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81：开局成一劳改犯！作者：水哥

简介：【重生穿越+单女主+不圣母+杀伐果断+励志向上】
回到1982，穿越到一劳改出狱犯身上，一贫如洗的家，右腿残疾的父亲、年幼的小妹、欠外债被逼嫁给瘸子的大姐……
开局简直就是地狱模式！
且看陈北凭借对未来的先知，攫取第一桶金……
坐在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
身边小弟一脸崇拜，“北哥，你太厉害了，轻轻松松就大赚一笔。”
陈北弹弹烟灰，淡然道：
“淡定，淡定，这才哪到哪？
早着呢！
咱先定个小目标，赚它一个亿先！”

第1章 回来了
陈北一身灰色挂满补丁的袄子，脚下的布鞋也破了洞，大脚拇指露在了外头，蓬头垢面，双手也是脏兮兮的，手里提溜着一绿色的破旧布包，看着眼前熟悉却又陌生的小巷。
又是忍不住叹口气，“唉……”
虽然穿越到这个年代已是有两个月了，但还是有些没适应过来，这具身体的主人叫陈北，今年二十二岁，却是已经在劳改所管教了两年多，上礼拜刚刑满出狱。
在劳改所这小子因为一个普通的流感，最后却是没熬住，在即将出狱的两个月前一命呜呼了。
而他呢？
却是因为一场醉酒，一觉醒来，莫名其妙穿越到这小子身上，也就是说自己悲催的在劳改所被关了两个月才出来，完了还背了这么一污点。
在八十年代，这几乎就是断了所有你想要往上走的人生之路，工人、大学、机关单位等等，都与你无缘，完了还得遭人唾弃，指指点点，一辈子抬不起头。
前世自己好歹也是一老板，虽比不上那些个首富，但好歹也是身家过亿的老板，吃喝不愁，还没好好享受下人生呢。
眼睛一闭一睁，转眼间成‘阶下囚’了。
这叫什么事！
好在自己前世虽然也结过婚，而且是两任，不过这女人都是奔着钱来的，都是不欢而散，也没一儿半女，父母早已离世，不会有牵绊。
校草唯一让他感欣慰的是这具年轻的身体，瘦是瘦了点，但个子挺高，有近一米八。
模样还行，用后世本山大爷的话来讲，那就是——小伙长得比较帅呆了，搁后世妥妥的校草一枚。
只是眼下他这副打扮跟校草可是相差甚远，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兜里比脸上可要干净多了，饥肠辘辘，整个一逃荒的难民，手里要来根棍子，跟乞丐也没什么差别了。
深吸口气，
“呼……！”
吐出口浊气，然后往巷子里走去，81年，因为多方面原因，国内的人口流动几乎就是停滞的，巷子里左右的平房、大杂院，住着的都是相识的老邻居。
他这冷不丁的出现，一下就引起了这些老住户的警觉，眼神戒备，瞧那意思把他当作二流子和流氓了。
没过一会，就有俩戴红袖章的大妈过来询问他了，其中一个道：
“哎，小伙子，你哪来的？到这干嘛来了？找亲戚还是别的什么事？有介绍信没有？户口本拿出来看看……”
他这一句没说，人这嘴跟机关枪一样，“突突突……”扫射个不停。
陈北无奈，其实人一刚上来，他就认出来人了，道：
“王婶，你不认识我了？我，陈北啊！”
“陈北？”
妇人愣下，想了想，一时没记起来。
陈北继续道：“我家就住前面大杂院，我爹陈虎，我妈刘梅，记起来了吧？”
这么一说，妇人“喔”的拉了个长音，把人又给重新打量番，记起来了，道：
“你……你是老陈家那个不学无术，整日在外跟社会上那些小流氓混一块，打架斗殴的小子？”
陈北几分尴尬，这锅只能自个背了，点点头。
明显能看到妇人那眼神里的厌恶，随即又警戒起来，
“你不是在劳改所劳教嘛，怎么会在这里？不是逃狱了吧？”
陈北翻了翻眼，道：“王婶，我在里面表现好，提前出狱了”，说罢，从随身布包里取出监狱开的证明，递过去，
“呐，你看看这个！”
妇人接过，给仔细看了看，然后还了回来，语气稍缓道：
“陈北，你既然回来了，那以后可得给我本分老实些，不要再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一块，更不要打架，明白没有？”
陈北点头，“王婶，你放心，不会了！”
“嗯，那就好！”
妇人点头，记起来道：
“你这回来正好，赶紧回家看看去，我刚看到那瘸老六带着一帮人去你家了，肯定又讨债去了。
你爹这腿瘸了，家里没个能镇事的男人，别出什么事。”
“瘸老六？！”
陈北眉头紧皱起，还有自个老爹腿怎么会瘸了？记忆里身体都好好的啊，来不及多想，忙道：
“谢了，王婶，我现在就回去看看。”
说罢，转身朝前头跑去。
“千万不要打架啊……”
后面还在叮嘱了。
几分钟后，到了一大杂院的门口，他家就住里头，这会有吵闹声传来，陈北闻得其中的声音，身躯抖动下，然后快步走了进去。
大杂院不大，算上院子，也就百来平，却是住了五户人家，可是够拥挤的。
这会院里围了一圈人，有院里的邻居，也有住附近的住户，里头，那瘸老六带了五六个亲朋来讨债，对面则是三个女的，两大一小，大的有四十多了，年轻的二十五六，边上小的看着才五六岁样子。
小丫头这会小脸蛋上都是惧色，挂着泪水，双手紧抓着边上大人裤子，看着可怜兮兮的。
那瘸老六语气不耐烦道：
“刘梅，你家男人腿残疾了，我就不为难他，你是当家的，那我就得找你。
今儿，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把欠我的三百还我，我一句话不说，拍拍屁股走人。
二嘛，没钱好说，你这大女儿今年也有二十五六了，也该找个男人了。
我这正好也没娶媳妇，这不正好，咱俩这配一对，这三百块钱就当我彩礼了，如何？”
“哗！！！”
这话一出，惹得周边围观人群一阵躁动，都是小声给议论开，
“我说这瘸老六今儿大张旗鼓来这么些人，敢情是奔着老陈家大闺女来的。”
“真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瘸老六都奔四张的人了，还瘸腿，都能给人当爹了。”
这老陈家闺女可是长得水灵，在这一片都是数得着的俊俏姑娘，这几年上门提亲的不少，要不是家里大的残疾，这小的呢坐牢，没个顶事的，怕是早就嫁出去了。
“娶媳妇？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太不要脸了！”
“……”
边上人群说着闲话，瘸老六也没搭理，劳资娶婆娘，关你们屁事，你们就是羡慕嫉妒。

第2章 瘸老六
对面的刘梅自然是不愿意把闺女嫁给这人的，年龄是一方面，关键这人品性也不行，好吃懒惰，还是个赌鬼，在这一片口碑差得很，谁家愿意把闺女嫁过去受罪？
不然这人都快四十的人了，还是光棍一个。
自家欠人这三百，当初也不是问他借的，只是原先的债主给转到了这瘸老六这边。
但毕竟欠人钱，语气带着恳求，道：
“瘸老六，我家现在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你看能不能再缓缓，我家一定会还……”
“不行！”
瘸老六一口拒绝，道：
“你这话都跟我说过几遍了？五六次不止了吧？
每次来都这么对付我，就你家这个情况，男人腿残疾只能躺床上了，别说挣钱，都要人来伺候他吃喝拉撒。
这小的也要花钱，那个小崽子嘛，听说都还在牢里，也要花钱的，你们两个女的也没个正经工作。
来，你跟我说说，这钱你家准备怎么还？”
“我……”
刘梅表情纠结和无奈，不知怎么回答，因为人说的是事实，只能是哭求着，
“瘸老六，你再给我们点时间，我一定把钱给……”
“不是……”
瘸老六有些恼火，斥道：
“你这人听不明白话是不是？我就等着这笔钱娶媳妇呢，你要明年、后年还，咋的？我还得陪着你家耗呗？
到时这媳妇早就没影了，你赔的起吗你？”
院里邻居听了直撇嘴，这瘸老李真敢信口开河，还娶媳妇，就你这样，谁家闺女愿意嫁给你？
也就欺负欺负这老陈家几个女人了。
虽然平日里关系不错，不过也就是给帮着说两句，借人三百块？有没有一说，就是有……就跟这瘸老六说的，你老陈家到时拿什么还？
这钱借出去，还能要的回来？
这年头一个普通工人一月工资也就三四十，相当于辛苦一年的工资，住这里的谁也不是什么有钱人，上有老下有小，
哪能借喔。
刘梅掉着眼泪，她一个女人能有什么办法，依旧是重复着那句话。
瘸老六也真是生气了，道：
“刘梅，你别给我演戏装可怜，今儿这钱我是要定了，不然我就去报警，让警察来给我评评理，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就不信了，你们还能再赖账。
别说我没提醒你们，到时警察来了，那可就不是一般的经济纠纷了，搞不好你男人都得进去，跟那小的作伴去，哼！”
也是连唬带诈！
果然！
刘梅和一边的陈雪都给吓到了，陈雪眼圈通红，脸上挂着泪水，那贝齿紧咬着下唇，因为用力，都泛白了，似做出了莫大的决定，
哭泣着道：
“妈，要不我……我就嫁给他吧？”
瘸老六一听，脸上止不住的激动，那肥肉跟着一颤一颤，对这个陈雪他可是惦记很久了，每每到夜里躺床上，都能想到这女人的倩影。
这小脸蛋、大长腿、细腰、翘臀，光是想想就让人欲罢不能，这要是娶了这么个极品。
劳资后半辈子不下床也愿意。
只听那刘梅道：
“小雪，你说什么胡话？你才26，这瘸老六都快四十的人了，怎么能嫁给他？”
“丈母娘！”
瘸老六本身就是一二流子，这丈母娘说的那叫一个顺溜，道：
“你这话我就不爱听了，我瘸老六以前是混，年纪是不小了，但我现在已经改过自新，也就比人小雪大个十来岁。
再说了，就你家这种情况，还真没几个敢来上门提亲的，也就我心善，我娶个闺女，这外债也能还了，以后我还能帮你们家干点事，弄点补贴，也算你们家半个男人了。
一举三得，多好！”
见‘丈母娘’在那犹豫，已经有些动摇了，瘸老六趁热打铁，催促着，
“话我就说这么多，你要是不愿意，可以！那我就只有叫警察来了……”
说罢，招呼边上个亲戚，让他去外头报警。
陈雪见状，终是妥协了，咬牙悲愤道：
“我……我愿意嫁给……”
“瘸老六，我大姐是不会嫁给你的，你死了这条心”，
一道男人声给她打断，然后围观众人就看到一小年轻，蓬头垢面的，手里拎个包进入了圈里，那刘梅一见来人，到底是当妈的，一眼就认出了自个儿子，身躯都是颤抖起来。
陈北来到家人面前，把包放一边，看着面前熟悉的面孔，他老妈、大姐都是表情错愕和震惊，来之前，还在想着，到时见了家人自己该怎么称呼？能叫的出口嘛？
这会见了面，有些东西就是这么神奇，不需任何掩饰，或者假装，许是血溶于水的亲情，他喉咙哽咽，鼻子发酸，眼圈也红了，
“妈，大姐，我……我回来了！”
刘梅说话都有颤音，上来抓住儿子的双手，还是有些不敢确认，“你……你是小北？你怎么出来了？”
她记得清楚，儿子还有半年多的刑期呢。
随即惊恐道：
“你……你逃跑了？！”
“妈，我没有！”
陈北无奈，“我那个在里面表现良好，提前出来了。”
刘梅还是有些不大相信，自个儿子什么性子她当妈的最清楚，道：
“有证明吧？给我看看。”
“妈，一会的！”
陈北道：
“先把这里事解决的，你和大姐看着就好，看我的。”
“你可不要乱来！”
刘梅担心，别这刚一出来，就又惹出什么事来。
陈北点下头，然后转身看向对面的瘸老六。
他这还没开口呢，对方先说了，说话阴阳怪气，
“我道是谁，原来是陈北啊，这是提前释放了？
好事啊！
你这回来的正好，我跟你姐这婚事也马上就要办了，这下算是双喜临门，可喜可贺啊，呵呵！”
陈北都被这家伙给气笑了，倒是会给自己上脸，冷冷道：
“瘸老六，我刚说的话你没听着？那我就再说一遍，我大姐是不会嫁给你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呵！”
瘸老六一听这小崽子说话一点不客气，也没了好脸色，道：
“小子，话不要说这么满！”

第3章 至亲
“你要有能耐当场掏出三百块钱来，我不会再扯一句话，拿了钱转身就走人，怎么样？”
陈北淡然道：
“钱我现在没有，我大姐更不会嫁给你！”
“那就只有报警了！”
瘸老六压着火，“到时警察来了，你老子就得进去，哼！”
“呵呵！”
陈北笑了笑，道：
“瘸老六，你唬谁呢？当我是三岁孩子？我家不过是欠你三百块钱，又没犯法，警察能随便抓人？
再说了，我家这三百本来也不是问你借的”，这事儿是他刚从院里邻居口中得知的，道：
“你和原来的债主达成债务转让，有提前通知过我们嘛？严格意义上来讲，这是不作数的，明白吧？”
“你……”
瘸老六给怼的哑口无言，他倒是没想到更是疑惑，这小子口才怎么突然这么了得，照以前的性子，不出三句话就要跟人干战了。
给气的不轻，脸涨红，道：
“陈北，你别给我扯没用的，你家欠我三百那是事实，这可不是小数目，你们抵赖不掉的。”
“谁说我要抵赖了？”
陈北不紧不慢道：
“我只说现在拿不出这么多钱，你给我们点时间，到时本金带利息一并还你！”
“还我？呵呵！”
瘸老六眼神不屑，鄙夷道：“就你家这副模样，拿什么还我？”
陈北淡然道：
“这你就别管了，总之到时肯定会还你的。”
瘸老六恼火，
“这话我都听你家说了四五遍了，每次都这么敷衍我，真把我当冤大头了？
要是十年，二十年后还，劳资还能娶到媳妇嘛？”
陈北道：
“今儿是20号，下月一号，你来我家拿钱。”
“要再没有呢？”瘸老六追问道。
“我说有就有，你叽叽歪歪的跟个娘们一样，没完了是吧？”
陈北眼珠子一支棱，直接耍无赖起来，
“没听说过欠钱的都是大爷嘛？槽！劳资刚从里面出来，惹恼了我，你特么也别想好过。”
反正自个名声已臭大街，还能坏哪去？
瘸老六脸上肌肉忍不住抽了抽，这老陈家的小崽子，过去就是在街头混的，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在这一片住着的，谁不知道这家伙的恶名声。
他是癞子不假，但也怕这种小流氓生荒子，真要逼急了，指不定生出什么事端来。
缓了一步，道:“这可是你说的。”说罢，对着周边围观人群道：
“大家都听到了吧？今儿你们就是见证人。
陈北，你也是男人，说话算话，那我就再宽限你们几天，哼！”
说罢，也不再停留，
“咱走！”招呼一干来给自个助威的亲朋，转身离去，他才不会相信这小崽子能在十来天时间搞到三百块。
简直是痴人说梦！
到时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这边人一走，也没了热闹瞧，围观人群都各自离去，院里的邻居也就是上来宽慰几句，然后叮嘱陈北，出来了就要好好的，不要像过去那么胡来的。
然后就回了自个家！
这会院子里就剩自己一家人了，刘梅语气无奈道：
“你这孩子怎么胡乱答应那瘸老六？十来天功夫，咱俩去哪里拿这三百天块钱。”
“妈，你别怪小北！”
陈雪用袖子擦了下脸，道：
“小北也没办法，到了下个月，我……我就嫁给那瘸老六好了。”
“大姐！”
陈北道：
“你可千万别这么说，那瘸老六都跟咱爹一般年纪，这混蛋也真敢开口，你放心，现在我回来了，那家伙敢对你动一分坏心思，我修理不死他。”
“啪！”
刘梅一边打了自个儿子一下，斥道：
“又打打杀杀的，忘了自个怎么进去的？你还要让家里人跟着担心是不是？那监狱的证明呢？快给我看看。”
“哎，好好！”
他这立马怂了，从放地上的包里把证明拿出来，刘梅忙接过看了看，确认无误，这才舒口气，脸上有了些许笑容，
“好好，那就好！”
把证明给好好收拾，道：
“小北，你这回来了，可一定要学乖了，不能再跟外面那些不三不四人员混一块，咱家就你一个男孩子，不然我和你爹真的没法活了……”
说着又是掉起眼泪珠子来。
陈北只能忙点头给应着，心道以前这家伙到底有多混呐？
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刘梅见儿子这出狱后，也没像以往那般，刚说几句就顶嘴，真是懂事了不少，欣慰不已，看来这在里面关了一年多，也不全都是坏事。
拉着儿子手，道：
“走走，回家看看你爹去，你爹你知道你回来，肯定会很高兴的。”
这边被自个老妈给拉着往院里头自家屋里去，陈雪拿起地上的包，一手拉着小丫头跟了上来。
到了屋里，房间不大，二十来个平方，屋里有些昏暗，门边左右靠墙位置搭了两张高低铺，一边是大姐和小妹睡的，一边是他自己，用个帘子给遮挡下，算是有个私人空间了。
在里头是父母的‘卧室’，其实也就是用几块废旧木板给搭起来的一个小空间，墙角位置放着张自制木板，四角用砖头给垫起，当作是睡觉的床了。
陈北来到床边，看着靠在床头的父亲，在他印象里，父亲身强体壮，是家里的顶梁柱，任何事都难不到他。
只是如今面色苍白，人跟着瘦了一圈不止，最关键身上那精气神，坚毅不服输的那股子劲没了，眼神黯淡，胡渣稀疏，整个人被击垮了一般。
那床边放着副拐杖，他这心跟着狠狠颤抖了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带着哭腔，
“爸，我回来了，对不起，是儿子不孝，让你受苦了。”
靠床头的陈虎也是情绪激动，身子颤抖起来，刚外头的动静他听得清楚，知道自个这混账儿子回来了，到底是亲生的，就这么一儿子，哪里会不想念。
嘴上却不饶人，斥道：
“这次回来，你要再敢给我乱来，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你也别再回这个家了，听到没有？”
陈北重重点头。
”行了，行了！”
到底是自个的崽，当妈肯定护着儿子，道：
“小北都学好了，懂事多了，你不天天念叨儿子嘛？小北刚回来，你这干嘛呀？
来，小北起来，别跪着了，地上凉？”把儿子给搀扶起。
道：
“把身上衣服脱下来给洗一洗，太脏了，跟个乞丐一样，你这孩子这么大人了，一点不会照顾自己。
小雪，你去柜里找找看，应该还有件你弟弟的袄子，给他换上，身上这件给洗洗，都有味呢。”
“嗯呢！”
陈雪过去把袄子找出来，到自个弟弟面前，道：
“来吧，把你身上这件脱下来，我给去洗洗。”
陈北有些忸怩着，“大姐，那个，我……我一会的吧。”
“咋的，你还害羞啊？”

第4章 赔偿金
陈雪翻了翻眼，道：
“小时候都是我给你洗的澡，光屁股蛋子都看过，这倒不好意思来了，赶紧的，不嫌味大？”
陈北没招，把上面袄子给脱了，里面光溜溜的，一件内衣没有，然后穿上他大姐手里的袄子，也不是新的，挂着补丁，只是干净些罢了。
陈虎道：
“小雪，先别忙着洗了，去菜场买块肉回来，你弟刚回来，中午多烧个菜。”
陈雪为难着，
“爹，家里没……没多少钱了，剩余的还得给你买药呢。”
陈北也道：
“爹，不用，里面伙食也蛮好的，我回来路上都吃得挺饱的，别去买了，中午随便吃点就好。”
“行了，听我的！”
陈虎摆下手，“去买吧。”
两人也就没多说，陈雪“喔”一声，把袄子先放一边，屋里拿了个菜篮子便出门去了。
中午饭！
一家五口围着张上面油漆都皲裂的四方桌吃饭，几样家常小菜，放中间的一盘土豆烧肉是唯一的荤菜了。
坐一边的小丫头从菜一上桌，那眼睛就没离开过，不住的吧唧着嘴，咽着口水，这怕是一整年都不会吃到几顿荤的。
陈北看着心酸又心疼！
就这样，也不敢去动一下筷子，大人不吃，孩子是不敢的。
陈虎开口道：
“行了，都别愣着了，趁热赶紧吃。”
他老妈给夹了一大块肉到他碗里，“小北，多吃点，你这在里头遭罪了，都瘦了这么些，多吃肉！”
“爹妈，大姐，你们也吃”，陈北也给小丫头碗你夹了一块，摸摸她有些发黄的头发，这是长期营养不良造成的，
“呐，快吃吧！”
陈玲先是看了眼这突然冒出来的大哥，还是有些怯生，也难怪，他这进去时，这丫头三岁不到，哪里能记事，只是模糊中有这么个印象。
然后扭头看着自个妈妈，刘梅欣慰道：
“快吃吧，你大哥给你夹的。”
“喔！”
小丫头点点头，脆生生道：
“谢谢大哥！”
然后直把脸埋那碗里去，这烧肉实在太诱人了，吃得跟一小老虎一样。
这边边吃边说着，陈虎道：
“即然回来了，今天好好休息下，明儿一早就去派出所把户口落上，这可是大事，不能耽误了。
至于工作嘛……”
说着轻叹口气，也不知该怎么说下去了。
“爹，户口我会去落的”，陈北道：
“工作不急，我自己会慢慢找的。
爹，你这腿到底是怎么弄的？”
先前一直忍着没问，想着老妈和大姐开口说的，只是这两人跟商量好一样，闭口不提，只能自己开口问了。
陈虎道：
“工作上意外事故，都这样了，还说它干嘛。”不愿多提。
陈北道：
“爹，让你现在算是带薪养伤呢还是别的什么？”
“带什么薪啊！”
刘梅一说起这个就来气，道：
“你爹这右腿医生说了，怕是恢复不了了，这往后就得拄拐走道了，这出了事，厂里连个看望的人没有，直接把你爹给开了。
你爹可是在机械厂干了二十来年，这受的也是工伤，说开就开，真是一点情面不讲，上面那些领导的良心都是被狗给吃了。”
“行了！”
陈虎面色有些不悦，
“都过去了，还说它干嘛，厂里也不容易，我一残疾人再待在厂里也不合适，厂里不是赔了钱了嘛，可以了！”
“你这人啊，真是……让我怎么说你好！”
刘梅对自个儿子，道：
“小北，你爹啊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老实了，厂里赔的钱一千块钱，到现在都大半年了，一分没给。
我这前后都去了五六次了，那边就是各种理由推托，人家摆明就是不想给咱，为啥？
还不是觉得你爹就是老实人，不会来乱搞，人家有恃无恐，欺负的就是你爹这种老实人。”
陈北眉头一皱，听完心里更是恼火，他爹在机械厂辛辛苦苦，任劳任怨干了二十几年，因工伤而残疾了，就赔了区区一千块钱？
就这样还卡着你……放身下的手紧握起，后牙槽也是紧咬起。
道：
“妈，这赔偿金厂里那边现在谁负责？明儿我去看看。”
“你可别乱来！”
陈虎一听，脸一板，
“现在厂里困难，我听说好些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你去了还能拿到钱不成？再等等吧……”
陈北听了心里直摇头，都不知道说啥好了，道：
“爹，厂里困难，咱家不是更困难，先前你也看到了，那瘸老六带着这么些人来要债，我也答应他了，下月初三百还人。
这要还不了，还真让大姐嫁给这瘸老六？
你放心，明儿我就去问问，咱家这情况，厂里该优先考虑的，咱这可是救命钱。”
“小北说的对！”
刘梅哼道：
“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小北，明儿你去看看吧，找那个后勤科的刘生，刘主任。
这人你应该见过，是你那同学刘斌的父亲，这事啊他负责。
你们有同学这层关系，想来能说上话。”
刘斌？
他这脑子里转了一圈，有了这人的信息，却是苦笑声，两人同学不假，不过关系好像不咋地。
面上无波澜，轻点着头。
午饭一小盆土豆烧肉都吃光了，他和大姐吃了几块，老爹老妈基本没怎么动，大半进了这小丫头的肚子，就这样还不住的舔着那碗底，意犹未尽。
唉……
他这心酸不已，当然也有了拼搏、奋斗的动力，眼前这些人都是他的至亲，先不说什么发家致富，赚大钱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把眼下的困境解决，让家里人过上安稳的日子才是最为紧迫的。
——
——
第二天一早，陈北早早起来洗漱一番，吃完早饭，老妈和大姐是没有工作的，在家里给街道办糊纸盒，几分一个，两人忙乎一天能挣个一两块，这是眼下家里唯一的收入了。
但也不是天天有的。
他这边出门，老爹、老妈又给好生叮嘱一番，生怕又给惹什么祸事。
先去了辖区派出所落了户，然后往他爹工作的机械厂走去，挺远的，坐公交都得半个多小时，他这兜里倒是有老妈给的五块钱，但没舍得花，靠两条腿走去。

第5章 王学军
一路上穿街走巷，那些个巷子口、拐胡同口，都是能见着些三三两两聚着的小年轻，嘴里叼着烟，骂咧嬉笑玩闹，他以前也是混这个的，流里流气。
整天无所事事，聚一块吹牛打屁，喝酒抽烟，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骂骂咧咧的，反正是没一个好的。
陈北没有往那头去凑，心里想着事，这赔偿金该怎么拿回来？一时也想不到什么好主意。
这边来到一拐角，就要转过去，另一边刚好有一身影也转过来，两人撞个正着，他这将近一米八的个子，虽然身子骨瘦弱了些，但还是有些吨位的，对方个子就到他肩膀，一下给摔到了地上。
他这本想说声对不起的，哪知对方立马骂咧上了，“小子，你丫的怎么走道呢？没特么长眼！”小年轻从地上爬起，一脸凶相。
而且不止他一人，这后头还跟着四五个小年轻。
陈北没一点怂，干战他还真没怕过谁，可以说从小打到大的，身体素质不一般，寻常两三人，他还真不怵，别看对方人多，他眼尖，一看就是中看不中用的货色。
拍了拍身子，也不客气，冷冷道：“哥们，嘴巴给我干净点，祸从口出知道吗？”
“嘿，你丫的！”
小年轻火起，竟然从腰间直接拔出一匕首，恶狠狠道：“我特么捅死你！”不管不顾的就是要捅上来，这也是个生慌子。
陈北目光一凝，早有防备，抢先一步，抬腿就是对人胸口狠狠踹了一脚，匕首都没沾身，小年轻身子往后倒飞出去一两米，瘫倒地上嘴里痛的直哼哼。
其余几个小年轻见状，一拥而上来，陈北不退倒进，既然动手了就不会留情，拔脚冲上，如虎入羊群，横冲直撞，下手全是狠招。
不是客气的时候，这些小年轻个个都是生慌子，天不怕地不怕，不给一击倒撂倒，遭殃的可是自己。
“砰砰砰……”数声闷响，一个不落的全倒地上了。
陈北风轻云淡的拍了拍手，见地上的几人，冷哼一声，
“以后走道看着点路，火气别这么大。”
地上几人这会可不敢嚣张了，看人眼神里都是畏惧和惊恐，这家伙也太凶残了，怕是一练家子。
没多说！
陈北转身走人，还没走出两步呢，“踏踏踏……”后头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传来，
“小子，你给我站住！”有人在喊着。
陈北只能又转过身来，就见从前头又跑过来五六个小年轻，到了这边，几人把地上瘫着的几个给搀扶起。
这是一伙的。
刚那挨了揍的小年轻见来了帮手，又有了嚣张的底气，对领头的男子道：“老大，你可要为我们报仇啊，你看看这混蛋给我们打的，整死他。”
陈北却见那领头男子，眉头一皱，有些熟悉，但一时又记不起来。
心道今儿出门没看黄历，遇到这种破事，今儿怕是没法善了了，撸起袖子就要迎敌干战了。
哪知对方领头的男子来一句，“陈北，你是陈北嘛？”
陈北愣了愣，对着面前的小年轻又打量一番，还是没记起来，道：“你是？”
“我，王学军啊！”
男子几步到他面前，面色兴奋道。
“王学军？”
陈北嘴里嘀咕一句，下一秒……表情诧异起来，嗓音也是提高几分，道：“你是大军？！”
这是他高中同学，两人关系相当不错，也是混的，但跟那些个狐朋狗友不同，这位算是为数不多交心的朋友。
“我去……”
陈北大感诧异，“大军，你现在这变化太大了，留这么个长发，你要不说，我还真认不出来。”
王学军有些尴尬挠挠头，“现在不是流行这个嘛，我就跟着学样，呵呵。
不过，陈北，你这什么时候出来的？算时间，应该还没出来吧？”
陈北道：
“在里头表现好，减刑了，昨儿刚回来。”
“喔，这样！”
“你呢！”陈北道：
“现在干什么工作？”
“我？”
王学军苦笑声，
“我什么德行你还不知道，学习稀烂，勉强混个高中毕业，大学也不会有我的份。
我家里老爷子想让我接他的班，就是锅炉厂烧锅炉的，我不愿去。
倒不是嫌活累，我爹在那边干了半辈子，这工资好不容易涨到了一月五六十，我这要去顶岗了，从学徒工开始，一月一二十块工资，你说这不扯淡嘛。
所以没去，现在嘛……呐，你也看到了，就搁外头混呢，唉……反正就这样了。”
陈北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大军，咱这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年龄了，总这么混下去也不是个事，说难听点，搞不好以后跟我这一样，进里头蹲几年去。
我在里面待了一年多，想清楚很多事，该稳当点了，找个正经工作吧。”
王学军道：
“你以为我不想，是找不到啊，现在返城的知青这么多，哪个工厂都满员了，你这一路来都看到了吧？
这街头巷口全是没工作的小年轻，工厂安排不过来，你让他们干嘛去？”
陈北点头。
“不说这些烦心事！”
王学军道：“陈北，你这身手还是这么厉害，打架功夫一点没落下，一对三，分分钟就把人干趴下，厉害啊！”
陈北轻笑一声，看了眼他身后的几人，道：“这你朋友？”
“我们这一块玩的弟兄，都是我家那一片的。！”
说罢，侧过身，给身后几人说道：
“我跟你们讲，这就是我跟你们常说的北哥，人从小就是练过武的，高中那会，我俩联手，在学校那一片，那是当仁不让的老大。
你们几个瞎眼了，敢跟北哥叫板，活该被揍。
叫人！！！”一副大佬气派。
几个小年轻唯唯诺诺喊着人，“北哥！”
陈北摆下手，对被他揍的几人道：“没事吧？”
几人龇着牙，忍着痛，讪讪道：“没事，没事！”
陈北一笑，问王学军，“你们搁这干啥呢？要跟人干战啊？”
王学军摇头，道：“我们也没个事，就搁这瞎转悠呢。
对了，陈北，你这干嘛去？”

第6章 刘生
陈北叹口气，看了眼边上几人，王学军便明白了，把几人给打发走。
道：“到底啥事啊？”
陈北道：
“我也是昨儿回来才知道的，我爹厂里上班，出了点事，这腿被砸了，挺严重的，现在走道都得拄拐，算是残疾了。
完了，厂里给开了，说好一次性赔偿一千块钱，现在都大半年过去了，这赔偿金厂里一直给拖着。
我家情况你知道些的，家里全靠我爹这顶梁柱，我爸这一倒，家里没了经济收入，都是要饿肚子，没办法，我现在去厂里再催催。”
“麻蛋的！”
王学军恶狠狠骂一句，
“那几把厂真特么不是人，这钱都要扣。
陈北！真的，不是我说你爹，你爹这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软太好说话了，要换我家那位，受了这气，怕是直接提刀去厂里跟人算账了，谁要给卡着，那就给这混蛋放放血，看他是要钱还是要命。”
陈北道：
“大军，我这目的终是为能拿到钱，闹大了不好，我还真能拿刀架人脖子上去？怕是刚出来就又要进去了。”
王学军点头，
“陈北，你爹上班的地儿叫南阳机械厂吧？”
陈北点头，“你记性不错！”
王学军道：“我能有什么记性，那个刘斌现在就在那边上班，他老爷子搁里头好像还是一中层领导，靠着这关系进去的。
在销售科当一职员，这是油水部门，每月工资六七十，私下的隐形收入那就更多了，一月上百都有，这小子现在可特么神气了。
天天开个偏三轮摩托，满市的转悠，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摩托似的，娘的。”
陈北顿了顿，随即一笑，“那可真特么巧了，刘斌他那老子叫刘生，机械厂后勤主任，我父亲这赔偿金就卡人手人。”
“槽！”
王学军爆句粗口，骂咧道：
“我说这刘斌长得贼眉鼠眼，阴侧侧的，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原来全都遗传了他这混蛋劳资。
上梁不正下梁歪，全是一路货色。这父子俩这一副德行，这钱怕是很难要回来。”
陈北沉声道：
“要不回来也得要，他刘生想要吞了这笔钱，那我也就只能跟他拼命了。”
王学军道：
“陈北，我跟你去。”
“行！”
——
——
半个来小时后，两人到了南阳机械厂，就是以南阳市命名的，厂子在七十年代最红火之时有员工上千，在里面上班的男职工，找对象都相对容易很多，一听是南阳机械厂的，姑娘都倒贴上来。
只是到了这八十年代，因为国营企业固有的顽疾和通病，这厂子也是衰弱下来，虽然还在开着，但远没有过去的红火。
来到厂门口，门卫室大爷见来人，给喊道：
“哎，小伙子，你俩干嘛的？”
陈北过去，道：
“师傅，我叫陈北，我爹叫陈虎，原先是在这上班的……”
他这没说完，门卫给打断道：
“陈虎我知道，去年时在车间这腿被机器给砸了，落个残疾，你是他儿子？
我怎么都没见过？是来厂里问你爹那赔偿金的吧？”
陈北点头，没有出声。
门卫也就没多问，“行吧，你俩进去吧”，出来给开了门，还把地儿跟两人一说。
两人进了厂子，一番找寻，来到厂办二楼的主任办公室，敲了敲门，得到里面应声，两人进了里头。
陈北率先进入，第一时间打量起办公室里的环境，面积不小，都有个二十来个平方，办公桌、书柜，茶几，甚至还有沙发椅，一应俱全。
那漆色泛黄的宽大办公桌后坐了一男子，四十来岁模样，顶个地中海发型，长得是肥头大耳，一脸的油腻，身子往后靠着椅背，那硕大的啤酒肚愈发的壮观，跟怀胎十月般。
陈北见人第一感官，不由感叹，这年头能吃成这副模样，真心不容易。
这年头饭菜里哪有什么油水，清汤寡味的，你搁街上走着，基本都是一色的瘦子，胖子绝对不多见。
这位刘主任这会一手夹烟，一手拿张报纸，桌上印有红色漆字的大瓷杯里泡着热茶，烟气袅袅，这小日子过得，简直赛神仙。
刘生见来人，手里报纸放下，语气平淡带着几分冷意，
“你俩找谁啊，有什么事嘛？”
陈北来到办公桌前，道：“刘主任，我爸是陈虎，我是他儿子，叫陈北……”
“陈北？！”
刘生闻言眉头一下皱起，已能猜到对方今儿来干嘛了，之前都是那老陈的妻女过来，这回换儿子了。
道：
“你也是为你爹那赔偿金来的吧？”
陈北点点头。
“你爹这赔偿金啊，厂里还再商量着”，刘生语气不耐烦，道：“有消息我会通知你的，你先回去吧！”
就要赶人了。
陈北道：
“刘主任，我爹在机械厂辛劳了大半辈子，这腿也是因为工伤才瘸的，厂子说开就把人开了。
行，这我们也认了，但是这一千的赔偿金当时厂里可是说好的，这都大半年了，一分钱没挣到，我家现在没一点经济收入，你让我们怎么活？
今儿你得给我个准信，不然我肯定不走了。”
刘生见这小子语气咄咄逼人，一小崽子敢这么跟他讲话，有些恼火，沉着脸道：
“这事我之前跟你们说过好几遍了，现在厂里效益不好，这一时半会怕是够呛……”
“刘主任，那你意思我爹这腿就是白折了？”
你有火，陈北他更有火，自已老爹本来身体好好的，却是落个残疾，一分赔偿金没拿到，家里人每日都是吃米糊糊啃咸菜，大姐更是因为此要嫁给一个能当她爹的瘸子，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道：
“刘主任，我家情况你肯定多少了解些的，我爹就是我家里的顶梁柱，现在腿瘸了，每日只能躺床上，家里吃饭都成问题，真是有上顿没下顿的。
我爹是因工伤才成残疾的，厂里难道不管吗？
要照这样，我也不麻烦刘主任你了，我去找厂长，厂长办不了，我就找区里的领导，现在可不是旧.社会了，上面肯定会给我们这贫苦群众做主的。”

第7章 冲突
这话说的掷地有声，铿锵有力，一下把刘生给震住了，不过他到底是主任，哪能被你一小崽子给吓破胆，回过神来，
怒气已掩藏不住，恼火道：
“陈北，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刘生不办事，故意为难你？
你老子都不敢跟我这么说话，你一小崽子还反了天了，你这么有能耐。
行！
腿长你自个身上，去厂长那边还是找区里领导告状，随你来。
我刘生问心无愧！”
他是不信你个小兔崽子还能翻出天来，他敢卡着这赔偿金，还有最重要一条，有个好靠山，副厂长是他媳妇的大哥，他的大舅子，有这层关系，就是事情败露了也不会有多大事。
“嘿，你个老梆子，活腻歪了是吧？”
王学军一旁听得一肚子火，可忍不了了，从腰间直接拔出一匕首，一下从办公桌跳过去，揪起坐椅子上刘生的衣领子，冰冷的匕首直抵人面门，恶狠狠道：
“来，跟爷说说，你特么是要钱还是要命！说错一个字，劳资刮花了你的脸。”
刘生也没想到这跟着来的小年轻胆子会这么大，竟然对他直接动刀了，脸上感受到那冷冰冰的寒意，两腿都有些抖，说话哆嗦，
“你……你要干嘛，我跟你讲你敢乱来，派出所就……就在附近，到时就……就得进去坐牢。”
“呵！”
王学军不屑一声，“你当我是吓大的？派出所那就是我家，爷三天两头进去，你去外头打听打听，我王学军的名号。
槽！
你以为我吓唬你，不敢捅你是吧？爷今儿就给你放放血……”
手起刀落，那匕首就要朝人肚皮捅去……
“大军！”
陈北忙给喊住，他也没想到这小子还这么唬。
王学军这才停住，那匕首刀尖都抵到那啤酒肚上了，刘生吓得都是脸都白了。
王学军道：“陈北，这混蛋太特么坏了，连这钱都要沾手，我今儿得好好教训教训这老家伙！
你别拦我……”
“大军，回来！”
陈北沉声一句，面容冷峻，没多说。
王学军见此无奈，揪人衣领子的手一松，骂咧道：“娘的，别落我手里，不然有你好看。”
匕首又给装回腰间，绕出了办公桌回到陈北边上。
这边脱了困！
刘生气急败坏，又惊又恼，右手颤抖的指着桌前两人，色厉内荏道：
“你……你们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嘛？我要是报了警，你俩都得进劳改所去，陈北，我看在你爹的份上，不跟你一般计较，现在给我滚出办公室，滚！！！”
一边又对这门口大声嚷着，“来人，来人啊！”
这边厂卫和销售科办公室就在隔壁，刘斌一听他老子的喊声，立马跑出办公室和几个厂卫人员赶到这边。
见屋里人，先愣了下，随即眉头紧皱起，
“陈北，王学军，你俩怎么在这里？”
陈北见来人，心里也是更为烦躁，这事儿是越闹越大，只是瞥了眼这刘斌，没有搭话。
刘斌几步到自个老子身边，道：
“爸，这怎么回事？”
这会有厂卫人员在，刘生便有了底气，先问道：
“这两人你认识？”
刘斌点头，“我以前高中同学，不过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这王学军就是在社会上混的，这个陈北更是，先前因为打架，被判了两年多，也不知道怎么出来了。
爸，发生什么事了？”
“难怪！”
刘生气愤道：
“这混蛋跑来问他老子的赔偿金，没说几句就拿刀要捅我，简直无法无天。”
“什么？！”
刘斌一听就炸毛了，指着陈北和王学军怒斥，
“陈北，王学军，你俩胆子不小，敢拿刀威胁我爸，还当是以前呢？
刘队长，这两人持刀意欲行凶，把人给我抓起来，扭送派出所去。”
跟着进来的几个厂卫知道这刘家父子在厂里的能耐，不敢怠慢，就要上来抓人。
“算了，算了！”
刘生摆手阻止，对着陈北道：
“你俩走吧，赔偿金的事，我今儿跟你们说最后一遍，不是我为难你们，这钱也不在我这里，我会跟上面领导去汇报的。
下次要再敢这么乱来，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就这样，你俩走吧。”
陈北冷笑一声，
道：
“刘主任，赔偿金我肯定要拿到手的，我爹这腿不能白折，我家现在就这情况，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我们这一家子的大活人。
你别欺负我们老实人，真要逼到那份上，我特么敢杀人。”
陈北眼神冰冷如利箭般直射过去，刘生浑身打一哆嗦，能从对方语气里感受出，不是随便说说，真能干出这事来。
“你，你……”张张嘴想怼上一句，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
倒是边上的刘斌，一脸不屑，
“陈北，你一劳改犯牛逼啥呀？还杀人，你特么杀鸡还差不多，有种你来，槽！
劳资才不怕！”
“呵呵！”
陈北轻笑一声，面上看不出一丝怒意，
“大军，我们走！”
转身往门口走去，王学军紧跟上来，经过刘斌身边时，狠狠瞪了人一眼，随即两人出了办公室。
两人离开厂子，到了外面街头，王学军道：
“陈北，刚才你就不该拦着我，那家伙太几把坏了，那赔偿金肯定被那姓刘的给吞了，你不给他点狠的，这钱一辈子都别想要回来。”
陈北道：“大军，事情不是这么办的，逞一时之勇有什么用？
你要刚才把人给捅了，本来咱占理的事儿，反倒咱理亏了，钱要不回来不说，咱俩还真得进去，而且还要赔人医药费，你说值得嘛？”
王学军挠挠头，
“我可没想那么多！你刚也看到了，这姓刘的根本就是在敷衍你，你不给他点狠的，跟他讲道理求可怜，一点没用，真的，不用费那口舌。”
陈北轻点头，这他早就知道，不然也不会折腾了大半年也没个结果。
王学军道：“那你说现在咋办？”
陈北琢磨一会，道：
“他刘生不是恶人嘛，行！那就用恶人的招来整他，大军，咱这样……”

