过此劫!” 朱柏笑道。 “一定能,你放心!” 云海道。 “不许骗我!” 朱柏道。 “这次绝不骗你!” 两人对视而笑,云海自然是相信朱柏的,而朱柏自然也是非常有底气的! 原因无他,只因…… 朱柏武功远远高出这两人! “我宗师中期巅峰修为,对付两个宗师初期巅峰,还是游刃有余的!” …… 第二日。 天还没亮朱柏便听见楼下传来阵阵炒菜做饭的声音,还道是客栈来客就餐,也就没去理会。 待天色大亮后,朱柏才起身叫起隔壁房的云海,与云海一同去寻胡一刀,却见胡一刀抱着胡斐笑吟吟地看向厨房,而那里一道身姿绰约的人影正在忙里忙外。 朱柏一眼便看出那人正是胡夫人,云海微微皱眉,冲着胡一刀说道。 “胡夫人刚刚生产不足三日,你怎能让她随便下地,若是受了风寒,只怕要留下一辈子病根的!” 胡一刀面露心疼,却叹了口气,道。 “夫人想给我做菜,我拦她不住,便让她做吧!” 云海登时明白,这是胡夫人怕胡一刀今日一战会败亡身死,所以想给胡一刀做最后一顿饭。 想通此节,云海也就不再埋怨胡一刀,而是径直走向厨房,前去帮厨。 朱柏见状,叹了口气,他很想对胡一刀夫妇说,我有把握保证你俩不死,不必这样伤害身子,但话到嗓子眼,却说不出来。 因为他知道,胡一刀未必会信他,若不让胡夫人做饭,反倒可能会凭白增添胡一刀的心理负担,对他待会儿将要爆发的大战不利。 过不多时,胡夫人和云海就做好了一大桌子菜,足足二三十样,个个香气扑鼻,瞧的人食欲大动,几欲垂涎。 胡一刀唤来平阿四(即朱柏之前给他送药医治癞痢头的那个店小二)取来七八坛酒,又邀请朱柏、云海入座,胡夫人抱着胡斐坐在他身旁。 胡夫人不时给他斟酒,脸上没有愁容,而皆是笑意。 胡一刀亦是笑脸呵呵,一口气连干了七八碗高粱酒,又抓了几把羊肉入口,朱柏亦陪着豪饮起来,几人说说笑笑,气氛很是热烈。 不多时,便听见客栈外传来阵阵马蹄疾驰声响,渐行渐近。 胡一刀忽而放下手中高粱酒,看向胡夫人和胡斐,脸色满是不舍,却又无可奈何地道。 “夫人,你带着孩子回屋去吧,当心别受了寒!” 胡夫人却摇摇头,道。 “我还未见过金面佛,今日想见见他!” 胡一刀叹了口气,看向朱柏,想说什么但却又没说出口。 朱柏知道,他是想向托孤给自己,但见自己岁数太小不好说出口,所以最后才无奈作罢,于是笑道。 “胡大哥,你去吧!胡夫人和你家孩子由我和海儿照看,绝不会出现意外,你大可放心而战,兄弟相信你一定能赢!” 胡一刀听得朱柏主动承担托孤大任,登时欣喜而笑,拍了拍朱柏的肩膀,道。 “好兄弟,老哥临死前还能交到你这么个好朋友,真是不枉此生了!” 朱柏却哈哈笑道。 “大哥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临死前,呸,忒不吉利,咱这叫大胜归来前,兄弟待会儿热好酒,静待大哥得胜而归!” 胡一刀心头一热,看向朱柏,又看看胡夫人和胡斐,顿时笑道。 “好,静待你大哥我凯旋!” 这时。 平安客店的大门也被一人推开,伴随着金灿灿的朝阳,那人本就淡金的面容更显映显佛光,真似一尊金佛骤现! 来人正是金面佛――苗人凤! 第293章 大战终起互钦佩 房门打开了,苗人凤昂首站立,气势滔天。 胡一刀却怡然不惧,甚至连头都不抬,说道。 “可曾用饭?这些菜是我妻子所做,不妨一试!” 苗人凤笑道。 “好!” 抬步走到胡一刀对面,朱柏身旁,抬起筷子便要拾菜而食。 这当会儿吗,田归农忽然冒了出来,急急伸手拦住苗人凤,道。 “苗大哥,需提防菜中有毒!” 苗人凤一怔,胡一刀与朱柏皆面露冷笑,却不搭话。 这时,苗人凤反而笑道。 “无妨,有武当传人在这里坐镇,而且我听说胡一刀是个铁铮铮的汉子,行事素来光明磊落,怎会做这般鬼祟之事?” 挑夹几筷子吃后,又端起酒碗一口饮尽。 胡一刀和朱柏见状,皆哈哈大笑,亦举杯痛饮起来,不消片刻,三人已干下七八碗高粱酒。 胡一刀笑道。 “苗兄,光明磊落,对我这敌人也这般推心置腹,好,真是好!我胡一刀便是死在你手里,也不冤枉了!” 苗人凤一扬眉,说道。 “我死在你手里,也算了却一大夙愿!” 两人对着又饮一碗,朱柏忽而道。 “胡大哥,你与金面佛若不是生死大敌,许该是会成为生死之交! 你们二人今日一战,必有伤亡,金面佛,你可还有什么遗憾未做,尽可与我说来,我朱柏必效犬马之劳,为你了结遗愿!” 田归农和范帮主听到朱柏这似诅咒苗人凤的话,登时脸色阴沉,倒是苗人凤却不恼怒,沉吟片刻,道。 “我曾与八卦门的商剑鸣有仇,但至今未报……” 他将自己如何与商剑鸣结仇及没有报仇的原因都说了出来,胡一刀和朱柏听到皆微微颔首,朱柏更是说道。 “江湖之人,道义为先,这商剑鸣以武会友,伤你兄弟,咱拿不住他的毛病,但伤你不会武的弟妇也杀了,实在过分! 金面佛请放心,若你不幸遇难,我朱柏必定替你报仇!” 苗人凤呵呵一笑,将手中酒碗高高举起,敬了朱柏一杯,道。 “多谢!” 望向胡一刀,问道。 “你可还有什么未了结的心愿,若你不幸,我可为你实现!” 胡一刀望了朱柏一眼,登时笑道。 “原本是有的,但现在没了!” 苗人凤也不多问,只微微一笑,两人又连干三碗, 旋即。 胡一刀自腰间拔出刀来,但见寒光闪闪,叫道。 “苗兄,请出手吧!” 苗人凤亦自腰间拔出一柄软剑,直直一挺,说道。 “请赐教!” 瞬息间,两人身影忽动,自桌前消失不见,随后乒乒乓乓的打斗声自门外院内响起。 众人急急奔来了出去,但见胡一刀和苗人凤两人你来我往,刀光剑影,快如闪电! 满场除了朱柏之外,竟无一人可以瞧清他俩的身法出招! 比斗许久,苗人凤兵器不利,被胡一刀削去两次,又更换了两柄长剑,却仍无法抵挡胡一刀手中宝刀,最后胡一刀没得办法,为求公平,自田归农那群人手中借来了一柄普通的长刀。 两人噼噼啪啪,从白天都到了黑夜。 苗人凤气势稍弱,胡一刀趁机而上,只见胡一刀招招紧逼,苗人凤不住倒退,眼看胡一刀就要赢了,但田归农经过一天的观战,也多少瞧出一些门路来,自然看得出苗人凤形式不好,登时神色紧张不已。 众人亦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紧张到不行。 忽听得啪啪啪三声连响,但见田归农不知从何处取来一个弹弓,连发三珠,朝着胡一刀上中下三路射去! 胡一刀却不抵挡,反倒将手中长刀置地,哈哈大笑起来。 而苗人凤却主动飞身抵挡弹珠,剑影晃晃,将三枚弹珠尽皆拨开,目光一冷,闪身来到田归农身旁,长剑倏忽一转,将田归农手中弹弓一剑劈破,一刀两断! 田归农脸色阴沉,望向手中的被劈断两截的弹弓,一言不发。 苗人凤冷声道。 “滚出去!” 田归农脸色铁青,一旁的范帮主还想为他争辩,说是好心想帮他,但见苗人凤淡金面色,阴沉的可怕,登时便不敢言语了。 田归农冷笑了一阵,转身便离开平安客店。 范帮主沉吟片刻,也追了上去。 苗人凤见他们二人离开,才看向胡一刀,道。 “我号称打遍天下无敌手,实则是虚妄言论,这天下之大,人才辈出,远有五绝问鼎江湖,近有武当传人身在眼前。 呵呵,天下无敌手,真是可笑! 然,我纵使明白这道理,却仍要厚着脸皮顶起这无敌的头衔,胡兄可知为何?” 胡一刀略一沉吟,道。 “我自然知道,这江湖中人都好个显赫名头,我也不例外。 你多年来寻我不到,便想出此法,以天下无敌手的名头来逼我现身,与你决一死战!” 苗人凤听到胡一刀一语道破自己本意,登时哈哈大笑,道。 “不错吗,我正是此意!现今,你若能打败我,这天下无敌手的名头自然就是你的了!” 说着,苗人凤手中横摆剑身,准备再与胡一刀交战。 胡一刀却摆了摆手,笑道。 “今天天色已晚,咱明日再斗吧!” 苗人凤一挑眉,也不拒绝,登长剑转手一伸,使出一招“丹凤朝阳”,随即转身便走。 这“丹凤朝阳”虽为剑招,但他退后三步再使将出来,已是行礼致敬的意思。 再看胡一刀立时捡起地上的长刀,斜斜向上一指,正是一招“参拜北斗”,也是向对方致敬的意思。 两人比斗了一天,已然是心中相互钦佩,在这分别之际,居然都用上了武林中十分常见的拜礼! 待苗人凤离去后,胡一刀转身便回到屋内,又开始吃起酒来。 朱柏又在作陪,直至夜入入幕,胡一刀才携着胡夫人、胡斐回到房内。 云海玉朱柏亦返回房中,准备就寝。 夜色正黑。 胡一刀忽然拿起自己配刀,起身外出,胡夫人像是知道他要去干什么一般,也不阻拦。 可胡一刀刚到院落内,将要牵马时,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声音。 “胡大哥,你还是乘我这匹马吧!” 说话之人,正是朱柏,只见他牵着火焰灵徐徐走来,又续道。 “我这马名为火焰灵,脚程极快,若你现在赶往八卦门,想来天亮时必能回来!” 这话一出,胡一刀便知朱柏知晓他这是要去八卦门取商剑鸣的性命,登时笑笑,也不拒绝,接过火焰灵,翻身便跃上马背。 火焰灵虽不大情愿,但也不想违背朱柏的命令,于是低声嘶吟一下,便便拔足狂奔。 朱柏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嘴角含笑,莫名而笑。 一夜无话。 待到天亮之时,胡一刀果然乘着火焰灵飞奔归来,而且腰间还多了一个黑色布袋。 他返回平安客店后,也不休息,而是与胡夫人说说笑笑,又去逗了逗胡斐。 朱柏亦起身来望,胡一刀见他一来,登时将手中黑布布袋向他晃了晃,两人顿时一笑,皆明白胡一刀大事已成。 待得天色大亮,苗人凤果然又来了,而田归农和范帮主亦跟随而来。 两人闲聊一阵,又饮了三碗高粱酒,将身子暖和后,也不多言语,登时拔刀持剑,又大战在了一起! 这一战,又是从天明打到了天黑。 两人持兵行礼,苗人凤笑道。 “胡兄,今日你气力小了不少,若明日还是这般,只怕你便得输了!” 胡一刀却哈哈大笑,道。 “我昨夜未睡,自然力气不足,待今日睡过后,便自然精气神皆可恢复巅峰!” 苗人凤奇道。 “怎地昨晚未睡?” 胡一刀返回房内,将那黑色布袋取来,递给苗人凤。 苗人凤接过,打开一看,竟是颗血淋淋的人头! 第294章 深夜投毒有人知 苗人凤还未认出这人头的来历,倒是一旁的范帮主惊愕一声,叫道。 “八卦刀,商剑鸣?” 苗人凤仔细端详了那血淋淋的头颅半晌,缓缓道。 “你昨夜赶往八卦门了?” 胡一刀笑道。 “多亏了紫虚道长的快马坐骑,我才能及时赶回来!” 苗人凤深吸了一口气,眼中流露一丝报复的快感,这时又听得胡一刀言明,说自己是用苗家剑法中的“冲天掌苏秦背剑”破了他八卦刀法第二十九招“反身劈山”,从而斩下他的头颅! 苗人凤知这是他从自己手中偷学而来的,但也不恼怒,而是反身走向自己的马匹,取来一个黄色包裹,这正是印着“打遍天下无敌手”七个大字的包裹! 磁! 但听刺啦一声,苗人凤一掌将这黄色包裹撕碎破烂,微风一吹,散落四野。 同时,院内响彻苗人凤自嘲声音。 “嘿,打遍天下无敌手,嘿打遍天下无敌手?胡兄,今日我算是服你了!” 说罢,转身而去。 空气中仍散漫着他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明日咱们再战!” 田归农和范帮主两人脸色大变,狠狠地看了眼胡一刀,亦转身离去。 胡一刀喃喃自语,道。 “这苗人凤,若能成为朋友,该有多好啊!” 朱柏见状,只是嘿嘿一笑,却不多说。 是夜。 胡一刀安然入睡,鼾声如雷。 平安客店各屋墙壁本就单薄,而他的鼾声实在太大,几乎吵到人没法睡觉了。 就连朱柏亦无法入睡,甚至他也听到隔壁云海屋内似乎传来阵阵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 “云海,这是怎么了?” 朱柏不明所以。 待到二更时分,忽然屋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便听到有人怒骂道。 “胡一刀,出来受死!” 可胡一刀还未醒,胡夫人便欲出战,但这时,一道身影骤然自房内奔出,快如闪电。 只见伴随这道身影奔来跑去之际,空气中弥漫起阵阵黄雾,那群家伙还未及反应,便被黄雾沾染到,登时身子一晃,浑身一酸,噗通几声皆从屋顶跌落下来,差点没摔个半死! 旋即。 一道充满英气与怒火的身影站到他们面前,冷声道。 “大晚上还不让人好好睡觉,真是烦人!再吵老娘睡觉,当心老娘毒哑了你!” 这人,正是被胡一刀鼾声吵到睡不着觉的云海! 只见云海怒气冲冲,话是对这群家伙说的,但眼神却是看向半露出头的胡夫人。 胡夫人面露尴尬,微微苦笑一下,旋即便返回房内。 说来也巧,胡一刀如雷的鼾声骤然消失了,整个平安客店内从雷动到寂静,只用了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 朱柏这才知道,原来刚才云海屋内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竟是她气的牙根直痒痒啊! 待到第二天一大早,苗人凤和田归农、范帮主几人再度赶来时,只见平安客店院落中,正哼哼唧唧地躺着二三十个大汉,他们身中剧毒,又在这寒风中冻了一夜,差点没被冻死! 见得田归农一来,那群大汉登时哭爹喊娘,叫喊不止! 田归农还未说话,一旁的苗人凤却脸色一变,冷冷看向田归农,手中长剑一闪,在田归农身前大地横斜一划,登时大地撕裂,露出一道长长的剑痕! “田归农,你再行这般鬼祟之事,咱们便不再是朋友,我苗人凤必将杀你!” 田归农脸色阴沉的可怕,呵呵笑了笑,但那笑声犹如鬼魅惨叫,十分}人! 苗人凤却不去理他,而是看向胡一刀,说道。 “胡兄,你昨夜没睡好,咱们明天再斗吧!” 胡一刀道。 “的确没怎么睡好,但不是这群家伙打扰,而是我夫人用被子蒙住我的头,差点没把我憋死!” 一旁观战的朱柏听到这话,顿时笑了,云海也是面露惊愕,没想到胡夫人居然是用这个法子将胡一刀的鼾声遮掩住了。 胡夫人怀抱胡斐,面露娇嗔,怒怒说了胡一刀几句,胡一刀也不在意,反而是哈哈大笑。 苗人凤见他夫妻情深,登时面露向往之色,旋即道。 “胡兄,今天咱们且只比武,不论恩仇,如何?” 胡一刀笑容更盛,怎会不答应。 这一天,两人果然只是谈论武功,甚至还饮酒说趣,最后也将朱柏带了进来,三人足足聊了一天一夜,这才作罢。 期间,苗人凤将苗家剑法精要尽数告知两人,而胡一刀亦将胡家刀法尽数传授,朱柏也没藏私,将自己半年前自悟的融合武功招式的想法和关键尽皆说与了两人听。 他二人皆如醍醐灌顶,虽然一夜未睡,但精神十足! 这一天,他们二人又足足斗了一天,仍是不分胜负。 不过,今夜苗人凤却没留下,而是返离开了,胡一刀亦没拦他,回屋去陪自己的夫人和孩子去了。 夜色深沉,整个平安客店悄然无声,胡一刀如雷的鼾声也不见了,正当所有人都陷入沉睡时。 忽然有一道人影悄悄溜到客店内的一个桌子前。 那桌子上摆放着的一刀一剑,正是胡一刀和苗人凤所借来的刀剑。 “嘿,嘿嘿……这回你俩都得死!” 那道人影一面发出阵阵微不可闻的笑声,一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自瓶内倒出一股股水液,尽皆滴在刀剑的剑身上。 他以为所作的一切都没人看见,但却不知道,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朱柏正拿个一袋南乳花生,一面随意将香喷喷的花生丢入口中,一面小声嘀咕道。 “嘿,等了你四天,总算等到你了……” 第295章 大战终落夫妻丧 第五日。 清晨。 胡一刀与苗人凤又早早就在平安客店院内对峙而立。 四日间交战,已让他二人越战越投契,已然不愿彼此伤害对方,但奈何胡苗范田四家恩怨积深已久,一时根本无法化解。 闲聊几句后,又再度交手! 待拆解十余招后,一旁观战的胡夫人忽然轻咳一声,再看胡一刀眉头一皱,手中长刀晃晃而出。 而苗人凤见势,果断使出一招“提撩剑白鹤舒翅”! 旁人或许还未看出什么,但朱柏却暗暗点头,赞叹胡夫人目光锐利。 原来,雪山剧情记载,苗人凤剑法通神,唯独在使用这一招“提撩剑白鹤舒翅”时,有所破绽。 这一点,满场所有人中只有胡夫人发现了,后来更是将这招的破绽告知给了胡一刀。 四日观战下来,朱柏也是勉强通过上帝视角才发现的,而云海更是根本没有发觉,由此可知胡夫人武学见识果真不俗。 再看战场中,只见胡一刀向前踏出一步,刀光掠影,瞬息间便将苗人凤所有退路尽皆封死,令其根本无法逃脱。 眼看苗人凤便要惨死胡一刀长刀之下,忽然,胡一刀刀锋一转,身子向后退了三步,竟就此罢手! 苗人凤脸色惨白待黄,皱眉且震惊地看向胡一刀,道。 “胡兄好手段,是在下输了!” 胡一刀却哈哈大笑,连连摇头,道。 “苗兄,算不得你输!” 苗人凤一脸好奇,问道。 “胡兄何意?” 他不认为胡一刀是在讥讽他,而是真诚询问。 胡一刀便将其夫人发现苗人凤剑法破绽的事问询一番,而苗人凤解释是自己小时候练这一招时被蚊子叮咬,忍不住晃动身子,结果被他爹狠狠责罚,是以从此留下阴影,每次动用这招时,总有些瑕疵。 解说完毕后,苗人凤笑道。 “尊夫人果真好眼力” 向胡夫人拱了拱神,颇是敬佩。 胡夫人却是脸色明暗不定,看向胡一刀时常有哀怨,但更多的是自豪。 胡一刀续道。 “这一招算是夫人小胜,却算不得咱们决胜,咱们再斗一场吧!” 说着他便将手中长刀扔了过去,苗人凤接手,却是不解,为何胡一刀将刀给他,而非是长剑。 但听胡一刀说道。 “咱们多了四天四夜,对彼此剑法刀法已然了如指掌,不若咱们就用对方的武功,一争高下,届时无论谁输谁赢,都折损不了咱的威名!” 苗人凤一听顿时面露钦佩,而在朱柏一旁的云海赞赏道。 “别看这胡大哥是个粗人,但心思倒细,居然想出这个法子来保全两家威名!” 朱柏却微微摇头,道。 “胡大哥其实还是为了追求公平一战,不愿占苗人凤的便宜罢了!” 云海一怔,好奇地望了过来。 朱柏续道。 “刚才胡大哥已将苗人凤‘提撩剑白鹤舒翅’一招破解,那么接下来无论苗人凤用不用这招,都会有极强的心理压力,而双方换招后,则此心理压力立时无踪,即可公平一战!” 云海闻言,登时不住点头,而一旁的怀抱胡斐的胡夫人亦深深地看了眼朱柏,似乎没想到朱柏能想到这一层深意。 果然。 场中再度交战的胡一刀和苗人凤两人皆施展起对方的家传武功后,比斗情形又是大大不同,只见两人初时进攻招数皆是生疏尴尬,但斗过百余招后,皆娴熟无比,好似练过十余年般,精妙无方。 两人越斗越快,越斗越精彩,待到后来,两人竟忍不住开始一面比斗一面讨论起来。 完全不像是生死相斗,反倒像是朋友之间彼此切磋武功。 骤然间。 苗人凤长刀向上一提,正是胡家刀法中“沙鸥掠波”一招,可他不同胡一刀教授的刀招,自创新意,胡一刀惯性思维,以原本抵抗招数反击,却不料招式不对称,登时便被苗人凤在右臂上划破一个小口子。 但胡一刀反应也是极快,转身飞起一脚便踢到苗人凤腰间的“京门穴”,令其内力运转不畅,登时软倒在地。 两人瞬间战了个平手,旋即便双双分开,一时间皆彼此对望,哈哈大笑起来。 而田归农和范帮主见状,皆感不妙,又见得胡一刀略受轻伤,登时便呼朋唤友,一起涌了上去,准备围杀胡一刀。 胡一刀冷冷一笑,正欲反击,蓦然,身旁却掠过一道极快的身影,以快到不可思议的身法速度在田归农等人身旁来回穿梭。 田归农先是一惊,可还未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耳旁便传来阵阵惨叫惊呼声,正欲细看时,忽觉背后衣领被人狠狠一拽,还未及提力反抗,便感身后传荡一股大力,只震得其身酥软无力,旋即就被像是轮砖头一样,轰的一声甩飞了出去! 啪! 田归农等人皆被甩到墙角,很快就堆成了个小山包! 旋即。 那道身影倏忽而转,站立当场。 正是观战许久,第一次出手的朱柏! 胡一刀见状,登时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情,而苗人凤亦缓缓站起身来,面露果然如此的神情。 胡一刀道。 “朱柏老弟,我倒是猜出你武功高,但没想到竟会这般高强!” 瞧见朱柏刚才出手的速度和力道的控制,胡一刀便知自己的武功与朱柏相去甚远,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而苗人凤更是惨笑道。 “呵,打遍天下无敌手,呵,打遍天下无敌手……” 话语中既有萧条,亦有自我讥讽! 胡一刀与苗人凤对视一眼,皆生一股无力感,胡一刀正欲与苗人凤再说什么,可倏地,胡一刀脸色涨紫,旋即双膝一软,登时跪倒在地,头颅向下一垂,竟死了! 苗人凤与朱柏见状,登时吓了一跳,赶忙上前查看,但见其脸色紫红,而刚才被苗人凤划伤的右臂伤口,分明流出丝丝黑血! 竟是苗人凤所用的长刀上染了剧毒! 胡夫人亦急急奔来,见胡一刀死去,登时面露哀色,旋即望向朱柏,轻声道。 “紫虚道长,请莫忘记你曾答应我和大哥,会好好照顾我家孩子!” 话音刚落,她就将怀中的胡斐递给了朱柏,随后掏出一枚黑色药丸,张口便服下,瞬息后,竟死在胡一刀身旁。 胡夫人,竟然殉情而亡! 这时。 一直安然入睡的胡斐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哇地一声,恸哭哀嚎起来! 声传四野,凄惨悲凉! 而朱柏、苗人凤、云海等人亦满脸哀伤,心疼地望着胡一刀夫妇的尸身,久久不能说出话来! 唯有刚刚被朱柏摔倒墙角的田归农、范帮主等人面露喜悦,尤其是田归农眼中分明流露一丝阴谋得逞的快感…… 第296章 揭穿真相不瞑目 “啊!” 就在众人为胡一刀夫妇惨死的画面所震惊时,平安客店内忽然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 云海瞬间奔走进去,但听得店内传来一阵乒乓乱响的声音后,一道人影瞬间从店内被扔了出来,随后云海缓缓走了出来,其后更是跟着那个店小二平阿四。 而之前被云海扔出来的那人,正是小镇上的大夫阎基。 但见阎基嘴角淌血,身上更是满是拳脚之印,还未等众人说什么,阎基自己就惊呼道。 “田相公,田相公救我啊!” 说着,自己就朝着刚刚从角落起身的田归农爬去。 朱柏见状,忍不住轻蔑一笑,而苗人凤见状却是微微一皱眉,冷声道。 “竟然是他?他,这是怎么了?” 听语气,苗人凤似乎认得阎基,朱柏亦不由好奇。 “苗大侠,你认得此人?” 苗人凤点点头,道。 “他不就是上次与你一同前来的那人,我记得他,而且前日他曾偷听咱们交流武学,我见你与胡兄当时交谈甚欢,便独身前去,给了他一巴掌,好叫他张张记性! 他,这是怎么了?” 目光望向云海,亦充满好奇。 云海还未搭话,但听一声哀嚎,平阿四哭成泪人朝着胡一刀夫妇奔去,一面哭一面喊道。 “胡大哥,胡大嫂,你们,你们死得好惨啊!” 他哭哭啼啼半晌,抬头见朱柏怀抱胡斐,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噗通一声跪在朱柏身前,不住叩首。 朱柏不明所以,自然赶忙将其扶起,笑道。 “小兄弟,你这是干嘛,快起来,我受不起啊!” 内力一催,登时气运奔走,一股无形力量将平阿四拖住,让他无法再跪,平阿四登时将朱柏当做神人,疾呼道。 “紫虚道长,请你为胡大哥做主!” 朱柏面露惊诧,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快与我说来!” 平阿四厉声道。 “刚才这个阎基见胡大哥身死,便赶忙投入胡大哥的房中欲席卷银钱而跑,被我拦下后,险些又将我打死,多亏云海姑娘出手相救,我才能得以活命,而且也将此贼当场抓获!” 此时,阎基已奔到田归农身旁,见平阿四这般斥说自己的恶行,登时恼羞成怒,冲着田归农道。 “田相公,他胡说八道,冤枉好人,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田归农却俄然面露狠辣,手中宝刀横斜一指,厉声道。 “哼,鼠摸狗偷之辈,也配求我为你做主?我田归农向来正直,岂能容你存活于世,看我不活剐了你!” 话音未落,他手中宝刀便直直向阎基砍去,刹那间,阎基本欲求的救命之人竟变成了要夺取自己性命的死尸! 阎基无力抵挡,只得眼睁睁看着锋利宝刀朝自己头颅劈来! 噗! 宝刀在距离阎基额头半寸之际蓦然停下,锋利的刀刃已然隐隐将其额头划破,淌出丝丝鲜血。 阎基脸色惨白如纸,吓得几乎动弹不得,众人只闻到一股酸臭气味自地上传来,抬头一看,但见他不知何时湿了裤裆,正滴滴露水。 竟是被吓尿了! 但阎基却没理会众人轻蔑的目光,而是死死盯着那把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刀,而就在那锋利的宝刀刀身之上,竟是一只手掌将其死死捏住,令田归农如何用力亦不得动弹分毫! 嘭! 那只手掌轻轻一晃,田归农便觉刀身之上阵阵大力传荡而来,握刀的虎口登时一震,险些将其崩裂,下意识地手掌一松,倒退三步,远离开来。 “啊!” 田归农痛呼一声,捂住受伤的虎口,满脸惊诧地看向那手掌之主。 来人正是朱柏! 只见朱柏笑呵呵地将那宝刀轻抛而起,旋即抓在手上,看向田归农的眼神中,充满挑衅,旋即冷冷瞥了眼阎基,道。 “瞧见了没,某些人想杀了你呢!” 众人不明白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但又听得朱柏续道。 “平阿四兄弟,你除了状告这阎基盗取胡大哥的遗物银钱,可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平阿四悲切地看了眼已然惨死的胡一刀夫妇,既是凄声,又是厉声,道。 “我,我还要告这个阎基暗中下毒,害死了胡大哥!” 这话一出,满场人脸色皆变,尤其是苗人凤的脸色登时愈发冒出金光,双目一凝,闪出灼灼厉芒,道。 “平阿四兄弟,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谁都瞧得出来,胡一刀是被刀剑之上的毒药毒死的,否则不可能只是被划伤一个小口子,就会要了他的命! 而下毒之人,众人本来都以为是苗人凤,可如今听平阿四之言,原来落毒的真正凶手,竟是眼前这个毫不起眼的阎基! 但见阎基惊慌失措,口中更是连连推脱。 “不,不,不是我,不是……” 可这时,朱柏却呵呵一笑,道。 “恩,不错,平阿四兄弟所言,的确千真万确,我昨夜也的确亲眼见到阎基曾在胡大哥和苗大侠留下的刀剑附近来回溜达,甚至还上前把玩了一阵。 我本以为他是好奇高手所用兵器,想要一看究竟而已,想不到,想不到他竟是去落毒了!” 阎基听到这里,登时便知隐瞒不过去了,立刻甩出求助的眼神看向田归农,可刚一瞧见后者,就蓦然想起后者刚才可是要杀他的,顿时口中“呃啊”不止,像是被吓坏了一般! 这时,苗人凤似乎瞧出了不对,厉声喝道。 “阎基,我知你与我和胡兄没甚恩怨,定不会无故害我俩,究竟谁是你的幕后黑手? 速速说来,否则苗某人的剑便立时落在你的头上,叫你尸首分离,死无全尸!” 死无全尸对于这个时代的人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最可怕的惩罚,而阎基又刚刚从死亡边缘逃生回来,心理早就几近崩溃,而今听得前段时间刚刚差点一巴掌打死他的苗人凤冷面呵斥,顿时吓得什么都不敢隐瞒,一股脑的和盘托出。 “苗大侠饶命,我只是个小大夫,什么都不懂啊,我不想害你和胡大侠,都是他……” 阎基直直指向仍然握着虎口的,但脸色不知何时惨白如纸的田归农,惨声道。 “就是他,是这个田归农派我在你们二位所用的刀剑之上抹上一层毒汁,他说若我办不成此事,便将我千刀万剐,曝尸荒野,但若我办成此事,便给我一百两黄金!” 说话间,他急忙向自己裆部一掏,登时掏出一个湿漉漉的大口袋,一打开只见一袋子黄金金灿灿的闪映在众人眼前。 他续道。 “这钱我分文未动,请各位大爷明察秋毫,我……我真是无辜的啊,求你们放我一条生路,求你们了!” 苗人凤身子一晃,根本没有再理会阎基,而是死死盯向田归农,眼中流露出罕见的杀气,一字一顿地说道。 “田……归……农!” 三字一出,犹如鬼厉凄叫,令闻之者皆不由毛骨悚然! 反观田归农却一改之前慌张失措的神色,反倒是一脸怒意地看向苗人凤,道。 “不错,的确是我派阎基落毒,害死的胡一刀,可那又怎样?我与胡一刀有杀父之仇,我此生定要为父报仇,用什么手段有何干系? 哼,倒是你苗人凤,口口声声说要为父报仇,但面对杀父仇人时,却偏偏将其当做了生死知己,真是可笑! 苗人凤,你若是为胡一刀报仇尽可来杀我,但千万莫忘记,九泉之下,你父亲也正在望着你呢! 他也想看看,究竟你是怎么杀死这个为他报仇雪恨了的我!” 说罢,昂首站立,一副引颈就戮的样子,再看苗人凤却瞬间犹豫踌躇,居然不知该不该下手了! 而就在这时。 众人耳旁忽而传来一阵异常熟悉的爽朗大笑,不由皆顺声望去,却见得刚才已然双双惨死了的胡一刀夫妇竟然又活过来了! 田归农如见鬼魂,吓得目瞪口呆,颤声道。 “怎……怎么可能,你俩怎么会又活过来了?” 而就在他震惊的时候,忽然,朱柏身法轻盈,如鬼神触莫测,不过一荡。 呼! 瞬息,便来到田归农的身后,一声不吭,待后者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便狠狠朝着他的背心拍去一掌! 噗! 田归农顿时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尽皆被震成肉泥,眼前顿时恍惚不清,而同时他的耳旁传来朱柏幽幽声音。 “反叛死于话多,我可不会犯这样的错误,所以……你先死,我随后解释! 你好奇吧,呵呵,那就去向阎王爷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吧!” 下一刻! 田归农双目圆睁,流露出满满的不甘之色,死不瞑目! 第297章 朱柏坦言揭真相 “呵呵……” 见田归农死不瞑目,朱柏只是清冷一笑,旋即便看向死而复活的胡一刀夫妇,走过去将胡斐递还给胡夫人,这次笑容渐显真诚,道。 “胡大哥、胡大嫂,两位睡了一觉,又看场好戏,感觉如何?” 胡一刀呵呵而笑,道。 “真是爽快,老弟的“瞌睡散”药效真强,我竟也真的迷糊睡了一阵呢!” 胡夫人亦笑道。 “是呢,而且睡得十分香甜!” 云海默默走来,站到朱柏身旁,微声道。 “再给胡大哥几份“瞌睡散”吧,我看他吃了药再入睡,没打呼噜呢!” 朱柏、胡一刀、胡夫人三人先是错愕,紧接着朱柏和胡夫人二人忍俊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唯剩下胡一刀面色尴尬,不住挠头。 苗人凤、平阿四两人忽见胡一刀夫妇死而复生,登时欣喜过望,急急走来,但听得几人对话,登时便明白过来,原来这四人早就有了计划,只是众人还未大明白是怎么回事,不免投去好奇的目光看向四人。 朱柏见他们脸上皆有好奇,而范帮主等人亦脸上满是好奇与愤愤不平之色,忍不住呵呵一笑,开始解释起来。 “其实,昨夜我便发现这阎基在胡大哥和苗大侠所用刀剑上动了手脚,而随后也看见平阿四发现其鬼祟行为,但平阿四兄弟心思单纯,还真信了阎基所说的只是看看刀剑而已的说法。 哼,带他们走后,我再去观察那刀剑,果真发现其上已然被涂抹了剧毒,随后我抹去毒药,又将此事说给了胡大哥听。 胡大哥信得过苗大侠的为人,认为不是你派使阎基所做,那么他背后一定另有黑幕,于是我连夜奔赴苗大侠你们所住的住所,果然发现你们请来的帮手中,有一位用毒的大师!” 目光抓向刚才被朱柏打趴下的那群人中的一个常常眯眼的中年汉子,冷声道。 “阁下应当就是药王门的叛徒――万嗔!” 那中年汉子面露惊愕,惶恐不安地说道。 “不,我不是!” 但朱柏只是微微一笑,从怀中掏出一张白布,其上抹满了一层淡黄颜色的汁液,朱柏将它推给万嗔,冷声道。 “这药你可认识?” 万嗔额头冒汗,几如雨水,口中“啊啊”不止,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哼!” 朱柏蓦然冷哼一声,登时吓得万嗔更加惶恐不安,但听前者冷然道。 “此药乃是你药王门独门毒药――黑草断肠,此药无色无味,唯有染在白布上时,才会泛出微黄色彩,而中毒者亦不会有过多征兆,只是眉心泛起一枚红点,待这红点变作一列红竖后,则立时要人性命!” 万嗔听他将药性尽皆说出,而且分毫不差,顿时傻眼了。 旋即又听到朱柏续道。 “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便是田归农! 他因被不满苗大侠与胡大哥两人交好,特意从万嗔手中要来‘黑草断肠’之毒,而后又以性命威胁阎基,让他深夜涂毒,而且还是在刀剑之上尽皆涂抹,意欲将胡大哥和苗大侠尽皆害死! 他却没想到,这一切被我发现,而后我与胡大哥商议后,决定捉贼拿脏,当众揭穿田归农的恶行,于是我又在这刀剑之上摸了一层我家云海特制的‘瞌睡散’,无论胡大哥还是苗大侠中招后,都会陷入沉睡,看似入如同死亡了一般,而胡大嫂亦服下‘瞌睡散’殉情而死,从而让你们彻底暴露出来! 这田归农用心险恶之狠毒,简直令人发指!我武当朱柏,绝不容许诸如此类仍能存活于世,故而刚才施展狠手,取了他的性命! 你们当中若有谁不服的,或是还想提田归农报仇的,大可自来寻我,我朱柏接受任何人挑战!” 这话说得坦坦荡荡,正气凛然,而且摆出人证与物证,直接说服了众人,而且…… 向前踏出一步,鼓动全身气势,威风凛凛,任谁看了都不觉矮头三分,不敢直视其锋芒! 更遑论与他挑战? 而这时,苗人凤也算彻底明白过来了,登时哀叹一口气,他虽也不喜田归农为人品行,但到底苗范田三家百年交好的情谊仍在,不免心生悲伤。 范帮主更是茫然无措,这时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十分信任的田归农竟是这般小人,登时怒气冲冲,但见田归农死不瞑目的样子,却也心生悲凉。 而这时,忽觉耳畔传来一阵微风拂过,紧接着就听到卡啦一声,骨骼崩碎的声音,转头一看,正是朱柏捏住万嗔的脖子,一用力便将其脖颈捏断,惨死当场。 朱柏将冷冷的目光扫来,范帮主如坠冰窟,赶忙低下头去,生怕朱柏注意到自己。 朱柏却只是呵呵一笑,也就没再理会他。 因为,在雪山剧情中,这个范帮主虽然一直在田归农身旁助纣为虐,但实则是个耿直之人,只需他身旁的人行善做好,那他也便能是个好人。 挥了挥手,遣散了范帮主及田归农叫来的一众帮手后,朱柏又望向正在互相交谈的胡一刀夫妇和苗人凤,便走了过去。 无意间瞥眼看得平阿四正拽着吓得还没回过神来的阎基朝平安客店内走去,一面走着还一面骂着。 “狗东西,你总是跟着赵财主,我早就猜到你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还想偷我胡大哥的钱财,哼,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柏见状,只是微微一笑,却没去阻止。 待走到胡一刀等人身旁时,云海笑脸嘻嘻地走了过来,道。 “柏哥哥,你这招真好使,不但成功揭露了田归农的真面目,也令得胡苗范田四家的恩怨得以完全化解!” 朱柏拉起云海的手,笑声道。 “现在才知道我的厉害啊,嘿嘿!” 两人说笑间来到胡一刀等人身旁,却听到胡一刀夫妇正在给苗人凤道歉,说清自己并非有意隐瞒,只是这场戏需苗人凤真情流露才能完全取信与人。 苗人凤亦非常大度地表示无碍,而这时朱柏则说道。 “经此一战,想必两位已然惺惺相惜,不愿多伤对方。其实,祖辈的恩恩怨怨,咱们无法改变,但大可以从咱们这一辈就此了断! 苗大侠,其实你父亲并非死在胡大哥手中,五日前我曾与你当面说过此事,而那时你不认识胡大哥,所以不信任他的话也情有可原。 但现在胡大哥的人品性格你也有所了解了,想来应该相信他的话吧!” 苗人凤点点头,道。 “不错,咱们祖辈的恩怨已持续了百年之久,也应当不再延续!胡兄,你曾说过我父亲并非死在你手中,而且他们的死还别有内情,不能当众提及。 可现下都是咱们自己人,可否与我说明真相?” 