第8章 做好事不留名
当天下午，刘生下班后，跟往常一样骑车来到小儿子的学校接孩子放学。
这小的算是老来得子，虽然有个大儿子，但这大的实在不争气，吃喝嫖赌是样样精通，成天惹是生非，可是操碎了心，勉强高中毕业，靠着关系进了机械厂，给安排个工作。
就这样还不安稳，时不时搞出点事情来。
所以对这小的格外的疼爱，孩子的上下学，都是他亲自来接送。
到了校门口，跟往常一样，在门口等待起来。
正值放学时间，孩子三三两两从校园里出来，这年头可没有后世那般家长接送，孩子都是自己回家，基本属于放养的。
刘生外头等了二十来分钟，也没见孩子出来，有些焦急了，心道这孩子不是在学校里惹事让老师放学留校了吧？
也等不了了，要进去看一看，这边刚要进校门口，那门卫大爷见来人，也是打着招呼，
“呦，刘主任，又来接孩子放学啊！”这位是天天来，门卫大爷也认识。
刘生点头，随口应一句，“啊，是的，这孩子还没出来，我进出看看。”说罢，就要往里走。
“哎，刘主任！”
门卫给喊住，道：“不对啊，孩子刚才就出来了，是孩子的表哥来接的，你这不知道嘛？”
“孩子表哥？”
刘生怔住了，心道孩子哪来什么表哥？
忙问道：“老王，你这没看错吧？我家孩子真已经离开学校了？”
门卫大爷点头，道：“刘主任，你天天都过来接送儿子上下学，我哪能看错，是两个年轻人，二十来岁的模样，你家孩子就跟他们走了，我看孩子还挺高兴的，走路蹦蹦跳跳的。”
刘生一听，脸都白了，这怕是遇到人贩子了吧？
焦急道：“那个，人往哪边去了？”
“呐，就往前头街口去的！”
刘生不敢多待了，转身就要追过去寻人，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孩童声在他耳边响起，
“爸爸，我在这里！”
刘生一听这声，紧得循声望去，就见自个宝贝儿子背个书包，一手拿根糖葫芦，一手正兴奋的朝他挥手，边上站着俩男子，看清两人面孔，刘生立马就怒了，三步并作两步，紧着小跑上去。
到孩子面前，二话不说将孩子拉拽到自己身边，上下好一番打量，见无异样，这才长长舒口气，悬着的心放落下来。
面带怒气的看着面前两人，斥声道：
“陈北，你到底要干嘛？我儿子要有个闪失，我……我让你俩吃不了兜着走。”
陈北拍了拍手，面上淡定自若，语气平淡道：
“刘主任，你这话从何说起？小明这么乖，我哪能伤害他。
刘主任，没别的意思，就是看你每天辛苦上班工作，还要为我家的事操心，我这实在过意不去，想要替你减轻点负担，我这又没什么好帮你的，思来想去，不行就每天替你接送孩子上下学。
反正我这一天也没个事，跑个腿的事，刘主任，你千万别觉得不好意思，有愧疚，这都是我自愿的，不求任何回报，你不用谢我，呵呵。”
“我……我谢你个头！”
刘生气得一张肥脸涨红，吹胡子瞪眼的，想杀了这小崽子的心都有了，这小子整这么一出为了什么，他心知肚明。
胸口一起一伏，道：“陈北，上午在厂里时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你不要胡搅蛮缠，我真要报警了，你俩就等着后悔哭去吧。”
陈北轻笑一声，笑呵呵道：“刘主任，你真是冤枉我了，上午呢我俩是冲动了些，在这里我俩给你道个歉，真的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减轻点负担。
再说了，我俩这没偷没抢，没犯什么事吧？你叫警察来，这警察也不能胡乱抓咱吧？
你说是不是，大军？”
王学军撇撇嘴，哼一声，“就是，我又没捅你家孩子，警察凭啥抓我们，槽！”
“你……你们！”
刘生见这两人跟他耍无赖，心里这个憋屈啊，一时还真没招对付，咬牙切齿，浑身颤抖，丢下句不疼不痒的狠话，
“你……你俩要再敢接近我儿子，我……我跟你们没完。”
说罢，手一甩，一手牵住儿子转身走人。
陈北一笑，对孩子喊一声，
“小明，明儿哥哥再给你买棉花糖吃好不好？”
孩子刚上二年级，哪懂大人的事儿，一听有吃的，小短腿都是蹦跶起来，转过身高兴回道：
“好好，我要吃棉花糖，哥哥明天给我买。”
刘生这个恼啊，一把拎起自个这宝贝儿子，大巴掌照着屁股蛋子“啪啪啪”就是扇去，嘴里训斥道：
“我让你吃，我让你再敢跟陌生人走……”
孩子也是懵了，长这么大都从没被打过，愣了有三四秒，然后嘴巴一噘，豆大的泪珠说来就来，“哗哗”往下淌，是嚎啕大哭起来。
“不许哭！”
刘生伸手直接把孩子给拦腰抱起拽腰间，“跟我回家！”步履有些踉跄的往前头走去。
待人离去，王学军道：“陈北，这家伙也不吃这一套，咱明儿还来嘛？”
陈北道：
“不急，我家都跟这家伙耗了大半年时间了，也不差一时半会了，慢慢跟这位耗吧。
你这样……”
贴人耳边低声道：“今儿晚上……”
——
——
晚上吃完饭，刘生也没像往常那样出去溜达，早早回了卧室上床休息，他媳妇进来坐到床边，发觉自个男人异常，
道：“你这咋了？下班回来魂不守舍的，还把儿子打了，咋了，厂里出事了？”
“没有！”
刘生烦躁的回一句，想了会道：
“这几天让孩子在家待着吧，就不要去上学了，明儿我跟学校老师请假去。”
女人听得迷惑，道：
“孩子又没生病，好好的干嘛不上学？这马上要期末考试了，别耽误学习了。”
“哎呀，孩子都还在上小学，请个几天假能耽误什么”，
刘生道：“听我的，这几天孩子就不要去学校了，还有，你这些天在家也注意一点，有什么陌生人来敲门，可千万不要开门。”
女人一听慌了，道：“不是！你这到底咋了？是不是外面得罪什么人了？你把话说清楚，整得我这心都“扑通！扑通”直跳。”
刘生叹口气，知道瞒不住，便把今儿遇到的破事儿一说。
她媳妇听完，眉头也是皱起，道：
”你之前不说这赔偿金拿着一点没问题嘛，这现在人怎么又闹上门来了？”

第9章 砸玻璃窗
“今儿来要赔偿金的是老陈的这个儿子”，
刘生语气颇为无奈，道：
“这小崽子可不是善茬，我刚问咱儿子了，还是高中同学，听说那会就跟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凑一块，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
也正是因为打架，这小崽子被判刑进里头去了，这不刚出来。
真是奇了怪了，这陈虎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叛逆一儿子。
你说就这种小混球，做事没轻没重的，孩子要有个万一，到时咱都没地儿哭去，还是让孩子在家待几天吧。”
他媳妇听完，不再反对，不过很是担忧道：
“那这么耗着也不是事啊，这个老陈家我先前听你说过，这么一大家子，这大的一倒，人饭都吃不上了，难怪要跟咱拼命。
孩他爸，要不这……这赔偿金就给人吧？别到时真弄出什么祸事来。”
“你说的倒轻巧！”
刘生哼声，
“这可是足足一千块钱，现在厂里又不景气，就我这工资，也得一两年才能赚到。
咱家这天天的荤菜，你手腕带着的金手镯，孩子的新衣服，这都哪里来的？
我那点工资可不够给你们花销的。
搞不好哪天厂子倒闭了，咱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去，你愿意出啊？”
女人一听，哪里愿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为难道：
“那你说怎么办？”
刘生道：
“再看看吧，这小兔崽子估计也就这一招了，到时要再敢乱来，我就报警，让这俩小崽子进去蹲个几天，到时就会消停了。
厂里更不用担心，你哥是副厂长，有这层关系，那小混蛋也翻不出天来。”
女人也没个主见，见自个男人有法子，没再多言，两人又聊了一会，女人也上了床，关灯休息了。
屋内漆黑一片，静悄悄的，外头北风呼啸，窗户外光秃秃的树杈子被狂风吹的去簌簌颤抖。
屋里两人正睡的香甜。
“嘭……哗啦！”
突然一道似玻璃碎裂的刺耳响动，把熟睡的两人给吵醒，女人都给吓得叫出声来，“哎呀，这……这啥玩应？！”
刘生一旁忙开了房间里的灯，就见房间的窗户口下落了一地的碎玻璃，刺骨的寒风从外头灌了进来，那窗帘被吹的在空中飘荡。
“哗哗哗……”猎猎作响。
这是被人砸了窗户玻璃了！
自家地板上分明还落了块拳头大小的石块。
刘生恼火，披了件外衣就下了床，来到窗户口探头朝外看去，外头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除了冷冽的北风什么也没有，他对着窗外骂咧一句，
“是哪个王八蛋扔的石头，给我出来，出来……”
一时倒也没想起会是陈北那小崽子干的。
他媳妇也下了床，看着那满地的碎玻璃，都没法下脚，说话直哆嗦，是给冻的，道：
“孩他爸，你就别嚷了，没准是院里邻居的孩子贪玩给砸的，你这一吼，傻子才会认，人早溜了。
还是想想这怎么弄吧，不然晚上咋睡啊！”
刘生这个憋闷，今儿一天事情就没顺过，恼火道：
“你回床上躺着去吧，我去拿些纸板、报纸先堵一堵吧，等明儿白天叫个师傅来装块玻璃。”
也只能这样了，女人回到了床上，刘生出了卧室找了些废旧报纸，忙乎一番把进风的窗户口给堵上了，回到被窝里，这报纸堵的也是四处漏风的，屋里也没个暖气，冷风“呼呼呼……”往屋里灌。
到了后半夜，外头都是有零下七八度了，这屋里头也差不了多少，床上两人都给冻醒了，加了被子也没用，身子蜷缩着，脑袋都捂被窝里去了，瑟瑟发抖的，这人睡得也是迷迷糊糊，没踏实过，这一晚上可真是煎熬。
早上刘生起来，顶着俩熊猫眼，年纪大了，睡眠本来就不好，是面色蜡黄，一脸的萎靡不振。
“阿秋！阿秋！”直打喷嚏，脑袋也是昏昏沉沉的。
真是要了老命了！
这边下了床，穿好衣服裤子，鞋子还没穿上呢，早就起来的自个婆娘在外头大喊着，
“孩他爸，快来，快来，不好了……”
“阿秋！咋的了又？！”
刘生心气不顺的朝门口喊一声，穿上鞋子出了卧室，见自个婆娘和大儿子、二闺女都围在门口位置，他这疑惑，过去道：
“怎么了又？一大早的，嚷嚷个不停！”
自家二闺女把身子侧过一边，道：“爸，你快来看看，咱家门口被人泼油漆了。”
“啥？！”
刘生一听，紧着几步上去，到门口一瞧，这怒火是噌噌噌往上涌，都顶到嗓子眼了，只见自家门口，木门上，旁边墙面上，还有地上，全是被泼了鲜红的油漆，是一片狼藉。
最让人恼火的是，那上下楼的楼道墙面上，还用鲜红油漆写了几个大字——欠债还钱，还我血汗钱，刘老赖！
异常的醒目扎眼！
刘生这个气啊，胸口剧烈起伏，怒吼起，
“陈北，你个小兔崽子王八蛋，劳……劳资要你好看！”这会就是再迟钝，也知道是谁的了。
一旁刘斌一听，还真没想到这事会是陈北那混球干的，
问道：“爸，你说这是陈北那混球干的？”
“不是这小王八蛋还能有谁？”
刘生怒不可遏。
刘斌当即火起，二话不说，回屋去厨房拿了把菜刀，就要冲出门，嘴里骂咧着，
“劳资特么劈了那王八蛋！”
有其父必有其子，什么样的父母教出什么样的子女来，这般嚣张霸道模样，跟他老子倒是一模一样的。
“啪！”
刘生一巴掌拍他儿子后脑勺，怒斥道：
“打什么打？动点脑子，你赶紧去边上的派出所报警去，让警察过来，今儿我非要让这小王八蛋进里头蹲着去。”
刘斌龇牙咧嘴，给拍的生疼，嘴里不满的嘟哝几句，不过也不敢违背他老子的话，菜刀一放，出门报警去了。
——
——
另一边！
陈北这会还躺在床上，睡得迷糊，刘梅从外头端碗稀饭进来，给放到一边桌上，见儿子还在那睡着，说道：
“起床了，都八点了，你这懒的，你没看你妹妹都起来了。”
陈北迷糊着从床上爬起，坐在床上是直打哈欠，才外面进来的陈雪道：
“妈，小北昨晚跟隔壁的王叔下了一晚上的象棋，都到凌晨一点多才回来，你说能不困嘛。”

第10章 上门
刘梅也是有些疑惑，道：
“你这孩子对这些东西可是一点不感兴趣的，还跑去跟人下象棋？”
陈北道：“在里面待着无聊，跟别人学的”，
也没多说，伸个懒腰，下了床把衣服穿上，拿了洗脸盆去了院里公用的洗漱池洗漱，这个点院里邻居都起来了，大人上班孩子上学，还得排队洗漱。
这洗漱完手都冻僵了，半夜起来上厕所更是遭罪，得去外面的公厕，得赶紧想法子赚钱啊，家里这条件得好好改善下。
洗漱完坐到桌子边吃早饭，咸菜、米粥，稀的啊都见不着几粒米。
忙乎好，刘梅也坐到一边吃起来，道：
“小北，昨儿个去厂里，我都忘问你了，怎么样了？”
其实怎么会忘呢，只是见儿子回来也没个动静，怕是要不回来了。
陈北喝着粥，道：
“妈，人刘主任说了，赔偿金可以拿，现在已经在上面审批了，他说顺利的话，个把星期就能批下来了。”
不想让他妈担心，给这么说着。
“真的啊？！”
“这我能骗你！”陈北道：
“人刘主任当面跟我讲的。”
刘梅嗓音都提高几分，高兴道：
“那敢情好！”
家里现在真是一分钱没了，过两天都要断粮了。
陈北点着头，“妈，你就放心，到时我一定把爹的赔偿金给拿回来。”
一旁陈虎听着这话，黝黑的面庞上露出一丝笑容，道：
“你们看吧，我说厂里是不会不管的，眼下只是有些困难，过了这一段就好了。”
陈北听着心里都是发笑，老爹啊老爹，就你这种老实人，他刘生不欺负你，欺负谁去？
这边正说着，外头有人喊，
“这是陈北家吧？”
刘梅起身过去开门，见外头是俩穿藏蓝色制服的警察，不管什么年代，老百姓对这些穿警服的都是心存敬畏的。
有些慌乱道：“同志，你……你找我儿子有什么事嘛？他……他在屋里。”
一个警察道：“我们找陈北了解点情况，方便进去吗？”
刘梅愣了愣，心跳的厉害，心道自个儿子在外头犯什么事了嘛？怎么把警察给招来了？
“妈，是谁找我啊？”
陈北起身过去，见门口俩警察，淡然道：
“警察同志，我是陈北，你们找我有事啊？来，先进来说吧。”
把人给请进来，还给倒了水，然后坐到人对面，面色轻松，一边他老爹、老妈、大姐却是紧张不已，都不知道什么事。
俩警员打量人一番，一个道：“我们接到报警，向你了解点情况，刘生这人你认识吧？”
“刘生？”
陈北点头，“认识啊，这我爸厂里的后勤部主任，怎么了？”
警察道：
“昨晚这位刘主任家里，半夜被人砸了窗户玻璃，家门口也被泼了油漆。
我就跟你直说吧，这位刘主任说这事是你干的，昨儿上午你还去他办公室找他，吵架发生冲突了，有这事吧？”
陈北道：
”同志，我昨天确实是去找刘主任，也确实是跟人吵架发生冲突了，但事出有因，你听我讲。
我爹是厂里的一名职工，去年一次意外，这右腿残疾了，人也被厂里给开除了。
这我们认了，但是本来厂里答应给一笔赔偿金的，这位刘主任也答应过我们的，可是这人老是找各种各样的借口、理由给推诿、搪塞。
这都大半年了，我家前前后后去了不下五六次，但人就是不给解决，这么给拖着，你说这是不是欺负人？
我爹可是家里的顶梁柱，你看看我家这一大家子人，没了经济来源，真是有一顿没下顿的，每天吃的就是米糊糊、咸菜。
我昨儿真是急了，跟刘主任吵了几句，但也就此而已。
说什么砸人玻璃，泼油漆，怎么可能。”
警察点点头，问道：“那你昨晚夜里零点到一点这时间段，人在哪里？”
“我昨儿个下午回来，都没出过院子，跟隔壁邻居下象棋到深夜，你要不信，你们自个去查查。”
其中一个警察便出开门，过了会就回来了，对着另一警察点点头。
刚开口的警察又说道：
“那你知道这个刘主任，平日里有没得罪过其他什么人？”
陈北耸耸肩，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倒是听过些闲言碎语，反正这人在厂里风评不好，那后勤部主任位置是个肥差，人坐那位置上，经常克扣下面工人的福利待遇，得罪的人怕是不少。
至于真假我就不清楚了。”
俩警察又简单问了问其它问题，然后便离开了。
待人离去，刘梅这脸都有些白，忙道：
“小北，你……你这还跟人刘主任吵架了，把人得罪了，那这赔偿金还能拿得到吗？”
“妈，你放心！”
陈北宽慰着，
“咱之前跟人好话说尽，低三下四的给人求饶，人理都不理你，你说咱再这么求饶有什么用？
人只会觉得咱好欺负，愈发不把咱当回事。
还不如给他来硬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这赔偿金，你儿子一定给拿了。”
这边吃完早饭，陈北便出了门，刚出院门口，大姐便追了出来，
“小北，你找你的帮凶去了吧？”
哈？
陈北愣了愣，有些懵圈，“大姐，啥意思？”
“哼，还跟我装！”
陈雪嘟嘴哼声，道：
“昨儿个那位刘主任家的玻璃被砸，门口被泼油漆，肯定是你指使人干的，你可骗不过我。”
“呵！”
陈北见自个大姐那雪白的下巴微微往上扬着，一副了然于胸女诸葛的神气姿态，忍不住笑起，也没隐瞒，道：
“大姐，你怎么知道的？不会是跟踪我了吧？”
“我可没这么闲！”
陈雪翻了翻眼，道：
“就这样还需要跟踪？
我是你大姐，还不了解你？你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你拉什么屎。
你平日里根本不玩象棋，昨晚还跟邻居玩了大半夜，时间还掐的这么准，人警察刚说的时间段，你恰好有没在场证明。
这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所以我想，你肯定有帮凶，这会怕是过去跟人商量事儿去了吧？”

第11章 吆喝
陈北笑了笑，道：“姐，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住你，还真是观察入微女诸葛，料事如神。”
“你还笑！”
陈雪埋怨一句，担忧道：
“刚可吓死我了，你这胆子忒大，你想我都能想到这一节，人警察还能不明白？到时要调查清楚了，可怎么办。”
“没事了！”
陈北面色轻松，宽慰道：
“姐，人警察抓人要讲究证据的，光怀疑有什么用？再者，我这也没办法，那姓刘的根本不想给咱赔偿金，咱怎么办？继续耗着啊？
下月要拿不到300块钱，你还真要嫁给那瘸老六啊？”
陈雪闻言，面色黯淡几分，道：
“真要到那会，也只能……”
“不可能的事！”
陈北拍着胸脯，说的坚定，
“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那瘸老六想得美，想娶我姐。
反正你放安心，过两天这赔偿金一准拿到。”
陈雪讷讷的看着自个弟弟，眼睛都没眨。
陈北摸了摸自个脸蛋，看了看，道：
”姐，这么看我？也不脏啊。”
陈雪道：
“小北，我觉得你变了好多，以前哪管家里的事情，只顾自己在外面疯。”
陈北挠挠头，讪讪道：
“姐，我家里头待了一年多，给改造好了嘛，总不能一直这么犯浑是不是？”
陈雪道：
“那就好，咱家就你一个男孩，别看咱爹面上都是对你一副严肃脸，其实他最心疼你，你进去这段时间，天天念叨你，你可不能再伤咱爹妈的心。”
“嗯嗯，知道，知道！”
陈北点着头，
“姐，你放心，我都学好了，你回去吧，我走了！”
说罢，出了院门，往一边巷口走去。
半个来小时后，到了和王学军约好的地点，一见面，王学军就说道：
“陈北，还真让你给说着了，警察一大早就找上门来了，把我爹妈都给吓着了。”
陈北道：“没说漏嘴吧？”
“没有！”
王学军道：
“我就按着先前准备好的说辞，再说了，这事儿又不是我干的，我一点不慌，人警察询问几句就走了。”
“那就好！”
王学军道：“那咱今晚还去吧？”
“去！”
陈北道：
“不过得换个时间点，你这样……”
——
——
二十来分钟后，两人来到了机械厂，这边刚到门口呢，昨儿那门卫大爷见两人，忙出来给两人拦住，
“哎，小伙子，你俩不能进去，不能进去。
昨儿个放你俩进去，我被人刘主任骂了好一通，这要再放你们进去，我这工作都要丢。”
王学军当即不满道：
“我们是来要赔偿金的，你怎么还不让我们进去。”
陈北一脸淡然，也不为难人大爷，“师傅，那我们不进去了。”然后把王学军拉到一边。
王学军气愤道：
“陈北，咱这厂门都进不去，还要个屁帐。”
“就是进去见了那姓刘的也没用”，陈北道：
“咱昨儿搞了这么一出，你觉得人能有好脸对咱？至于赔偿金想都别想。”
“那咱还来？”王学军不解。
陈北笑了笑，
“咱不来，怎么给人刘主任添堵呢？”
说罢，从怀里取出一张纸，给摊开，不小，长宽得有一米多，给铺到地上，
“来，大军，你边上找几块石头给压住。”
“这……这啥玩应？！”
王学军跑过去找了几块石头，给压到纸张四角，再看上面内容，抬头几个鲜红的醒目法大字——
还我血汗钱，还我爹的腿！
然后下面是密密麻麻的文字，主要就是讲述他父亲在机械厂辛辛苦苦干了二十多年，任劳任怨，完了因工伤残疾，被厂里开除，大半年时间赔偿金一分没拿到……
没有添油加醋，尽述事实！
王学军看完，是直拍大腿，
“卧槽！卧槽！
陈北，这你写的啊？太牛逼了，你这什么时候文笔这么好了？”
陈北翻了翻眼，
“有个屁文笔，只不过讲述事实罢了，咱今儿就在这摆摊了，那哪儿也不去。”
“成成！”
王学军比陈北还兴奋，笑着道：“要说整人还是你有招，这是要把这姓刘的架火上烤啊，厉害啊，我得多向你学学。”
陈北笑骂：“你小子夸我损我呢！”也不嫌埋汰，直接坐到了地上。
王学军也坐到一边，道：“人厂子里会不会来赶咱呐？”
陈北耸耸肩，
“这地儿又不是它机械厂一家的，他刘生再牛逼，管天管地，还管劳资拉屎放屁？再说了，我这讲述的都是事实，没一点污蔑人，天王老子来了也不用怕。”
“行！”
王学军这更有底气了，
“那我来嚷两声啊，摆摊嘛，招呼些‘客人’来。”
然后挺突兀的一声吼，
“哎，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啊，冤呐，比窦娥还冤，惨呐，比媳妇跟别的男人跑了还惨，丧尽天良赚这昧心钱。
各位大哥，大叔、大爷，姐儿，大婶们，你们来给评评理……”
陈北坐一边听这家伙掰扯，也是无语了，你搁这说书呢。
不过效果挺好，又是上班点儿，机械厂的职工都是围了上来，一看铺地上纸张很好内容，就什么都明白了。
都是职工，感同身受，弱者都是受同情的嘛，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这上面领导也真是的，这个陈虎腿残疾了都快有一年了，人被辞退了不说，这赔偿金还没给，这让人怎么活？”
“现在厂里困难，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也得体谅一下嘛。”
“屁体谅！”
一个反驳道：
“你啊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人这是拿条腿换来的赔偿金，要换你你愿意嘛？
再说了，咱厂子眼下是困难，但一千的赔偿金还拿不出？骗鬼呢！我看八成呐……”说着这话，刻意的压低了声音，
“是被那刘扒皮给贪了。”
‘嘘，小点声，不要命了，让人听见你工作得丢。”
就在这时，那刘生和刘斌父子俩也来到了厂里，都是一张苦瓜脸，两人刚从派出所过来，没抓到砸玻璃窗，泼油漆的俩混蛋，这心情能有的好？
就见厂门口位置围了一圈人，闹哄哄的，刘生眉头一皱，
“这搞什么东西？”
一个职工跑上前来，语气带着讨好，
“刘主任，你快去看看吧，那陈虎家的小子搁门口摆摊，在那讨赔偿金呢。”
“什么？”
刘生气血翻涌，怒气直冲天灵盖，从牙齿缝里蹦出四个字，
“欺人太甚！”
拔脚就冲了过去，那身后的刘斌双拳紧握，紧跟了上来，也是一副怒不可遏表情。
扒拉开人群到了圈子里，就见陈北，还有他那个跟班，这俩小混蛋坐地上，面前摆放张大字报，黑漆漆的毛笔字写的——还我血汗钱，还我爹的腿！
这字字如利箭一般，直插他心窝子，都是怒吼咆哮，
“陈北，你特么到底要干嘛？！”
陈北抬头见来人，却是一笑道：
“喔，是刘主任呐？今儿你这上班好像迟了点，平日里早就到了。
刘主任，你今儿这气色好像不大好，昨儿没休息好吗？”
刘生见面前还敢跟他嬉皮笑脸的小混蛋，气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咬牙切齿道：
“我问你，你特么到底要干什么？”
陈北耸耸肩，指着地上的字报，道：
“这不写着嘛，我来要我爹的赔偿金啊。”
“陈北，我昨儿就跟你说的明白”，刘生压着火，
“你爹的赔偿金上面领导还在审批，要是到账了，我会通知你的，你这么子搞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
你想要干嘛？在厂门口闹事，再不走，我……我报警了。”

第12章 崩溃
陈北笑了笑，没一点怕的意思，道：
“刘主任，我这没偷没抢，就是在这摆个摊，问厂里讨要我爹的赔偿金罢了，不犯法吧？
警察也不能胡乱抓人。”
“你……”
刘生胸口起伏，对这种耍无赖的家伙真是一点没辙了。
边上的刘斌可没那么好定性，破口大骂，
“陈北，王学军，你俩故意的是不是？我家玻璃窗被砸，门口被泼漆，肯定是你俩王八蛋干的，劳资今儿整不死你们。”
摩拳擦掌上来要动手。
王学军“蹭”一下从地上站起，看着面前的家伙，嘴里不屑道：
“刘斌，你特么长能耐了是不？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高中那会你被校外的那些混混、流氓欺负，是谁给你解的围？
娘的，要干战是吧？来，小爷陪你，就你这逼崽子，我特么把你打出屎来。”
一步踏了出去，刘斌就是个最强王者，真要动手，立马萎了，退了几步，装腔作势道：
“你……你俩给我等着，劳资叫厂卫去，有种别跑。”
说罢，往厂门口去。
“叫什么叫！”
刘生喝住，愈发恼火，老子英明一世，怎么生了这么个蠢儿子，“给我消停点。”
“爸！”
刘斌憋闷，“人都欺负到咱头上拉屎撒尿，你这都能忍？！”
“你给我闭嘴！”
刘生胡子都卷起来了，将儿子喝住，转头对面前两人道：
“陈北，你要闹就闹吧，你这样子把厂里领导惹恼了，一分钱别想拿到，哼！”
说罢，甩手往厂门口走去，身后的刘斌眼神阴毒死盯着两人，恶狠狠道：
“你俩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
——
接下来的一个多星期，刘生直感觉以往悠闲、自在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了，去了厂里，那俩小混蛋就从早到晚搁厂门口蹲着，他娘的比厂里职工上下班还准时。
他克扣职工赔偿金的‘谣言’也传开了，虽然自己可以不予理睬，有副厂长的大舅哥做后台，谁都不用怕。
但这年头人言可畏，你走到哪里，后面就有人对你指指点点，说着坏话，总是膈应人的，再者这事儿真要闹大了，他怕是也顶不住。
家里头呢，这窗户玻璃一到半夜就给人干碎，家门口的油漆刚处理掉了，大半夜又给人泼粪，他虽然知道这些阴损的事儿是谁干的，报警都不下三四次了，但你这人也抓不到，手里没个证据，总不能胡乱抓人吧？
每到夜里那真是苦不堪言，甚至都得等着这窗户玻璃给砸碎了，完了才能放心入睡，都是得癔症了，短短一个来星期，人都瘦了十多斤，再这么下去真要崩溃了。
中午一家人围着吃饭，他婆娘一脸哀愁道：
“孩他爸，要不把钱给人家吧，不然这日子真没法过了。
我现在都不敢出门，别说咱院里的邻居了，就是住的这片胡同，大家伙都知晓了咱家这闹心事儿，我这出个门，后面就有人对着指指点点嚼舌根，你说这……谁受得了啊。”
刘生恼火，道：
“现在不是钱不钱的事儿，那小混蛋实在太可恨了，我咽不下这口气，你等着的，我非把砸咱家玻璃、泼粪的家伙给抓着，交给警察，我看陈北这小崽子到时还有什么话说，我要让他牢底坐穿。”
边上她二闺女这时开口道：“爸，这事儿我劝你还是听妈的，把钱给人家吧，别把事闹大了。”
刘生一听更恼，语气不满道：
“你们知道个什么，人现在都在咱头上拉屎撒尿了，我这不吭一声反抗下服软了。
那到时其他人都会跟着学样，我这后勤科的主任还怎么做？”
他二闺女道：
“爸，你知道那个瘸老六嘛？”
“瘸老六？”刘生怔下，
“就是那个好赌的二流子，因偷窃被厂里开除那家伙？”
他二闺女点头，
“这我也是听别人说起的，这个陈家也不知什么原因，欠了这瘸老六三百块钱，要是到下月没还上，这瘸老六就要娶陈家的闺女。”
刘生婆娘一听，诧异道：
“这个瘸老六都快四十了吧？娶个都能当闺女的婆娘，这……这脸得多大？”
“所以爸，你想想好了，人都逼到这份上了，真的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还是听我妈的，把钱……”
“怕个屁！”
一边刘斌不屑道：
“他陈北也就是吓唬人，除了砸窗、泼粪还会干啥？爸，咱就跟他耗着，看谁能耗得过谁，哼！”
“哥，这不值当！你别忘了，这个陈北本身就是一劳改犯，身上已经有污点，国营的单位谁会要他？
这人这辈子就完了，咱这么逼他，人万一破罐子破摔，搞不好拿刀来咱家行凶。
咱爸不都说了，那天在办公室，那个叫王学军的都敢在办公室里动刀子，你想想，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哥你现在有这么好的工作，每月工资也不少，这一千块钱干个一年左右也就出来了，真没必要跟人拼命。
真的不值当。
爸，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刘生听完女儿的话，不由想起那天在办公室，这个小崽子都敢直接掏出匕首抵他脖子上，当时那股凶狠劲，这会都感觉脖子处还凉嗖嗖的。
再细一想，觉得女儿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老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那个陈北就是一劳改犯，还是小年轻，这种人天不怕地不怕，真给逼到那一步。
搞不好要出人命来。
他婆娘这时插话道：
“还有件事，今儿上午我哥过来了，跟我说了这事，厂长都过问了，我哥虽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不大高兴的。”
刘生面色纠结，放桌下的双手紧握，眼里都是不甘、憋闷和愤怒，但终是长叹一声，像一漏气的气球般，蔫吧了。
有气无力道：“我……我再想想，再想想。”
深夜，伴随着又一次的砸窗碎玻璃声，成为压垮刘生的最后一根稻草，北风呼啸的深夜，男人的怒吼咆哮在院里里回荡着，
“陈北，卧槽你姥姥！”

第13章 叶薇
月末最后一天下午。
南阳机械厂后勤科办公室。
刘生把一沓子钱推到坐办公桌前椅子上的陈北面前，语气沉声道：
“这里是一千，你拿好。”
陈北接过，当着人面给点起来，对这家伙他是一点不放心，搞不好给你偷工减料，占你些便宜。
几分钟后，数完，还行！
没再给耍花招，陈北把一沓子钱给揣怀里去，面带笑容道：
“刘主任，你看像现在这样多好，钱早些还了，也就没那么多事了，搞得你累我这更累是不是，呵呵！”
刘生看着面前这笑面虎的家伙，气的牙关紧咬，牙龈都渗出血来了，一字一顿道：
“赔偿金你拿了，以后不要再来厂门口闹事！”
“刘主任，这你放心”，陈北道：
“我是个明事理的，你这每天日理万机的，我不会再来打扰你。”
刘生嘴角抽了抽，暗骂一声，你个小混球，劳资信你的鬼。
陈北拿了钱，没再多停留，转身出了办公室，刚一出去，就在外面走廊上碰到了刘斌，这家伙见他出来，几步上来，怒气冲冲的，显然这是在等他。
“陈北，你有种！”
对方怒不可遏，那眼神要生吞活剥他一般，
“你也就会使些下三滥，我跟你讲这事肯定不能就这么完，你给我等着。”
陈北轻哼一声，看人一眼，淡然道：
“说完了？说完就让一边去，别挡道。”
陈北懒得搭理，肩头撞了人一下，直接往前头走去。
“你特么……”
刘斌脸上肌肉抽抽着，不过也就嘴上逞强，对着前头走去的身影怒吼着，
“陈北，你给劳资等着，这事没完。”
——
——
出了厂子，在外面等着的王学军见人出来，忙迎上，道：
“陈北，怎么样，那混蛋给钱没有？”
陈北从上衣兜里取出一沓钱，在他面前晃了晃，
道：“拖欠大半年的赔偿金，一共1000，全部到手了。”
不过他心里并没多少喜悦，他爹的一条腿换一千，太不值当。
王学军道：
“怎么这么点？陈叔这右腿可是残疾了，就赔个一千，这家伙不会克扣了吧？”
“这倒不会！”
陈北颇为无奈道：
“之前谈好的就是一千，现在厂子不景气，里面好些职工都办内退，自谋生路去了。”
“这样子！”
王学军点点头，没再多说。
陈北当着他面，点了五张大团结出来，递过去道：
“大军，这钱你拿着，多亏了你，不然也不能这么快就拿到，不多，可别嫌少。”
“陈北，你这不是臊我嘛”，王学军给推还回来，道：
“多大事！这钱可是陈叔用腿换来的，我要拿了还是人嘛？不用，不用，你拿回去。”
“行了！”
陈北不多说，把钱直接塞他手里，道：
“大军，你我之间不需多说，但这些天你下面那些个弟兄也跟着折腾了，不能让他们白干，这事儿多少担着些风险的。
到时你这请吃顿饭，也是应该的，你就别跟我争了，把钱收好。”
王学军见人说的坚决，也不再矫情，“陈北，谢了！”
不缺钱那是假的，把钱给收回兜里。
“说这些！”
两人往回去的路走着，边聊着天，王学军道：
“陈北，这些天咱就对付这姓刘的了，我也没机会问你，你现在回来了，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打算？”
陈北道：
“我一出狱的劳改犯，正经工作是别想找了，现在我也不知道干嘛，可能自己做点小买卖吧。”
说起这个，他便对王学军道：
“大军，你以后也别在外头晃荡了，都二十多了，家里父母也老了，总不能一直这么闲着。”
王学军叹口气，
“我也不想啊，你看看刘斌这家伙，什么德性你我一清二楚，不就是因为有个好老子，混的人模狗样。”
说到这，顿了顿，然后才道：
“陈北，有个事我一直没跟你讲，怕是多想。”
“什么？”陈北扭过头问道。
王学军小心问道：
“你跟叶薇还有联系嘛？”
“叶薇？”
听得这名，陈北脑海里立马浮现出那一道倩影来，沉默了有三四秒，随即坦然道：
“我进去时还给我写过几封信，后来就没再联系。”
王学军语气有些不满道：
“这些女人呐，我是看出来了，什么至死不渝，忠贞不离，都是假的。
你当初为什么进去？还不是为救她才把流氓给捅了，她倒好，几封信就把你打发了。
要我说当初就别管，哪能混到现在这样。”
陈北倒是淡然，摆手道：
“都过去了，说这些干嘛？人叶薇怎么了？”
王学军道：
“人现在可厉害了，大学毕业直接进工商局上班，就那刘斌我听说在追她。
陈北，说真的啊，我挺羡慕刘斌这种家庭的，整日里吊儿郎当的，偏偏就是有个好老子，工作体面，工资又高，吃喝不愁，活的潇洒。
哪里像咱，唉……真是没得比！”
两人就这么一直走着，陈北很少说话，都是听王学军唠叨着，到了一路口，两人要分开了，陈北这才道：
“大军，我呢想搞点小买卖，你有没有兴趣？”
“做买卖，能赚钱吗？”
王学军一听兴趣满满，追问道：
“啥子买卖？”
“不赚钱我琢磨个屁！”
陈北指着前头的街道，人来人往，道：
“看到什么了？”
王学军扭头看去，一脸疑惑，“啥呀？”
“看人骑着的自行车没？”
陈北道：
“这一辆怕是要两三百吧？”
“那是！”
王学军道：
“自行车商行里像飞鸽、凤凰、永久，那都供不应求，有这玩应，真的，娶媳妇都能事半功倍。
陈北，你说这个干嘛？”
陈北看着王学军，道：
“你说咱俩做这自行车买卖，自个组装，再给卖出去，这生意应该不会差。”
王学军听了愣了愣，道：
“你没发烧吧？净说胡话呢，组装自行车，两手空空，咱拿什么组装啊？
就是有器材，咱俩又不是修车的，哪里会这个？”

第14章 买卖
“咱不会可以找车行的修车师傅啊”，陈北道：
“人选我都有了，就和我家住一处大杂院的一邻居，人就是修车行师傅。”
“那车子呢？”
王学军道：
“陈北，你不会想着去废品收购站淘吧？我跟你讲这行不通的，之前就有不少人打这主意，旧车整改一下换新，再拿去售卖。
就去年那段时间，还挺好的，不过也就那段时间，倒不是没人买了，就是这废旧自行车废品站收不到了。
你想想，这玩应多稀罕，谁不当个宝贝似的？你要不把大梁骑断，轮子溜飞了，谁会扔啊，你说是不是？
这不现实。”
陈北点头，
“我也没说收购旧的，咱直接去车行买一套整的，自己组装，那不就成了。
买散的零部件我记得不用工业券，而且购买零部件的发票齐全，到时还能上车牌，不怕警察来查。
你想想好了，一辆全新的车，能上牌，还不用工业券，我卖个四五百那也有人抢着要，你信不信？”
“这我信！”
王学军连点头，道：
“就我院里一邻居，谈个对象完了马上要结婚了，人女方要求彩礼得要辆自行车，不然人就不结。
这可苦了男方了，钱倒是出得起，就是手上没工业券，这段时间到处求人买人手里的券子。”
陈北摊手，“你看这就是妥妥的刚需啊！”
“刚需，什么意思？”
王学军听着这词新鲜，不过也没多问，道：
“陈北，话是这么说，但咱得能买到这些器材才是，车行也不是咱家开的，你买点小零件人营业员会卖你，你买整一套……怕是不可能。
要是起疑报警，钱没挣到，告你个投机倒把，人搞不好得进去。”
“这我早就想好了！”
陈北道：
“大军，前两天我听你说过，你爹那边的锅炉厂，说什么为职工谋福利，要搞个自己的修车铺，是不是？”
“啊！”
王学军点头，“是有这么回事，咋了？”一时没明白陈北用意。
陈北道：
“你修车肯定要零部件器材更换，我们个人去车行买整的不行，由公家单位出面，单位盖章，加上这么大个厂子，多买些器材也无可厚非，人营业员不会起疑，你觉得如何？”
“妙啊！”
王学军一拍大腿，语气激动，
“陈北，要这么来肯定可行，你这样，一会回去我就问问我爹，问问他能否去厂里开张证明？”
“别别！”
陈北劝住，道：
“咱干这买卖多少是有些风险的，你爹厂里干了大半辈子，再有几年就退休了，别因为这事把工作给整黄了。
再者，你爹就是一普通职工，修车铺的事儿怕是接触不到。嗯……”
想了想道：
“这样好了，你从侧面打听一下，厂里修车摊这事儿谁负责，完了咱再从长计议。”
“行，我知道。”
“还有，大军”，陈北道：
“这事儿谁也别去讲，咱自个知道就好。”
“成！”
——
——
陈北这边回到家里，老爹老妈大姐小妹都在，他老爹还是在床上躺着，老妈大姐坐一边糊着纸盒，小丫头在一边也跟着帮忙，懂事的让人心疼。
他进了屋，打着招呼，“爹，妈，大姐，我回来了。”
小丫头一见她大锅手里提溜着一块肉，眼睛直放光，小短腿“腾腾腾”跑上来，兴奋道：
“大锅，这是肉嘛？”
说罢，又转身对后头喊着，“妈，大姐，大锅买了好大一块肉，你们快来看呐。”
其他人也是投来目光。
陈北笑着摸了摸丫头的脑瓜，道：
“小玲，今儿咱吃红烧肉，好不好？”
小丫头蹦跳着，嘴也吧唧上了，“好，好，小玲最喜欢吃红烧肉了。”
刘梅上前来，说道：
“你这哪里来的钱，买这么大块肉，怕是要不少钱吧？
明儿可是到时间了，那瘸老六……”
“妈，你不用担心！”
陈北打断，把手上的肉放到桌上，招呼一边的大姐，“大姐，你过来，妈，你也来！”
说着到他床边，其她人也跟了过来，陈雪道：
“小北，咋了？把我们都叫过来。”
陈北从袄子内兜里取出一手帕，当着几人面摊开，一沓厚厚的钱展现在几人面前，
小丫头一下子喊出声来，
“哇，大锅，好多钱啊！”
其他/她三人也给惊到了，刘梅忙捂住幺儿嘴巴，低声道：
“别喊，别喊……小雪，快去把门关好，快点的。”
“喔，喔！”
陈雪也是慌里慌张的跑过去关了门，插上门栓，然后跑了回来，一脸凝重。
床上的陈虎更是一脸肃穆，语气沉声道：
“你这钱哪里来的？抢劫去了？
家里是缺钱，但咱可不能干违法犯罪的事，你个混小子，忘了自己刚出来了？这钱你从哪里来，就赶紧给我还回去。”
“就是啊，小北！”
刘梅一旁担忧不已说着，
“那瘸老六明儿来要钱，咱再好好求人就是，你可不能出事啊。”
说着都急得要哭了。
就这么一儿子，可不能出丝毫纰漏。
老两口也压根没往赔偿金这块想，因为先前警察还专门上门来问事，知道自个儿子跟那刘生都起冲突了，后面这些天老两口都没提起这事。
因为知道无望了！
陈雪也道：
“小北，听爹妈话，快把这些钱还回去，你要是出点事，大姐我心难安，那还不如嫁给那瘸老六……”
“停停停！”
陈北给喊停住，好家伙，这三人连珠炮一般追问，他都能没机会回答，抽得机会忙给叫住，道：
“爹，妈，大姐，我要真去干什么坏事，早上离开，个把小时就回来了，这时间怕是不够吧？
这钱呐是机械厂给爹的赔偿金，上午那会我去厂里拿回来了。”
“赔偿金？”
三人都愣下，刘梅道：
“上次你不都跟人吵起来，这警察都上门了，那刘生还能这么爽快把钱给你？”
陈北道：
“那我就跟他耗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啊人刘主任终是被我感动了，这不就把赔偿金给咱了。”
刘梅还是有些不相信，
“小北，这真的啊？你可别骗你妈。”

第15章 王宝来
陈北无奈，又从裤兜里取出一份证明，递过去，
“爹妈，你们都看看吧，这是厂里给开的证明。”
刘梅忙接过，她是认识不了几个字的，但多少知道一些，上面还盖有厂里的公章，应该是真的了。
又把证明给自个男人，道：
“孩他爹，你给看看，这是不是厂里的？”
陈虎坐直身体，接过纸张，看上面内容，几秒后，拿纸的手都是颤抖起来，话语有些哽咽，
“是的，是的，这没错了，就是厂里的证明。”
这么一说，几个大人都是舒口气，然后脸上充斥着抑制不住的笑容，陈北把钱递给他老妈，道：
“妈，现在放心了吧？这钱你收着，不过没有一千，只有八百，那刘主任说了，厂里现在困难，这赔偿金也只能减了。”
撒了个谎，他要做组装自行车的买卖，总得有点本金。
”没事，没事！”
刘梅接了钱，道：“有八百就可以了，可以了。”
说罢，坐到一边给仔细点起来，有了这钱算是解了燃眉之急了。
陈虎也是高兴道：
“孩他妈，一会钱点好了，把欠那瘸老六的钱去还掉，利息也还上，一分别欠着，省得以后又来找麻烦。”
“好好！”
刘梅点着头，
“一百三十，一百四十……一会就去，一会就去，你别打岔，这又数错了……”
几人都是欣慰的笑起，这段时间因为欠债这事儿，家里头一直沉闷闷的，如今有钱还债，头顶的阴霾尽去，人心情自然也是好起来了。
对于一个普通的家庭来说，幸福就是如此简单，却也是这般廉价。
这也更坚定了他赚钱的信念。
陈雪把自个弟弟拉到一边，低声道：
“小北，你是怎么办到的？那个刘生不会找你麻烦吧？”
“不会！”
陈北道：
“他要找我麻烦，就不会盖公章了，大姐，你放心好了，这事儿就过去了。
至于什么招嘛，恶人自有你弟我这种恶人磨，就不告诉你了，呵呵！”
陈雪轻打他一下，嘱托道：
“以后这种法子还是少用，咱安安稳稳的，可不能再让咱爹妈担心了……”
“嗯啦，嗯啦！”
陈北点头给打断，道：
“大姐，我知道了，你这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马上中午了，你快去把这块肉给烧了，你弟我忙乎这么些天，你就给烧顿红烧肉犒劳犒劳我呗，呵呵！”
陈雪白了他一眼，“等着吧，你这大功臣。”过去到桌边给拿了猪肉，又埋怨道：
“小北，你这块买的都是精肉，一点不膘，熬不出一点油来，下回你可别买了，真是糟蹋钱了。”
中午一家人围着吃饭，一小盘红烧肉上了桌，其实都不算红烧肉，跟后世的浓油酱赤一点不搭边，白乎乎的，就是稍微的翻炒一下，佐料都要花钱的。
有猪肉吃算是顶好了！
小丫头大口扒拉着饭，嘴角黏着一粒米饭，哼哼着，
“大哥，红烧肉可真好吃，好香呢！”
陈北笑了笑，又给丫头夹了一块，道：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这些都是你的！”
小丫头挺懂事，也给他夹了一块，道：
“大哥，你也吃，妈妈说大哥你太瘦了，得多吃饭呢。”
“好！”
陈北欣慰笑起，“大哥也吃。”
陈虎看着一家子都在，脸上露出一丝笑意，那额头的皱纹却是更明显了，对儿子道：
“你这也回来了，年纪不小了，总不能一直这么闲在家里，你妈前两天去街道办居委会那边给你报名了，有个电器厂的活儿，临时工。
到时再让你妈去找那王主任说说，看看能不能给选上。”
这事儿陈北之前听老妈说起过，道：
“爹，不是我说丧气话，这活儿怎么轮也轮不到我头上。
你们自己看看，现在返城的知青这么多，就咱街道这块，也是有不少，上面政府肯定要优先安排这些人，然后才是其他人。
像我这种身上背事的，就更别指望了。
电器厂就那几个空位，你说我能有机会？妈，你还是别去折腾了，没戏。”
陈虎语气略微不悦道：
“成不成试了才知道，犯过错改过自新了，难不成就不能有工作机会了？没这道理。”
陈北心里苦笑，他这老爹是老实又正直，简单说就是执拗有些一根筋，这种性子在社会上哪能混得开？
也不多说，点着头，让老妈去忙吧，不过他是不抱一点希望，因为肯定没戏。
——
——
第二天一早，他这边还在睡觉，王学军就找上门来了，
“你小子够懒的，这个点还在睡觉，要我妈，早拿鸡毛掸子招呼了，赶紧起来，有事情跟你讲。”
陈北从床上爬起，没起来意思，用袄子披身上，打个哈欠，道：
“没个鸟事，这么早起干嘛？有事就说，我家里没人。”
王学军往里头瞅了瞅，道：
“不说陈叔腿残疾了，人呢？”
“残疾了又不是不能走”，陈北道：
“拄拐杖去外面倒马桶了，一会就回来，说吧，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就昨儿你说的组装自行车的买卖”，王学军一屁股坐到床边，道：
“昨儿你这么一说，我就找我老子打听了，晚上兴奋的一宿没睡。”
陈北打量人一番，都有黑眼圈，笑起，
“一分钱还没挣到，你兴奋个屁啊，淡定点，说说看，怎么个情况。”
“是这样！”
王学军搓手道：
“负责厂里这个修车铺的叫王宝来，三十多岁了，厂里职工，不过这人啊名声不是特别好，在厂里属于偷懒耍滑的那种，干个活能躲就躲，能躺着绝不会站着，有个外号，叫王癞子。
其他职工都不愿跟他一个班，这不才给弄到这修车铺了，听说工钱也降了，胜在自在，没人管，挺清闲一活儿。
陈北，这家伙人品够呛，你说咱能招呼上？”
陈北却是道：
“这是好事啊，你要换个踏实负责的，咱估计没戏，这种好吃懒惰的二赖子最好下手了。”