胡一刀哈哈一笑,道。 “好,不过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还是弄些酒水美食,我再与你们详细说明此事吧!” 众人皆轰然答应,携手返回平安客店。 第298章 百年恩怨徐叙述 平安客店内。 朱柏、胡一刀、苗人凤三人对桌而坐,谈笑间已干下七八碗烧刀子。 而云海、胡夫人两人则是来回穿梭厨房和大厅,忙忙碌碌着。 朱柏和胡一刀本来十分心疼两人,不愿他俩再劳累动手,尤其是胡夫人刚刚产子,正是身子虚弱的时候,但奈何胡夫人实在开心心头悬挂的大石终于落地,非要主动下厨,众人阻拦不得,只能依着她了,而云海更是主动帮忙。 不过半个时辰,胡夫人和云海亦是做好了一桌子的美食,胡一刀又请来平阿四,说自己已经认下后者当兄弟,所以需将他请来。 朱柏、苗人凤两人皆无等级观念,自然不会拒绝,反而笑脸相迎,还灌了平阿四好几大碗烧刀子,弄得平阿四脸色通红,说话都有些大舌头了! 半炷香后。 众人齐坐一堂,欢声笑语,气氛很是热烈。 胡一刀一口气连干三大碗,尽显豪爽气息,而苗人凤怎甘示弱,亦一口气干了三大碗,笑着看向朱柏。 朱柏微微一笑,却是不紧不慢地连到五碗,旋即催动内力将五碗水酒震起,内劲一旋将飘荡于空中的水酒尽数并作一股水汽,化作一条水龙,大口一张便水龙尽数吞服,惊呆了众人。 胡一刀鼓掌大笑,道。 “老弟,你这喝酒的本事,真是天下第一!” 朱柏却摇摇头,道。 “我这还不算什么,待以后有机会,我再介绍我的两个朋友给你们认识,那两位才是酒中豪杰,杯中英雄呢!” 他说的正是乔峰和令狐冲。 胡一刀听得这话,登时急声询问,朱柏便将乔峰当初在无锡与段誉斗酒和令狐冲曾于船上俯仰间,一口气喝干六坛陈年花雕酒的事迹说出,引得众人赞叹不已。 待众人说笑一阵后,胡一刀才徐徐将胡苗范田四家恩怨及苗人凤父亲的死亡真相尽皆说了出来。 原来,早在百余年前,正值宋朝遭逢大难,当时的皇帝宋徽宗重用奸相蔡京、宦官童贯等人,弄得朝政腐败,天下大乱,而元朝正在崛起,率兵攻打宋朝,一个月的时间便攻破了宋朝三十七座城池,宋徽宗不愿做亡国皇帝,所以将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宋钦宗。 宋钦宗身边有四大护卫伴随他一同长大,这四大护卫正是胡苗范田的先祖。 宋钦宗即位不久,首都汴京就被元人围攻,那时苗范田三名护卫出城求救,唯留下胡家先祖保护宋钦宗,但援兵久久未至,眼看即将抵挡不住,这时宋钦宗却要求胡家先祖保护他的弟弟赵构,为宋朝留下最后一丝血脉。 胡家先祖本不欲答应,但奈何宋钦宗以他身为皇帝必被元人重视,无法逃脱,而其弟赵构年纪尚轻,不为人所重视,最是方便保护,是以多番请求,甚至以死相逼,胡家先祖这才无奈弃主而忠心保护赵构。 最后元兵成功攻破汴京,俘虏了宋徽宗、宋钦宗父子及大量皇亲贵胄,将他们尽数押解北上,偏偏只有赵构在胡家先祖的保护下得以幸免于难。 再后来,赵构在胡家先祖的帮助下,成功召集宋朝旧部,以长江为天险,以襄阳为屏障,成功抵挡元朝的下一步进攻,建立了南宋朝廷! 但那宋钦宗可就惨了,被元兵欺辱致死,更是留下一世骂名! 而那苗范田三名护卫却始终认为是胡家先祖背弃主人,苟且偷生,于是联手将其杀死,而胡家先祖的后人亦心有不甘,待武功高强后,又继续追杀苗范田三家后人。 于是,四家恩怨持续了百余年之久,直至胡一刀、苗人凤这一代。 听到这里,众人才恍然大悟,就连苗人凤亦深深叹了口气,道。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咱们四家恩怨怎能抵得过国仇家恨,哎,这百年间咱们四家只顾相互复仇,却忘了百年前元人灭我家园的仇恨了!” 胡一刀亦叹了口气,继续将苗人凤及田归农、范帮主等人的父亲死亡真相尽数告知。 十余年前,胡一刀赶往辽东玉笔锋寻求宝藏,原来昔年宋钦宗即位后便将国库中的三分之二宝物尽数收敛,而后派遣一个姓杜的心腹带领三百能人巧匠打造一个秘密藏宝地点,后来这个姓杜的心腹及一众能人巧匠在打造完秘密藏宝点后便尽数消失无踪了。 其中,这个宝藏的构造图是由擅长机关之术的范家先祖设计而成,前往宝藏的路线图一分为二,传给了苗田两家先祖(即宝刀、玉簪),但却没将这宝藏一事告知给三人,反倒是将此事告知给了胡家先祖,而胡家则代代将这个秘密传递下去。 直至胡一刀这一代,他极富冒险精神,想要一探宝藏的秘密,于是经过多番查询后,总算是找到了玉笔锋,也就是在这一行中,他结识了自己的妻子胡夫人。 胡夫人本是宋钦宗那个杜姓心腹的分支后代,而那杜姓心腹自有嫡系一脉存活至今,也不知那杜姓心腹如何将消息传递出来,告知后代说玉璧山内有宝藏,于是杜家常年居住在这苦寒之地。 恰好此时苗范田三家传人追寻胡一刀赶至玉笔锋,无意间发现了杜家的秘密,从而得知宝藏的存在,后来更是与杜家传人打斗一场,最后约好四家一同寻找宝藏。 但此时,胡一刀及胡夫人已然找寻到了宝藏的所在地,胡夫人为和杜家传人解除先人定下的婚约,于是以一封写有宝藏所在地的书信为条件换取杜家传人的一封休书。 杜家传人欣然答应,而胡夫人亦成功拿到休书,然而,那写有宝藏所在地的书信却被繁苗范田三人抢走,并没有落到杜家传人手中。 最后,那苗范田三家传人成功找到宝藏,但为独吞宝藏,三人互相残杀,结果同归于尽,全部死在了宝藏库中! 当胡一刀携胡夫人第二次来到宝藏所在地时,才发现这三人早就死在了宝库之中,但限于此事过于丢人,不便当众说出,是以胡一刀一直相与苗人凤、田归农、范帮主三人当面详谈,结果直至今日,才彻底将此事说个清楚明白…… 第299章 说服两人入锦衣 “哎!” 苗人凤深深叹了口气,听得胡一刀将胡苗范田四家百年恩怨叙叙讲述而来,不免心中未生哀伤。 只因误会,导致了四家这百年纷争,而又因贪婪,导致苗范田四家长辈惨死在宝库之中。 “贪婪多由贪念起,我爹与范伯伯、田叔叔三人竟是因此而死,难怪胡兄不愿将此事当众告知! 苗某多谢胡兄通情达理,为我苗家保存一丝颜面!” 胡一刀却哈哈大笑,道。 “苗兄客气,咱们四家本就应是亲朋好友,只因误会而导致百年争斗,到我这一代时,我已决心要化解这场旷日持久的恩怨。 既然苗兄已经知道了真相,想必……” 他没继续说,但苗人凤已然明白他的意思,登时笑道。 “咱们四家的恩怨,自然可以算是化解了!我苗人凤能与胡兄不再争斗,而成为知己好友,实在难得! 不过,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胡兄答应!” 胡一刀奇道。 “什么请求?” 苗人凤面露尴尬,说道。 “我想见一见我父亲的遗体,最好是能将他带回祖先祠堂安葬,让他能够魂归故里!” 这个要求看似十分合理,但大家都知道,此时苗人凤的父亲是惨死在宝库之中的,若苗人凤想取回他父亲的遗体,无异于是要胡一刀将宋钦宗的宝藏所在地告知给他! 也就是相当于胡一刀要将整个宝库拱手相让给苗人凤! 这其中的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朱柏与云海不由对视一眼,两人皆想到。 “苗人凤这要求,实在让人为难!” 可不料,两人念头刚生,但听得胡一刀爽朗一笑,道。 “自然是没问题的,若非胡某担心破坏现场,让胡兄心生误会,其实当年我与内子第一次见到苗伯伯尸身时,便打算将他好好安置。 如今苗大哥若想前去接回苗伯伯,自是再好不过。” 旋即,他便要将宝库所在地说给苗人凤听,而这时朱柏与云海齐齐站起身来,朱柏笑道。 “两人且先聊着,我去取点酒来!” 而云海亦说道。 “我陪柏哥哥一同前去。” 可他俩还未离开座位,前者就被胡一刀拦下,而后者则被胡夫人笑着拉回座位。 胡一刀道。 “老弟,我拿你当兄弟,自然不会有什么事情隐瞒你的,否则也不会将我四家恩怨尽数说给你听! 哈哈,我胡一刀天生不看重黄白之物,昔年探寻宝藏的下落,也只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罢了! 当然,我与内子见到宝藏后,也非空手而归,而是取了几袋金子,花到现在也没用尽,想想差不多也够我们以后所用的了。 若苗大哥和老弟、弟妹你们三个愿意,自然也可以去那宝库中取一些银钱出来,至少可以保证此生衣食无忧啊!” 苗人凤听的这话,顿时白露心迹,道。 “胡兄,我亦不喜黄白之物,只是想接回我父亲的尸身好好安葬罢了!” 云海也点了点头,道。 “我只对柏哥哥和毒物药品感兴趣,其他的什么宝藏之类,与我无关。” 说着,她看向朱柏,就她所知朱柏也是从不喜欢这些黄白之物的。 但不成想,朱柏却深深叹了一口气,道。 “胡兄,你最好不要将宝库所在告知给我,否则……我必将全部带走!” 这话一出,满场人皆略带诧异和好奇地看向朱柏。 尤其是云海,更是脱口而出,问道。 “柏哥哥,你喜欢钱财吗,我铸剑一脉昔年也累积了不少,可以都给你的!” 胡一刀、胡夫人、苗人凤三人闻听这话,才知道原来眼前这个少女竟是传说中的铸剑一脉弟子,作为一个江湖中人,谁不想得到一件天下无匹的趁手兵器? 而江湖中最负盛名、最为人所敬仰的铸剑大师,便是铸剑一脉的秦如封大师! 眼前这个少女既然自称是铸剑一脉,那么必定与秦如封沾亲带故,甚至有可能是他的弟子也未可知。 胡一刀尚且还好,他已有趁手宝刀,而苗人凤却至今未获得一把属于自己的神兵利器,不免有些期盼地看向云海。 而这时,胡一刀则深深看了眼朱柏,旋即笑道。 “无妨,老弟若想拿去,那便尽皆拿去就是!” 语气坦坦荡荡,显然是发自内心的真实想法,令得朱柏不由再度起身,朝着胡一刀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随后,朱柏说道。 “海儿,你逐渐一脉的钱财怕是不够啊! 胡一刀、胡大嫂、苗大侠,小弟之所以要将这宝库之中的钱财尽数取出,实在是有原因的! 当今天下,四朝并立,简直是大乱特乱,尤其是以元朝最为内争不断,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为推翻元朝统治,近年来江湖中涌现出不少起义军队与元兵抗衡,带领无辜受难的百姓重新过上好日子! 实不相瞒,我武当亦支持一脉起义军,其主帅名为朱元璋,此人也是我的义父! 如今我义父盘踞滁州,由我家师祖张真人亲自教授起义军的武功,而铸剑一脉的秦大师则带领天下最精锐的能人巧匠为其锻铸兵器铠甲,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义父便会挥兵而出,推翻整个元朝统治,还天下百姓一个丰衣足食的生活! 不过,眼下我义父军队中最缺乏的便是顶尖高手,我此次外出的目的其中之一便是为他寻找各路高手,为他征战天下! 我知道胡大哥、苗大侠二位皆是武功高强,性子豪爽的英雄,正是我朱柏梦寐以求的高手! 但我又担心会令两位参加军旅生活后,失去自由,是以至今未提,但听得胡大哥要将宝库的所在地告知给我。 朱柏实在不想隐瞒几位,若我得知宝库消息,一定会将这个宝库完全献给我义父朱元璋,好叫他更多资本争夺天下!” 他完全是照实而说,眼神中充满坦诚,直直看向胡一刀、苗人凤两人。 胡一刀微微皱眉,还未说什么,苗人凤却大笑一声,道。 “朱柏,你与我说句实话,你之所以帮助这个朱元璋究竟是因为他是你的义父,还是单纯相信此人能够推翻元朝统治,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朱柏沉声说道。 “朱元璋,我相信他绝对会是个好皇帝,而且还会是古往今来第一个白手起家,最懂百姓生活疾苦的皇帝!” 苗人凤听到他这话,顿时站起身来,笑道。 “好,那我便相信你,我答应参加朱元璋的队伍!但是,有前提条件是,若我发现他并非是真心为百姓生活而奋斗的统帅,我苗人凤必定会反叛他!” 朱柏爽朗一笑,道。 “那一天,永远不会来到!” 说罢,又十分渴望地看向胡一刀,可后者却难得一见地犹犹豫豫起来,最后叹息道。 “我怕是不能参军的,至于宝库,自然可以听从朱柏老弟的,全部交给那朱元璋,也算是为天下百姓能够早日恢复宁静生活贡献一份力量吧!” 但就在这时,一直未曾说话的胡夫人却抱着胡斐拉了拉胡一刀的胳膊,笑道。 “大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和孩子,所以不愿参兵打仗,不愿离开我们母子,但大哥,我更知道你向来悲天悯人,从来见不得作恶犯事之人,每每遇到这般人等,皆一刀杀之,也正是你胡一刀名字的由来! 现在,有这么个能够为百姓效力,为天下还以公道的机会,我想你一定要参加,不但是你,待我身子好些了,我也要去! 大哥,你还记得咱俩第一次见面时,我可是当众讲着你的威风事迹,说你如何惩治元人高官的! 那是,我也坦露心迹要做个像你一样的大侠!” 笑笑间,两人对视一眼,仿佛回到了两人初见面之时,一股甜蜜之感顿时在两人心中浮生。 朱柏与云海见状,也忍不住心生甜蜜幸福,顿时浓情蜜意起来。 唯有苗人凤默默喝着酒,心中千百次呼唤着。 “我也想要个老婆……” 第300章 再遇令狐尴尬时 和平客店内。 几人足足喝去了客店内积存三四年的所有存酒,直至深夜才欢欢而散。 待到第二日午时,朱柏才起身与云海汇合,两人决定再行启程,赶往龙泉。 而胡一刀、胡夫人、苗人凤三人则前往玉笔锋,一面将苗范田三家长辈遗体接回各自家中,一面将宋钦宗宝藏全部取出,送给朱元璋。 朱柏也将朱元璋在其临走前,特意打造的令牌取出三枚交给了三人,笑道。 “这令牌便是三位与我义父见面时的证明,还请三位给我义父捎个口信,说我一切安好,让他千万放心,好好对待我义母!” 胡一刀大笑应答,而胡夫人则细细看起朱柏递来的令牌,只见其浑通体暗黄,由铜铁锻铸而成,正面写着个“令”字,而反面则写着“锦衣”二字。 胡夫人顿时笑道。 “锦衣锦衣,夜间前行,粗布麻衣,招摇过市!这朱大帅要咱们组建的这个锦衣卫,似乎别有用途啊?” 朱柏尴尬一笑,他总不能解释说是自己推荐朱元璋组织的锦衣卫,而目的是打造一支强有力的特种兵部队吧! 几人说说笑笑一阵后,朱柏牵着属于他的小青驴,而云海则牵着火焰灵,携手而去。 胡一刀、胡夫人、苗人凤三人亦准备离开,但还未及走多远时,便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急急的脚步声,转身一看,竟是平阿四赶忙奔来。 一面奔走,一面高声喊道。 “大哥,大哥,小弟也要与你一起走……” …… “驾!” 朱柏乘着小青驴,使劲催促,奈何小青驴脚力实在一般,奔跑了一段时间后,便缓缓慢下来了。 而这时。 云海正骑着火焰灵在他身旁四周来回穿梭,不时还调侃道。 “柏哥哥,咱们比一比吧,看谁跑得更快?哈哈哈,我先让你跑半个时辰,怎么样?” 朱柏顿时翻了翻白眼。 别开玩笑了好不好,云海乘的可是火焰灵,号称马中之神,别说普通马不敢靠近它,就是朱柏所乘的小青驴每每当火焰灵靠近时,就直接吓的腿肚子都在发抖,更别说让它疾走奔驰超越火焰灵了! 没看见这小青驴一直避让着火焰灵? 还比斗? 干脆直接算你赢了好不好? 不过,朱柏可没将这话直接对云海说,而是朝她一笑,道。 “好,那就比一比!” 小青驴:“我不是真的人,可你是真的狗啊!” 云海听到朱柏这么说,怎不知他是在故意讨好自己,想让自己开心,顿时欣喜不已,心头微生喜悦,想到。 “柏哥哥总算恢复了些往日的爽朗性格,希望他能一直恢复下去,直到变回原来的自己!” 自从他们与胡一刀三人分开后,这已经是第四天了,他们乘马而行,欢快至极,正是好好享受情侣间二人世界的最甜蜜时光。 可就在这时。 “呜呜呜!” 朱柏忽而听见极远处似乎传来阵阵哭泣声音,不由微微皱眉,环视四野,但见此地地处偏远,正是十足的荒无人烟之地。 “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哭呢?” 朱柏祖传的好奇心顿时升起,望向云海,将听到哭泣声的事说了出来,云海内力不足,耳力也不及朱柏灵动。 朱柏冲她挥了挥手,将她叫到身旁后,一个翻身从小青驴上顿时跃到火焰灵的背上,与云海同乘一骑。 云海登时娇羞不已,却没拒绝,而朱柏亦感觉身前传来阵阵花香,双手伏在云海腰间直感入手处柔软绵酥,仿佛触碰天际流云一般,如在梦中,舒适快乐极了! 两人就这般同乘火焰灵,朝着朱柏所听到哭泣声传来的方向而去。 火焰灵似乎也感受到的朱柏的心意,原本只需七八分钟的路程,居然足足走了接近半个小时,速度之慢,简直生平罕见。 而在马背上的两人竟完全没有感觉到时间流逝之慢,一个娇羞害臊,一个趁机享受难得的温柔时光,待听到清晰的哭泣声将两人从暧昧的氛围下唤醒时,他们两人竟还有些连连不舍,只怨时光过得太快,火焰灵跑的太急。 (火焰灵:要不给你俩原地搭个帐篷,给我生个小主人得了! 朱柏:好啊,好啊! 云海:去死!!) 云海轻轻晃了晃身子,扭头看向朱柏,道。 “柏哥哥,你看那哭泣的人,怎么那么眼熟?” 朱柏在哭泣声和云海的叫唤下,总算彻底清醒过来,带着好奇心顿时看向那个正在哭泣的人。 顿时,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与惊诧万分! “令……令狐冲?” 那哭了足足半个多小时的家伙,居然就是令狐冲! 但见令狐冲双目肿如核桃,胸前早已被自己的泪水染满,而双袖也早已的湿漉漉一片,显然是悲痛到了极致! 而且,他应该也是故意来到这一处荒无人烟的地方,就是为了怕被人发现自己在哭。 但好巧不巧,居然被朱柏撞了个正着! 而且,朱柏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上次在无锡时,令狐冲被迫刷马桶的场景! 那般情形,与现在如出一辙! “就是现在令狐冲没发现我,也没冲我喊话而已!” 朱柏心头念到,但就像是回应他一般,令狐冲终于不再哭泣,将泪水与鼻涕尽皆擦干,自我安慰着呐呐说道。 “哎,算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我也改变不了什么,那就这样吧!我……我再哭泣,也挽不回小师妹的心! 我不能再哭了,我要振作起来,嗯,我要好好振作起来! 这哭泣的样子实在与我令狐冲不符合,也绝不能让别人看见!” 说话间,他忽然感觉身旁传来三道注视的目光,不由转头望去,顿时见到两人一马正在距离自己不远处,呆呆地望着自己! 而那两人中,其中一人正是自己的好朋友朱柏! 下一刻。 令狐冲充满愤怒且惊恐地声音响彻云霄! “紫虚子?你……我恨你!” 声传四野,久久未息…… 第301章 五岳合并在眼前 令狐冲哀痛欲绝,望向朱柏的眼神中,充满了悲痛与愤怒。 两次了! 自己生平最丢脸的时刻都被朱柏撞上了! 上次是刷马桶,这次是放声大哭,而且自己都躲到荒无人烟的角落来了,都能被朱柏撞见! 命啊,这都是命啊! 再看朱柏满脸尴尬,而云海虽然不知道上次令狐冲刷马桶的事迹,但也知道大男子哭泣被人发现,的确是很丢脸的事情,于是抬头望望天边,好似没有发现一样。 唯有火焰灵昂起马首,瞪着充满好奇的目光看向令狐冲,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个人类为什么在哭,不对,火焰灵可能连哭是什么都不知道! 尴尬,满满的尴尬! 半晌后,朱柏才一咧嘴,笑道。 “令狐兄,好久不见啊?” 令狐冲神色冷淡,哼了一声,道。 “老朱,我是不是跟你有仇啊,咋每次你都能见到我这般狼狈的模样呢?” 朱柏一怔,顿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因为的确太巧合了! 自己与云海就是随便溜达,都能碰到令狐冲,而且还是对方最尴尬的时候,这巧合的过分了些。 三人又默默无语起来,又过了半晌,令狐冲才缓缓吐了一口气,噗地一声笑了出来,道。 “真是的,算了算了,我生平最是难为人的时候都被老朱你看到了,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啦!再说,我苦恋小师妹的事天下皆知,我因她嫁人而哭泣,也是理所应当!” 朱柏听闻他这般自语安慰,登时醒悟过来,看来自己还是没能改变笑傲剧情,岳灵珊终究嫁给了林平之,就是不知道林平之有没有习得辟邪剑法,而岳不群又是否真的有所改变…… 旋即,朱柏赶忙问起令狐冲自武当大劫后的遭遇。 令狐冲却摆了摆手,道。 “老朱,我半年来遭遇曲折离奇,简直堪称千古难觅,咱们还是先寻个方便聊天的地方,再详细说说吧,我也正好想知道你最近的遭遇。 对了,你与云海姑娘怎么样了,嘿嘿,我是不是该叫一声弟妹了?” 云海满脸羞红,望向令狐冲不由摇了摇头,心道。 “江湖中人皆说这令狐冲放浪不羁,口无遮拦,现在看来果真如此。” 朱柏却哈哈大笑,道。 “快了,快了,到时候一定要请你喝喜酒!” 云海顿时又娇羞地瞥了眼朱柏,心道。 “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柏哥哥跟令狐冲混久了,也学的这般油嘴滑舌了!” 她将朱柏的油嘴滑舌完全赖给了令狐冲,可怜的令狐冲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云海扣上了个狐朋狗友的帽子! 三人在令狐冲的带领下走了约莫二十分多钟,来到了一处镇尾的破祠堂中,但见四周皆有尼姑来回扫视,像是在寻找什么,其中一人忽见令狐冲归来,登时大喜高喝道。 “令狐大哥回来了,令狐大哥回来了!” 旋即,那人便奔跑而来,刹那间四周左右尽皆跑来许多尼姑,将令狐冲三人团团围住,最先发现令狐冲踪迹的那人急声发问。 “令狐大哥,你没事吧?” 令狐冲勉强一笑,道。 “还好,对了,我半路遇上武当派的紫虚子道长,仪琳你与他曾经见过的,可还有印象?” 发现令狐冲踪迹的那人正是恒山派的仪琳,而那群尼姑也正是恒山派的各位弟子。 见到这情形,了解笑傲剧情的朱柏已然猜到令狐冲已经被赶出华山派,当上了恒山派的掌门,但其中细节却仍十分不明,毕竟早在朱柏成功帮助林平之救下去父母和改变岳不群后,笑傲的剧情就已经有所变化。 而云海心中对于令狐冲则更是越发不喜,觉得他一个男人混迹在这么多尼姑身边,怕是总归有些不怀好意的。 令狐冲与一众尼姑显然没有没有多想,仪琳更是笑着冲朱柏与云海问了声好,旋即便将令狐冲请回祠堂内。 令狐冲让她弄些酒菜来,说要与朱柏好好叙叙旧,仪琳等人非但没有拒绝,反而一脸心疼地看着令狐冲,任凭他要什么东西,尽皆答应了下来。 看的云海越发脸色暗青,觉得恒山派众人太过好心,而令狐冲则完全是个放浪无形之人。 待酒菜尽皆端上来,令狐冲也不客气,抬起一坛纯酿花雕便咕咚咕咚喝了起来,随后深叹一口气,道。 “老朱,你也看到了,如今我……我已经不再是华山派弟子,而是恒山派的掌门啦!” 朱柏早已猜到,神色未变,而云海则是面露惊讶,大感不解,旋即令狐冲像是自语一般将这半年来的遭遇尽皆说了出来。 原来,自武当大劫后,华山派一行人便准备返回华山,而在路上令狐冲却莫名受到江湖中不少邪门歪道的帮助与青睐,偏偏令狐冲不觉得这帮人性子古怪,反而倍感亲近,后来更是在五霸岗上与群豪聚会,气的岳不群率领众弟子丢下令狐冲,扭头便走了。 而后知后觉的令狐冲本欲去追赶岳不群一行人,不料却碰到了从前在洛阳教他学琴的“婆婆”,而这位婆婆正被少林的方生大师追杀,令狐冲与方生好一番缠斗,才将那位婆婆救下,而后得知这位婆婆竟然是个年轻姑娘,名叫“任盈盈”,且已对令狐冲暗生情愫。 后来任盈盈为救令狐冲,带着重伤之下的他孤身前往少林,以自己被关押十年为代价,求少林方丈玄慈将《易筋经》传授给令狐冲,来医治好他的伤势。 令狐冲醒后却不知任盈盈这般奉献,但从玄慈口中得知了自己已被岳不群逐出师门,登时伤心不已,后玄慈以皈依佛门为条件,才肯将《易筋经》传授给他,令狐冲不愿,毅然离去。 流浪途中,偶遇向问天,与他联手共敌正邪强敌,随后两人义结金兰,向问天带着令狐冲前往梅庄,激战四位庄主,但最后被却向问天偷天换日,将任我行与他交换,被囚西湖潭底。 令狐冲被囚期间,无意间习得吸星大法,成功将内伤尽皆治愈,后成功脱逃,恰逢任我行与向问天返回梅庄,收服四大庄主,而后软硬兼施,欲让令狐冲加入日月神教,令狐冲不愿受迫,愤然离去。 无意间又搭救了恒山派弟子,并一路护送他们返回恒山,途中偶遇莫大先生,才得知任盈盈为救自己而甘心被囚禁于少林寺,于是他率领江湖群豪前往搭救,结果误中左冷禅埋伏,遭遇许多苦难后,才得以脱困,后重返少林,得见任盈盈、任我行、向问天三人,并与岳不群交手,将其击败。 恒山派掌门定逸师太为奸人所害,不幸遇难,临终前将掌门之位传给了令狐冲,令狐冲只得无奈接受,但前往恒山的途中却被东方不败的手下暗算,幸亏任盈盈及时出手相救,并邀请令狐冲与她一同共敌东方不败。 令狐冲欣然答允,安排好恒山诸多事宜后,与任盈盈、任我行、向问天三人赶往黑木崖,激战东方不败,最后成功将其击杀,任我行得以重获日月神教教主之位,并再度邀请令狐冲加入日月神剑,令狐冲再次拒绝! 为阻止左冷禅推行五岳剑派合并的事情,令狐冲重返恒山,并带领恒山弟子前往嵩山,此时他们便是在前往嵩山的路上。 令狐冲刚才之所以情绪失控,是因为刚刚得知消息:数日前,华山派的岳灵珊与林平之已然成婚了! 令狐冲自幼便喜欢岳灵珊,苦恋多年但爱人却嫁给别人,登时情绪失控,无法自己,奔走而逃,寻了个没人的地方放声大哭,结果偏偏碰到了朱柏。 说到这里,令狐冲眼中流露一丝哀伤与难过,但望向朱柏时,却多了几分埋怨,好像再说感觉朱柏是故意的,总寻他丢脸的时刻。 朱柏哑然失笑,也不多解释,倒是云海高看了令狐冲几分,觉得此人虽然油嘴滑舌,但也勉强算是个性情中人,不然一派掌门尊位,也不会因儿女私情的大哭特哭,尤其是在恒山派弟子面前,也不曾隐瞒自己曾经哭过的事实。 “这么看来,这令狐冲还是有几分优点的,但是别把我柏哥哥带坏就好,要不然,哼哼,我毒哑了他!” 云海默默想道。 朱柏又将自己半年来的遭遇与前不久加入朱元璋队伍,得见胡一刀、苗人凤大战的事情尽皆说了。 令狐冲心情悲痛,只是潦草回了几句后,只顾着自斟自饮,喝得酩酊大醉,伏案而睡。 朱柏与云海对视一眼,知他心情不好,但却皆无可奈何。 第302章 嵩山一行云海怒 第二日,清晨。 朱柏早就醒来,他昨夜就与云海说好想陪令狐冲前往嵩山一行,而云海也想见识一下五岳剑派合并的盛况,欣然答应。 当朱柏跟令狐冲说出自己和云海的想法,令狐冲顿时欢天喜地,开心到不得了,一直拉着朱柏说咱们这几天要痛快喝个够。 朱柏微微皱眉,心道。 “往昔有岳不群压制他还好些,可现在没人管理,令狐冲这酒瘾彻底放开了啊,这样下去迟早得出问题。” 于是苦口婆心劝了令狐冲半天,令狐冲只是笑着答应,但一滴酒却没少喝。 就这般,一行人走了三五日,总算是来到了嵩山脚下,正赶上约定好的日子。 令狐冲作为恒山派掌门,自然而然地走在最前端,身后跟着恒山派众弟子与朱柏、云海二人。 一众人走到半山腰时,嵩山派弟子便迎了过来,执礼说道。 “嵩山派后辈,恭迎恒山派令狐掌门大驾,敝派掌门早已在山上恭候大家!” 令狐冲点点头,道。 “其余各派都到了哪些?” 那弟子说道。 “昨天泰山、衡山、华山三派的师伯叔率领众弟子便都已到齐了,此刻也都在山上等候恒山派令狐掌门和众位师姐大驾光临! 除咱们五岳剑派外,峨嵋、崆峒、青城各派的掌门人和前辈名宿,今日也都会来嵩山观礼!” 说话间,语气里充满了骄傲,俨然一派将自己当做五岳首脉的气势。 朱柏四处观望,但见山道打扫的干干净净,在众人闲聊之际,已有数名弟子接连送来点心茶果,用以招待宾客,足见此次嵩山派准备充足,也显现出左冷禅对于本次五岳剑派合并之事的的志在必得! 众人再行了一程,忽听得水声如雷,只见眼前峭壁之上两道飞流直挂而下,屈曲回旋,煞是惊艳。 带领令狐冲的那个弟子神色倨傲说道。 “令狐掌门,这飞瀑名叫双龙飞泉,乃是我嵩山极富盛名的景观,你看比之你恒山景色如何?” 令狐冲道。 “嵩山景色雄伟绮丽,恒山景色灵秀造化,各有千秋!” 那弟子听到令狐冲这么说,顿时略有些不满地说道。 “我嵩山自古以来便是天下群山之首,更是位居天下百脉正中,令狐掌门,你看我嵩山景色当不当得起天地之最的名号?” 令狐冲与朱柏竟然一同翻了翻白眼,两人皆想道。 “这哪是在说嵩山景色啊,分明是想强调左冷禅率领的嵩山派才是五岳剑派之首啊!” 令狐冲微微一笑,道。 “嵩山景色波澜壮阔,难怪嵩山派与少林都会居于此山之中,也不知太室山的景色比之少室山景色如何?” 嵩山派居于太室山,少林寺居于太室山,两者毗邻,皆属嵩山一部分,令狐冲反将那弟子一军,让他将嵩山派与少林做对比,少林乃是天下正道魁首,借这个弟子八百个胆子也不敢说太室山景色比少室山强,那弟子吃了个哑巴亏,脸色一红,也便不再多说。 随后众人又过了胜观峰、青冈峰、铁梁峡,皆赞叹老天爷鬼斧神工,而这时那名弟子由忍不住骄傲起来,捡起地上早就准备好的大石头,朝着铁梁峡左处万仞深壑丢去! 初时,众人只听得大石与石壁相撞时发出的轰鸣雷动,但很快声波微小,逐渐消散,直至杳不可闻。 众人脸上皆浮现惊讶与不满的神色,显然是这个弟子欲以此招震慑众人,一扬嵩山派的威名! 令狐冲与朱柏皆面露不悦,而这时,云海脾气更大,直接缓步盈盈,走到了那个弟子身边,向深壑望去,随即笑道。 “这山势真是险恶,好生吓人!” 那弟子见云海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大美女走到自己身旁,但闻香气阵阵,心神俱荡,笑道。 “这位师姐千万小心些,这里地势的确十分险峻,不熟悉地形的人,很容易发生危险,不若你就在我身旁,随着我走,我定能护好你的安全!师姐这么个娇滴滴的大美人,师弟定会好生保护的!” 语言中的轻佻慢色,显而易见。 听得这话,令狐冲与恒山派众人皆脸上浮现怒色,唯有朱柏和云海仍是笑脸呵呵,前者是知道以云海的脾气,绝不可能被人这么调侃后还能保持微笑,如果还在发笑的话,那么一定是十分愤怒,那么后果一定极其严重! 果然,下一秒。 云海脸色一变,玉手朝着那名弟子轻轻一晃,那弟子便如遭重击,身子登时酸软无力,脚下一软,刹那间便向下跌去,偏偏他此时站在深壑旁,作势就要直勾勾地掉下去! 眼看就要跌落万丈深渊,粉身碎骨,忽然一柄长剑将他的衣服穿透,让他半挂悬荡在半空之中! 那弟子很快就回过神来,见自己脚下正是万丈深渊,顿时吓得嗷嗷惨叫,连声呼救。 而这时,一道轻柔声音突破重重山风传到他的耳旁。 “这位师兄,我看你脚下虚浮,横纵不定,恐怕连自己都保护不了,还是好生在这里歇着吧!” 说话之人正是云海,而剩下的嵩山派弟子本欲也都上前搭救这名弟子,但出奇的是,还未来到此地三步内,便皆感身子酸软无力,一个个顿时倒在地上,只能眼睁睁在的看向那个弟子飘荡在半空中,却都无可奈何。 而这时,那轻柔声音再度传来。 “呵呵,原来不止是这位师兄,其余几位师兄也都这般虚浮啊,看来你们嵩山弟子都不大行啊! 真是欠练!” 最后两个字十分清晰,而且语气还重,令朱柏、令狐冲及一众恒山派弟子皆不由微微含笑。 说话之人,正是云海,但见她摇摆着盈盈可握的细腰,走回到朱柏身旁,笑道。 “柏哥哥,这群苍蝇终于不再多嘴了,那咱们还是接着上山吧!” 朱柏点了点头,看向令狐冲,后者亦哈哈大笑,继续向山上而去,不再去理会那群嵩山派弟子。 直至一炷香时间后,那群嵩山派弟子才终于恢复了起来,将那个还挂在半空中的弟子解救了下来。 再看那名弟子,脸上早就没了骄傲的神色,反倒是惊惧与恐慌布满全脸,甚至众人还隐隐从其下本身闻到阵阵酸臭的味道。 原来,那名弟子竟然被吓尿了…… 第303章 嵩山之上众人聚 没了嵩山派弟子的嚣张跋扈,众人气氛很是欢快,一路说说笑笑,很快就登上了山顶。 只见得山巅不远处的空地之上,正有无数众人聚集。 而这时,又奔来几名嵩山弟子,见令狐冲等人赶来却没有嵩山弟子陪伴先是面露好奇,但也没有多问,而是躬身问明令狐冲等人身份。 令狐冲如实说了,顿时有名弟子便向他鞠了一躬后,向后奔去,不多时便听到钟鼓乐声响起,显然是在欢迎令狐冲上山。 左冷禅亦踱步走了过来,但见他身披土黄衣衫,威风凛凛,唯独面色常年冷淡,几无神情,倒显得一股莫名慑人气魄。 他率领二三十名弟子走进前来,拱手相迎。 令狐冲虽然贵为恒山派掌门,但向来视左冷禅为前辈,登时躬身行礼,说道。 “晚辈令狐冲,拜见嵩山掌门!” 左冷禅点头说道。 “多日不见,令狐掌门倒是风采依旧,更胜往昔。今日到来,真是给我嵩山派增光添彩,给我左冷禅好大的面子啊!” 说话间仍是神色冷淡,教人分不清他的喜怒哀乐,而这当会儿,令狐冲向后推了一步,将朱柏让出,笑道。 “武当派的紫虚道长今日也随着我一同前来,未知左掌门是否欢迎?” 朱柏主动向前踏出一步,向左冷禅躬身道。 “晚辈紫虚子,拜见嵩山掌门!” 与令狐冲一样的说辞,但左冷禅明显身子微震一下,眼中隐隐闪过一丝喜色,说道。 “武当乃是当今武林翘首,半年前咱们在武当山散会后,至今未曾再有机会拜见张真人,而今紫虚师侄能来观礼我五岳剑派合并的大事,我左冷禅自然是欢迎之至!来,请进请进!” 朱柏与令狐冲两人对视一眼,起步向前而行,正这时,令狐冲忽而说道。 “左掌门十分听说了我恒山派定逸、定闲两位师太惨遭杀害之事?此事我令狐冲始终盈挂于怀,犹如心头大石,未知左掌门是否有些消息能够提供?” 说这几句话的时候,朱柏的目光死死盯着左冷禅,想看他神色是否会产生什么变化,然而左冷禅却神情未变,缓缓摇头,道。 “定逸、定闲两位师太身死道消之事,我也听闻过,也自存查询许久,但至今未获什么线索,令狐掌门可以放心,此事我左冷禅必会放在心上,将杀害两位师太的真凶绳之以法!” 令狐冲亦时刻盯着左冷禅,也瞧出什么不对来,只得无奈作罢。 可朱柏却在心里嘀咕道。 “这左冷禅难道真的没有杀死定逸和定闲两位师太吗?那么,真凶果真还是如笑傲剧情中的那般,是岳不群杀死他们的吗?” 朱柏心头回忆起笑傲剧情:岳不群修炼成辟邪剑法后,自觉神功大成,于是便偷偷寻练剑对手,便去暗中袭杀定逸定闲两位师太,一来可以嫁祸给左冷禅,而来也将反对五岳剑派合并的阻力减弱,三来还可以引得五岳剑派众人猜忌怀疑,削弱各派实力。 但现在,在这个世界中或,岳不群自从被朱柏“重建心理”后,应该就没再学习辟邪剑法,而且应该是专心修炼紫霞神功,甚至心性也该有些许变化。 朱柏也与岳不群交集过一段时间,自觉他的确应该不再是笑傲剧情中的那个伪君子,但前不久定逸和定闲两位师太确被人所杀,那么杀人者大概率的确应该就是岳不群! 但朱柏实在想不出这个世界中的岳不群为何要杀两位师太,难道就是为了要减弱阻拦五岳剑派合并的阻力吗? 朱柏眼前忽然想起从前那个总是追问自己什么时候成亲、十分好奇云海是什么人,为了见云海一面不顾掌门之尊偷偷躲在角落旁偷看云海样貌的那个定逸神尼,心头顿生不舍,下定决定要为她报仇! “凶手应该只有两人,不是左冷禅便是岳不群!” 刚才通过朱柏的观察,他隐约感觉左冷禅并没有杀害定逸和定闲师太,那么凶手…… 微叹一口气,深深看了眼令狐冲,终究没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报!” 忽而山下奔来一名嵩山弟子,单膝跪在左冷禅身前,说道。 “启禀掌门,少林寺的玄慈方丈率领少林高僧正上山而来!” 左冷禅瞳孔微缩,道。 “玄慈方丈也来了吗?好,真是给我左某人面子,我需下山相迎!” 说罢左冷禅便向令狐冲微微拱手后,越过众人赶往山下,而令狐冲亦微微一笑,道。 “玄慈方丈也来了,嗯,那真是太好了!” 朱柏早就听令狐冲说过,当初他继任恒山派掌门时,玄慈方丈便曾亲身贺喜,而且也对令狐冲说过五岳剑派合并的危害,极力劝说令狐冲阻拦五岳合并。 令狐冲对玄慈方丈很是钦佩,而且也不喜左冷禅为人行事,是以满口答应下来。 