第16章 商量
“你想想，这要是碰到像我爹这般老实本分的，你就是再给他说的天花乱坠，怕是也不同意的。”
王学军这么一想，不由点头，“这倒也是。”
说罢，搓手迫不及待道：
“那咱现在就招呼人去？早点谈好，早些挣钱啊。”
陈北见人猴急样，不由笑起，道：
“你急什么，咋的，等着赚钱娶媳妇啊？
拉这家伙一块干，应该不难！
不过你想过没有，咱要把法子告诉人，就你说的这二癞性子，不得撇开咱，自个单干呐。
他手里能开单位证明，这才是最关键的，外面的修车师傅随便找个好了，一点不难，自个能吃独食，干嘛要跟咱分呢？
没必要，是不是！”
王学军挠挠头，
“还是你想的细，我没想到这一节，那你说怎么办？不行咱就瞒着他呗？”
“这哪瞒得住！”
陈北摇头，
“人又不傻，稍一琢磨就能知道咱要干嘛了？”
也不在这上多说，道：
“这家伙平日里下班了都在哪里晃荡呢，问你爹打听过没有？”
“这都不用打听！”
王学军道：
“整日里就跟一帮狐朋狗友打牌赌博，就在他家楼下附近的小卖店里，厂里职工都知道。
就是一烂赌鬼，身上背了不少债，就我老子这边也有呢，给借了两块钱，大半年了，也没打算要人还。”
陈北点头，想了下道：
“那今儿咱先去看看，时机合适跟人接触下。”
“那这家伙要撇开咱，自个单干呢？”王学军担忧道。
“没事，我有办法！”
这边起床穿衣洗漱一番，早饭没吃，两人出了门，也不着急，一路溜达着来到这个王宝来家。
王学军只知道大概的位置，具体在哪儿也不清楚，找了这边一住户询问，人打量他们一眼，有些陌生，道：
“你俩是来问王癞子要钱的吧？我劝你们还是别折腾了，这人哪有什么钱，兜里比脸还干净呢，要不到的。”
王学军道：
“阿姨，我们不是来要债的，我们是王宝来朋友，找他有点事。”
“朋友？”
妇人面上露出嫌弃，说话都冷了几分，要撇开关系，一指前头，
“你们一直朝前走，那边有个小店铺，这王癞子一准在那赌博。”说罢，也不待回复，转身就走人。
两人相视一眼，也是无奈，这王癞子是有多么不受人待见。
顺着所指方向，两人往前走去，也就三四分钟，见到了一小卖部，两人停下脚步往里瞅了瞅，那靠墙一侧这会围了不少人，都是踮脚往圈里瞅着，
“啪啪啪……”
不时有麻将落桌的响动传来，这是在打麻将了。
两人正准备进去瞅瞅，那里头有骂咧声传来，
“王癞子，你特么玩不玩得起？没钱就给我下桌，让别人来，别耽误我们时间好不好！”
然后一个骂咧声反击着，
“你特么嚎个屁啊，劳资今儿这手气真是点到背了，槽！
……哎，刘哥，再借我十块钱的，等我赢了一定还你。”
“你想屁吃呢，哪来的脸，还敢问我借，先把那五块钱还我。”
“王哥，要不你借我五块？”
“借个屁，没钱赶紧下桌！”
“滚滚滚……”
然后一道人影被众人从里头给狼狈的轰了出来，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身灰色袄子，蓬头垢面，胡子拉渣，跟他之前回来那会的造型差不多。
男子一出来，嘴里还骂咧着，
“你们等着的，等劳资借到钱，回来再好好收拾你们，哼！”说着出了小卖部？
王学军胳膊肘捅了下陈北，低声道：
“就这家伙！”
陈北点头，两人跟了上去，待边上没了旁人，陈北直接在后头招呼，“哎，王宝来！”
前面走着的王癞子听是听到了，但一时没察觉人是在叫他，因为别人都招呼他王癞子，时间一长，自个本名都快忘记了。
“王宝来！”陈北又喊了一声，
人才停住，王宝来转过身来，见面前过来的俩年轻人，脑子里过了一遍，确实不认识，道：
“你俩找我？”
王学军道：
“王宝来，你不认识我了？之前在厂里时我还见过你一面呢，我爹叫王树根，厂里烧锅炉的，我叫王学军。”
“喔，是你！”
这么一说，王宝来记起来了，对人有些印象，不过还是疑惑道：
“你找我有事？”
然后又是记起，“你小子不会为我欠你爹那两块钱来的吧？
那不好意思了，我现在身无分文，回头有钱我再还你。”
王学军一笑，这家伙还能记得欠他老子钱，算不错了，道：
“今儿不是问你要钱的，我朋友找你有点事。”
“朋友？”
王宝来把目光投向一边的另一年轻人身上。
陈北兜里掏出包大前门，给递根上去，客气道：
“王工，我叫陈北，跟王学军是高中同学，今儿过来是专门找你商量点事的，呵呵！”
王宝来见人说的客气，也给接了烟，没抽，给搁到耳后，道：
“你们找我谈什么事啊？”
陈北直截了当，“一笔发财的买卖，不知王工有没兴趣？”
王宝来一听，不由眼前一亮，他这穷的叮当响，做梦都想着发财，道：
“谁不想发财呢，不过这违法犯罪的事儿我可不干。”
陈北呵呵笑起，
“王工，这你放心，真要违法犯罪，我俩也不会干。
咱去那边坐下慢慢聊好吧？这路上人多眼杂，不方便。”
王宝来点头，三人过去到前头一处花坛边的台阶上坐下，王宝来便是等不住了，道：
“小兄弟，现在可以说了吧？”
陈北先给边上王学军一根，然后自己也来上一根，点上抽口道：
“王工，我听说你们锅炉厂前段时间给搞了个自己的修车铺，给职工修个车，换个零件什么的，你负责这块，有这事吧？”
王宝来点头，不知对方提起这个有何用意，道：
“是的，怎么了？”
陈北道：
“王工，你这是守了棵摇钱树，却不自知啊。”
“摇钱树？”
王宝来怔下，随即撇嘴道：
“什么摇钱树，吃力不讨好的活，还把劳资工资给降了，厂子里摆明是整我，槽！”

第17章 谈判
陈北笑了笑，道：
“王工，你这可是因祸得福，这笔横财该你得的，别人想挣都没这机会呢。”
王宝来听得愈发迷惑，道：
“你说明白的，一个破修车铺能赚什么钱。”
陈北道：
“我问你，你们厂里搞这修车铺，目的是为职工修车，那肯定要购置一些零部件吧？”
“啊！”
王宝来点头，
“这肯定的，没器材还怎么修车，你不会是要我从中克扣些，据为己用吧？
没用的，这钱都不沾我手，我想偷藏着些都是没机会。”
陈北心里笑声，这家伙还真是一点不老实，怕是早就惦记上这事儿了。
道：
“没让你挪用购买零部件的钱，这才几块钱？为这点钱，把自个送到里头去，太不值当。”
“那你这到底意思？！”
陈北指了指前头的街道，道：
“你看路上这自行车，车来车往，这一辆怕是要两三百，你就没想过再这上动动脑子？
你负责厂里的修车铺，那要开个购买车子零部件的证明，一点不难，完了再去车行买这些器材，咱自个组装，这不就能搞出辆全新的自行车来，手里发票齐全，那就能去车管所上车牌的，不用怕警察查，跟买辆新车一样。
而且，以公家单位去购买这些零部件，好像还有优惠的，当然最关键，这车子不用工业券，到时转手一卖，卖个四五百，那都有人抢着要。
所以，王工，你这不是守着棵摇钱树，那是什么呢？”
王宝来听陈北说完，那眼神从疑惑、迷茫，转而到兴奋、激动，再到此刻的狂喜，脸都涨红起来。
再细这么一想，越发觉得这事儿可行，身子都是有些颤抖起来，
跟人说话语气都不一样了，道：
“小陈啊，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络，这招儿都能给想到，厉害，厉害啊，呵呵！”
陈北看着面前的王宝来，面上淡然，道：
“王工，客气了，所以你觉得这挣钱法子如何？”
王宝来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其实在刚得知这挣钱法子后，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面上笑呵呵道：
“这法子确实不错，不过，小陈啊，这厂里的证明呢也不是那么好开的，我还得先去跟上面领导汇报下，到时等有了下文，我们再具体商谈这买卖如何？”
陈北见这家伙一副奸诈的笑容，藏都藏不住，哪会不知打得什么主意。
先礼后兵！
面色一冷，道：
“王癞子，你这就有些不地道了，我俩好心找你一块来发财，你倒好，想着自个吃独食，这是不是有些过了？”
王学军更是直接骂道：
“王癞子，你也不怕把自个给噎死！”
被人说破心思，王宝来嘴角抽了抽，有些不自然，讪讪道：
“小陈，小王，那个你俩误会了，我……我怎么可能撇下你们单干呢，单位介绍信这东西确实不好开……”
“你骗鬼呢！”
王学军斥道：
“厂里修车铺本来就是要买零部件的，你跟我说不好开，把我俩当三岁小孩了？槽！”
陈北道：
“王癞子，钱这玩意是好东西，能多挣点，谁又会嫌多呢？你想一人独吞，我可以理解。
不过啊，老话说得好，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确信这买卖你能一人给干了？”
王宝来看着陈北没有说话，等着下文。
陈北道：
“一个不说我俩不会同意，你想单干，成，回头我让大军去厂里揭发你，说你利用职务之便，以权谋私，事情败露了，你到时别说赚钱了，这工作得丢，这人啊没准都得进里头去，你信不信？”
王宝来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脸也白了几分，“这个……”
陈北接着道：
“退一步讲，就算我俩同意，做任何买卖它都是要本钱的，就你现在这样，你跟我说说你去哪里借钱？
哪个还会借给你？
当然，王癞子，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关键的是这买卖它长久不了的，我估摸，最多能做个一两个月，没准更短。”
“什么意思？！”
王宝来这心一下就揪了起来，这刚得到一发财的门路，还没高兴、畅享一番呢，你跟我说干不长，这不是耍人玩嘛。
边上的王学军也是疑惑的看向陈北。
陈北摊手道：
“这还不好理解嘛？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咱南阳市就一内陆小城市，市区里的车行也就一手之数，那么几家。
哪里都不缺聪明人，咱这么一搞，你看着好了，到时肯定会有跟风的，购买器材的人多了，你说这车行会不会起疑？
以我估计，到时光凭个单位的证明、介绍信什么的，怕是不好使了，要单位领导出面了。
严重的，人车行告你一个投机倒把，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了吧？
所以，你想做长久买卖，根本不可能，就得抢住先机，赚它一笔，然后全身而退，明白吧？”
说罢，再次看向王宝来，道：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嘛？”
王宝来低头琢磨开来，思忖得失，有个一两分钟，然后抬头道：
“行，陈北，让我干也成，不过事后这盈利我……我要三成！”
“我呸！”
王学军啐一口，撇嘴道：
“你是真敢狮子大开口，真不怕噎死啊？槽，想都别想！”
陈北道：
“王癞子，我不要求你干别的，就把单位介绍信开出来，也不用你花钱，其它的购买、组装、兜售，我们会解决，不用你操心。
两成，最多两成，这是我最大的诚意了，你自个想明白。”
王宝来表情纠结一番，最后终是同意了，
“两成就两成，你俩可得说话算话，这钱到时一分不能少我。”
“这你放心！”
陈北道：
“不过这介绍信你得马上搞定，我说过的，什么时候都不缺聪明人，要是让别人捷足先登，咱在这里谈怎么分钱那不扯淡吗，你说是不是？”
“介绍信我明儿就去厂里办了”，王宝来道：
“你俩明早上午来厂门口等着，我把东西给你们。”
“行！”

第18章 租房
这边三人商谈好准备各自离去，前头突然一道女人声传来，带着怒气，
“王宝来，你今天不是上班嘛，怎么在这里？”
三人都是循声望去，只见一二十五六岁的年轻女子骑个自行车过来，那后座还有个小女孩，五六岁的样子，粉嘟嘟的小脸，绑个麻花辫，还挺可爱的。
车子到三人面前停下，女人从车上下来，两手扶着车把手，那柳眉蹙起，一脸的不悦，道：
“又跟你这些狐朋狗友凑一块，王宝来，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你要再这么胡来，不好好工作，老娘就跟你离婚。”
陈北和王学军诧异，好家伙，面前这娇滴滴的女人还是王癞子的媳妇？
女人虽只是一身灰色袄子，棉裤，还挂有补丁，穿着再普通不过，但是胜在这长相，鹅蛋脸、五官精致、长发披肩，那身材凹凸有致，穿着厚袄子，但那玲珑的身段还是掩藏不住。
一百满分的话，这位绝对在85以上。
王宝来一见自个媳妇，立马低声过去讨好着，
道：
“媳妇，我今儿一早就去厂里上班了，你知道的，我现在调到修车铺那边工作的，这活轻松，也不用时时刻刻待着。
这不准备回来给你们做午饭，恰好在这遇到两个朋友，呵呵！”
“什么朋友！”
李晶扫了眼陈北两人，知道自个丈夫德行，当初要不是被这人花言巧语给骗了，她也不至于过成现在这苦日子，想死的心都有了。
能交的什么朋友，肯定是些烂赌鬼。
便收回了目光，没有丝毫兴趣，
“跟我回去！”不多说，推着车离开，王宝来不敢吭一声，对陈北两人小声道：“那明早来厂门口”，然后跟了上去。
两人看着前头离去的身影，王学军多少有些吃味，说道：
“娘的，这特么什么世道，就这种二癞子还能娶到这种俊俏女人？这女的眼睛这么大，也不瞎啊？”
陈北笑了笑，道：
“咋了，羡慕嫉妒了？人王宝来再是癞子，也有份正经的工作，铁饭碗，不过这女人也确实挺带劲的，这家伙运气蛮好。”
“可不是！”
王学军语气里都是羡慕，
“我要有这么个婆娘，就天天不下床了。”
“槽，就这出息”，陈北鄙夷一句，“咱也走吧。”
——
——
第二天上午，陈北和王学军如约来到锅炉厂门口，那王宝来比他们还早，见两人过来，忙迎上，道：
“你们来了，走走，去边上说。”
三人找了个边上偏僻的位置，陈北道：
“介绍信开出来了？”
“我一早就去办了”，王宝来兜里摸出张纸条，递过来，“你给看看。”
陈北接过，仔细看了看，下面盖有厂里公章，这就OK了。
给收好，放回兜里，道：
“王宝来，这事儿你嘴巴一定要把严了，别喝点猫尿就给满大街说去，让人听见了，咱仨一个都跑不了，明白吧？”
“明白，明白！”
王宝来道：
“陈北，这你放心，谁会跟钱过不去，我一定守口如瓶。
那个，陈北……”
搓手问道：
“就是这钱啥时候能有啊？”
“槽，这你急个屁啊！”
王学军骂咧道：
“你以为搁地上捡钱这么简单？给我耐心等着。
还有。王癞子，我再警告你一遍，你千万不要想自己单干，这事儿要露了，被上面告一投机投把，你这工作就别指望了。
我俩无所谓，本来就没工作，继续混呗，里头也不是没待过，陈北可是刚从里头出来，你要敢坏了我俩的好事，我俩第一个就找你麻烦，哼！”
王宝来诧异的看向陈北，眼前这看着文质彬彬，挺帅气的年轻人，敢情还是一劳改犯，讷讷道：
“陈北，那个是……是真的啊，你……你犯了啥事啊？”
陈北没有急着回答，自顾点上根烟，悠哉抽一口，有点装逼，淡然道：
“也没什么，一个混混敢欺负我女人，我就把他脑瓜给开瓢了，人当场废了，这不就进去了。”
王宝来睁大眼睛问道：“死……死了？！”
陈北一笑，
“死了我还能站你面前？脑袋上缝了十几针，差点嗝屁，算这小子命大。”
王宝来面上肌肉抽动两下，他混归混，但其实心性挺软的，说难听点就是孬，点头说道：
“陈北，我这里你一定放心，绝不会起别的心思，也……也一定守口如瓶。”
“嗯，那就好！”
这边又交代几句，便让人离开了，待人离去，王学军道：
“陈北，你说这家伙靠得住不？”
“靠不靠得住，咱也没别的法子”，陈北道：
“也不用想太多，咱不偷不抢，凭本事赚钱，不能有什么事。
这王癞子也不傻，总不能自个把自个卖了吧？”
王学军点头，
“那咱现在操办起来？可别让别人捷足先登了，这可是大把大把的钱呐。”
陈北一笑，道：
“不要着急，磨刀不误砍柴工，得把事儿先准备起来，先得找个组装车的地儿，总不能在大街上吧？”
“这好办！”
王学军道：
“去我家呗，我家那地儿大。”
“那不成！”
陈北道：
“你家也是住的大杂院，人多眼杂，得找个偏僻的地儿，现在咱就去找找，找个地儿给它租下来。”
“成！”
一个上午时间，两人便找到了一处地方，在一小巷里的一处小平房，还带个小院，位置挺偏，平日里很少有人会来。
一月房租五块钱，陈北当场付了两个月的租金。
房东是个中年男子，看着俩年轻人，询问道：
“小伙子，你俩租这房子是要干嘛的？可不能干违法的事儿。”
陈北道：
“叔，你放心好了，我俩是锅炉厂职工，厂里为职工谋福利，弄了个修车铺，要购置些车子的零部件，这不没地儿放，就想着租个地方给临时放一下，等厂里规划出地儿来，到时就搬过去了。
这是我们厂的介绍信，你给看看。”
兜里取出介绍信给人递过去，房东接过看了看，这下放心了。

第19章 相亲
语气都客气几分，道：
“小伙子，你们可是有出息，这么年轻都是厂里职工了，那个有对象没有？我家里啊刚好有俩姑娘，模样俊俏，你俩要不要……”
“大叔，我俩有对象了！”
陈北忙给打断，也是无奈，您老也是自来熟，不是他以貌取人，就这位长得油乎乎的，长相跟后世那位演三国里的凤雏演员有一拼，你这俩闺女估计也俊俏不到哪里去。
房东叹口气，“唉，那太可惜了。”
这边闲聊几句，人便离开了。
王学军道：
“陈北，这房子也搞定了，咱开干呗？”
陈北点头，道：
“咱这样，先各自回家吃个中午饭，完了你呢把你家那板车推来，还有你爹的工装别忘了拿，到时一点钟，咱就到北大街那家车行门口碰头，好吧？”
“行！”
两人商定好，这边把院门锁好，便各自离去。
——
——
陈北回到家里，他老妈正在门口屋檐下，用几块木板简单搭起的厨房里做着午饭，大姐在一边打下手，小丫头跟院里几个孩童玩耍着。
见他回来，兴奋的就跑过来，抱着他大腿，左右看了看，道：
“大锅，你回来了，今天怎么没买肉呢？”
陈北用袖子给小丫头擦了擦额头汗水，笑着道：
“今天大哥忘记了，明天再给小玲买，到时咱做红烧肉吃好不好？”
一听红烧肉，小丫头两眼直放光，忙不迭点头，
“嗯，大锅，红烧肉可好吃了。”
拉着丫头回了自个家，他老妈端个炒好的菜进来，放到桌上就埋怨上了，
“你这一个上午又去哪了？没跟以前那些人混一块去吧？可千万别乱来了。”
“妈，没有！”
陈北坐到一边，无奈道：
“我这不刚回来，出去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找到个工作，总不能就这么闲着。”
刘梅道：
“外头瞎转悠能找到什么工作，行了，去洗手吧，马上吃饭了。”
过了会，饭菜上桌，一家人围着吃饭，几样家常小菜，没见一点荤腥，刘梅道：
“小北，现在街道办那边有几个电器厂临时工的名额，不多，想要的人也不少，我听人别人讲，好些个都私底下给人主任送钱。
我和你爹商量了下，要不咱也去试试，兴许能弄到一个名额呢？”
陈北问道：
“妈，别人都送多少钱？”
“我听人讲，两三百吧好像！”刘梅道：
“咱家你爹的赔偿金下来了，也能拿得出。”
“千万别！”
陈北道：
“爹，妈，这钱扔出去，这临时工名额能不能有也不一定，就是有，那也不值当啊，电器厂临时工能有多少钱？
一月顶天二三十，咱这送人三百，我得干一年才能挣出来，而且，你们别忘了，这就是一临时工，想转正哪有这么容易，就我身上还背着污点，就更别想了。
指不定没干那个月，这临时工就给你开了，咱贴钱贴力，没捞到一点好处，何苦呢。
可千万别糟蹋爹的赔偿金。”
老两口一听，倒也认同，是这么个理，刘梅叹口气，
“那也不能一直无所事事啊，你都二十好几了，咱这一片，和你一般年龄的，人孩子都有了，也得抓紧找对象结婚了。”
“妈，我不急！”
陈北道：
“再者，大姐还没结婚呢，我总不能抢在她前面吧？”
陈雪正吃着饭，见把话题引到她身上来，拿筷子敲了下这家伙，脸微红，没好气道：
“说我干嘛？妈在谈你的事呢，别扯我身上。”
陈北挠挠头也不说话。
刘梅又是叹一声，
“你大姐这婚事我和你爹更着急，说起这个，小雪，我都忘了跟你说了，昨儿个咱院里的刘婶来咱家说亲了，男方就是在电器厂上班的，正式职工，比你大个两岁。
人就住咱这一片胡同，叫刘明，你还见过的。”
陈雪听得这名，柳眉微蹙，道：
“妈，我不要，我……我不喜欢这人。”
“咋不喜欢呢？”
刘梅道：
“人正式工，也知根知底，家庭也算殷实，你这看不上人家？”
陈雪忸怩着，“反正也不喜欢。”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倔呢？”
刘梅有些不悦道：
“咋了，不要嫁人，要赖家里啊？”
“妈，你这话说的！”
陈北给出声道：
“那个刘明我知道，家里他是老三，上面还有两个大的，都是男的。
我听说都成家了，而且都跟父母住一块，跟咱这边住的差不多，大杂院里。
这一大家子凑一块，估计还没咱家这敞亮呢。
还有，妈，人一家下面三个男的，到时候分家，这小的能落着什么好？没准住的地儿都不会有，咱大姐过去跟着受罪啊？
当然，最重要的，那个刘明长得确实磕碜了点，哪下得去嘴，咱大姐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不得好好挑一个，你这倒好，给着急推出去。”
陈雪给说得脸都红了，打了这口无遮拦的家伙一下，“乱说什么！”
又对自个老妈道：
“妈，我也不急的，要有合适的，我……我会跟你们说的，以后不要给我相亲了。”
刘梅无奈，
“你们俩啊，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他老爹倒是放得开，
“行了，孩子不喜欢那就算了。那个刘明的父母，就是那个刘大炮和许翠娥，那都不是好相处的，跟住一块的邻里经常吵架，那两个大的儿媳也被这许翠娥说叨。
就咱闺女这性子，一准给欺负受罪，你不心疼啊？”
刘梅看着自个男人道：
“你这都听谁说的？这刘霞也没跟我说起这个啊！”
“人是媒婆，还能给你说这个”，陈虎道：
“我这待着家里没事，就自个去那边溜达转了转。”
刘梅见此也就没再说什么。
这边吃完午饭，他这编个由头准备出门了，刚出大院门，他大姐追了出来，
“小北，等一等！”
陈北回过身来，“大姐，有事？”
“你这干嘛去？火急火燎的！”
“我随便溜达溜达，看看有没赚钱的活计呗”，
陈北随口说着。

第20章 购买零部件
“别出去混啊，让咱爹妈担心！”
“不会！”
陈北无奈，这话自从他回来后，都给他说N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
心道这小子过往是有多不堪，让得家里人这么操心。
道：
“大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真的是找个活计去。”
“那就好！”
陈雪从衣兜里取出二十块钱，递过来道：
“呐，这你拿着，是我糊纸盒自个挣的，你出去找活儿，身上总得带点钱，有个应急。”
陈北看着有些感动，不过没接，给推还回去，道：
“不用，我有钱，大姐，这钱你自己收着吧。”
“你哪来的钱？”陈雪以为她弟面子上过不去，道：
“跟你大姐还客气呢？以前都是等我睡着了，偷摸往我衣兜里拿呢。”
陈北有些尴尬，心里骂咧，劳资又得给你背锅，道：
“大姐，我真不用，在里面时也是有活的，自己也攒了点，你自个收着。
等我赚了大钱，以后大姐你出嫁了，你弟我一定给大姐你置份厚实的嫁妆，咱风风光光的出嫁，呵呵。
走了！”
不待回复，转身离去。
陈雪看着人离去的身影，摇了摇头，把钱收起转身进了院子。
——
——
半个来小时后！
陈北和王学军在北大街说好的地儿碰头了，这会两人都穿上了锅炉厂的工作服，还别说，挺像回事。
收拾妥当，王学军道：
“陈北，咱现在进去？搞得我现在都有些紧张。”
“这紧张什么！”
陈北道：
“一会跟我进去，你站一边好了，我来说。
不用紧张，咱他娘又不去抢劫，咱这是跟人买东西，用钱买的，这有什么好怕的。”
“呵呵……”
王学军脸上不自然的笑了两声。
陈北往车行里面瞅了瞅，道：
“咱再等等，等里头顾客走的。”
“嗯，好！”
两人在外面又蹲守了十来分钟，见里面顾客走了，就剩两个营业员在里面，陈北把手里烧到屁股的烟一丢，起身道：
“走吧，咱进去！”
说罢，往车行里走去，王学军也是起身跟上来。
两人进了车行，径直来到柜台前，陈北对着一女营业员客气道：
“同志，你好！”
这女营业员也就二十左右，长相一般，脸上还有些雀斑，婴儿肥，个子也就一米五样子，矮墩墩的。
女营业员见面前两个高个年轻小伙，陈北有近一米八，王学军一米七五六样子，在这年代，也属于鹤立鸡群的身高了。
尤其个稍高那个，长得还挺帅的呢，眼睛里冒着小星星，语气都是热情几分，
“你们好，需要什么服务嘛？”
陈北心里一笑，心道长得帅在任何年代都是吃香的，他刚才在外头观察里面许久，这位女营业员心气那就一个高，爱答不理，你买不买器材、车子，跟她没任何关系。
这顾客还得求着她！
不过在眼下这年代，这都是常态，顾客是上帝？不存在的！
所以像工人、司机、营业员，那都是最令人羡慕的工作，谁家里要有干这个的，那出去都有面子，找对象也是容易很多，事半功倍。
陈北客气回道：
“同志，是这样的，我俩是东星锅炉厂的职工，厂里为了给广大职工谋福利，自个开设了一个修车铺，平日里职工车子哪里坏了，要换个零部件就能给修一下。
这不想着过来买些器材零部件，这是我们厂里的介绍信，还请您给看看。”
陈北说的客气有加，不卑不亢，女营业员接过，看了看内容，上面有单位盖章，两人又身着工作服，这年头诈骗、欺诈的还是很少的，人也单纯，没多想，笃定两人就是锅炉厂职工了。
把介绍信还回来，道：
“你们厂里可真不错，还有自己的修车铺。”
陈北微笑回道：
“主要是上头领导关心我们下面职工，呵呵！”说着又从兜里取出张纸条，递过去，
“你还请看看，这是我们要购买的器材零部件。”
女营业员接过看了看，点下头，把单子给另一个营业员，让他去取零部件了，
这边双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这女人怕是对他有兴趣，拐弯抹角的问他有没对象，哪里人，家里情况如何？
他这回答的也是滴水不漏，跟人逢场作戏！
十来分钟后，购置的器材也搬上了外面的板车上，因为是单位购置，价格上也优惠不少，这边购置了半套车子的器材，四十不到，可以说相当划算了。
付了钱，收了发票，陈北道：
“同志，我们厂里有职工上千人，这修车铺刚开起来，具体需要多少器材我们也没个数，所以今儿就买这半套，我估计肯定是不够的，后面还得过来购买。
到时来的麻烦你了。”
女营业员笑着点头，这会眼里都是这高大帅气、风趣幽默的男人身影，道：
“没事的，反正除了休息天，我都在这里的，你随时都可以来呢……”最后一句，这话都带着勾，陈北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笑着道：
“好的，好的，那我们先走了啊。”
两人出了车行，王学军前面拉着板车，陈北在一边搭把手，往下一家车行去，
王学军道：
“陈北，咱费这事干啥？刚那女的都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真的，你只要开句口，那女的立马能跟你上床。
直接买一整套好了，还折腾着去别家。”
陈北笑骂，“要上你上，我看人姑娘看你才有意思。”
“槽，我可下不了那嘴”，王学军骂咧一句，
“长得跟一矮冬瓜一样，那鼻毛都露出来了，要娶这女人，劳资宁愿一辈子打光棍。”
陈北没好气，
“你小子积点口德，人好歹是车行营业员，捧着铁饭碗，吃香的活儿，还不见得能稀罕你，你倒先嫌弃上了。”
也不在这上多扯，道：
“咱还是得小心一些，半套半套买，人也不会起疑，小心点总是好的。”
王学军点点头，没再多说，就这么的，花了一个下午时间，手法跟在北大街车行一般，从另两家车行购置了器材零部件，一共是购置了两套整车的器材。

第21章 组装
一来手里资金有限，二嘛，这组装车的法子虽是自个想出来的，但最后能不能装起来，顺利卖出去，他多少有些没底，弄个两辆先试试水。
两人推着板车把器材给拉到租房里，东西装进平房，收拾妥当，在屋里歇了会，两人起身出了门，把房门给锁好。
王学军道：
“要不要我晚上在这待着？这要被人偷了，都没地儿哭去。”
“不用！”
陈北道：
“这地儿偏，很少有人来，你搁这守这，反倒要遭贼惦记，放心好了，丢不了的。
明儿我把我院里的修车师傅叫过来，让他来这组装。”
“这人不会有问题吧？”
王学军道：
“你不说很老实本分一人，愿意冒这风险？”
陈北笑一声，“跟你爹性子差不多，不过啊这再老实本分的人，他也是爱钱的不是。
而且他那大儿子年底就要结婚，女方要彩礼两百，家里四个孩子，两个还在上学，媳妇身体不好，干不了活，躺床上还得吃药。
指望修车铺这点工资哪里够，我先前跟他一说，人立马就答应了，放心，出不了事。”
“那就好！”
两人关好院门，推着板车出了巷子，到了外面街口，陈北跟人交代几句，便各自离去。
——
——
回到大杂院时，天已经有些擦黑了，冬天日头短，这会才五点多，这边刚要进院门口，从前头巷子过来一人，他一眼认出是谁了，
“杨叔！”
挥手打声招呼。
杨建军也是刚下班回来，从家里到上班的车行修车铺，坐公交都要四十多分钟，不过他为了省钱，上下班都是走路，起早贪黑，早上上班都提早两个小时出发。
明明在车行上班，却买不起一辆车子。
“喔，陈北啊！”
陈北几步迎上，兜里掏烟给递根上去，“杨叔，来根！”
杨建军给推了回来，
“我都抽卷烟，我抽这个糟蹋了，你自个留着。”
“就一根烟，有什么糟蹋的”，陈北给塞他手里，自己也来上一根，道：
“杨叔，我这边东西都到了，你明儿有空嘛？”
说着给人先点上，然后自己。
杨建军抽口道：
“明儿我去车行请个假就好，现在也不是很忙。
陈北，你这些器材零部件都是走的正规渠道吧？别是哪里……犯法的事咱可不能干。”
都是一个院的邻居，他对这小子的性子是再清楚不过，要不是家里头为大儿子的婚事，是不愿意跟人凑一块的。
“杨叔，这你放一万个心”，陈北道：
“我这刚出来，可不想再进去。”
既然把这位拉上了，也没打算隐瞒，把事儿前后一说，最后从兜里取出介绍信，递过去道：
“杨叔，你看看，这是东星锅炉厂的介绍信，如假包换，一点不会有问题。”
杨建军接过给仔细看了看，待确认了，不由舒口气，把介绍信还给陈北，倒是对人有几分刮目相看了，这混小子过去就是在外头打打杀杀，一天没个消停，最后把自己弄进去了。
院里人谁都不愿搭理！
这眼下进去待了一年多，人稳当不少，这脑壳子好像也一下机灵起来，真是变了不少。
道：
“成，那明儿我去车行请完假，带上工器具去你那边。”
“好嘞！”
陈北把地址给人一说，两人又聊了几句，然后一同进了大杂院。
——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上午，陈北、王学军、杨建军聚到了租房里，陈北道：
“杨叔，器材、零部件，我都是按您的纸上写的，去车行给买回来了，你看看还缺什么，要是缺了，我这就去买。”
杨建军看着屋里的器材，大概的过了遍，道：
“应该差不多，先组装着，到时缺了再说。”
又问一句，“这地儿安全吧？”
一边王学军道：
“杨叔，这你放心，我们租房时就跟房东讲，这是锅炉厂临时租用的修车摊，人不会怀疑，没事的。
再者，你也看到了，这地儿这么偏，谁来啊？”
杨建军点头，也就不再多说，把带过来的工器具放到一边，开始忙乎起来，他们两人在一边搭把手，虽然都是新器材，但要给它组装成一辆新车，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扳手、钳子、起子、榔头、改锥嗯等等，一样样从工具包里拿出来，跟百宝箱一样。
自行车轮胎上辐条，前后车架安装，车把手安装、固定、调整，脚踏板、齿轮、链条安装……等等，别看就是一辆简单的自行车，装起来还真挺复杂，你要像他和王学军没接触的，仓促上手，折腾个几天怕是也捣鼓不出来。
把这杨建军拉上看来是很明智的，人毕竟就是干这个的，专业，这些凌乱无章的零部件到人手里，跟变戏法一般给组装起来了。
抢的就是这时间，要的就是这效率。
一人组装，两人帮忙搭手，中午饭也是外面买来，三人在租房里对付一口气，到了下午四点来中，三人忙乎一天，总算给组装出一辆崭新的二八大杠男士凤凰自行车来。
看着立着支架稳当停着的自行车，车身还擦了遍机油，这是一色的新，在灯光照射下泛着光泽。
王学军袖子胡乱擦把额头汗水，兴奋道：
“这就成了？我上去试试！”迫不及待上去试车。
陈北给拦住，
“你先把手洗洗，全是污渍，别弄脏了，这可要卖给别人的。”
王学军嘿嘿一笑，过去给洗了手，然后过去试车，车架子一推，推着车子到了院里，左脚一蹬踏板，车子往上滑去，右腿一蹁，人稳稳当当上了车子，坐到了车垫上，围着不大的院子转悠起来。
“叮铃铃，叮铃铃……”
清脆的车铃声回荡在院子中。
转了几圈，右手一摁刹车，自行车稳稳停在了陈北两人边上，王学军从车上下来，兴奋道：
“骑着一点不费劲，很顺畅，这蹬一脚能溜出去十几米远，陈北，你要不要试试？”
陈北摆下手，
“我就算了！把车推里面吧，咱进去说。”

第22章 恒阳纺织厂
王学军把车推进去，三人回到屋里，陈北道：
“杨叔，大军，咱今儿就到这里，明儿再过来。
不过，杨叔，明儿得你自个组装了，我和大军出去转一转，看看能不能把这车子给卖了。”
杨建军点头，
“没事，我一人在就可以，你们去外头转吧，不过还是要小心点，毕竟这车子不是正规渠道来的。”
“行，我知道！”
一边收拾一下，三人便起身离开，屋里门窗，院里大门都给锁好，确保无误，这里可是有辆组装好的自行车，三四百块钱呢，够普通工人将近一年的工资了，大意不得。
——
——
回到家时，家里人都在，不过气氛有些不对，他老爹没躺在床上，下了地坐在桌子边，老妈、大姐也坐一边，小丫头也没有闹，大姐给抱着坐大腿上的，乖巧得很。
陈北进了门，道：
“爹，妈，这咋了？没做晚饭吧？”
刘梅见儿子回来，埋怨一声，
“你今儿这一天又去哪了？一天见不着个人。”
陈北过去捡把椅子坐下，道：
“我不是出去找活儿嘛，可别乱来。大姐，这咋了？”
陈雪道：
“街道办居委会那边原先不是看咱家困难，便照顾下咱家，让咱糊纸盒，挣点生活费。
今儿个那边把我们叫去了，说是这活儿以后不给咱了，也不知谁在后面嚼舌头，说是我家拿了一大笔赔偿金，还有你这也回来了，家里都大人，这算什么困难户，其他人都有意见，这活儿往后就不给了。”
陈北一听，倒是舒口气，还以为什么要紧事，道：
“妈，没了就没了，反正这也挣不了几个钱，等你儿子找到工作，挣得钱全交你手上。”
“你说的倒轻巧！”
刘梅瞪了眼儿子，没好气，
“你以为这钱刮大风来的，让你去地上捡。
咱家也就指望这点钱了，你爹这赔偿金，往后你大姐出嫁，你结婚，丫头上学，那都要花钱的，还指望能用一辈子，真不知谁跑去街道办乱嚼舌头。”
“妈，其实这也不能怪别人”，陈北道：
“人不就是看咱家得了一笔赔偿金眼红了呗，没了就没了，省得让人背后说闲话。
咱自己找个伙计，不求任何人。”
“你这孩子……”
刘梅道：
“本事不大，口气倒不小，我和你大姐也没个什么本事，就会些缝缝补补的活儿，能找什么工作？”
“开个裁缝铺我看挺好的！”陈北随口一说。
“你给钱啊？！”
刘梅无语。
陈北笑了笑，
“等你儿子挣钱的，一准给你们开个裁缝铺。”
刘梅只当儿子是在说胡话了，也不搭理。
陈北道：
“妈，你赶紧做饭去吧，我外头转了一天都饿死了，大家都没吃呢。
你们在这愁眉苦脸，哀愁叹气的，这糊纸盒的活儿还能回来不成？
放宽心点。”
“你心倒是大！”
刘梅撇撇嘴，站了起来，“等着！”
出门去外头厨房做晚饭去了，大姐把丫头一放，起身也跟着出去帮忙了。
因为家里唯一的经济收入没了，这晚饭吃得有些沉闷，陈北心里无奈，也深有感触，很多时候，
真的……金钱能决定不管是家庭，还是个人，至少百分之九十九的欢乐、忧愁。
他这想劝人两句，兜里空空，再劝说一切都是徒劳、苍白的。
算了，等挣了钱，把钱拍到老爹、老妈面前，比什么都有用。
——
——
第二天一早，陈北便早早起来了，一晚上惦记卖车的事儿，翻来覆去折腾到凌晨一两点才睡去，早上起来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都有黑眼圈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吃早饭，刘梅见状，关心道：
“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啊？”以为是操心昨儿的事，道：
“也不用太担心，今儿我和你大姐去外头找找活儿，现在外面私人的裁缝店、裁缝铺也有不少，看看能不能找到。”
陈北点点头，也没多说，要让她们在家里闲着，肯定是不可能的。
吃完早饭，他这边便出门了，到了租房地儿，杨建军和王学军已经是早早到了，他上去招呼着，
“来这么早！”
王学军道：
“我都早来一个小时了，昨晚都没好好睡觉，陈北，咱现在出发吧？赶紧把车卖掉来钱啊！”
陈北见这家伙猴急样，忍不住笑起，其实他心里也挺迫不及待的，
“你去把车子推出来，咱现在走。”
“好嘞！”
王学军跑回屋里取车去了。
陈北又对杨建军道：
“杨叔，那你一人在这小心些，安全第一。”
杨建军点头，
“你们也是，可别让人抓了。”
“好的！”
等王学军把车推出来，这回也不用走路了，王学军前面骑着，他坐后头，车子往前头巷子口骑行去。
半个来小时后，两人来到东城区的恒阳纺织厂，要论规模、资产，在南阳国有企业中绝对是排第一位的。
七十年代厂子最红火时，都有职工三四千，不过到了八十年代，随着计划经济到市场经济的转变，国有厂子一些根深蒂固的问题，已是大不如前，但在南阳这一内陆小城市来说，还是排得上号的国企，目前依旧有员工一千来号人。
这回正值上班点，进入厂区的一色的女工，穿着工装，身材个顶个的好，模样也都不差，三三两两凑一块，有说有笑往里走，可真是养眼。
所以一到上下班时间，纺织厂门口都能聚上一批无所事事，在街头混的小年轻，对着姑娘吹口哨，起哄，乐此不疲，这招数以前他和大军也用过。
王学军把车子停一边，架起，看着门口位置，道：
“陈北，咱来这干啥？都是女工，咱这二八大杠也就男的能骑，还要卖给女的啊？”
陈北道：
“人女工没老公，没对象啊？我跟你讲，这边纺织厂女工有很多都是住在郊区的，平日里上下班都坐公交车，这就有需求啊，兜里也不差钱，搁这售卖最合适。
来，你就在这吆喝两声，一准有人来买。”

第23章 许晴
王学军挠挠头，挺不好意思道：
“陈北，要不你来吧，都是女人，我……我这不好意思。”
陈北翻了翻眼，这家伙平日里吹嘘跟女人怎么怎么撩骚、调侃，一到实战就萎了，鄙视一句，
“就这出息！”
陈北也不废话，上前几步，扯着嗓子叫开了，
“来，各位美女，往这里瞧一瞧，一色新的凤凰牌自行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啊。”
是想到什么嚷什么，随口来！
几声美女一喊，不少纺织女工都是循声望来，见两个年轻人搁那站着，边上停辆车子，听这意思是要卖车？
那个高的长得倒是蛮好看的，不过看着流里流气，还叫什么美女，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不过心里都是有些小欢喜，是在叫她美女嘛。
陈北这边喊了有几分钟，往这边看得多，不过都没人上来问询，看他俩的眼神都有戒备，估计是把他俩当流氓、小混混了。
又过了五六分钟，终于有姑娘上来搭话了，俩年轻姑娘，也就二十来岁模样，一个道：
“哎，你卖车啊？”
陈北点头，
“对对，凤凰牌的，一色新，你们可以先看看。
大军，把车推过来，让两位美女先瞧一瞧。”
俩姑娘脸都红了！
“好嘞！”
王学军过去把车推过来，架到俩姑娘面前，
“你们好好看看吧，这都刚从车行提出来的，不要工业券，付钱就行。”
俩姑娘一听不要券，眼睛都亮了，对着车子转了一圈，这摸摸那瞧瞧的，看着还是很中意的。
看完一个道：
“哎，你们这车子不会是哪里偷来的吧？不然怎么不要工业券呢？”
陈北道：
“两位美女，我俩可是南阳市本地的，家就住前头那一片胡同，我俩在车行那边有关系，所以能拿到车。”
说罢，从兜里取出一沓发票，递给姑娘，
“来，你们看看，票据齐全，你买了我这车，马上可以去车管所打印上牌，跟去车行买一个样。”
俩姑娘拿着票据给仔细看了看，见没问题，有些心动了，
“那你这车多少钱啊？”
“四百！”陈北伸出四根手指头。
俩姑娘惊呼，
“这么贵啊，车行才卖两百多，你这贵一倍，不要，不要了。”
说罢，转身要走人。
“哎，别走啊！”
陈北给劝住，道：
“两位美女，你们也不看看这什么牌子，凤凰牌的，女士的都要两百多，这男士二八杠车行也要300多，你们不信，自个看看去。
再加上工业券，你400能拿下来？想都别想。”
俩姑娘有些有些犹豫起来，陈北继续道：
“你们这上下班应该都是坐公交吧？我给你们算笔账，办个月票六七块要的吧？一年就要七八十，我这车子质量你们也看到了，骑个十来年小意思，你们自个想想，哪够划算？
关键有车方便，不用挤公交，让你们男人、对象来接，多有面子，是不是？”
俩姑娘脸一红，一个羞道：
“我俩都没对象，不要乱说。”
“没有更好！”
陈北接着话茬，嘴皮子相当溜，
“那就买了先留着，有对象了，再让对象骑，呵呵！”
俩姑娘轻啐一口，心道这人说话太轻浮了，不过也确实都心动想买，凑在一块，低头窃窃私语着。
陈北又问一句，
“怎么样，想好没有？”
一个咬了咬红唇，道：
“今儿我俩没带那么多钱，要不明儿的吧？”
“也行！”
陈北点头，也不强求，道：
“不过我话说在前头，今儿要别人把车子买走了，那我就没办法了，这你们得知晓。”
这边说着，边上也有不少人围上来，不少也都是来询问。
姑娘一看，不由着急了，道：
“那个，那……那你们等我一会，我去厂里问工友借一借，马上就出来，车子给我留着，不要卖给别人。”
“成成！”
陈北道：
“我等着你，做买卖要言而有信，一定给你留着。”
姑娘迈着大长腿往厂里小跑去，身后绑着的麻花辫一甩一甩，当然最诱人的还是那丰润两瓣，真有料啊。
王学军看得眼睛都直了，凑过来低声道：
“这娘们带劲，好像对你有意思！”
“槽！”
陈北低声骂一句，没好气，
“你小子想女人想疯了，看谁都有意思。”
两人闲扯着，等着买车的姑娘来，突然一道女人声在两人耳畔响起，
“陈北，王学军，你俩怎么在这？”
两人不由抬头看去，面前站一姑娘，穿着纺织厂工装，个子有一米六七八了，俩大长腿非常惹眼，瓜子脸，长发披肩，这脸蛋、身材，在众多纺织厂女工里也是比较出众的了。
还是一熟人！
高中同学！
王学军回应着，“喔，是许晴啊！”
南阳市不大，两家住在同一片区域，经常能碰到。
陈北也跟人打招呼，
“许晴，你在纺织厂上班？”
许晴点头，
“嗯，去年我家里通过关系进了厂里。
陈北，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我记得时间还没到吧？”
“就前两天”
陈北道：“里面表现良好，提前出来了。”
“喔！”
都是高中同学，过去关系还行，只是如今这身份上有别，人是工厂职工，铁饭碗，他和大军都没个正经工作，他还是一出狱的劳改犯。
圈子不同，虽然许久未见，但好像也没什么可聊的话题。
许晴道：
“你俩在这干嘛呢？”
“卖车！”
陈北指了指边上的自行车。
“卖车？”
许晴面色疑惑，看了眼车子，挺小心问道：
“这车子你们的？哪里来的啊？”
语气里多少有些戒备，似在说不是哪里偷来或者别的什么。
陈北自然也听出来了，含糊道：
“车行有认识朋友，就拿出来卖了。”
“这样子！”
语气里带着怀疑。
这时先前去凑巧的姑娘跑回来了，到两人面前，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手里抓着一沓子钱，
“钱……钱我借到了，不过这车子我得先骑着试一试。”