而今玄慈方丈亲至,令狐冲只觉背后又多了几分力量。 令狐冲与朱柏等人也不在这里等候,而是继续向前出发,不多久就来到了先前看到的众人集聚地方,只见泰山派天门道人、衡山派莫大先生以及北方丐帮的掌门鲁有脚、青城派掌门余沧海等前辈名宿尽皆到了。 令狐冲与众人纷纷行礼,而朱柏亦随着一同拜见,众人见朱柏也跟着而来,顿时脸上表情精彩纷呈,有的皱眉,有的不喜,但更多人皆是哈哈大笑,尤其以鲁有脚笑声最大,疾步而来,拉着朱柏的便亲切说道。 “朱柏老弟,咱们许久未见啦,郭大侠和黄帮主都惦记着你呢,前几天还托我寻你的消息,说想请你来襄阳一叙旧话呢!” 朱柏一见鲁有脚就忍不住想起在襄阳大战时的种种经历,嘴角不由上扬,笑道。 “鲁帮主风采依旧啊,我也十分惦记郭大侠和郭夫人,我最近稍忙,但事情一了,便赶往襄阳拜见两位。 对了,襄阳大战时的那群兄弟怎样了,杨过与小龙女他俩成亲了没啊?” 鲁有脚听到这话,先是一怔,旋即露出苦笑,道。 “这,这些事说来话长,待他们这里的事情结束后吗,我再与你详细说明吧!” 朱柏见他这般神情,顿时心生不详,猜到襄阳城内应是发生了什么变故,正欲详细询问时,身旁忽然传来一声心酸叫声。 “令狐冲拜见……拜见华山派掌门及……夫人!” 朱柏不由转身而看,但见令狐冲正跪在岳不群和宁中则身前,噔噔噔地磕了三个响头! 再看岳不群却是身子一侧,冷冷说道。 “令狐掌门何必行此大礼?我岳不群区区一个华山派掌门,你与相同辈分,可受不起这礼节!” 令狐冲一听这话,又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第304章 众人联袂至封禅 “哼!” 岳不群仍是神情冷淡,理也不理令狐冲,但是其身旁的宁中则眼圈一红,上前将他扶起,说道。 “冲儿,听说你当了恒山派的掌门,这是好事,但也得感到责任重大,以后不许再胡闹了,别忘了还有恒山派弟子需你照顾呢!” 令狐冲感激不已,正欲搭话,但岳不群在一旁冷冷说道。 “哼,他怎会胡闹?只不过是在接任恒山派掌门之日,招收了上千旁门左道的家伙加入恒山派,又日日夜夜与与那群妖魔鬼怪饮酒称快,听说最近还与魔教前任教主任我行联手袭杀了东方不败,助其重夺了教主之位,呵呵,堂堂武林正道、恒山派的掌门之尊,居然去帮助魔教中人争夺教主之位,这些都是办的大事,怎能叫胡闹呢?” 他语气里皆是嘲讽,听得令狐冲脸色几度变色,却又无法反驳,只得连连称是,急忙又岔开话题。 “今日左掌门请咱们来,怕是要商议五岳合并的事情,不知两位意见如何?” 听到这话,朱柏也忍不住侧耳倾听,细心留神,想看岳不群是否如笑傲剧情中,还是希望五岳合并,并且还给令狐冲设圈套,让他暗中吃亏。 最关键的是,若岳不群答应了五岳合并的事,那么杀害定逸和定闲师太的凶手,基本就能敲定,定然是岳不群了! 但听岳不群冷声一声,道。 “哼,五岳合并?做他左冷禅的春秋大梦吧,我岳不群决不答应!” 说罢,拂袖而去,宁中则虽然不舍令狐冲,还想多叮嘱他几句,但场合不适宜,也便没再多说什么,随着岳不群而去。 令狐冲深深望着两人离去的身影,心头悲伤万分,而这时,一道轻灵的声音传来。 “大师兄,你最近还好吗?” 令狐冲一转身,只见岳灵珊身穿红色衣衫,美艳动人,但却是一副少妇打扮,显然是已经嫁为人妻,而在她身旁,正是林平之神情激动地看着朱柏。 哒哒! 林平之疾步上前,噗通一声跪在朱柏身前,说道。 “林平之,拜见恩公!” 而岳灵珊见状,也踱着盈盈身姿,一同跪拜下来。 朱柏吓了一跳,赶紧将林平之扶起,而云海也上前将岳灵珊扶起,朱柏说道。 “都说了多少遍,不需再叫恩公,不需再下下跪了,我拿你当兄弟,你也得拿我当兄弟啊!” 林平之傻呵呵习笑着,随后将岳灵珊拉到身旁,笑道。 “朱柏大哥,灵珊你是见过的,但我还得再给你介绍一下,一个月前我与灵珊已经成婚,她如今是我的妻子啦!” 话语间充满洋洋喜气,显然很是开心,岳灵珊也是满脸羞红,但也知道朱柏在林平之心中的地位,于是甜甜一笑,道。 “林家媳妇灵珊,拜见朱柏大哥!” 这一下给朱柏弄得措手不及,人家都叫了她一声大哥,那他怎能不拿出点贺礼相送,恭喜他俩的呢? 但他出来匆忙,身旁也没带什么礼物,多亏云海见到朱柏窘迫神情,顿时一笑,猜到了他的情况,从怀中掏出一个玉瓶出来,递到岳灵珊手中,说道。 “这是你朱柏大哥亲自调配的秘药,名叫‘冰肌活肤丹’,服下后可以活润肌肤,令得容颜常驻,保管你六十岁的时候还有十八岁的容貌!” 岳灵珊听后,顿时将这玉瓶紧紧握住,面露欣喜,问道。 “云海姐姐,这药的药效真的这么强吗?” 云海笑道。 “自然是真的,你朱柏大哥怎会给我假货?” 林平之听得这药效这般强横,顿时一把将这玉瓶抢来,准备还给云海,还说道。 “不行不行,这药太珍贵了,我们不能收!” 岳灵珊面露委屈,但也不敢反抗林平之,瞬间红了眼眶,却一言不发。 朱柏还未及说什么,但云海却脸色一变,伸出玉手点在林平之的肘间麻筋,登时后者手臂一软,玉瓶无力掉落,云海随手一抄便接了过来,还给岳灵珊,冷声道。 “我送给灵珊的东西,你凭什么拒绝,哼!” 林平之顿时尴尬不已,岳灵珊却主动推脱道。 “云海姐姐,这东西我不要了……” 但这时,朱柏却说道。 “快收下吧,你云海姐姐从来都是说一是一,绝无二话,说了将这东西送你,那边肯定送你,你若不是便是看不起她呢!” 他话说对岳灵珊说的,但却分明看向林平之,挤眉弄眼,神情多变,而林平之登时心领神会,笑嘻嘻地说道。 “灵珊,刚才是我不好,你收下来吧,别辜负了朱柏大哥和云海姐姐的心意!” 岳灵珊听得林平之允许,这才再欢天喜地地接回玉瓶。 而令狐冲见到岳灵珊这般神情,胸口如被大铁锤狠狠地砸中了一般,顿觉眼冒金星,身子摇晃不定,差点没直接倒身栽在地上。 朱柏眼疾手快,早就知令狐冲对岳灵珊苦恋多年,如今亲眼见到岳灵珊嫁给他人为妻,自然心神俱荡,于是身子一动,便来到令狐冲身边,稳稳扶住他的身子,沉声道。 “令狐兄,你快看,少林主持玄慈方丈来了!” 这话一出,果然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尽皆望向山路口,没人注意到令狐冲的不适。 令狐冲缓了片刻,才回过神来,感激地看了眼朱柏,随后也跟着望了过去,只见左冷禅陪伴着一位得道高僧而来,而天门道人、莫大先生、鲁有脚、余沧海、岳不群等人亦纷纷上前相迎。 那得道高僧正是玄慈! 只见玄慈方丈笑容可掬的来回施礼还迎,一时间气氛热闹至极。 左冷禅朗声道。 “大伙莫要再多礼啦,咱们几千号人,这般拜来拜去的,拜到明天也未必能完事,还是请进禅院一坐吧!” 众人齐齐应是,而玄慈方丈则是来到令狐冲身旁,先是冲朱柏微微含笑,随后沉声说道。 “令狐掌门,没忘记曾经答应过的事情吧!” 令狐冲点点头,道。 “玄慈方丈放心,我绝不赞同五岳剑派合并之事,便是真的无法阻止,也定当战胜左冷禅,争夺盟主之位!” 听到令狐冲这么说,玄慈方丈才算稍稍安下心来。 众人来到嵩山绝顶的峻极禅院,却仍觉此地拥挤,毕竟是几千号人马聚集在一个寺庙间,确实地方不宽。 左冷禅装模作样的说了一大通,才推荐众人前往封禅台。 许多江湖中人不知封禅台是什么地方,也便叫哄哄地说就去封禅台。 而朱柏却知道,这封禅台乃是古代皇帝为表彰自己的文治武功,往往才有封禅之举,这正是天下盛事,封禅台亦因此而地位尊崇。 左冷禅偏偏推荐众人前往此地,显然是居心不良,有种以皇帝自居的意味。 众人联袂而来封禅台,顿觉胸襟大畅,尤其是这封禅台乃是嵩山之巅之最,站在此地向下而望,正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 第305章 相约斗剑精彩呈 封禅台上。 左冷禅刚刚请玄慈方丈落座,随即昂首站在众人面前,朗声道。 “诸位朋友,烦请一叙!” 嵩山之巅,山风正盛,众人群豪又四散而奔,站于各处观望风景,但左冷禅说的话语却清清楚楚地传递到每个人的耳中。 众人皆不由转过头来,向左冷禅望去,脚下亦不停留,纷纷朝着封禅台走去。 左冷禅抱拳施礼,行了一圈,说道。 “诸位朋友瞧得起我左某人,也看得上我五岳剑派,莅临嵩山观礼我五岳剑派大事诞生,左某此次多谢诸位!” 台下数百人齐齐吼道。 “左掌门客气啦!” 左冷禅道。 “请诸位落座。” 不知何时,嵩山派弟子已然搬来许多凳子,请各门各派的掌门入座,而其门下皆或站立或席地而坐,各不相同。 左冷禅待众人落座后,便又朗声道。 “近年来,魔教势力日渐强盛,而我正道武林越发式微,此时正值我辈众人奋勇上前剿邪除魔的时候,我五岳剑派向来同气连枝,百余年来携手结盟,早便如同一家,最是应该起到率先带领的作用! 而今,我与五岳剑派各门弟子多经商议后,均觉此事非一门一派可独立而为的大事,于是我们约定好五岳剑派从此合一,同心而行……” 他的话还没说完,台下就传来一道冰冷的声音。 “不知左掌门与谁商议过了,怎地就约好了五岳剑派合并之事?” 说话之人,正是衡山派掌门莫大先生,此言一出,显然是不赞成五岳合并之事的。 于是左冷禅以其杀死了大嵩阳手费彬相威胁,迫使莫大先生无言反驳,只得作罢,随后又驱使泰山派内斗,成功让玉玑子除去天门道人而坐稳掌门之位,但这时桃谷六仙现身搅局,气的玉玑子当场动怒,要斩杀了桃谷六仙,却反被制服,左冷禅果断出手斩去玉玑子四肢才保全其性命,但被桃谷六仙说自己只是开玩笑反而是左冷禅出手太重有心加害玉玑子。 左冷禅几欲暴走,但终究克制下来,望向令狐冲,说道。 “令狐掌门,还望你能管好自己的手下,哼!听说你昔年曾拜入岳掌门门下,咱们五岳剑派合并后,你们还能再续师徒之缘,何乐而不为?” 令狐冲望向岳不群冷淡的神情,却心头一阵火热,他怎不想重回华山派门下?于是朗声说道。 “我与岳掌门情同父子,他老人家的意见便是我的意见!” 这话一出,众人的目光皆不由望向岳不群,心知五岳剑派合并大事,此事皆系于岳不群一念之间。 左冷禅深深看向岳不群,说道。 “岳先生,令狐掌门说你俩情同父子,决心恒山派与你华山派同进同退,不知你对于五岳剑派合并之事,是何意啊?” 嘴角一扬,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讽。 岳不群却连看也不去看他,而是默默抚了抚嘴角长须,轻笑一声,道。 “我与恒山派掌门并无那所谓的父子之情,他怎么想与我无关!对于五岳剑派合并之事,岳某……绝不赞同!” 最后四个字一出,华山派众弟子像是早就演练好了一般,齐齐吼道。 “绝不赞同,绝不赞同!” 近百弟子齐呼惊喝,气势如虹,左冷禅望着眼中流露出愤怒的杀气,但很快就被强压下去,旋即更是朗声一笑。 “哈哈哈……” 笑声不大,但却将华山派近百弟子的齐喝声压制了下去。 随后,左冷禅说道。 “岳兄,这般不为武林正道考虑,不为五岳之情担忧,不为华山前程图谋,真是令左某寒心啊,幸亏我早就寻到你华山派的另一位掌门,他与你可大大不同! 这位大侠心系天下武林正道,决心将五岳合并,让华山派重现往昔荣耀,鲜于通鲜掌门,请现身一见!” 呼! 微风骤起,一道身影俄然自人群中跃动而出,灵巧轻盈,不过几个跃身之间就来到了左冷禅身旁。 众人只见一个容貌颇是英俊的中年人昂首站立,嘴角挂着一抹笑意,看起来很是潇洒,偏偏他的脸色略微混黑,让人瞧之不喜。 此人正是鲜于通! 鲜于通一经露脸,群豪中不免引起阵阵喧哗,显然是有人识得鲜于通的,也知道他便是华山剑宗的掌门。 华山剑气二宗争斗之事,虽然年代久远,但终究仍有人所知,很快便传播下来,不多时在场众人便皆了解了剑气二宗之间的争斗,不免露出一副观看好戏的目光望向岳不群,想看他如何去做。 岳不群冷然一笑,道。 “原来是鲜师兄,好久不见了。十年前你我交手一战,小弟侥幸胜你一招,当日你便扬言不能胜我便绝不露面,呵呵,怎地如今可是有了胜算?” 众人这才知道,原来十年前两人曾有一战,而且岳不群还战胜了鲜于通。 “难怪封不平等人代表剑宗与我师父争夺掌门之位时,这个家伙都没有出现,原来是他根本没有把握战胜我师父。” 令狐冲低声自语,他没注意到身旁的朱柏却冷笑着望向鲜于通。 “呵呵,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上次在蝴蝶谷让你侥幸逃脱,可今日我一定要你必死无疑!” 昔年,朱柏曾在蝴蝶谷差点没打死正欲伤害胡青牛夫妇的鲜于通,后者在危难之际吸收了千年冰蚕之毒侥幸得以活命,但却要日日遭受冰蚕之毒的侵袭之苦。 鲜于通脸色上浮现的混黑正是千年冰蚕之毒在作祟的结果。 朱柏望向鲜于通时,不由浮现缕缕杀气,他答应过胡青牛,若将来得以见到鲜于通必定会将其击杀,以报他的血海深仇! 不过,眼下不是机会,正当朱柏头脑风暴,想方设法如何能够光明正大的将鲜于通给灭了的时候,但听鲜于通哈哈大笑,道。 “岳不群,你可知今日咱们讨论的是什么大事?” 岳不群皱眉说道。 “自然是五岳剑派合并的大事,你什么意思?” 鲜于通冷笑一声,道。 “当年你气宗说练剑不练气,终究一场空,言辞间充满了对剑法招数的鄙夷,可如今却执意要参加我五岳‘剑’派合并,真是恬不知耻!” 岳不群一怔,顿时怒喝道。 “胡说八道,我华山派……我华山派……” 他竟不知如何反驳,而其他人亦觉得鲜于通此话有理,明明是你气宗瞧不上剑术招式,结果还非要以“剑”派自居,真是可笑! 群豪讥讽的目光看向岳不群,令他一时间脸色铁青,只是冷冷而笑。 这时,倒是左冷禅主动给岳不群台阶,让他顺势而下。 “鲜掌门此话不对,华山派数百年间便是咱们五岳之一,而其门下弟子皆是修炼剑法,只是一时路子走偏了而已,但终究是五岳剑派之一,怎能不来参加咱们合并大事? 不过,若他执意不肯参加,显然便是仍执念于练气大于练剑,到真有几分瞧不起咱们练剑的兄弟们的意思了!” 他这话一出,岳不群彻底无话可说了,若是再不答应五岳合并之事,便不单单是剑气二宗之争,而是他岳不群瞧不起天下所有练剑的英雄了! 届时,他岳不群立刻身败名裂,华山派也会因此而被天下人记恨上。 无可奈何之下,约岳不群只得冷笑一声,无奈说道。 “好,左掌门的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响亮,呵呵……我岳不群……答应五岳剑派合并之事啦!” 他这话一出,左冷禅忍不住身子微颤,显得心情极是激动,朗声道。 “好,那么我五岳剑派就此合并为一,从今日开始,江湖中再无嵩山派、泰山派、恒山派、衡山派、华山派,只剩下五岳派!” 五岳派三个字一出口,顿时台下又响起数百群豪山呼之声。 “恭喜左盟主,贺喜左盟主!” “五岳派成立,天下大喜!” “五岳合并,天下第一,魔教望之,落荒而逃!” …… 随后,左冷禅本欲直接在众人(他安排的人)推荐下,登上五岳盟主之位,但却被桃谷六仙的胡搅蛮缠之下将计划打乱,桃叶仙更是高呼道。 “比剑夺帅,比剑夺帅!谁的武功高,谁就做掌门!” 下一刻。 在场数千英雄豪杰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齐齐高呼道。 “对!对!比剑夺帅,比剑夺帅!” 顷刻间,众人一致商量好,决定通过比剑夺帅,争夺五岳盟主之位! 第306章 不群修为惊众人 “我绝不能让左冷禅当上五岳盟主!” 令狐冲暗暗自我说道,同时看向岳不群,心中又道。 “我师父向来正直不阿,若他老人家能当上五岳盟主,才能是众望所过,而我也能重新拜入他老人家的门下,自是再好不过! 好,待会儿我便拼尽全力,先与左冷禅大战一场,若能得胜便主动败给师父,若不能得胜,便全力消耗左冷禅的气力,好叫师父对战他时也能轻松几分。” 令狐冲做好的准备,决心大战左冷禅,拥护岳不群上位。 而这时,华山派的岳灵珊却主动站了出来,朗声道。 “鲜于通师伯说我爹爹只练气功,不修剑法,真是可笑之至!我爹爹一身经天纬地之才,早已将剑法练至极致,并且传说给我们许多路剑法,甚至还有不少咱们五岳各家剑法! 小女子不才,胆敢主动请缨,想以各门各路剑法挑战五岳剑派的各位前辈,还望指点一二!” 说罢,剑尖斜指大地,左手捏出莲花状,正是华山剑法中“望尘问路”一招,行礼众人,亦是将挑战书布下。 岳不群却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岳灵珊几句不懂事,若是伤了各位前辈可怎么办之类的话,登时气的许多人都坐不住了。 感情岳不群是担心他女儿下手过重,伤了旁人,而不是担心自家剑法被破,真有些目中无人的感觉。 于是,泰山派玉音子率先出战,结果被岳灵珊以泰山派的“岱宗如何’“五大夫剑”、“来鹤清泉”、“石关回马”、“快活三”等等招术熟练而出,击败了玉音子。 又与莫大先生一战,但实力不如,只得以计谋获胜,被岳不群一怒之下扇了一巴掌,而莫大先生却是主动认输。 再之后,便是令狐冲登场,岳灵珊望着令狐冲那熟悉的脸庞,初时还能交手,待到后来两人情不自禁用上了“冲灵剑法”,而岳灵珊也是在这时忽然瞧见林平之似脸上略浮不喜之色,登时收敛心神,破坏了气氛,而令狐冲为担心岳灵珊因此事与林平之情感不和,于是主动迎接落下的飞剑,身受重伤而败退。 岳灵珊虽然不忍,但也不敢上前去帮助令狐冲治伤。 倒是人群中忽然又见奔来一道身影,急急赶到令狐冲身旁,低声道。 “冲哥,你怎么这么傻啊!便是认输,也不能将自己伤成这样啊!” 声音轻柔,犹如百灵鸟歌唱,而朱柏早就在他受伤之时便赶往而来,将令狐冲接下,以极快的手法拔出长剑,敷上极具神效的金疮药。 而这时,恒山派众人也围了过来,那女子也正好出声,令狐冲只是深吸了几口气,但伤势颇重,并未能及时答话。 朱柏替他说道。 “若不自我受伤,怎能给岳灵珊台阶下啊,毕竟她已经是林平之的夫人,令狐兄也是为了保全林夫人的声誉。 只是,我也觉得你太笨了,也太傻了!” 骂了令狐冲几句后,轻轻将他横抱而起,续道。 “不过也倒无妨,我给你涂上了太行山冲霄洞谭公前辈秘制的金疮药,只需静养几日便可再无大碍!” 那奔来之人顿时说道。 “多谢紫虚道友相助之恩,冲儿,你好好休息一下吧,别再多动了!” 令狐冲点了点头,满怀柔情地看向那人。 朱柏不明所以,看向那人,只见其人竟是个身材臃肿的虬髯大汉,在这嵩山绝顶之上,如这般的虬髯大汉少说也有一二百人,若非他主动现身,谁也不会注意的。 可朱柏偏偏觉得此人很是熟悉,尤其是那声音异常熟悉,好像他从前听到过一般,但怎么也想不出究竟是谁。 那虬髯大汉见朱柏疑惑地看向自己,眼中不由流露一丝狡狯的笑意,低声道。 “看来紫虚道长是不认识我了!” 朱柏更是发蒙了,看来这人人自己的确曾经见过的,而他也隐约猜到,此人应该就是女扮男装,在背后教唆桃谷六仙胡乱作闹的幕后高人,也是令狐冲的官方CP――任盈盈! 不过,朱柏怎么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任盈盈的。 而恒山派众人也将围着令狐冲,直至回到自家门派的休息地。 这当会儿,岳灵珊也与左冷禅交上了手! 左冷禅自负宗师身份,而岳灵珊武功勉强不过初入一流,纵使占了奇招的便宜,也不可能战胜自己,于是定下“十三招之约”,扬言:十三招之内便会将岳灵珊击败! 岳灵珊主动进攻,以思过崖上篆刻的嵩山剑法中最为精妙的十三招激战左冷禅,而左冷禅一时被精妙的剑招所迷,而忍不住出手击败岳灵珊,果真等到了她十足十三招后才击败了岳灵珊! 岳灵珊落败,却不恼怒,而是笑呵呵地说道。 “多谢左师伯手下容情,让侄女在你面前班门弄斧,使了一十三招嵩山剑法。不过,我爹爹武功更高,或许左师伯不是他老人家的对手呢!” 左冷禅怒哼一声,看向岳不群,冷声道。 “岳先生,看来你女儿对你的剑法很是推崇啊,不妨与我一战,咱俩今日便决出五岳盟主究竟花落谁家,如何?” 岳不群只是淡淡一笑,道。 “我这女儿不大懂事,当众说出咱们私底下的话来,还请左师兄见谅!” 左冷禅脸色一变,岳不群这话的意思是说,他们华山派私底下的确讨论过关于他俩武功的高低,而且都认为岳不群的武功高于左冷禅。 这让得左冷禅顿感轻视,如何能忍? 冷声说道。 “既然是这样,那便请岳先生出招赐教啦!” 岳不群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模样,说道。 “在下实在不愿与左师兄交手,但无可奈何,咱们早就约好比剑夺帅,那么……在下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说罢,脸上浮现一团紫气,浑身陡现一股强横无匹的气势! 左冷禅眼露一丝惊愕,而其余群豪更是有许多人直接站起了身子,就连朱柏都忍不住深深看了眼岳不群,心中充满惊讶。 “他究竟是怎么修炼的,居然这么快就修炼到了宗师初期巅峰?” 宗师初期巅峰! 与左冷禅一样的修为境界! 随即。 还不待众人反应过来,两人刹那间便交战到了一起,速度快到不可思议…… 第307章 冷禅获胜云海讥 乒乒乓乓! 封禅台上。 岳不群与左冷禅二人身法快如闪电,尤其是左冷禅一手嵩山剑法使得出神入化,犹如灵蛇出洞,又似蛟龙出海,台下群豪无论是用剑的还是用其他什么兵刃的无不暗自赞叹,更有甚者还在暗自庆幸:“幸亏此时对战左冷禅的是岳不群而不是我!” 岳不群始终紧守门户,奋剑抵御,只见华山剑法灵巧飞动,忽高忽低,回转自如,而左冷禅剑势滔滔,气象森罗,犹如千军万马奔驰而来。 岳不群虽未露败迹,但众人一望便知左冷禅正占据上风,赢面高达七成! 而就在这时。 左冷禅脸色忽显一股寒气,左掌翻飞而出,直接将岳不群整个上半身笼罩住,刹那间岳不群只觉扑面而来森然寒气,令他身子不由一颤。 岳不群面皮上紫气大盛,伸出右掌与左冷禅击来的一掌轰击在一起,但听砰的一声响,左冷禅与岳不群皆倒退三步。 左冷禅面带惊讶望向岳不群,而岳不群却朗声道。 “左师兄,你这掌法也是五岳剑派的剑招之一吗?我怎么记得刚才说好了咱们只比试剑法,而非内功呢?” 左冷禅不料岳不群内功竟这般深厚,他刚才本欲乘胜追击,动用“寒冰神掌”一招制服岳不群,但眼下却未成功,反而让岳不群抓住把柄说他不守规矩。 “我这一招乃是自创的嵩山剑法,名唤‘掌剑森罗’,岳掌门没有见过并不出奇,待咱们五岳合并后,我自会将这一招传授给咱们自家弟子!” 左冷禅如此解释,但台下群豪中不少人嗤之以鼻,岳不群更是不信,但也不曾再说什么, 令狐冲虽在重伤之下,但也忍不住关切望去,因为他之前曾见任我行与左冷禅对掌后,饶是以任我行深厚无比的内力也难以抵挡左冷禅森寒内力,最后还是在令狐冲、向天问、任盈盈三人的帮助下,才成功化解。 而岳不群虽莫名武功修为得到了显著提升,但想来也不可能超过任我行,恐怕再对上数掌,便会落败,甚至受到重伤。 念及于此,令狐冲越发担忧,也就是在这时,原本激战中的左冷禅与岳不群二人忽然间不知是谁动用了什么招式,只听得咚的一声响,封禅台上冒出一团黑气,将二人身影完全遮掩, 群雄看不起战况,不由伸长脖子想一看究竟,只听得岳不群和左冷禅齐声大叫,随后腾的一声响,有人踉跄跌落下台。 左冷禅站在高台上目光阴冷的看向台下的岳不群,分明是他获胜却不知怎地竟有满腔怒火。 而岳不群冷笑说道。 “左掌门好阴毒的计谋,好高明的手段!” 众人面面相觑皆不知道刚才一团黑气中两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胜负明显,合该是左冷禅获胜。 左冷禅也想通了此节,脸上怒色消散,旋即难得挤出一丝难堪的笑脸,朗声道。 “岳先生,无论如何你都是输了,那么五岳剑派的盟主之位,自然便是我左某人的啦!” 旋即。 嵩山派弟子不知何处取来锣鼓鞭炮,噼里啪啦的热闹喧哗起来,喜气洋洋,更有上百名弟子齐声欢呼。 “左盟主乃是五岳掌门,实至名归!” 封禅台上的数千群豪中有不少趋炎附势之徒听得嵩山派弟子这般齐呼,顿时也纷纷叫嚷起来。 “左掌门当上五岳派掌门啦,左掌门当上五岳派掌门啦!” 这变故来的太突然,令狐冲见状险些没急得差点吐出几十两血来,而岳不群也在宁中则的搀扶下缓缓返回华山派所在地。 左冷禅拱手说道。 “多谢各位英雄的抬爱,左某人也不敢推辞,五岳剑派今日合并,自是要革旧创新,在下任命五岳剑派各堂事宜,嵩山堂由汤英鹗担任堂主;衡山堂由莫大先生与丁勉分别担任左右堂主,共同管理衡山堂一切事宜;泰山堂由玉音子与陆柏分别担任左右堂主,共同管理泰山堂一切事宜;恒山堂由令狐少侠与乐厚分别担任左右堂主,共同管理恒山堂一切事宜;华山堂由岳先生与鲜先生分别担任左右堂主,共同管理华山堂一切事宜,各堂各尽其责,决心维护咱们武林正道的荣耀,以铲除魔教为己任,更以心怀天下为重任。” 他一口气将五岳剑派合并后的人事变动安排清楚,而且在各个门派中都安插了自己的眼线亲信,直接掌握了五岳剑派所有的实权,显然是早就设计好了的。 众人心中了然,看来左冷禅早就将这一幕在心中演练了不知道多少遍,不过片刻就已经安排清楚明白了。 玄慈方丈见状,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喃喃自语道。 “看来今后江湖从此多事了……” 而就在这时。 一道清冷的声音蓦地响起。 “左冷禅,你动用这般诡异无耻的手段将五岳剑派掌门之位夺来,真的好意思吗?” 声音不大,但却分外清晰,传遍满场所有人的耳中。 左冷禅不料这时居然有人胆敢这般冲撞自己,登时阴森目光看向说话之人。 映入眼帘的竟是个盈盈少女,脸带三分讥讽,三分轻蔑,四分不屑,令左冷禅望着不由顿时心生怒火。 “你是谁,竟敢当众这般污蔑我,说我动用了无耻手段,你可有证据? 令狐堂主,你可得管好自己门下弟子啊!” 说话之人正是云海,她虽在武当大劫中露过面,但那是人数太多,左冷禅也无法全部记住,是以只是觉得此女眼熟确认不得她的身份,只是看见她站在恒山派弟子周围,还道是恒山派弟子不愿自己接任五岳剑派掌门之位,于是恶意污蔑自己。 云海冷笑一声,道。 “我并非恒山派弟子,令狐冲管不了我!我只是看不惯你动用这般卑鄙手段罢了!” 左冷禅一听这个话,登时怒火冲天,冷哼道。 “阁下并非我五岳剑派弟子,也敢贸然干预我门内之事,还污蔑阁下用了什么卑鄙手段,真是可笑!” 这时,朱柏却主动现身,站到云海身旁,朗声道。 “在下武当紫虚子,我身旁这位女侠乃是护剑七子之一的云海姑娘,她精通药理,天下任何草药毒物都难逃她的法眼。 刚才左掌门与岳先生一战中,云海姑娘瞧出了些许破绽,她心地善良,向来公平正义,于是忍不住出言发声,想将真相揭露出来!” 左冷禅怒火更盛,但半年前曾亲眼见得朱柏的手段,心知自己武功远远不如对方,但此刻被云海这般污蔑,他又怎甘忍耐,正欲反驳之际。 忽然一道充满慈祥的声音道。 “云海姑娘瞧出什么破绽来了,不妨当众直言,让天下群豪为其明证,若说得有理,我们便替他主持公道;若是故意污蔑,也好还左掌门一个清白!” 这声音突如其来,群豪一齐转过头去,见说这话的原来正是少林寺主持――玄慈方丈! 群豪皆觉玄慈此言在理,登时纷纷嚷道。 “不错,云海姑娘若是看出了什么便直接说出来,我们为你主持公道!” “左掌门难道真的用了什么卑鄙手段吗,还请云海姑娘明示!” “左掌门问心无愧的话,也应该答应让云海姑娘说一说吧,不然就是问心有愧,心里有鬼啊!” 数千群豪中不少人都是见风使舵、趋炎附势之辈,他们根本不在乎谁当上五岳剑派的掌门,只是想瞧瞧热闹,眼见突生变故,自然哄闹起来。 左冷禅骑虎难下,只得冷哼一声,道。 “在下清清白白,问心无愧,你若瞧出什么来,大可直接说,但若是存心污蔑,在下可不答应!” 云海却摇头说道。 “我不敢说,我怕我还没说完,便会被人杀死……” 说话间,她的目光直看向左冷禅,任谁看到了都知道,云海所说的“被人杀死”所指的就是左冷禅。 左冷禅气的差点没跳起来,手掌攥拳,恨不得当场就灭了这丫头! 也就是在这时,玄慈方丈朗声说道。 “姑娘请放心大胆地说,老衲乃是少林寺玄慈,在此放下话来,若在场诸位中,有谁胆敢伤你分毫,便是与老衲过不去,便是与少林过不去! 我少林寺必将誓不罢休!” 朱柏亦朗声道。 “云海姑娘乃是我武当贵宾,谁若敢伤她分毫,便是与我武当过不去!” 少林、武当齐声扬言保护一人,实在罕见,众人不由纷纷看向云海,想听她能说出什么“真相”出来。 云海也像是放下了心头大石一般,微微一笑,说道。 “既然有武当、少林作保,那小女子便照实而说了!刚才,小女子发现左掌门其实是动用了某些辅助药物暂时提升自己的功力,这才战胜的岳掌门!”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第308章 云海诉药冷禅慌 辅助药物? 这四个字一出,所有人都明白了,这话不就是在说……左冷禅作弊了! 他根本不是岳不群的对手,而是依靠药物才获胜的! 上千群豪看向左冷禅的目光中吗,不由多了几分嘲讽和轻蔑,而左冷禅却哈哈大笑起来。 “可笑,真是可笑!” 笑声越来越大,待到后来简直就变成了嘲讽笑声,看向云海的眼神中也没了一开始的恨意而是轻笑,道。 “云海姑娘,莫不是你研究药理过多,一时间看错了吧,在下习武三十余载,除却所受外伤、内伤之外,从无服药的习惯,更遑论服药提升功力? 呵呵,简直可笑,真是可笑!” 他这话说的坦坦荡荡,令听之者不由为之相信。 朱柏冷冷一笑,看向云海,云海亦含笑而语,道。 “可笑吗,我看未必吧!” 她缓步而走,漫步走到封禅台上,站到左冷禅身旁,鼻子微微而嗅,徐徐说道。 “刚才你用的黑雾名叫‘幻影迷神’,乃是用水酱花、黯然香、紫兰斑等一十二个草药调配而成的,对人体无伤,反倒大有裨益,唯独使用时会造成一团黑雾,令人瞧不见身影。 你身上还有淡淡的黯然香气便是证据……” 群豪目瞪口呆,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而玄慈方丈与朱柏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封禅台上,鼻子轻轻嗅动,两人对视一眼,皆点了点头,玄慈方丈说道。 “的确有黯然香的香气!” 群豪中传来低沉的惊呼声,而云海还未说完。 “至于左掌门所用的提升功力的辅助药物,说来好笑,乃是我师父十年前所独门炼制而成的,名唤“争锋”,意为此药一出,倍增功力,普天之下,无人争锋! 此药无色无味,服下后可平白增添服药者一倍功力,可维持一炷香的时间,实是绝地反盘的绝佳神器! 但此药的副作用也是甚大,服药者会在内力耗尽后而导致三日内经脉脆弱,全身内力只剩往昔一半…… 我之所以认出,也是因为我乃一名医师,见得左掌门获胜后,脸上隐隐浮现虚弱状,再细看之下,才发现似乎正是体强而脉虚之症,亦正是服用‘争锋’的后遗症状!” 说到这里,数千群豪皆不由得望向左冷禅,却见后者面色冷淡,根本没有丝毫虚弱的样子。 云海似乎看出众人的疑惑,不由轻笑道。 “你们不是学医的,自然看不出来,没关系,柏哥哥,请你与左掌门交手片刻,将他内力耗尽,一切便自然知晓!” 朱柏登时大声应和,同时朝着左冷禅说道。 “左掌门请见谅,晚辈也是为了证明你的清白!” 话音未落,朱柏已然提拳而上,左冷禅还欲再劝说几分,不想与朱柏战斗,可话到嘴边,朱柏已然拳风袭来,浩荡汹汹,逼迫的他口鼻皆闭。 左冷禅不由脸色一变,双掌迎出,运足森寒内力,全力抵御朱柏。 他可知道朱柏武功极高,自己若不全力抵抗,恐怕今日真要当众败给朱柏,弄得颜面尽失,但不料双掌与拳风交接之际,便发出赫赫风啸。 左冷禅只觉自己爆发的森然寒气尽皆消散,反击而来的倒是一股雄浑的热气,不由身子连晃两下,倒退了数步。 “左掌门别急着走,咱俩再玩一玩!” 朱柏轻轻一笑,又看是极为轻松地拍去一掌,正是武当绵掌中的“松下迎客”,直奔向左冷禅面门,左冷禅愤怒已极,他到底是一派掌门,成名已久,自有其厉害之处,但见他一手使剑,一手出掌,掌剑齐出,布下九重气浪,抵御朱柏进攻。 却不料朱柏这一招“松下迎客”还未使完,俄而变化招式,双腿微屈,左手化圆,右手推掌,竟瞬间变成了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左冷禅布下的九重气浪本是极为厉害,但奈何降龙十八掌乃是天下第一刚猛的武功,亢龙有悔更是蕴含一十八重内劲,一层韫一层,越发越强,不待前劲消失,后劲便再度补全,片刻间便如金龙咆哮般冲破左冷禅布下的九重气浪,轰向其胸口! 左冷禅抵御不及,顿时吓得魂飞魄散,还以为自己就要被朱柏一击而杀,却不料朱柏一掌拍来只是轻轻柔柔,并无半分强横力道,弄得左冷禅大为不解。 但随后,忽闻一股淡淡清香,浑身骤然一酸,体内原本汹涌澎湃的内力忽然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力之感。 “啊!” 左冷禅不由轻轻呻吟一声,而这时,云海的声音亦及时传来。 “柏哥哥,可以了!” 朱柏当即将自己的右手自左冷禅身前收回,旋即身子轻灵一跃,回到云海身边,而云海也在这时朗声说道。 “诸位请看,左掌门脸色是否惨白,双眸中亦应存有丝丝血痕,这正是服用了‘争锋’的后遗症爆发时的症状!” 众人齐齐望向左冷禅,就连玄慈方丈亦凝神细看而来,随后众人脸色尽皆大变,唯独左冷禅不明所以,只感自己浑身无力,扭头看向自己的二师弟丁勉,只见后者亦是惊恐不定望着自己,顿时心生不详,勉强提力问道。 “丁师弟,究竟怎么了?” 丁勉惶恐不安地看了眼左冷禅,而后缓缓说道。 “师兄,你的脸色真的惨白了,而且双眼中冒着血丝,怎……怎会这样啊?” 左冷禅瞬间觉得天塌地陷了,自己根本没用过什么“幻影迷神”,更没有服用过什么“争锋”,云海根本就是在冤枉他! 但自己怎么会真的变成如云海所说的脸色惨白、双目冒出血丝呢? 忽然。 他想起刚才闻到的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瞬间像是想明白了什么一般,目光死死地盯着朱柏。 而后者正一脸轻松而愉快地望着左冷禅,那神情要多快乐有多快乐…… 第309章 诬陷诡辩隐秘露 事实上。 左冷禅的确是被诬陷的。 诬陷他的人正是朱柏! 朱柏望着左冷禅茫然的眼神与惨白的脸色,心中微微升起一些不忍,但很快就被他强压下去。 成大事者,就应不拘小节!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何妨不择手段? 朱柏知道若左冷禅真的坐上五岳剑派掌门之位,那么必定会给江湖带来腥风血雨,旁的不说,单单他那份企图称霸江湖的野心就会令其不断与其他门派争斗,最终必会引起一场场无休止的厮杀。 但最重要的原因是,朱柏不愿见到左冷禅当上五岳剑派掌门,因为若五岳合并势必会引起江湖中其他门派抱团取暖的现象,没准会引得江湖中人各个自危,而现今他武当派决心要辅助朱元璋争霸天下,那么江湖中的各门各派若不能成为朋友的话……便是敌人! 他可以放任朋友做强,但不能见到敌人做大! 横扫了眼五岳剑派众人,朱柏心头暗暗想道。 “莫说是其余四派,便是恒山派的令狐冲与我这般交好,但最终不也是拒绝与我一起辅助义军,绝不愿做所为的朝廷‘狗腿子’吗? 既然是这样,我又怎能见到五岳剑派做大做强呢?” 他目光流转间,望向左冷禅,又暗自想到。 “对于你,我只能说句抱歉了!” 其实,朱柏根本不知道刚才左冷禅与岳不群交战时出现的黑雾是什么,只是隐约感觉和当初公孙止所用的逃脱黑雾极为相似,更不知道左冷禅是否动用了什么“争锋”,这一切都是他和云海胡编乱造的。 刚才,朱柏见左冷禅获胜,于是便与云海说明自己的意图,不愿左冷禅当上五岳剑派掌门,而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左冷禅这掌门之位来历不正,所以两人一番合计之下,决定进行诬陷! 朱柏让云海胡乱说一些什么药品配料,而后冤枉左冷禅使用了那个黑雾,又说他用了能够临时增强功力的药物,随后朱柏主动出手击败左冷禅,一是为了当众大扫左冷禅颜面,打压他刚刚获胜的气焰;二是为了与左冷禅交战之际,方便自己给对方下药! 