第24章 报酬
“行啊，没问题！”
陈北把车架子一别，扶着车把，招呼姑娘，
“来，你试试，小心点啊！”
姑娘上来接过，掉个头，车头对准街头位置，左脚一蹬踏板，右脚点了几下地面，车子慢慢滑行出去，然后蹁腿上了车，一点不费力，娴熟得很。
在前头路口骑了个来回，回到他们这边，下车，停车架架起，脸上透着兴奋。
陈北道：
“怎么样，姑娘，这车可以吧？”
姑娘点点头，也不多说，从兜里把钱拿出来递给他，
“这车子我要了，钱给你！”
陈北接过，给了边上的王学军，让他点一点，这边把发票给姑娘，道：
“美女，你给收好了，回头就可以去车管所敲印上牌，千万别丢了。”
“嗯了！”
姑娘高兴接过，给小心翼翼的揣到胸前的内衣兜里。
“成，那这车子现在就是你的了”，陈北打趣一句，
“接下来就剩找个对象，到时就可以搂着对象腰坐后头了，呵呵。”
姑娘给说得脸都红了，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羞赧道：
“喂，你……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陈北！”
也没隐瞒。
“我叫王学军”，王学军一边插上一句，“大家都叫我大军，呵呵！”
陈北翻了翻眼，这家伙也是够骚包的。
姑娘嘴里低声念叨着，“陈北！”嗯……好像蛮好听的。
边上的另一姑娘看同伴有车子，也是羡慕，道：
“哎，那个，陈北是吧？你这车子还有嘛？”
“有！”
陈北应着，
“要多少有多少，你要的话，明儿一早就成，我给你拿一辆一模一样的。”
“真的！”
“那当然！”
陈北道：
“骗谁也不能骗美女啊！”
把姑娘给说得心花怒放，嘿嘿笑起，露出两颗小虎牙，蛮可爱的，
“那你明儿一早来，我买！”
“行！”
俩姑娘推着车，高兴的离开了。
许晴在一边看得愣愣的，道：
“陈北，这……这车子卖了多少钱啊？”
“还好，四百！”
“这么贵啊！”许晴惊呼，“车行里一辆顶多两三百。”
王学军道：
“许晴，我们这车子可是凤凰牌的，车行一辆也要300来块，最关键不要工业券，400只低不高。
你要想买，咱老同学，可以再给你优惠一些的。”
许晴摇头，
“我家离厂子不远，再者我有对象会接我的，用不上。
陈北，王学军，你们干这个毕竟不是正经买卖，我觉得还是得找个踏实安稳的工作，这个不是长久之计。”
陈北笑了笑，这姑娘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的主，没有回应。
王学军也不感冒，道：
“许晴，我俩要有你家里头的关系，那肯定也进厂里了。
再说了，现在这边全是到账返城的知青，这些人都闲着，陈北刚出来，你跟我说说怎么找稳当的工作？”
许晴被这话有些呛着了，不知怎么说，最后道：
“反正我觉得你们该找个正当的活儿。”
也不多说，“我得去上班了，以后有时间咱可以聚一聚。”
陈北点头，“好！”看着姑娘转身往厂里去。
“这女人！”
王学军多有不爽，
“老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不就一纺织厂女工嘛，有什么好稀罕的。”
陈北看着王学军，笑着道：
“你小子对人许晴意见不小，咋的，对人有意思？没听见人说已经有对象了，你这怕是没机会了。”
“有个屁意思！”
王学军骂一句，下一秒却又是气馁下来，道：
“人长得漂亮，正式职工，谁看上咱啊，她那个对象我听说还是中专毕业，厂里正式工，厂里还给分配房子呢。
怎么比？”
陈北看着王学军颓丧的表情，拍了拍他肩膀，道：
“大军，这人生的旅途啊，分为好些个阶段，大学起人生重要一个分水岭，上了大学固然可喜，但毕竟是少数。
绝大多数像我们这样落榜了，但也没必要颓废嘛，咱可以选择第二条路的嘛。”
“什么路？”
陈北一笑，
“个体户呗，咱现在不是已经在干了。
我跟你讲，像这边的纺织厂，还有那机械厂，跟六七十年代相比，已是大不如前了，市场经济的时代，再按国有厂子那老一套的思维、方法来经营，倒闭、破产迟早的事。
厂子倒了，你觉得还有铁饭碗嘛？”
“不能吧？”
王学军道：
“这些厂里都几千号人，厂子真要倒闭了，这些人咋办？上面政府不会不管的吧？应该会投钱扶持厂子度过危机的。”
“幼稚！”
陈北笑声，
“上面的钱哪里来的？还不是厂里的税收，这些厂都要倒闭了，你觉得还能拿得出钱来？”
也不在这上多说，道：
“跟你讲这些，没别的意思，什么铁饭碗、正式工，说的好听，但好些都是虚的，名头听着好听罢了。
大军，挣钱才是王道，钱到自个手里，才是最真切的。
你看今儿咱这一笔，抛除成本的八十块，那就是挣了整整320，她许晴去年刚入厂，一月工资算她四十好了，一年也就四百多。
你看看咱，一天功夫就挣了她大半年的钱，傻子才愿意进厂呢，是不是？”
这么一说，王学军又兴奋起来，拽手里的钱给紧了紧，傻乐道：
“没想到这钱挣得这么容易，呵呵，这可是四百，陈北，不怕你笑话，我特么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
陈北笑了笑，
“眼光放高，放长远一点，这才哪跟哪，钱没差吧？”
“一分不差！”
“行”，陈北点头，“那咱回去。”
——
——
二十来分钟后，两人回到租房，都是直接打的出租，眼下对他们来说，时间就是金钱，多组装出一辆自行车来，那就是三四百的进账，还差几毛车钱。
回到租房，杨建军还在忙乎着组装车，见两人回来，车也没了，忍不住问道：
“陈北，这……这车子这么快卖掉了？”
陈北点头，兜里取出准备好的二十块钱，递过去，
“杨叔，咱先前商定好的，卖出去一辆，给你二十的报酬，你给收好。”

第25章 房屋出售
杨建军见陈北手里的两张大团结，忙给擦了擦手里的油渍，有些不好意思接，他在车行修车铺上班，一月工资也就四十来块，这边就昨儿干了一天，半月工资就到手了。
惊喜又有些害怕，
“陈北，这……这会不会太多了？要不给一半就好。”
陈北给直接塞人手里，道：
“杨叔，说好的，你就拿着好了，只要别嫌少。”
“这怎么会！”
杨建军道：
“这干一天活，都顶我半月工资了。”
也是急需用钱，也就不跟人客气了，把钱给收好，也不多嘴，不跟人多问车子卖了多少钱，拿好自己这一份就好。
陈北兜里掏烟，给两人分了分，自己也来上一根，抽口道：
“杨叔，咱这买卖毕竟也算是在打擦边球，还是低调些好，挣钱的事儿不要跟别人讲，也安全些。”
杨建军点头，“这你放心！”随即道：
“陈北，大军，说真的，我还怕你俩呢，挣了钱搁外头太招摇，被公安机关给盯上。”
陈北笑一声，
“杨叔，这你也放心好了，我俩心里有数。”
这边三人抽完支烟，开始忙乎起来，车子明儿一早姑娘就得要，得抓紧组装起来，三人一直忙乎到夜里九点来钟，总算把车子给组装起来了。
这些零部件、器材不重，累说不上累，但挺磨人的，搞完，三人手上、脸上、衣服上都是污渍。
“行了，今天就到这儿吧”，陈北道：
“都挺累的，回去早点歇着。杨叔，明儿个你先去车行上班吧，我们这边得先把器材给购买了，到时再过来组装。”
杨建军点点头。
屋里收拾一番，三人出了门，锁好房门和院门，便各自离去。
到了家都快十点了，这年代夜里娱乐活动很少，家庭户很少有电视机，天一黑，就早早上床休息，忙乎男女那点事了，要不然哪能来这么多孩子。
进了院里都是静悄悄的，陈北到了自个家门口，先在窗户口往里瞅了瞅，里头漆黑一片，家里人应该睡着了。
他是带了钥匙的，给打开小心推门进去，进了屋，轻声把门关上，还是弄出了点动静。
“啪嗒！”
里头他父母那边的灯亮了起来，刘梅从床上爬起，见回来的儿子，立马质问道：
“你这干嘛去了？还知道回来，几点了？”
陈北无奈，过去到里头床边，小声道：
“妈，小点声，大姐和小妹都睡着了，别吵醒，不都跟你说了，我出去找工作，今儿找到一个闲活，给人搬东西，一直忙乎到现在，赚了三块钱呢。”
“真的？！”
“那还能假呢”，陈北随口胡诌，“你看我身上脏的，扛包扛的。”
刘梅见儿子身上脏兮兮的，又是心疼起来，
“那吃饭没有？我给你煮碗面条去。”说罢要下床来。
“不用，不用”，陈北拦住，“我吃了！
妈，我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
给关了灯，摸黑到自己床铺，也不管脏不脏了，鞋子、衣服一脱，便上床休息了。
——
——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觉睡到上午快十点了，要不是他大姐叫醒他，还能继续眯觉。
推着他道：
“起来了，还睡，都到中午了。”
陈北迷糊着从床上爬起，睡眼朦胧的，听着他大姐唠叨，
“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还整天这么埋汰，这么脏也不洗洗就上床去，比小妹还不如……”
“大姐！”
陈北揉了揉发涩的眼睛，给打断道：
“你这唠叨劲都快赶上咱妈了，昨儿回来太晚了，管不着那么多了，脏了洗就是了。”
陈雪打了他一下，没好气，
“我是你姐，你做的不对，我当然得唠叨，你说的倒轻巧，还不是我给你洗。
我说什么，你就得给我听好。”
“是是是！”
陈北点头如捣蒜，
“大姐，我一定听你的，下次注意，下次注意！”
“那赶紧起来。”
“好好！”
这边穿衣下床，拿了洗脸盆去了外头洗漱一番，歇了会，就直接吃中午饭了。
饭桌上，一家人聊着家常闲事，刘梅道：
“街道办安排的电器厂临时工名额就下了三个，咱这一片去报名的都有上百了，咱家小北怕是别想了。”
陈虎叹口气，道：
“没了就没了，我听人讲，人员优先考虑退伍军人，咱这一片今年退下来的好像也不少，这些人都得竞争，如今这边各大国营厂子都不景气，别说招人了，像机械厂那边，好些没到年龄退休的都给提前办理内退了。”
陈北插一句，
“爹，妈，所以说嘛，在国营厂上班，也不一定后半辈子就高枕无忧了，这铁饭碗摔地上，虽然破不了，但里面的饭菜可就全洒了，也是要饿肚子的。
搞不好都要倒闭、破产。”
“胡说！”
陈虎声一沉，是绝不认同儿子说法的，
“国家的厂子怎么会倒闭？也就是眼下有些困难罢了，真就没办法了，上面肯定也会扶持一把的，总不能看着这上千号人失业吧？”
陈北轻摇摇头，像他父母这一辈，脑子里的思想就已经是固化、定格了，国企那就是天。
天会塌吗？
就是塌了，不还有上面的高个顶着！
也没多说。
刘梅这时道：
“你们知道吧，就咱隔壁这老黄头家，听说人要卖这四合院，去南方生活了。”
陈虎道：
“你听谁说的？这老黄头老两口搁这边日子过得舒坦，衣食无忧，跑南方去干什么？”
“这边街坊都在传啊”，刘梅道：
“老黄头不是有个儿子，在南方那边定居了，这老两口就投奔儿子去了。
卖房的事儿都跟街道办说了，这一套四合院要1500呢，咱这一片谁家能拿出这么些钱，肯定卖不出去。”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陈北可是很有兴趣，道：
“妈，这真的啊？”
“这当然！”
刘梅道：
“就和咱这一墙之隔，你过去还不是偷爬围墙过去，偷人石榴树上的石榴吃，被人老太太抽屁股，忘了？”

第26章 四合院
陈北挠挠头，心道这怎么光挑他过去的糗事说呢。
道：
“这四合院面积可不小，算上院子，得有三四百个平方，正房、东西厢房，住上十几个人一点不成问题，1500，也不算贵。”
“你口气倒是大！”
刘梅道：
“这可是足足1500，不是一块五，你爹在机械厂上班时，一年也就三四百工资，这就是不吃不喝也得四五年，咱住的这一片小区估计没人买得起。”
陈北心道更好，这不给他机会吗。
这边吃完午饭，王学军就过来找他了，家里老爹、老妈、大姐都在，说话不方便，他这找个借口出了院子，两人到了一僻静的地方。
陈北见人兴奋的模样，道：
“车子卖掉了？”
“卖了！”
王学军道：
“我一早就过去了，还是四百，而且今儿有好几个来询问的，不过人要女式车，咱现在手里不是没有嘛，我给回着，说过两天的。”
说罢，兜里掏出一沓钱，递过来，
“呐，这是四百，你给点点。”
陈北接过，也没细数，抛除成本，还有给杨建军和王宝来那一份，他和王学军是六四分，给点了一百过去，
“这你的，收好了。”
王学军接过，看着这一沓子钱，很有成就感，道：
“陈北，我从来没想过赚钱能这么容易，两天功夫，我这赚了我老子大半年的工资了，呵呵！”
“什么两天！”
陈北笑着道：
“咱前些天的拉拢那王癞子、杨建军，再到租房、组装、售卖等等，这可都费了不少心思，好吧。”
王学军道：
“那这赚钱速度也够快了，其他人要知晓，眼珠子都得瞪圆了。
陈北，要这么搞下去，咱能整出个万元户来，万元户啊……”
王学军一脸向往，
“以往也就是梦里能幻想一下，后半辈子什么都不干，那也吃喝不愁了。”
陈北一笑，
“你太天真了，别看现在一万块钱不少，不用多，过个十年好了，这一万块也就是一千的价值了，这钱就不经花了。”
“这怎么可能？！”
王学军一脸的不信，道：
“这可是一万块，拿咱南阳市来说好了，真正拥有一万，成万元户的能有几个？”
陈北一笑，他两世为人，有着对于未来的认知，自然能够相对容易接受。
王学军作为这时代的人，对于金钱的概念，就跟自个老爹老妈对于国营是天，绝不可能会倒闭、破产，这思维、想法一般。
也不多解释，道：
“你板车拉过来了吧？”
王学军点头，“就放前头巷子口了。”
“那咱走，今儿去车行拿货，明儿开干！”
说罢，往前走去，王学军也是忙跟上。
——
——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陈北和王学军两人就是围着车子转，购买零件、器材，给杨建军打下手组装车子，然后售卖，为了抢这一波红利，尽可能的多赚些钱。
两人也是拼了，起早贪黑，就这么连轴转，一个多礼拜时间，包括一开始卖出的两辆，共售卖出去足足十五辆车，要算上成本的话，仅仅十几天功夫，他这手里已经握了将近六千块钱。
这要让别人知道，怕是下巴都得惊的掉地上去，有些人一辈子都不见得能挣到这么多钱，却被他们几天功夫就给挣到了。
就像王学军说的，晚上睡觉都能给笑醒。
租房里！
陈北和王学军吞云吐雾，两人刚从车行拉回来四辆车的器材，今儿杨建军没在，这抽的咱也不是几毛一包的大前门，改红塔山了。
王学军道：
“陈北，要我说咱这每次拿两三辆的器材太费事，现在又不缺钱，多拿一些不好？还省事！”
陈北嘴里吐出口烟气，撇嘴道：
“你小子挣了几个钱就要飘呢？还多买一些，没看到刚在车行时，那营业员看咱俩的眼神，问东问西，拐着弯的摸咱俩的底细，这怕是起疑了。
我估摸用不了多久，咱这器材怕是不好拿了。”
“不能吧？”
王学军道：
“人也就是随便问问，就是起疑，咱有厂子介绍信，人还能去厂里调查不成？”
“那可说不准的！”
陈北道：
“像这些车行，它每月肯定也有自己的车辆售卖指标的，咱这三天两头跑人车行买器材、零部件，一买就是一整辆的，次数多了，要换你，你会不会起疑？”
王学军挠挠头，“这倒也是！”
说罢，叹口气，语气很不舍，
“唉……这还没挣几个钱呢。陈北，咱要不去隔壁的市区拿器材？”
陈北一笑，
“怎么拿？拿南阳市锅炉厂的介绍信跑别的市车行拿器材，人能卖给你？
行了，见好就收，我也没指望靠这发财，挣个做买卖的启动资金就好。”
“启动资金？”
王学军道：“你是不是又找到什么赚钱的买卖了？可一定带上我。”
现在对陈北，他是无条件的信任，这从小玩到大的发小，在他印象里就是一言不合要跟人动手的火爆性子，遇事都是用武力解决。
不过这从里头出来后，好像变了个人似的，具体怎么改变，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就是沉稳不少，跟他混，让人放心。
陈北道：
“现在还没有什么想法，放心，有好事一定带上你。
售卖车子的事，往后要小心一些，钱是挣不完的，谁都想多捞一点，但往往也是因为贪婪，把自个给害了。
你说咱这辛辛苦苦搞钱为了什么？不就是想让自己，家里父母，兄弟姐妹过上好日子，这最后要进去了，钱被追缴，还让家里人操心，这不扯淡嘛。”
王学军点头应着，
“我知道了。
对了，还有个事，王宝来那家伙，怕是坐不住了，在厂里专门找上我爹，拐着弯打听我的消息，我怕这家伙给弄出什么幺蛾子来，要不见一见？”
“也成！”
陈北点头，
“我正好有事找他，就今儿好了，咱一块过去，中午去外面下馆子，好好搓一顿。
忙乎这么些天，都瘦了好几斤，咱好好犒劳犒劳自己。”

第27章 东悦饭店
一听下馆子，王学军立马兴奋起来，也坐不住了，起身道：
“那咱现在就走，正好也快饭点了，上次去饭馆消费，都还是去年时候，我都快忘了那红烧排骨是啥滋味了。”
说着，嘴角一丝涎水都溢了出来。
陈北一笑，也是起身，“那咱走吧。”
两人出了门，到了外面巷子口的街道，直接叫了辆出租，直奔王宝来家。
二十来分钟到了地儿，在之前那个小卖部门口停下，老远就能听到里头“哗啦！哗啦！”洗麻将的声音。
陈北坐副驾没下来，招呼后座的王学军，
”大军，你下去看看，人有没有在里头？”
王学军开门下车，进了小卖部找人。
陈北坐副驾，兜里掏烟给司机递根上去，道：
“师傅，不好意思啊，接个朋友，很快的，来，抽根烟！”
司机是个中年男子，给接了，见对方虽然是一小年轻，但谈吐举止颇为不凡，怕是个老板，客气一声，
“没事！”
这边等了一两分钟，两人一前一后出来了，这家伙果然是在这赌博。
还是之前那一身衣着，头发乱糟糟的，全是油，都黏连一块了，也不知多久没洗了，面色萎靡，要死不活的，看着衰样，肯定又输了。
两人坐上后座，王宝来便迫不及待道：
“陈北，我听说你们车子卖了，我那一份……”
“咳咳……”
陈北干咳两声给打断，“先去吃饭，急什么！”
这家伙脑子秀逗了，也不看看什么场合，张嘴就来。
转头对司机道：
“师傅，去东悦饭店！”
司机点下头，发动车子，一脚油门，车门往前驶去。
二十来分钟到了地儿，付了钱，三人下车，东悦饭店在南阳市也是排得上号的，消费自然不低，一顿下来花个十几二十的再普通不过。
陈北和王学军都是第一次来，王宝来看着门面，道：
“我说陈北，这里面消费可不低，之前跟着领导来过几次，随便一顿半月工资进去了，咱确定要去这里头？”
“你带嘴就行！”
王学军哼声，“又没让你掏钱，心疼个屁啊。”
陈北没多说，“走吧，咱进去。”
三人进了饭店，这会是饭点，消费是贵了些，但有钱人还是不少的，里头人不少。
陈北道：
“你们先去找个地方，我交钱去。”
这年头来饭店吃饭，都得先交钱交票，然后照着墙面上挂着的小黑板上的菜式点，这边跟穿着白大褂的服务员点好菜，人一副爱搭不理的高傲模样，
“等着吧！”
人是祖宗，他是孙子，自个花钱还得看人脸色，没天理了，不过眼下都是这种状况，大环境如此，没办法。
而且你别小瞧了这服务员，还有饭店厨师，人正儿八经的公家单位职工，铁饭碗，搁后世那就是公务员。
点完菜，陈北来到王学军两人这一桌，捡把椅子坐下，王宝来道：
“陈北，花了多少钱？”
“三荤两素，半斤散装烧酒，还有米饭，十块多点，还行！”
王宝来吧唧两下嘴，“我三分之一的月工资没了。”
‘心疼’一句，又忍不住问道：
“陈北，咱说好的那钱……”
“你别这么猴急的行不行？”
王学军撇嘴道：
“说答应给你的，一定有你的份，急个屁。”
陈北对王学军压压手，看向王宝来道：
“你那一份我都给你记着，现在有个700块左右。”
“这……这么多？！”
王宝来听到数额，眼珠子瞪得滚圆。
下一秒却是有些贪婪道：
“陈北，你俩怕也是没少赚吧？”
王学军冷哼声，
“怎么，觉得自己少了？你就是去厂里弄个介绍信的事，其它什么都不用干，等着收钱，这种好事上哪找去，别得寸进尺啊。”
王宝来讪讪笑了两声，道：
“我没那意思，有700我已经很满足了，呵呵。
陈北，那这钱……？”
陈北上衣内兜取出一沓钱，避着些人交给王宝来，
“这里是两百，先拿着，剩余的到时再一块给你。
王宝来，就你这赌性，多少钱都不够你输的，听我句劝，十赌九输，别再折腾了。
照你这么搞，老婆孩子还要不要了？”
王宝来接过钱，多少有些郁闷，但总比没有强，给收好，道：
”我这就是随便玩玩，不打紧的。”
陈北见这家伙敷衍的态度，也懒得多说了，都这么大人了，行为做事自己得负责，再说了，这也不是他劳资，操这心。
道：
“还有，今儿叫你过来，我再提醒你几句，嘴一定把牢了，别什么事都往外抖漏，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你别忘了，这事儿真要追究下来，人警察就追究锅炉厂介绍信的事儿，我俩到时说难听点，拍拍屁股不认账，抵死不认，警察拿我们没办法。
你可不一样，你可是从单位真真切切开过介绍信的，这可抵赖不掉，明白吧？”
王宝来嘴角抽了抽，连点头，
“明白，明白，我一定不会乱讲的。”
他混归混，但不敢拿工作开玩笑，锅炉厂工作要没了，他媳妇一准跟他离婚。
“嗯，那就好！”
陈北点头，对这种人就得不停地敲打着，不然准出什么幺蛾子。
这边谈着，饭菜也上桌了，溜肉段、糖醋排骨、地三鲜……，弥漫着阵阵香味，让人口齿生津，这年头对于普通家庭来说，吃顿荤的真心不容易。
三人倒了酒，陈北举杯，“来吧，咱先一起来一个。”
王学军、王宝来也是举杯，三人碰了一个，都是一饮而尽，然后拿起筷子大快朵颐起来。
另一边，也是在东悦饭店，里头的一包房里，十来个年轻人围着张大圆桌坐下，桌上摆放了十来个菜，有男有女，吃喝说笑着，氛围不错。
陈北和王学军要在这的话，应该都认识，叶薇、许晴、刘斌、黄珊珊……等等，以往的高中同学，今儿大家在此聚会。
今儿这一顿是刘斌张罗的，算是东道主，坐在叶薇旁边，从饭局一开始，就不住的给叶薇夹菜，倒饮料，那股子殷切热情劲，谁还看不出来怎么回事。

第28章 饭局
大家都知道刘斌这家伙在追叶薇，不过人叶薇对他都是爱搭不理的，看着没什么兴趣，怕是没戏。
边上几个跟刘斌玩得好的，准确来说是有求于人，因为几人都是南阳机械厂的，人有这么个好老子，还不得拍马奉承，给出声相帮着，一个道：
“斌子，这边消费可不低，今儿这一桌，怕是要话费七八十了吧？”
“这点钱算什么”，另一个道：
“斌子，不对，该叫刘科长才对，每月工资加奖金都有上百了，小钱，呵呵。”
这话引得其他人一阵惊呼，都是向刘斌投来羡慕的眼神，那黄珊珊道：
“刘斌，你这工资也太高了，我和薇薇在工商局上班，工资顶天四十来块，你都赶上我俩的了，早知如此，当初选择进机械厂好了。”
刘斌虚荣心暴涨，尤其在喜欢的女人面前，面上笑容止不住，谦虚道：
“机械厂也不是人人工资这么高的，我这不是科室的主要领导嘛，工资待遇上相对高一些，呵呵。”
心里却是有些苦楚，今儿这一顿全然是打肿脸充胖子，要前几年，一顿饭花个七八十，他还真不会太在乎，。
如今却是不一样了，机械厂不景气，厂里工资都发不出来，像他这种有关系的，也就只能拿拿日常工资，私底下的隐形收入自然不会有了。
这一顿七八十，心在滴血。
道：
“你和薇薇在工商局也不差，工作体面，坐坐办公室，说出去也有面子，说起来你俩还是我们的领导，管理着南阳市所有的企业呢。”
“就是了！”
许晴出声道：
“珊珊，你可没这么打击人的，这在纺织厂上班，一天累死累活的，也没你俩工资高，我这找谁说理去。”
黄珊珊抿嘴一笑，红唇勾起一抹弧度，有着几分小傲娇。
叶薇道：
“小晴，在工商局上班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和珊珊虽然坐办公室，但活儿真不少，各种文件、通知、报告得准备妥当，领导的演讲稿更得斟字酌句一遍遍检查，可不能出差错。
一天到晚这会议那会议的，头都大。
最关键啊，这里面的人啊，个个都是人精，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心累！”
“就是了！”
黄珊珊也是叹口气，
“以前没参加工作前，对这些没体会，只有切身经历了才明白。我之前因为几篇稿子没写好，都被领导训了好几次了。”
“这样子！”
许晴道：
“不过，薇薇，你爸可是副局，还有人会为难你？”
叶薇摇头，
“局里共有六位正副局长，我爸本身就排末位的，手里也没什么实权，就一闲职，还有我爸明年就退了。
局里面好多都沾亲带故的，真是要如履薄冰，不然你都不知道冷不丁得罪了谁。”
许晴道：
“这怎么觉得像是在看电视上的场景一样，勾心斗角的，多累啊。”
“那可不！”
黄珊珊道：
“我是发现了，越是像工商、投机办、公安这种要职部门，里面的水啊就越深。
不过，薇薇不用怕，她爸虽然明年下去了，不过呢，马上就会有个好靠山了，对不对……？”
眼神带着调侃和羡慕看着自个闺蜜。
“什么意思啊？”
有同学问道。
黄珊珊又把视线投向刘斌，道：
“哎，刘斌，我说了你可别生气，我们都知道你在追薇薇，不过呢，我跟你讲，薇薇这么优秀，上学时就是学校的校花，从不缺追求者，进了单位自然也一样。”
说罢，转头对众人道：
“你们不知道吧，我们局里一把手的儿子也在追求薇薇，人也在局里上班，一天到晚要跑我和薇薇的办公室七八趟，送礼物送零食的，殷勤的不行。
被咱薇薇迷得神魂颠倒，只要她说句话，这事儿一准儿成，有未来的公公这大靠山，我看以后谁敢欺负咱，我这也能沾沾光了，是不是薇薇？”
叶薇白了闺蜜一眼，道：
“珊珊，别乱讲，八字没一撇的事，我给那许严就是同事关系，咱同学间说说没事，可别在单位讲。”
黄珊珊道：
“我觉得人许严蛮不错的，大学生，家境殷实，人长得也不差，最关键人真心喜欢你，门当户对的，可以考虑考虑。”
叶薇瞥了眼坐一旁的刘斌，这人脸都黑了，心里嗔怪闺蜜，好端端的说这些干嘛，道：
”行了，不说这些了，咱吃饭。”
撇开话题，其他人也都心领神会，今儿饭局是刘斌组织的，要惹这位不高兴，拍屁股走人，这钱谁来付？
默契的没再多说，聊着其他事。
这时许晴道：
“薇薇，有个事我这两天一直憋在心里，不知应不应该跟你说。”
“什么啊？”叶薇抬头问道。
“算了……”
许晴犹豫会，摇头道：
“都过去了，提他干嘛！”
黄珊珊道：
“有事就说呗，有什么不能说的？咋了，跟你对象闹别扭，还是别的什么？”
“我可没对象！”
许晴道：
“就是前两天我在纺织厂门口见到王学军在那卖车子。”
“王学军？”
黄珊珊怔下，随即无所谓道：
“王学军怎么了？你俩住同一片胡同，不经常见面，这人在上学那会就都社会上的混混玩一块，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
现在肯定跟社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一块，小晴，这家伙不是再追求你吧？你可千万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跟这种人处对象，以后能有得好的。”
“你胡说什么呢，才不是！”
许晴脸微红，道：
“我是说当天除了王学军，还有个人呢。”
“谁啊？”
许晴看向叶薇，咬了咬牙，犹豫会道：
“陈北！”
叶薇听得这名字，拿筷子的手都抖动了下，一下记起隐藏在心里深处的那道身影，柳眉微微一蹙。
“我以为谁呢！”
黄珊珊满不在乎，道：
“不就陈北嘛，跟那王学军一路货色，怎么，这家伙已经出来了？算算时间，应该还没到吧？”
许晴道：
“说是在里面表现良好，减刑提前出狱了。”

第29章 见面
“这样子！”
黄珊珊一脸厌恶的语气“这种人还会表现良好，提前出狱？真是便宜他了，出来也是要祸害别人，就应该在里面关一辈子才好。”
“珊珊！”
叶薇声一沉，有些生气道：
“你怎么能这么说，陈……陈北毕竟是咱同学，当初要不是为了救我打伤那几个流氓，他也不会进去，说起来都是我害了他。”
“薇薇，话可不能这么说”，
黄珊珊对这个陈北一直不待见，当初自个闺蜜能跟这家伙处对象，多半是被他死缠烂打，经不住这家伙耍无赖才答应的。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想得美！
道：
“当初又没让他救，说不准人是在演戏，只是最后失手演砸罢了。”
叶薇也没回应，知道这两人本来就不对付。
黄珊珊转而问许晴，道：
“小晴，你说这俩家伙在纺织厂门口卖什么车？不会是专门等你，向你打听薇薇的消息吧？”
“没有！”
许晴摇头，
“他们真在卖车子，而且卖了好几辆，一辆都要三四百呢。”
“他们车子哪里来的，不会是偷的吧？”
许晴摇头，
“人王学军说是在车行有认识的朋友，具体我也不知道。”
“这两人天天搁外头晃悠，结交的都是狐朋狗友，能认识什么车行朋友”，黄珊珊不屑道：
“指不定哪里偷来的，小晴，以后啊，你离这两人远一点，跟这两人沾上关系肯定没好事。”
“这话我认同！”
刘斌一边应声起，有踩踏、数落陈北、王学军两人的机会，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这会本就一肚子气，拿这两人泄泄火。
道：
“陈北这家伙回来，我，还有刘健、张天都知道。
你们还不知道吧，这陈北的老子就是在机械厂上班的，去年是一次意外，右腿伤了成残疾了，厂里答应给一笔赔偿金。
但是你们可能也知道，机械厂这几年订单偏少，不是很景气，好些没到退休年龄的工人，都给办理提前内退了，他父亲的赔偿金也一直没下来。
不是不给，是厂里目前真的困难，让他们稍微等一等。
可这陈北就不管那么多，我爸是负责后勤这一块，赔偿金这块归我爸管。
这家伙就天天跑来闹事，我爸苦口婆心的相劝，人不领情不说，那个王学军还敢拿刀架我爸脖子上威胁。
这还不算，这俩混蛋半夜跑来我家，砸玻璃窗，往我家门口泼粪、泼油漆。
你们说说，这两人多可恨吧，要不是看在同学份上，我早就让我爸报警抓他们了。
最后，我心一软，这家伙怎么也是跟薇薇处过对象，又同学一场，让我爸把赔偿金给他了，这钱是我家自个贴的，厂里的赔偿金到现在没下来。”
那刘健和张天也是违心的附和着。
“薇薇，你听听！”
黄珊珊道：
“我可不是对陈北有成见，故意针对他，是这人做的这些事太龌龊，让人恶心了。
还敢拿刀逼人，砸窗泼粪，这是人干的事嘛？
刘斌，也就你脾气好，要我早就报警，让警察把这两人抓进去，回炉重造。”
刘斌道貌岸然，叹一声，“毕竟是同学，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
心里暗爽，骂吧，骂吧，让叶薇对人彻底死了心，不过现在也没把陈北给放眼里，就一劳改犯，什么也没有，后半辈子也就这样了。
拿什么跟他竞争？
人叶薇也不傻，相信会有选择的，就算她同意，她那当局长的老子肯定也不会同意的。
眼下最大的对手，倒是那个叫许严的家伙，局长家的公子，又在同一个单位，近水楼台，他还真不能不防。
黄珊珊道：
“薇薇，你可不能再被陈北那家伙甜言蜜语给骗了。
咱们现在跟他不是一路人，劳改犯这污点算是背上了，正经工作也不会有一个，你可别犯傻。”
叶薇摇头，贝齿咬了咬红唇，道：
“我……我和他早就没关系了，我家里也不会同意的。”
“那就好！”
黄珊珊道：
“以你的条件，就得选择条件好的，犯不着拿后半辈子的幸福去赌。”
“珊珊，不说这些了，吃饭吧！”
叶薇语气里有些不悦，心情也没先前好了。
过了半个来小时，一行人吃完出了包房，往饭店门口去，三三两两凑一块交谈着，
“咦？”
许晴往饭店大堂里头不经意的一瞥，轻呼声，
“那不是陈北和王学军嘛？”
众人驻足，都把视线投过去，果然，那里头靠窗一侧，那陈北、王学军还有一男子坐一桌吃喝着。
叶薇见那一道身影，眼神莫名，身下的双手微微握紧，神情复杂。
边上刘斌见状，心里吃味，他这百般讨好，笑脸相待，这女人总是不咸不淡的回应他，现在见这劳改犯，你倒是起心思了，怎么能不让他恼火。
这时一个同学道：
“还有一个叫王癞子，东星锅炉厂的，这人好吃懒惰，成天的赌博，不是什么好货色，住我家那一片。
这三人怎么混一起了？”
刘斌却是笑着道：
“有什么好奇怪的，人以群分，物以类聚，真是臭味相同。
还真是巧啊，大家都是同学，咱过去打声招呼吧。”
说罢，率先往那头走去，其他人也都跟上，黄珊珊拉着叶薇手，“薇薇，咱也过去看看。”
另一边！
陈北三人也都吃的差不多了，准备走人，耳边一道阴阳怪气的男人声传来，
“呦，陈北、王学军，这么巧啊，在这都能碰上。”
陈北一听这声就知道是谁了，抬头见来人，然后看到跟着他过来的一行人，视线划过其中那一道身影时，停留了片刻，然后收了回来。
都是老同学，熟人，这些人是在这聚会？
陈北三人也是站起，道：
“这么巧，你们这老同学聚会？”
刘斌道：
“是啊，大家平日里都在上班，机械厂、纺织厂、商场营业员，当然还有像叶薇、黄珊珊都是在工商局上班，都是国营单位，也没时间，今儿一块聚一聚。”

第30章 如此同学
言下之意，大家都有正当工作，你俩呢？还在外头瞎混。
陈北轻点头，
“行，挺好的，下次有聚会，记得叫上我和大军，同学一场，也是好些年没见了。”
刘斌笑起，道：
“陈北，不是我说你啊，你这刚从里头出来，一时找不到工作我也理解，但也不能再这么混下去。
你先前跟我说家里如何如何困难，现在倒好，拿你爹的赔偿金跑这吃喝来了，你也真吃得下去。”
“刘斌，你特么嘴巴给我放干净点。”
王学军一下火起，这家伙是故意找茬，拍桌怼道：
“劳资吃喝关你屁事？”
“你看你……”
刘斌愈发得意，
“同学一场，我好心劝你们几句，咱也不是十七八岁的年龄了，都不小了，是得安稳下来。
要照你俩这么混法，搞不好这刚出来，人又得进去了。”
“麻痹的！”
王学军袖子一撸，怒道：
“看来上次还没把你收拾妥当，今儿我再好好修理你一下。”
说罢，就要上去跟人动手。
陈北给一手拦住，看着刘斌，面无波澜，道：
“说完了？说完就滚吧，别打扰我们吃饭。”
“你……”
刘斌恼火，这混蛋太特么嚣张了，压根没把他放眼里啊。
“喂，陈北、王学军，你俩也太混了”，
那一边的黄珊珊听不下去了，出声斥道：
“人刘斌是为你们好，一天到晚在外头瞎混，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一块，能有得好？
人好心劝你们，不领情罢了，还要动手打人。陈北！人刘斌都把家里的钱拿出来，补贴你爹的赔偿金了，你还这样对人，还是不是人！”
王学军恼火，这女人脑子进水了啊吧，满嘴喷粪，“黄珊珊，你哪只眼睛……”
“大军！”
陈北喝住，然后把视线投向刘斌，见对方眼神躲避，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再见他这一干同学眼神里蔑视、鄙夷的神色，懒得解释了。
最关键他那前女友全程都是低着头，闭口不言，没看他一眼，那就更不想多费口舌了。
冷冷一句，
“你们走吧，别打扰我们吃饭，再闹腾，我可保证不了会发生点什么事。”
“真是不可理喻！”
黄珊珊冷哼，却是对着边上的叶薇道：
“薇薇，当初你跟这种人分手是对的，你瞧瞧，这都什么人，咱们走，再不要跟这种人任何交往。”
说罢，拉着叶薇手转身离去，其他同学也都跟上，刘斌则是一脸的幸灾乐祸，刚见叶薇都没搭理陈北的意思，他这心也放下来了。
这家伙没机会了！
待人离去，三人又坐回到椅子上，王学军还愤懑不已，道：
“陈北，刚你就不该拦着我，刘斌这混蛋嘴太特么臭了，就得削他！”
“行了，这么大气性干嘛？！”
陈北一脸淡然，道：
“这家伙什么货色，你还不清楚？用屁股想想就知道，肯定在咱这些同学面前污蔑、造谣。”
“那就揭穿这混蛋！”
王学军道：
“还有黄珊珊那傻女人，还大学生呢，人刘斌说啥就是啥，一点不动脑子。”
“没用的！”
陈北道：
“那个刘健、张天都是机械厂的，怎么回事，两人能不清楚？就是刘斌的狗腿子罢了，再看看其他人，一副幸灾乐祸的眼神，乐得见此。
大军，穷是原罪！
在咱这些同学眼里，我俩就是呼吸可能都有罪，既然如此，何必浪费口舌？人不搭理，咱也没必要贴上去，各自清净。”
“你倒是想得开！”
王学军无奈，
“陈北，你这进了里头一趟，性子真转变了不少。
我就看不惯刘斌那混蛋得意的模样，最关键这混蛋在追叶薇，我就不信，到时叶薇被刘斌这混蛋拥怀里，你会无动于衷？”
陈北道：
“都过去了，爱跟谁跟谁，不过你放心，就刘斌这种货色，人叶薇也不会稀罕他，没机会的。”
“那别的男人呢？”
陈北轻笑声，“这你得去问她。”
“槽！”
王学军崩溃发泄一句。
“走吧，走吧！”
这么一闹，也没心情再吃了，三人起身出了饭店。
到了外头街口，准备打个车回去，身后一道低低的女人声传来，
“陈北！”
三人一回头，可不就是叶薇了。
王学军见来人，脸上浮现一抹喜色，用胳膊肘捅了捅陈北，低声道：
“我说人叶薇还是忘不了你吧，你俩好好聊聊，我们先走了。”
说罢，拍了拍一边王宝来肩膀，催促声，
“走走，咱去前头等车。”
待两人离去，陈北上前几步，到姑娘面前，个子都有个一米七二三了，在这年代，能比绝大多数男人还要高。
上面一鹅黄色的大衣，下面黑色长裤，脚下一双黑色女士皮靴，那左手腕上戴着块手表，右肩挂一黑色皮包，就这一身装扮，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
鹅蛋脸，有些圆润，但五官却又特别精致，两条麻花辫置于香肩两侧，配上这脸蛋、身材，俏皮中带着满满的青春气息，却又不失女人的韵味。
不得不说，‘陈北’这家伙眼光还是不错的，这姑娘确实很漂亮。
让男人为之倾倒的类型！
两人面对面站着，姑娘身上独有的馨香飘入鼻间。
很好闻！
低着头，那粉嫩小手揉捏着衣角，也不说话。
还是陈北先开口了，
“你没跟她们一起回去？”
“嗯！”
叶薇轻点头，“”我……我在这等你。”
陈北大概能猜到姑娘等他原因了，道：
“咱往前面走走，边走边说？”
“嗯！”
两人并肩往前面走去，数九寒天，呼出的鼻息都带有白气，有个十几秒，叶薇先开口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就前几天！”
“我听刘斌讲，你爹在厂里出了事故，人没事吧？”
“人没事，就腿瘸了。”没多说。
叶薇突然停下，转身看向陈北，道：
“刘斌说你为了拿你爹的赔偿金，拿刀逼迫他父亲，还去他家砸玻璃窗、门口泼粪，这是真的嘛？”
“有这事！”
陈北没否认，点头承认。

第31章 分手？
“为什么这么做？”
陈北一笑，“要钱呗。”
“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嘛？”
“那刘斌在饭桌上应该跟你们说了吧？就是那样！”
“我不信！”叶薇嘟嘴道：
“你不是那种人。”
“嗯？”陈北看着姑娘，道：
“你有这么了解我？我就一混子，跟社会上那些混混、地痞混一块，拿刀威胁人，砸窗泼粪，这不就是混混的招呼嘛？”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叶薇柳眉一蹙，有些不高兴，道：
“你是浑，但我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干这些的，你……你就不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其实也没什么！”
陈北耸肩道：
“我爹因工伤，右腿残疾，现在只能躺床上，厂里给辞退了。
你知道的，我家就靠我爹厂里上班的工资维持着，他这一倒，家里生活可想而知。
这赔偿金呢厂里大半年没给，我打听后，就是被刘斌他老子给克扣了……”
“刘斌说是厂里困难，这赔偿金一直没下来！”
“呵呵……”
陈北笑了笑，
“你信嘛？就是真困难，那也不该从我爹的赔偿金里来做文章。
我爹在厂里干了二十几年，任劳任怨，最后落个残疾，这赔偿金是用一条腿换来的，那刘生还跟我家玩这一套，想要贪了这一笔钱，你说就这种混蛋我该不该收拾？
我家欠了人三百块钱，人逼着要么还钱，要么让我大姐嫁给他，这家伙就是一瘸子，都快四十多岁，都能当我大姐父亲了。
家里没办法，我大姐差点答应这混蛋嫁过去。
事情就是这样，还用我多说嘛？”
叶薇抿着嘴，神情复杂，然后从随身包里取出一手帕，摊开，里面有一小沓钱，递过来，
“这是我这月刚发的工资，不多，四十五，你先拿着，回头我问我哥再借点……”
“不用！”
没等说完，陈北给推还回去，道：
“现在都解决了，我也没落魄到问女人要钱的地步。”
叶薇却是坚持着，“你……你拿着，这是我……我欠你的。”
陈北怔下，道：
“我们谁也不欠谁，在里面待了一年多，我也想清楚很多事。
你后面没再跟我写信，其实我也明白了，人黄珊珊说的对，咱之间现在确实差距挺大的，你有个好工作，我一劳改犯，不能耽误你。”
他这还真不是自嘲，或者嘲讽女人绝情寡义，两人之前虽是男女关系，但如今的陈北不是过去的‘陈北’了，让他冷不丁接受这一‘陌生’女人，还真有些不适应。
这样挺好，女人不想再处下去，他也没必要贴脸凑上去，断就断的干净些。
叶薇眼眶红起来，大大的眸子里有泪珠在闪烁，带着哭腔，
“陈北，对不起，我……我家里人都不同意我俩的事，不允许我给你写信，我妈身体也不是很好，我……我真的没办法……呜呜呜！”
低声哭泣起来。
陈北心不由一软，见不得女人哭，內兜里取出一手帕，递上去，
“擦擦吧！”
姑娘接过，擦拭着脸上泪痕。
陈北柔声道：
“不怨你，要怪就怪，嗯……可能就是咱俩没缘分吧，你也不要有任何负担，你不欠我任何东西，咱好聚好散，好吧？”
叶薇征征的看着陈北，对方脸上甚至还带着些许洒脱的笑意，要按过去，以她对人的了解，肯定大吼大叫，愤怒咆哮着不愿分手。
如今，怎么……也不像是强自镇定，是真的放手了嘛？
她之前还担心过，这人要回来后，对她死缠烂打，纠缠着不放可怎么办？
现在看来这担心是多余的，心里却又丢了点什么，空落落的。
好些劝解的话埋在心里没说出来，最后却只是干涩，毫无营养的一句，
“那……那这钱？”
陈北摆手，玩笑道：
“给我留点面子吧，这钱我真不能要。”
见陈北态度坚决，叶薇也就没再坚持，把钱给收好，放回了包里。
然后又是一阵无言，气氛些许尴尬，
“咳咳……”
陈北掩嘴干咳两声，道：
“那个，叶薇，要没什么事，咱就在这分开吧，我记得你家从右边这道回去更近，我得直走。”
“喔！”
叶薇吱一声，情绪不高，
“陈北，咱虽然不是……但还是同学，我希望你以后好好的，不要跟外头那些不三不四人混一起了，咱年纪都不小了，该稳当些了。”
“好！”
陈北点头，“你也好好的。”
“嗯，那我走了！”
叶薇又看了眼陈北，手里的手帕却给装进了兜里，然后转身离去。
陈北站在原地，看着前头离去的那道婀娜背影，嘀咕着，
“这女人，怎么还把我手帕拿去了？”
——
——
同一时间，刘斌开着他的挎斗摩托，把许晴给送回了家，到了地儿，许晴从车上下来，道：
“刘斌，谢谢你啊，把我送回来，要不去我家坐会？”
刘斌摇头，“算了，下次的。”
许晴也随他，“那我上去了，你回去慢点。”
说罢，转身要上楼，
“哎，许晴！”
刘斌忙给叫住，“那个你等会，我还有点事问你。”他今儿特意送人回来，可就是等这会呢。
许晴又回过身来，道：“还有什么事？”
刘斌从车上下来，车子也没熄火，搓手道：
“你能跟我说说，这陈北和王学军两人，在纺织厂门口卖什么自行车，具体怎么回事？”
许晴看着刘斌那急切的眼神，疑惑道：
“你问这干嘛？刘斌，你也想去卖自行车嘛？劝你还是不要了，这算是投机倒把吧，犯法的。
咱都有正式工作，犯不着，这陈北、王学军两人不一样，说难听点，就是破罐子破摔，无所顾忌，没准什么时候就被投机办给抓了。”
刘斌道：
“你想哪去了，我怎么可能干这种偷鸡摸狗，不上台面的事，我在机械厂怎么说也是领导，这种没面的事，我肯定不会干。
我就是想了解下，这两人到底再干嘛？你跟我说说。”

第32章 一杯热茶
许晴看着刘斌怪怪的，但也没多想，道：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我也是偶然碰到的，我问他们车子哪来的，那王学军说是车行有什么朋友，而且还不要工业券，问他俩买的车人不少。
一辆三四百呢！”
车行朋友？不要工业券？一辆三四百？
刘斌听着疑惑，更是眼热不已，他现在缺钱的厉害，就刚才那一顿花了七八十，掏钱的时候心都在滴血，厂里如今不景气，他没地儿整些灰色收入，只能想想别的招儿了。
道：
“这俩人家里情况咱同学都了解，能认识什么车行的朋友，这车子不会是哪里偷来的吧？”
“应该不会吧！”
许晴摇头，
“这车子都崭新崭新的，而且人手里都有发票，能去车管所上牌，要是来源不明，别人也不会买啊，你说是不是？”
刘斌皱着眉头，琢磨起来。
“不过有个挺奇怪的”，许晴道：
“他俩给人的发票，不是一张整的，都是厚厚一小沓，什么车轱辘、把手、轮胎等等，分的很细，这挺奇怪的。”
“发票？很细……”
刘斌似抓到了什么，右手摩挲着一把，“嗯？”下一秒眼前一亮，眼神里带着几分喜色，右手握拳拍向左手心，自语一声，
“原来如此，这俩家伙搞这把戏！”
许晴疑惑问道：“你说啥呢？”
“呃，没什么，没什么！”
刘斌摆手，不多说，
“那个什么，许晴，你上去吧，我也该回去了。”
许晴看得莫名其妙，点下头，“那我走了，你回去慢点开车。”
“好！”
待人一走，刘斌上了车，右手一拧油门，摩托车“突突突……”的往前头驶去。
——
——
另一边，王宝来来到自家楼下，他家住的筒子楼，今儿心情相当不错，‘白’得了两百块钱，而且照陈北所说，如今他那一份已经有七百了，这都是短短一个来星期赚到的，往后还会有更多。
要按厂里自个那点工资，不吃不喝怕是要干个四五年才能挣到。
怎么能让人不激动！
加上又喝了点小酒，一路哼着小曲来到自家楼下，那进一楼楼道门口停了辆摩托车，不由多瞅了几眼，在自行车都是稀罕物的年代。
这玩应就更宝贝了！
恰在这时一名长得人高马大，身材甚是健硕的男子，穿着也是很体面，黑裤皮夹克，脚下皮鞋，那头发好像也烫过，右边腋下夹个包，来到车子边。
王宝来跟人站一块，那就是城里人跟农村人的区别！
男子把皮包挂车把手上，坐上车子，插入钥匙发动车子，“突突突……”尾气管冒出白烟。
王宝来看着眼馋，“兄弟，这车子你的啊？不错啊！”
男子瞥人一眼，都没正眼瞧，轻哼一声，油门一拧，开车离去。
王宝来撇嘴哼一声，
“神气什么，等老子有钱也买一辆！”
说罢，进了一楼楼道，顺着楼梯来到三楼，到了自家门口边，拿出钥匙就要开门，刚插进锁孔还没转呢，门从里头打开了，他媳妇一身家居服，脸蛋红润的站里头，
王宝来怔下，“媳妇，你今儿没去上班？”
李晶见自己男人，眉头微蹙，
“今儿厂里没什么事，我就提前回来了，你这又去哪里鬼混了？一身的酒气。”
说罢，转身回了屋。
刘斌跟着进入，顺手把门带上，道：
“跟几个朋友喝酒来着，我前些天不跟你说过，跟他们做点小买卖，呵呵。”
李晶坐到桌子边的椅子上，冷哼道：
“你那些是朋友嘛？净是些乱七八糟的人，班也不好好上，王宝来，我嫁给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有过上过一天好日子嘛？
你怎么就一点不上进，成日的赌博，也不正经上班，别人都是工龄越长，工资越高，你倒好，反着来，再这么下去，咱家都得喝西北风了。”
王宝来听着媳妇日常唠叨，也没放心上，都习惯了，从兜里把那两百块钱拿出来，放到桌上推人面前，道：
“这钱你拿着，是我挣的？”
李晶见面前厚厚一沓钱，忙给拿起，给翻了翻，都是真的，诧异的看向自个男人，道：
“这……这钱你哪里来的？你赌博赢来的？”
王宝来见媳妇震惊的表情，心里有些得意，
“小卖店里都是几分几毛的输赢，哪能赢这么多钱。”
“那些钱怎么来的，你去偷东西了？”
“没有！”
王宝来道：
“我不跟你说了，和几个朋友一块做生意，这钱是赚来的。”
李晶面色疑惑，不知自个男人这话说的真假，道：
“你干什么买卖，一下能挣这么多钱，可别胡来啊。”
“你放心好了！”
王宝来拍着胸脯道：
“我这不偷不抢，干的都是正经买卖，而且这只是一部分，后面会越赚越多。
媳妇，等我以后挣了大钱，你也别去厂里上班了，就家里歇着，过上悠闲的富家日子。”
李晶翻了翻眼，再清楚不过自家男人什么德行，信他话，母猪都能上树，也没多追问，反正现在手里的钱是拿得真真的，管他呢。
给一张张仔细点起来。
王宝来刚喝了酒，又说了一通，觉得有些口渴，想给自己倒杯水，这才发现桌上泡了杯茶，摸了摸，还是温热的，
疑惑道：
“咱家来客人了？”知道自个媳妇从不喝茶的。
李晶点钱的手抖了一下，随口道：
“嗯，隔壁刘姐刚过来了。”
王宝来“喔”了一声，没多想，给自己倒了杯水。
——
——
另一头，刘斌骑着摩托回到机械厂，车子在厂办楼前一停好，熄火拔钥匙，跳下车往一楼楼梯口跑去。
一口气来到二楼他老子办公室，也没敲门，直接开门进去了，边道：
“爸……”
里头“哗啦”一声，那坐办公桌老板椅上的刘生，和坐他大腿上亲热的女人，两人都给吓到了，一激灵，双双摔倒了地上去。
女人惊慌失措，忙从地上爬起，给人搀扶着，“刘主任，你……你没事吧？”

第33章 刘家父子
刘生踉踉跄跄从地上起来，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看着站门口的儿子，低声怒斥，
“你特么不会敲门啊？！”
说罢，对边上女人道：
“你先出去吧。”
“哎，好好！”
女人不敢多留，慌里慌张绕出办公桌，小跑着往门外去，经过刘斌时，瞥了他一眼，慌乱的出了办公室。
刘斌皱着眉头把门关上，自个老子跟这个女人，也就是他老子的下属，叫姚秋梅，两人有一腿，厂里有这谣言，但今儿这么给撞个正着，还是头一回。
来到办公桌前，道：
“爸，你还真跟这个女人有一腿？人可是结婚了的，就不怕她男人来找你拼命？还有我妈……”
“你胡扯什么！”
刘生这会已端坐老板椅上，面色镇定道：
“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俩刚商量点事呢。”
“不是……”
刘斌翻了翻眼，觉得自个劳资把他当傻子看了，挺恼火一句，“你俩抱一块商量啊？”
“你能不能别再嚷嚷？”
刘生恼火，“我是你老子，咋的，我做事还得你批准呐？”
刘斌挠头，本身就是个混不吝，爱谁谁，“行，行，我不说，我不说！”
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前椅子上，好心提醒一句，道：
“爸，你下次要搞这些，千万记得把门锁好，今儿得亏是你儿子，下次要碰到别人呢？万一是那个姚秋梅的男人呢？
你说你俩还能有的好？”
刘生眉头一皱，拿起桌上烟给自己点上一根，刚是这女人主动撩拨他的，一时没控制住而已。
抽口烟道：
“行了，这你就别操心了。你这又跑哪里野去了？一身酒气，成天不干正事，你老子我辛苦挣点钱，全都被你败掉了，真是。”
刘斌抬起半个屁股，伸出从他老子放桌上的烟里给抽了一根，自顾点上，抽口道：
“爸，我过来正要跟你说个发财的事儿，搞好了，就能大赚一笔。”
刘生见自己儿子那眉飞色舞的表情，没有丝喜色，冷哼道：
“你能不能稳当一点？别整天想着些不靠谱的玩意，赚什么大钱？你只要不给我惹是生非，我就烧高香了。”
“爸，你看你……”
刘斌挺无奈，道：
“我跟你说认真的，真的是一个挣钱的好法子。
今儿我这边不是同学聚会吗，完了在饭店里遇见了陈北和王学军这两人。”
“说这俩小王八蛋干嘛？”
刘生一听这两人名字，冷哼，“晦气！”
刘斌没理会，继续道：
“爸，这两个混蛋挺有招，我从同学口中知道这两人在做卖自行车的买卖，就在那恒阳纺织厂门口售卖，一辆卖三四百，怕是没少挣，不然哪来钱跑去东悦饭店消费。”
“卖自行车？”
刘生有些摸不着头脑，道：
“你把话整明白，几个意思？”
刘斌把椅子往前挪了挪，道：
“爸，我来路上，把事儿都琢磨开了，我跟你讲，这两人的自行车都是从车行买的，但不是一整辆，而是专门买它的零部件。
爸，你我都知道，这买一整辆车子，不光得花钱，还得需要工业券，不然有钱也买不着。
但是买些零部件不需要啊，花钱就成……”
“嗯？”
刘生听出了点意思，弹弹烟灰，道：
“你说这两人买车子零部件，然后自己组装，再拿出去售卖？”
“对啊！”
刘斌拍着大腿道：
“这些零部件价格本来就便宜，组装一辆车所需器材的费用，我估摸能有个一百来块顶天了。
加上这么一倒手，不需要工业券，我这卖个四五百，肯定会有人要。
爸，你想想，成本就一百来块，我一倒手就卖四五百，这利润可是有三四百，卖一辆车子挣的钱，赶上咱工厂普通职工一整年的收入了。
你说，这钱好不好挣，能不能发大财？”
刘生给说的心动，点着头，只是马上又有疑惑，道：
“这也不对啊，这俩小子跑车行买整车的零部件，车行能卖他们？不会起疑嘛？”
“这就是这俩家伙的奸诈之处了”，刘斌道：
“本来我也纳闷，不过今儿在饭店，除了陈北和王学军外，还有一人跟他们一块吃饭。
是东星锅炉厂的职工，我就疑惑这三人怎么凑一块了，然后我就跑去锅炉厂问了问，敢情这个叫王癞子的是负责厂里修车铺的事儿。
是厂里为职工谋福利，平日里车子破损、补胎、换个链条什么，搞了个自己的修车铺。
我一下就想到这两人怎么买到这么多器材零部件了，肯定是通过厂子，出具证明或者介绍信什么去车行买器材，公家单位去购买，人车行怎么会怀疑？
而且价格还会有优惠！”
说罢，目光火热的看着自个老子，道：
“爸，还用我多说嘛？咱赶紧也整一个修车铺，你去找领导说这个事，拿了介绍信，咱就大把大把挣钱吧。”
刘生听完，其实心里已有了主意，不过还是谨慎问一句，
“不会出事吧？”
“爸，能有什么事？”
刘斌道：
“你提出这法子来，下面工人只会对你感恩戴德，这是好事啊。
咱不偷不抢，用钱去车行买器材，不犯法吧？
赚了名声，更挣了钱，一举两得，你就别犹豫了，到时钱全让陈北和王学军这了解家伙给挣了，咱得后悔死。”
听得儿子难得说的在理，刘生也不多想，一拍桌子道：
“我找合适的时间，跟领导谈谈这个事儿。”
“可别等了！”
刘斌催促道：
“爸，你现在就去跟我舅说好了，让他开个介绍信，咱得抓紧啊。”
“糊涂！”
刘生道：
“真当厂子是咱家开的？
再者，我这冒冒失失去找你舅开介绍信，人稍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我问你，你舅到时想要分一杯羹，而且很可能是大头，你愿不愿给？”
“这个……”
刘斌一下犹豫起来，亲兄弟还明算账，钱这玩意谁会嫌多呢？能独吞，可不愿意跟人平摊。
“再等等！”
刘生道：
“咱一步步来，万不能让人起疑，也不急于这一会，南阳市虽不大，但也不小，这俩小崽子还能把这买卖都吃下不成？
也不怕撑坏肚子。”
刘斌也只能应着，
“爸，那你最好快点，这可都是钱，多耽误一天，咱得损失好几百。”

第34章 竞争者
接下来的半个来月，陈北、王学军、杨建军三人忙乎在售卖组装车的大业当中。
一开始都还挺顺利的，钱也没少赚，但到了后面，就出不少问题了。
两人发现去车行买半车或者整车零部件的，不止他们两人了，多了很多生面孔。
而且在各大国营工厂门口，也出了不少售卖自行车的身影，陈北见此，心里明白，这买卖怕是没几天搞头了。
今儿两人卖了两辆车子后回到租房这边，杨建军刚把租房里的最后一辆车子给组装好，见两人回来，那王学军面上闷闷不乐的，问一声，
“大军，咋了？车子没卖掉？”
两人进了屋，找把椅子坐下，王学军道：
“杨叔，没呢，车子都卖了，不过比之前便宜了将近一百。”
随即挺憋闷的骂一句，
“杨叔，你不知道，现在外头学咱样搞组装车不少，而且是越来越多了，这才多久，这些人也不知哪里冒出来的，也忒不要脸了，赤裸裸的学咱样，槽！”
陈北边上一笑，兜里掏烟，给两人各扔了根，然后自己也来上一根，点上抽口道：
“这买卖也不是咱一家的，谁都能做得，我只是没想到，这些人鼻子这么灵敏，一个月时间不到，全都嗅着味来了。
看来这聪明人还是不少啊！”
说罢，又是深抽一口烟，吐出口浓烟，然后看着杨建军和王学军，道：
“杨叔、大军，我意思，这买卖咱就歇了吧，不冒这险了，反正大头咱也捞了，给这些人总得留点汤喝，咱全身而退。”
王学军一听，老大不愿意，道：
“陈北，这么赚钱的买卖，咱说放就放，你舍得啊？”
三人忙乎不到一个月时间，卖了二十多辆车子，按四百一辆算起，都是破万了，分到他手上，也有小两千了，这么大的巨额利益，说放就放弃，这着实有些受不了。
陈北看着王学军道：
“你以为我愿意舍弃啊？这不是没办法嘛，今儿去外头卖车，你也看到了，竞争者不少，其实这并不是主要的。
南阳好歹也是一地级市，人口不少，咱这点车子扔进这么大个市场中，水花都打不起来。
但车行就这么几家，车行的车子、器材零部件哪里来？那肯定是上面的自行车厂了，而且人家肯定也有定量的，不能无限制的问厂里购买。
像咱这样子购买，短时间内车行售出的器材、零部件，都是暴增的，不说人后面能不能有货，怕是也要起疑了。
咱最后这两次去车行买器材，这些营业员问得可详细多了，你看着好了，不用多长时间，这器材零部件就不是一张介绍信能解决的了。
这买卖也做不长了，与其如此，早些退出来，省得到时有什么变故，再给栽进去，那就不值当了。”
杨建军点着头，
“大军，陈北说得对，我看咱还是收手吧，钱是挣不完的，没必要把人给搭进去。”
他本就是老实、本分性子，要不是儿子结婚急需用钱，就是给再多钱怕也不会趟这雷子，这段时间跟人干活，心里一直都是提着的，生怕出什么茬子。
现在能稳稳当当结束，他自然乐意，钱也没少挣，有个五六百，一个月不到，挣了他一年多的工资，给儿子对象那边彩礼也是够够的了。
王学军见两人表态，叹口气，道：
“你俩都决定了，我不同意也不行啊，我就是觉得挺可惜的，这么一赚钱的好法子没了，心里不得劲。”
陈北笑骂一句，
“你有啥不得劲的？钱没少挣，咋的，还嫌少啊？”
“没有，没有！”
王学军摆手道：
“我不是那意思，就是觉得可惜，可惜啊……”
“行了，你也别叹气了！”
陈北弹弹烟灰道：
“咱搞这组装车，本来就是一杆子买卖，长久不了的。
往后啊，还是得干些正经买卖。眼下这社会，只有脑子灵活，够胆魄，加上手里有点启动资金，肯定能搞成事。”
王学军听出了点意思，忙追问，
“陈北，你是不是又想到什么挣钱的法子了？跟我唠唠，我跟你讲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了解我的，我脑子是不行，但给你跑跑腿，干点体力活还是可以的，可别扔下我啊。”
陈北笑起，这家伙倒是够实在，道：
“现在还没有。放心，要有赚钱的买卖，到时一定叫上你。”
“那还差不多！”
王学军咧嘴一笑。
这时杨建军开口道：
“陈北，跟你商量个事呗？”
陈北听着这恳求语气，道：
“杨叔，有事你就说，这么见外干嘛！”
杨建军把烧到屁股的烟头给丢地上，用脚踩灭道：
“是这样，你也知道，我家老大不是要结婚了嘛，女方那边呢，除了彩礼外，还需要辆自行车。
本来这事儿，我想着等机会合适跟你说的，今儿这不挺突然，咱这买卖要停了，所以……”
陈北明白了，没等说完，便打断道：
“杨叔，那正好，这不刚好剩最后一辆，一会你就骑回去好了，我和大军也不用出去卖了。”
杨建军一听，面色激动道：
“好好，陈北，这事杨叔真心谢谢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说着从兜里取出一沓钱，递过来道：
“这里是四百，你给点点！”
陈北也没多说，给接过，完了点了八十，其它给还了回去。
杨建军疑惑，“陈北，这啥意思？”
陈北道：
“杨叔，要我性子，这车子直接给你就好了，但你肯定不会要，那我就收个成本钱……”
“这……”
杨建军看着手里的钱，愣了愣，又立马给递上来，
“陈北，这不行，这不行，你这帮我够多了，怎么还能再……”
“好了，杨叔！”
陈北再次给推还回去，道：
“我不是跟你假客气，我和大军这一笔赚了多少，你心里肯定也有数，你觉我俩差这百来块钱？
伟哥马上结婚了，婶子身体也不大好，下面还有仨孩子，花钱的地儿多了，杨叔你真心不容易，拿着，拿着。”

第35章 盖房子
杨建军见人把钱紧塞他手里，言语恳切，鼻子有些发酸，要搁过去他是指定看不上这混小子的，现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下来，对人的印象改变不少。
脑子活络，能说会道，言行举止也得当，人情世故比他这老家伙可要厉害多了。
也不再矫情，点头道：
“陈北，杨叔真的谢谢你，我就不跟你客气了，回头你伟哥结婚了，我让他好好敬你几杯，没有你帮忙，他这媳妇怕是都娶不到。”
“杨叔，你可别把我捧得太高，我会骄傲的”，
陈北打趣一句，道：
“伟哥的婚礼我一定参加，到时包一个大红包。”
杨建军忙解释句，“我不是问你要红包来的。”
“我知道！”
陈北点头，
“杨叔，你别紧张，我这玩笑话，玩笑话，呵呵。”
接着道：
“杨叔，这伟哥结婚后，还是跟你们住一块吗？”
杨建军点头，
“不跟我们住一起，还能住哪？我家情况你也知道的，只能这么挤着，有个地儿住就算好了，其它的后面再慢慢看吧。”
陈北看着杨建军，若有所思道：
“杨叔，你家房子面积跟我家差不多，这人口还比我家多一个，本来就拥挤，这又多了一个，怕是连下脚的地儿都没了。
而且，杨叔，这伟哥毕竟是结婚了，这夫妻俩还能住高低铺去？总得有一点私人空间，再者，要是后面有了孩子，那就更麻烦了。”
杨建军点头，叹气道：
“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但没办法，这老大能娶到媳妇已经算不错了，哪还有闲钱买房子。”
陈北道：
“杨叔，我给你支个招，你花个一两百就能有个小屋，可能都用不着这么多。”
“喔……”
杨建军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有组装车这一出，他对陈北也是颇为信任，知道人不会信口开河，忙道：
“陈北，是不是哪家有便宜房子要卖？”
陈北摇头道：
“杨叔，咱南阳市虽然是一内陆小城市，经济不算发达，但想在市里花个一两百买套房，怕是也很困难。
我意思你这边可以自己盖一间呐。”
“自己盖一间？”
杨建军听着迷惑，他这上哪还盖房去？哪有地儿？
“你看啊，咱两家就是对门住着”，陈北道：
“中间隔了一大院，而且咱东侧挨的都是围墙，平日里屋檐前靠墙那一块，都是放了些自家物品，对吧？”
“啊！”
杨建军点头，有些没明白这什么意思。
陈北继续道：
“杨叔，你可以自家屋檐前靠墙那一小块面积给利用起来嘛，盖个小平房，怎么得有个十五六个平方，作为伟哥的婚房，两个人住也不算挤，最起码有了个私人空间。
花费也就是些红砖、水泥、门框木料等，一侧本来就有墙，这更省料了，你花个一两百，这房子里里外外能给装修的很漂亮了，你觉得怎么样？”
听完陈北说的法子，杨建军心思立马活络起来，这法子确实可以，在他的经济承受范围内，又有些担忧道：
“陈北，这院里的面积也不是我一家的，院里邻居能同意？”
陈北耸肩道：
“应该没问题，咱又不是占院中间位置，屋前那一块，本来不就是杨叔你自家用着嘛，好像堆了些木材吧？
搁那盖房，也不妨碍院里邻居的生活起居，咱院里也没什么二癞子，关系挺不错的，你可以先去跟大家通通气，我家肯定没问题。
居委会那边就更不用担心，像这种居住户私搭房子、棚子的，只要院里其他人没意见，居委会那边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你说是吧？”
“这……这能行嘛？”
杨建军其实已经被说动了，但心里还是没底的。
陈北道：
“杨叔，你试试不就知道了，那居委会真要有人找事，你就闹呗，家里足足六口人，住十几个平方，这老大结婚，连个婚房没有，你说怎么办？
咱不是贪公家便宜，真的是有实际需求，没办法，逼到这份上了，咱硬气一点，应该问题不大。”
杨建军点着头，也不再犹豫，为了儿子的婚房，他这老实人丢出脸面拼一把了，道：
“回头我先跟家里商量一下，然后再跟院里邻居通通气，要没问题就去居委会找人王主任。”
陈北点头！
杨建军看着陈北，挺谨慎问道：
“陈北，我家可以盖，那你家也行，都是靠着墙。”
陈北笑着点头，
“杨叔，我不瞒你，我本来早就盯上这十几个平方的地儿了，我家里有大姐、小妹，住的都是高低铺，丫头岁数小，倒没什么。
像我和我大姐，这也不是孩子了，很多方面真的不方便。
不过现在我不需要了。”
“为啥？”
陈北也没隐瞒，说道：
“杨叔，和咱一墙之隔，就是那黄老头家，人不是要卖自个住的四合院，这事儿你知道吧？”
杨建军一听，先怔了下，随即轻呼道：
“你要买那四合院？”
“对！”
“我听说人出价1500”，杨建军道：
“这都快有一个多月了，房子都没卖出去，太贵了，不值当。”
陈北随口道：
“我是不想住的太憋屈了，赚钱不就是为了花，用来享受的嘛。”
至于说太贵，不存在的，再往后推个十几年，南阳市的房价那都是上万一平起步。
亏肯定亏不了的！
当然他也没打算拿来投资，就是想让家人、自己住的好一些。
最后道：
“杨叔，到时我把隔壁院子给买了，你这小平房尽管盖好了，我家肯定没意见，呵呵。”
“哎，好好！”
这边三人又谈了会，组装车的买卖就不打算干了，今儿起就歇了，杨建军待了会，便骑着车高高兴兴离去了。
租房里剩他和王学军两人，没了旁人，王学军搓手忍不住道：
“陈北，咱这买卖真不干了？”
陈北见人一脸惆怅、心疼的模样，忍不住笑起，道：
“我说你小子真掉钱眼子去了？我说得可是认真的，这买卖今天起就歇了，你可别给我偷摸干，知道没？！”

第36章 杨建军一家
王学军摇头，
“这我不会，没你我也干不了啊，我就觉得挺可惜的。”
“有什么可惜的！”
陈北道：
“这种投机的买卖注定长久不了的，早断早了事，省得把自己陷进去。”
王学军点头，
“那这房子留着还是退了？”
“留着吧，没准以后还有用。”
陈北道：
“对了，王宝来的那一份，你有时间给他，告诫他一句，不要太招摇，到时公安或者投机办找上他，那就自认倒霉吧。”
王学军点头，
“便宜这家伙了，什么都不用干，白挣了千把钱。”
陈北一笑，
“人毕竟也是担不小风险的，既然商定好了，他的那一份就给他。”
“行，我知道。”
陈北又拍了下他肩膀，
“那咱也回去，忙乎了将近一个月，也好好休息几天。”
“嗯！”
两人出了房间，关好门窗便离开了。
——
——
杨建军推着自行车回到自家大杂院，邻居见他推个崭新的自行车回来，可是稀奇，这老杨平日里上下班可都是走路的，连公交车都不坐，今儿怎么搞辆这么新的自行车出来？
“哎呦，老杨，这车子哪来的？飞鸽的，好车啊！”
“老杨，这车子你买的？要花不少钱吧？”
“……”
杨建军也是笑容满面，回应着，
“我家老大不是要结婚了嘛，给他弄辆车子，呵呵。”
说着，兜里掏出包大前门，给人发了发，这是刚路上买的。
邻里大感诧异，这老杨今儿路上捡金元宝了？滤嘴烟都抽上了！
来到自家门口，杨建军媳妇和几个孩子听得动静也出来了，杨伟见到他爹推个车子过来，立马兴奋上来，
“爹，这……这车子是给我买的？”
前两天他老子跟他说过，会给他弄辆车，以为只是安慰他罢了，没成想今儿就把车子买回来了。
杨建军把车子架好，兜里拿出钥匙和一沓发票，递给儿子道：
“收好了，这发票可别丢了，明儿就去车管所把牌上了，别忘记了。”
“哎，好好！”
杨伟接过，给放好，迫不及待道：“爹，我现在出去溜溜，看看车子怎么样……”
“行了，行了！”
杨建军给劝住，
“车子没问题，你爹我是修车的，还能出什么毛病？
先放着，有事跟你们说，先进屋。”
几人进了屋，围着张四方桌坐下，杨建军媳妇王巧花便着急问道：
“你这车子哪里来的？车行一辆都要两三百，你哪里来的钱？
今儿这又给人发这么好的烟，平日里自个都抽卷烟的，难不成真捡钱了？”
杨建军笑起，也没急着回答，先给自己点上根烟，悠哉抽一口。
王巧花急得不行，轻打了自个男人一下，没好气，
“你赶紧说啊，摆什么谱。”
“就是啊，爹！”
杨伟道：
“真捡钱了，捡了多少？”
杨建军翻了翻眼，
“听你妈胡说，我上哪捡钱去，还能捡到几百块。
这车子、烟钱，都是你爹我挣的。”
说罢，从上衣内兜里取出厚厚一沓钱，放到桌上，语气带着几分得意，
“呐，这我二十来天赚的，一共有四百多块。”
王巧花见放她面前的一沓一大团结，眼珠子瞪的滚圆，活大半辈子，真心没见过这么多钱。
震惊过后，忙给抓起，一张一张小心给点起来，把折的角给轻捋平，稀罕的紧，可是宝贝疙瘩。
杨建军见状，不由笑起，弹弹烟灰道：
“别数了，我都数一遍了，还能多出来不成。”
王巧花没理会，沉寂在数钱的快乐中，过了有个一两分钟，数清了——四百七十九块六毛五分。
手里紧抓着钱，抬头看向自个男人，道：
“你哪来这么多钱？还二十来天就赚了，没干什么违法的事吧？老杨，我知道你为老大的婚事着急，但再着急也不能干违法的事啊，你要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一家子可怎么办？”
这话说着，边上两个小闺女都给吓着了，一脸担忧，眼眶里都有泪珠在打转。
杨建军无奈，道：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我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违法的事儿肯定不会干。
我上次不是跟你说过嘛，跟咱院里的陈北一起做点买卖，这钱就是跟着人一来挣的。”
“就是那小劳改犯？！”
杨伟脱口而出，一万个不相信，
“爹，你跟着这种人能做什么买卖？这小子过去多混，跟外头那些不三不四人混一块，成天打架斗殴，最后我听说是为一个女人，把一个混混给扎了，这不把自个送进去了。
这种人咱还是少跟他接触……”
“嘭！”
杨建军猛一拍桌案，把其他几人都给吓一跳，怒斥自个儿子，
“胡扯！人过去是不堪，但现在都学好了，你小子别一口一个劳改犯的，我跟你讲，小伟！
要没有陈北，你爹我能挣这么多钱？没这钱，你这婚还能顺利结？我跟你讲，就是这车子，也是人陈北八十块钱卖我的。
你不谢谢人家不说，还在背后说人坏话，再胡扯，我扇你！”那手掌抬起佯装要打人。
杨伟忙往后躲了躲，道：
“爹，你看我这都多大了，你还打我，给我留点面子。”
“多大我也是你老子！”
杨建军道：
“以后见人陈北客气点，不要老揪着人过去不放，人现在可是有大本事的。
我跟你们讲，这小子以后绝不会平庸，碌碌无为，肯定能干出番事业来。
小伟，以后没事多跟人接触接触，对你有好处。”
杨伟这也不知道那陈北给自个老爹灌了什么迷魂汤，就他这性子，这两人我怎么凑一块去了？
面上点着头，“嗯了，知道，知道。”
忍不住好奇问道：
“爹，那你们这是做的什么买卖？一个月不到，你都挣了一年的工资了。”
“不该问的别问！”
杨建军守口如瓶，只字不吐，转而道：
“还有个事，我跟你们商量下……”便把盖房的事儿一说。
最后道：
“你们觉得怎么样？这也是人陈北给我支的招，我觉得应该可行！”

第37章 这钱哪里偷来的？
“爹，这肯定能行！”
杨伟一拍大腿，道：
“咱家门口靠墙这一边，本来就是咱自家用着，在这盖个小平房，不碍着别人。
到时房子盖好，怎么能有个十来个平方，作为婚房够用了，咱家也不用这么挤了。
爹，明儿我就去买材料回来，就开工吧。”
“你急什么！”
杨建军道：
“真把院子当咱家的了？”转而对自个媳妇道：
“一会你去外头买些水果罐头回来，完了院里邻居每家送些，跟人先通通气，这边要没问题，再去居委会那边说声，应该问题不大。
这房子咱就能盖起来。”
王巧花最头疼的事儿，就是老大的婚房问题，下面俩闺女迟早出嫁的，不用担心，小儿子那结婚还早，先操心不上，就她家这情况，哪有钱买新房。
这老大结婚，夫妻俩总不能搁这小屋里挤一块睡吧，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这会有了解决办法，哪能不高兴，道：
“成成，一会我就去买去，老杨，你还别说，这老陈家的小崽子还真有招，这种法子也能想到。”
——
——
“阿秋！阿秋！”
陈北坐在自个家里，听着自个老妈唠叨，翻来覆去还是那几句话，成天不着家，不要出去鬼混，不能跟那些不三不四混一块，如此云云。
他这点头敷衍回应，鼻子一痒，打了两个喷嚏，也不知谁在念叨他。
这时大姐从外头回来了，刘梅见闺女回来，也不唠叨儿子了，忙问道：
“小雪，怎么样，这纸盒有拿回来嘛？”
陈雪过来坐到桌子边，叹气道：
“妈，居委会那边都是等活儿的人，那屋里人都是挤满了，别说活儿了，我这挤都挤不进去。
都不用去问，我这就回来了。”
“唉……”
刘梅闻言，也是叹口气，
“这可咋整，一天没一点收入，就你爹这些赔偿金，也有用完一天。
这钱还得留着给小北娶媳妇呢。”
陈北翻了翻眼，他这老娘真是操心的命，说道：
“妈，以后你也别让大姐老跑居委会了，不会有活的，费那功夫干嘛。”
刘梅打了儿子一下，没好气，
“不干活吃啥喝啥？咱一家子等着喝西北风啊？哼！”
陈北道：
“我没说不干活啊，咱自己可以做点买卖的嘛，干嘛去求人呢？”
刘梅撇下嘴，道：
“你口气倒是不小，还自己做买卖，我和你大姐都是女的，除了糊纸盒，做点修修补补的裁缝活，也干不了别的。”
“那就开个裁缝铺呗”，陈北道：
“妈，还有大姐，你俩的针线活都很厉害，我和小妹身上的衣服，不都是你俩给做的，开个裁缝铺，给人修补衣服，也可以自己买布料做衣服，完了拿出去售卖。
我想生意肯定不会差的。”
陈雪都给逗乐了，玩笑道：
“小北，你这一张嘴就把我和妈的工作解决了，可是厉害啊，做买卖要真就那么简单，那满大街不都是老板了。”
陈北一笑，耸肩道：
“姐，你也别把做买卖说的多么玄乎，遥不可及似的，其实不也就那么回事嘛？”
“哼！”
陈雪娇哼一声，
“你说的倒轻巧，那我问你，你让我和妈开裁缝铺，就一个店铺，你说说，去哪里找？
总不能开在自个家里吧？这犄角旮旯的，会有顾客上门来才怪。”
“家里自然不行！”
陈北道：
“地儿我都给想好了。”
“哪里啊？”陈雪随口道。
陈北指了指隔壁位置，道：
“老黄头家！”
“老黄头？”
陈雪道：
“他家就是一四合院，正门对着一小巷口，能开什么店铺？”
“正门不行，侧门呗！”
陈北道：
“他家东侧的两间厢房后头可是一条大街，平日里人来人往，我要把这两间厢房凿通，再给好好装修下，开个裁缝铺，这生意应该不会差吧？”
陈雪翻个白眼，只当是玩笑，道：
“这房是咱家的？说凿就凿，人老黄头到时得跟你拼命，也不可能租给你。”
“不给租那就买了呗”，陈北道：
“到时成了自己的房子，我就是把房子砸个通透，那也没人管吧？”
“越说越不靠谱”，陈雪道：
“这老黄头家房子售卖，出价1500，都挂了一个多月，连个询价的都没有。
就是把你卖了，怕是也凑不到1500。”
“姐，你这可是有些打击人！”
陈北多少无语，“不就1500嘛，你弟分分钟给拿出来。”
说罢，手往兜里掏去……
“吹牛不打草稿！”
陈雪只当陈北在说大话，“还1500，你要能拿出15块钱，我就……”
下一秒，声音戛然而止，因为看到她弟弟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钱，全是大团结，有好几沓子，一只手都快抓不下了。
然后给拍到了桌上！
“这……”
刘梅和陈雪都看傻眼了，边上小丫头那小嘴巴大张起，惊呼起，
“哇，好多钱啊，大锅！这能买多少糖果啊？”
陈北摸了摸小丫头脑瓜，宠溺道：“回头二哥就给你买。”
然后看向面前待呆掉的两人，道：
“妈，大姐，现在咱不就有钱买那四合院……”
话音都未落，刘梅却是突然朝里屋惊恐喊起，
“孩他爹，快起来，快起来，你快来看看，这孩子怕是到外面抢劫去了，好多钱啊……”
陈北额头前顿时数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陈虎听得动静，也躺不住了，从床上下来，拄着拐杖踉跄着来到桌边，看着桌上一摞摞的大团结，没有高兴，脸色阴沉，
看着儿子，训斥道：
“你这钱哪里来的？让你不要在外面乱来，你就是不听，这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哪里偷来的……”
“爹，你先歇歇，歇歇！”
陈北无奈打断，道：
“这钱是你儿子凭本事赚来的，没偷没抢……”
“胡说！！！”
刘梅一个字不相信，道：
“你这回来才多久？一个来月时间，成天搁外头瞎晃悠，你上哪挣这么多钱去？
赶紧跟我们交代，这钱是哪里偷来的？现在马上给还回去。”

第38章 买房
陈北一捂额头，感觉脑壳有些疼，道：
“妈，你小点声好不好？别把邻里都给招来，这里有2000，就真是去外面抢劫，那也得抢银行去，你们听着咱南阳市有什么抢劫银行的新闻嘛？
再者，我真要干坏事，还能安安稳稳在这坐着？
这钱真是我自个挣的，小点声，小点声！”
“那你跟我们说，这钱到底怎么挣的？！”刘梅追问着，这不问清楚，今儿一天怕都是安心不了。
陈北也没打算隐瞒，便把组装车子售卖的事儿给家人一说，最后一摊手，
“爹，妈，大姐，这钱就是这么挣的。”
三人听完，面面相觑一眼，总觉得有些不真实，陈雪看着自个弟弟，讷讷道：
“这你说的组这什么自行车，真能赚这么多钱？”
陈北点头，
“我们去车行买零部件组装，成本价80不到，组装好卖给别人400一辆，一辆车子净赚320，可能还更高，你们想想好了，挣个2000不是再轻松不过的事。”
老两口听着，那嘴角都忍不住抽动了两下，这孩子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膈应人呢，挣2000，轻松？
有些人怕是一辈子都挣不到这么些钱。
有种想抽他一巴掌的冲动！
刘梅道：
“你们这么瞒着车行，这不是骗人嘛，这还不犯法？胆子也太大了。”
“妈！”
陈北道：
“我这不偷不抢，买人器材都花钱的，车子卖给别人，也没逼迫，自愿公平买卖，犯什么法了？
你要不信，你去问问咱对面住着的杨叔，他也跟我一块做买卖呢。”
“嗯？”
陈虎愣了下，“老杨也被你拉去了？”
陈北道：
“我又不会修车，杨叔在车行工作，擅长这个，他也挣了不少，刚杨叔骑回来那辆自行车，你们也看到了吧？就是自个组装的。
不过，爹妈，大姐，这事可千万不要对外说，省得传出些风言风语来。”
陈虎这时起身，
“你们在这待着，我得问问老杨去，这孩子说话没个准，不然我不放心。”
说罢，往屋外去，陈北也没拦着，问就问吧。
过了半个来小时，人才回来，刘梅等得着急，一回来忙问道：
“怎么样，这孩子说得是真的吧？”
陈虎拄着拐杖坐回到椅子上，点点头，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老杨也说了，这事儿也确实有风险的。”
“爹，做什么买卖没有风险？”
陈北道：
“我这顶多就是倒买倒卖，凭本事赚钱，又没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这买卖现在也停了，你们放心好了。
妈，这里2000，你把钱收起来，回头咱就把隔壁的四合院给买了。”
“这……”
刘梅都给吓着了，这可是足足两千，看着桌上的一摞摞钱，没敢去拿，转头看向自个男人，
“这能行嘛？”
陈虎性子老实、本分，不过并不拖沓，犹豫不决，点头道：
“拿着吧，都这样呢，这钱还能提退回去不成？”
说罢，又对儿子严肃道：
“以后这种事少干，要让投机办抓了，你这还能有的好！”
“嗯，好好！”
陈北不多解释，就他爹妈的性子，你再解释也没用，点头应着。
刘梅这才拿起桌上一摞钱，给稀罕着，当宝贝一样。
陈北道：
“妈，这钱都点好了，你留500家用，剩下1500咱买隔壁的四合院，今儿晚上过去，把买房子的事儿给定下来。”
“还真要买啊？”
刘梅道：
“要1500啊，太贵了。”
“不贵！”
陈北道：
“隔壁这四合院房间有个五六间，独门独院，光院里面积就有一百来平，1500太划算了，你们看着好了，过个几年，这房子价格一准翻个几倍。
还有妈，我和大姐可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老催我找对象结婚嘛，就咱住的这房子，二十来个平方，以后真要结婚了，我抱着自个媳妇睡，你们还都看着啊？
这也不合适，是不是？”
陈雪脸都红了，打了他一下，没好气，
“一天胡说八道，脸皮是真厚。”
陈北笑了笑，继续道：
“房子买了，咱再开个裁缝铺，房子有了，妈和大姐的工作有着落了，一举两得，多好。”
刘梅、陈雪都被说的心动了，有大房子住，谁又想挤着小屋睡。
最后他老爹拍板，先去隔壁问问价再说。
——
——
晚上八点来钟，陈北、他老妈，大姐，来到隔壁，这边怎么个环境，就住隔的，都一清二楚，房子是不用看了，主要来商谈下买房的事宜。
那老黄头两口子见住隔壁的老陈家，来问买房子事宜，可是万万没想到的，之前听说家里欠外债，都要卖女儿了，你哪来钱买他房子？
最后陈北把1500拍人面前，这才算是信了。
一番商谈，也没讲价，达成了一个口头协议，最后陈北道：
“黄伯，那咱说好了，明儿先去居委会办好协议，让大家伙做个见证，然后去房管所把转让协议办了，到时一手交本，一手交钱，好吧？”
毕竟1500不是小数目，当然他也怕人到时反悔。
黄老头连点头，他是着急去南方，本来都打算要再没人来问价，给降价售卖的。
陈北怕这四合院被别人惦记上，黄老头还怕你不要呢，
“成成，那就按你说的办。”
陈北这边便先给了五百的定金，要了张收据，离去前又道：
“黄伯，还有个事，到时别人要来问这房子卖了多少钱，你就说是800卖掉了，好吧？”
黄老头愣了愣，然后明白了什么，点着头，
“行，我知道了。”
回去的路上，刘梅道：
“这就买下来了？房子都没好好看看呢，你这孩子就交了钱，那可是1500啊！”
陈北笑起，
“妈，你就别心疼这钱了，都跟人谈好了，反悔也没用，这钱买这么大个四合院，肯定物超所值。
咱就住隔壁，房子、院子怎么样，还用看呐？不一清二楚，明儿办了转让协议，拿了房本，咱一家子就搬过去。”