这次朱柏下山前可是做足了准备,不但带上了被他破解了的悲酥清风、谭公所赠(也被他破解了)的寒玉冰蟾膏等奇药,更是将自己所独制的十香软筋散、摄魂香、瞌睡散等旁门怪药尽皆带齐。 这其中就有朱柏脱胎自悲酥清风的“软虾”,药效没有悲酥清风那么大,但可令中毒者半个时辰内内功全失,而且中毒迹象十分明显,不但脸色泛白,就连双眼也会冒出血丝,最重要的是此药需施毒者与中毒者极近距离才能成功落毒,可以说是十分鸡肋的东西。 不成想,如今却派上了用场! 左冷禅还欲反驳,但朱柏可不会给他机会,右手偷偷朝着左冷禅一递,登时雄浑内力奔出,左冷禅顿觉口鼻皆闭,无法言喻,而此刻封禅台上除了朱柏、云海、左冷禅外,唯有玄慈方丈。 云海自然不会拆穿朱柏这个小动作,而玄慈方丈深深看了眼朱柏后,竟也选择了闭口不言,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 朱柏见左冷禅被自己所控,说不出话来,于是朗声道。 “左掌门,你弄虚作假的西洋镜已经被云海姑娘拆穿了,可还有什么脸面再当五岳剑派的掌门吗?” 左冷禅气的原本惨白的脸色俄然涨红,旋即发紫,但又无法开口表达自己的心意,对朱柏既是忌惮又是愤恨。 朱柏见状,怎还会给左冷禅翻盘的机会,登时朗声说道。 “诸位英雄请静听,在下问他三问,若左掌门不肯回答,便是默认行事!左掌门,你是不是默认自己动用了药物手段,你是不是以卑鄙手段战胜了岳先生,你是不是不配当五岳剑派掌门?” 三声发问一口气说完,但说话间不免掌中内劲稍弱,左冷禅便有了说话的时机,正欲开口反驳,但朱柏怎会给他机会,又是轻轻一掌递去,封住左冷禅口鼻,左冷禅气的差点没昏死过去。 云海见左冷禅多次吃瘪,不由暗暗发笑,就连玄慈方丈也不免眼角浮现笑意。 “想不到一代宗师,横行江湖半辈子的左冷禅在这个紫虚子面前根本毫无还手之力,不但武功不如对方,就连阴谋诡计、巧言善辩也是大大不如啊!” 目光转向朱柏,深邃地看了一眼,心道。 “后生可畏,真是后生可畏啊!” 但就在这时,岳不群也站了出来,他勉强恢复伤势后,便朗声说道。 “诸位刚才都听清楚了,左冷禅竟是用的这般手段与我交战,真是武林正道之耻辱,既然如此,那我岳不群也不再顾忌五岳剑派百年情谊,为了江湖中正道的荣耀与安危,只得将左冷禅所做的恶行公之于众了!” 这话一出,犹如石破天惊! 听岳不群这话,看来他是有左冷禅的把柄在手,而今要当众公布,数千群豪不由齐齐向岳不群望去。 但见岳不群大手一挥,林平之率领十余个华山弟子压着八个黑衣人缓缓走了出来,同时林平之更是双手奉上十余封书信。 林平之大声说道。 “诸位前辈请看,这八个黑衣人乃是武林败类‘白板煞星’的徒弟,半年前曾联合多名江湖匪首雨夜袭杀我华山派,幸亏我师父武功卓绝,不但将我们保护下来,而且还擒拿下这八人,这一战武当紫虚道长也在,他可以作证!” 半年前草庙一战朱柏的确亲临现场,而且还大大出力,甚至这些黑衣人更是他亲手擒拿的,对于林平之所说是岳不群所为的谎话他到没有揭穿的意思,只是不明白岳不群当众将此事说出是什么意思。 但林平之所言绝大部分都是属实的,所以他便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可以作证。 林平之朝着朱柏露出三分歉意和七分感激的神情,续道。 “我师父胸怀大度,悲天悯人,不愿多造杀戮,于是给了这八人一个活命的机会,这八人感恩戴德,痛哭流涕,决心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于是将自己身世来历尽数和盘托出,也令我师父惊察一桩大阴谋!” 他走到岳不群身边,将那十余封书信拱手递给岳不群,而后者随意拿起一封书信,高高举起,朗声说道。 “这里存有一十八封书信,其中八封乃是这八人自述的身世来历,剩余十封书信乃是他师父白板煞星与咱们当今武林正道中的某位英豪来往的书信! 而那位英豪也正是半年前派遣这群人袭杀我华山派的幕后黑手! 此人便是……当今嵩山派掌门――左冷禅!” 最后三个字一出,全场哗然! 白板煞星是谁? 那是江湖中的败类,是武林中的耻辱,自其出道以来坏事做尽,尤其是半年前武当大劫中,白板煞星再度现身保护王保保,引发江湖众人对其的极度仇恨,无人不想除之而后快! 左冷禅竟然跟他有书信往来,而且还能调派他的徒弟,那这二人的关系绝不寻常! 岳不群还担心众人不相信自己,于是又推出了个重磅消息。 “此刻,白板煞星就在咱们当中!” 瞬间,满场鸦雀无声! 第310章 白板煞星竟是他 震惊! 错愕! 不可置信! 数千群豪纷纷望向岳不群,脸上表情各异,但唯一共同点便是怒火! 是的。 所有人的脸上皆布满怒火! 有性格冲动、脾气火爆的豪杰登时怒吼道。 “白板煞星那个恶贼在哪,老子今日定要活剐了他!” 据不完全统计,半年前那场武当大劫中,江湖正道英雄死伤超过三千人以上,而且皆是各门各派的精英,甚至是各自门派的未来希望! 别忘了,那可是张三丰亲自举办、亲自邀请的英雄大宴,多少人想来参加却没机会,是以能够参加的无一不是精英豪杰。 但就在那场武当大劫中伤亡了大半人数! 而作为帮凶之一的白板煞星直接被江湖正道人士进行了史无前例的通缉追杀! 但很可惜。 自半年前开始,他便彻底销声匿迹,再无人找到其下落,众人心中的怒火至今无处发泄。 但是现在,岳不群却说白板煞星就躲在他们当中! 这如何叫他们按耐得住? “白板煞星,我**你**,你给老子出来!” “狗日的家伙,别藏头露尾的,竟然还敢来参加五岳剑派合并大事,简直是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啊!” “出来,快出来,我弟弟半年前被元兵射杀死在武当山,你便是帮凶之一,我定要杀你为我亲弟报仇雪恨!” …… 叫嚷声此起彼伏,顿时间群雄激愤,皆要寻出白板煞星的踪迹。 岳不群见此情形,顿时一笑,朗声说道。 “那白板煞星便是……嵩山派的丁勉!” 话音刚落! 下一瞬!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封禅台下,嵩山派最前端站立的那个身材魁梧的汉子! 那人正是丁勉! 但听四周蓦然无声,封禅台仿佛成了空地,数千群豪目瞪口呆,状如泥偶,朱柏亦是瞪大双眼,盯向丁勉,满是不可置信! 岳不群神色冷淡,微微一笑,说道。 “丁勉,号称托塔手,是左掌门的二师弟,位居嵩山十三太保之首,诸位可能平日里与他曾多有交往,或许不信他便是白板煞星……” 众人默然无语,的确,在场众人中有许多人都曾与丁勉有过交流,也有许多人曾在半年前武当山上见过白板煞星,对于其独特的容貌印象极深,与丁勉一番对比之下,除了身材略微相似之外,容貌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 而这时。 岳不群再度说道。 “在下能说出这话,自然是有证据的,平之……” 大手朝着林平之一挥,林平之登时跃身而出,从华山派弟子中扣押一人而出,此人披头散发,看起来狼狈不堪。 旁人还未说什么,但朱柏却轻咦一声,显然是认出了此人,不由深深看了眼岳不群! 但听岳不群冷声道。 “此人乃是我华山派的二弟子劳德诺,半年前曾因盗取我派秘籍而被我废去武功,逐出师门! 但不久前,他又再度找寻到我,说自己正在被人追杀,而追杀他的人竟然是嵩山派弟子。 于是我出手赶走敌人,而劳德诺也将自己的身世来历真相尽数告知给了我! 原来他本是嵩山派弟子,是左掌门的三弟子,同时……他也是华山剑宗鲜于通的首席弟子,左掌门为了掌握我派的动静,特意派遣他来潜伏我派来当卧底。 由于他身兼华山派武功,令得我误以为他早有根基,于是才将他收入门下。 而因他被我逐出师门后再无用处,左掌门和鲜于通为防止他泄露秘密,便派遣门下弟子将其灭杀…… 而且,他不但将他自己的身家来历通通告知给了我,甚至还将嵩山派最大的一个秘密也揭露了出来! 那便是嵩山派为控制黑白两道,于是特意培养了两个顶尖高手,白道高手自然便是左掌门,而那个黑道高手正是……白板煞星! 而那白板煞星的真正身份便是……丁勉!” 只听轰的一声,四下里喘息声沉重如潮,旋即……叫骂声连成一片! “岳掌门此话当真?” “你是说丁勉便是白板煞星?” “怎么可能,我与丁兄交往十多年,他怎么可能会是白板煞星呢?” 不解声,质疑声,怒骂声此起彼伏,弄得整个封禅台吵闹不已。 但岳不群好像还觉不够,登时再度补充道。 “半年前那场武当大劫,你们可知那王保保怎能那般轻易便闯入武当?那就是因为……丁勉充当了内奸,将武当派的各处布置尽数泄露给了王保保!” 这话一出,朱柏整个人都呆住了! 半年前,他也仔细考虑过关于王保保如何做到轻易上山的问题,但始终没有答案,而此时,岳不群俄然将真相说出,他才彻底明白过来。 “原来是他泄露了秘密,也就是他间接导致我师哥的死亡!” 朱柏没有怀疑岳不群的话是真是假,因为他知道岳不群若没有十足把握是根本不会当众这么说的,双眼瞬间泛红,死死盯向嵩山派的丁勉,冷冷自语道。 “白板煞星,原来你就是白板煞星……” 满场数千群豪还在质疑、还在叫骂,但这时,朱柏仰头长啸一声,雄浑悠长,如千军万马奔腾于辽阔的草原之上,将满场叫嚷怒骂声尽皆压住的干干净净。 封禅台上的众人无不震惊心荡,叫骂声越来越低。 旋即。 朱柏才缓缓停下啸声,用一股无比冰冷的声音说道。 “丁勉,你是不是白板煞星?呵呵,不需要你辩解,我一试便知……若你能挡得住我进攻,那定是白板煞星无疑,但你若挡不住我进攻,那可抱歉了,便算是岳掌门说错冤枉你了! 那么,请你去找阎王爷哭诉吧!” 语气冰冷至极,宛如隆冬腊月的寒风,令在场所有人听之,都发自心底的冒出寒气! 第311章 激战无双众人惊 “这紫虚子是怎么了?” 满场群豪脑海中皆生出这个疑问,但无人能够解答,唯有云海脸带忧色地看向朱柏。 她知道这是朱柏回忆起武当大劫中死难的同门了,所以一时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旋即。 朱柏哈哈大笑起来,再度发出一声长啸,奔腾而出。 武当梯云纵,短距挪移,天下无对,既快又强,瞬息间便抵达至丁勉身前。 丁勉脸色大变,刚才朱柏话语中的意思十分明显,便是在说无论如何都要取他性命! 怒哼一声,身子一躬竟极其轻易地躲开了朱柏的来势! 众人齐齐惊讶出声,想不到丁勉竟如此灵活,而朱柏却是面露狠辣无情的神色,心中越发确定此人便是白板煞星! 莫忘记,刚才朱柏交战左冷禅,亦是同样的身法速度但对方却毫无反手之力,不过两招便被朱柏击败。 而这丁勉竟然可以轻而易举的躲开自己攻势,显然武功之高远胜于左冷禅! 而据朱柏所知,那白板煞星便是个宗师中期高手,与自己修为极为接近! 念及于此,朱柏下手更是不容情面。 只见朱柏双掌齐出,爆发龙吟虎啸,无穷内力喷薄而出,浩浩荡荡,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 丁勉却双目微沉,忽而自身后拔出宝剑,左手伸出一掌,掌剑所至,铺天盖地,身法亦快的出奇,化作一道飞影,天上地下掠来掠去,既能躲避朱柏攻击,又能巧妙反击。 封禅台上数千群豪中不乏武学上的高人,诸如玄慈方丈见此情形,均觉不可思议。 “这丁勉的武功之高,只怕比之老衲尤要强横三分!” 玄慈方丈淡淡说道,看向左冷禅的眼神中满是疑问。 “左掌门,你可知丁师弟的武功怎会这般厉害?莫非,他真是白板煞星吗?” 这一番提问,正好问到了众人的心坎里,他们也有这样的想法,但无人敢问,玄慈方丈是在场众人中地位最高的,他来询问最是合适。 而左冷禅却是闭口不答,只望着正在交战中的朱柏与丁勉,神情依旧冷漠至极。 岳不群却冷冷说道。 “无需再问他了,只要紫虚子将丁勉击败,届时真相便会水落石出了!” 众人均觉有理,于是不再去看左冷禅,而是专注封禅台上的激战! 乒乒乓乓! 丁勉掌剑齐出,登时占据上风,朱柏所用的降龙十八掌乃是天下最为刚强的武功,但奈何丁勉掌中喷薄阴柔之力,竟一退一吸之间便将降龙十八掌的刚猛力道化解了大半,剩余威力已然不足以伤到自己。 朱柏心知只用降龙十八掌的武功定然是战胜不得丁勉,于是果断拔出背负的追星神剑,横贯一劈,正是五大奇招之一的“无坚破”! 丁勉不知从何处知道他这追星神剑的厉害,登时以绵柔掌力牵引,以嵩山剑法抵御,剑身绝不与追星神剑面对面相撞,而是巧妙地回旋剑身,卸下“无坚破”裹挟的无俦巨力! 不料,下一瞬。 “嗡!” 耳旁忽而响起一阵迷乱丧神的奇异音乐,令丁勉心神俱荡一瞬,待回过神来时,追星神剑已然抵达他的喉咙处,丁勉吓得冷汗直流,无可奈何之下,目露凶狠神色,手中宝剑忽而急速转动,于掌中画圈纷飞,但听叮的一声,双剑交击在一起,丁勉的宝剑竟丝毫不惧追星神剑的威力,甚至还借住其喷涌而来的大力倒退数步,巧妙地躲开了朱柏的“无坚破”和“迷乱音”的双招进攻。 丁勉身子还未停滞,就发出一声长啸,似暴怒发火,左掌招式忽变,曲折无方,俄然使出一路掌法,比之刚才阴柔之力还要阴森数倍! 掌风所掠之处,裹挟森然寒气,朱柏的头发上都蓦然附上一层白白的冰霜,足见威力之强。 玄慈方丈见状,惊疑了一声,神色大为震动。 云海落毒的手段天下无双,但奈何武学修为尚且不足,勉强算是一流中期高手,瞧不出丁勉这路掌法的厉害,但见朱柏头发结霜,顿时心脏砰砰乱跳,急声问向玄慈方丈。 “玄慈大师,丁勉这是用的什么武功,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玄慈方丈神色严峻,摇头不语,云海心头越发着急,眼见丁勉催动寒冰内力将朱柏越冻越厉害,不但头发上,就连衣角不觉间也被寒冰浸染,覆上一层白白的冰霜。 云海越看越着急,不由得握紧拳头,手心里满是汗水。 “寒冰真气,不错,正是寒冰真气!” 玄慈方丈蓦然喝道。 云海不明所以,但见玄慈方丈面露骇然,而且目光转而盯向左冷禅,但听其冷声问道。 “左掌门,这寒冰真气是你教给他的?” 左冷禅冷冷说道。 “他是我的师弟,我教他我自己的武功,有何不可?” 玄慈方丈亦难得的语气冷淡地说道。 “据老衲所知,那白板煞星横行江湖、作恶多端也正是仰仗着一门阴寒无比的功法,施展起来散发的寒气远胜冰雪寒冷,往往与他交手之人初起只觉寒冷,而满满浑身冰冻,最后全身僵硬,犹如冻死一般! 那威力正如阁下的寒冰真气效果!” 云海听到这里,顿时如坠冰窟,浑身僵冷。 左冷禅仍不承认,只是说道。 “事有凑巧罢了,前辈太过多心!” 玄慈方丈冷笑一声,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再度望向朱柏与丁勉,目光中充满担忧,脸色越发浓重。 前不久,在少林寺他曾亲眼见到左冷凭借寒冰真气越级战胜身为宗师中期的任我行,而此时运用寒冰真气的丁勉实力之强,只怕不在那时的任我行之下,可想而知他手中的寒冰真气威力是何等厉害! 正这时。 “咕呱!” 朱柏忽而发出一声类似青蛙的呱呱叫声,双腮微鼓,浑身骤然爆发一股强横气劲,登时迫使丁勉攻势暂停,倒退三步避让开来。 啪啦啦! 朱柏全身冰霜尽皆被震除,双目中泛出一抹肃杀,发出低声的声音。 “惊――鸿――瞥!” 三字一字一顿地说出,众人皆听的清清楚楚,但却无人明白什么意思,可下一瞬…… “嗡!” 追星神剑黝黑剑身上的星斑锈点蓦然泛起蓝光,甚至微微抖动起来,“迷乱音”的效果发挥到了极限! 与此同时! 但听“铮”的一声,一道耀眼夺目的白光自追星神剑的剑柄处倏地亮起! 整个封禅台上的所有人在这一瞬,尽皆看到了漫天星河涌动,浩瀚无垠的群星闪烁灿灿的景象! 再一瞬! 所有人眼前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了…… 唯有脑海中仍在不断浮现刚才所见的那漫天繁星的震撼场景! 同时。 耳旁似亦不断回响奇异的梵妙天籁…… 沉迷…… 失神…… 震荡…… 不知过去了多久,似瞬间,又似万年,待众人回过神来时,只见丁勉手中的宝剑已然自中断裂,而他本人则是口吐鲜血,脸色惨白至极地倒在朱柏脚下,双目无神可怜。 而朱柏则是手持一柄烙印着无数璀璨星光的神剑,遥遥望去直似九天银河尽在剑身上缓缓流淌…… 众人见此情形,均感百骸惊惧,连口大气都不敢粗喘,满怀恐惧地看向朱柏! 而朱柏则没有去理会众人的情绪,缓缓伸出左手朝着丁勉的脖间抹去,撕拉一声揭开一层薄薄的人皮面具,露出他原本的面容。 只见他鼻子甚小,若站在三米开外便基本看不清楚,而整个脸色也是惨白如纸,脸型亦是四四方正,就像一块白板一样! 他果真就是――白板煞星! 第312章 惊现重兵围嵩山 丁勉,嵩山十三太保之首,人送绰号“托塔手”,乃是左冷禅的二师弟,初登场时正是衡山派的刘正风金盆洗手大会,,率领费彬等人阻止刘正风退出江湖,暗示费彬下令屠杀刘正风全家。 定逸师太瞧不过眼出手阻拦,却被丁勉一掌击退,并且打的其待退三步,口吐鲜血。 后丁勉与师弟陆柏合力,大战刘正风、曲洋二人,不但打败曲洋,而且也震断了刘正风的心脉。 此后,按照指挥一十五名黑衣人在药王草庙外围攻华山派,但被朱柏强行解围,最后放他离去。 朱柏的记忆中,丁勉最大战绩便是硬战定逸师太,而且将后者击伤,但定逸师太也不过是初入宗师级别而已。 虽然朱柏很尊重定逸师太,但说实话在他看来,这个世界中能战胜她的人多不胜数,丁勉作为嵩山派的二把手能战胜定逸师太,倒是合理。 但是,没想到…… 这丁勉竟然就是白板煞星! 原来,一直以来他的武学修为都是在隐藏着的! 他的功力,甚至高过了左冷禅! 那么问题来了,究竟左冷禅知不知道丁勉就是白板煞星呢? 朱柏目光转冷,看向左冷禅。 而封禅台上数千群豪已将目光紧紧盯向左冷禅,那眼神中分明蕴含无穷怒火! 一炷香之前,左冷禅刚刚战胜岳不群,荣登五岳剑派掌门之位,但一炷香之后就遭到众人这般鄙夷的目光,简直是一瞬间就让他从天堂落到了地狱! “啊!” 左冷禅也根本不愿解释,因为他知道自己根本解释不清,只得发出一声长啸,啸声浩渺无边,似乎是想将胸中无尽怒火尽皆要爆发出去! 众人也不曾阻拦,唯有朱柏冷冷一笑,站到了丁勉,也就是白板煞星的身旁,轻轻在他胸前拍去一掌! 啪的一声,白板煞星闷哼一声,口鼻尽皆喷血,同时全身骨骼格格乱响,正是朱柏一掌废去了全身武功! 但听朱柏冷笑道。 “你师兄不管你了,那你便做好准备受尽折磨吧!” 右脚上前一踏,登时踩在白板煞星的右肩之上,但听咯的一声,右肩瞬间被这一脚踩碎,直接塌扁了下去,白板煞星应声凄惨而叫,可怖至极,足见受到何等痛苦! 而朱柏却丝毫不为所动,反倒阴冷一笑,右脚接连冲着其左肩、右腿、左腿踩踏而去,但听咯咯咯三声连响,白板煞星四肢尽皆被废! 白板煞星哀嚎惨叫,奈何刚才被朱柏所伤,一身内力也被朱柏尽皆废除,根本无法反抗,只能发出生生可怜无比的哀嚎之声…… 玄慈方丈心生慈悲,开口道。 “紫虚子,俗话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他一身武功已经被你废去了,又何必……” 他话还没说完,便看到朱柏蓦然抬起头,露出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眸,同时一道冰冷无比的声音响彻四野。 “何必什么?呵呵呵,何必这么虐待他?可笑,真是可笑!我不但要虐待他,就连与他相关的一切人,我都要尽皆灭了!” 说话间,下手无情,左右开弓,啪啪两记耳光打在白板煞星的脸上,顿时将其脸颊扇肿,甚至口中还吐出几粒白色颗粒,仔细一看竟是几颗断牙! 而后朱柏又将他高高举起,重重摔在地上,差点没直接把他摔死过去! “似他这般败类,万死而不足惜!” 朱柏冷冰冰地说道。 随即。 目光阴冷地看向左冷禅,冷酷地说道。 “左掌门,刚才岳先生说半年前那场武当大劫,是他白板煞星透露消息,甘当内奸才导致一众英雄好汉惨死! 不知,此事你知不知情啊?” 他一咧嘴角,看似在笑,但背后的阴森寒气却让在场每个人都不由得背后一凉! 左冷禅亦如坠冰窟,但他丝毫无惧,甚至有些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哈哈大笑,说道。 “不错,我知情,我早就知道他是白板煞星,而且半年前那场武当大劫也是我暗中指使他去配合王保保,杀戮尔等!” 这话一出,在场无人不为之震惊,随后只听得嗡的一声响,封禅台上顿时骂声如潮,哄然响起。 “左冷禅,我**你个**!” “狗东西,你们师兄弟俩都是狗东西!” “嵩山派都是这般无耻败类,妈的,老子一定要灭了你们嵩山派,为我死去的兄弟报仇!” 众多群豪纷纷怒骂,更有人提刀持剑,目露凶光的看向嵩山派弟子! 眼看着群雄激愤,场面就要把控不住的时候,忽然山下传来一道疾呼之声。 “报!报!报!!” 一道身影以极快速度奔上封禅台,众人不由齐齐望去,但见一个光头僧人疾呼高喝道。 “主持,据山下探查弟子回报,此时正有两万不知何处冒出的军队正朝着嵩山而来,无需多时便能将太室山围个水泄不通!” 玄慈方丈脸色一变,蓦然想起半年前那场武当大劫,而这时左冷禅亦哈哈大笑起来。 “来了,他终于来了,哈哈哈……咳咳……咳咳……” 他放肆大笑,似乎根本没有把众人放在眼里,但奈何身中剧毒,身弱力虚,笑了几声便不住咳嗽。 但咳嗽劲儿过后,他看向朱柏,眼中满是讥讽,说道。 “紫虚子啊,你真是不长记性!半年前那场灾祸对你的打击看来还是不够啊,到现在都没提高警惕,我早就投靠了一支起义军队,并且将今日嵩山之上要举办五岳合并的大事也告诉起义军的首领。 我俩相约好,若我能获得五岳剑派掌门之位,那么便无需他出场,之后我会主动率领五岳剑派相助他争夺天下! 若我不能夺得掌门之位,那么便会长啸一声,我早就下令潜伏的弟子便会传讯而出,那位义军首领就会派遣大军将嵩山围堵个水泄不通! 今日在场诸位英雄豪杰,你们都听好了! 现在谁若想投降于我,还算来得及,我不但保他性命,甚至还会将其推荐给那位义军首领,给你们弄个高官厚禄不在话下;若尔等一味宁顽不灵,莫怪左某人心狠手辣,待大兵杀至山上时,便是你们尽数灭亡之时!” 话音刚落,满场人呼吸都停顿了片刻。 旋即。 嗡的一声,全场人议论纷纷,群雄情绪激荡起来…… 第313章 张士诚的起义军 封禅台上。 群雄激愤,议论纷纷。 唯有左冷禅仰天大笑,嚣张无比,他轻慢地看向朱柏,笑道。 “紫虚子啊紫虚子,半年之前王保保率兵围攻武当,你没有丝毫办法,而今故技重施,你又是无可奈何…… 可怜啊,真是可怜!” 他冷言冷语,句句讥讽朱柏,眼看朱柏脸色越发铁青,玄慈方丈生怕朱柏一时冲动杀了左冷禅,顿时朗声说道。 “诸位群豪,你们也都听到左冷禅的话了,你们有何谋划?” 众多群豪听得玄慈方丈这般说,顿时便有血气方刚的英雄吼道。 “咱们这么多天下英雄在此,怎还会惧怕区区一群起义军?咱们不如趁他们还未形成包围之势,直接下山迎击,杀他个措手不及!” 场内顿时响起应和之声,但也有沉稳持重之人提议道。 “左冷禅所言不无道理,咱们何必与起义军硬碰硬,非要决出个你死我活?莫忘记,起义军也是咱们宋人,而非凶狠暴虐的元兵,实是无谓自相残杀啊!” 玄慈方丈深叹一口气,看向左冷禅,道。 “左掌门既然说了你早就与那起义军有所联合,不知那起义军首领是谁?” 左冷禅缓缓吐出三个字。 “张士诚!” 众人或吃惊、或迷茫,但更多人则是满脸的不屑! 张士诚,盐贩出身,一年前在南方纠集一众私盐贩子起义反元,不知从何处得来大力相助,一口气攻克三城之地,年初时刚刚在高邮称王,立国号为大周。 正是此时元朝起义军内最强盛的一支,但由于出身不良(盐贩子多行不义之举),为江湖中人所不齿,投奔向他的百姓、士卒亦多为草寇匪盗。 是以众人闻听他的名号,顿时皆露出百般神色。 玄慈方丈亦露出一抹凝重的目光,看向左冷禅,说道。 “看来,张士诚之所以能在众多起义军中异军突起,攻克三城之地。左掌门是下了很大不少心血啊!” 左冷禅含笑不语。 云海站到朱柏身旁,主动握住后者的手,但觉其手掌冷如寒霜,显然是气血不通,不由担忧地望去。 只见朱柏脸带三分轻蔑、三分不羁四分嘲讽,正望向左冷禅,同时低声自语。 “张士诚?呵呵,一个贩卖私盐的二道贩子,一个畏惧死亡而投降元兵的叛徒,连朱元璋手底下的人都干不过,也配在这争雄称霸?” 云海对于时事不甚了解,但听朱柏这般叙说也猜到他根本不在意张士诚。 这时。 玄慈方丈又朗声说道。 “诸位英雄,若有投降张士诚者,大可现在就下山而去,我等绝不阻拦,但若不肯投降,便与他决一死战,奋力抵抗! 我玄慈便选择后者!” 他话音刚落,群雄中已有人大喝说道。 “我与玄慈方丈同步一调,绝不投降!” 博得一众喝彩! 便是刚才投降的那群人,也不由得暗暗点头,投降可以,但得看对方是谁! 投降张士诚? 开什么玩笑? 绝不可能! 玄慈方丈见群雄激愤,续道。 “咱们皆是江湖中人,单打独斗最是擅长,可偏偏此战非要相互合作,联手出战,倒非咱们长处了。 依老衲之见,倒不如各位英雄抓紧从各处离开最妙……” 他话还没说完,朱柏便皱眉说道。 “玄慈方丈,刚才传报之人说张士诚已带兵即将杀至,若咱们四散而逃了,倒是可以存保性命,但不免此事会被张士诚所知,届时只怕你少林寺就要大祸临头了!”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嵩山位居太室山,与少林寺所在的少室山接壤,若他们在玄慈方丈的建议下成功脱逃,那么张士诚必会记恨少林寺,说不得一怒之下就会率兵进攻少林寺。 届时,便是少林寺遭逢大难,血染少室山头。 念及于此,群雄尽知玄慈方丈的好意,但他们都是热血的汉子,而非临阵退宿之人,要他们舍弃少林寺而逃,简直是万万不能! 朱柏朗声说道。 “玄慈方丈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要我投降张士诚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叫我临敌舍友而去,在下也绝不愿去做! 我紫虚子决心要与张士诚的人马决一死战,便是死在这里,又有何妨?” 群雄为他这话热血所激,登时纷纷叫好,说道。 “正该如此!” “我等也不愿退!” 正议论间,忽而又有一道身影自山下疾奔而来,众人不由纷纷望去,只见此人身穿僧袍,头顶印着九点戒疤,正是少林寺的高僧。 那僧人直接来到玄慈方丈身前,急声道。 “启禀住持,那股起义军已然来到嵩山脚下将各处包围,见闻师兄本欲带领弟子传递消息回寺内寻求支援,但却惨遭杀。 现下,根本没法子将消息传递出去!” 许多人听到这消息顿时哇哇地叫了起来,嚷道。 “这张士诚欺人太甚,根本没把咱们放在眼里!” 众人本就不喜张士诚,待此刻听得这消息,登时起身怒喝,恨不得现在就奔下山去与张士诚的人马决一死战! 倏地。 一声长啸发出,声如龙吟虎啸,登时将满场人激昂的心情压制下去,只见朱柏手握追星内剑,身旁站着云海,正在昂首长啸。 待众人鸦雀无声后,朱柏才缓缓停止长啸,朗声道。 “诸位英雄,咱们都是江湖儿女,讲究的就是个侠肝义胆,快意恩仇!现在咱们被张士诚以武力胁迫,以生死相逼咱们能忍吗?” 群豪嗷嗷大叫。 “不能,不能!” 朱柏续道。 “咱们能就这般轻易投降吗?” “不能,不能!” “好,既然大家目标一致,那今日咱们就联手大战,定要灭了张士诚的嚣张气焰,你们说好不好!” “好,太好了!” 封禅台上数千群豪被朱柏一番劝说下热血沸腾,尽皆站起身来,欢呼叫嚷,响成一片。 而这时,朱柏直接走到白板煞星身旁,怒吼道。 “咱们今日便以此人的鲜血为祭,誓要击败张士诚!” “誓要击败张士诚!” “打倒张士诚!” “以血为祭,击垮张士诚的队伍!” 众人齐齐呼喊,声威震天。 第314章 玄慈指挥遭大败 “好,既然各位有如此决心,那么……” 朱柏毫不犹豫地抬起手中追星神剑朝着白板煞星的头颅划去,刺啦一声,鲜血四溅! 白板煞星还来不及求饶,头颅就被朱柏砍去,只剩下一具无头尸身以及满地的鲜血! 旋即! 朱柏又将目光望向左冷禅,嘴角露出一丝讥讽,冷声道。 “左掌门计划周详,早就把咱们算计进去了,既然他要全力辅助张士诚,咱们不妨就让他回到张士诚身边吧!” 众人大感不解,难道朱柏要放左冷禅一条活路? 就连左冷禅都不由得面露喜色,轻声道。 “紫虚子,若你肯放过我,我一定请求张大帅给你高官厚禄,许你数不尽的金银财宝……” 他话还没说完,只觉脖子一凉,天旋地转起来,耳旁传来噗的一声响,但见一具无头尸身站在自己面前。 看衣服穿着竟与自己一般无二! “怎么会这样?我还要当上五岳剑派掌门,称霸整个江湖……” 念头未及生完,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已经被朱柏一剑削去头颅,死无全尸! “咱们就把左冷禅的无头尸身送给张士诚,一来报了见性大师的血仇,二来好叫张士诚知道,咱们要与他一战到底的决心!” 封禅台上先是一静,旋即便爆发欢呼之声,纷纷叫好,无人再质疑朱柏。 朱柏挥手打断众人激昂的情绪,说道。 “蛇无头不行,兵无主自乱。咱们得先请出一位德才兼备的前辈来发号施令,咱们才好行事!” 众人纷纷应和,各自推荐人等。 “丐帮鲁帮主大有侠名,丐帮也是天下第一大帮,鲁帮主定能从善指挥!” “玄慈方丈仁慈宽厚,少林寺亦是武林翘首,正是指挥的最佳人选!” “我看华山派的岳先生是正人君子,今日本就是五岳剑派合并的大喜日子,左冷禅不配当五岳盟主,不妨让岳先生既当五岳盟主,也来指挥咱们,最是再好不过!” …… 议论声纷纷扬扬,你说你有理,他说他推荐,一时间吵闹不已。 朱柏见状,再度长啸一声,将众人声音盖过,旋即看向玄慈,道。 “玄慈方丈乃是在场辈分最高、最受人尊崇的前辈,前辈掌管少林多年,对于人事安排定有独到经验,在下推荐玄慈方丈担此重任!” 玄慈方丈还欲再推,但群豪情绪已被调动,纷纷叫嚷拥护玄慈方丈为盟主。 玄慈方丈见状,只得微微叹息道。 “老衲年老昏聩,对于盟主之位实是愧不敢当,诸位还是另推贤能为上……” 正在推辞间,忽听得山下杀伐之声陡起,两名少林僧人奔跑而来,叫道。 “启禀方丈,张士诚率领麾下人马杀上来了!” 众人精神一震,各自抽出兵刃,纷纷看向玄慈,只待他发号施令,玄慈方丈未曾料到张士诚竟然连谈判都不进行,直接领兵攻打,登时喝道。 “大敌当前,咱们耽误不得。老衲只得暂且担任盟主之位,权且发号施令。诸位英雄需听我吩咐,不得有违!” 众人齐声应答,无人反驳,而朱柏却慢慢走到云海身边,低声道。 “海儿,待会儿你要一直在我身旁待好,万不可离开片刻!” 云海满脸严肃,点头应答,随后微微皱眉道。 “柏哥哥,你特制的‘烈焰迎风’是不是该拿出来了?” 朱柏忽而将食指抵在嘴前,做出噤声的样子,轻轻说道。 “现在不要说这个,待会儿你自己就知道!” 云海不明所以,原来朱柏曾因武当大劫中王保保率兵围堵武当山一事而耿耿于怀,于是这半年来不断尝试新药,力求能够研制出一种比悲酥清风还要适合群攻的迷药。 前不久,刚刚调配而成,朱柏特意取名为“烈焰迎风”。 此药用于这个场合算是最合适不过,但云海却不明白,朱柏为什么不主动拿出使用。 玄慈方丈不知二人在嘀咕什么,他现在心中只想着如何帮助群豪解困,于是急急下令,道。 “丐帮与少林两派弟子率先进攻,去打头阵,请鲁帮主和玄苦师弟;泰山、衡山两派弟子把守各处主要关卡……” 他一口气调派各路英雄,各尽其职,众人齐齐应答,无一不从,并且各自急忙奔下山去,抵御张士诚的队伍。 朱柏微微一皱眉,还是走到莫大先生身旁,小声嘀咕了几句,莫大先生越听越是疑惑,但最后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沉声道。 “我待会儿就吩咐下去,若咱们真的形势不利,我定会按照你说的办!” 朱柏深深鞠了一躬,道。 “多谢莫大先生信任!” 莫大先生没有回话,而是转身就走,赶到自家弟子身边,吩咐着什么。 待全部豪杰尽皆奔走后,此地只剩下恒山派数名弟子照顾着重伤之下的令狐冲,朱柏又上前安抚道。 “你们好生照顾掌门,不可让他多动!” 随后,深深看了眼一直留在令狐冲身旁的那个伪装成大汉的任盈盈,想说什么却又没说出口。 带着云海随同玄慈方丈一同赶往半山腰处远远观望,只见张士诚麾下的先锋队伍已然攻至山脚半处,与丐帮、少林的弟子大战起来。 丐帮、少林两派弟子近五六百人,而且个个武功高强,堪称精英,但奈何张士诚麾下兵马实在太多,而且每个人装备精良,纵然不会武功,也能抵挡得住丐帮和少林弟子的攻势。 而且,放眼望去,只见极远处仍有一队队人马奔跑而来,不断增援,刹那间形成汪洋席卷沙丘之势! 而这时。 忽听得右面山头呼喊之声大震,许多江湖中人奔杀而来,正是华山、青城等派弟子赶来支援,双方再度爆发大战,但却仍无突出重围,甚至还被无数兵马倒逼了回来。 朱柏眼见莫大先生剑术超凡,一剑横出便可剑杀两三人性命,再看桃谷六仙嘻嘻哈哈,上蹿下跳,玩弄起义军于鼓掌之间,再看余沧海脸色眼神,摧心掌的功夫发挥到极致,每一掌拍去都会让一个起义军脸色涨红,口吐鲜血,而后倒地不起,甚至就连林平之与岳灵珊也在并肩作战,只是这个世界的林平之没学过辟邪剑法,至今武功仍不算高,连个二流高手都比不上,充其量就是三流,进攻之间反倒需要岳灵珊时刻保护。 可是,别看他们打的欢,占据了上风,但影响不了大局,山下的起义军人数越来越多,而且竟然还拿出了近千数量弓弩,齐齐朝着他们射杀而去。 登时,江湖群豪阵脚大乱,彻底落入下风! 这一幕与半年前武当大劫那一场箭羽阵是何等的相似! 朱柏看的脸色铁青,但始终未发一言,他知道虽然这群江湖豪杰武功高强,但独立性太强,若无适当安排,不能发挥他们各自的独特属性,这一战必定会输! 果然,不多时,数千江湖群豪抵挡不住凶猛的箭羽,只得撇下满地尸骸,踉跄逃回山上。 但那群起义军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们,立即奔涌而上,欲急忙追杀。 幸亏玄慈方丈早有安排,让泰山、衡山两派弟子把守各处主要关卡,两派弟子见己方败退,登时将早就备好的巨木滚石朝着山下投掷,逼迫的那群起义军暂时无法进攻,勉强保存了己方战力。 江湖群豪初战,告负! 第315章 朱柏讥讽众人怒 “怎么回事?” 玄慈方丈大惑不解,但见己方败退,只得无奈传令收兵。 他自然不知道江湖中人的沙厮杀方式与军队交战决然不同,一味强攻只会令削弱自己的实力,而对于获胜毫无益处。 鲁有脚、莫大先生、岳不群等人率领各派弟子狼狈逃了回来。 鲁有脚清点人数后,深叹一口气,道。 “咱们这才与张士诚的人马交手,便折损了九百多弟兄……这一战只怕……” “凶多吉少”四个字虽然没有说出口,但众人已然猜到他的意思,顿时心生悲凉,最开始的决战到死的想法早就消灭殆尽,甚至不少人都蔓延出绝望的感觉。 玄慈方丈见状很想鼓舞士气,但刚才之所以战败,指挥不力也是主要因素,眼见这么多人因自己而死,他心里也不好受,更无颜出声安慰! 倒是朱柏越过玄慈方丈,站到众人面前,冷声道。 “诸位这就怕了吗?若是畏惧死亡者,现在去投降还来得及!” 众人听到朱柏这么直接讥讽,顿时脸色大变,林平之、令狐冲等与朱柏亲近之人皆是目瞪口呆,不理解朱柏为何这般说。 然而,朱柏根本没有理会他们的神情,反而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方向,笑着说道。 “若各位真想投降,不妨带上这份礼物!” 礼物? 刚刚落败的众人豪杰不解地看顺着朱柏手指所指方向看去,但仅仅瞧了那么一眼,便让他们所有人心头一震,旋即生出无穷怒火! 只见那处立着一根高木横梁,其上挂着两具无头尸身,正是左冷禅和白板煞星的尸体! 毫无疑问,朱柏是想让他们背尸投降! 见此,玄慈方丈惊得目瞪口呆,只觉背后泛起阵阵凉意,深深看了眼站在高木横梁下刚刚将尸体放上去的云海,脸上露出惊骇之色。 “背尸投降,简直是毫无底线的人才会去做!