第39章 放了一颗卫星
第二天，老陈家把隔壁老黄头的四合院给买了下来，无异于在所住的这一片放了颗卫星。
街坊邻居，这一个上午的话题都是关于买房的，老头老太太，大妈大婶凑一块，谈论着此事。
“这老陈家可是了不得，那老黄头家的四合院，可要1500啊，这……这哪里来这么多钱？”
“就是了，前段时间那个瘸老六不是还来问他家要债，差点都要卖女儿了，也不知哪来这么多钱？
不会是这刚从里面出来的那个小崽子，搁外面犯什么事得来的吧？”
“你们知道什么呀！”
一个大妈似得到了内部情报，信誓旦旦道：
“这房子不是1500买的，人老黄头那边估计是等着急了，800就给卖掉了。
让这老陈家捡个大便宜。”
“真的啊？！”
一个大娘拍大腿懊悔不已，跟自个丢了百来块钱似的，道：
“那院子可不错，房间又多，院子还大，800块可捡着了，哎呦，可心疼死……”
“你心疼啥呀？说得你家能拿出八百似的。”
一个老太太说道：
“老陈家这钱呐，我听说是那机械厂给人赔的赔偿金，不然他家哪里拿的出。”
“这样子！也是真敢买，买了房子，一分不剩，这日子不过了？败家！”
闲言碎语，通过这些大妈大娘的嘴，就像吹进巷子里的风一样，一下就传开了，说什么的都有。
而此刻！
房管所门口，陈北和老黄头这边，刚从里面出来，手里拿着房本，转让协议已经办理好了，严格来说，这四合院如今已是他老陈家的了。
黄老头拿了钱也高兴，道：
“小陈啊，院子和房里的钥匙我都给你了，里面的家具，我之前已经给卖了不少，剩下的也不打算要了，就留着给你们。
东西呢我也已经收拾好了，你们现在就可以搬进去。”
陈北点头，
“黄伯，那你们这就要去南方了？”
黄老头应着，
“那边一直在催，要不是房子的事儿耽误了，早就过去了，明儿的火车票都买好了。”
陈北说道：
“那黄伯你们慢走，一路顺风，以后有机会回来看看咱这些老邻居，呵呵！”
“好好！”
黄老头抚着下巴上几根发白稀疏的胡须，笑着道：
“刘梅啊，你这儿子以后不得了，肯定有出息！”
一旁刘梅笑的额头上皱纹都散开了，夸她儿子好，心里可舒心。
这边双方又谈了一会，黄老头先离开了，人一离去，刘梅抓着手里的房本，翻来覆去，这脸都要贴上去了，陈北看着好笑，道：
“妈，你差不多行了，这又不是吃的，凑这么近干嘛？都是口水！”
刘梅瞪了眼自个儿子，道：
“就这一个小本花了1500，你妈我还不能稀罕稀罕了？”
“成成！”
陈北兜里掏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抽口道：
“妈，咱回家稀罕去，别搁外头，走走，咱回去。”
——
——
回到家里，正好碰到王学军来找他，陈北揽着他肩膀道：
“你小子来得正好，今儿我家搬家，出点力，正好减减肥。”
“槽！”
王学军骂咧一句，
“就我这身板还要减肥啊？增肥差不多！
陈北，你还真把这四合院给买了？速度够快的。”
“你以为我跟你说说的”，陈北道：
“房本都拿到了，你吃饭没有？”
“我家里吃好过来的。”
“那你先去把边上那堵墙给砸了”，陈北指着道：
“给它打通，这样两边走方便，省得绕道。
我们先吃个午饭。”
王学军翻了翻眼，
“你是真的不客气啊，把我当你家长工了？”
“别废话，让你干就干”，陈北丢根烟过去，
“你先干着，榔头搁那边地上放着呢，我先吃饭！”
不等回复，转身进了屋。
“靠！”
王学军蹦出俩字！
午饭吃完，王学军把墙面打通，一家子开始搬东西，其实也没什么大件好搬的，原来的房子还是要用的，顶多就是些锅碗瓢盆，桌椅板凳这些。
陈北自己选了个房间，还是高低铺，床没来得及买，先这么睡着吧，大姐和丫头一间，老爹老妈一间，房子有的是，就是再来五六个，也能安排的下。
院子里宽敞，也有个洗漱池，还有独立的卫生间，不用半夜冷嗖嗖的跑去外面公共厕所上了。
忙乎完，都是下午快三点了，好在今儿天气不错，阳光明媚的，陈北和王学军捡把椅子在屋檐下坐着，抽着烟，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舒爽惬意。
老妈和大姐拿着扫把清扫着院子，脸上的笑容藏不住，小丫头搁院里头来回跑着，“咯咯咯……”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院子上空。
王学军抽口烟，道：
“陈北，你还别说，这院子真不错，要不是你提前下手，我都想给买了。”
陈北道：
“咱南阳市也不小，像这样的房子应该不少，你要想买，肯定能找到合适的。”
王学军挠挠头，嘿嘿笑着道：
“我也就说说，可没你这么财大气粗，说买就买，这可是1500，不是一块五。”
陈北看着王学军，笑起，
“你小子我怎么发觉跟守财奴一样呢？钱挣了，不就是用来花的嘛？咋的，这就开始攒老婆本，备彩礼了？”
王学军也是一笑，道：
“我媳妇怕是还在丈母娘肚子里呢，你不是说要干点别的买卖，我得攒点本金啊。
对了，说起对象，哎，我问你……”
刻意压低了点声音，道：
“你跟叶薇真就这么完了？那天从东悦饭店出来，人可是专门等你，你俩唠啥了？”
“槽，你小子还跟踪啊？”
陈北骂咧一句。
“我可没跟踪，碰巧了，呵呵！”
王学军兴趣满满，
“说说，这叶薇怕还是忘不了你吧？是不是要跟你复合？”
陈北见这家伙浓浓的八卦心，翻了翻眼，道：
“你想多了，就是跟我说了几句歉意的话，然后……”
双手一摊，耸肩道：
“还要我多说嘛？”
“就这样？！”

第40章 撞枪口上了
王学军嘴里吐出口烟气，道：
“你心里就没一点舍不得？叶薇当初可是咱学校的校花，要让刘斌这混蛋给得手了，我就不信你没一点介怀？”
“舍得又怎样？舍不得又如何？”
陈北说的淡然，
“人既然不想跟你好，咱也没必要死皮赖脸的贴上去，都过去了。
至于刘斌嘛？呵呵！就这种货色，你觉得叶薇能看上他？
人眼光就是再差，你王学军也比这刘斌好多了，也该选你才是啊。”
“靠，你这夸我损我呢？”
王学军骂咧一句，道：
“拿我跟这种二货比。”随即又道：
“我啊有自知之明，谁会看上咱呀，我就觉得你俩挺可惜的，不过这女人也够绝情的，当初要不是为了她，也不至于……”
”行了，不说这些！”
陈北打断，道：
“你今儿来不光是为我搬家的吧，还有什么事？”
王学军翻了翻眼，
“要知道你搬家，我一准不来。
是有事，陈北，还真让你给说着了，早上我闲着没事，去转了几家车行，人现在买器材零部件，不光要单位介绍信，还要厂里的相关领导来，出示个人证件登记备案，确认无误才能购买。
而且购买器材数量都有规定，往后想要组装辆全新的自行车怕是很难了。
也算是断了我这最后一丝念想了。”
“这迟早的事！”
陈北弹弹烟灰说着，
“我原想着怎么能维持个两三个月，这一个月都不到，看来这聪明人是不少啊。”
“我听外面人在传，说车行都报警了，咱会不会有事？”
“放心好了！”
陈北道：
“干这买卖的又不止咱这一家，公安还能把人都抓起来啊？我估摸就是一震慑、告诫，让还有想法的人断了心思，以前的不会去追究。”
“这就好！”
“不过，这段期间还是小心些”，陈北道：
“王宝来那一份你给他了没？要没有，到时再叮嘱人一下，千万别招摇。”
“还没！”
王学军摇头，“我明儿找他去。”
“嗯！”
陈北点头，随口道：
“大军，你有认识搞建筑或者工程的人嘛？”
王学军摇头，“这我哪有认识的，你找这些人干嘛？”
陈北道：
“我想把这院里全都浇上水泥地，完了东边两间厢房，临街那一面给它打通，打算开个裁缝铺，这样我妈和我大姐也能有个活，家里能有些经济收入。
搞这些肯定需要砖头、水泥、石灰这些，市面上不好找，看看有没搞建筑工程这方面的人。”
“这样子……”
王学军把烧到屁股的烟给丢脚下，踩灭，
“我接触的人，你还不知道，都是外头些小年轻，小崽子，不过咱之前跟那个王宝来吃饭时，我听这家伙唠起，好像跟一市一建筑公司的什么柳科长有交集，跟我吹嘘跟人关系不错，如何，如何……”
“有嘛？”
陈北道：“我怎么不记得？”
“你那会去上厕所了”，王学军道：
“这家伙跟我说的，也不知真假，明儿我给你问问。”
“行！”
——
——
另一边，刘斌拿着厂里开出来的介绍证明，迫不及待往车行赶去，满脑子都是钱，甚至都想好赚了钱后，怎么怎么消费了。
开着翻斗摩托到了一车行门口，停车熄火下来，往车行里面瞄了一眼，冷冷清清的，有些疑惑，前两天这还是人满为患，都是跟他一般打着买器材搞组装车买卖的竞争者，今儿怎么一个没有？
不过也没多想，进了店里，来到柜台前，对着里头的营业员道：
“同志，我买器材，我们厂里搞了个修车铺，这是单位介绍信，你给看看。”
营业员接过，瞄了眼介绍信，都没细看，却是转身对着那后头放器材的仓库，喊了声，
“警察同志，这边又来一个搞投机倒把的，你们快出来。”
话音落，从后面仓库出来俩穿制服的，一下窜出，刘斌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就被两人一左一右给控制住了。
刘斌做贼心虚，脸都白了，“你……你们干嘛？”
“干嘛？！”
一个警察冷哼一声，
“还用我跟你解释嘛？”
“我……我是来买器材的啊”，刘斌辩解道：
“有单位介绍信，我……我犯什么事了？”
“犯没犯事你自个清楚！”
警察道：
“我俩都在这蹲守一个上午了，像你这种拿着单位证明买器材，却想着搞倒买倒卖的，这都抓了七八个了。
你看看你这器材订单，上面的零件都够组装五六辆车子了，胃口倒是不小，给我老实点，别耍花招。”
也没给人说话机会，直接给押走了。
半个小时后，派出所拘留室，刘斌跟一干’同行‘给关押一起，抱头蹲坐在地上，苦着脸，耷拉个脑袋，心里这个憋屈啊。
上一秒还畅享着大把大把挣钱，这下一秒确实’锒铛入狱‘，今儿关着的这些人，不少之前卖出过几辆，好歹赚了点钱的。
他这倒好，头一回做买卖，就特么的中了头彩，你说这跟谁说理去！
其实，以他老子的关系，这修车铺，介绍信早早就能搞定，但为了避人耳目，不让人猜疑，所以刻意的搞的慢了些。
这下倒好，直接撞人枪口上去了。
“刘斌，出来！”
这时一个公安开了拘留室门，招呼道。
刘斌从地上起来，心惊胆颤的走了出去，被带到审讯室。
房间里阴沉沉的，透着一股凉意，被押到审讯椅上，他人虽然浑，但这种地儿可是从没来过，大姑娘上轿，头一遭。
看着面前审讯桌后的警察，“咕咚！”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身子都打个激灵。
问讯警察道：
“刘斌，到了这儿，你就不要再抱任何侥幸，我问你的问题，要如实回答，胆敢耍滑头，狡辩，会有什么后果，那就得你自个承担了，听到没有？！”
“我……我明白，明白！”
刘斌哆嗦着回应。
“你这介绍信我们调查了，确实是真的”。
刘斌立马装委屈道：
“警察同志，你看我这说得都是真的，我确实是南阳机械厂的……”

第41章 警察再次上门
“啪！”
警察猛的一拍桌子，斥道：
“没让讲，把嘴闭了。”
刘斌立马乖乖闭了嘴。
警察继续道：
“这介绍信是真的不假，但你存的什么心思，你自个心里明白，据我们调查，你们厂子本来是没修车铺的，在这节骨眼上弄了一个，你自个说说，到底想干嘛？”
“我……”
刘斌面色纠结，硬着头皮道：
“警察同志，我这买器材真的是为厂里修车铺给添置的，可不是为了自己啊！”
“是嘛？”
警察冷哼，
“刘斌，据我们所知，你们机械厂现在经营困难，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还要搞什么修车铺，给职工谋福利，你觉得这现实吗？
你还要狡辩，那也随你，到时我们会派人去厂里详细调查的，看看搞修车铺这事儿是谁提出来的。
现在给你机会，你自个不把握，到时别后悔。”
“我……”
其实刘斌本可以不认的，因为压根就没什么事，有单位介绍信去买器材，车子更从没组装过，怕啥呢？
警察这就是在诈他！
偏偏是个怂包，还没怎么着就认栽了，哭丧个脸，
“警察同志，我确实是想着搞组装车，弄倒买倒卖的，今儿是第一次啊，真的是第一次，您念在我是初犯，饶我一回，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呵！”
警察哼声，
“到这来的，都说是初犯，你当我们这是什么地方了？还饶你一回。”
也不多说，既然自个承认了，就让人签字摁手印，最后道：
“我们会通知你单位，到时具体怎么处置，就看你涉案深不深了。”
刘斌这会心气全无，倒霉到家了，羊肉没吃着，反而惹了一身骚，把怨恨都转移到陈北、王学军这两个王八羔子身上去了。
老子不好，你俩也休想逃脱，立马道：
“警察同志，我……我举报，我要戴罪立功。”
——
——
不到一个月时间，警察第二次上门来了，而且速度很快，当天下午就过来了，王学军都还没走呢。
左右邻居议论纷纷，在老百姓眼里，穿制服的上门来，能有什么好事？
“哎呦，这个老陈家这小崽子是真能惹祸，这才回来一个来月，人警察两次上门了，不知又犯了什么事。”
“这个老陈、刘梅这么老实巴交的人，怎么生了这么个叛逆的儿子，我要有这么个孽障，劳资活活打死他……”
屋里！
陈北给来的两位警察倒了茶，然后坐到王学军边上，跟人面对面。
淡然道：
“警察同志，你今儿过来，找我有什么事嘛？”
一个警员打量人一眼，语气玩味道：
“我们这过来找你，你好像一点不害怕？”
陈北笑了笑，没急着回答，兜里掏烟，给递上两根，“来根？”
“我们不抽！”
陈北收了回来，给边上王学军递根，
王学军可没有陈北这么稳，强自镇定，这会心里直突突，面色有些不自然，
“我……我也不抽！”
陈北便把一根放回去，点上一根，抽口道：
“警察同志，我俩又没犯法，干嘛要怕你们？你们也不是吃人的凶兽，警民一家，我这欢迎还来不及呢，呵呵。”
警察眉头微微一皱，这小子油嘴滑舌的，也不拐来弯去，直接道：
“有人举报你俩私自组装车辆，倒买倒卖，还有一位同伙，东星锅炉厂的王宝来，我们也派人去调查了。
有没有这事，你俩心里清楚，不要狡辩，更别想逃责，我希望你俩想清楚了再回答。”
话音落，王学军脸一下就白了，身子打个哆嗦，没从椅子上给摔倒，陈北放身下的右手拍了拍他，让他镇定些。
面上依旧无波澜道：
“警察同志，这话从何说起？你说的什么组装车，我听都没听过，更别说什么倒买倒卖了。”
警察看着陈北，沉声道：
“我这可是都要记录在案的，要是撒谎、狡辩，这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陈北道：
“警察同志，你就是把我带到所里审讯室我也这么说，压根没干过的事，你总不能让我承认吧？”
警察看着陈北，想要从人脸上发现些端倪来，可这小子从头到尾就是张笑呵呵的脸，人畜无害样。
滑不溜秋的，却是没了话。
陈北开口道：
“警察同志，我能问问是谁举报我了嘛？如果可以，我可以和他当面对质，到时事情真假，一问便知。”
警察也没藏着，道：
“是你俩的高中同学，叫刘斌。这人因为倒卖倒卖车辆，被我们抓个正着，就把你俩供出来了。
你俩应该认识他吧？”
陈北，王学军听到刘斌这名，都是愣了下，敢情是这王八犊子在搞事，只是疑惑，这小子怎么知道他们干这买卖的事的？
陈北点头道：
“认识，当然认识，我们确实是高中同学，不过警察同志，我觉得吧，你们肯定被这人给骗了，想借你们的手来抓我俩进去，可真够恶毒的。”
“怎么，你们之间不对付？”
“警察同志，我跟你们讲讲怎么回事吧……”便把先前双方之间的纠葛一说。
最后道：
“这人是怀恨在心，故意污蔑我俩，我说的句句真实，你们不信，可以去调查的。”
边上警员给详细记录着，又问了些问题，陈北照实回答，最后交代了几句，人便离开了。
陈北还给两位送到院门口，“警察同志，慢走啊，随时欢迎再来。”
人一走，他老妈、大姐都围了上来，刘梅道：
“这警察又找你干嘛来了？怎么三天两头有警察来找你？你这在外面又干嘛了？不是那自行车的事儿吧……”
“妈，没有的事！”
陈北打断，找了个由头把两人给对付了，你要说车子的事儿，怕是都没法好好睡觉了。
把家里人给应付过去，两人出了院子，在外头巷子口商谈着。
王学军心有余悸，
“娘的，刚可是吓死我了，我这双腿现在还打哆嗦呢。
刘斌那王八羔子太几把坏了，看着的，我非得找人好好收拾这混蛋一顿。”

第42章 夜谈
“收拾这种混蛋干嘛，不脏了自己手”，陈北语气淡然，道：
“没听刚警察说，这都被抓进去了，活该！
大军，你这胆儿也太小了，你跟别人干战都不发怵，这会倒哆嗦起来了。”
“大哥，这能一样嘛？”
王学军翻个白眼，道：
“这可是警察，搞不好，要进去蹲牢的。”
“你就瞎担心！”
陈北道：
“警察也就是在诈咱，你越哆嗦，人指定能看出你有问题，淡定点，就是真要抓人，也要真凭实据，总不能胡乱抓人。
没事的。”
“人要去车行调查呢？”
王学军道：
“咱俩三天两头跑去，人营业员肯定认识咱。”
陈北道：
“认识归认识，咱不承认就行，就一个选择，癞！一癞到底，这可是咱的强项，人警察怎么审讯你，咱就是没有、不知道、没做过，那就行了，知道吧？”
王学军点头，
“那王宝来那边怎么搞？这家伙不会扛不住，什么都招了吧？”
“不会！”
陈北道：
“咱跟他认识时间不长，但我对这人印象，别看一赌鬼，混不吝的，但可不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人心里有数。”
“我是一点没底！”
王学军道：
“要不咱现在过去看看？”
“刚警察俺不都说了，也派人过去调查了”，陈北道：
“现在过去也没用，要让警察看到，以为咱心虚，商量对策去了，会更加起疑。
这家伙真吐露了，警察一会就又得回来找咱，等着吧，要没事，明儿咱一起过去。”
“行！”
两人巷口又商谈了一会，王学军便离开了，他也回了自己家。
今儿也算乔迁之喜，晚上，老妈做了一顿丰盛的晚饭，土豆烧肉、溜肉段、酸菜豆腐等，还专门煮了饺子，年三十怕是也没这么丰盛。
属小丫头最高兴了！
那小嘴里肉给塞的满满的，陈北摸了摸丫头脑瓜，宠溺道：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别噎着。”
小丫头“嗯嗯嗯……”的点着头。
陈北端起酒杯，杯里是散装白酒，道：
“爹，妈，大姐，今儿咱家乔迁之喜，高兴！
咱一起碰一个！”
大家都举杯，就是小丫头也有模有样拿起个碗，里面是白开水，一起碰了个。
一饮而尽，这白酒挺烧嗓子，肚子里也是火辣辣的，脸一下就红了，倒是暖和不少。
刘梅看着屋里的景物，这一天脸上笑容就没散去过，
“哎呀，真是做梦也没想过，这么大个四合院就是咱家的了，你们看看这房子，宽敞明亮，院子也这么大，往后洗衣服什么，也不用排队了，想什么时候洗就什么时候洗，呵呵。”
陈北脸上挂着笑容，道：
“妈，明儿个你就去跟街道办王主任说好，咱家准备开个裁缝铺，完了让街道办给咱开个证明，我到时去工商局办个营业执照。
裁缝铺挂街道办名下，算是集体企业，你啊也不用担心投机办到时来找麻烦，好吧。”
刘梅道：
“这街道办能答应嘛？”
“一准答应！”
陈北道：
“现在上面政府都鼓励个人自主创业，咱自个开裁缝铺，解决就业问题，也不用再去麻烦街道办，人王主任高兴还来不及呢。
你明儿去跟人说下，肯定没问题。”
“那好！”
刘梅点头，“明儿一早我就去。”
一旁陈雪道：
“小北，这地儿虽然有了，但裁缝铺也不是说开就能开的，房子得打通，装修，到后面的布料、缝纫机什么，准备的多了去了。”
“大姐，咱一步步来！”
陈北道：
“万事开头难，胖子也不是一口吃成的，反正是自己的房子，咱慢慢搞起。”
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气氛轻松愉快，他这喝了有五六杯白的，到了最后脑袋直迷糊，踉踉跄跄回了自己房间，坐到自个床上，鞋子一脱准备睡觉。
大姐端个大瓷杯从外头进来，来到床边，递过来道：
“别先躺下，给你泡了杯浓茶，解解酒，脑袋会清醒些。”
陈北接过，这大瓷杯外圈上用红漆字刻有南阳机械厂几个字，下面是日期，这还是他老爹在机械厂上班时给发的。
吹了吹上面茶叶，喝了几口。
陈雪也没离开一起，坐到了床边。
“大姐，还有事啊？”
陈北打趣道：
“不是冷不丁有了自己的房间，不适应，这还睡不着了？”
陈雪翻了翻眼，
“你还别说，还真有些睡不着，就是小妹这会也没一点困意，搁屋里玩闹着。
现在想想都有些不现实，不会是做梦吧？明儿一醒来，又睡咱家那二十来平的小屋里了。”
陈北笑起，道：
“大姐，这是真真的事儿，尽管睡去，不就是一套四合院，这才哪跟哪，以后等你弟挣大钱了，再给你买一套。”
“你倒是能吹牛，我以后都要嫁人的，要什么房子！”
陈雪道：
“不过，小北，你也真的是挺厉害的，不到一个月时间就挣了2000块钱，也太吓人了。
哎，我问你，今儿那警察过来，是问这自行车的事儿吧？
你能把咱爹妈糊弄过去，可骗不了我。”
陈北点头，没有否认。
“不会有事吧？”
“大姐，你就把心放肚子里”，陈北道：
“我这顶多就是倒买倒卖，搞点投机，你看现在外面个体户、私人的饭馆、小商小贩越来越多了，上面也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真要抓人，你说这投机办能抓得过来？
不现实！
这组装车也是，跟着我们学样的不少，真要把这些人都抓了，派出所里面怕是要人满为患了。
没事的！”
“那就好！”
陈雪道：
“我就怕警察抓着这事不放，以后还是安稳点，你知道咱爹妈性子的，你要出点事，他/她们还能好嘛？”
“嗯呢！”
陈北点头，道：
“这事你可别跟爹妈讲，徒增忧愁。”
“这还用你说！”
陈雪又道：“你老实告诉我，你身上是不是还有钱？”
陈北挠下头，有些没摸清他大姐意图，试着道：
”大姐，你要用钱啊？”

第43章 柳涛
“我要用什么钱！”
陈雪道：
“今儿下午我看你跟那个大军鬼鬼祟祟的，我听到了一些，要攒什么本金做买卖，我想你肯定也留了些吧？”
陈北笑一声，
“姐，你这耳朵够灵的，嗯，是，我自己留了点。”
“多少？”
“两千来块吧！”
“嘶！！！”
陈雪抽口凉气，表情错愕，
“这……这钱也是弄这自行车给挣的？怎么这么多？”
陈北道：
“我不跟你们说了嘛，买一辆车子就能挣个三四百，姐，我不瞒你，这一笔我们赚了差不多一万，我占大头，有四千来块，知道吧！”
陈雪讷讷的看着自个这亲弟弟，要是以前，只当是这小子在吹牛，侃大山，一个字不会信。
但自从里面出来，回到家后，跟变了个人一般，先前可是拿给家里2000，那钱可是真真的，做不得假，想来说的都是真的。
一个月不到，赚了一万？！
这八十年代初期，万元户可是凤毛麟角，在后世那就是相当于千万富豪，甚至亿万富豪。
好半晌才回过神来，
“你……你这也太吓人了，真的不会出事啊？”
“能出什么事？你弟我凭本事挣的钱”，陈北道：
“姐，你要用钱，我给你几百，这事儿别跟咱爹妈讲，回头我想自己做点买卖，需要本金的。”
“我不用钱！”
陈雪道：
“我就得弄清你是在干嘛，明白吧？”
“嗯了，知道，知道！”
陈北明白他大姐意思，
“以后肯定不会乱来，你放心，等你老弟我挣了大钱，到时大姐你结婚了，给你包个大红包，呵呵！”
陈雪脸一红，打了他一下，没好气，
“又胡扯，你就这么希望你姐我嫁出去啊？哼！
你睡吧，我走了！”
也不待回复，起身出了房间。
——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中午，市区一私人小饭馆包厢里，陈北、王学军、王宝来围着桌子坐下，桌上几样小菜，边吃边说着事。
王宝来道：
“陈北，大军，你俩放心好了，昨儿警察来找我，我一个字没吐，最后人也没问出个结果，就有人了，嘛事没有！”
王学军还是有些不放心，道：
“你跟我们说说，怎么回复警察的？”
王宝来喝口酒，道：
“就是问我有没利用职务之便，私装车子倒买倒卖的事儿呗，我跟他们闲扯，这修车铺的工作谁他娘愿意干，比先前车间里工资低了十几块，我这是被打发来当苦差的，跟人诉苦。
至于介绍信，你们不知道，这组装车的买卖火了以后，锅炉厂这边也有不少人打这主意，介绍信偷摸开了好几张，所以啊，咱这运气还不错，我把这情况跟人警察一说，把这水给搅浑了，这谁知道谁啊？
让他们调查去吧。”
陈北点头，
“行，你这还挺有招。不过，还是要小心些，不可大意，这买卖我们现在停了，也做不了了，等过了这段时间，应该就没什么事了。”
王宝来连点头，“你放心，我绝不乱来。”
说罢，刚就憋了好久，忍不住问道：
“陈北，你看我那份钱……？”
陈北下巴对着王学军点了下，王学军拿过放一边的包，从里头取出一沓钱，放到人面前，
“收好吧，一共1100，一分不少你。”
王宝来看着这厚厚一沓钱，眼睛都直了，忙给接过给稀罕起来，“呸呸……”往右手上啐了两口，开始点起来。
陈北和王学军两人也没打扰他，让他自个点着，待他点完，陈北道：
“没差吧？”
“没有，没有，都对的！”
王宝来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红光满面，把钱给小心揣进上衣内兜里，放好，还在外头用手给压平实了。
王宝来道：
“陈北，大军，还是你俩厉害，这不到一个月时间，挣了我怎么也得三四年的工资。”
“那你也不看看我俩是谁！”
王学军也不客气，
“你说你什么也不用干，坐着就来钱，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是是……”
王宝来性子圆滑，人惫懒、耍滑了些，但口才一般人还真比不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你说什么都能接上。
陪着笑脸，
“我这运气不错，遇到你们两位财神爷，往后要是有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吱声，当然要有发财的机会，也别把我忘了，呵呵。”
陈北也是笑起，这家伙也他娘是个人才，估计就是靠着这不要脸的底气，把那么位美人给娶到手，不然谁跟你这种癞子！
确实有一套！
叮嘱一句，
“钱给你了，不要大手大脚的花，招人眼，在这节骨眼上再把警察招来，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我知道，一定不会的！”
“还有个事！”
陈北道：
“我听大军说，你还认识咱市一建筑工程公司的领导？”
王宝来道：
“你说的是那柳科长吧？认识，但算不上熟，就住我家那一片，我也是在赌桌上认识的，叫柳涛，你找人有事？”
”我家里房子准备装修下，需要些水泥、石灰这类东西，市面上不好搞，人是建筑公司的，还是科长，应该有门路。
回头你给我介绍介绍！”
“行，这没问题”，王宝来道：
“我待会回去，就找他问问去。”
这边吃完饭，出了门，三人便各自离去，王宝来骑着自行车回到家附近，这个点媳妇应该还没回家，他也没急着回去，兜里揣着钱，这赌瘾又犯了，去了前头的小卖部。
车子在门口锁好，进了店里头，麻将的麻将，打牌的打牌，热闹的很，王宝来扫了一圈，都是熟人。
屋里人也跟他打招呼，
“王癞子，来了，今儿来的够晚的，麻将三缺一，你来替我？”
“玩牌也行啊，王癞子，我们这边玩的大，来耍耍？”
纷纷相邀，倒不是人有多受欢迎，就是看中了这头大肥羊，上门送钱来，哪有往外推的道理。
王宝来径直过去坐到牌桌边，牛气道：
“你们都等着的，今儿爷好运爆棚，看我怎么杀你们个片甲不留，哼！”

第44章 狗男女
兜里有钱，底气也很足，不怕输钱随心所欲的心态，这好运还真就来了，几圈下来，不管是打牌还是麻将都有所收获，赢了一百多。
就他一人赢了！
习惯了从王癞子这头肥羊上赢钱，这会却是给掉了下个，心里都不服气。
阴阳怪气的出声，
“王癞子，你他娘的不会作弊了吧？给我们看看袖子里有没有藏牌。”
“就是，就你一个人赢，要让我们发现你出老千，有你好看。”
“去你娘的！”
王宝来回骂道：
“就许你们赢钱，劳资就不行？还出老千，我特么要不要把屁股蛋子露出来给你们看看？
劳资今儿鸿运当头，刚不说了，要赢得你们一个个裤衩子都不剩。
不服，再来！”
几个赌鬼心里气恼，摸摸兜里哪里还有钱，一个道：
“王癞子，借我个十块，赢了还你！”
“对对，我也是，我也来个十块！”
这些赌鬼都一个德行！
“借个毛！”
王宝来骂咧着，
“以前我没钱了问你们借，一块两块都不给，还十块，门都没有。
没钱劳资不玩了，走人。”
几个赌鬼出言嘲讽，
“王癞子，不就是赢了一百来块钱嘛，当个宝贝似的，咋的，要回去跟你媳妇显摆啊？
那还不如在这赌桌上多玩几把，搞不好啊你家婆娘偷人，再跟人跑了，你这可是人财两空啊。”
“哈哈哈……”一干赌客大肆笑起。
王宝来这人二癞性子，别人骂他，羞辱他，拿他开玩笑，没什么大事，但唯独老婆不行，一下就急眼了，袖子一撸，眼睛赤红，劳资废了你。
跟开恶言的家伙动手了，两人打作一团，其他人见状，这王癞子真是急眼了，忙给劝架分开，也不敢把事闹大。
没一会功夫，两人都挂了彩，王宝来鼻子也给打出血来了，用袖子胡乱一擦，对着人道：
“以后嘴巴给劳资放干净点，不然还揍你。”
放完狠话，甩手转身走人。
出了小卖部，王宝来骑着自行车回了家，几分钟后来到自家楼下，车子停好，那一楼楼道口停了辆摩托车，他一眼就认出来了，还是上次见着的那辆，那个皮夹克男的摩托。
心里有些疑惑，这人是他住的这幢楼里住户的亲戚嘛？
住的都是老邻居，谁不认识谁，也没见着有这么号人啊？
不过没多想，上了楼，来到自家房间门口，开门进了屋，想着把脸给洗一洗，不然一会媳妇回来，见他这副模样又得说了。
只是刚一进门，见旁边衣架上他媳妇的外衣挂着，今儿出门时就见她穿这一件，心道人回来了？
这么早下班了吗？
轻手轻脚的往屋里去，那桌上放着一杯热茶，还冒着热气，自个媳妇可从不喝茶的，隔壁邻居又来串门了？
纳闷之时，那里头的卧室传来了女人的声响，
“铁头，你赶紧起来吧，那王宝来怕是就要回来了，别给撞到！”
然后是一道不屑的男人声，
“怕个屁！就那怂货撞见了又怎么样？屁都不敢放一个。”
“……”
王宝来听得这对话，脑瓜“嗡”一下，大脑一片空白，愣在有个三四秒，然后身躯颤抖起来，垂下的双手紧握，那指甲都抠进皮肉里了。
听得里面男女的动静！
双目赤红，拔脚冲进厨房，操了一把菜刀冲到卧室门前，一脚将门给踹开，
“嘭！！！”
床上衣不遮体的男女都给吓一跳。
王宝来怒不可遏，
“劳资剁了你们这对狗男女！”挥着菜刀冲上去要砍人。
“啊！！！”
床上女人尖叫起。
男人反应也够快，瞬间的失神后，光着身子从床上跳下，见对方举着菜刀要来砍他，面上没害怕的意思。
男子人高马大，抢先一脚踹人胸口上，王宝来这小身板哪里受得住，被踹翻倒地，手里的菜刀也摔飞出去，忍着痛踉跄着要爬起，却被冲上来的男子又给踹翻在地。
直接压住人，拳头就朝人面门砸去，怒斥道：
“劳资特么让你砍人，你个没卵子的垃圾……嘭！劳资睡了你女人又怎么样？槽！嘭嘭嘭……”
拳头如雨点般对人招呼去，王宝来被压身下，也没躲避的意思，跟疯了一样，死命挣扎反抗着，
“劳资剁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剁了你们……”
脸上伤痕累累，鼻子、嘴巴都给打出了血，看着吓人。
“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李晶穿好衣物，慌乱的从床上下来，将男人给拉住，“快别打了，要出事的。
你快把衣服穿上。”
男人这才歇了，从王宝来身上起来，骂咧道：
“麻痹的，你再敢动下试试？！”
接过女人手里衣服，给穿起来。
地上被打的惨的王宝来，跟失心疯一样，嘴里就那一句话，
”劳资要剁了你们这对狗男女，剁了……”踉跄着又要爬起。
李晶怒骂，
“王宝来，你疯了？没完了？
我要跟你离婚，今后我俩再无瓜葛，你别没完没了的，像个男人样！”
听到离婚俩字，王宝来一下怔住了，看着女人，顿了一两秒，悲愤嘶吼起，
“为什么，为什么……？！”
李晶冷哼，
“原因你不清楚嘛？哼！我跟你结婚这些年，你有给过我什么？给过我想要的生活嘛？
成天就是赌博，老娘净跟着你受罪了，有过过一天的好日子没有？
我早就打算要跟你离婚，即然今儿被你撞见了，那我就把话说开。
离婚！！！”
“李晶，你特么还是不是人！”
王宝来怒吼着，口水全都喷出来，
“我王宝来是个浑人，也喜欢赌博，但我对你李晶问心无愧，每月工资都交给你，家里家务活都我干，从没让你插手。
为了你，我连自己的父母姐妹都可以抛弃，全心为你好，你还要我怎么样？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啊！！！”
李晶面色有些不自然，
“那又怎么样？这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嘛？老娘能陪你这么些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第45章 营业执照
男子边上穿好衣物，不耐烦道：
“你跟这种货色有什么好说的？早特么该离了，跟我走吧，去南方，劳资带你吃香喝辣，满足你的所有要求。
赶紧收拾一下，我门口等你！”
说罢，对着瘫坐地上的软蛋鄙夷一声，出了卧室。
李晶也没再多说，
“王宝来，咱好聚好散，明儿去街道办把离婚证明办理了，你别躲着，没用的。”
说罢，过去拿了一个收拾好的行李包，跟着男人出了卧室。
王宝来呆坐在地上，面无表情，过了有个一两分钟，嘴里念叨起，
“不行，媳妇，我不能跟你离婚，不能跟你离婚……”
他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嘴里重复着这话，步履踉跄的追了出去，屋里这么大动静，这房子本身隔音就差，左右邻居全都出来了，
王宝来追到楼下，就看到媳妇已经上了男人车子，他忙跑过去，抱住媳妇腿跪下，
哀求着，
“媳妇，你不要走，我错了，我错了，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啊……”
紧抱着女人腿，哭的伤心，“你走了，孩子怎么办？这么小，不能没有妈啊！”
王宝来的哭求，在李晶看来愈发不堪，这种男人有什么本事？只会哭丧个脸，既然要离开了，孩子本来就没打算要。
冷冷道：
“王宝来，你别整没用的，我跟你说很清楚了，咱俩不可能了，放开，放开……”
最后都是直接将人给踹开了，摩托车“突突突……”疾驰离开，王宝来在后面哭喊着，
“媳妇，你不能走啊，不能啊……呜呜呜呜，哇哇哇哇……”最后嚎啕大哭起来。
左右邻居见状，哪会不知怎么回事，对于这么个结局，其实也是见怪不怪了，
这女人迟早要跟别的男人跑的。
——
——
几天后，陈北来到市工商局这边，家里要开裁缝铺，街道办那边的证明给开好了，今儿过来办理个营业执照。
进了一楼的办事大厅，找工作人员说明来由，然后给带着来到其中一个办公室，接待他的是一中年妇女，长相普通，坐办公桌后，桌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一手拿着报纸，这日子过得。
舒坦！
陈北求人办事的语气，陪着笑脸，
“同志，你好！”
女人都没正眼前，瞥了一眼，目光依旧停留在报纸上，语气冷冰冰的，
“有什么事嘛？”
陈北把材料递上去，道：
“同志，我家准备开个裁缝铺，过来办个营业执照，这是我这边的材料，你给看看。”
女人不情不愿的把报纸放下，接过材料，随手翻了翻放到桌上，道：
“先放着吧，你回去等消息。”
陈北道：
“同志，你看这营业执照什么能下来？”
“这可说不准”，女人道：
“先得审核，如果达不到相关要求，肯定办不了的，要符合条件，还得上面领导批准，正常一个星期左右，到时你再过来。”
说罢，又是拿起报纸看起来，这是要打发人了。
他这张张嘴本还想再问上几句，见这模样，还是算了吧，给人惹毛了，卡你一下，你还真没办法。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世道如此，没办法！
点头着着，“同志，谢谢啊！”转身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工商局门口，叶薇和黄珊珊一早来上班了，两人推着车往里面的停车棚去，黄珊珊道：
“薇薇，那个陈北没来纠缠你吧？”
叶薇摇头，
“没有，就上次在东悦饭店见过一次，后面就没有了。”
“那就好！”
两人到车棚，黄珊珊架好车子，锁上，道：
“我啊就怕你一时心软，犯糊涂，咱女孩子的人生大事，可不能凑合着来。
那陈北都是坐过牢的，这后半辈子算是没什么指望了，你跟着她，能落得好？吃苦受罪肯定少不了。”
叶薇车子架起，锁好车，把放车篮子里的皮包拿过挂肩上，没有说话。
两人往大楼门口去，黄珊珊道：
“还有，那个刘斌，我劝你也早些划清楚关系，咱大家虽是同学，刘斌家庭条件也可以，但这人确实不怎么的。
你知道吧？这家伙前两天都被抓进派出所，在里面蹲了好些天呢。”
“嗯？”
叶薇看着闺蜜，道：
“珊珊，刘斌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人啊当面一套，背后又一套”，黄珊珊道：
“我是听刘健、张天他们说起的，人不也是在机械厂上班嘛，知道些情况。
那天咱同学聚会吃饭，那许晴不是说陈北和王学军再搞什么组装车的买卖，完了这人听了，就自己私下搞下去了。
结果倒好，车还没卖出一辆，就被警察给抓走了，定的罪名是投机倒把。”
“真的啊？！”
叶薇轻呼声，“那这刘斌不会有事吧？”
“人好像放出来了”，黄珊珊道：
“他家老爷子动用了些关系。薇薇，你看看好了，这人当时饭桌上说的多么愤慨，这一转身，就搞这些勾当去了，我看啊跟陈北和王学军他们一路货色，还是远离些好。”
叶薇道：
“珊珊，你也别这么说，大家都同学，能相聚一起也是缘分。”
“我没别的意思”，黄珊珊道：
“就是让你看清他们的为人。”
叶薇贝齿咬了咬红唇，犹豫下道：
“珊珊，那……那你知道陈北和王学军怎么样了？他俩不是也在弄什么自行车嘛，没被抓进去吧？”
“这我上哪里知道去！”
黄珊珊摇头，“现在公安和投机办都在打击这搞组装车的，没准这两人也被抓进去了。
管他呢，不是一路人，跟咱也没什么关系。”
叶薇精致的脸庞上露出一抹忧色。
黄珊珊见状，道：
“怎么，你还担心他啊？对人还有感情？”
“哎呀，珊珊，不是你想的那样”，叶薇道：
“咱大家再怎么说也是同学，而且人陈北也救过我，我……我只是关心下了。
我……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可能了。”
这边黄珊珊刚要开口，从里头出来的陈北刚好跟外头往里进的俩姑娘碰个正着，
便随手打一招呼，
“叶薇，珊珊，这么巧！”

第46章 许严
俩姑娘见从里头出来的陈北，都怔了下，叶薇刚要回应，黄珊珊给抢了先，语气生硬带着嘲讽，
“陈北，你想来找薇薇就找个好点的理由，还巧？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不知道我俩在这上班？哼！”
陈北看着面前这一脸怨气的女人，多少无语，他只是同学之间的简单打个招呼而已，在这位眼里成了跑来纠缠叶薇不放了。
简单解释一句，
“我来这边办点事，家里开裁缝铺，办个营业执照。”
黄珊珊哼声，
“谁知道真假？陈北，咱大家同学一场，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纠缠薇薇，你俩之间不可能了，我讲的够明白了，不然咱大家连普通的朋友都没得做。”
陈北轻摇了摇头，话投机半句多，准备走人。
就在这时，那前头走来一男子，对着这边俩姑娘打着招呼，
“薇薇、珊珊你俩来这么早！”
说话功夫，到了这边，道：
“在这干嘛呢？怎么不进去？”
叶薇道：
“喔，许严，早！没什么，遇到一高中同学。”
“高中同学？”
许严不由打量起面前男子，陈北同样打量着对方，个子在一米七五六，长得白白净净，皮鞋、黑裤、棕色外套，寸头，长相不错。
手腕上的手表银晃晃的，加上这一身打扮，一看就不会是普通家庭出身。
就是感觉这人缺少点阳刚气，阴柔了些。
许严看着对方一身灰色挂满补丁的袄子，穿个布鞋，心里就有了几分轻视，因为是男的，潜意识里对人有防备。
语气里带有丝轻蔑，
“兄弟，在哪里高就啊？薇薇同学我也基本都认识，看着很面生啊？”
黄珊珊接过话，
“许严，你当然看着面生了，人刚从里头出来，你之前可没见过，无业游民罢了。”
“珊珊，你别说了！”
叶薇有些不悦，道：
“陈北，你别介意啊，珊珊她就是这性子。”
陈北耸下肩，“你们聊，我先走了。”说罢，大步往前头走去。
这边陈北一离开，三人也进了一楼大厅，抽得间隙，许严把黄珊珊拉到一边，低声道：
“珊珊，看那家伙谁啊？我看薇薇跟他关系有些不一般啊？”
“一只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罢了”，黄珊珊气哼，
“他叫陈北，薇薇以前的对象。”
“喔……”
许严拉个长音，眼神里掠过一丝阴霾，道：
“就是当初救了薇薇，然后进了里头的家伙？”
“嗯！”
“他想干嘛？想复合？”
“八成是了！”
黄珊珊气恼道：
“许严，你还不了解薇薇的性子嘛，这陈北拿着救人这事儿‘要挟’，这不是道德绑架，一劳改犯还想来缠着薇薇，说是来办什么营业执照，这种人恶心死。”
许严轻点头，没有说话，和叶薇、黄珊珊分开后，来到一楼一办公室里，到了门口，门是开着的，他用手指敲了敲门，里头坐椅子上看报纸的女人见来人，忙站起来，
“哎呀，小许啊，今儿怎么有空来你许姐这儿？快请坐，我给你泡杯茶！”
许严来到办公桌边，摆手道：
“李姐，不用这么麻烦，过来问你个事。”
“你说！”
“是这样！”
许严道：
“今儿早上是不是有来办理营业执照的？”
女人一听，便明白了什么，道：
“是有一个，一年轻人，说是家里开什么裁缝铺。
怎么，小许，这你朋友啊？”
“说不上！”
许严道：
“他跟叶薇是同学，呵呵。”
“喔，这样！”女人道：
“小许，那我明白了，你放心，这给的材料我一会就交上去，我也会去催的，证件三天之内一准能下来。”
“李姐，你误会我意思了”，许严面带笑容，
“我就是过来问问，你这该怎么走程序就怎么走，可不能因为我让你难做。”
“啊？”
女人有些搞不懂了，这到底啥意思？
许严道：
“这人跟叶薇以前谈过对象”，说一句，“那李姐，你忙，我先走了啊。”
——
——
陈北离开工商局，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来到了火车站，家里头要弄裁缝铺，房子肯定要装修一下的，院里要铺水泥路面，需要些会技术活的泥工、瓦工之类的。
眼下这年代可不好找，像这类工人也就国有的建筑公司、工程公司会有，他也没个熟人，只能去火车站这种人流多的地方去找找了。
到了地儿，火车站附近也没有像后世那般到处是人，眼下这能出远门的基本都是国企员工出差，大范围的人流移动，很少很少。
一般人哪里出得了门，衣食住行，你去了外地那就得用全国粮票，光有钱没用，人饭店不招待你，总不能饿肚子吧？
再者，住宿也得有单位介绍信，所以说这对普通老百姓来说，直接给你卡死了。
像他之前刑满出狱，几年没回家，一到地儿就被街道办大妈给当作二流子、流窜犯给问讯了。
火车站站前的小广场上冷冷清清的，也没几个人，他这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合适的。
准备走人，就要离开时，迎面走过来三个男的，一个应该有四十多了，另两个三十来岁，三人肩上都挂个蛇皮大袋，鼓鼓囊囊的，看着像是被褥、衣物什么。
手里也提溜着包裹，看这模样是出来打工寻活的。
只听一个道：
“村长啊，咱这都出来一个多礼拜了，活儿没找到，钱也没挣着，这几天吃喝倒花了不少，这么耗着也不是个事啊，不行就回去吧？”
年长的那个也是叹口气，道：
“现在回去不是白折腾了？家里都等着用钱，马上就要过年了，忙乎一年，年三十晚上总得见点荤腥，孩子来年学费也要交，都得花钱。
咱这一分没挣，还得倒贴钱去，这不让人笑话，你家婆娘不得说叨你？”
其他两人也是一脸无奈、惆怅，没有回话。
年长的道：
“再看看吧，今儿要再找不到，咱就回，回吧……”
陈北跟三人错身而过，他又转过身来，看见其中一个提溜的包上，给搭着一水泥工用的铲子，不由眼前一亮，朝三人喊道：
“哎，师傅，你们找活啊？”

第47章 乡下人
三人闻言，停下脚步转过身来，陈北几步上去到人面前，又问道:
“师傅，你们是在找活嘛？”
年长的男子忙不迭点头，“是的，是的，小兄弟，我们是在找活，你这有什么活儿嘛？”
陈北道:“我家里准备弄个裁缝铺，房子需要装修下，然后院里浇个水泥，这些泥瓦工的活，你们会吗？”
“会会……”，边上男子抢话道:“我们三个在农村就是干这个的，村里谁要盖个房建个楼什么，都请我们去，你看看，我们这家伙什都带来了，你给瞧瞧……”
说着，手里拎着的包裹往地上一放，打开拉链，里头砖刀、抹泥刀、抹灰刀等，家伙事不少，
“小兄弟，你看看，我们就吃这口饭的，不诓你。”
陈北点头，“三位师傅，那我们去前头找个地儿坐下聊聊？”
“哎，好的，好的！”
几人便一起过去，找个避风的地儿，也没那么多讲究，席地而坐，陈北兜里掏烟，
“会抽吧？”
给人分了分，三人忙推托，没敢接。
年长的道：
“小兄弟，你自个抽，自个抽，这么好的烟，给我们糟蹋了。”
“没事，就一根烟吗！”
陈北给递到人手里，然后自己来上一根，给点上。
这三人都没抽，给搁到耳后。
陈北道：
“你们这是从哪里来啊？应该不是本市的吧？”
年长的道：
“我们三个是下面农村来的，冬天田地里也没什么活，今天家里那边都遭灾了，收成也不怎么好，交了公粮，都没怎么剩，这吃饭都成问题。
这不想着出来挣几个钱，补贴家用。”
“喔！”
陈北点点头，“我刚听你们讲，你这还是村长？”
年长男子点头，
“是的，我是村里的支书，叫刘兴根，我们都同一个村的，他叫刘大壮，他叫刘二牛！”
说罢，人从兜里掏出一小纸条，递过来，
“小兄弟，这是我们村的介绍信，不是什么二流子，不三不四的人，你给看看。”
陈北接过，打开看了看，上面有村委的公章，没什么问题，给还了回去。
这三人还挺有想法，想着出来打工挣钱，单就这一份眼界就比别人强。
陈北道：
“那个刘支书，那你们这工钱怎么算的？要不我先带你们去看看地儿，完了再商谈工钱的事。”
“钱没事，钱没事！”
刘兴根语气兴奋道：
“到时你看着给就好，先去看看干活的地儿。”
“成！”
陈北也不多说，起身拍了拍屁股，道：
“刘支书，你们这是住在附近吧？要不先把东西放回旅馆，咱再过去？”
刘兴根面上露出一丝苦色，道：
“小兄弟，不瞒你，我们这来南阳市有一个来星期了，就是想着出来挣点钱的，旅馆哪里住得起，也不敢住，这些天都住外面的桥洞里头，我们这都带着被褥的。
乡下人也没那个讲究，有个地儿睡就成。
你不用管我们，我们都拿的动，轻得很，呵呵！”
“是的，是的！”另两人也都附和着。
陈北点头，“我家就在这附近，没多远，那咱走过去吧。”这边前面带着路，三人搁后头跟上。
十五六分钟后到了地儿，把三人领进院里，家里爹妈都在，给介绍认识下，陈北道：
“刘支书，你看这就地方，这个院子浇水泥，东边那两间房打通，靠大街那头弄个门面，准备开个裁缝铺，你们看着有问题嘛？”
刘兴根三人看着这偌大的院子，房子一排排的，城里人就是不一样啊。
有钱！
清澈的自来水，整洁的地面，连厕所都是干干净净的，没一点味，看着就让人敞亮、舒心。
刘兴根道：
“陈老板，只要材料齐全，这活儿干起来也快，一个来星期就能干完。
工钱什么你看着给，我们这也是第一次出来，不懂这些，你给管口饭吃就好。”
人不懂，他这也不了解行情，也没多想，直接道：
“刘支书，你看这样行不行？要是能在一个礼拜完成，我给你们一百，至于你们怎么开，你们自己来，管吃管住，也别住什么桥洞了，我这边房子有的是。
不过床是没有的，你们受累，打个地铺好吧？”
“成成成！”
三人一听一百的工钱，三人平摊也有三十多，还管吃管住，眼睛都直了，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像搁他们农村，真就是靠天吃饭，你要赶着好年头，庄稼丰收，交了公粮，还能有些余粮，也能卖点钱，在自家弄点副业，养个鸡鸭、种个菜什么去县城里卖，这样下来，一年能有个一两百块，算是顶好顶好的了。
像今年遭了灾，忙乎一整年，别说赚钱，都得倒赔，这一下挣了几个月的工钱，哪会不高兴。
刘兴根道:
“陈老板，这太多了，用不了这么些。”
这不是假客气，真心实意的，如今这年代，农村人还是比较淳朴的，没那么多心眼子。
陈北摆下手，道:
“刘支书，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只要你们把活干好，这钱我也按时付你们，好吧？”
“这你放心，陈老板”，刘兴根拍着胸脯道:“要是不满意，你可以一分钱不给的。”
陈北点点头，安排人去住下。
——
——
第二天一早，王学军拉着板车过来了，先前跟那位建筑公司的柳科长打好招呼了，直接去人单位拿水泥、石灰、红砖这些东西。
隔壁的杨建军和他儿子也拉了个板车，要在自家门前盖个小平房，这些材料也是需要的，顺道一起拿了。
他原本想着再叫上几个邻居去帮忙的，现在有了刘兴根这边三人，也不用再去麻烦别人了。
推着两辆板车，半个来小时后到了建筑公司的后门，毕竟不是走正规渠道，不能太过招摇。
到了后门，几人等了会，那位柳科长便过来了，三十来岁，上面一件西装外套，里头一棕色羊毛衫，下面黑色长裤，皮鞋，手腕戴着手表，头发梳得也是一丝不苟，穿着打扮非常讲究。

第48章 悲催男
见人过来，陈北几步迎上去，兜里已经掏出烟来，给递根上去，
“柳科长，还劳您亲自下来，麻烦您了啊。”
柳涛接过烟，陈北又给点上，对方悠哉抽一口，吐出烟气，道：
“小事，这些材料我昨儿就让人搬到这了，趁现在没人，你让人赶紧搬吧，被人看着了也不大好。”
“好的，好的！”
陈北便招呼王学军几人赶紧装货，把材料给搬到板车上。
他们两人在一边抽烟闲谈着，柳涛突然道：
“小陈啊，你是怎么跟那王宝来认识的？”
陈北不知这位突然问起这有什么用意，随口道：
“喔，我朋友大军，呐，就搬货那个，他爹是锅炉厂的，跟王宝来认识，然后我们就慢慢接触上了。”
“这样……”
柳涛弹弹烟灰，看着陈北，意味深长道：
“你们先前是不是合伙做过什么生意啊？”
“啊？”
陈北看向柳涛，有些戒备。
柳涛轻笑一声，道：
“不用紧张，我就随口问问，这王癞子这些天在赌桌上玩得挺大，就这几天功夫输了差不多三四百，这家伙就一烂赌鬼，兜里哪有什么钱。
一年工资也没这么些，这钱哪里来的？我这就好奇罢了，呵呵。”
陈北眉头微皱，这家伙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面上平淡道：
“我们是一块合伙做过买卖，赚了点小钱，不过现在都停了，呵呵！”
“小钱？呵呵……”
柳涛也是笑起，道：
“这王癞子什么德行，我俩住一片区域，我一清二楚，没个屁本事，毛病一堆。
这媳妇都跟别人跑了，他能有什么脑子做买卖。”
说罢，拍了拍陈北肩膀，道：
“小陈呐，说真的，我打第一眼看你，就觉得你是个有本事的，以后要有什么发财的路子，可不要忘记我了……”
“柳科长……”
“见外了！”
柳涛打断，“我呢比你年长几岁，托大，叫我声涛哥，好吧？”
陈北点头，人家愿意跟他攀关系，他这求之不得，爽快应着，
“涛哥，你这太抬举我了，我一无业游民，哪有什么发财路子，你这堂堂建筑公司的，也算中层领导了，工作体面，待遇肯定也不会差，多少人都羡慕。”
柳涛摆手，叹口气，
“老弟啊，你涛哥给你说句真心话，你看我现在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还挺不错，但怎么个回事，自个心里清楚。
我这算什么领导？三十五六的年纪，在单位折腾了十几年，给上头领导陪笑脸，当孙子，下面的呢，你也不能龇他，得好生安排着，这一天战战兢兢的，好不容易坐到如今的位置。
每月工资就那么点，六七十块钱，看着不少了，但我可这有一大家子啊，上有老下有小，全靠我一人撑着，唉……真心累啊！”
陈北没有说话，只是听着。
柳涛又抽口烟，道：
“你涛哥我跟你说认真的，你小子不一般，以后有发财路子叫上我，好吧？”
陈北点头，没多想，模棱两可的事，先应着吧，“成！”
半个来小时后，这边材料都搬上板车了，陈北道：
“涛哥，那我们走了，今儿麻烦你了。”
“说这些！”
柳涛一笑，“刚咱俩唠的一定记心上，那你们慢走。”
陈北点点头，带人离开了。
柳涛看着前头离去的身影，从兜里摸出两包没拆封的烟，嘴里嘀咕声，
“这小子，有点意思！”
这边回到家里，又把材料搬到院子里头，收拾完，王学军把陈北拉到一边，道：
“刚都没机会问你，你跟那个柳科长嘀咕啥呢？有说有笑的，看人印象对你不错啊。”
“呵呵……”
陈北笑了笑，道：
“不是对我印象不错，是对金钱的印象不错。”
“什么意思？”
陈北把事儿简单一说，王学军一拍大腿，骂咧道：
“就知道这王癞子靠不住，就他这么赌，那点钱不几下给搞完了？不行，回头我得找这家伙说叨说叨去，别回头把咱卖了。”
陈北道：
“这家伙他媳妇跟人跑了，具体怎么回事？”他是知道有这事儿，但具体情况一点不了解。
王学军道：
“这锅炉厂都传开了，说得有板有眼的，这女人在家里偷男人，被撞个正着，完了这王癞子跟那男的拼命，还干不过人家，被人摁地上一顿揍。
最后跪自个媳妇面前，苦求着别走，被女人给一脚踢开，完了坐上男人摩托车离开了。
这想想也是够悲催的。”
“这两人都有孩子了，这女的能走？”
“要说最毒妇人心呢”，王学军道：
“女人狠起来，可比咱男的要绝情多了，我听说这女人跟着那个男的跑南方去了，孩子就扔给王宝来，你说这当妈的得有多狠。”
陈北点头，“一会吃完饭，咱俩一块过去看看。”
“行！”
吃完午饭，房子装修的材料也都齐全了，便让刘兴根三人开始干起来，家里有老爹、老妈、大姐看着，不会有什么问题。
这边他和王学军来到王宝来家附近，径直去了那家小卖部，跟先前一般，还没到门口，远远就听到里头人声鼎沸，打牌搓麻将的嚷叫声。
两人进了里头，一眼就看到了那坐赌桌边的王宝来，蓬头垢面，胡子拉碴，一脸的憔悴，看着像老了十岁都不止。
红着眼，那身前桌上放了一沓的大团结，怎么得有一两百了，扯着嘶哑的嗓子喊着，跟魔怔了一样。
边上一群赌客则是在起哄，
“押，押，这把准能赢，信我的，一把给它捞回来。”
王宝来一把抓起身前的钱，嘴里骂咧道：
“麻痹的，劳资就不信一把都赢不了，全部押……”就要拍下去。
“啪！”
一只手突然将其拦住，一道冷冰冰的声音突兀响起，
“押什么押，有事找你，跟我走！”
王宝来转过身，就见陈北和王学军不知什么时候站他身边了，怔下，然后漠然道：
“喔，是你们啊，我玩完这一把的。”
“玩个屁！”
王学军也不跟人废话，直接将人揪起，往门口拽去。

第49章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几分钟后，三人到了外头一僻静的地儿，王学军对人骂咧着，
“王宝来，你可以啊，这特么玩的，那一千来块钱怕是输得没剩多少了吧？咋的，日子不过了啊！”
王宝来努努嘴，说道：
“我自己的钱，我想咋花就咋花，又不关你们事。”
“去你的！”
王学军恼火，“什么叫不关我们事？你这钱怎么来的，自己没个数啊，你想死别把我俩拖下水，槽！”
“大军，这么嚷不累啊？”
陈北给叫住，丢根烟过去，“抽根烟，歇会！”
王学军接了，坐一边花坛上。
陈北接着又给抽出一根，给王宝来递过去，“来根？”
王宝来也没吱声，陈北随他，收了回来，给自个点上，抽口道：
“王癞……”一出口，感觉现在这么说吧，不合适，改口道：
“老王，不就是离婚，媳妇跟人跑了，这也没多大事，搞得这万念俱灰，要死不活的，至于吗？”
“至于吗？呵呵……”
王宝来惨笑一声，看着陈北道：
“你们可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这是我媳妇，背着我偷男人，完了还跟人跑了，你们说至于不至于？
我王癞子虽然浑，但你们去打听打听，我对这女人怎么样？工厂一发工资就全数上交，家里家务活从没让她插手过，为了这女人，我跟家里面决裂，亲爹亲妈兄弟姐妹都可以不管。
我这么全心全意的付出，却是换来这么个结果，我不服，我憋屈，我难受，我痛不欲生，你们懂嘛，懂嘛，啊！！！”
说到最后都是撕心裂肺的吼叫着。
陈北也没有急着回应，待他发泄完，才道：
“说完了？说完那就轮到我来说，你说你为这女人付出这么多，她还背着你偷男人，那不是更好，早分早利索。
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不值得你为她这么做，明白吧？有人给接盘了，那不是更好？
再者，老王，你呢这老是讲自己如何如何付出，有多少委屈、郁闷，好像全世界都亏欠你似的，你就没想过自己的问题？
不说别的，就你好赌这一项，我要是个女的，也指定不会跟你好，十赌九输，有多少家财都要被你给败光了。
像你说的对媳妇这么好，这女人要过得滋润，还能跟别的男人跑了？就是亲生女儿也不要了？想过自身的问题没？”
“我……”
王宝来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陈北继续道：
“就你现在这副死样，最特么让人瞧不起，这给谁看呢？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谁特么会同情你，扮作一苦大仇深，痴情的模样。
你瞧瞧刚那些赌客，都特么看你笑话呢，等你兜里没钱了，你啊爱上哪去上哪去，才不会鸟你。
你刚自己都说了，不服，憋屈，那好啊！
既然那女人不要你了，咱就好好活出个人样来，没准有朝一日你俩再见面也没准，让她瞧瞧，当初离开你是多么错误的选择。
咱不蒸馒头争口气，你王宝来就不能活出个人样来？
别搁这哭啊喊的，叽叽歪歪跟个娘们，让人瞧不起，槽！”
他这也是越说越气愤，最后把烟一丢，用脚狠狠踩灭。
“我，我……”
王宝来身子晃了晃，嘴唇襦动两下，道：
“就我现在这模样，拿什么争啊？”
“你是真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陈北道：
“你一正式工，家里有房子，单这两项，那就比大多数人要好了，就是我和大军也比不了你，你这还嫌弃上了，真想抽你俩大嘴巴子。”
王宝来就那么站着，也不说话。
陈北从花坛台阶上站起，拍了拍屁股，道：
“话呢我就说这么多，听不听也随你，这赚来的钱呢给你可以继续赌博这么输掉，
不过，王宝来，我提醒你一声，你这么搞没有任何人会同情你，很多人巴不得你这么颓废，自生自灭，包括你前妻。
她会站你面前说，你看看，就你这德性，当初离开你是多么明智的选择。
行，那你就继续玩吧，我们走了，大军，咱走……”
说罢，率先朝前头走去，王学军扫人一眼，冷哼一声，甩袖跟了上去。
王宝来一人跟木头桩子般杵那，一动不动，就那么待了半个来小时，冷风吹在脸上也没一点知觉，然后又浑浑噩噩往小卖店去，到了门口，却是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那里头的赌客见来人，堆叠着笑容出来相迎，拉着人道：
“王癞子，刚跑哪里去了？大家伙都等你呢，来来，里头请，想什么烦心事，那些个骚女人有啥好惦记的，哪有赌博痛快，咱继续玩啊……”
王宝来看着这些人的嘴脸，一把将搭他肩上的手给甩开，恶狠狠道：
“滚！劳资以后再也不赌博了，再赌特么剁了自己手。”
说罢，转身离去。
那赌客骂咧着，
“麻痹的，发什么神经？你王癞子要不赌博，老子把自个卵子摘了当下酒菜，槽！”
王宝来回到家里，一个人在家的女儿跑过来抱住他大腿，仰着小脑瓜，可怜兮兮道：
“爸爸，团团好饿，团团都没吃饭呢，爸爸，妈妈去哪了……”
王宝来看着自个闺女，这些天自个都是浑浑噩噩的，哪有功夫管这小的，闺女脸蛋脏兮兮的，头发也没绑，衣服还是她妈离开时那一身，脏的不成样子了。
再看看家里这邋遢模样，眼眶一下就红了，蹲下身一下抱住孩子，“呜呜呜呜呜呜……”低声哭泣起来，这些天心里的苦闷、痛苦、难过、绝望……
给宣泄出来！
小丫头还不怎么知事，懵懵问道：
“爸爸，你怎么哭了？是谁欺负你了嘛？爸爸，你抱得我气都喘不过来了……”
王宝来把孩子松开，用袖子胡乱擦了擦脸上泪痕，柔声道：
“团团乖啊，都是爸爸不好，爸爸给你洗个澡，换身新衣服，然后带你出去吃好吃的，好不好？”
小丫头一听有好吃的，眼睛都亮了几分，小脑瓜一下一下点着头，“嗯，爸爸我还要吃糖果呢。”
“好，爸爸给你买！”
烧了水，给孩子洗了个澡，换了新衣服，扎了小辫，家里也给好好收拾了下，便带着女儿出了门，推着自行车，让女儿坐前头横梁上，出了住宅区。
找了一饭馆，点了几个菜，小丫头吃得欢快，那小脸都要埋碗里去了，看来真是饿坏了，他这看着心酸不已，自己这父亲当的，实在是失败。
“爸爸，这个肉肉好好吃喔！”
王宝来拿手帕给女儿沾有油渍的嘴角擦了擦，一脸慈爱道：
“嗯，好吃就多吃点。”

第50章 家
“爸爸，我不吃了！”
小丫头懂事道：
“我把这些肉肉给妈妈吃，爸爸！妈妈呢……？”
孩子又问道，王宝来心里不由一阵刺痛，面色苍白几分，摸了摸闺女脑袋，道：
“妈妈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上班，上班挣钱了才能团团买肉、买糖果吃。”
小丫头歪着脑袋萌萌问道：
“爸爸，很远很远是哪里啊？可是我每天都要妈妈抱着哄我睡的呢！”
“以后爸爸抱你睡好不好？”
王宝来柔声道：
“只要你乖乖来，妈妈她很快就会回来了。”
“嗯！”
小丫头重重点头，那小拳头还捏起，“爸爸，团团一定会很乖的，等妈妈回来。”
“好！”王宝来哽咽的回着。
吃完饭，王宝来拿出自带的铝饭盒，把桌上的饭菜都给打包了，带着孩子出了饭店。
半个多小时后，来到了他父母这边的住处，他是家里的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弟弟也还没成家，就比自己小个几岁，跟父母住一块。
站在大杂院门口，王宝来犹豫不决，都有些不敢进去，小丫头道：
“爸爸，我们来这里干什么呀？”
自从跟李晶结婚后，他来父母这边的次数屈指可数，自己都快忘了过去在这生活的景象，自个闺女就更记不得了。
道：
“团团，这是爷爷奶奶家，咱上次来过的，你忘了？”
“上次？”
小丫头又歪着脑袋想起来，昨天、前天、大前天……都没有来过呢？
王宝来道：
“一会见了人，可要叫爷爷奶奶喔。”
“喔！”小丫头懵懵回着。
拉着孩子进了大杂院，这会正饭点，里面住户都在自家屋檐下搭的简易厨房里做饭，见人进来，都有诧异，
“哎呦，宝来，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你父母都在家呢，这你孩子吧？都这么大了！”
“……”
王宝来微笑回应，给人递着烟，“回来看看，挺长时间没回来了……”
这般客气和蔼的态度，都把院里邻居整得一愣一愣的，这小子变性了咋的？
到了自家屋前，门是关着的，不过里头亮着灯，有动静，听声应该是在吃饭。
他深吸一口气，长长的吐出，然后推门进去，不大的房间，光线有些昏暗，一家人正围着张四方桌吃饭，
他说着，“爸妈，你们吃饭呢！”
屋里人都愣了下，王母第一个起来，过来道：
“宝来，你怎么过来了？家里出什么事了？”
王宝来轻摇头，
“妈，没什么事，就是想你们了，过来看看。”
当妈的哪会不知自个崽子的心思，见愁眉苦脸样，肯定有事，不过这会也不便多问，道：
“来来，还没吃饭吧？先坐下，坐下，一块吃饭。”
“妈，我们都吃好过来的，你们吃，不用管我们”，说罢，让小丫头叫人，
这孩子嘴也甜，“爷爷、奶奶、叔叔、小姑姑……”一点不怕生。
“哎，好好！”
王母给孩子抱起，在小脸蛋上亲了一下，高兴道：
“我的好孙女，怎么这么乖呢！”又招呼大儿子，
“吃了也坐下来，你这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趟，坐下跟我们一起聊聊天。”
王母抱着孙女坐下，王宝来坐到他弟弟身边，看了眼桌上的菜，黑乎乎的那是咸菜，一盘豆腐，一盘水煮白菜，喝的也是稀饭。
再看自个父母，这也才五十出头的年纪，看着苍老的却是六七十的老人了，自个弟弟二十七八岁了，这婚也还没结，自个身为家里老大，家里把好的资源、出路都留给了自己。
不然也不可能在锅炉厂上班，住着单位分配的房子，这些年只顾自己享乐，有给自己最亲的亲人一丝帮助嘛？
内心自责不已！
忙从随身包里把几个铝饭盒拿出来，放到桌上，打开盖子，溜肉段、红烧排骨、糖醋鲤鱼，别说几个孩子了，就是老两口子看得眼珠子滚圆，那诱人的肉香，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没办法，一年到头吃不了几顿荤的，实在是馋呐。
王宝来道：
“这我刚从饭店打包回来的，爸妈你们吃，小军、小霞、小蕊，你们别愣着了，赶紧吃啊。”
两个妹妹也才十三岁年龄，对于自个这大哥，印象不是很深，或者准确来说——不是很好。
过去可从没这般好过，两人都快忘了自己有个亲大哥，跟陌生人一样，一个小心问道：
“大哥，这……这真是给我们吃的？”
王宝来叹口气，拿起来意，起身拿起一个铝饭盒，把里面的红烧肉给弟弟妹妹碗里扒拉了几块，然后给父母，
“你们都吃，趁热……”
小丫头来说道：
“叔叔、小姑姑，这肉肉可好吃了，你们吃啊。”
看着碗里那色泽红润的红烧肉，几个小的再也忍不住，拿起筷子吃起来，都没敢大口咬，只是这么小心的给舔着，这吃进肚里可就没了，能多感受一下这肉香的滋味。
吃完饭，桌上饭菜收拾掉，两个小妹带着丫头在院里玩。
“爸，你抽根烟！”
王宝来递根烟上去，一旁王母道：
“别给你爸抽，这咳嗽一直没好，别又厉害了。”
王父摆下手，
“你自个留着抽，说说吧，这家里出什么事了？又跟媳妇吵架了？”
王宝来把烟放回烟盒里，道：
“爸妈，我跟她离婚了。”
“什么？！”
王母嗓音一下提起，道：
“这怎么好好的离婚了呢？你又去赌博了？你这孩子，让我怎么说你好，那李晶现在人呢？说离就离，你就答应了啊……”
“妈！”
王宝来打断，
“这女人跟别的男人跑了，说你儿子没用，不会挣钱，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就是这亲生女儿都不要了，你让我怎么留？”
“这……”
王母脸色变得不大好看起来。
王宝来道：
“走了也好，这些年为了她，家里父母，小军、还有妹妹，你们我是一个没管，就顾自己了，我这当老大的不孝，没当好大哥……”
说着，眼眶也红了，泪水在里头打滚。

第51章 裁缝铺
王母看着心疼，劝说道：
“你结了婚，家里都有自己的事，我们这边都挺好的，不用你操心。
那你这真离了？李晶现在在哪呢？我去找找，有什么事不能坐下好好说，孩子还这么小，可不能没有妈啊……”
“妈，你就别管了！”
王宝来道：
“人这会都在南方了，别找了，也找不到，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离就离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孩子咋办？”王母无奈，“这么小就没妈了。”
“我自己也能给照顾好”，王宝来道：
“不过我上班的时候，得把孩子放你们这，不然一人在家我也不放心。”
“这没事！”
王母道：
“你弟弟、妹妹都在家，能给看着。”
说罢，看向自个男人，道：
“孩他爹，说句话啊，都这么大事，你也不吱个声。”
“咳咳咳……”
王父咳嗽几下，道：
“还说啥？没听孩子说，这人都跟别的男人跑了，咱王家虽然不是什么殷实富贵之家，但身为男人还是要有底线、尊严的。
你就是求着人家回来，这往后日子也不会好。”
“就是了，妈！”
坐一边的王宝军出声给说道：
“我大哥虽然人惫懒点，毛病嘛也……也是有些，但对嫂子……呸！对那女人，可一点不差，她还敢跟别的男人好，要我，我早抽她了……”
“行了，你不说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王母训斥一句，“你哥还不够烦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宝军挠挠头，“大哥，我不是那意思，我……”
王宝来摆手，
“没事，都过去了。不说这些了，反正我跟那女人往后没任何关系，没她我照样能过得好好的。”
王母张张嘴想说点什么，终是没开口。
王宝来道：
“对了，妈，小军这婚事怎么样了，不说谈了一个嘛？”
王母道：
“人女方倒是中意你弟弟，不过啊，那边要彩礼三百，还要弄辆自行车，你爸身体不好，你俩妹妹都还在上学，这家里花钱的地儿多了，哪有什么余钱，这不一直给耽误了。”
王宝来没多说，从上衣内兜里取出一手帕，给摊开，里面厚厚一沓钱，这是他来前就准备好的，给推到他妈面前，道：
“妈，这里是五百，你收好了，给小军当结婚用，自行车我那边还有一辆，反正那女人走了，自行车我自个骑。
今儿骑来这辆，都没骑几天，还是崭新的，就给小军好了。”
这是先前做组装车买卖时，问陈北买了一辆。
“这……”
三人看着桌上这厚厚一沓钱，足足五百，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王母道：
“这钱哪里来的，你没做什么违法的事吧？”
“没有！”
王宝来道：
“前段时间我跟朋友做点小买卖，自个挣的，你放心，没偷没抢，来的正路。”
“这……这也太多了，要不你自己留点。”
“你就收好吧。”
王宝来把钱拿起塞他妈手里，道：
“小军结婚总要办宴席的，结婚大事，也不能太过寒酸。”
王父开口道：
“收着吧，这老大一片心意，小军这事儿也确实不能耽误了。”
“就是了，妈！”
王宝来道：“像小军这般年纪的，人家孩子都有俩了，早些把彩礼给了，把事儿定下来。”
这么一说，王母也不多说，这老二的婚事一直都是她的心头大事，一想起这彩礼，晚上愁的都睡不着觉，这能解决，哪会不高兴，
”成成，那妈就收着。”
王宝军更是高兴，兴奋道：
“谢谢哥。”
王宝来拍了拍他肩膀，
“说这些，我你大哥。”
深夜！
也没回去，孩子跟两个妹妹睡一张床，王宝来跟弟弟睡一张床，不大的屋里，住着的都是他的至亲。
屋里黑漆漆的，一抹月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到地面上，一切都是恬静、安宁。
王宝来双手枕着脑袋，目光看着头顶，没有一丝睡意，说真的，他今儿过来，心里有那么一刻，想着把孩子交给父母，然后自己去寻死的。
不过现在不会了！
陈北说的对，他这浑浑噩噩活下去，甚至死了，那又能如何？
还能让那女人回心转意？父母、孩子怎么办？
一定要好好活下去，活出个人样来，此刻的眼神从未有过的坚定。
——
——
一个多礼拜后，作为裁缝铺的两间房屋，靠近东边大街的墙面已经打通，门面和房间里也都好好装修了一遍，眼下的装修也很简单，可没后世那般复杂，就是简单的墙面刷个腻子，地面整整平，要求高点的，做个吊顶什么的。
不用费多大事。
院里的水泥也浇上了，平整光亮，下雨天也不用怕沾泥了，看着就让人心情舒坦。
这些天他老爹、老妈，大姐，这脸上笑容就没断过，看着大姐拿个扫把在院里打扫着，他过去笑着道：
“大姐，你快歇歇，这院里让你扫的一丁点灰尘都没了，再扫，这浇的水泥要被你扫掉了。”
“胡说！”
陈雪给瞪过来，手里歇下，扫了一圈院子，道：
“哎呀，这院子越看让人越舒服，到了春天，这花花草草都复苏了，鸟语花香，肯定很美。
后半辈子搁这养老，惬意舒爽。”
陈北摇头笑着道：
“大姐，你这说话老气横秋的，才多大？这就想着养老的事了，不过你要想，也是可以啊。
以后就招个上门女婿，一直住这儿呗，你弟我不会有任何机会。”
“去你的！”
陈雪扬起扫帚就打来，脸都红了，没好气，
“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陈北躲到一边，嘿嘿笑着。
“跟你说正事！”
陈雪道：
“这裁缝铺店面也弄好了，那后面的该怎么弄？布料、缝纫机这些去哪里弄？”
“布料好搞！”
陈北道：
“现在不少布料店都不用布票了，裁缝铺刚开起来，用料也不会太多，花钱就能买到。”
他知道，虽然布票取消的时间是在83年，眼下81年年底，还有近一年多时间，但现在布料的供应远没有六七十年代那么紧张了，甚至不少纺织厂产出的布料都大量积压，卖不出去。
这才促成83年布票的取消。

第52章 承包工程
“缝纫机嘛……我再想想办法。”
他这目前确实没办法，钱倒是有，没工业券可就难办了，实在不行找那位柳科长问问，人关系肯定比他这小老百姓强，说不定有办法。
陈雪点头，继续道：
“还有那个营业执照呢？这得抓紧啊，证件要下不来，咱不白折腾了。”
“大姐，这你放心”，陈北道：
“咱手续都齐全的，肯定能办下来，之前那边说一个来星期就能下来，我明儿去看看。”
“嗯！”
——
——
晚上！
市区一小饭馆，包厢里，陈北、刘兴根、刘大壮、刘二牛，四人围着张四方桌坐下，桌上几样菜，荤素都有，白酒也都满上了。
刘兴根道：
“陈老板，让你破费了，给我们三个安排了活不说，吃住又免费，这又让你请客，我们都不知该怎么说好了。”
“是啊，是啊！”
刘大壮、刘二牛点头附和。
陈北一笑，道：
“刘支书、大壮叔、牛叔，你们呐就别跟我客气了，还有也别叫我什么陈老板，我这听着怪别扭的，就叫我陈北。”
“那可不行！”
刘兴根忙道：
“我们乡下农村人，你这可是大老板……”
“我算什么大老板！”
陈北打断，
“我家里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先前运气好，赚了点小钱，这房子也是刚买的，开个裁缝铺，养家糊口。
还有我跟你们讲过的，我啊一刚出来的劳改犯，要真说起来，身份上还不如你们呢。
就叫我陈北好了。”
“陈老……”
刘兴根改口道：
“陈北啊，话不能这么说，咱之间接触时间不长，也就这几天，但你什么为人我还是看得清楚的，不是什么作恶之人，肯定是不得已，有为难之处。
我是看出来了，你往后肯定有大出息，犯了事咱改正了就好，如今这年代，也不定说进入公家单位就能吃香，现在外头小商小贩，个体户是越来越多。
陈北，不是我吹嘘说你好话，你往后肯定能做个大老板。”
陈北笑起，道：
“刘支书，你不愧是当村长的，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听着就让人舒服。
成，我就借你吉言，来来，咱先一起喝一个。”
几人举杯，碰了一个，都是一饮而尽。
“刘支书，大壮叔、牛叔，都吃菜”，陈北招呼着，“都别客气。”
“哎，好好！”
几人边吃边聊，陈北道：
“刘支书，那你们明儿一早就回去了？”
刘兴根点头，
“这出来有大半个月了，马上也要过年了，怕家里着急，票都买好了。”
一旁的刘大壮道：
“陈北，我们这一趟出来，可多亏你了，挣了钱也能跟家里婆娘有个交代，孩子学费也不愁了，能高高兴兴过个好年。”
三人这一趟，不光陈北这里的一百报酬，还有周边邻里一些修修补补的小活，加起来也有五六十。
三人这么一平摊，一个多礼拜时间就挣了五十多，睡觉都能给乐醒。
陈北道：
“大壮叔，这都你们劳动所得，你们这技术确实不错。刘支书，像你们那边农村，会这手艺的人多吗？”
刘支书道：
“周边村落也有不少，就我们仨，下面都有好几个徒弟，干活都不会差。”
陈北点头道：
“刘支书，我觉得你们啊，真要出来赚钱，这么单打独斗，想要找合适的活，有些难，就是有，这报酬方面也不会高。
最好自己搞一个队伍，完了比如承包个工程，那都是几万甚至几十万起步，一个工程下来，平摊到你们身上了，也不会少，这才有利可图嘛。”
“承包工程？”
三人听得愣愣的，还几万、好几十万，跟听天书一样，刘兴根道：
“陈北，我们就一扛锄头下地干活的农民，大字不识几个，哪会这些。
你说的这承包什么工程，也得有认识的人，像我们来这大城市，道儿都不清楚，更别说接工程了，不会这个，不会这个……”
却是也听出了点别的意思，道：
“陈北，你这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陈北看着对方，眼神希冀，不由一笑，反问道：
“刘支书，那我问你，你是想着安安分分搁农村种地干活，挣点小钱，还是出来闯荡拼搏一下，运气好，可能干个一年，就把后半辈子的钱都给挣到了，成为万元户也不是可能啊。”
刘兴根道：
“这话说的，我们也不是傻子，谁不喜欢钱呢？有了钱，家里老婆孩子都能过上好日子，有好的选择，我还非得吃糠咽菜去，这不是贱嘛。
陈北，你有什么想法，就直说，我们呐都听的。”
“对对，都听你的。”
陈北道：
“我现在也没具体的想法，我就觉得你们有这手艺，刘支书你又是村长，拉个队伍出来，我想应该不是难事。
至于找工程方面嘛，我倒是有熟人，有些关系，不过现在我也不好说，说真的，我也是这会临时突想的，随口一说，呵呵。”
刘兴根道：
“陈北，我呢也给你透个实话，只要有活，你要多少人我都能给你拉起来，提前给我发个电报，或者电话也成，我们公社那边有，你说找我，到时就会有人通知我的，我们这一准到。”
陈北见人说得恳切，认真，道：
“刘支书，你就不怕我骗你们，再把你们卖了？”
“哈哈哈……”
刘兴根笑起，道：
“陈北啊，我们就一些个乡下农民，兜里也没几个钱，你就是真要骗，你能骗走我们啥呀？
我啊过去也当过兵，去过不少地方，形形色色的人也见识了不少，别的本事没有，看人还是比较准的，你肯定不是那种人。
再者，说难听点，我们也都知道你家住处，这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到时也能找到你，是不是？”
陈北点头，也不多说，
“成，那咱就这么说定，刘支书你回去后呢，人员方面也可以准备起来，先通个气，省得到时仓促。
我这边呢，给好好找找，要有心了，我提前通知你，不过就是有活，我估计也得年后了，好吧？”
“成成，我们都听你安排！”

第53章 刁难
第二天一早，陈北也是早早起来，刘兴根三人一早的火车，他去火车站送了送，把人送走，便骑车去了工商局，到了地儿，时间还早，他在门口等了半个来小时，这边才到上班工作时间。
因为上次来过，轻车熟路，来到先前的办公室，之前给他办理的那中年妇女也在，还是一张报纸、一杯茶。
他走过去，脸上堆着笑容，
“同志，你好！”
妇女眼睛斜着瞥了一眼，一副来亲戚的冷漠表情，“什么事啊？”
陈北道：
“同志，我那个上次不是来你这边办营业执照，你不说一个礼拜左右就可以，我这来看看，呵呵！”
这么一说，妇女有印象了，手里依旧拿着报纸，漫不经心道：
“这事我知道，我上次跟你说最快一个礼拜，哪有这么快的，还没好，正在走流程，下回再来吧。”
就这么给应付了。
陈北微弯腰，语气讨好，道：
“同志，那我这证件大概还要多久？家里挺着急的，早些办下来，也能早点把店铺开起来，能有些收入。”
“你这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妇女很不耐烦，
“都跟你说了，材料递上去了，在走流程，我上哪里知道去？下次再来，等着吧。”
说罢，身前报纸一挡，再也不搭理人了。
陈北有些恼火，这女人，昨儿你男人没伺候好咋的？这一副死人脸，不过他也没招，谁让人家坐这位置上呢。
心里窝火，脸上还就得陪着笑，
“那好，那我下次过来，您忙，不打扰您了。”退出了房间。
待人一走，妇女朝门口冷哼一声，拉开一边的抽屉，把先前那一份申请营业执照的材料拿出来看了眼，然后又随手扔进了抽屉里。
关上，继续看报纸起来。
这边陈北出了大楼，去车棚提了自行车出了院大门，上自行车刚要往一边去，
“陈北！”身后有女人声传来。
他这不由停下，刚转过身，一道香风传来，可不就是叶薇了。
女人一身工商局工装，瓜子脸蛋，个子高挑，洁白的下巴透着光泽，香肩两侧各搭着条麻花辫，俏皮可爱，充满了青春气息。
虽然如今跟他没什么关系，但不得不说，这姑娘真是够漂亮的。
陈北回应着，语气淡然，
“叶薇，这么早来上班？”
“嗯！”
叶薇看着陈北，右手食指勾弄着落肩膀上的麻花辫发梢，道：
“你怎么来这了？”
陈北耸肩道：
“我上次跟你们说过的，我家准备弄个裁缝铺，今儿来看看营业执照办理好没有。”
“喔，这样……”
叶薇心里没来由的有些失落，见他两手空空，
“那办好没有？”
陈北无奈摊摊手，
“说还在走程序，什么时候好也没个消息，我过两天再来看看吧。”
“是嘛？”
叶薇稍有疑惑，道：
“之前局里接到上面一个通知，也算是政策吧，关于返城知青人员解决就业问题，鼓励个人创业，你虽然不是知青，但自己做个体户，上面都是支持的，营业执照这块都是特事特办，按理一两天就能办好，最多不超过一个礼拜。”
“是这样吗？”
陈北有些糊涂了，他跟那女人无冤无仇的，总不能因为自个长得帅为难自己吧？
“这样好了！”
叶薇道：
“回头我帮你问问，然后给你消息。”
陈北点头，“谢了！”忍不住调侃一句，
“局里有人，就是好办事啊，呵呵！”
叶薇也是抿嘴一笑，
“咱是同学嘛，就问句话的事，有啥好谢的。”
陈北点头，“那成，你上班吧，我走了……”也不多留，准备走人。
“哎……”叶薇又给叫住，嘟嘴不满。
“还有事？”他这又转过身来。
叶薇道：
“我有那么可怕吗？你这避之不及的，啥意思啊！”
陈北挠下头，老实回着，
“我是怕一会那黄珊珊来了，又说我纠缠着你，再者你现在这工作、生活也都挺好，我一劳改犯……是吧，还是少接触些好。
没别的意思，真心祝你往后幸福，走了啊！”
说罢，也不待对方回复，转身上了车，一蹬脚踏板，车子往前骑行去。
叶薇看着前头离去的身影，轻跺了跺脚，她感觉自己有些不认识陈北了，刚才对她的洒脱、从容，并不像是装的，真的忘了自己了嘛？
一丁点没留恋了？
不知为何，心里没有一点喜悦，反倒空落落的，不是滋味。
嘴里嘟哝着，“这家伙，变心可真快，哼！”
这话要让陈北听着，怕是要吐血三升，抛弃他的是你，这会反过来又怨他不搭理你。
女人啊，真是没法用正常思维来理解的特殊物种。
——
——
陈北骑车回到家里，在院门口见到了王宝来，好奇，
“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
王宝来上前几步，道：
“大军跟我讲的。”
“有事？”
“嗯，有点！”
“成，那进去说吧。”
陈北推车往院里去，王宝来后面跟上。
到了院里，车子停好，他老爹老妈都在正屋，也没去叨扰，
“走吧，去我房间谈。”
几分钟后，两人在屋里坐下，王宝来兜里掏烟，“来根！”
陈北接过，人又给点上，自己没抽，他这抽口，见人欲言又止，便道：
“有事就说，想向我借钱去赌博，那就不要开口了。”
王宝来摆手，
“我不赌了，以后再也不赌了，戒了！”
陈北看了眼人，也不知这话真假。
“我知道你肯定不信！”
王宝来道：
“那天你那番话把我骂醒了，回去后，我带着孩子去了父母家，我原本想着把孩子交给她/他们，然后自己找个地方寻死的。
但我看了家里父母、下面弟弟妹妹，还有亲生闺女，我……我这能一走了之，他们咋办？得多伤心，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我没勇气离开……”
“老王！”
陈北弹弹烟灰道：
“你还说你醒了，你这是愈发糊涂了！你连死都不怕，咱还有什么过不去的坎？
多大事！不就是女人跟人跑了，有啥呀？”