完了,朱柏这是将所有人都骂进去了,他这是要引起暴动啊!” 果然,满场群豪听到朱柏的讥讽话语和两具无头尸身,并建议他们背尸投降,原本坐在地上休息他们一下子站起来大半,一个个脸色涨红,凶神恶煞地瞪着身前的朱柏,更有甚者已然破口大骂起来。 哪怕是一向很欣赏朱柏的鲁有脚、莫大先生、岳不群等人亦脸色难看至极,但他们到底是老江湖,知道此刻绝不能再发生内斗,若他们在不阻止门下弟子的情绪,有可能这些丧失理智的家伙会直接冲上前去,联手将朱柏撕成碎片! 但他们他也知道朱柏武功极高,到时定然会奋起反抗,势必会形成内斗之势,届时无论谁胜谁负,都只会白白便宜了张士诚而已! 念及于此,鲁有脚率先发令。 “所有丐帮弟子不得无礼,全部坐下!” 莫大先生、岳不群亦齐齐发声,其余各大门派掌门在玄慈方丈的请求下也开始纷纷安抚各自门下弟子,过了片刻,总算是将众人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但朱柏却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意思,朗声说道。 “怎地,你们这是对我送给你们的礼物不喜欢,还是对我的建议便是不服?有什么话的,大可以当面讲出来,没必要躲躲藏藏的!” 这话一出,玄慈方丈、鲁有脚等人顿呼叫苦,果然刚才被压下情绪的众人纷纷又站了起来,其中尤其以丐帮的八袋长老秦勉阳身材最是高大,吼声最是吓人。 见此,朱柏指了指秦勉阳,说道。 “诸位说的太吵,我听不清楚,不妨请这位做代表,与我说一说心中的不快吧!” 众人看向秦勉阳,有人认出他身份的人,顿时服气地说道。 “这是丐帮八袋长老秦大侠,一手横练的烈阳掌,威力绝伦,而且为人极是正义,是最适合的人选!” 其余人等亦尽皆附议,秦勉阳也没推辞,也不去看鲁有脚难看的脸色,愤慨无比地说道。 “阁下虽然贵为武当传人,但也无谓这般羞辱我等!我们纵然只是一群江湖散人,但也不是谁都可以欺辱的!” 他这话说出了众人的心声,均觉得朱柏是瞧不起他们才会这般出言羞辱。 朱柏倒是满脸疑惑,笑道。 “欺辱?我不知道阁下是什么意思?” 秦勉阳厉声道。 “紫虚子,你叫我们背尸投降,这不是欺辱,这不是瞧不起我等吗?” 朱柏闻言,却是呵呵一笑,道。 “这就是瞧不起,这便是欺辱吗?诸位……” 横扫满场所有人,目光所过之处,每个人都觉得像是被寒风扫过一般,骤生一股寒气! “谁敢保证,经历了刚才那场大败后,你们没有心生畏惧,害怕死亡,甚至产生了投降的念头? 谁敢保证没有?” 两声厉问,问得秦勉阳脸色一怔,满脸的怒气都不由得一滞,看了眼四周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 因为,刚才就连他自己都有些打退堂鼓了,想着不妨先暂且投降张士诚,无谓造成不必要的死亡,待时机成熟后,再行反叛张士诚或逃亡而走。 朱柏自然猜到众人的心思,顿时冷声道。 “没人敢说话,那是因为你们心虚,若不心虚也不会动怒!你们不妨看看玄慈方丈,可见他老人家大恼肝火吗? 没有,根本没有! 全是因为他老人家根本不想投降!” 冲着玄慈方丈深深鞠了一躬,续道。 “而你们呢?大败而过,看见自己同门师兄弟惨死在眼前,眼见尸横遍野的惨状,你们怕了,你们慌了,所以才会萌生投降的想法! 我紫虚子也并非无情狠辣之人,所以我才会给你们这个建议! 左冷禅死了,白板煞星死了,但他们都是我紫虚子所杀! 你们不妨搬下他们尸身下山,当做投名状,直接告诉张士诚说是我紫虚子与他作对,一切事请皆是由我紫虚子一人所为! 与你们全然没有半点关系!” 深吸一口气,变成缓缓地语气说道。 “这样,你们就有机会活下去了,难道不好吗?” 第316章 群雄归心荐盟主 “原来他是这个意思……” 听到这里,众人才明白朱柏的意思,他竟是要一人承担所有的责任! 顷刻间,满场怒火奔涌的情绪不由缓缓散去不少,就连秦勉阳望向朱柏的眼神都不免多了几分善意。 秦勉阳道。 “紫虚道长大仁大义,竟决心以一人之生死换取我们众人的存亡,但我等又岂是贪生怕死之徒,舍友而生的鼠辈?” 朱柏闻听这话,顿时朝着秦勉阳深深鞠了一躬,给后者吓了一跳,赶忙回以一礼。 “紫虚道长这是作甚,咱们之间误会说清便是了……” 秦勉阳急忙说道。 朱柏却摇了摇头,道。 “我这一礼敬的是阁下的勇气!” 目光再次扫向众人,只是这次没了上次的冷意,反倒多了几分温和。 “诸位,无论是谁面对生死惨状都会害怕,都会被吓到,这无可厚非!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珍贵无比,若能有更好的出路,谁不想活下去? 但是,各位莫要忘记,你们要投降的对象是谁? 是张士诚,是一个盐贩子出身的家伙! 我一向没有等级观念,认为人生而平等,但人分善恶,善者必要包赞,恶者必遭唾弃! 私盐贩者名似穷苦大众,但实则无恶不作,荼毒乡里,这张士诚更是出身私盐帮,正是江湖中最为人所不齿的邪门歪道! 诸位谁不是出身武林正派,向来以拯救天下为己任,谁能甘心匍匐在这等人脚下,谁能甘心臣服于这般人麾下,谁能甘心投降于这类人门下?” 目光看向秦勉阳,笑道。 “秦大哥,你愿意吗?” 秦勉阳登时说道。 “自然不愿的,我……我绝不投降!” 朱柏呵呵一笑,道。 “秦大哥说得对,谁也不愿投降,刚才大家之所以会心灰意冷,会产生投降的思想,完全是因为被初上战场、初见惨烈战时的横尸遍野吓到了! 但我想说的是,这不可耻,也不丢人! 畏惧,可以!但我们要化畏惧为力量,化悲伤为勇气,再度与张士诚决一死战!” 声音越来越大,语气逐渐激昂起来。 “诸位,莫忘记刚刚那一战中,咱们死伤了九百多兄弟,他们其中就有你们各自的兄弟姐妹,师兄师弟! 他们是死在谁的手中?” 朱柏蓦然抛出一问! 众人精神俱震,齐声喝道。 “是张士诚!” 朱柏续问道。 “咱们要不要为他们报仇雪恨?” 众人齐答。 “要,要,要!” 朱柏情绪彻底激昂起来,喝声再问。 “咱们怎么为他们复仇?” 众人情绪也彻底被朱柏调动起来,纷纷站起身来,怒吼道。 “灭杀张士诚,灭杀张士诚!” 朱柏举起手中的追星神剑,在手掌中横斜一划,登时鲜血直流,簌簌而下!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誓杀张士诚,为咱们死去的兄弟报仇雪恨!” 满场无论是一向亲近朱柏的朋友,还是今天头一次见到朱柏的陌生人,甚至还有因武当大劫中对朱柏仍存几分记恨的群豪都被朱柏这一句话说的热血沸腾,齐齐将自己手掌划破,渗出丝丝鲜血,振臂高呼。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誓杀张士诚,为兄弟报仇!” “誓杀张士诚,为兄弟报仇!” 一声高过一声,犹如波涛骇浪般,将整个嵩山之巅都震的似在瑟瑟发抖! …… 山脚下正欲再度攻山的张士诚军队以听到这一阵阵的齐呼高喊,登时不由自主地看向自家中军一处! 但见一个身材高大、满脸络腮胡子的粗汉子脸色铁青地看向嵩山之巅远远望去,厉声道。 “想杀我,简直是痴心妄想!来人,将所有兵马派出去,给我歼灭嵩山之上所有人!” 其麾下众人登时应答,嘴角皆浮现一抹肃杀寒气! …… “报!” 就在众人情绪最激昂的时候,一名少林僧人传来急报。 “启禀方丈,张士诚将手下两万兵马全部派出,围山而来!” 众人闻之,无一人再感畏惧,反而各个摩拳擦掌,准备随时可以动手,倒是玄慈方丈有些退缩,朗声道。 “诸位英雄,刚才那一战的败因皆是老衲不懂兵法,胡乱指挥,如再由老衲指挥下去,定然也只会是再度惨败而已,更是只能折损更多英雄性命,老衲于心何忍? 现今最好的办法,就是我主动退去盟主之位,请大家另选高明之士,帮助大家成功报仇雪恨,击败张士诚!” 众人闻言本欲劝说玄慈方丈,但奈何他说的十分在理,众人对他的指挥办法的确有些信心不足,而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该推荐谁担任盟主之位。 毕竟,在场众人基本都无指挥兵马、率兵打仗的经验,自然也就没人敢冒然出头,主动请缨担任盟主之位。 谁不怕重蹈玄慈方丈的惨剧,令满场英豪再度失败? 这其中尤其以岳不群最为犹豫,脸上浮现多般神情,但最终也没向前迈出一步。 这时,原本在无数人眼中最为看重、最为炙手可热的盟主之位,竟然犹如烫手山芋一般,无人敢接! 蓦然。 衡山派的莫大先生站出身来,众人齐齐向他望去。 玄慈方丈顿时一喜,道。 “莫大先生可是愿当这盟主之位?不错,你老人家成熟老练,经验老道,乃是最合适的人选!刚才贵派弟子早有先见之明,布下巨木滚石才将众英雄救下,也应当是莫大先生的手笔吧!” 众人闻言,皆想起刚才的确是多亏了衡山派弟子的帮助,他们才得以活命,顿时纷纷感激地看向莫大先生,口中连连称谢。 但莫大先生却缓缓摇了摇头,道。 “刚才救你们的并非是我,而是另有他人!” 众人一怔,玄慈方丈更是奇声问道。 “不是您老人家的手笔,那还能是谁?” 莫大先生朝着不远处指了过去,众人顺指而望,却见朱柏笑吟吟地看着众人。 “是他?” “是紫虚道长?” 惊呼声骤然,但就在这嘈杂声中,莫大先生略带沙哑的声音贯彻全场。 “我衡山派掌门莫大,愿推荐紫虚子担任盟主之位!” 众人再度一怔,旋即…… “我恒山派令狐冲,也愿推荐紫虚子担任盟主之位!” “我丐帮也愿推荐紫虚子担任盟主之位!” “青城派也愿推荐紫虚子担任盟主之位!” …… 刹那间,群雄归心,纷纷推荐朱柏担任盟主之位! 喝彩声响彻嵩山之巅! 第317章 遣兵调将自有度 众人齐声欢呼,推荐朱柏当盟主。 朱柏自然是连忙推辞,但山下又奔来一位少林僧人急声禀报。 “报,启禀方丈,张士诚队伍即将抵达半山腰,咱们该如何抵御?” 众人闻言,齐刷刷地看向朱柏,等待后者的调派。 朱柏见状,心知事情紧急,再推辞下去只会白白增添伤亡而已,于是也不敢耽搁,立刻吩咐道。 “莫要慌张,莫大先生请你率领衡山派弟子依旧把守山腰各处要道,并吩咐弟子只要见机行事,只要见到张士诚队伍赶来,便丢下巨木滚石以作抵挡!” 莫大先生完全没有推脱,显得十分配合,应口称是。 众人见朱柏开口吩咐莫大先生便知他自是答应担任盟主之位,登时欢喜不已,忽而又见朱柏纵身高跃,跃到一处高树之声,向下望去。 朱柏只见张士诚军队旌旗招展,人马奔腾,东一堆,西一堆,分批而上,错中有序,俨然将整个嵩山包围住,而且正缓缓而来。旋即,他心头暗暗有了主意,跃下树来,冲着众人说道。 “此刻张士诚人马已然上山,料想不出三炷香之内便会行至半山腰,咱们之前曾有小败,但诸位前往莫放在心生,只需记得咱们得为死去的同门师兄弟报仇雪恨! 在下不才,承蒙诸位英雄瞧得起,推荐我为盟主,在下不便推辞,暂且充个大个,连同各位英雄豪杰,齐身作战,与张士诚决一死战!” 众人齐声欢呼,纷纷叫好。 朱柏双手虚空一按,众人登时收敛声音,但听朱柏严肃说道。 “既然诸位认我做盟主,那么还请诸位遵守在下调配,不得违背!” 群雄齐齐点头,道。 “正该如此,盟主有令,我等定当遵从,绝不违背!” 朱柏道。 “好,既然诸位答应了,那么……少林玄慈方丈听令!” 玄慈方丈双手合十,向前踏上一步,道。 “老衲玄慈,听候盟主调遣!” 同时心道。 “这紫虚子虽然年少,但自有一股大宗师的气度,此刻正是危难之际,我需得认真听令,无论他派遣我去做何等要事、难事,都要舍命完成! 否则,我若不听号令,那么接下来的人办事也定会大打折扣!” 朱柏说道。 “玄慈方丈,命你率领一百少林弟子执政军令监督大权,若待会儿我吩咐下令后,有哪位英雄豪杰不尊命令,自有违背之处,你便率领弟子将其击杀,以震军心! 玄慈方丈身子一震,没料到朱柏竟然让他去做这等大事,在场武林武林名宿,宗派长辈甚多,若他们不听从指挥,其门下弟子根本不敢阻拦,偏偏他玄慈方丈地位最是尊崇,武林辈分亦是极高,由他掌握监督大权,正是最佳人选! 想通此节,玄慈方丈立时喝道。 “老衲遵命!” 大手一挥,身后立即分出一百少林弟子,齐刷刷地持棍而立,气势汹汹,但听玄慈方丈说道。 “紫虚子盟主既然已经下令,老衲定会遵守,若在场诸位英雄豪杰敢不听命令,莫怪老衲下手狠辣,翻面无情!” 说罢,身后那一百少林弟子齐声大喝,手中长棍重重在地上戳了一声,满场只听得咚的一声,众群豪均是心中一凛,想道。 “玄慈方丈乃是武林名宿,尚且如此听从紫虚子的号令,我等自不能违背,否则定会被少林僧众围杀,皆是不但身死,便是一世声名也会尽丧!” 朱柏见众人脸上露出一丝畏惧神色,顿时心头暗喜。 其实,他早就有计划要夺取盟主之位,但也知道自己年少位卑,冒然自荐只会白白惹人笑柄,所以一开始他就推荐玄慈方丈担任盟主之位,同时向莫大先生建议以巨木滚石防备张士诚军队,果然通过这招救下了众人。 而且,朱柏早就知道莫大先生心胸宽广,绝不会冒认自己的功劳,于是主动讥讽众人,让所有人注意到自己,并且再由莫大先生出面讲明自己功劳,届时再行图谋盟主之位。 只是朱柏没有料到,玄慈方丈竟会主动退让,并且如此听从自己吩咐,反倒令朱柏有些不好意思了。 毕竟自己刚才可是分明有办法能够战胜张士诚军队,但为了一己之私,而选择没有主动帮助,甚至还眼睁睁看着近千人死在自己眼前…… “我变了,变得没有原来的人情味了,但是……要夺取盟主之位,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朱柏再度暗叹一声,旋即看向众人。 没见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他曾听朱元璋说过要培养一个优秀的军队,首要任务就是“令行禁止”,手下之人纵使明知前方是死路一条,但若主帅下令就得甘心去赴汤蹈火! 而眼前这群江湖豪杰各个都是自负骄傲之人,玄慈方丈所下的命令他们都略有些不满,更何况如此年少的自己? 所以,他决心做到“令行禁止”,要满场数千英雄尽皆听从自己号令,不得违背,如此才更有把握能够轻易战胜张士诚军队,创造一个完美的大胜战! 旋即。 朱柏问道。 “在场诸位中,有谁擅长弓箭之道或投抛之术?” 群雄中等人有人面露不解,更有人问道。 “紫虚盟主这时何意?咱们不是得赶快下山抵御张士诚军队吗,赶忙还要在这耽误时间,你快些下令各司其职吧!” 朱柏眉头一皱,心中微生不喜,想不到有了玄慈方丈的铺垫,还是有人敢反驳违背自己的命令。 但还未等朱柏解释,丐帮的鲁有脚便站了出来,朗声道。 “在下丐帮鲁有脚,擅长抛射之道!” 旋即,手中绿棒一旋,朝着不远处挂着左冷禅和白板煞星的高木横梁抛射而去,但听笃的一声响,绿棒直直插入高木横梁,而且是正好插在左冷禅的脚下,分毫不差! 众人见状,不由大声喝彩! 随后,恒山派的郑萼也走了出来,说自己也擅长抛射之道,学着鲁有脚的样子将手中长剑抛射而出,钉在绿棒之下,只是略歪三分。 刚才与朱柏对骂的秦勉阳也站了出来,随后泰山派、华山派等近三百多人纷纷主动请缨,展露自己的擅长的抛射之道或是弓箭之道。 朱柏见再无人站出来,顿时说道。 “请这三百位英雄好汉站到我的身后,待会儿我对你们另有重任!” 鲁有脚地位最高,众人纷纷随着他站到朱柏身后,虽偶尔脸上略有不满,但却没人再敢出言不逊。 待众人站到自己身后,朱柏看向剩余的数千武林豪杰,大声道。 “接下来,请各位听我调令,任何人各司其职,不得有违!” 于是,朱柏将数千豪杰尽数分派下去,那些人攻坚,那些人侧击,那些人支援,那些人埋伏,那些人断后,安排的极是详细,众人闻听大开眼界,无不惊讶,心头对朱柏的敬佩之心不由浓浓而生…… 第318章 烈焰迎风逞威能 各派各门任务分派完毕。 朱柏缓缓转身看向令狐冲所在的恒山派,说道。 “令狐掌门,你身受重伤,不便出手,还请你留在山巅,照顾一下此前一战中受伤的众多兄弟以及及时医治好战场上退下来的伤者!” 此时令狐冲伤势稍稍好转,勉强能够开口说话。 “令狐冲自当遵从紫虚‘盟主’的吩咐!” “盟主”二字说的略有些重,嘴角浮现一抹笑意,显然是在调侃朱柏。 朱柏冲他挤了挤眼,也没再多说什么,而是冲着大家朗声说道。 “今日咱们江湖群豪决战军旅战队,虽然咱们人少,但只需咱们齐心合力,联手应敌,必定能够获胜! 誓杀张士诚,为死难兄弟报仇!” 群雄轰然应和,抽刀拔剑,意气昂扬,齐齐吼道。 “誓杀张士诚,为死难兄弟报仇!” “誓杀张士诚,为死难兄弟报仇!” “誓杀张士诚,为死难兄弟报仇!” 一口气连吼三遍,朱柏大手一挥,冷声道。 “出发!” 数千群豪轰然散去,各自奔着朱柏所吩咐的任务而去。 嵩山派弟子砍伐山上树木,补充巨木资源,而去将派内存放的桐油取来,浇在剩余一些次木上面,青城派弟子及时取来成堆的细沙厚土,待嵩山派弟子将次木燃烧起来后,他们便将细沙厚土微微埋上,生出阵阵烟雾,远远看去就好像嵩山之巅被人放火了一般。 山脚下。 张士诚见状,顿时心生不祥之感,脱口而出。 “难道这群家伙放火烧山,决心与我们以命换命?呵呵,真是可笑!我麾下兵马何等强大,还未等你们彻底放火烧山,便能将你们全部歼灭!” 他虽着这么说,但也担心自己手下人马造成过多伤亡,于是吩咐先头部队加快步伐,抓紧进攻! 先头部队闻听张士诚命令后,登时疾步而行,原本他们每行百米便要检查一下四方林地,生怕被中埋伏,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只能埋头上山。 而就在这时。 丐帮众人纷纷子不知何处冒了出来,手拿粗绳麻线,套成无数圆圈,朝着张士诚的人马扔去! 先头部队不料中伏,登时人马溃散,但见得只是套绳飞来,将他们许多人套中,并未造成多大伤亡,顿时畏惧之心大减,齐齐怒喝着朝向丐帮弟子杀去。 丐帮弟子也不抵抗,转身便逃,先头部队人马彼此互砍,将身上套中的圈绳砍断,急急追了上去,可还未行百米,又不知从何处冒出另一群丐帮弟子,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大坛子,朝着他们扔掷过去。 扔掷手法很是粗糙,但每个坛子落在地上都直接蹦碎,其内存放的液体四散开来,不由得蹦在先头部队身上。 众人再是一慌,还以为是桐油加身,如果再放火攻的话,必定会让他们被烈焰焚身而亡,可仔细一闻之下,顿时脸色大变,每个人皆是怒火冲天恨不得将眼前这帮叫花子都给斩成七八段吗,才能发泄心头的怒火! 原来,坛内存放的液体正是“人体废物排泄物和液”,一股股酸臭恶心的味道在他们之中冲天而起! “妈的,老子一定要把这群叫花子碎尸万段!” “我要把他们砍成一百八十段,以泄我心头之愤!” “这帮狗杂种,杀了他们……” 先头部队吵闹万分,恨意涌上心头,热血一下子冲到脑顶,每个人都失去了理智,提刀持兵便纷纷追杀向那群丐帮弟子而去! 后面紧跟着的第二批部队不明所以,但见他们先头部队跑得那么快,还以为是前面战事已经极快解决,于是也没多想,直接跟了上去。 两万兵马不到半炷香的时间,便全部来到半山腰处。 山腰处地势颇陡,而且地形紧张,两万多人马登时挤在一处,进不得,退不出,而就在这时,丐帮弟子以及众多群豪奔杀而来,与张士诚的人马面对面展开激烈厮杀! 一时间场面惨烈至极! 张士诚人马虽多,但奈何此地地势不利,他们只有前头的近千人马才能与丐帮弟子交战,丐帮弟子及众多群豪亦是这般情形,只能有近千人参战,可人数对等的情况下,张士诚的人马岂能是丐帮及众英雄的对手? 顿时被杀了个血流成河,尸横遍地! 而后面的人马也想参战,却根本无法出手,甚至还被前面的人马倒逼后退,无奈此地实在太过拥挤,不知不觉间竟出现了踩踏事件。 正这时! 朱柏率领鲁有脚等三百多擅长弓箭之道或抛射之道的江湖豪杰来到不远处,每个人手中都拿着一根木质简易长枪,长枪尖头处皆裹着一层薄薄的油布,所有人皆脸色严肃地看着前方。 待见踩踏事件发生片刻后,朱柏登时举起右手,而后重重向下一挥! 三百多人皆取来火苗,将手中长枪尖头上的油布燃烧而起,随即…… 朝着张士诚的两万人马所在地抛射而去! 啪啪啪! 长枪乃是临时制作,简单至极,被众人狠力一抛落在地上时登时便四分五裂开来,枪尖上的火焰亦登时崩散四落! 众人躲避不及,不少人直接就被火焰烧伤了,但所幸火势苗头不大,众人拥挤推攘之间就被熄灭了,只是火苗虽散,但烟雾仍在,弥漫于两万人马之中,直呛口鼻。 他们只觉口鼻中不断用来辛辣腥臭的味道,还道是树木被燃烧的异味,但他们仍是想避让,不由得每个人都挥舞双手,意图驱散身前烟雾,而这时山风忽来,纵使微弱,也令众人不由大喜过望! “哈哈,老天爷都在帮助咱们!” “大风来了,快将这烟雾吹散,老子还要灭了那群臭叫花子呢!” “这风来得好,来得太及时了!” …… 众人一开始还在不断叫嚷,但不知不觉间,叫嚷的声音缓缓减弱,再过不到三五分钟的时间,足足两万人马再无一点动静! 呼! 山风陡强,瞬间将烟雾冲散,露出那两万人马的现状。 只见嵩山半腰处,无数士兵瘫倒在山路之上,每个人都是双目通红,嘴唇发紫,看起来狼狈至极,但却没一个人能活动身子! 而这时! 少林其余弟子纷纷面带湿布,自山下埋伏多时后,涌了上来,再看刚才与先头部队交战的丐帮及众多江湖群豪也是皆面带湿布,自山上奔来,直接上下联手,将两万人马堵住! 朱柏见状,顿时微微一笑,而他身后的鲁有脚不由大喜,赞遇道。 “多亏了紫虚盟主的高明布局和神奇迷药,咱们这一战大获全胜啊!” 其余人亦纷纷叫嚷开来,欢呼声顿时响彻半山腰! 朱柏正欲阻止,他不希望众人欢呼之声打草惊蛇,吓得山下的张士诚舍弃这两万人马而直接逃跑,但众人呼声之大,已然山上山下尽皆可闻,再也来不及阻止了,只得无奈叹息一声,随即看向那两万无法动弹的张士诚人马,神情一冷,道。 “先将他们的武器尽皆除下,而后由丐帮、少林、华山三派弟子看守他们,若他们药劲儿过后,胆敢有人反抗,便直接杀了,无需留情!” 在场群豪通过这场大胜战对朱柏敬佩至极,无人再会反驳他的话语命令,一个个高声应答,尤其是丐帮、少林、华山三派弟子,像是领到了无比荣耀的任务一般,每个人脸上都浮现一抹骄傲的神情! 第319章 战后夜宴一二事 烈焰迎风,朱柏精心特制的一种奇幻迷药,最适合群战使用! 可制成丹药、粉末,遇火而燃,燃之必起烟雾,雾浓腥臭,遇风自散,亦可将药效发挥最强! 中者只要嗅到浓雾,便会深受其毒,先是口鼻堵塞,进而双目涨红,嘴唇发紫,最后四肢酸软无力,只能倒地不起,再无起身之力! 刚才朱柏便是将此药洒在鲁有脚等人手持的长枪尖头的布上,而后将布燃起,令“烈焰迎风”的药效开始发挥出来,而后射入人群之中,只待山风陡起,便可自令他们阵脚大乱,无人再能抵挡! 这一战之所以能获胜,“烈焰迎风”的功劳最大! 而朱柏也借此一战扬名,在场群豪无人不心服口服,尽皆称颂。 朱柏自知乘胜追击的道理,但山上的欢呼声只怕早就将山下的张士诚给吓跑了,多番思量下仍派遣数百群豪下山去捉拿张士诚。 众人听闻此命令,均想起张士诚与自己身上的血海深仇,纷纷请战,朱柏挑选五百人马出战。 他们雄赳赳、气昂昂的出发,但不到半个时辰就满脸失落而归,这张士诚果真舍弃两万人马而逃。 但众人也不在意,毕竟他们也算是保全了性命,而且是大获全胜,一次性俘虏了两万人马。 这一天,太室山欢呼雀跃,喊声雷动,五岳剑派、丐帮、少林及各路英雄豪杰庆功祝捷,高兴地欢天喜地,唯有朱柏暗自忧愁。 “这群家伙真不好控制,大战前夕每个人都说誓杀张士诚,为死去兄弟报仇,结果这才获胜,就任由张士诚直接逃跑,管也不去管了。 江湖自由散漫的气质,表现的独一无二!” 夜间,摆下百张酒席,众人豪饮畅快,十分热闹。 玄慈方丈走到朱柏身旁,两人闲聊几句,前者不断夸赞后者,后者便知他应是另有目的,果不其然,片刻后,玄慈方丈缓缓说道。 “紫虚盟主,你少年英雄,实是江湖中少见的人才,不知此次下山的目的为何?” 朱柏只说自己于龙泉与人有约,但具体事件未明确诉说,幸好玄慈方丈也未详问,但听其续道。 “若紫虚盟主还有空闲时间,不妨来我少室山一行,也好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少室山与太室山相距不远,皆属嵩山之内。 玄慈方丈邀请朱柏前往少林寺一行,着实有些仍朱柏不解,莫忘记半年前张三丰曾亲上少林求取《少林九阳功》,但却惨遭拒绝,弄得武当许多人都对少林寺心生不满。 玄慈方丈微转目光,也想到了此节,笑道。 “老衲不妨直说,其实请紫虚盟主上山除了观赏少室山风景之外,还有一事想请紫虚盟主相助! 若紫虚盟主能够帮助少林此事,老衲愿将《少林九阳功》传给盟主,只需盟主立誓绝不外传便可。” 朱柏不由大吃一惊。 要知道,凭借张三丰的武林地位都不曾将《少林九阳功》求来,而今玄慈方丈竟会主动赠送,可见少林此事是多么棘手! 略一沉吟后,朱柏问道。 “还请玄慈方丈先将此事说明,若有我能助之处,在下定当全力以赴!” 他曾修习过《九阴真经》的内功心法,深觉此功偏向阴柔,而非贯通阴阳和谐之道,倚天剧情中曾介绍说《九阳神功》虽名九阳,但实则阴阳互助,而且对朱柏一直修习的《武当纯阳功》(即《武当九阳功》)大有益处,若他能再得到《少林九阳功》的心法,向来足可以推测出完整版《九阳神功》的七八层左右。 玄慈方丈不知他的心思,但听他如此说后,登时面露喜色,笑道。 “紫虚盟主果然侠肝义胆,大仁大义,老衲先行谢过!” 朱柏连连挥手拒绝,而后看向玄慈方丈,但听他将事件说出。 原来早在三个月前,少林寺就收到了一份书信,信中写明:吐蕃国师大轮明王鸠摩智将于三个月后,亲自拜访少林。 信中语气亲和,并无任何问题,可玄慈方丈心知此人定是来者不善,只因鸠摩智有一师弟名叫波罗星,多年前曾拜访少林,明面上是来交流佛法,但实则是每日夜里都会偷偷前往少林寺的藏经阁内,将少林七十二绝技的武功招式、内功心法等等尽数抄写下来,同时派人送回吐蕃,意图让吐蕃人都能修习上乘武功。 但此举却被少林僧人发现,当即将其扣押下来,直至今日。 是以,鸠摩智此行前来定是为了救出波罗星,但少林寺不愿将其放走,皆是定会引起极大冲突,少林寺倒是也有信心能够抵御鸠摩智,可因不愿与其发生冲突,所以玄慈方丈想寻找一个武功高强的少年侠士能主动出战,将鸠摩智当众击败,令其颜面尽失,无颜留在此地。 原本玄慈方丈相中的少年侠士是令狐冲,但奈何令狐冲此刻身中剑伤,莫说与人交战,便是自由活动都极是费劲,根本无法出手,所以玄慈方丈便将目光看向武功更为高强的朱柏。 只是,对于令狐冲他尚能以情理情动,但对于朱柏便只能以利益诱之,以《少林九阳功》为代价请他出手相助。 朱柏听到这里,恍然大悟,心中暗暗想道。 “鸠摩智独闯少林,单挑少林数位高僧……这情节不就是天龙剧情中三兄弟齐聚少林那一战吗? 好家伙,就算是没有《少林九阳功》,我也得去看看啊!” 心念于此,不由得扭头看向身旁不远处正在与任盈盈闲聊的云海,心生亏欠之意,但仍是对玄慈方丈说道。 “既然是玄慈方丈相请,在下必当竭尽全力,抵挡吐蕃国师,力求让他主动退去!” 玄慈方丈闻言,顿时面露喜色,说道。 “如此,老衲便多谢紫虚盟主仗义相助!” 朱柏连连挥手,笑道。 “愧不敢当,愧不敢当!” 旋即,两人说笑一阵,朱柏主动离开,去寻云海,准备将此事说出。 刚一走近,便听到云海呵呵大笑的声音,而任盈盈仍是伪装成胡子大汉的装扮,两人站在一起倒是有种美女与野兽的感觉,只是不少人看向云海的眼神中分明多了几分轻蔑,而望向任盈盈的目光中则多了几分怒火。 原因无他,只因大家都知道云海乃是朱柏的未婚妻,而此刻朱柏在他们所有人的心中地位极是尊崇,十分钦佩,见有大汉贸然搭讪朱柏的未婚妻,而后者非但没有拒绝,反倒笑脸盈盈,一副很喜欢和他聊天的样子。 谁看到了都会为朱柏感到不值,谁看到了都会心生怒火! 而这时。 众人也瞧见朱柏朝着二人走了过去,均不由得将目光望了过去,想看朱柏会有什么反应。 不知不觉间,满场忽然安静了不少…… 第320章 任盈盈竟然是她 很安静。 不知是不是朱柏的错觉。 他突然觉得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自己,而且原本极是热闹喧杂的酒席间忽然变得有些安静了。 朱柏随意扫了扫身旁的人,但见每个人都是闪躲的目光,就连林平之都一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样子,当两人目光交集时,后者竟然闪避开来。 弄得朱柏越发迷茫。 “大家这是怎么了?” 来到云海身旁,朱柏不解地悄声问向云海。 但见云海笑呵呵地看着朱柏,一歪头,摆动长长的秀发随风飘荡,甚是美丽,笑道。 “柏哥哥,这你都猜不到?” 朱柏摇了摇头,道。 “猜不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他仍是满脸疑惑,不明所以。 云海咯咯一笑,但就是不解释,弄得朱柏七上八下,好奇心得不到满足,就像是猫爪子在心头直挠,奇痒难耐,却偏偏解不得痒! 最后,弄得朱柏抓耳挠腮,难受极了。 任盈盈见状,不由向云海低声问道。 “海儿,这么逗他,合适吗?别让他真生气了!” 云海呵呵一笑,摇了摇头,道。 “怎么会呢?柏哥哥才不会生我气呢,不过……他会很难受,因为满足不了他的好奇心嘛!呵呵……” 噗嗤一笑,调侃着看向朱柏,后者一脸的哀求,最后甚至都快要冲着云海露出近乎撒娇的神情了,云海才上前拉住朱柏的手,笑眯眯地说道。 “柏哥哥,下次你要是有计划,记得早点跟我说,不许瞒着我,不然我还有的是办法让你不快乐!” 朱柏这才明白,云海是在恼怒自己今天白天早就对盟主之位有所觊觎,而且早就布下计划,但却没跟她说,因此心里略微不快,这才以玩笑的方式调侃他。 念及于此,朱柏顿时向后站了一步,冲着云海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极为认真地说道。 “海儿,此事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对你有所隐瞒,从今以后绝不再会这样了!” 这一下,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须知,在这世界中,由于受到时代的限制,礼教的约束,纵使是江湖中人也是略带有男尊女卑的态势,尤其是大庭广众之下,女子向来都是较为低调的,而男子往往最为耀眼。 但此刻,满场中最为人所敬仰的朱柏竟然当众向云海鞠躬道歉,简直是不可思议! 尤其是大家还觉得这个云海有些水性杨花的性子,本就不喜欢她的人顿时怒道。 “云海,你究竟对紫虚盟主做了什么?竟然敢叫他当众向你道歉?” 其实,云海也没想到朱柏会来这么一出,莫说别人,就是她自己也吓了一跳,顿时拉起朱柏,脸色羞红地说道。 “柏哥哥,我是与你说笑呢,你这个干什么啊,我……我不怪你的!” 朱柏哈哈大笑,看向之前为他出头那个英雄,拱了拱手,道。 “多谢这位兄弟出言,但请莫要见怪我家云海,我不过是在与她开个玩笑而已!诸位请见谅,请见谅!”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时云海也不再隐瞒,想抓紧解释,冲着任盈盈摆了摆手。 任盈盈顿时将长发解下,而后揭开人皮面具,露出半截容颜顿时人群中传来惊呼声。 “好精致的美人!” 朱柏一怔,望向任盈盈的眼神中露出一丝震惊,脱口而出。 “怎么……是你?” 朱柏一眼就认出眼前这个任盈盈就是半年前自己曾在武当大劫前,从元兵手下救出的那个少女! “难怪,我觉得你的声音格外耳熟,但却始终想不起你是谁,原来竟是你啊!” 任盈盈又将人皮面具按了回去,但却没将秀发扎起,显得略微怪异,而众人见此人原来竟女子,这才明白不是云海水性杨花,而是人家本就是两个女子在交心,顿时纷纷露出尴尬神情,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左顾右盼,慢悠悠地有些远离朱柏、云海、任盈盈三人。 云海可还不知朱柏之前救过任盈盈,好奇问道。 “柏哥哥之前见过盈盈吗?” 朱柏笑道。 “还记得在武当大劫的那天夜晚,我曾说过救下一个少女,但那个少女竟然不知怎地消失了,那少女就是她!” 云海露出恍然的神情,看向任盈盈,笑道。 “原来就是你啊,当时你怎么无缘无故消失了,害得柏哥哥被人误会说他临战脱逃,好一顿训斥呢!” 任盈盈听到这话,顿时面露歉意,说道。 “实在抱歉,我毕竟身份尴尬,若当时被人瞧出身份,只怕活不过第二天!” 朱柏也不在意,随意挥了挥手,说道。 “没事,反正也过去了,但我很好奇,你既然都知道那日我武当正道汇聚,怎么还敢冒然上山?而且,后来你消失不见又是去了哪里?” 这件事朱柏一直想不明白,所以急忙提问。 任盈盈娇羞一笑,旋即说道。 “那一日……我是去寻冲哥去了。他答应要给我谱曲的,但却没了踪迹,后来我打听到他去了武当山,参加英雄大宴,我虽知你们正道群雄皆在,但……但我实在想他……所以……所有……” 任盈盈看似魔女型格,但实则极是羞涩,能对朱柏和云海说想念令狐冲已是极为不已,后来更羞涩的话,根本就说不出口了。 云海露出一抹钦佩的目光,说道。 “盈盈你真不愧是女中豪杰,为了心爱之人不惜多次冒险,那日武当大劫你来了,而今日五岳剑派你又来了,那令狐冲要是跟辜负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轻柔声音打断。 “便叫我令狐冲不得好死!” 三人顺声望去,但见令狐冲在仪琳的搀扶下走了过来,深情地看着任盈盈,脸上写满爱恋与感激。 任盈盈身为日月神教圣女,与武林正道身居对立面,若她被发现身份,定会遭到追杀! 而且这两次大会,可都是正道高手云集汇聚,以任盈盈的武功,若当时真被发现了,恐怕真如她自己所说“活不到第二天了!” 就如现在,哪怕是她站在朱柏身旁,也仍不敢露出本来容貌,若不是为了给云海解释误会,恐怕那半张容貌也不会露出。 众人这才彻底明白过来,朱柏和云海见任盈盈和令狐冲两人相互对视,充满爱恋的气氛弥漫空中,他俩也忍不住彼此相依。 唯有仪琳神情落寞,但却不敢言语…… 第321章 朱柏诉说己变化 笑傲剧情中,令狐冲于洛阳城东绿竹巷与任盈盈相识结交,任盈盈教他弹琴,两人始终隔着帘子交谈。 令狐冲根本不知道,在帘子后面被他称作“婆婆”的人,竟然会是个比他年纪还小的小姑娘,甚至直至他离开洛阳前,也不曾见过任盈盈的庐山真面目。 但在令狐冲心中依已然认定,这位教他弹琴的“婆婆”生有一副好心肠,所以才在五霸岗上不惜与少林方生大师拼死一战,也要保护这位“婆婆”的安全。 而他不知,早在洛阳学琴的那段时间里,任盈盈就深深爱上了这个生性放浪不羁的令狐冲,在被其拼死保护后,更是从此死心塌地,为救令狐冲的内伤,不惜以“魔教圣姑”身份背起令狐冲亲上少林寺,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取少林寺的《易筋经》。 后来令狐冲为了救任盈盈亦是带领一众江湖豪杰闯上少室山…… 他俩一样的重情重义,正是天生的一对。 而在这个宗武世界中,两人的交往经历也相差无几,只是多了曾在武当大劫前夕,任盈盈夜上武当,只为去看令狐冲一面。 (时间线:令狐冲先在洛阳认识任盈盈,后经历武当大劫,随后发生五霸岗事件,再之后任盈盈以生命换取《易筋经》,令狐冲闯上少林寺,再到现在的五岳剑派合并大事) 朱柏恍然大悟,总算是将事情完全持清楚了,望向任盈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软佩。 能为自己所爱之人甘原牺牲自己的性命,如何不让人钦佩? 想到这里,朱柏忍不住对身旁的云海小声但坚定地说道。 “海儿,为了你,我也愿意做一切事情!” 云海诧异地看了朱柏一眼,笑道。 “这事不是用嘴说说就可以的。” 朱柏只是呵呵一笑,也不再解释。 五人又闲聊一阵,朱柏拉着云海便走到一旁,脸上满怀歉意地说道。 “海儿,实在抱歉,我……我又擅自做主了!” 云海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随后就听得朱柏讲刚才与玄慈方丈的对话和答应为他出手击退鸠摩智的事情一并说了出来。 云海闻言,又见得朱柏惴惴不安的神情,顿时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但被自己强行克制了下去,故意装作不喜的模样,佯怒道。 “柏哥哥,你又自作主张,莫忘记咱们这次出来的目的主要是赴龙泉之约的!” 朱柏歉意满满,说道。 “绝没有下次了,还请云女侠见谅,见说!” 云海一皱眉,目光流转间,忽而说道。 “想要我原谅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真诚的回答我三个问题,不许微谎骗我!” 朱柏紧张的神情顿时松懈了下来,笑盈盈地说道。 “别说是三个问题,就是三十个三百个我也都如实回答,绝不欺骗!” 云海点了点头,问出第一个问题。 “今天你为什么故意隐瞒烈焰迎风的存在,眼睁睁地看着玄慈方丈指挥失败导致那么多人死亡?” 朱柏一怔,像是没料到云海会问自己这个问题,思索片刻后,很认真地回答道。 “因为我想当这个盟主,我要确保这个盟主之位落到我的手中!” 云海深深地看着眼前这个男人,见他脸上写满真诚就知他所说皆是真相,忍不住又问道。 “就是要为了帮助你义父召集人马吗? 朱柏果断点了点头,道。 “不错,一开始我的确是这么想的准备当上盟主后,救下他们的性命,而后诉说利益与恩情,双管齐下,鼓动他们加入我义父的军队!” 云海续问道。 “那怎么到现在都没有见你拉拢他们? 朱柏摇了摇头,道。 “那是我之前的想法,但经历过今天的战斗,见过他们的江湖品行后,我改变主意了!万事贵精不在多,我只需召集那些顶尖高手与一些愿意听从命令的群豪便可如丐帮弟子那般,听命于鲁帮主,凡命令所致,无一不从,比之军队严令只弱少许,但目前我只发现了丐帮弟子、少林僧人是如此的,其余各门各派均大无不合。 是以,我才想通过此击退社都国师一事将少林寺收归魔下。” 云海听到这里,不由露出恍然神情,随即伸出玉手轻抚朱柏的脸,柔声说道。 “柏哥哥,我觉得你的性格变了好多……若是从前的你,绝不会去随便冤枉人,更不会因自己的私欲而眼睁睁地去见近千人死在自己面前而无动于衷……你,还不能放下半年前那件事吗?” 朱柏见云海这般柔情,心里顿生爱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轻抚说道。 “我知道我变了,变得比以前心狠了许多,也变得更加不择手段……海儿,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圣母婊’这个词,大概意思是说某些无原则底线的包容和原谅他人,对任何事物都具有博爱的心怀,甚至不追求真理,一切行动都以‘爱’‘善’为核心,常常会因此而伤及他人! 就好像……我从前那个样子,总是口口声声要改变天下,拯救黎民百姓,而且不愿杀人,事事避让。 结果……导致了武当大劫,造成了那么多人的死亡!” 他想到了的自己的师兄、云海的哥哥云山死去的武当七侠莫声谷以及许多眼睁睁死在自己面前的中原群豪。 那一场大劫,毫无疑问是因为他心慈手软,化身“圣母婊”导致的。 直至今日,他也不能释怀,而通过这件事,他也学会了做事要心狠手辣,对敌人要像秋风扫落叶一般,存片不留,更要摒弃某些反派死于话多的恶劣行径,能动手就不哔哔,能用最简单方法达到自己目的就去做,哪怕为此要付出许多代价也在所不惜! 不过,这一切的基础是不能伤害他所想要保护的人,若谁要伤害他想保护的人那定会遭到朱柏雷霆暴击! 说到这里,云海脸上柔情满满,不由得靠在朱柏的肩头上,低声道。 “柏哥哥,你想去做什么就去做,我会一直陪你!” 朱柏感激不已,轻声道。 “海儿,谢谢你对我的包容,谢谢你的陪伴!” 两人相互依偎,真希望就这么保持下去,直到海枯石烂,地老天荒! 但这时,偏偏有个不懂事的家伙走了过来。 “紫虚盟主,你现在方便吗?” 朱柏与云海皆皱起眉头,朱柏更是心道。 “方不方便你自己不会看吗,好不容易营造出二人世界的氛围啊,真是气死我了,到底是谁? 怒气冲天的扭过头来,但瞬间就变作一怔的神情。 “鲁帮主,怎么是你? 来人正是鲁有脚! 但见鲁有脚笑脸呵呵地看着两人,说道。 “我明日就打算离开,所以想趁着现在将杨兄弟的事告知给你!” 朱柏登时想起初见鲁有脚时,后者曾说襄阳城内发生了变化,杨过似乎遭遇了不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 “那自是再好不过,还请鲁帮主详细与我说一说!” 鲁有脚叹了一口气将数月前襄阳城内的变故说了出来…… 第322章 襄阳变故侠侣难 数月前。 经历了襄阳大战的襄阳城渐新恢复了往昔的繁荣和太平,毕竟王保保上次可是率领二十万大军杀来,但却无功而返。 而现在元朝内乱不止,根本没时间没精力再度侵略宋朝,所以襄阳城难得的享受到了一段平静时光 但偏偏平静时光最易发生变故。 大武小武两兄弟均认为郭芙倾心于自己,一言不台之下大打出手起来,后被其父阻止,但两人仍不死心,私下约定夜间比武,一决胜负,胜者迎娶郭芙,而败者从此再也不见郭芙! 当夜,两人果真发生大战,任凭武三通如何劝说两人都是不听,最后惊动夜间修炼武功的杨过。 杨过在了解经过后,为解决两兄弟的手足相残,谎称郭芙会嫁给自己,而后动用黄老邪传给他的“弹指神通”击败两人,绝了他俩爱恋郭芙的念头。 但却不料,他的一番言行被小龙女所知,小龙女伤心欲绝之下寻到郭芙将淑女剑相赠,并祝福她与杨过一生幸福,而后飘然离去。 但离开的时候却无意间听到甄志丙和赵志敬的争吵,蓦然听闻自己于终南山上被甄志丙玷污之事的真相,顿时心神大乱,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襄阳。 杨过返回郭府后,遍寻不到小龙女踪迹,而这时郭芙忽现,原来是刚刚败在杨过手中的武氏二兄弟将刚才发生的事情都说给了郭芙听,并扬言两人再也不会对郭芙动心。 气的郭芙原地暴走,拿着淑女剑就去寻杨过麻烦,两人相遇之后,发生激烈言语冲突,结果在杨过的言语讥讽中,郭芙将其右臂斩断下来。 杨过重伤之下,离开了襄阳城,从此了无音讯。 后来郭靖得知此事,气的当场就要斩去郭芙的右手为杨过报仇,但却被黄蓉反制,黄蓉将郭芙护送回桃花岛,期间吩咐鲁有脚率领丐帮弟子遍寻杨过踪迹。 但至今未有所获! 鲁有脚徐徐道来,其中许多隐秘之事比如小龙女被辱之事、黄蓉反制郭靖之事他并没有说,因为他也不清楚,但朱柏身居上帝视角,了解神雕剧情,自然全部洞悉清楚。 而这时,他忽然想起那一日他离开襄阳返回武当的路上,曾经见过两个不时争吵的道士,心里蓦然反应过来。 “他俩难道就是甄志丙和赵志敬?该死,真是该死!若我早知道是他俩的话,当初就不该让他俩去襄阳!” 朱柏懊悔万分,而一旁的云海还以为朱柏是在为杨过的经历而伤心不已,急忙安慰道。 “柏哥哥,我听你说过杨兄弟是个骄傲自信的英雄,他虽遭逢此大劫,但相信他定能克服过来,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朱柏当然知道杨过性命无碍,而且断臂之后还会另有奇遇。 杨过会偶遇一只神雕,并且被神雕带到一代剑神独孤求败埋骨的山洞,在那里进行疗伤,而后更会发现独孤求败留下的剑冢。 此后,神雕教导杨过修习剑法,带领其至山洪中修炼刚猛剑招及内力。 杨过修炼一段时间后,功力大增,随后就去寻郭芙报仇,但亲眼郭靖要将郭芙手臂斩断为自己复仇后,杨过为其义气所动,最终没有下得去手。 而后杨过为了寻小龙女下落,远上终南山,果然遇到了小龙女,同时也遭遇了金轮法王等人正在攻打全真教。 杨过大战金轮法王后,将其击败,带着小龙女从容离去。 想到这里,朱柏蓦然醒悟过来,急急问向鲁有脚。 “鲁帮主,你丐帮弟子遍布天下,消息定然灵通,可知最近终南山上发生了什么大事没有?” 鲁有脚摇了摇头,道。 “没听说终南山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啊,那里可是全真教所在,重阳真人身居五绝之一,武功之强当世罕见,料想也没人敢去冒犯吧!” 但旋即,他面露犹豫,自语道。 “但是……也不一定,你稍等片刻,待我去问个清楚!” 鲁有脚急忙离开,去寻自家弟子将情况问明情况,查询全真教是否真有事情发生。 不多时,鲁有脚便赶了回来,神色匆匆,却无急躁之情,朱柏一望便知应是没事发生。 果然,鲁有脚说道。 “据我帮弟子探查,终南山无事发生,但……最近有许多元兵派往终南山附近调遣,也不知是什么情况! 但元朝向来尊重道教,应该不会对全真教出手才对!” 朱柏默然不语。 对道教尊重? 呵呵! 武当大劫中,他们武当几乎全军覆没,只剩下数百人侥幸存活! 这叫对道教尊重? 开什么玩笑! 如果朱柏所料不错的话,那元兵调动应该就是为了辅助金轮法王进攻全真教所做的安排。 “看来,距离杨过终南山大战的时间不远了!” 念及于此,朱柏不由看向身旁的云海,脸上再度浮现充满歉意的神情,轻声道。 “海儿,看来我又要对不起你了!” 云海不明所以,好奇问道。 “怎么了?” 但见朱柏满脸严肃地说道。 “待少林寺事件结束后,我必须要前往终南山一行!” 语气坚决,不容置疑! 云海少见朱柏这般神情,歪了歪脑袋,笑道。 “你若想去,那便去吧。反正你去哪我都陪你!” 朱柏闻言,心中的感动之情简直用语言无法形容,要不是鲁有脚在旁边碍事,他肯定要将朱柏揽入怀中,好好疼惜一番。 目光瞥向鲁有脚,警告意味十足。 鲁有脚终于读懂了朱柏眼中的意思,笑呵呵地退走了。 这下,终于只剩下朱柏和云海二人了。 第323章 朱柏退位让贤人 哒哒哒! 就当朱柏以为能够享受二人世界的时候。 一阵脚步声传来,洞悉之术自然发动,朱柏便察觉到来者是谁。 回头一望,笑道。 “岳先生,伤势如何?” 来者正是岳不群,但见其脸上挂满笑意,道。 “岳不群见过紫虚盟主,在下伤势基本痊愈,多谢盟主关心!” 朱柏眉角一掀,深深看了眼岳不群。 他知道,这是岳不群来探查朱柏的底线,他定是猜到朱柏不会担任这个盟主之位太久,而那群英雄好汉也不会让朱柏长时间压在自己的头上。 念及于此,朱柏道。 “岳先生前来,定是有事相商吧,不妨直言!” 岳不群嘴角一咧,露出柔和笑容。 “在下的确与紫虚盟主有个有个商量,可方便单独一叙?” 朱柏还未说话,云海便主动提出要去恒山派看看,朱柏知道她的意思是去寻任盈盈,同时也给自己和岳不群聊天的空间,顿时微微一笑,轻抚她的秀发,道。 “嗯,去吧!” 云海迈着盈盈步伐而去,只留下岳不群和朱柏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后,岳不群说道。 “想必紫虚盟主也不打算长久居于盟主之位吧!” 朱柏不置可否的耸了耸肩,道。 “也未尝不可!” 岳不群却摇了摇头,道。 “不,你之所以要占据盟主之位为得就是要笼络人心,收纳那些江湖豪侠!” 朱柏愕然皱眉,惊道。 “你怎么知道的?” 岳不群嘿嘿一笑,道。 “我可是有个好徒儿的……咱们都是聪明人,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其实你也见到这群英雄豪杰对于朝廷的排斥,也看到了他们对于军队严令的厌恶,收他们加入义军,且不论他们是否愿意,便是那种性格也定会给义军造成极大的麻烦。 所以,我猜到你绝不会再想笼络他们,是以,这盟主之位你定然不会久居!” 朱柏暗暗怒骂令狐冲这个叛徒,继承了华山派大嘴巴的独特性格,肯定是岳不群去看令狐冲伤势,顺便趁机打听朱柏下山的目的。 朱柏对令狐冲并未有所隐瞒,而令狐冲对岳不群向来如视亲父,绝不会有所隐瞒,也就导致了…… 岳不群完全清楚朱柏的底线,而现在过来也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想到这里,朱柏顿时眉头一皱,冷冷说道。 “岳先生早就猜到在下的心思,又何必来问呢?” 岳不群见朱柏似有不满,顿时一笑,道。 “我知道紫虚盟主的想法,所以特意前来与你打个商量,以求两全其美之法!” 朱柏一怔,不明白他想要干什么。 岳不群却露出一丝阴谋得逞的微笑,望向朱柏…… …… 第二日。 众人豪饮一夜,足足睡到午时才算清醒过来。 而朱柏也在这时将众人召集至封禅台。 但见朱柏站在封禅台上,面向五岳剑派、丐帮、少林及一众英雄豪杰,朗声笑道。 “诸位英雄昨晚可喝的过瘾了?” 众英雄欢声笑语。 “喝好了,喝的过瘾极了!” “咱昨夜一口气豪饮六碗,喝遍全场无敌手!” “你说什么?我昨晚才是纪录保持者,一口气喝了七碗呢!” …… 说什么的都有,甚至差点吵起来的也在。 朱柏见状,登时将双手向下虚空一按,众人吵闹的声音顿时小了不少。 但听朱柏笑道。 “既然各位都喝的不错,那趁着各位高兴,在下有件大事想要宣布!” 众人纷纷侧耳倾听,想知道是什么大事。 朱柏缓缓说道。 “昨日咱们遭逢大难,无奈之下才推举的在下担当盟主之位,可在下实在才疏学浅,而且嵩山之难已然解决,在下决心辞去这个盟主之位!” 这句话来得太过突兀,满场群豪登时忍不住发出惊诧的“啊、啊”叫出声。 但听朱柏续道。 “我这盟主之位散去,一方面也是为了令各位解脱,不必让各位头上还无缘无故压着个不懂事的小家伙,另一方面,昨日本是五岳剑派合并的大喜之日,但左冷禅做了叛徒,投靠张士诚那个恶贼,虽然最终获胜,但也绝没资格再当五岳剑派掌门之位。 当然,他已被在下所杀,也没法子复生,哈哈!” 众人闻言,顿时不由莞尔一笑。 朱柏再说道。 “但五岳剑派合并后亦不可无主,是以在下推荐华山派的岳掌门担任五岳剑派盟主之位!” 这句话一出,封禅台上立时寂然无声。 但这安静无比的状态只维持了一瞬间! 紧接着,泰山派的玉磬子和玉音子、嵩山派的汤英鹗、陆柏等人尽皆争着大声反对。 “紫虚盟主担任盟主之位最是服众,我等也最是钦佩,这般重任若是让其他人担任,我等不服!” “紫虚盟主担任的好好地,怎地突然会产生这想法?” “这中间必定有大阴谋,难不成是岳不群你暗中威胁了紫虚盟主吗?” “呸,忒也无耻的岳不群!” 丐帮、少林及其他各门各派的群豪皆没有大声说话,但也在交头接耳,议论纷纭。 封禅台上顿时乱成一片。 就连莫大先生都不由得怒视岳不群,唯有岳不群脸色未变,仍是双手负在背后,对众人的激烈言论,甚至是辱骂言语都似全然没有听见。 朱柏再度双手虚按,待众人声音安静下来后,才说道。 “这事并非有什么阴谋存在,而是在下思虑很久才想出的最妥善办法,今早我也与玄慈方丈商量过,他老人家也觉得十分赞同!” 说着朝着玄慈方丈施了一礼,玄慈方丈起身还礼,开口说道。 “紫虚道长的确与老衲商量过此事,老衲钦佩岳掌门为人正直,若他肯担当五岳剑派掌门之位,想来定能给正道武林带来一缕光明!” 说话间,神情很是严肃,没有半分开玩笑的样子。 陆柏仍是不服,愤慨道。 “我还是不服岳先生担当掌门之位,他比剑夺帅也不曾获胜,若只是单凭为人的话,那我还愿推荐我自己呢! 我的人品也不差啊!” 众人听闻,顿时哈哈大笑起来,弄得陆柏脸色涨红,怒骂道。 “怎么了,老子要当着掌门有何不可?” 其他人还没说什么,嵩山派的汤英鹗便冷笑道。 “师弟,你人品好吗?莫忘记杨柳院的翠姑、洛府的二小姐……” 他如数家珍般念出几个少女的名字,就连来历也说出了个大概,随着他越念陆柏的脸色亦越来越难看,到后来直接铁青起来,噌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朝着汤英鹗刺去。 汤英鹗早就防着他恼羞成怒,顿时亦拔出长剑,反击而去。 两人你来我往,斗得好不热闹。 第324章 岳不群心愿达成 咚咚咚! 嵩山剑法本就大开大合,气势恢宏,这二人也是整个嵩山派现存的最强高手,他俩一旦激战,嵩山派众人根本不敢阻拦,也无法阻拦。 而就在他俩越斗越狠,险些就要拼死相斗的时候。 嗖! 一道身影犹如鬼魅而现,啵地一声响,一双肉掌骤然而出,将这他俩激战中长剑死死捏住,无人再能动弹分毫。 但见那一双肉掌紫气映惯,正是施展了紫霞神功的岳不群! 但听岳不群冷声说道。 “两人打完了没,难道是想在天下英雄面前丢尽咱们五岳剑派的颜面吗?” 汤英鹗被岳不群这般深厚的内力所慑,登时不敢言语,唯有陆柏性格冲动,冷笑道。 “岳掌门这是要干什么,偷袭我吗?哼,真不愧是‘君子剑’,所做之事皆是君子所为啊!” 岳不群右眉上挑,说道。 “陆师弟误会了。” 说着将两人的兵刃放开,退后数步,环视了在场众人,朗声道。 “其实,诸位误会在下了!我岳不群对于五岳剑派掌门之位根本没有觊觎之心,但在下确有振兴正道武林的宏愿! 咱们身为正道名门,难道要亲眼见到魔涨道消,眼睁睁看着咱们正道武林被魔教压制下去,再无抬头之日? 难道,诸位就没有除魔卫道之心,决心要维护江湖的太平安稳吗?” 这声声呼喝,直慑人心! 就连一直瞧不上岳不群的陆柏也被说的哑口无言,嗯啊半天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但听岳不群续道。 “当今江湖,东有神龙教虎视眈眈,西有明教称雄争霸,南有五毒教荼毒一方,北有日月魔教盘龙雄踞,他们四大魔教存心不善,暗中推动天下大乱,意图在乱中获利。 据在下所知,他们四大魔教皆有支持的义军,就在元朝境内,企图推翻元朝统治,占据元朝的江山社稷! 诸位英雄豪杰,难道咱们就要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吗?” 众人心神俱荡,华山派弟子率先呼喊道。 “不能,不能!” “绝不能!” 就连身受重伤的令狐冲闻言,都忍不住小声吼道。 “当然不能!” 而这时,朱柏也站了出来,道。 “我也绝不赞同让魔教获利,成功夺取天下!若真让他们得逞的话,倒是不但咱们要倒大霉,最为苦难的便是天下百姓! 是以,我建议咱们正道武林就应率先做出表率,以五岳剑派合并为例,选出一位为人正直的掌门统领五派反抗魔教,从而带领更多人来参与进来,彻底化解魔教计划!” 他的话犹如汽油被烈火点燃一般,瞬间引爆全场! 满场群豪皆纷纷叫道。 “紫虚盟主说得对!” “说得好,我们赞同紫虚盟主的话!” …… 听到这里,朱柏顿时续道。 “既然各位都赞同在下与岳先生的话,决心为化解魔教阴谋,拯救苦难百姓贡献出力,那么选出五岳剑派掌门便是首要大事! 岳先生在江湖中成名已久,‘君子剑’之名更是名动天下,昨日更是力压群雄,若非左冷禅使诈,也无法胜得过岳先生! 岳先生无论人品还是武功,皆可服众! 推举他担任五岳剑派掌门之位,难道不是最适合的吗?” 满场寂静半晌,无人应答。 忽然。 莫大先生站了出来,朝着岳不群微微鞠了一躬,沉声道。 “莫大见过掌门!” 这话一出,无疑是认可了岳不群的五岳剑派掌门之位! 岳不群赶忙上前扶住莫大先生,笑道。 “莫师兄太客气了,无需多礼,无需多礼!” 令狐冲亦勉强站起身来,在任盈盈的搀扶下,走到岳不群身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满怀感激地说道。 “不孝弟子令狐冲,拜见恩师!” 五岳剑派合并后,身为恒山派掌门的令狐冲自然就与岳不群同为一派,之前令狐冲是岳不群的徒弟,此时重唤“恩师”二字,也是合情合理。 岳不群呵呵一笑,将令狐冲扶了起来,同时说道。 “冲儿,你的伤势怎样了?我昨夜给你拿去的金疮药用了没?” 自从岳不群将令狐冲逐出华山以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和颜悦色对待令狐冲,哪怕昨夜来探查他伤势时,也是神情颇为冷淡,一个劲儿追问朱柏的事情,好像不是来查看他病情,反倒像是来追问朱柏出山的目的一般。 但令狐冲仍是心底涌升一股暖流,笑道。 “弟子的伤势无碍了,烦劳师父挂牵了!” 岳不群道。 “呵呵,傻小子,当师傅的惦记徒弟伤势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恩,不若你待会儿伴随我们返回华山,安心休养伤势如何?” 若平时岳不群这般说,令狐冲定是欣喜若狂,赶忙答应不迭,但此时任盈盈就在自己身旁,而刚才众人也纷纷表达了对日月魔教的愤慨仇恨之情。 如果被他们发现了任盈盈的真身,定会对其不利。 此时他对任盈盈已是爱恋极深,怎能让别人伤害到她? 踌躇片刻后,令狐冲缓缓说道。 “弟子当然很想重返华山,但恒山派诸事未决,弟子身居恒山派掌门……堂主之位,自然要将堂内事情尽数安排妥当,待事情一了,弟子便快马不停地返回华山,拜在师父师娘膝下,日夜聆听教诲,侍奉终身!” 这话说得坦诚至极,给岳不群感到也差点落泪,手掌紧紧抓在令狐冲手臂,满脸满意地说道。 “你这孩子总算是长大了,知道承担自己的责任了,这很好。既然你有心安置恒山派诸事,那么便等你事情解决后,再来华山吧!” 令狐冲道。 “是!” 但嵩山派、泰山派众弟子却始终没有什么反应。 岳不群自然猜出他们的想法,于是朗声说道。 “今日五岳剑派百废待兴,在下承蒙紫虚盟主和玄慈方丈及诸位英雄的抬爱,推举在下担任盟主。 但在下只能算是总领事物,下面在下宣布…… 衡山的事务仍请莫大先生主持;恒山事务仍由令狐冲主持;泰山的事务请玉磬、玉音两位道长共同主持;嵩山派的事务嘛……” 说到这里,他声音不由一顿,故意引得嵩山派众人望向自己,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与期盼。 但听岳不群缓缓说道。 “依在下之见,暂时请汤英鹗汤师兄、陆柏陆师兄共同主理日常事务,最为合适!” 嵩山众多弟子与其余各路英雄豪杰皆甚是诧异! 就连汤英鹗都露出惊诧神色,大感意外,口中喃喃说道。 “这个……这个……” 而陆柏也茫然了,刚才他还一直出言挑衅岳不群,甚至冷嘲热讽,但不料岳不群竟然会不计前嫌,指派他与汤英鹗共同主领嵩山派的事务。 那岂不是说,他相当于担任了半个嵩山派掌门? 心念于此,他顿时不再反对岳不群,反而激动地高声呼喝道。 “在下陆柏谨遵岳掌门吩咐!” 终于,就连陆柏都认可了岳不群五岳剑派掌门的身份! 岳不群呵呵一笑,朗声道。 “好,既然各位都接受在下的指派,那便期望咱们五岳剑派合并后能够同舟共济,不分彼此! 也能为正道武林起到表率作用,为抵御魔教阴谋贡献一份力量!” 群雄齐声欢呼,赞扬岳不群为人高义! 而岳不群也终于达成了自己的一直以来的心愿,当上了五岳剑派的掌门! 第325章 此间事了去少林 待岳不群将五岳剑派诸事安排完毕后。 玄慈方丈、鲁有脚、余沧海等各门各派的掌门人纷纷赶来向他贺喜。 玄慈方丈最是欣慰,原本他担心五岳剑派合并后,左冷禅会野心不息,进而引乱江湖,为祸武林。 而今五岳剑派盟主之位被岳不群所得,众所周知,岳不群乃是谦谦君子,由他担任五岳掌门之位,最是合适不过,因此众人的道贺均是十分真诚。 玄慈方丈更是说道。 “岳掌门居于五岳盟主之位,真乃是咱们正道武林之福,不知岳先生准备重返华山,还是以嵩山为本营? 若准备长居嵩山的话,少室山距此只有咫尺之间,不妨常来交往!” 岳不群闻言,深深一揖,说道。 “多谢玄慈方丈美意,岳某铭感五内,待我将本派事物全部处理后,定会去少林拜访!” 鲁有脚等人亦走过来连和恭喜,岳不群含笑接纳,最后朗声说道。 “为庆贺我五岳合并喜事,岳某已备好席间酒水,请各位英雄豪杰赏光一叙,何如?” 群豪轰然应答,喜气洋洋。 岳不群更是喜不自胜,也就是在这时,朱柏缓缓走到岳不群身边,低声道。 “莫忘记咱们的约定!” 岳不群先是一怔,旋即露出微笑,同样低声道。 “岳某绝不会忘,半年内定会率领五岳剑派加入朱元璋的起义军,请紫虚道友静观便是!” 两人对视一眼,不由嘴角均是一咧,俨然一副配合默契的样子。 不错。 朱柏之所以答应退位,而且推举岳不群担任五岳剑派掌门之位,就是因为昨夜与岳不群达成了协议。 岳不群答允,若朱柏能够帮助他当上五岳剑派掌门,那么他就有把握说服五岳剑派加入朱元璋的起义军,帮助其争霸天下! 五岳剑派势力不俗,而且在岳不群的带领下也会越来越强,若真能加入朱元璋的队伍,必然会给朱元璋带来极强助力! 朱柏本就不愿再担任盟主之位,于是略微思量后便答应了下来,也就有了今天这一幕。 不过,朱柏对岳不群开始有了戒备之心,他绝不会再天真的认为岳不群被自己重建心里后,就变成了正直善良的人。 他始终没有忘记,当初可是岳不群自己废去劳德诺的武功,而且还派遣令狐冲将劳德诺安置出去。 但昨天,劳德诺可是被林平之亲手押解而出的,由此可知,岳不群根本没有将劳德诺放走过! 甚至,岳不群早在药王草庙遭遇白板煞星的手下后,其实就早已知道了左冷禅与白板煞星的关系,进而开始准备布局针对左冷禅。 纵观昨日战况,其实单论五岳合并之事的话,岳不群准备极其充沛,不但让门下弟子学会了思过崖内藏有的各路武学,就连为了防止左冷禅获胜,也特意准备了手段,当众揭穿左冷禅真是面目,让其不得再有资格担任五岳盟主之位! 其中,当时若非朱柏出手,恐怕岳不群也能把控战局。 只不过岳不群恐怕也没想到,左冷禅亦留有后手,早就唤来张士诚围堵嵩山,若他能胜,则无事发生;若他一旦失败,则立即率兵攻打! 这两个老狐狸满肚子的阴谋诡计,就连朱柏也是在事后才反应过来的。 …… 群豪饮宴,又是欢乐的一中午过去了。 玄慈方丈不曾饮酒,而且准备辞行,返回少林,朱柏自然也要随他而去。 但此间有个为难的事情,便是云海身为女生上不得少林寺! 朱柏与云海正在发愁之际,任盈盈如天降甘霖,将她的乔装易容之术教给了云海,云海聪明至极,加上任盈盈耐心传授,不到两个时辰,云海便化身成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粗糙汉子,站到朱柏身旁,总让后者觉得怪怪的。 “柏哥哥,怎么样,俺这一身帅气不?” 云海哑着嗓子,嗡里嗡气地说道。 “帅,真是帅!” 朱柏不住点头,看向云海的眼神中忍不住既有笑意也有尴尬。 玄慈方丈也不知是没看出了云海的真身还是故意不说,只瞥了眼站在朱柏身旁的云海,便不再去理会。 随后,带着朱柏和云海返回少室山少林寺。 少室山距离太室山实在不远,众人粗粗行了大半天就来到了少室山。 少室山风景秀丽,自与太室山有所不同,也不知是不是少林寺的存在,总觉得多了几分慈祥柔和的气息,不似嵩山那般威猛高峨。 待又过了一个多时辰,众人总算是来到了少林寺,但见眼前红砖黄瓦,千年古刹的古朴苍老气息扑面而来,不由得让朱柏与云海驻足多望了许久。 玄慈方丈也不催促,待两人仔细打赏后,朱柏笑道。 “千年古刹,自有一派大气!” 玄慈方丈双手合十,施了个佛礼,道。 “紫虚道长过奖,还请移步!” 朱柏与云海点了点头,随着玄慈方丈一同而行,不多时就遇到二三多个老僧人相迎而来。 玄慈方丈挨个给朱柏、云海介绍,两人接连施礼。 这群老僧人正是少林寺的顶尖梁柱,如达摩院首座玄愧大师、戒律院首座玄渡大师等人威名遐迩,威震江湖,而其余玄惭、玄生、玄灭、玄垢、玄净等等十余高僧虽然威名不显,但个个容光焕发,绝不似年迈老者,足见内功深厚,最少也是一流高手! “这位是老衲请来的少年侠士,乃是武当三代弟子紫虚子!” 玄慈方丈如此介绍朱柏,但听高僧人群中忽而传来几声惊叹,戒律院首座玄渡大师沉声问道。 “可是半年前名动江湖,曾在襄阳大战中大放异彩的那位紫虚道长吗?” 朱柏没想到自己的名字竟然被玄渡都知晓,顿时微微露笑,道。 “正是在下!” 玄渡点了点头,随后双手一震,朝着朱柏探去一掌。 “玄渡,不可无礼!” 玄慈方丈见状,大声呵斥。 朱柏却毫不在意,摇了摇头,道。 “无妨,既然玄渡大师有心试一试晚辈,那晚辈岂能扫兴?” 说话间,同样还以一掌,但见双掌相交,嗤嗤有声,玄渡身子不由一震,向后倒退三步,一瞬只感浑身乏力,就连开口言语都做不到了。 再看朱柏,无波无澜,就连衣角都未曾有过一丝震动,脸带笑意地看向玄渡,道。 “玄渡大师不碍事吧?” 其余几位高僧见得情形,不由急忙奔了过来,扶住玄渡,想要看他伤势如何,同时望向朱柏的眼神中多了几丝忌惮与震惊! 玄渡总算气息调顺,一招败在朱柏手下,也不曾恼怒,而是朝着朱柏笑道。 “紫虚道长果真不愧武林年轻一辈中最强人物,老衲输得心服口服,方丈师兄,你真是寻了个好帮手啊!” 玄慈方丈责备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说道。 “你啊,总是这个武痴性格,冲动不已,对你的修习不好!” 玄渡只是笑笑,也不再多说什么。 经历刚才简短的交手,众人也瞧出了朱柏的实力,顿时也不再难为他,而是笑呵呵地将其迎入寺内。 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最终玄慈方丈还是没将云海也介绍给众人认识,甚至都没提及她…… 第326章 梅兰竹菊四姐妹 哒哒哒! 朱柏与云海漫步在少林寺的一角,观赏四周景物。 “不得不说,这少林寺景色的确不错,只是有一点不好。” 云海仍是嗡里嗡气地说话,弄得朱柏不由暗暗偷笑,同时问道。 “哪倒不好,让我们云海兄弟如此重视?” 兄弟二字说的格外清楚,云海没有扭捏,反而哈哈一笑,说道。 “就是这群大光头格外碍眼!” 朱柏顿时无语,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正时,忽而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悉悉率率的微弱声响,云海并未察觉,可朱柏洞悉之术不由一展,立即便察觉到是有人在私下打斗,而且还是以多欺少。 于是,他拉着云海的手,悄悄潜了过去,果然看到菜园子附近的一座小屋内正有四个身材纤瘦、穿着僧袍却看不起模样的和尚放肆殴打一个面容丑陋的和尚。 一面殴打,还一面怒骂着。 “还敢不敢打我们主人了,还敢不敢打我们主人了!” 云海见状,哈哈一笑,道。 “光头打光头,白天不点灯!” 朱柏莞尔一笑,看向那四个瞧不清容貌的僧人的眼神中流露一丝玩味。 “四个打一个,还叫着主人?想必……他们四个就是灵鹫宫的梅兰竹菊四姐妹了,而那个僧人就是在虚竹受罚期间欺辱他的恶僧。” 念及于此,朱柏也没打算上前帮助那个僧人,而是选择冷眼旁观,云海本身就不是良善之人,只是跟朱柏在一起久了,慢慢收敛了性格罢了,现在朱柏都没阻拦,她自然更不会出言,甚至还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时低声叫好。 待过了一阵,梅兰竹菊四人殴打累了,才恨恨罢手,梅剑冷声道。 “缘根,从今以后不许你再欺负我家主人,听见没有?” 缘根浑身伤痕,颤颤巍巍地说道。 “是是是,小僧绝不敢再冒犯几位高僧的主人!” 梅剑见他这般认怂,也知是被自己几人打怕了,于是再度冷声道。 “记住,以后我主人坐着你站着,我主人吃着你看着,所有苦活脏活累活,都不许让我主人去做,你若再胆敢欺辱我主人,我……我们四个一定拔了你的舌头,剜了你的双眼,剖开你的胸膛,让你死无全尸!” 缘根闻言,顿时吓得身子一抖,差点没尿出来,他丝毫不怀疑眼前这四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僧人绝对会说得出做得到,他绝不再敢再冒犯他们的主人! 但问题是…… 他们上来就把自己打了一顿,边打还边骂,然后就开始威胁,可最关键的问题他们始终没说。 那就是,到底谁是他们的主人啊? 缘根也不敢问,也不敢说,只得眼巴巴地看着梅兰竹菊四人冲着自己眈眈相向。 竹剑心肠较好,见他被打成这个样子,心中略有不忍,轻哼了一声,道。 “看在你识相的份上,今日就不打你了,若你敢不听我们的话,那就得当心你的脑袋!” 缘根脑袋像是捣蒜一般,疯狂点头。 梅兰竹菊四人见他老老实实的,也就准备离开,而就在这时,缘根实在忍不住,他得问明白他们的主人是谁啊,要不到时候再得罪了,那就百口莫辩,万死难赎 啦! “几……几位高僧……请等一下!” 他忽然开口阻拦梅兰竹菊四人离去,梅剑顿时眉毛一掀,撸起袖子一扬手,啪的一声又狠狠地给缘根扇了一巴掌! “怎么,心里不服,还敢拦我们去路了?” 缘根捂着涨红的脸,差点没哭出来,颤声道。 “小僧不敢,小僧不敢!只是……小僧至今不知……四位高僧的主人究竟是谁啊?” 他欲哭无泪,差点没跪在地上,直接给他们磕头认错。 梅兰竹菊四姐妹均是一怔,随即面面相觑,梅剑低声道。 “你们刚才没说主人的名字吗?” 竹剑摇了摇头,道。 “我没说,我还以为你们说了呢!” 兰剑和菊剑更是连连摆手,道。 “我们也没说,哎呀,刚才光顾着打他了,把这事忘了!” 梅剑吐了吐舌头,转身看向缘根,冷声道。 “哼,我们都说的这么明白了,你居然还不知道,真是愚不可及,少林寺的僧人都是大傻子,大笨蛋!” 竹剑忽然拉了拉她,低声道。 “咱们主人……” 梅剑登时反应过来,她主人也是少林寺的和尚,刚才那一骂不是将她主人也骂了进去,脸色倏地涨红,尴尬不已,瞥了眼神色迷茫的缘根,手一扬,啪的一声,又扇去了一巴掌! “都怪你,让我说错话了!” 缘根这下真的要哭了,自己啥都没干就又被扇了两巴掌,真是好惨一和尚! 梅剑心情稍稍平复后,才再度开口道。 “我家主人法号虚竹子!” 缘根愣住了,虚竹子? 那不就是这两天他一直欺负的那个年轻僧人吗? 我去,玩笑开大了! 要是早知道你的背景这么强,谁还敢欺负你啊? 缘根差点没昏死过去,自己暗暗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再随便欺辱别人了! 梅兰竹菊四姐妹可没心情理会缘根的心思,四人低声商量一阵后,决定随着缘根一起去见虚竹,只是他们不现身,远程遥控缘根便是。 而不远处的朱柏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云海瞧见了,不由问道。 “柏哥哥,你怎么笑得这么猥琐?” 朱柏没想到云海这么说自己,顿时尴尬地挠了挠头,旋即笑道。 “待会儿咱们随他们几人一同去见他们的主人!” 云海歪了歪脑袋,露出不解神情。 “他们主人?就是那个叫虚竹子的?一个和尚有什么可见的?” 朱柏呵呵一笑,道。 “他们那位主人可不是个简简单单的小和尚而已,他可是一个……盗号王者!” 听到盗号王者四个字,云海更是不解,越与朱柏交往,云海越发现朱柏总是会说一些她从来没听说过的话,很是新奇,还是有趣,就好像上次那个“圣母婊”,现在又多了个“盗号王者”。 见云海面露不解,朱柏顿时笑道。 “所谓盗号,就是说通过一定手段将其他人的账号和秘密偷来……嗯……你可以理解成是将别人辛苦修炼而成的内力全部吸纳而来!” 云海闻言,顿时傻眼了。 “什么?将别人内力吸纳而来?世上还有这般神奇的武功吗?” 朱柏点了点头,道。 “自然有的,这种神功不但有,而且还有很多,如任盈盈他爹任我行修炼的吸星大法便是其中之一,但诸多这般神功中最强的一门便是那位虚竹子所学的――北冥神功!” 北冥神功四个字一出,云海不由喃喃自语。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生于大海,迎风而起,便可化身为鹏!鲲鹏乃是天地间最大的生物,据说可吞噬天下! 此功唤作北冥神功,正合其意啊!” 朱柏听到云海将北冥神功解释的如此清楚,顿时宠溺地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道。 “我家海儿真是聪明绝伦呢!” 云海甜甜一笑,不由依偎在朱柏怀中。 他俩只顾着自我爱恋,却忘了此时云海可是化妆成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两个男人互相依偎,这场景让每一个过路的僧人都忍不住停下脚步,翘首观望…… 第327章 少林寺内见虚竹 不多时。 梅兰竹菊四姐妹就押着缘根前往菜园子西处的一个空地。 只见空地上一个僧人正在努力劈柴。 啪! 足有成年人大腿粗细的木头在那个僧人一刀之下直接被劈成四分五裂。 他身旁已经有了不少堆好的柴火,可知他早早就开始工作了。 梅兰竹菊四姐妹见到那僧人顿时面露激动,但也不敢露头,梅剑踢了缘根一脚,道。 “还不快去帮我家主人干活,再敢累着他,当心我弄死你!” 缘根哪敢反抗,急急忙忙就朝着虚竹跑了过去。 梅剑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把上前拽住缘根,又是一个嘴巴子扇了过去。 当场就给缘根打懵了。 “小僧……小僧又做错了什么,惹得你又来打我?” 梅剑冷冷一笑,道。 “记住,待会儿不许多嘴,暴露我们几个的存在,若是胆敢说出,姑奶……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缘根欲哭无泪,自己根本就没打算说啊,凭白无故挨了个嘴巴子,真是倒霉他妈给倒霉开门――倒霉到家了! 而这时,朱柏与云海也跟了过来,两人不由望向虚竹,想见见他的样子。 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只见虚竹浓眉大眼,鼻孔上翻,双耳招风,嘴唇甚厚,容貌甚是丑陋,比之寻常人都有所不及。 “他长得好丑啊!” 云海不由吐槽道。 朱柏也没想到虚竹长的这么丑,毕竟他可是知道虚竹的亲生爹娘就是少林寺的玄慈方丈和四大恶人中的“无恶不作”叶二娘。 玄慈方丈慈眉善目,虽然算不得帅,但也绝对不丑,而叶二娘更是面容娇好,别看都已半老岁数,但仍风姿犹存,足见其年轻时何等貌美。 可偏偏他俩生出的孩子怎么会这么丑…… …… 缘根走近虚竹身前,收敛起愁容,强挺着笑脸,说道。 “虚竹师兄辛苦啦,快,别再干活啦!” 说话间便取来钥匙,将虚竹手脚上的铐镣解开。 虚竹摇了摇头,道。 “小僧不辛苦,万事皆因小僧自犯罪孽而起,受尽苦难也是应该的!” 提起斧头又要劈柴。 缘根见他还要劈柴,登时一把抓住他的手,急声道。 “虚竹师兄不用劈了,您好生休息便是,这几日师弟多有得罪,真是罪该万死,还请师兄见谅宽恕!” 虚竹不明所以,只是觉他态度大变,颇感诧异,不由抬头细看,这才发现缘根不知何时已经鼻青脸肿,双腮上清晰可见几个巴掌印,显然是被人狠狠打了一顿,于是更加奇怪。 “缘根师兄,你这是怎么了?” 缘根苦着脸,低声道。 “这几天是师弟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师兄,还请师兄原谅,若……若师兄不原谅师弟,那……那我就要大祸临头了!” 虚竹奇道。 “缘根师兄说的什么话,一切都是小僧自作自受,师兄对我惩罚正是恰当!” 缘根听得这话,登时脸色大变,还以为虚竹是在说反话,决心逼死自己,心中百念转生,发了发狠心,扬起双手,啪啪啪,左右开弓,在自己脸上重重地打了好几个嘴巴子,直把自己脸都打肿了,求饶道。 “师兄,虚竹师兄,求求你行行好吧,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就……就饶了我吧!” 说着又是给自己呼呼扇去了三四个嘴巴子。 虚竹大奇,急问道。 “师兄这个何意,怎么好端端的要打自己脸啊?” 缘根欲哭无泪,直接双膝一软,跪在地上,抱着虚竹大腿就开始嗷嗷哭泣。 “师兄啊,你若不原谅我,那……那我就要被人拔去舌头,剜去双眼,开膛破肚!求师兄高抬贵手,饶了我吧!” 虚竹一皱眉,抬手间就将他拉了起来,缘根百十多斤的体重在他手中如同拎着小鸡仔一般,但听虚竹问道。 “究竟是谁要这般害你?” 缘根急的满头大汗,恨不得再给虚竹跪下,但奈何现在被后者提在半空,来回蹬踹却使不上力气,无奈之下,只得求饶说。 “我……我……不敢说啊,若说了他们定会整死我的,只求虚竹师兄你亲口说声饶恕我了,那……那我的性命就算保住了啊!” 说话间不由得向旁瞥了一眼,脸上布满惊惧之色。 虚竹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见不远处正有四个身穿僧袍、头戴僧帽的僧人站在树荫下,阳光一遮挡,再加上他们四人似乎有意隐瞒自己的样貌,直教虚竹瞧不清他们的长相。 虚竹百思不得其解,想了片刻,猜到。 “莫不是这四位师兄瞧得这缘根欺我太甚,有意帮我一把,嗯,想必的是,毕竟这缘根作威作福、擅打擅罚犯人定不是一次两次了,有师兄瞧不过去,也是正常!” 于是,虚竹从地将缘根轻轻放下,大声说道。 “小僧不怪师兄,早就原谅你了,还请师兄多多保重呢!” 缘根不料虚竹这般轻易就原谅了自己,登时喜上眉梢,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不住感谢! 虚竹连忙跪下还礼,急声道。 “师兄请起,师兄请起!” 缘根见状,哪敢让虚竹再跪自己,连忙起身搀扶着虚竹,恭恭敬敬地将其请到屋内,而后取来清水饭菜,忙前忙后,好不殷勤。 虚竹推辞半天,但缘根却始终不让他动身,仿佛若他再干什么活,缘根便会有天大的灾祸降临头上,于是虚竹无可奈何,只得由他而去。 而这时。 门口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在下也不曾用饭,可否请我吃上一顿?” 虚竹顺声望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人,一人身材娇小,但满脸的络腮胡子,看起来颇是怪异,另一人则是身穿道袍,脸上浮着似笑非笑的神情,刚才说话的正是这个身穿道袍的小道士。 虚竹向来慈悲,听得这话,登时站起身来,迎了过去。 “请进请进,施主若不嫌弃,便与小僧一块吃吧!” 来人正是朱柏、云海二人,他俩大步而入,也是丝毫不客气地坐到了虚竹对面,虚竹正欲为他俩盛饭,一旁的缘根却满脸不情愿地说道。 “哪来的讨吃货,也敢劳烦你家佛爷给你打饭?” 朱柏瞥了他一眼,还未说什么,但见云海冷冷一笑,玉手朝他远远轻掠一下,缘根登时脸色惨白,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捂着肚子惨叫连连。 虚竹不知他是怎地了,急忙上前给他瞧病。 忽而。 朱柏挡住了他的去路,说道。 “大师可是要给他瞧病?” 虚竹尴尬地说道。 “小僧……小僧岂敢贸然给人瞧病,只不过是想看看缘根师兄怎么突然倒地痛苦,小僧……之前给不少人解过&嗯……解过符咒……或许能为他瞧好一二。” 他说话颠三倒四,明明说不是瞧病,但偏偏又说给缘根看看,而且无意间还透露出他曾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马化解过生死符一事。 朱柏暗暗点头。 “看来,他果真就是虚竹了!” 不由得,仔细打量虚竹几眼,只看得后者尴尬无比,不知朱柏为何看自己,而偏偏朱柏又将自己的去路拦住。 “施……施主,还请让个路,让我看看缘根师兄究竟如何,可不可以?” 脸上写满哀求,望着朱柏。 此刻,朱柏头脑风暴,仔细回忆天龙剧情中,虚竹的确是个憨厚朴实的人,若非机缘巧合之下,恐怕这辈子都只会是少林寺中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僧人罢了。 抬头看了眼虚竹,心念百转之下,朱柏忽而冷声道。 “若我就是不让开路,你又能奈我如何?” 虚竹一怔,没想到朱柏这么不讲理,直接就说不让路,可他也不敢随意冒犯朱柏,于是急的满头大汗,最后逼得没招,说道。 “若……若阁下……不让出路来,那小僧只能……只能……绕路走了……” 说着,他真的准备绕开朱柏,迂回过去。 朱柏蒙了一下,旋即冷声道。 “哼,你想走,我还不让呢!” 说着,他单手拍出,但听若有若无的一声龙啸传来。 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亢龙有悔”! 第328章 朱柏大战虚竹子 亢龙有悔! 乃是降龙十八掌中最经典的招式,郭靖施展出来,掌力雄浑,更是蕴含一十三重内劲,层层而叠,威力骇然。 朱柏纵使不能达到十三重内劲,但也足有八重,是以一掌翻出,威力莫名,令虚竹只觉迎面扑来强横的掌风,几欲无法呼吸。 下意识地,虚竹就迎上一掌,正是天山折梅手的精妙武功。 嗡! 但听两人双掌交击,空气中顿时爆发一股无形气浪,将虚竹倒退三步,而朱柏却是一动不动! “这虚竹好深厚的内力!” 朱柏暗暗吃惊,回想起虚竹的奇遇,先是由无崖子传授七十年的内力,而后在西夏皇宫一战中又将天山童姥和李秋水的内力吸收大半。 若单论数量而言的话,虚竹此时身具的内力恐怕比自己这个开了系统,曾经获得百年功力的天选之子还要强横许多! 尤其是,朱柏的内力曾经被净化过,导致百年内功只剩下不足五十年,但胜在质量精纯,远胜过往。 而虚竹虽然内功远胜朱柏,但他这一身内力皆是骤然而得,就好比一个乞丐忽然获得了亿万身家,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过上顶尖富豪的生活一般。 是以,虚竹全身内力仍有六七成无法用出。 望了眼虚竹,其实朱柏之所以无故刁难虚竹,一是为了想看看虚竹的实力,二是想与虚竹痛快一战。 自从上次武当大劫后,朱柏就很久没有与功力相仿的高手交战过了。 (PS:滁州一战中,朱柏虽尽死战之力,但那终究是和普通人交手,对朱柏提升功力几乎无益。) 此刻,忽然得虚竹这么个天然的好对手,这叫朱柏如何不喜,如何能克制住不与他交手一战呢? 嘴角含笑,朱柏再度施展降龙十八掌轰去! 见朱柏来势汹汹,虚竹面生惧色,但下手却不容情。 天山折梅手乃是逍遥派的绝顶武功,号称可以解尽天下所有招式,绝非浪得虚名,纵使虚竹还不大会运用,但威力亦是不小。 雄浑内功一催,天山折梅手施来,气势赫赫。 朱柏见状,也不敢与虚竹硬对硬的拼斗,顿时施展一招“飞龙在天”,转变攻击角度,斜侧而击。 他这一掌实在取巧,当双掌交击之时,朱柏斜侧攻击,定会卸去虚竹不少掌力,从而减轻自己所受的力道。 果然。 咚! 两人再度对轰的一掌。 朱柏仍是身子未动,而虚竹却直接倒退了四步,比刚才还惨。 虚竹见自己打不过朱柏,顿时可怜兮兮地说道。 “施主,你武功高强,小僧认输了,请不要再为难小僧了!” 朱柏正在暗暗吃惊,因为第一掌时他怕误伤到虚竹,所以只用了五分力道,而刚才那一掌已然用了八成功力,但刚才与虚竹一掌对轰,竟然直接震麻了手臂,虽然只有片刻,但也足以说明虚竹功力之深厚! “他的武功,绝对有宗师中期巅峰,只是还不大会运用!哈哈,好,这才是好对手!” 朱柏见猎心喜,如何肯罢休不战,冲着云海说道。 “海儿,你在这等我一下,我想与这位虚竹大师斗上一斗!” 云海闻言,便知朱柏正是兴奋欣喜,难得遇上了好对手,自然也不会去阻拦,反而笑道。 “尽情一战吧,柏哥哥,我看好你呦!” 虚竹却是愁容满面。 “不是都说了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了都不行吗?” 而这时。 朱柏怕虚竹不肯用尽全力,于是说道。 “虚竹,咱俩去屋外一战吧!不妨实话告诉你,这个缘根小和尚是中了我的毒,如果没有我的解药,他会痛苦三天三夜,在无尽折磨中死去! 你若想得到解药,便需得战胜我!” 说罢,他身子一动,飞身而出。 虚竹一怔,还不及反应,地上惨叫连连的缘根直接求救道。 “虚竹师兄,求你救救我啊,求求你……” 可怜模样,叫虚竹心肠都快化掉,点了点头,道。 “小僧尽力而为!” 说着,他也走出了小屋,与朱柏对面而战。 云海见状,自然也不会在屋里逗留,出门前瞥了眼还在惨叫的缘根,生怕他打扰到朱柏和虚竹的大战,随手又是朝着他掠了过去。 缘根只嗅到一阵香气,旋即就感天旋地转,眼前一片漆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再看小屋外。 朱柏仍挂着似笑非笑的神情瞧着虚竹,道。 “刚才我可是留了力,接下来便不再保留,也请你全力而战,否则……你必定会惨死在我的手中!” 说罢,也不理会虚竹究竟如何想法,身子一动,已然高高跃起,借住惯性优势,施展降龙十八掌中的“见龙在田”! 这一招,朱柏的确没有丝毫保留,全力施展,气势骇人,但听得龙吟之声隐约可闻,掌风亦在压缩空间,产生嘶嘶尖锐噪音! 虚竹仍在畏惧,但救人之心压过恐惧,天山折梅手再度用出,与朱柏对轰在一起。 轰! 双掌交战,又是爆发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之声。 这下,朱柏与虚竹两人皆是倒退了三步! 朱柏更是觉得自己双手发麻,刚才,虚竹又是一掌轰在“见龙在田”的最薄弱点上,看来这天山折梅手的确是天下武学的克星! 但朱柏没有恼怒,反而双眼放光,那不是看待敌人的眼神,而像是野外的一头饿狼见到了猎物时的兴奋! 虚竹来不及多想,只觉得天山折梅手或许不是朱柏的对手,转而手掌一斜,虚空连拨三次,朝着朱柏轰去。 朱柏未及多想,登时变换招式,施展蛤蟆功应对。 但听呱的一声,朱柏与虚竹交战到了一起,而这次两人并没有一击而分开,反倒是激战到了一起。 但听啪啪声接连作响,朱柏降龙十八掌与蛤蟆功变换使用,威力极强,而虚竹也不客气,天山折梅手弃之不用,转而使用逍遥派中威力最强的天山六阳掌。 但见虚竹身姿潇洒,犹如阳春白雪,莫名好看,掌法威力亦是绝伦。 “阳关三叠”、“落日熔金”、“云霞出薛帷”、“青阳带岁除”、“白日参辰现”、“云霞出海曙’等等,天山六阳掌中最为精妙绝伦的招式尽数施展出来。 朱柏似乎就要落入下风,却不料他又施展一击奇招,似降龙十八掌,又似蛤蟆功,但又与两者绝不雷同,实在怪异。 正是朱柏曾在武当山时,领悟到的无招境界! 所谓无招,便是将所学招式尽数融合在一起,取其精华,去其糟粕,任由对手如何攻击,自己都能随手反击最强也是最克制对方的招式。 但虽然朱柏领悟了五招境界, 但一直以来只将武当梯云纵化去,而今终于有机会将降龙十八掌与蛤蟆功融合在一起,是以才会出现这般怪招。 两人你来我往,一时间,斗了个旗鼓相当,不分胜负! 第329章 以巧取胜略不武 虚竹虽笨,但他曾替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众多英豪化解过生死符,是以对于天山六阳掌的精妙武学知之甚深,而此时与朱柏之间的交战,初时他还略带恐惧,但越是斗到后来,虚竹越觉得朱柏下手并非狠辣无情,反倒有种切磋的意味。 那感觉,就如同师长培训徒弟一般,如此一来,他心中的恐惧之心散去不少,而对于天山六阳掌中的诸般精妙法门领悟的也越来越多。 而朱柏大抵情况也是如此。 他早就领悟了无招境界,但始终没有机会将自己一身武功招式化去,彻底达到无招的境界。 而今与虚竹一战,正是最佳时机! 他现在只是将降龙十八掌与蛤蟆功中的精妙招式融合为一,但接下来就会进一步往里添加“武当绵掌”、“绝户虎抓手”、“擒龙功”、“拳刀精解”等所学过的所有外家功法,力争尽数融合。 呼! 朱柏怪招再出,轰响虚竹,而虚竹见其掌风凌厉,登时侧身闪躲,同时双掌推出,正是天山六阳掌中的“日斜归路晚霞明”。 但见其双掌化作一片掌影,将朱柏覆盖其下! 朱柏想也未想,身形流转而动,反手晃出一爪,爪风犀利可怕,直抓向虚竹面庞。 虚竹闪身躲开,但不料朱柏早已料到他躲闪的方向,擒龙功一爪袭来,刺啦一声,将其左肩划破,衣衫都撕成碎片。 同时,虚竹被这股大力所震,不由踉踉跄跄地倒退了数步。 朱柏得势不饶人,左手化爪,右手为拳,施展擒龙功和拳刀精解,只是他没有周伯通和郭靖那般左右互搏之术,所以施展起来难免一快一慢,极不协调,威力也不甚大。 而虚竹也被刚才那一击打蒙了片刻,但见朱柏拳爪齐出,一招快过一招,瞬息间便有七八招落在自己身上,但所幸力道不大,而虚竹本身自有“北冥真气”护体,也未感觉受到什么伤害。 待朱柏又攻来一招后,虚竹才翩翩然向后退开,但朱柏怎会让他轻易而走,绝户虎抓手施展出来,于空气中噗噗作响。 虚竹见状吓了一跳,赶忙施展天山六阳掌中威力最大的一招“阳歌天钧”,奋力抵挡。 朱柏顿觉身前澎湃大力涌来,威力赫赫,想也未想便使出自己最擅长的武当绵掌。 噗! 两人双掌交击,又战到了一起,虚竹不断使用天山六阳掌,威力绝伦,一时间竟占据了上风,迫使朱柏无法再保持无招之境,只得再度使用自己所学过的招式迎击。 武当绵掌、降龙十八掌绵绵使来,将虚竹疾风骤雨般的攻势一一化解。 这时。 两人完全处于极近的状态,堪称肉搏之战,出掌时都难免曲臂回肘,饶是如此,此二人掌力亦是强的可怕。 云海在旁观战许久,只觉阵阵掌风犹如刀割迎面,初时还能抵挡,待到后来,掌风又强横数倍,比之锋刀还要凌厉,不由得运功抵挡,缓缓向后退去。 梅兰竹菊四姐妹见自己主人与朱柏争斗,本欲上前相帮,但却又见虚竹占据上风,登时喜不自胜,心念道。 “我家主人武功盖世,当世无人能敌,何须我这个不懂事的小丫头相帮?” 这般想着,但不免仍十分关注战事。 再看场中的朱柏与虚竹二人,但见虚竹越战越快,而朱柏像是完全抵挡不住,几欲完全落入下风。 看情形,只怕不出百余招,朱柏便会败在虚竹手下。 但就在众人皆以为朱柏要败落之际。 朱柏忽而身子巧妙一旋,竟从虚竹凌厉掌风之下滑了出去,直接绕到了虚竹的左侧,顺势以肘手撞击他的腰间。 虚竹没想到朱柏会有这般怪招,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同时伸手抵御朱柏的肘击,但他却只关注到了朱柏表面的攻击,却没注意到朱柏在其向后倒退一步时,已然提前伸出右脚勾在虚竹左脚跟上。 噗! 虚竹登时站立不稳,莫说是反击,便是抵挡朱柏的肘击也不可能。 而朱柏则没有继续以手肘进攻,转而身子蓦然一旋,竟原地旋转而起,刹那间凌在空中,朝着后者面容伸去一爪! 哗啦啦! 犀利的爪风顿时撕破空气! 虚竹如何也抵挡不住,登时闭目准备束手待毙,而就在这时,犀利的爪风蓦然消失,待虚竹再睁开眼时,已见到朱柏笑眯眯地望着自己,而刚才那一爪正停留在自己的眼前! “不许伤我主人!” 梅兰竹菊四姐妹见虚竹忽然落败,登时心头大急,顾不得是不是朱柏的对手,四人齐身而来,围攻朱柏。 而朱柏却动也未动,但听身旁传来一声娇喝,紧接着就是噗通四声硬物落地的声音,同时传来四声惨哭的哀嚎! “哼,竟敢偷袭我柏哥哥,真是不知死活!” 出手抵挡梅兰竹菊四姐妹的人,正是云海,云海虽然武功不算一流高手,但她落毒之术却修炼的极其精深,尤其是当朱柏将王难姑毒经交给她后,又再得王难姑亲传许久。 毫不客气地说,单论落毒之术,云海足以列入天下前三之列! 梅兰竹菊四姐妹武功也不算弱,但充其量也就是二流顶尖高手罢了,如何能抵挡云海的毒药? 若非云海先前得了朱柏的吩咐,说如果这四姐妹在他俩交战时冒然出手,只需拦下他们即可,无谓要了他们性命,否则只怕他们四人现在已是死尸四具! 虚竹这时才看清梅兰竹菊四姐妹的容貌,登时惊诧万分。 “怎……怎么是你们,你们怎么来了?” 忽而身子一轻,正是朱柏将自己扶了起来,笑道。 “看样子,应该是你这四个婢女为了保护你,才来到少林寺的!” 虚竹一听这话,登时尴尬不已,此时他已知道朱柏对自己并无杀心,似乎只是想试探一下自己的功力而已,不由得心生钦佩,道。 “这位小道长武功好生了得,小僧远不是对手,甘拜下风!” 朱柏呵呵一笑,道。 “不过是以巧取胜罢了,倒是有些胜之不武了。只是……道士就是道士,为何加个小字?” 虚竹一怔,挠了挠脑袋,憨憨道。 “是是,是小僧说错话了,小僧拜见……额……拜见……” 朱柏主动道出姓名。 “在下道号紫虚子!” 虚竹续道。 “拜见紫虚道长!” 说话间,向朱柏双手合十行礼,显得极是礼貌,而朱柏也向他微微鞠躬,道。 “虚竹大师客气!” 叫了两遍虚竹大师,直叫得虚竹额头冒汗,急声道。 “小僧只不过是少林寺的一个三代弟子,算不上什么大师,算不得,算不得!” 朱柏摇了摇头,笑道。 “我也是武当的三代弟子,咱俩辈分应是相仿,不若平辈论交,如何?” 他故意没有提及曾经与段誉、乔峰相识的事,只是单纯的想和虚竹交个朋友罢了。 就在两人闲聊之际,云海也缓缓走了过来,而梅兰竹菊四姐妹也停止了惨叫,面露恐惧地望着云海,慢慢站起身来,默默走到虚竹的身后。 云海见他们四人的表情,顿时捂嘴偷笑,他又忘了自己此时伪装成络腮胡子的样子。 这般女子娇羞偷笑的模样,由一个满脸胡子的大汉摆出,显得十分怪异。 纵使梅兰竹菊四姐妹再惧怕云海,也难免心头嘀咕道。 “这个家伙……是个变态吧!” 第330章 传授虚竹练内功 “呵呵!” 云海还在轻笑,根本不知自己的工作在别人眼中是何等的怪异。 其实,就连朱柏也有些怪怪的感觉,不过他也没在意,看向虚竹道。 “虚竹,我见你武功招式精奇,但招招狠辣,并无出家人的慈悲气度,倒不像是你们少林寺的武功啊! 而且,你的内功怎么这般深厚,若非你还不大能善用,今日一战,我可不大好取胜呢!” 虚竹咧嘴苦笑,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徐徐道来,甚至将与梦姑那段露水情缘也晃晃说了出来。 梅兰竹菊四姐妹也不知自自家主人有这么离奇的经历,云海更是如听天方夜谭,唯有朱柏明白,这是虚竹真实的遭遇。 待虚竹将自己经历完全说完后,长叹一口气,道。 “个中三业身,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无有真实相。是诸个物者,众生悉如之。以诸有故,遂随起灭中。 小僧这段时间的经历,真似梦幻泡影般,若非亲身经历,绝无人敢信!” 朱柏却笑呵呵地道。 “我相信你!” 虚竹露出不可置信的神情,道。 “你真的肯信我?我……之前只有我三弟段誉信我的!” 直到这时,听到虚竹主动提起段誉,朱柏才故意露出惊诧的神情。 “你认识段誉吗?我也认识……” 于是,朱柏将他自己如何结识乔峰、段誉的经历说了出来,虚竹顿时欣喜不已,道。 “如此说来,咱们真是有缘!” 朱柏挂着笑脸,他才不会说自己身处上帝视角,其实虚竹做过什么他早就知道,刚才般说只是为了给虚竹亲近感。 两人又闲聊一阵,虚竹只觉得朱柏真是除了段誉之外,最懂自己感受的人。 两人越聊越好,说话间,梅兰竹菊四姐妹已被云海威胁着去重新做了几份饭菜。 朱柏、云海、虚竹三人重新;落座,而当虚竹请梅兰竹菊四姐妹落座时,云海只是瞥去一个眼神,就吓得四姐妹不敢落座,直推说自己不饿,不想吃。 虚竹叫了三遍,他们也不愿过来,甚至还偷偷提醒他说小心饭菜被下了毒,之说的虚竹哈哈大笑,道。 “饭菜不是你们做的吗?怎么还会被人下毒呢?” 梅兰竹菊四姐妹有苦说不出,就像他们刚才一样,明明什么都没看见,就被人下毒,弄得浑身剧痛,险些没哭死过去。 对于云海的恐惧,完全不下于昔年畏惧天山童姥! 他们也深刻地体会到为何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人会这般畏惧和痛恨天山童姥了! 朱柏、云海、虚竹三人吃的倒是很尽兴,虚竹也十分感谢云海为缘根解毒,认为云海也是个好人,但他却忘了,缘根所中之毒,正是云海所落…… 三人吃了一阵后,朱柏忽而说道。 “虚竹,我见你虽然内功深厚,招式也极为精妙,但所用出的威力却不甚巨大,莫非是你还不知如何运用吗?” 虚竹苦笑道。 “正是如此,小僧一身功力皆是来自无崖子前辈、姥姥和李秋水师伯三人,小僧……小僧还不大会使用……” 越说他底气越低,说到后来,几若蚊蝇嗡鸣,若非朱柏内功深厚,都快听不见了。 顿时,朱柏呵呵笑道。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我见你不大善使,倒是有些浪费,若你信得过我,不如由我陪你再练一练,彼此交手作战,最能提升功力!” 虚竹欣喜过望,感激的都快哭出来了,连连说道。 “紫虚道长,你真是个好人,真是好人……不,你和这位云海大哥,你俩都是好人!” 他这么说,反倒让朱柏脸色一红,既是羞愧,又是好笑。 羞愧自己对虚竹动了心机,明明是自己想寻个免费对手,但却让后者如此感激自己,好笑是想不到虚竹如此愚笨,或者说是心思单纯。 三人吃过饭后,朱柏就带着虚竹来到他刚才劈柴的地方,说道。 “再斗的事且不着急,咱们现在需将你自身的功力能够指挥自如,来,你再劈个柴火给我看看!” 虚竹不明所以,但也照做了。 只听得噗啦一声响,一根粗大的圆木被虚竹用略钝的柴刀一刀砍断! 登时,圆木四分五裂,散落一地。 虚竹憨憨一笑,看向朱柏,却见后者不住摇头,不由得一怔,奇问道。 “紫虚子,我这有什么不对吗?” 朱柏没吭声,而是要来虚竹手中的钝刀,同样取来一根粗大的圆木,顺势一劈,但听啪地一声,很是清脆,圆木从中分开,被一刀劈成两段,没有半分碎屑,甚至就连大小都几乎对等。 虚竹好奇地看着这一幕,不解朱柏是什么意思,但听后者缓缓说道。 “你来学我这般将圆木劈开,但只能分成两半,不能有半点碎屑!” 虚竹呵呵一笑,道。 “这还不简单?” 说着接过朱柏递来的钝刀,随手又劈向一根圆木,这次他是故意控制力道,有心将圆木从中劈开。 然而…… 啪! 圆木的确被从中劈开,但不是一分为二,而是被砍成了四段,每段皆呈现不规则状。 虚竹一怔,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失败,挠了挠头,又取来一根圆木,但结果还是一样。 略不甘心,虚竹又接连劈砍了七八根,但无一例外,没有一根能被其一劈为二的! 见得这情形,莫说是虚竹,就是云海、梅兰竹菊四姐妹都有些好奇,纷纷不解地看向朱柏。 虚竹问道。 “紫虚子,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331章 钟声响起大敌至 “呵呵!” 朱柏轻轻一笑,也不解释为何会这样,看向云海,道。 “海儿,你也来试一下!” 云海好奇地点了点头,拿过钝刀朝一个圆木劈去,啪啦一声,圆木应声分为两段,就如朱柏所砍的一般,只是形态一大一小,不甚规整。 梅兰竹菊四姐妹见状,也难耐不住好奇心,纷纷取来圆木,照葫芦画瓢劈砍起来,竟也能将圆木一劈为二。 虚竹登时大奇,再问道。 “这……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你们都能做到,可偏偏我做不到?” 云海、梅兰竹菊四姐妹亦大感不解,全部看向朱柏,想听他的解释。 但听朱柏缓缓说道。 “人的力量会随着自己年龄、修炼等等诸多方式获取,就如海儿他们那样,一身的内力都是自己辛苦修炼得来,与自身能力十分契合,是以他们运用内力起来毫不费力。 而你这一身深厚的内功皆源自他人传授,并非自己辛苦修炼而成,所以在运用时定会造成不必要的浪费和运转不流畅。 就如你刚才与我一战中,开始的时候你只能被动抵抗,根本无法反击便是因此道理,可待到后来你越打越熟练,慢慢就开始能够反制于我。 但说到底,还是你掌控自身能力不足。 就想这简简单单的劈柴一般,海儿他们可以将内力指挥如臂,轻易将柴木劈成两半,但因为不能完美控制所以砍成一大一小的形状。 而你更差,力道根本控制不好,只会一味运用蛮力,才会每次将柴木劈的四分五裂。” 朱柏回想起自己一开始被系统赠与了百年内功,还以为能打遍天下无敌手,结果的确可以战胜许多强敌,却做不到天下第一,归根结底就是因为自己不能完全掌握着浑厚的内功,就如同此时的虚竹一样。 但后来一身内功被化解无名剧毒时得到净化一番,导致只剩下不足六十余年的精纯功力,也令得他能够完全掌控这尽六十年的内力! 就如现在这般,他砍柴手段,比之云海等人的控制力都要上许多。 云海等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而虚竹只是抿抿嘴,好像仍有些不懂,朱柏见状,不由叹了口气,道。 “我举个简单例子,就比如你现在是个三岁孩童,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砍刀,用起来的确可以伤人,但你全然不会运用,不能将砍刀的威力发挥到极致。 现在你需要让自己长大成人,变成一个壮汉,这样一来手握砍刀就能发挥他全部威力了! 这么说,你懂了没?” 这下,虚竹终于露出明白了的神情,弄的朱柏哭笑不得。 旋即。 朱柏就开始训练虚竹如何砍柴,从哪个角度砍,每次只能用多少力道,要求砍成什么样子等等。 别瞧虚竹看起来愚愚笨笨的样子,但却实则是个修炼的奇才,凡是涉及修炼的法门,虚竹往往能一点就透,甚至举一反三,着实令朱柏大为吃惊。 朱柏也不藏私,将自己所学过的运用技巧法门尽数教给了虚竹,而虚竹大为感激,便将天山折梅手和天山六阳掌尽数教给了朱柏,甚至到后来,还将小无相功的悉数相传出来。 朱柏与虚竹就这般一教一学,不时彼此交战中,过来五六日时光。 这日,梅兰竹菊四姐妹做好饭菜,将朱柏、云海、虚竹三人请来用饭,待饭饱后,正欲泡壶清茶休息片刻,忽而就在这时,但听钟声铿铿作响,接连不断。 虚竹神色大动,急急向朱柏解释道。 “这是方丈召集全寺僧众的讯号,往往只有佛祖诞辰几日才会响起,也不知怎地现在突生?” 朱柏心念一动,算了下时间,便大抵有了主意,该是吐蕃国师鸠摩智来了! 于是,在虚竹的带领下,朱柏与云海二人随同赶往大雄宝殿,路上却是见到全寺僧人尽皆赶了过去。 待他们来到大殿时,殿内已经集结了二百余人,此时仍有不少僧人不断进来,不多时少林寺千余众僧人都已汇集而来,按照各自的辈分排列,井然有序,纵使人数众多,却不显得丝毫混乱。 虚竹排在“虚”字辈,在众多地弟子中绝不算前列,甚至还算是后者,他见得寺中这么多长辈神色凝重,心中蓦然一慌,不由低声对身旁的朱柏笑声道。 “紫虚子,你说掌门方丈将这么多人叫来,是不是要对我施以惩罚,天哪,这么大阵仗,难道是要将我逐出师门?” 朱柏顿时翻了翻标志性的白眼,此时他没有与云海主动现身,去寻玄慈方丈而是选择和虚竹在一起,听到虚竹这般担忧,忍不住笑道。 “放心,你现在在少林寺的地位还不至于能引得这么多人对你惩罚!” 经过这几日的相处,虚竹已将紫虚子敬若师尊,所以听到这话,不由心内大定,自语道。 “紫虚子都这么说了,看来真是我多想了!” 就在这时。 但听寺内钟声语音传荡,又是传来三声钟响。 千余众僧人齐声宣道佛号。 “阿弥陀佛!” 此时,玄慈方丈与玄字辈众多僧人陪伴着一个僧人行了进来,殿上一众僧人纷纷向他们行礼,而他们却朝着殿内威严大佛参拜,而后分坐而落。 朱柏注意到,玄慈方丈等人陪同的那个僧人乃是个高鼻碧眼、,头发曲卷的胡僧,此僧双目炯炯有神,顾盼间极具威严! 暗暗猜测道。 “此人或该就是大轮明王鸠摩智了!” 果然,下一刻。 玄慈方丈朗声对寺中众人说道。 “这位便是远自吐蕃而来的吐蕃国师,拥有大轮明王之称的鸠摩智大师,大家参见了!” 众僧闻之,不由心中一凛,朝着鸠摩智齐齐参拜一礼。 吐蕃乃是一方小国,偏居一隅,虽然国力不强,但佛道昌盛,便是号称中原武林正宗的少林寺都不敢言与佛法中能胜之一筹! 而这时,玄慈方丈续道。 “大轮明王乃是佛门至圣人物,今日有幸莅临我寺,实是我寺极高荣耀,故此召集大家前来一见,期盼大轮明王能够宣扬佛法,开坛说法,弘扬佛道,令我寺上下均受教义!” 说话间,双目来回巡视,似乎是在寻找什么,但始终没有结果。 而鸠摩智忽道。 “小僧愧不敢当!” 声音极其洪亮,显然是用内力催动而出的,众僧人皆是不由一惊,可还未及他们多想,便听到鸠摩智续道。 “小僧此来实是为迎回我失散多年的师弟,听闻他多年前被囚禁于少林寺内,也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众僧闻之,心头均是大震,皆因听出他话语中的敌意,纷纷感知此僧来者不善! 第332章 众僧落败朱柏现 “小僧之师弟多年前曾来贵寺寻求佛法,以期汇合吐蕃、中土两大佛法,惠传世人,却不料师弟自十余年前一去,多年来音信全无,我本以为他是受到歹人所害,不幸离世,不成想半年前忽得消息得知我师弟乃是被少林寺所扣,至今已有十余年。 今日小僧冒昧前来,一是想接回师弟,二是……想问问少林寺各位高手,为何无故扣押我师弟? 尔等,究竟是何意图?” 众人闻言,心中均是一凛,纷纷念道。 “此人果然是来寻仇的!” 而玄慈方丈早有打算,当即吩咐身旁弟子去将鸠摩智的师弟波罗星请了出来。 波罗星亦是个胡僧,皮肤黝黑,双目很是无神,但见到鸠摩智的瞬间,眼中蓦然生出异彩,急声道。 “师兄,师兄救我,救我啊!” 鸠摩智闻听师弟求救,登时神情一动,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在见到波罗星眼神中的肯定后,鸠摩智登时说道。 “师弟大可放心,师兄定会将你解救而出!” 说罢,看向玄慈方丈,冷声道。 “不知玄慈方丈为何无故扣押我师弟,还请与我说个清楚,不然鸠摩智决不罢休!” 玄慈方丈不慌不忙,将波罗星如何来访少林,又将如何夜间盗入藏经阁,偷盗少林七十二绝技一事徐徐道来,直说得波罗星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待到后来,波罗星索性破罐子破摔,厉声道。 “你们有何证据证明我偷盗了少林绝技?” 玄慈方丈笑道。 “我等将你当场擒拿,人赃并获,也算不得是证据吗?” 波罗星想也未想,脱口而出,道。 “那日是我无意间看错了经文,本来是要寻般若经的真本,并非去看那般若掌的!” 玄慈方丈不由得摇了摇头,其身旁的玄生脾气火爆,登时抢先出手,瞬间奔到波罗星身前,一掌轰出! 波罗星不料玄生竟敢当众攻击自己,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出手还击, 而他这些年来日日夜夜都在苦心修炼自己多年前盗来的少林绝学,不由间亦施展出般若掌中极为精妙的招式以来抵挡玄生。 双方你来我往,斗了不下七八个回合,玄生这才缓缓罢手,冷笑着看向波罗星,道。 “你方才说并没有偷学过我少林绝技,可刚才为何会使用般若掌的招式?” 波罗星傻眼了,不知该如何解释,倒是鸠摩智灵机一动,牵强附会地说少林七十二绝技本就源自天竺,而吐蕃昔年也曾求访过天竺,双方武学互有交集,也是应当。 玄慈方丈见状,又拿出证据,说这般若掌乃是他少林寺本寺第八代方丈元元大师独创,而非传自天竺,若非少林寺是僧人学会,定是偷学! 说罢,更是将元元大师昔年将自己如何创出这门掌法的经历写成的书籍拿了出来,其中亦夹杂着般若掌的精要法诀。 鸠摩智接过这本书,凭借自己强横的记忆力强行将其背下,而且一字不差,反说是自己早就见过这本书,而非元元大师亲创。 这一举动惊呆了玄慈方丈等人。 但玄慈方丈毕竟是老江湖,心念一转,就猜到鸠摩智的手段,于是当众道破。 鸠摩智恼羞成怒,厉声道。 “玄慈方丈非要说贵派七十二绝技乃是独门独创,寺外之人无人学过,却不知你们当中有谁将七十二门绝技尽皆掌握了呢?” 玄慈方丈哂笑道。 “大轮明王说笑了,我派这七十二门绝技极为奥妙,至今也无人能全部精通!” 鸠摩智微微一笑,道。 “呵呵,既然你们学不全,怎地还不让他人去学,或许有人便能将这七十二门绝技尽皆学全了呢?” 玄慈方丈凝声道。 “据大轮明王之言,莫非知道这世上有人将这七十二门绝技尽皆掌握了,不知大轮明王所说的这位大英雄究竟是谁,说出来也好让小僧参拜一见!” 鸠摩智自信一笑,道。 “被玄慈方丈夸作大英雄,小僧真是愧不敢当!” 玄慈方丈脸色大变,厉声道。 “大轮明王之言,你便是那位大英雄?” 鸠摩智难得神色肃穆,双手合十,道。 “不错,正是小僧!” 这话一出,全寺僧人脸色皆变,均想到。 “此人莫非是疯了?” 须知,少林七十二绝技自诞生以来,就从无一人能将其学全,只因这七十二门绝技皆是武林顶尖功法,若不潜心苦修数十年,绝不可能有所收获! 而鸠摩智望去,不过四十余岁,便是娘胎里就开始修炼,每年练成一样,也不可能修炼完成,至于一年之内练成两三样绝技,更是绝不可能的! 玄生脾气火爆,狰狞一笑,道。 “既然大轮明王这么说了,小僧玄生想请教大轮明王的拈花指法!” 玄生修炼拈花指法二十余年,总算是略有小成,往昔很是骄傲,此刻听闻鸠摩智说自己精通七十二门绝技,如何能忍? 顿时脾气发作,右手拈花,朝着鸠摩智扑杀而去! 鸠摩智不慌不忙,同样右手拈花,与玄生面对面轰指对击! 噗噗噗! 两人对着虚空弹了三指,但见无形气浪,相击而撞! 玄生身子一晃,突然胸口喷出三道血浪,飞溅满场! 两人对战,玄生竟然不敌? 而这时。 忽有两道身影从少林众僧中闪身而来,其中一人挡在玄生身前,将他护住,而另一人则直接虚空一凝,竟将玄生放出被轰出的血浪尽数敛回,尽数倒逼回了玄生体内,同时以极快手法将玄生周身数个大穴点住,暂稳其伤势! “玄生大师,请服下这枚丹药!” 出手救下玄生大师之人正是朱柏,但见他取来自己独制的金疮药给玄生服下,同时以用潭公独制的疗伤奇药给玄生伤口敷上。 旋即。 朱柏冷冷地看向鸠摩智,厉声道。 “不过是切磋罢了,大轮明王何必下死手?” 而挡在玄生身前的正是虚竹,玄生虽然脾气火爆,但对弟子极好,便是虚竹也曾受过他不少关爱,见他受伤如何能忍? 当即出手,只是他速度没有朱柏快,所以只能挡在玄生身前,防止鸠摩智出手偷袭! 听到朱柏这般厉问,虚竹也忍不住说道。 “就是,你……你为何伤我玄生师祖?” 说话间,他眼神难得凌厉,略露锋芒…… 第333章 朱柏动怒明王哭 “哈哈哈!” 鸠摩智放声大笑一番后,凝神看向虚竹和朱柏。 不久前,他曾在虚竹破解无崖子所布的珍珑棋局时见过前者,但后者却从未见过。 可瞧得朱柏飞身而出,于虚空凝气逼血,极快手法将玄生周身要穴尽封,这般精妙的手法,深厚的内功,简直是他生平未见,不由得大吃一惊。 旋即。 心念一沉,鸠摩智说道。 “小僧久闻少林寺乃中原武林正宗,而七十二绝技更是天下武学之巅峰,谁料尔等空有宝山却不善利用! 可笑,简直是可笑!” 玄慈方丈见鸠摩智刚才与玄生动手之时所用的招式的确便是拈花指法,而且功力之深厚,只怕自己远不能及,心头本来大急,生怕今日少林就要遭难,而自己请来的朱柏这几日却不知去了何处,他寻了好久都没寻到。 今早大轮明王按时到访,他本欲就将朱柏请来,而后请朱柏将其逐走,结果又没寻到朱柏踪迹,无奈之下才召集全寺僧人聚集。 不成想,朱柏还真得就出现了! 而且,还在玄生落败后,及时将其救下! 只是,玄慈方丈没料到的是,虚竹也冒头出手,但前者的注意力也未曾放在后者身上,而是盯着朱柏,笑道。 “紫虚道长,我等候你多时了!” 说罢,也不去理会鸠摩智对少林寺的嘲讽,而是双手合十,向鸠摩智说道。 “大轮明王,老衲向你介绍一位中原武林的年轻少侠。” 说着让玄渡等人将玄生接回,而自己站到了朱柏身旁,笑道。 “这位便是武当派的三代弟子――紫虚子!他可是被誉为当今中原武林正道年轻一代第一高手,来,紫虚子,这位是……” 朱柏还未等他话说完,便冷笑一声,道。 “我知道,吐蕃国师,号称大轮明王的鸠摩智大师嘛!真是幸会,也不知阁下为何下手这般狠辣,毫无半点出家人的慈悲心肠!” 鸠摩智听朱柏的语气中蕴含一丝不满,顿时说道。 “武当,恩,小僧也曾听闻过,据说是张真人所创,百余年来横行江湖,可惜晚节不保,听说半年前那场武当大劫,不但导致中原正道各大派人才凋零,就连你们武当派都被几乎尽数剿灭,武当山也被一场大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半年来,江湖中几乎听不到你们武当派的什么消息啊!” 朱柏听到这里,脸色顿时一变。 武当大劫是他心中永远的伤,而现在就被鸠摩智这般轻易揭开,无异于触犯了朱柏的逆鳞,而鸠摩智还沉浸在刚才轻松击败了玄生、镇压少林群僧的快感之中,丝毫没有注意朱柏双眼泛冷,脸色亦变得冷峻可怕。 而玄慈方丈注意到了,但他决然没有为鸠摩智解释的意思,反而再拱了个火,道。 “大轮明王莫要胡说,在老衲看来,武当依然是我中原武林的顶梁柱,三丰道长更是我辈众人的翘楚,我等无法望其项背的存在! 凡有识之士,无人不对三丰道长心存敬畏……” 他这话无疑是在说鸠摩智没有见识,同时也表明鸠摩智瞧不起张三丰,听到这话鸠摩智自然懂得玄慈方丈话语中的深意与挑拨。 可鸠摩智不在乎,看了眼朱柏,嘴角浮现一抹冷峻,道。 “小僧并非瞧不起张三丰道长,而是……瞧不起除他之外所有的武当弟子!” 这话一出,满场少林僧人尽皆哗然,不可置信的望着鸠摩智,想不到此人竟会这般张狂! 唯有朱柏神色不变,甚至还略带笑意。 人群中的云海见朱柏这般神色,登时便知,朱柏是动了真火,今日必将让鸠摩智声名皆丧! 她正暗自想着,场中的朱柏已经哈哈大笑起来,向前慢慢走了几步,站到鸠摩智身前,笑道。 “大轮明王既然如此瞧不起我武当弟子,想必定有高招,小道不才,想请大轮明王赐教一番!” 鸠摩智嘴角浮现讥讽,道。 “区区一个三代弟子,也配与我交手?” 朱柏也不在意他的讥讽,笑吟吟地道。 “大轮明王莫非是怕输?若真是如此,那在下干脆让一只手好了!” 鸠摩智脸色骤变,厉声道。 “你说什么?” 朱柏脸上露出一抹好奇,笑道。 “怎么,难道一只手不行,那好吧,那我只用腿,不用手,如何?” 听到这里,莫说是鸠摩智,就连玄慈方丈都不由脸色骤变,而其他少林僧人皆不可思议地望着朱柏,上下打量,皆以为他是不是被鸠摩智刺激疯了,怎地开始说胡话了? 朱柏久等不耐,见鸠摩智还没什么回馈,登时又说道。 “怎地,让你双手还不行?好好好,那我就只用右腿好了!” 鸠摩智再也忍耐不住,厉声喝道。 “小子,你辱人太甚,小僧替三丰道人教训教训你!” 声音未落,他已快如闪电般飞身而出,但见其左掌平推,右拳忽地轰出,竟在空气中形成阵阵波浪! 附近修为较低的僧人均无法抵抗这股气浪,而不由身子晃荡,向后退了数步,尽皆诧异万分地看着鸠摩智。 再瞧朱柏,不慌不忙,身子也不动弹,原地抬起右脚硬轰向鸠摩智! 轰! 一拳一脚相击,但听咚的一声,鸠摩智身子微震,朱柏却动也未动,甚至还能出言讥讽。 “怎么,难道大轮明王连我一只脚都打不过吗?” 鸠摩智被这么嘲讽,如何能忍,登时食指微屈,指风如枪,狠狠地对着朱柏怒刺而去。 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摩诃指法! 然而就在其凌厉指风即将刺中朱柏的瞬间,朱柏抬起左脚,以右脚单脚撑地,同时身子轻飘飘一晃,极为惊险地躲过了鸠摩智这一击。 与此同时,朱柏原本始终挂着笑脸的嘴角,蓦然一凝,两条眉毛顿时上挑,犹如利刃出鞘,整个人的精气神瞬间从原来的平静化作了凶猛凌厉! 右脚一点地,整个身子在空中凌起,而后猛然轰去一脚,踢向鸠摩智的背心! 这一脚威力十足,竟隐隐带有尖锐的破空之声响起! 鸠摩智想也未想,浑身内力喷涌而出,急忙将身上袈裟鼓动而起,正是“袈裟伏魔功”! 然而,朱柏早就有所提防,右脚于空中蓦然前后晃动三次,脚尖上竟隐约可见一股若有若无的尖锥形气浪! 但听噗嗤一声,朱柏一脚便踢穿了鸠摩智鼓起的袈裟,毫不客气地踢在他的背心之上! 嘭! 低沉的声音响彻整个大殿,鸠摩智的身子在一道道充满惊愕的目光中飞扑而出,然后重重地落在地上!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登时响起,众人细细一看,只见鸠摩智背后袈裟已然被踢碎成碎片,露出个大洞出来。 仅仅两击,鸠摩智就毫无悬念地惨败了! 然而,直到鸠摩智的惨叫声响起在,殿内众僧才回过神来,神色惊叹地望着朱柏,不时看看鸠摩智的惨状,均想到。 “这……这怎么可能?未免也……太快了些吧!” 可还没等他们在想什么,倒在地上的鸠摩智就蓦然翻身而起,脸色气到通红,愤怒地吼道。 “武当……紫虚子?小僧要你的命!!” 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两招就败给了朱柏,他想不通,也不愿再去想。 失败,对他而言,简直是绝不可能,也绝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他单手化掌,将一身雄浑内功凝聚一手,单笔劈出,虽然是空手,然而满场众僧均感脸上涌来一股股热浪,玄慈方丈惊呼道。 “燃木刀法?” 这燃木刀法乃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练成后可对着一根木柴虚空连砍九九八十一刀,刀身不触及木柴,但掌风中裹挟炽热内劲,绵绵叠叠足以将木柴点燃! 少林寺中会用这套刀法的便是已故的玄苦大师,他也正是乔峰的师父,然而自他圆寂后,再无一人会使用。 而今在鸠摩智手中重现这门刀法,登时令得众人大呼意外! 朱柏望着鸠摩智面带狠辣地冲杀而来,嘴角狰狞一笑,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而是仍保持单脚独立,用力一蹬地,整个身子凌空飞去,朝着鸠摩智踹去! 出奇的是,在这一脚踹出的同时,满场众僧竟隐约听到一道龙吟咆哮之声,玄慈方丈面带惊愕,又充满犹豫,喃喃自语道。 “这招,怎么……怎么这么像降龙十八掌中的飞龙在天,可是……怎地会是用脚使出呢?” 就在他思虑疑惑之时,朱柏与鸠摩智两人已经对轰在了一起! 轰! 一股气浪扩散开来,一掌一脚硬碰硬地相撞在一起,倏地,鸠摩智的面庞瞬间血红起来,紧接着身子猛然一颤,只听得噗嗤一声,鸠摩智嘴角一咧,一大口鲜血便是噗嗤喷了出来! 哒哒哒! 踉踉跄跄倒退了数步,最后脚下一软,终于是抵挡不住,狼狈不堪地坐到了地上! 这次,鸠摩智败得更惨! 仅仅一招,就败在朱柏手中! 第334章 朱柏退让虚竹现 鸠摩智,吐蕃国师,号称大轮明王,自得吐蕃国密教宁玛派上师授以“火焰刀”神功后,在本国扫荡异教,威震西陲。 其功力、见识均已达到至高境界之前他还精通佛法,每隔五年,就会开坛讲经,传授佛法。 入中原前,曾独身挑战大理国天龙寺,最终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段誉掳走,后于聚贤庄曾与乔峰一战,两人不分胜负! 而此刻,他亦独身挑战少林派,决心弘扬吐蕃威名,震慑中原! 但结果…… 鸠摩智才刚刚展露锋芒,就被一个二十不到的小道士给轻松击败了! 而且还是击败了两次! 满场少林僧人皆是看得目瞪口呆,脸上写满不可置信,甚至就连玄生都顾不得自己的伤势,站起身来巴望地看着。 谁也不敢相信,刚才那么嚣张的鸠摩智,竟然就这么轻易地被朱柏打败了两次,甚至…… 这还只是朱柏只动用了一只脚的情况下! 若他用尽全力,那鸠摩智岂非更不是他的对手,甚至就连接其一招的可能性都没有了! “不,不!怎么……怎么可能!” 鸠摩智狼狈地坐在地面上,脸上同样写满不可置信,连自己嘴角的血迹都是忘了擦拭…… “呵呵,柏哥哥就是厉害!” 云海不知何时从众僧中走了出来,站到朱柏身旁,笑声说着。 他这次故意压低嗓子,弄得很是沙哑,但语气中的扭捏娇羞,是如何也隐瞒不住的。 众人瞧得不由背心泛起一股寒气,一身鸡皮疙瘩都快掉落一地了! 试想一下,一个脸上堆满络腮胡子的大汉朝着一个满脸写着人畜无害的小道士撒娇,这场景,这造型…… 得多刺激? 朱柏却没注意到云海不对,冲她柔和一笑,旋即望向鸠摩智,道。 “现在,领教我武当功法的厉害了吗?” 鸠摩智神色微变,望着朱柏的眼神中充满恨意,沉默片刻后欧,突然像是松了口气,神色骤然平静下来,再看向朱柏时,眼中没了愤恨,只有讥讽,道。 “我还是瞧不起你们武当,哼,被人当了枪使还不知,武当弟子都是这般猪脑子,我自然是瞧不起的!” 闻言,朱柏倒是神色平静,盯着鸠摩智,似笑非笑起来,道。 “你的意思我明白,呵呵,其实,我也是在帮助你啊。可是,你才是真正愚笨,不知我的好心! 哎,既然你不领我的情,那我便叫你知道一下,少林寺的厉害吧! 不然,旁人该说少林被欺辱,却要武当出手相帮,虽合情理,但总有些无耻小人挑事挑刺!” 鸠摩智听得这话,登时嘴角一咧,擦去嘴角血迹,说道。 “哈哈,说你蠢,你果然蠢,好,若你不出手,任少林寺哪位僧人出战,小僧皆一人接下,大不了来场车轮战。 小僧也大可尽皆应下,以一战千,也算是一场佳话!” 听到这里,少林寺众僧脸色皆是微变,就连玄慈方丈亦是如此,既有愤怒,也有不满,甚至还有人低声说道。 “这紫虚子未免真的太蠢了,被大轮明王讥讽几句就真的不敢出手,真是……愚蠢至极!” 而这时,玄慈方丈站了出来,收起刚才那不满神情,转而慈祥柔和,道。 “确是此理,少林有难,又怎能请武当弟子出手相救呢?今日,咱们就算是拼死一搏,也要捍卫少林尊严!” 说罢,双手合十,脸上浮现一抹与刚才慈祥神情截然相反的凶狠,正是金刚怒目,佛也有火! 全寺僧人皆道了声“阿弥陀佛”,旋即皆摆出进攻架势,似乎想要群起而攻之! 鸠摩智却毫不畏惧,站起身来,目光芦略微躲避一下朱柏,望向玄慈方丈,道。 “好,今日小僧便单挑少林全寺高僧,你们一起上吧!” 就在这大战一触即发之际,蓦然…… 朱柏冷哼了一声,犹如晨钟暮鼓,敲击在众人心头,让满场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刹那间缓和不少。 哒哒! 朱柏背手踱步走到场中,笑道。 “咱们少林向来是中原正道武林的翘首,绝不会以多欺少,大轮明王刚才那话未免太瞧不起少林高僧了!” 鸠摩智面露喜色,其实让他以一敌千,他也发怵,也做好了打不过就逃的准备,不过到时候他可就有借口说少林以多欺少,简直是江湖耻辱! 而朱柏这么一说,虽然鸠摩智不能造谣少林,但也绝了少林群攻的念头。 鸠摩智自信,若朱柏不出手,在场少林众僧,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而就在他幻想自己轻松击败少林,碾压众人的美好场景时,朱柏却笑呵呵地说道。 “虚竹,你来与大轮明王讨教一番吧!” 这话一出,少林寺众人脸色皆变,而鸠摩智却露出迷茫的神情,看向虚竹。 刚才,朱柏说的那人,是眼前这个丑和尚吗? 第335章 虚竹激战鸠摩智 鸠摩智早在虚竹破解无崖子的珍珑棋局时,就曾见过他,也知道其获得了无崖子的功力,但仍不知其武功底蕴如何。 刚才见他飞身而出,身法很是灵动飘逸,可见功力应是不俗。 但鸠摩智何等骄傲,刚才又经历朱柏的耻辱大败,眼下又怎能避让区区一个少林寺的小和尚? 更何况,眼前这个小和尚的武功也未必是自己的对手! 心念于此鸠摩智不由哈哈大笑,讥讽地看向虚竹,道。 “就凭这个小和尚,也配与我交手?” 众人似乎觉得这句话好像不知什么时候听过,云海低声道。 “呵,刚才你也是这么与我柏哥哥说的!” 少林寺众僧闻言,皆忍俊不禁,差点没笑出声来,鸠摩智就像是吃了苍蝇一般,脸色难看至极,冷笑一声,道。 “你这家伙又是谁,竟敢如此冒犯我?” 云海冷笑道。 “我不过是个无名小辈,也不配与大轮明王交手!” 她话是这么,但语气中的讥讽意味十足,令鸠摩智脸色越发难看。 而这时朱柏却打断两人的对话,朝着虚竹说道。 “虚竹,这大轮明王先是藐视你少林绝学,后又打伤你玄生师祖,难道……你还能忍吗?” 虚竹难得动怒,脸上早就浮现一抹寒意,厉声道。 “自然不能忍!” 朱柏道。 “那还等什么,去请教大轮明王所用的七十二绝技吧,对了,只用自己学过的少林武功,让他看看谁才是正宗少林武学!” 话音刚落,虚竹身子就如闪电雷霆般奔了出去,他所学少林武功并不甚多,唯有“罗汉拳”和“韦陀掌”最是长久,当下他便抵掌而出,正是韦陀掌中的“笑面迎佛”。 鸠摩智纵然不愿与虚竹交手,但事已至此,也无可奈何,当即挥掌相迎,掌风中裹挟瑟瑟风声,正是般若掌中的顶尖招式! 在少林寺诸多武学之中,韦陀掌属于入门基础武学,凡少林弟子拜入寺门后,无不从韦陀掌学起,而韦陀掌修炼大成后,才有资格修习大韦陀掌,而后是一十八路小擒拿手、三十六路大擒拿手、再之后修炼达摩掌、伏虎掌等等武功,寻常人若是循序渐进修习的话,最少需花费三四十年的时光才能从韦陀掌修炼到般若掌。 而修炼到般若掌境界时,约莫已算是少林中的得道高僧,又怎会以般若掌去与才学得韦陀掌的入门弟子交战呢? 是以,这两套掌法诞生至今,还是第一次面对面交锋! 两人双掌对击,皆感受到对方雄浑内功,鸠摩智更是露出诧异神情,他虽然已经猜到虚竹内功高强,但却不料竟不弱自己分毫,甚至隐有占据上风的气势! 登时,鸠摩智身法灵动,漫天掌影呼啸而出,将虚竹完全覆盖。 虚竹见到这等强横招式,完全没有往昔那般胆怯之意,反倒露出一抹微笑。 低声自语道。 “就这?” 旋即。 他双掌平推而去,完全无视鸠摩智袭来的掌影,正是韦陀掌中的一招“山门护法”,看似平平无常,但却蕴含无穷后劲。 尤其是他没有理会鸠摩智的攻击,完全放弃防守,若这一掌轰在鸠摩智身上,鸠摩智就算不死,也得重伤。 当然,虚竹也定会命丧鸠摩智手中! 可是,鸠摩智又岂会与虚竹换命? 无需多加思索,鸠摩智翻身一扭,手中般若掌登时化作无尽指力,正是让他刚才施展出来曾与朱柏交战的多罗指法。 指法凶猛,威力甚强! 然而,虚竹扭身一躲,巧之又巧地躲开了他这一击! 鸠摩智见多罗指法不起作用,登时甩开双腿,于虚空中瞬息连踢六脚,快到几乎只有一道影子,而六脚过后又是十二脚,重重叠叠,一道道腿影如飞雨瀑布,源源不绝地朝着虚竹踢来! 这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的“如影随形腿”,此功专练下盘,不出腿时,稳如泰山,一旦出腿,快如闪电,而且一腿既出,紧接着第二腿便会如影而至,紧接着就是第三腿、第四腿,一腿快过一腿,腿影重叠在一起,威力十分强大! 可虚竹也不是吃素的,见得这情形,想也未想,便使出了罗汉拳中的一招“罗汉伏虎!” 双拳齐出,刹那间就轰在鸠摩智的腿上,而且还是正中其腿影衔接之间最薄弱的一点,登时就令鸠摩智招式被废,踉跄退后数步。 鸠摩智见自己竟然有些打不过虚竹的架势,登时怒火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绝不甘心遭到第二次失败! 于是…… 轰! 一掌轰出,所用的是大金刚掌,被虚竹向后一推,就轻易躲开了,而鸠摩智怎容他退避,登时向前踏出一步,什么“大智无定指”、“去烦恼指”、“寂灭抓”、“因陀罗抓”,等等,一口气连变六七门绝技,冲着虚竹的周身死穴招呼。 虚竹不闪不避,稳稳扎了个马步,右拳轰出,左手成爪,一前一后,攻向鸠摩智心脏,正是“黑虎掏心”! 黑虎掏心可说是烂大街的招式,粗浅至极,但竟由虚竹手中使出后,却有股断金裂石的威力! 任凭鸠摩智施展什么招式,他就是一招黑虎掏心! 鸠摩智:波若金刚掌! 虚竹:黑虎掏心! 鸠摩智:袈裟伏魔功! 虚竹:黑虎掏心! 鸠摩智:燃木刀法! 虚竹:黑虎掏心! 打到后来,鸠摩智动了真火,将内力灌注双掌,招招直轰虚竹手臂,要与他硬对硬的对拼,可虚竹还未有什么变化,反倒给鸠摩智震得手臂酸软,甚至有些发疼! …… 鸠摩智不知用了多少少林绝技,看得人眼花缭乱,满场僧人无不骇然失色。 玄慈方丈更是地叹一口气,道。 “莫非,这世上真有这般神人,能够以一己之力练成我少林七十二绝技?” 这一瞬,他有些开始怀疑人生了! 第336章 朱柏坦言揭真相 “嗯?” 似乎是瞧出玄慈方丈的困惑与震惊。 朱柏淡笑道。 “玄慈方丈莫要误会,这大轮明王使得并非是正宗少林绝技,而是取了个巧!” 他声音不大,但极具贯穿力,大殿内千余之众,尽皆听得清清楚楚。 就连正在激战中的鸠摩智、虚竹二人也清晰可闻,尤其是鸠摩智,听到朱柏这话,不由略略分神,虚竹登时一招黑虎掏心,朝他杀来! 鸠摩智措手不及,险些就被击中,吓得赶忙认真交战,不敢再有所分神。 而朱柏却瞧出他的这般慌张,登时大笑几声,而后说道。 “这位吐蕃国师,号称大轮明王的鸠摩智大师,看似满口仁义道德,但实则是个无耻小人!” 众僧闻言,无不赞同,但只敢在心里庆贺,却不敢流露表面。 朱柏续道。 “鸠摩智所用的少林七十二绝技,或许招式不错,但他所用的内功,并非少林内功,而是源自道家一门奇妙内功,名曰――小无相功!” 小无相功四个字一出,鸠摩智身影忽而一乱,就连虚竹也不由得一怔,旋即看向朱柏,道。 “紫虚子,你也看出来了吗?” 其实,虚竹早就看出鸠摩智所用的内功乃是道家内功――小无相功! 而这门小无相功正是逍遥派的一门绝技,曾被李秋水所学,后由无崖子传授给虚竹,虚竹本不大会运用,但在灵鹫宫的石室壁画上,学得不少“小无相功”的精妙之处,这才逐渐领悟其威力。 这几日又被朱柏反复训练,力求融会贯通自身内功,是以对小无相功的掌握程度与理解程度又加深许多。 刚才他见鸠摩智使用少林绝技时,便有所察觉,但不敢肯定,直到刚才与鸠摩智后者能木交手一战,他才彻底肯定下来,鸠摩智所用的就是小无相功,而且功力之深厚,比之自己也只差一线之隔罢了! 现在又得到朱柏的肯定,登时先是怒目望向鸠摩智,但随后非常疑惑地看向朱柏,好奇地问了刚才那个问题。 这几日,他的确也给朱柏讲解了一下小无相功的精妙,可后者只是粗略了解了一下运功法门而已,并非完全掌握。 刚才就连他自己都无法完全肯定鸠摩智所用的就是小无相功,可朱柏凭什么就敢肯定呢? “难道,此人真是天生的奇才,佛祖的化身,只需为他粗略一讲,他便能洞悉全部奥秘?” 虚竹暗暗想到,可朱柏才不会跟他解释,自己乃是身处上帝视角,拿到了天龙剧本的人物! 莫说是鸠摩智以小无相功驱动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事,就连之后他们天龙三兄弟即将在少室山大战群雄的事,朱柏也早就知道的清清楚楚,而且还打算插一腿呢…… 话题扯远了…… 朱柏听得虚竹询问自己,顿时笑道。 “这几日不是你为我讲解了不少小无相功的奥秘吗?呵呵,刚才我便瞧出鸠摩智所用的内功不对,与他交手后更是确定了这一点! 想必,你也有同样感受吧!” 虚竹点了点头,道。 “的确,我也察觉到,大轮明王所用的内功乃是小无相功,而非咱们少林内力!” 这时,只见鸠摩智脸色铁青无比,一言不发,而少林寺众僧脸色带有些许疑惑,好像还不大清楚什么状况,朱柏无奈叹口气,继续解释道。 “鸠摩智所用的小无相功乃是道门绝技,运功时追求清虚无为,灵动飘忽,与佛门运功时追求的无色无相境界,形似而神不似,乃是外形相仿而内在截然不同的一门功法! 玄慈方丈,其实在下毕竟年少,没见过什么大世面,更未见过少林七十二绝技的仔细样子,可武学之道,一脉通而百脉自精! 各门各派皆有不同的武学内功,用以催动自修的功法最是厉害! 想必,少林寺七十二门绝技也都如此,每门绝技都对应着一门修炼的内功心法吧! 比如,大名鼎鼎的般若掌,似乎就是需要般若内功来催动,才最为合适吧!想 玄慈方丈顿时点了点头,道。 “不错,正是此理!” 他目光看向鸠摩智,冷声道。 “我少林七十二绝技各有精妙之处,是以每修炼一门绝技,都需相应修炼一门内功,配合练习,方能发挥威力! 修炼难度之大,简直人力不可及! 是以,这么多年来,我少林从未出现过一位能够身兼七十二绝技之人! 刚才,我也瞧出大轮明王运功的法子似乎与我少林不同,还道是吐蕃修习之法与我中原不同才会导致这种情况。 想不到,想不到…… 大轮明王,鸠摩智! 你所谓的精通七十二绝技,便是这般精通的吗?” 说话间,气势昂扬,毫无先前的祥和,反而展现出一代名门正派掌门应有的气度! 鸠摩智见自己秘密尽数被朱柏揭露,而且证据确凿,无法反驳,干脆就不反驳,直接破罐子破摔起来,朗声道。 “今日小僧只为接回师弟,同时求教少林,结果……呵呵,你们少林无能,千余僧人无法制住小僧,就请来武当弟子救援,中原武林正道便是这般行径,武道魁首就是这般气度吗?” 这话一出,满场人脸色皆变,无可否认,鸠摩智所言的确不错,刚才的确是朱柏一直在出头,而他们少林除了虚竹出战,还未分胜负之外,玄生更是直接惨败…… 若朱柏再插手此事,那么他们少林恐怕就真的抬不起头来了! 就在这时,朱柏却哈哈大笑,道。 “鸠摩智啊鸠摩智,你就这么急着自毁灭亡吗?好,非常好,那我就成全你!” 一扭头,看向虚竹,沉声道。 “莫再留手,阳春白雪、阳歌天钧!” 虚竹被朱柏训练多时,已然形成习惯,听得他念出天山六阳掌中的招式,不由自主地便施展了出来,而且还是朝着鸠摩智攻去的! 鸠摩智见状,登时脸色一变,因为他感受到虚竹这次出手的招式绝非韦陀掌、罗汉拳这等粗略功法可比的! 气势磅礴,而且自带一股狠辣决绝的气息! 第337章 不讲武德鸠摩智 虚竹集聚逍遥派三大高手的内力于一身,深厚底蕴就连被系统赠予一百年功力的朱柏都自愧不如。 而这几天,朱柏又再反复锻炼他掌握自身内功,顺带还教会虚竹如何掌握无招之境。 虚竹所学的天山折梅手亦正是可将天下武学招式尽数化解其内,简直就是简易版的无招境界。 是以,虚竹修习无招境界起来,很是容易。 而现在,虚竹所用的招式,便是天山六阳掌中威力最强的招式! 甚至,这两招竟敢无招境界的改变,化繁去简,威力陡然再强一倍! 鸠摩智还未及与虚竹交手,便感觉前方气息凛凛,寒意迫人,怎还敢大意,顿时扬手一劈,朝着虚竹头颅劈去。 但此乃情急之下,他并没有再用少林七十二绝技,倒用的是吐蕃武学,威力也甚巨大,竟将虚竹的天山六阳掌给抵挡了下来。 随即,他双脚齐出,朝着虚竹连踢而去,虚竹不慌不忙,身子微动,竟神不知鬼不觉地向后退了三步,巧妙地躲开进攻,身法挪移间,隐约可见武当梯云纵的身法。 噗噗噗! 两人又是激烈地交战在一起,鸠摩智怎甘心让虚竹占据上风,登时双手极快进攻,宛如八臂轮转,双腿如影随形,快到不可思议,而虚竹使用无招境界,天山六阳掌、天山折梅手、甚至就连韦陀掌、罗汉拳也尽数用出,偏偏招式绝不与往昔相同,威力更是达到不可思议,仿佛就是为了破解鸠摩智的武功招式而临时创作出来的。 任凭鸠摩智如何狂轰滥炸,皆被虚竹一一轻松化解。 甚至,战到后来,虚竹完全适应了鸠摩智的进攻手段,不但只是被动防守,而且还会主动进攻,反倒令鸠摩智手忙脚乱,应接不暇。 两人你来我往,又是斗了一炷香的时间。 朱柏望之,不由大大皱眉,要知道此时虚竹的武功绝对在宗师中期巅峰,就是不大善于运用,但战胜普通宗师中期高手也绝对不是问题。 而鸠摩智便是初入宗师中期的高手,但其招式灵活,手段百变。 要知道,朱柏同样身为宗师中期巅峰高手,就能轻易战胜鸠摩智,就是因为朱柏对于战斗技巧也极其熟练,可说是完克鸠摩智。 可这偏偏就是虚竹的弱势,这才将战斗拖得这么久,不能击败鸠摩智! “虚竹,心思到底太过仁慈,是以动用无招境界编出的招式皆是防守为上,而进攻型略低,哪怕是主动进攻,也自带三分防备,保命自然轻松,但胜敌确是不易!” 他暗暗思索,略生烦恼。 “早知道虚竹这般仁慈心肠,我就不将无招境界传给他了,如此反倒耽误了他……” 蓦然,朱柏灵光一闪,望向虚竹,朗声道。 “虚竹,只用天山折梅手,不许再用无招境界!” 虚竹不知为何朱柏会这么吩咐,但出于对朱柏的绝对信任,登时便招式气度再变,刚才还是狠辣凶猛的招式,登时阴损程度再陡增一倍! 天山折梅手到底是逍遥派武学的精华所在,而逍遥派看似是道派,讲求清静无为,但他最求的外在无为,即天地安静,任我逍遥。 是以其武功路数狠辣无双,刚才被虚竹无招境界下,一些夺命招式柔和不少,但经朱柏这么一吩咐,虚竹只用原来旧招,也就导致了那些狠辣夺命的招数尽皆用了出来。 呼呼呼! 阴森冷冽,招招夺命! 满场众僧望之,无不胆战心惊,纷纷想道。 “若是此刻我与虚竹交战,挨上他的一招,只怕免不得命丧当场……” 少林武学皆以佛法驱之,是以招式上也以仁慈居多,而害命甚少,与逍遥派武学不仅不同,而且截然相反,令得玄慈方丈等人见状,均不由暗暗皱眉。 鸠摩智被虚竹逼迫的没有办法,双目泛起冷光,忽而左肩抖动,宽大的僧袍蓦然一震,竟然投出一把匕首! 嗡! 刀光闪闪,分外耀眼! 少林众僧见得这情形,登时惊呼出声,玄慈方丈更是怒声道。 “空手交战,大轮明王竟以匕首偷袭,未免太无风度!” 而其余少林诸僧尽皆怒目而视,更是少部分人破口大骂,虽然没有多少污言秽语,但足见其心中怒火几何。 但情况尽皆,他们身距虚竹、鸠摩智二人甚远,也来不及施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虚竹即将被匕首刺中! 再瞧虚竹,忽见匕首袭来,他学的皆是空手武学,就连朱柏也不曾教他如何迎战兵刃,而且他与鸠摩智的距离太近,如何也闪躲不开。 急切之下,只得努力侧身躲闪,以求避开生死要害…… 呼呼呼! 匕首如闪电奔来,眼看就要刺中虚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倏地! 两根手指陡然捏住匕首匕身,原本强横无匹的冲击力,在这两根手指的捻夹下,显得是那般无力! 任凭刚才多么强大的惯性,也无法再动! 众人见虚竹并未受伤,不由皆松了一口气,就连虚竹也是长长呼出一口气,顺着那两根手指望向其主人。 顺指而望,来者正是……朱柏! 鸠摩智脸色陡变,厉声道。 “紫虚子,你刚才不是说不再插手小僧与少林之间的战斗吗?怎地现在又来无故干涉了?” 众僧蓦然无语,他们也想起来朱柏刚才的确答应过这件事,而且还推出虚竹来与鸠摩智交战的。 可朱柏此时为救下虚竹而出手,的确有违反自己承诺的嫌疑。 再看朱柏脸上却没有丝毫慌乱或是羞愧的神情,反倒是很轻松,甚至略带讥讽看了看鸠摩智,旋即脸上挂满笑意地对虚竹说道。 “虚竹,我今日再教你个道理,那就是……对那些不讲武德的卑鄙小人,咱们也用不着信守承诺。 该出手时就出手,千万别被什么诺言束缚了自己! 就像现在这样,某些人不讲武德,那咱们何必跟他讲道理,干翻他便是!” 说罢,朱柏身如鬼魅,陡然拿着匕首来到鸠摩智身旁,将双指捏住的匕首狠狠一掷,正朝着鸠摩智面庞射去。 鸠摩智急忙闪躲,但却早被朱柏料到去向,只见朱柏右手一扬,啪地一声重重扇在鸠摩智的左脸之上! 满场众僧直接看傻眼了,就连虚竹也懵了,鸠摩智更是不可思议地望着朱柏,厉声道。 “你……你竟敢打我嘴巴……” 他话还没说完,就见朱柏身子一动,瞬间又来到鸠摩智身旁,手一扬…… 啪! 又是个嘴巴子狠狠扇来! 直接打的鸠摩智呼呼转了好几个圈,这才堪堪停下! 朱柏冷眼望着鸠摩智,心中微微泛起杀意,他知道鸠摩智骄傲无比,如今被自己当众两度击败,而且还连扇了两个嘴巴,肯定会心头不满。 若此时不将其灭了,或许将来会寻机会报复自己也不一定! 可是,就这般当众击杀了吐蕃国师,无疑是在当众打了吐蕃的脸面,而他此时不单单是武当弟子,也是朱元璋的义子。 若吐蕃真来为鸠摩智之死而寻仇,势必会连累武当,累及朱元璋。 念及于此,朱柏才缓缓撤去身上的杀气! 而他对面的鸠摩智,正满脸惊恐地望着朱柏,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第338章 明王撤退虚竹难 刚刚。 就在刚刚! 鸠摩智被朱柏当众扇了两个嘴巴,心中怒火中烧,几欲与朱柏直接撕破脸面,拼死一搏之际。 倏地。 他从朱柏身上感觉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压力,而那股压力皆是来源于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他不害怕死亡,可偏偏在朱柏这若有若无的杀气下,他竟感觉到深深的恐惧,那不是来源于死亡,而是来源于对朱柏本人的畏惧! 自见到朱柏开始,其看似处处谦和,很讲道理,但实则手段狠辣,甚至根本就是不择手段,他丝毫不怀疑,刚才朱柏就是对自己动了杀心,只是权衡之下,才缓缓散去杀气。 可若朱柏真对自己动手,那必将是雷霆万钧之势,绝不会给自己任何逃生的机会! 心念至此,鸠摩智不再涌升与朱柏拼死一战的念头,反倒生出求生欲望,急急起身,朝着玄慈方丈说道。 “今日小僧领教了贵派弟子的本领,真是想不到少林还有这般不为人所知的精妙武学,小僧佩服之至……” 他本欲夸赞几句少林武学,而后趁机告退,却不料这话刚出口,就感觉大殿之上莫名流露一丝凝重气氛,莫说玄慈方丈脸色一沉,就连虚竹都额头瞬间冒汗,脸上涌现慌张神色。 鸠摩智聪明绝顶,登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百念丛生,蓦然响起,虚竹刚才所用的功法极致狠辣阴毒,与少林武功绝非一脉相传,而且他所用的也是小无相功的内力。 那么,很明显…… 虚竹根本没有少林武功,刚才他那番话,在众人耳中,非但不是赞扬,反倒还是充满了讥讽的意味! 一想到这里,鸠摩智便觉得赶快离开,否则他身后那位煞星不知道还要干什么! “小僧既然领教了少林高僧的绝技,今日一行,也算不枉,小僧这就告辞,诸位请留步,请留步!” 说罢,不待众人反应,鸠摩智身如飞燕,一个翻身便掠出大殿,再几个闪身便没了踪迹。 波罗星见他直接撇下自己就跑了,顿时急声叫道。 “师兄,师兄带上我啊,别把我忘了,师兄!” 叫声凄惨,犹如被分手后伤心欲绝的情人一般。 “玄愧师弟,带波罗星下去!” 玄慈方丈忽然开口,其身后的玄愧立时带领几名弟子将波罗星押送下去,波罗星临走之前,还在不断惨叫,声音悲凉,充满整个大殿! 朱柏也没心思去追杀鸠摩智,更无心情去理会波罗星,而是看向玄慈方丈和虚竹,只见前者脸色略沉,而后者恐慌不定,再见到玄慈方丈脸色不好后,登时急得满头冒汗,但他天生口笨,又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正在百般为难之际,朱柏站到了虚竹身旁,想了想思路,说道。 “玄慈方丈,虚竹今日立下大功,一战扬名,又展现出少林风采,真是可喜可贺!” 朝着玄慈方丈拱手行礼,而玄慈方丈脸色稍缓,望向朱柏说道。 “今日一战,也多亏了紫虚道长相助,我曾答应你的东西,待此件事了后,便双手奉上,请紫虚道友稍待!” 朱柏哈哈一笑,道。 “不急不急,这几日我与虚竹子交往甚好,从他身上深刻感受到贵派慈悲为怀的派风,真是令我赞叹不已,也不知玄慈方丈是如何教出这般优秀弟子的!” 玄慈方丈双手合十,低声道了句“阿弥陀佛”,旋即说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 而后,玄慈分方丈望向大殿内的众僧说道。 “满场除了玄字辈的众师兄弟留下外,其余僧人各归各房,戒律院弟子分守各地,保护寺中安全!” 众僧轰然应诺,按着辈分缓缓散去,而这时,玄慈方丈又道。 “慧轮留下!” 慧字辈僧众中,顿时有一个五十多岁的僧人走了出来,留在原地。 片刻间,大雄宝殿内只剩下玄慈方丈与一众玄字辈僧人、朱柏、云海、虚竹及那个慧轮。 慧轮待众僧走后,直接来到虚竹身旁,朝着玄慈方丈跪去,同时说道。 “弟子教导无方,至令虚竹走入歧途,还请方丈责罚!” 慧轮乃是虚竹在少林寺的授业恩师,也是其将虚竹一手抚养长大的,对于虚竹而言,慧轮便是其父亲,见其因自己而被留下,虚竹登时跪在地上,不住向玄慈方丈磕头,并说道。 “启禀方丈,弟子犯错,与我师父无关,请不要责罚他,求求您了!” 玄慈方丈苦笑一声,而后说道。 “你们俩都不要跪了,虚竹,你先将自己下山后的经历说与我们听吧,不许有什么隐瞒之处!” 虚竹点头应答,于是将自己下山后的所作所为尽皆说了出来,就跟上次与朱柏说的几乎相同,只是好像有了上次的经历,这次说的倒是顺畅了许多。 当然,梦姑那段羞人的经历,他也支支吾吾地说了出来,弄得云海再度微微羞红脸,狠狠瞥了瞥虚竹。 而虚竹却只顾看着玄慈方丈,根本没有注意到云海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