第54章 外汇券
“你这算好了，我跟你讲，最起码还娶过媳妇，有孩子，别人家四五十了，都还打光棍，没准一辈子没女人。
那咋的？委屈苦闷心烦，照你这么来，都得去寻死。
亏你还这么理直气壮的能说出来！”
王宝来脸也红了，论起年纪，他都能给人当哥、叔了，被这么劈头盖脸的数落，脸上有些发烫。
讪讪道：
“我这不是一时想岔了嘛，现在没这想法了，我……我那个想好好活下去，跟你说的那样，活出一番样子来，让那女人看看，当初离开我是多么错误的决定。”
陈北轻哼一声，语气稍缓，道：
”老王，我说的这是一方面，但同时你也没必要时刻抓着这节不放，这样多累啊！
离了就离了，男人嘛，坦荡一点，凡事往前看，纠结过去干嘛呢？鞋子穿脚上合不合适，只有自己知道，是吧？
看开一点！”
王宝来点头，看着陈北，道：
“陈北，我说句题外的，你这也才二十出头的年纪，怎么这人生感悟像是六七十的老人呢，懂得这么多。”
陈北一笑，心道劳资两世为人，这点觉悟要没有，这不是给重生者丢脸嘛。
随口道：
“可能在里面待了一年多，看得多了，也想了不少，很多事啊，只有切身体会，才会刻骨铭心。
像我们这会身处外头，自由自在，明媚阳光照在身上，仰头大口呼吸着空气，跟监狱里的犯人一比，你不觉得挺幸福的嘛？”
王宝来只是干笑一声，没有回话。
“扯远了！”
陈北把手里烧到屁股的烟给丢地上，踩灭，道：
“你今儿过来不会是就听我这人生感悟的吧？”
王宝来搓手道：
“陈北，那个我……我想跟你干！”
“啊？”
陈北怔下，随即笑起，“跟我干？我一劳改犯，要啥没啥，没个正经工作，整日外头晃荡，你跟着我干干嘛呀？跟人打架斗殴……？”
“陈北，你也没必要这么作践自己”，王宝来道：
“咱虽然认识时间不长，但我看出来了，你是个有本事的。
就单组装售卖这法子，一般人可想不出来，一个月不到，挣了可能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这就是本事。”
“这就是运气好！”
陈北道：“投机倒把嘛，一锤子买卖，又干不长的，本身也有风险，哪有工厂安安稳稳的舒服。”
王宝来挺在理的来一句，
“工厂是安稳，不过就那点死工资，我是发现了，想挣大钱，就得自个做买卖。”
“你倒是挺有想法！”
王宝来道：
“锅炉厂的活我办理了停薪留职，除了跟你干，已经没后路了。”
“槽！”
陈北骂咧一句，“你这是讹上我了。”
挺无语道：
“不是……你这是不是傻了？锅炉厂工资可不差，多少人争破脑袋想进去，你倒好，自个把这身工作服给脱了。”
王宝来道：
“也没你说的那么好，我现在在修车铺这边干，也就三十来块工资。
这倒不是主要的，家里出了这档子事，全厂都知道了，我一进厂里，这背后就有人指指点点。
我这实在难受……”
陈北看着对方那痛苦的神情，停了有个三四秒，才道：
“真想好了？我现在可没什么好的挣钱法子，都是在家闲着呢。”
王宝来道：
“想没想好有什么用？反正厂里我已经办好手续了。
你总不会老是在家闲着，后面肯定要做些买卖的，我别的本事没有，给你跑跑腿，带个话什么，总是可以的。”
“你倒是了解我！”
陈北道：
“跟着我干也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俩要求。”
“你说！”
“一个，把赌给我戒了，赌鬼我是不会带着一起干的，就你这赌性，说难听点，到时我都得死你手里。”
王宝来拍着胸脯道：
“我不赌了，以后一点不会去沾，你看我表现好了，要是还跟人去赌博，你……你到时把我踢开就好。”
“行，这可是你自个说的”，陈北继续道：
“另一个嘛，也不算要求，就你这性子，别遇点破事就寻死觅活的，做买卖，有赚有亏，照你这性子，亏本了不得跳楼去。”
王宝来脸一红，“这……这不会！”
“还有，做买卖嘛当然得需要本金”，陈北道：
“售卖车子赚的钱，你那一份估计被你花了不少了吧？留着点，别到时拿不出本金来。”
”这我知道！”王宝来道：
“我……我还有些的。”
陈北嗯一声，
“不过我现在真没有什么挣钱法子，慢慢来吧，看看有没合适的买卖。”
“这不急，不急”，王宝来点着头，“是要稳当一些。”
“对了……”
陈北想起道：
“你这边有没有认识的朋友，能不能搞到些工业券？我家里准备开个裁缝铺，想着弄台缝纫机，光有钱也买不到。”
王宝来摇头，
“我认识的那些都是个赌鬼，哪会有这些，不过你可以去友谊商店那边看看，那里头进出的都是些洋老外。
门口附近有不少倒买倒卖外汇券的票贩子，看看能不能从人手里买点外汇券，这东西不比工业券强多了，什么都能买。”
“对啊！”
陈北一拍大腿，他倒把这茬给忘了，南阳市虽是内陆小城市，经济也不算好，但辖区内有一风景名胜——南湖！
不光省内，在全国范围也是小有名气，南阳距离国内经济发展的桥头堡魔都，距离不算远，火车的话半天就能到，要搁后世，高铁顶多一个来小时。
所以，魔都那边好些老外都慕名而来，这些洋老外手里用得都是外汇券，这友谊商店就应运而生了，就坐落在南湖边上，专门做外国商客生意。
商店里面都是时下市场上的稀缺物品，电视机、自行车、缝纫机，西装、皮鞋、手表等等，应有尽有。
你有外汇券那就能买。
这就应运而生了倒卖外汇券这一行当。
这些人先从这些个老外手里高价购得外汇券，再转手以更高的价格卖给那些急需购买紧缺物品的人，像他这样，家里需要缝纫机，市场又买不到。
怎么办？
只能从这些人手里高价购买外汇券，这些票贩子就以此来挣取差价。

第55章 老外
两人来到友谊商店时，果然看到不少挎着包的小贩在商店附近转悠着，不时的向进出商店的客人交头说着什么，神情戒备，这些人可都是投机办重点打击对象。
一有风吹草动，脚底抹油立马溜人，但经不住这金钱诱惑，人是真不少。
两人站边上观察了一会，本想着先找个人问问的，却是有小贩自个找上来了，一个小年轻，年纪跟他俩差不多，个子不算高，一米六七八样子，长得很瘦弱，那小眼睛却是异常有神，凑过来道：
“哎，哥们，要买券还是卖券呐？我这收、卖都干，唠唠？”
陈北打量对方一眼，直接道：
“我买券，你这有啊？咋卖的？”
小贩道：
“太有了，你要多少有多少”，说着从斜挎胸前的军绿包里取出一小沓外汇券，花花绿绿的，
“瞧瞧，不差你们，来点？咱能搁这见面，也算缘分，诚心想要，给你们最优惠价格，好吧？”
到底是搞倒腾券子的，这嘴皮子挺溜，至于什么优惠，他是一点不会信的，问道：
“我要三百的券，要多少钱？”
对方道：
“一口价，五百，怎么样？”
“你抢劫啊？”
边上王宝来一下嚷开了，
“五百？！你还真敢要，别欺负我们不懂啊，这行情价我们也是知道些的，比市场价顶多高个三四成，你倒好，直接六七成了。
咋的，当我们乡下农民了？我告诉你，我俩都本市的，这边怎么个情况都清楚。”
“哥哥，此一时彼一时啊！”
小贩道：
“这玩意就是一天一个价，没个准的，眼下又到年关，不少家里要添置物品，这购买的人一多，价格自然就上去了。
我不诓你，你俩要不信，边上转一圈都问问，回头再来找我，我这价格独一份，肯定我最优惠。”
“成！”
这时陈北开口，“你先忙，我们这再转转，真要你说的那样，回头找你。”
不多说，两人往前头走去，完了一圈下来，花了十来分钟，问了几人，还真如刚那小贩所说，都这么个价。
王宝来道：
“这也太贵了，合着买台缝纫机得花五六百，这要有工业券，都能买两三台了。
难怪这些个家伙敢冒这么大风险，这利润，比咱先前搞自行车还要赚钱。
陈北，要不咱也搞这个？”
陈北见这位眼神里都蹦出钱来了，笑起，
“你没看见门口这么些小贩，还搞啥呀，再者这外汇券是那么好搞的？那些个老外可不傻，知道这东西在咱国内稀罕，卖给这些小贩，这价格怕是也不低。
歇了吧，风险太大，不值当。
就咱兜里这点钱，也买不了多少券。”
“这倒也是！”王宝来挠下头，“那这券你还买嘛？”
陈北摇下头，“太贵了，再想想别的办法。”
他兜里是有钱，但先前买四合院，房子装修，花了不少了，谁的钱也不是刮大风来的，得悠着点。
“先回吧！”
两人准备离开，这时前头也不知谁喊了一声，“投机办”来了，快跑啊！
“轰！！！”
附近一干票贩子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四处逃窜，有些还在交易呢，也不管了，
“哎，哎，你券还没给我呢，别跑啊……”
不少票贩子往他们两人这边逃来，后头有穿制服的吹着哨子在追人，
“卧槽！”
陈北骂一句，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头次来就中头奖，拉下还在发愣的王宝来，道：
“愣着干啥？赶紧跑啊！”
王宝来心挺大，道：
“咱又没倒腾券，怕个啥？”
“你是不是虎？这么些人，人投机办知道你没干呐？先把你抓进再说，到时就是黄泥进裆，是泥是屎你说的清啊？
行，你不怕，就待着吧。”
说罢，转身，立马往前头逃去。
王宝来哪敢再多留，转身跟了上来……
十来分钟后！
南湖边上的一长椅上，陈北和王宝来坐在上头，“呼呼呼……”两人都是大喘气，给累完了。
王宝来这脸都给跑白了，胸口起伏着，歇了好一会，才算匀过气来，
“这帮投机办的真不是人，跟疯狗一样，干嘛这么拼命啊？我这肺管子都要跑炸了。”
陈北袖子胡乱擦了把额头汗水，道：
“马上年底了，谁不想过个好年？这些家伙要是能多逮几个票贩子，每人都有好处的，你说能不拼命？”
“槽！”王宝来骂一句，“真是要钱不要命。”
陈北缓过气来，兜里掏烟，给人丢根过去，自己来上一根，刚给点上，一口还没抽呢，
就听到边上有人呼喊着，“help！help……”
“嗯？”
两人循声望去，就见前头不远处湖边，一老外万分焦急，对着周边喊着救命，那岸边不远的湖里，冰层破了一窟窿，落了一人，这会只冒个脑袋在水面上，双手扑腾着，眼瞅要沉底了。
只是眼下这寒冬腊月的，边上哪有什么人，湖面都结冰了，这老外作死，跑上头去干嘛？
两人都站起！
“卧槽！”
王宝来忙道：“有人落水了，这老外喊啥呢？”
陈北也没回答，用屁股想想就知道人喊的啥，拔脚冲了过去，那老外见来人，拉着他双手，急道：
“快救救我朋友，她落水了，我不会游泳，救救她，救救她，要多少报酬我都给你们。”
（英文，自译，相信对各位大大来说应该不是问题。）
陈北在后世英文也就会那几句，哪懂人说什么，
“你别拽着我，我去救人，救人。”
这边四处忙踅摸，巧了，那边上刚好放了捆细麻绳，他忙过去拿起，一头给绑自个腰上，一头扔给王宝来，
“给抓紧了！”
这掉进冰窟窿，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好！”
王宝来忙给自个手臂上缠了几圈，“你小心啊！”一边老外也帮忙拽着。
陈北下了湖，没敢踩，虽是大冬天，但他所在的南阳市就是处在南北的分界线上，可没有东北那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
湖面就是结冰，也不会太厚，不然这老外也不会掉里头了。

第56章 见义勇为
手脚并用爬过去，小心来到冰窟窿边，伸过去，“哎，别扑腾了，快抓住我手……”
水里的老外已是气若游丝，神志不清了，
“啊，Help……呜呜呜，H……呜呜呜！”
眼见要沉下去，陈北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滑进了冰窟窿里，冰冷的湖水侵袭全身，浑身打一哆嗦，脸都白了几分，从身后横着搂住老外的腰，脑袋给扶上水面，
朝天喊道：
“拉，赶紧拉！”
这再待一会，两人怕是都得嗝屁，岸上两人使劲拉着麻绳，他这边一扒拉边上的冰层，一下就碎了，最后就这么生生一路破冰，然后给拉到了岸边。
他这是一点没力气了，“呼呼呼……”大口喘气，今儿真是遭罪了，出门没看黄历，净遇这些烂遭事了。
这边还没歇上一口呢，边上王宝来慌张道：
“陈北，这洋老外是不是没气了？怎么都不动弹了？”
陈北低头往边上瞅一眼，道：
“赶紧给……给人做……做人工呼吸，快……快点的。”
他这冻的上下牙直打架，话都说不利索了。
“啥是人工呼吸啊？”王宝来一脸懵。
“就是嘴……嘴对嘴，往里吹……吹气！”
“哈？”
王宝来脸一下就红了，吱唔道：“这……这怎么行，男女授受不亲，我……我来不了，来不了……”
陈北翻了翻眼，这还忸怩上了，边上那女老外也是个傻妞，这会蹲下身只顾摇着她那朋友，焦急喊着，
“琳达，醒醒，琳达，你没事吧，琳达…………”（英文！）
唉
无语了！
他这踉跄着爬起，“来，让让，让让，别……别摇了。”
对急得掉眼泪的老外摆着手，然后把躺地上没知觉的洋妞，上衣外套扣子给解开，里头是一件纯棉质地的修身羊毛衫，现在浑身都是湿透的，这么平躺着，真是横看成岭侧成峰，蔚为壮观。
到底是吃牛肉长大的啊，本钱十足。
不过这会可无暇欣赏，双手交叠摁女人胸口，然后一下下给按压起来，然后吹气，这么操作了一两分钟，女人总算有动静了，
“呕，呕……”喝下去的湖水，从喉咙里阵阵翻涌出来，
“呼！”
陈北一屁股瘫坐到一边，真是一点气力没了，差点累嗝屁。
长长舒口气，总算把人救过来了，边上老外喜极而泣，抱着同伴，
“琳达，你醒了，太好了，刚可吓死我了。”（英文）
叫琳达的洋妞面色苍白，惊魂未定，打着哆嗦，道：
“是……是谁救了我？”（英文）
同伴一指边上的陈北，道：
“呐，就是这位先生，他跳下湖里救你的，还给你人工呼吸。”（英文！）
陈北见洋妞对他点头，然后叽里咕噜说了几句，也不知讲啥，
这交流可成问题了，挠下头，肚里洋墨水有限，
“呃，那个，什么……”
嘴跟被缝上一般，不知咋说，差点没给蹦出——Hao. Are. You?l’m. Fine.
What's. You. name? My. name. Is. Han mei mei ……
对方见他抓耳挠腮，估计也明白了，冷不丁来句中文，“这位先生，非……非常感谢您救……救了我的命，谢……谢谢！”
“嗯？”
虽然这中文听着挺别扭，但总归是听明白了，打着哆嗦道：
“你……你会讲中文啊？”
“啊！”
对方点头，
“我……我俩都会，刚……刚一着急，忘……忘了！”
陈北翻了翻眼，不早说。
就在这时，景区两个管理人员也赶过来了，一见是老外落水，都紧张起来，眼下这老外也是’稀罕物‘，妥妥的贵客，要给怠慢了，搞不好弄出场外交风波来。
这待遇都不一样，一个忙回去喊人，过了会又来了五六人，给抬着担架，他这怎么着也算是见义勇为，享受了把躺担架的待遇。
半个多小时后，南湖宾馆的一房间，舒舒服服的冲了个热水澡后，总算是活过来了。
陈北穿着浴袍从卫生间里出来，王宝来这会也在房间里，跟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打量着屋里的装修、景物，脚下厚厚的地毯、头顶那吊灯，光彩夺目，都让人睁不开眼。
独立的卫生间，二十四小时提供热水，里头的马桶，还有什么浴缸，别说用了，过去见都没见到过。
屋里头还有台大彩电，好像是小日笨的，他刚偷摸打开看了眼，那画质图案没得说，比黑白影像的看着可要爽多了。
陈北用毛巾擦着头发，见这位搁那傻站着，道：
“坐啊，站着干嘛？”过去坐到床边。
王宝来讪讪道：
“我怕把被子坐脏了。”
陈北翻个白眼，
“坐脏了不有服务员洗，怕个屁！”
王宝来这才过来，小心坐下，只挨了半个屁股，生怕这床被坐塌一样，双手撑着床面，道：
“这床可真软乎，跟我锅炉厂厂长办公室里，那弹簧沙发椅一样。”
陈北轻笑声。
王宝来道：
“我之前就听人说过，这南湖宾馆里头装修的跟皇宫一样，今儿算是开眼了，我刚听服务员讲，就住一晚要好几十呢，这些老外可真有钱。
就这么一晚上，我得干一个月才能挣回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陈北把毛巾放到一边，道：
“这算什么皇宫？你家皇宫这么抠搜的”，以他后世人的眼光来看，就这装修、环境，还不如后世那些个连锁快捷酒店呢。
两人正唠着，有人敲门，王宝来忙站起，过去给开了门，门口是刚那两个洋妞。
其中落水一个这会也穿着浴袍，头发湿漉漉的，那领口耷拉着，雪白的诱人沟壑若隐若现，他这脸一下就红了，不敢看人，回头对屋里喊着，
“陈北，来……来人了。”
三人进了屋。
陈北也从床上站起，那叫琳达的洋妞上前来，二话不说，对他就是一个热情的拥抱，都是真将军，胸口一下给堵的严严实实。
他这心脏“扑通！扑通！”狠狠跳了两下。

第58章 琳达和索菲亚
洋妞言语恳切，也是真情流露，“先生，真的谢谢你，要不是你，我可能就没命了，谢谢，非常感谢……”
说着，却是抱得更紧了，胸前的紧实、丰润，压的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突如其来的香艳，陈北没一点准备，那双手悬在半空中双手也不知往哪放，些许尴尬，
“咳咳……那个，什么，琳……琳达小姐，你先放开我好不好？”
洋妞这才放开他，面色淡然，反倒是自个，脸上有些红，到底是老外，热情奔放的紧。
陈北请俩洋妞到一边坐下，王宝来怂的很，都没敢坐，站他身后，也没敢正眼瞧俩洋妞，但抵不住诱惑，那目光不时偷摸瞧女人那胸口的澎湃，忍不住的咽口水。
洋妞率先开口，道：
“先生，刚一直没机会介绍自己，我叫琳达，边上这位是我朋友，叫索菲娅。
我俩都是苏廉人。”
陈北点头，也给自己介绍道：
“我叫陈北，这位我朋友，王宝来，本地的。”
却是好奇道：
“那个，琳达小姐，你俩是北边的，距离可不远，怎么大老远跑来这边滑冰呢？
要滑冰你们国家才更合适啊！”
洋妞闻言，那五官立挺又精致的脸蛋也是红了，娇嗔句，
“我不是滑冰，我就看着这湖结冰了，想去走走看，哪知会发生这意外。”
陈北轻笑一声！
接着女人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钱包，里头拿出一张名片，递过来道：
“我俩在魔都工作，听同事讲，南湖风景不错，就趁着休息时间过来看看了。”
陈北接过名片往上一看，不由眼前一亮，这位还是一家外资贸易公司驻魔都办事处的负责人，注册地是香港，真看不出来，年纪轻轻，都是区域的一把手了。
能在魔都这么重要的城市担任一把，肯定有其过人之处。
说着，女人又从钱包里拿出一小沓券，都是外汇，给推到他面前，道：
“陈先生，谢谢你救了我的命，这是我的一点报酬，还请您收下。”
站一边的王宝来眼珠子都瞪圆了，我去！这一小沓，怕是有五六百了吧？要换算上钱财，涨个五六成，怕是有小一千了。
这洋妞救的值，心里有些惋惜，早知自己当时该下去啊。
陈北看了一眼，却是伸手给推了回去，装逼道：
“琳达小姐，这外汇券你还是收回去吧，我救人可不是要什么回报，我想当时那情况，谁碰到都会出手救人的，呵呵。”
俩洋妞诧异，琳达道：
“怎么，陈先生，你是觉得少嘛？”
“不不不！”
陈北道：
“你没明白我意思嘛？我们华夏有句古话，叫做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可不是奔着你钱财来的，不求回报。
只求一个心安理得，仅此而已。”
这逼装得相当可以了，边上王宝来一听，嘴角狠狠抽了两下，心道这家伙失心疯了不成？
咱跑来这南湖不就为了跟票贩子买券嘛，这眼下有人免费送你，你这还拒绝了。
脑袋真进水了？
俩洋妞哪会懂陈北的套路，只觉得面前这英俊的年轻人不一般，心地善良，富有正义感。
最关键跟她俩谈话，没有一丝怯懦，从容镇定，因为之前在接触的华夏人里，每个人都是对她们恭恭敬敬，甚至不敢正面视之，就像边上这站着的男子。
而这叫陈北的却不然，是愈发好奇了。
琳达道：
“陈先生，这券你要不收，我过意不去，总得让我回报你点什么。”
陈北下意识的瞥了眼女人那白腻的胸口，一丝男人都会有的念头从脑海里划过，不过也就是瞬间便消失了，道：
“那这样好了，琳达小姐，你这些券我用钱给等价买下来，你在魔都工作，想来也能用得到，好吧？”
说罢，让王宝来过去把放床头柜上的皮包拿过来，照着外汇券的金额给付了等额的钱，推到洋妞面前，
“你收好。”
琳达也没多说，把钱收起放进一边钱包里，看着陈北道：
“陈，你是我见过的华夏男人里，最让我感兴趣的一个，不过我们下午就得回魔都了，不然我一定好好请你吃顿饭。
要是有机会来魔都，记得一定联系我，名片里有我地址，到时再把这一顿饭补上吧。”
陈北心叫一声好——这才对嘛，劳资‘损失’五百大洋，装绅士，不就等你这一句话。
面上微笑回应，
“魔都我也经常去，到时一定叨扰了。”
洋妞妩媚一笑，“随时欢迎。”
双方又聊了一会，随即俩洋妞起身离去，陈北给送到门口，琳达又贴脸过来送个道别礼，王宝来也整了下，然后扭着腰肢离去。
两人回了房间，陈北坐床边脱了浴袍，刚服务员也把衣服送回来了，都已经烘干了，给穿起来，见王宝来那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笑起道：
“咱有点出息行不行？不就贴个脸嘛，这给害臊的，咋的？你没跟你媳妇亲热过啊，都过来人了，还忸怩上了。”
王宝来过来坐到床上，小声道：
“这不一样，这老外也太开放了，怎么说亲就亲呢？这要在外头，非得当女流氓给抓起来。”
“呵——”
陈北哼一声，
“要真有这种级别的女流氓来骚扰，那我希望多来几个，没事！哥身体壮，能扛得住。”
王宝来搓手，好奇不已，道：
“陈北，你说这些个洋妞咋吃的？发育这么好呢，那玩应搁我面前晃的，我脑子都迷糊。”
陈北把袄子穿上，看了眼王宝来，道：
“这我解释不了，人现在还没走，要不你自个方面去问问。”
王宝来撇撇嘴，“我可不傻，人不得赏我一巴掌。
哎，对了，说起这个，你刚这是几个意思？人送你券你不要，非得拿钱买，真嫌钱多啊？”
陈北道：“老王，你往前看看，看到了什么？”
王宝来糊涂，“啥呀？电视机？”
陈北这时穿好鞋子，起身，两人来到窗户边，望向窗外，不远处波光粼粼的南湖尽收眼底。

第59章 偶遇
“看清了嘛？”
陈北道：
“你坐在床边，只能看到屋里的景象，换个位置，到窗户边，放眼望去，那就是整个世界了。
眼光得放长远一点，不要沉迷于眼前的得失，几百块的外汇券算得了什么呢？”
王宝来听得云山雾罩，一头雾水，试着问道：
“咋的，你想睡那洋妞啊？”
“槽！”
陈北忍不住骂一句，他这烘托的挺好一气氛，被你一句话全毁了，对牛弹琴，没知音呐。
摆下手，“走吧，走吧，咱回去吧。”
有了外汇券，陈北当即去友谊商店里头给买了台崭新的缝纫机，SH牌的，花了两百不到，外面叫了个人力板车给驮了回去。
家里！
“你这孩子，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我们说声？”
刘梅看着面前崭新的缝纫机，心里是欢喜的，这摸摸那瞅瞅的，不过嘴上还是埋怨着，
“这缝纫机多少钱？对了，你这钱哪里来的？不是在外头……”
“我的老妈！”
陈北喊住，
“这缝纫机是从南湖风景区那边的友谊商店买的，花了两百不到，花钱可买不到，得用外汇券。”
一边陈雪道：
“小北，那里我可听说都是些外国人还有有身份的客商才能进入，你这怎么买的？还有外汇券哪里来的？”
“里头有我认识一朋友！”
陈北编个理由，
“反正肯定来的正路，没偷没抢，你们就放心好了。
大姐，搭把手，咱给它搬到裁缝铺那屋去。”
陈雪也就没多问，上来抬起一边，两人给缝纫机搬过去，小丫头搁后头欢快的蹦跳跟过来。
到了裁缝铺，选个位置放好，先前添置了些桌椅板凳，就是布料也购买了一些，
陈北拍了拍手，道：
“大姐，这家伙事也购置的差不多了，你和妈可以慢慢做起来了，做上几样不同款式的成衣，到时都挂墙面上。
客人来了也都能看到，你和咱妈手艺个顶个，到时生意一定不会差。”
陈雪看着屋里的物品，大大的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儿，到这会还是恍恍惚惚，觉得有些不真实。
做梦都没想过，能拥有一家自己的裁缝铺。
道：
“妈说了，还是等到年后开业，再说了你那个营业执照还没下来呢。”
陈北点头，
“也可以，这段时间正好可以准备起来，马上过年了，也不用去买新衣服，你给我和小妹做一套好了。”
“这也可以！”陈雪点着头。
屋里自个玩着的丫头一听有新衣服，又是蹦跶起来，欢快叫着，
“喔，有新衣服穿了，有新衣服穿了！”
——
——
1982年的春节如约而至！
年三十一早，家里头就忙乎开了，老爹身体不便，家里贴春联的活儿就只能交给他了，这会在院门口架着的梯子上贴着春联，大姐搁下面扶着，小丫头一边捧个小碗，里面是米糊糊，用来黏贴春联的。
“大锅，歪了，歪了，右上角斜了！”
“这样呢？”他给调了下。
“左边又歪了！”
“这样呢？”
“嗯……”丫头歪着脑袋，“还是歪的。”
陈雪摸了摸小妹脑瓜，笑着道：“你歪着脑瓜看能不歪嘛？真是……刚那样就好了，你别听这丫头指挥，再调回去。”
“我去！”
陈北翻个白眼，
“不早说，我胳膊都抬的酸死了。”
把院里，屋前屋后都贴好，都是快上午十点了，老妈过来道：
“小北，你去街上再买条鱼回来，你爹昨儿忘买了”，说着，把手里钱递过来。
“不用，我有！”
陈北没接，“那我现在就去。”
小丫头迈着小短腿跑过来，道：
“大锅，记得要买奶糖喔，大白兔的。”
陈北用手指点了点小妹洁白的额头，笑起，
“你个小吃货，行吧，大哥给你买，在家要乖乖的啊。”
“嗯，大锅最好了！”
小丫头欢快的笑起来。
——
——
半个来小时后，陈北已经身处热闹的街头，街道两边的商铺里到处是人，人挤人，人叠人，摩肩擦踵，真是下脚的地儿都没有，一个个手里举着钱和票，问柜台里的营业员喊着，
“同志，给我来三斤猪肉，这是钱和票。”
“同志，这……这我的，我的。”
“别推我啊，卧槽，谁特么摸我屁股……”
跟他娘不要钱似的。
那营业员在里头一点不客气，直接骂开了，
“哎，哎，你们挤什么挤？都给我排队站好了，不然我一个都不卖，赶紧的。”
这位开口比什么都管用，一个个老老实实排好队，心里虽然不服，面上可不敢得罪这位，惹恼了她，这年货可咋办！
女营业员这才稍消气，
“哼，一个个真没素质，来，你买什么……”
不是个例，周边的商店里都是如此这般。
他这也是这般待遇，刚买猪肉和糖果时，那家伙，眼不是眼，嘴不是嘴的，真是拿钱求人卖他。
这边买好东西准备回去，说巧不巧，前头刚好迎面过来几人，熟人！
叶薇、黄珊珊、许晴，几个男同学，还有那个先前在工商局门口见过一面，叫许严的男子，倒是没见那舔狗刘斌。
这几人手里都提溜着网兜，几个姑娘手里拿着糖葫芦，有说有笑的，这是在逛街。
他本想避开的，前头那许晴也看见了他，挥手招呼，
“陈北，这边，陈北……”
陈北叹口气，是躲不开了，过去到几人面前，面带微笑，
“这么巧，你们逛街啊！”
许晴点下头，“我们随便转转，你一个人啊？”
黄珊珊见来人，脸一下就拉了下来，冷哼道：
“真是倒霉，这都能碰见，喂，陈北，你是不是又跟踪我们啊？”
对于这女人一惯的语气，他都习惯了，有些无法理解，这女人对他到底有多深的怨念，懒得回答，纯属浪费他口舌。
“珊珊，你别这么说！”
叶薇低声说一句，然后看向陈北，嘴唇懦动两下，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边上许严见状，他是一占有欲极强的男人，自己喜欢的女人，不能跟别的男人有任何关系。
哪怕是一个眼神的‘暧昧’交流也不行！

第60章 小人
面色有些不悦，给开口道：
“你叫陈北，跟薇薇、黄珊珊她们都是高中同学，对吧？”
陈北看了许严一眼，轻点头，当然也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生硬。
“那天我们见过！”
许严继续道：“我自我介绍下，我叫许严，也是在工商局上班的。”
边上黄珊珊提一句，
“陈北，人许严的父亲可是工商局局长，一把手，知道吧。”
许严面露些许得意之色。
喔！
陈北些许诧异，这小白脸还有这一身份，不过关他鸟事呢？
平淡道：
“你好！”
这让许严有些不爽了，以为是这家伙在装，他在单位里哪个不对他恭恭敬敬的？身边朋友都是围绕着他转，拍马阿谀奉承。
这小子倒好，还给他装上了，嘴一咧，语气带着讥讽，道：
“上次我听珊珊讲，你这刚从里头出来，劳改犯身份，这工作怕是不好找吧？怎么样，现在找到没有？呵呵！”
“呵呵……”
陈北也是冷笑起，心道这家伙没吃错药吧？算上这才，就见了两次面，上次一句话没说，他可没得罪这位，哪来的敌意？多半又是黄珊珊这女人嘴碎，跟人说什么了。
没有急着回答，兜里掏烟，一抖零，颠出一根烟来，用嘴叼住，然后点上，深抽一口，吐出道长长的烟圈，道：
“工作没找到呢，怎么，你许大公子要给我介绍进工商局啊？
那敢情好啊，铁饭碗，工作体面，还能跟同学一块上班，不错，不错！”
“哼！”
陈北的傲慢态度让许严很不爽，沉着脸道：
“工商局是什么地方？普通人能进来的嘛？何况你这劳改犯身份，想都别想。”
“呵呵……”
陈北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弹弹烟灰道：
“那你跟我扯有工作没工作的事儿干嘛？闲得蛋疼！槽！”
“你……”
许严嘴都给气歪了，一张脸涨红，都想要动手了，这混蛋太特么嚣张了。
黄珊珊也是板个脸，出声道：
“陈北，你怎么骂人啊？一点没素质，真是不可理喻。”
“素质？”
陈北冷哼道：
“黄珊珊，大家都成年人了，拜托你多动动脑子，我知道你对我有意见，这没问题，但你这最起码的思考都没有了。
还跟我谈素质，我跟你讲，要想谈素质，要想别人尊重你，那就得先做好自己，明白吧？
傻女人！”
“你……你骂谁傻呢？”黄珊珊胸口起伏，一手叉腰，质问起。
“谁傻我骂谁！”
大过年的本来不想骂人的，没办法，有些人就是贱，懒得多说，绕过几人往前走去，好好一心情，搞得现在乌烟瘴气的。
这边没走多远，叶薇从后面追上来了，“陈北，你等一下！”
陈北转过身来，看着刚一直没开口的叶薇，一手夹烟，道：
“还有事啊？”
叶薇匀了口气，道：
“那哪来这么大的火气，还跟以前，这么冒冒失失的，这么下去，往后吃亏的肯定是你自己。”
陈北道：
“我火气大嘛？是有些人嘴太臭，我啊，拿马桶刷给他们好好刷一刷，不然这味太呛鼻。”
“越说越离谱！”
叶薇娇哼声，“跟你说个事。”
“什么？”
“就你家不是要办个营业执照吗。”
陈北一愣，忙道：“下来了？”
叶薇摇头，
“没有，不过我知道这执照为什么会拖延，一直下不来。
跟我有关系！”
“啥意思？”
叶薇道：
“应该就是那天咱在工商局门口见面，不是被许严看见了吗，然后是他……他从中作祟，让李姐那边把你的资料给扣着，就一直没给办。”
陈北眉头一皱，
“这李姐是不是就那个坐办公室每天报纸、茶的那女人？”
“嗯。”
“不是……”
陈北挺不解，道：
“你说上次咱见面，这个姓许的就这么整我，之前可是一点不认识的，更别说得罪他了，还是黄珊珊那女人给撺掇的？”
“那不是！”
叶薇摇头，有些羞涩道：
“咱……咱俩以前不是谈过对象嘛，然后这许严他……他一直在追我。”
这么一说，陈北算是明白了，这他娘叫什么事，这也能撞上。
叶薇道：
“陈北，这事怨我，你再给我点时间，我劝劝许严，让他别为难你了。”
陈北轻笑一声，“行！”
本来就要走的，但还是忍不住又开口道：
“叶薇，咱是同学，对这个叫许严的我不怎么了解，但还是劝你一句，和这种人搞对象，以后可有得你受了。
就搁私底下搞小动作，说话阴阳怪气的，当人面一套，背后又是一套，能是好人？”
叶薇有些急道：
“谁说他是我对象？我刚说是他在追我，我……我又还没答应，别乱讲，哼！”
陈北耸耸肩，“那样最好，那我走了啊，他/他们都在等你呢。”
不待回复，转身离去。
叶薇也转身回到同学们这边，黄珊珊道：
“薇薇，你跟那家伙有什么好说的？一点没素质，张嘴就骂人，还是跟以前那样这么混，以后少搭理。”
“好了，不说这些”，叶薇道：“咱去前面转转吧。”
——
——
时间到了中午，叶薇回到了自家楼下，许严给送回来的，叶薇道：
“许严，我到了，今儿年三十，你也早点回去，跟家人好好聚一聚。”
许严点头，把手里物品交给叶薇，“那我走了，过两天我再来找你。”说罢，转身离开。
“哎，许严！”叶薇又给叫住。
许严回过身来，“还有事？”
叶薇贝齿咬了咬红唇，犹豫会才道：
“许严，我跟陈北以前是谈过对象，但都过去了。
我爸什么脾气，你肯定也清楚，肯定不会同意我和陈北好的，我希望你也别为难他。
他家里生活条件也不好，我听说他爸腿都残疾了，家里没一点经济收入，现在弄个裁缝铺不容易，所以那营业执照你给人发了吧，好吗？”
许严从一开始从叶薇嘴里说出陈北两字，心里就老大不舒服了，一直憋着火，面上却是佯装无辜道：
“薇薇，你这话从何说起？我什么时候为难这陈北了，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第60章 家事
叶薇见人眼神真切，面色无辜，一时拿不准了，道：
“你真没有为难陈北？我……我是听李姐说的，说你当天跟她讲了些话……”
“我是讲了啊！”
许严道：
“那天我后来听黄珊珊讲，说这陈北是来办营业执照的，然后也知道了你俩的过去。
薇薇，我承认对这陈北有戒心，你知道我对你的心意的，所以想着去李姐那边问问，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我就正常询问，可从没跟李姐说过要故意为难这陈北，不信我可以跟你一块去，跟李姐当面对质的。”
“那她怎么说是你安排的呢？”
许严道：
“我想李姐肯定是误会我意思了，我那天询问后，李姐可能是好奇吧，问我跟这陈北什么关系，我就随口一说，说是你同学，还有以前谈过对象，然后我就走了。
薇薇，你也清楚的，能在工商局里头坐办公室的，那都是人精，我又是局长的儿子，身份有些特殊，所以李姐可能以为我是在暗示她什么。
真的，我没吩咐李姐给我办事，你想想那天我第一次见陈北，回头就给他搞事，你说可能嘛？”
叶薇一想也是，可能真是李姐误会许严的意思了。
不由轻点头。
许严见此，便道：
“等年后上班了，我跟李姐说声，让她把资料给交上去。”
叶薇又是点点，“许严，那麻烦你了啊！”
“小事！”
许严应一声，“那我走了啊！”
说罢，便转身离去，那张温和带着笑容的面孔，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阴沉……
这边叶薇当然没有察觉到，待人离去，便也转身上了楼，到了自己家，这边也是单位分的房子，因为她爸是副局，分得一套一百多平的房子，一家五口，她是家里老二，上面还有个大哥，下面有一妹妹，
大哥已经成家了，加上嫂子，算起来一共住着六口人，稍有些拥挤，但跟普通家庭相比，已经算很不错了。
刘萍见闺女回来，道：
“薇薇，回来了”，说着往她后瞅了瞅，
“小许怎么没跟你一块回来？你俩没吵架吧？”
叶薇无奈，“妈，没有！”把上午逛街买的一些物品给放到一边，过来坐到客厅的沙发椅上，道：
“今儿年三十，人要回去陪家人的，到咱家来干嘛。”
刘萍坐一边，“这倒也是！”
虽然已是四十多的年纪，不过保养得当，本身也是在机关单位上班，工作轻松体面，跟闺女坐一块，不知情的以为是俩姐妹呢。
这时端个盘子从厨房出来的叶薇嫂子张馨，把炒好的菜过去放到餐桌上，又来到沙发椅边，
笑着道：
“妈，还是咱家薇薇有本事，人小许被薇薇迷得神魂颠倒的，这往后两人结婚了，有了这层至亲关系，就是咱爸今年退下来，那往后也不用怕，有小许他老爷子在呢。”
这话一出，坐另一边看着报纸的叶宏声面色稍有不悦，这人啊，都是如此，手里权利握着久了，这冷不丁要被收回去。
平日里那些对你毕恭毕敬，阿谀奉承的下属变得态度冷淡，或者干脆不搭理你了，这心里肯定不是滋味。
坐边上的叶明见状，哪会不懂自个老子的心情，斥责自个媳妇，道：
“你这乱说什么，爸现在还没退下去，就算他下去了，在工商局里的威严、人脉、关系都还是在的，爸在工商局里待了三十几年，你以为是白待的？真是。”
张馨这时也察觉到她公公不悦的脸色，忙解释道：
“爸，我……我不是说你不行，我是说……”
“好了，你也不用说了！”
叶宏声把手里报纸放到面前茶几上，道：
“没什么，我这身体不允许再坚持在这职位上，那咱就得退下来，让其他人顶上去，不能占着茅坑不拉屎嘛。”
这话说得多少有些言不由衷，他这也才五十不到的年纪，要身体允许，完全可以再往上爬一爬的，就是最后当个正局，一把，也不是没可能。
这也一直是他努力的目标，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最终还只是一副的，屈居人下。
自然是不甘心了。
“我这是退下来了，以后啊这家得靠你们几个小的给撑起来了。”
叶明当即拍着胸脯道：
“爸，你放心，你儿子我一定给你争口气，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你少说大话！”
张馨再清楚不过自个男人德行，没好气道：
“你干什么大事业啊？你看看这一年里都干了什么事？正经事没一个，成天在外晃荡，就跟你那些个狐朋狗友混一块，我看再这么下去你啊就跟外面那头小混混、流氓差不多了。”
叶明不乐意，反驳道：
“你别乱讲啊，什么狐朋狗友，我……我那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
“呵呵呵……”
张馨讥笑出声来，一点没给自个男人面子，道：
“叶明，你得多大脸啊？还合作伙伴，我这一整年辛苦赚来些钱，全让你给败掉了，一会倒腾什么外汇券、前段时间又是搞什么组装自行车，过去的更别提了。
你来跟我说说，你有哪次是挣钱的？”
“我……”
被当着家人面给数落，叶明脸上过不去，烧得慌，有些恼道：
“做买卖嘛，有赚有赔，这再正常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后面有了经验，那肯定能挣钱，谁也不是一下子就成功的。”
张馨继续打击道：
“你让我说什么啊？
做买卖有赚有赔是不假，但你这压根就没赚过，一分没有，这前前后后折腾了一两年，这经验还不够嘛？
叶明，他有些人就不是做生意的料，你这琢磨不明白嘛？”
“喂，姓张的，你什么意思啊？！”
叶明憋不住了，这女人非要这么拆他台，一点余地不留，恼火道：
“今儿年三十，你非要跟我闹是吧？”
张馨也不是好惹的，谁怕谁啊，胸一挺，“谁跟你闹了，我说的是事实。”
“你……”
“行了！”
一看这越说越不像话，叶宏声给两人喝住，道：
“这大过年的吵什么？都这么大人了，一点不消停。”

第61章 对象
张馨委屈道：
“爸，不是我跟叶明他闹，你看看好了，这一年里哪干过什么稳当事。
爸，趁你还没退下来，叶明进工商局工作的事儿……你看能不能抓紧给安排了？不然你这一下来，怕是更没机会了。”
这么一说，边上刘萍也出道：
“是啊，老叶，馨馨说的是，趁你还在位置上，把明明给安排进去，好歹有份正经工作，像他这在外头瞎晃悠，我是真怕弄出什么祸事来。”
叶宏声叹口气，道：
“工商局的工作哪有这么容易啊，一个萝卜一个坑，就那么几个名额，全局上上下下那么多眼睛盯着呢。”
刘萍道：
“你好歹也是副局长，给亲儿子安排个工作，算是替的班，这别人还能说什么闲话？”
“不是怕说闲话！”
叶宏声道：
“你没明白我意思，我副局不假，但都排末尾的，上头还有四五位呢，人也有亲儿子、亲戚什么，哪这么容易啊。
趁着春节这段时间，我去跟上面走动走动，正式工怕是够呛，先给明明弄个临时工身份，我听说下面的投机办再招人，到时安排进去，以后有机会再看看能否转正。”
叶明一听就不乐意了，道：
“爸，临时工我可不去，丢不起那脸，还有那投机办的活，我更不愿做，这就是一糟践的活。
每天就是撵、追外头那些个小商贩、个体户，跟土匪没啥两样，累不说，工资还少，最关键别人都在背后唾骂、嘲讽你。
搞不好，把这些个体户给惹毛了，对你人身报复，有生命危险，拿命去挣那点钱，我可不要。”
“啪！”
叶宏声气的一拍桌案，怒道：
“你给我闭嘴，你还有脸嘛？”
因为生气，脸涨红起来，对于自己这儿子，什么德行，他当老子的能不清楚？眼高手低，就是一好吃懒惰的玩意。
干啥啥不行，吃喝玩乐倒是溜得很，他叶宏声也算是英明一世，怎么就生出这么一窝囊儿子来，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这闺女倒是有本事，凭自己努力进了工商局，但毕竟是女儿身，往后要嫁人的，养老送终还是得靠儿子啊。
恨铁不成钢，儿子再废物，也得捧着不是。
叶明是怕自个老子的，努努嘴，也不敢反驳。
张馨道：
“爸，就不能给叶明安排个办公室的活儿？”
说着，那目光下意识的转向自个小姑子，讨好般道：
“薇薇，你看有机会给人小许说一说，你大哥年纪真不小了，可不能再这么吊儿郎当下去了。
要是那位许局长能开句口，你大哥工作不分分钟能解决。”
这话一出！
其他人都眼神期盼的向她投来，就是自己爸也是。
叶薇无奈，心里更不是滋味，就是自己的至亲，也是如此这般。
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她的幸福，希望她往后生活能过得好，强行安排跟许严在一块，可能家人真的是为自己好，但何尝没有别的想法呢？
又考虑过她内心真实的感受没有？
道：
“嫂子，我跟许严现在都不是男女关系，也没在谈对象，你说我哪能开得了口？
真要是求人办事，往后如果……我说的是如果，真跟许严好了，他父母会怎么看我？你想过没有？”
张馨道：
“薇薇啊，你就是想太多了，那小许是真心喜欢你的，你看这一天的就围着你转悠，人也是大学生，长得也不差，跟你一个单位，这父亲还是局里的一把手，这么好的对象打灯笼都难找。
我跟你讲，我听你那朋友，就那珊珊说，单位里可有不少女孩子惦记着人小许呢，你这再磨磨蹭蹭，让别人抢了先，你啊到时就后悔去吧。”
叶薇柳眉微蹙，知道她这位嫂子性子，其她都好，就是有些市侩、功利了，道：
“谈就让她们谈好了，不关我事。”
“薇薇，你这话说的……”
张馨略有不悦，似想到什么，问道：
“你这不会还惦记着那个陈北吧？”
叶薇闻言，心头一跳，几分慌乱，
“胡说，才……才没有！”
刘萍疑惑，
“馨馨，谁是陈北啊？薇薇单位里的嘛？怎么之前都没听过？”
“不是！”
张馨道：
“爸妈，其实你们都知道，就是薇薇之前那个对象，前两年因为打架事儿进里头去了吗。”
“喔……原来是他！”
刘萍道：
“我记得好像是要关两年多的，怎么现在就出来了？”
“具体我也不知道！”
张馨摇头，“我也是听珊珊前两天跟我说的，说是表现良好，然后提前出来了。
前两天这人还跑来工商局纠缠薇薇呢。
薇薇，你可别犯傻，这一劳改犯，后半辈子就完了，你要跟了他还能有得好的？”
叶薇刚要出声，家里人就一片反对声，刘萍语气不悦道：
“你这孩子也真是的，这种事怎么不跟我们说？我是绝对不会同意你跟一劳改犯谈对象的，赶紧给我撇清关系，让人小许看到算怎么回事？”
叶明也是开口道：
“小妹，是不是这个家伙厚着脸皮来骚扰你，下次这混蛋再敢来，你告诉我的，看我怎么收拾他，也不看看自个什么德性，一劳改犯……”
“好了，你们别说了”
叶薇嗓音陡然提高，生气道：
“你们一口一个劳改犯的，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陈北之所以会犯事进里面去，还不是为了救你女儿，救你妹妹，当时要没他，没准我这命早就没了。
妈、哥、嫂子，咱不能这样子，人家对我可是有救命之恩，你们不感谢也就罢了，但请不要恶语相加。”
三人被说的脸上有些不自然，有些诧异，一向温顺乖巧的女儿、小妹，也会有这么’暴躁‘的一面。
沉默一会！
张馨开口道：
“薇薇，这陈北救你是不假，但当时这人下手也没个分寸，才把自己弄进去了。
是，人是救了你，但……但咱可以在物质、金钱方面感谢补偿的嘛，当初家里可是送过钱去的，是人自己没收。
现在这人出来后，又跑来这么纠缠你，打得什么主意还不够明白嘛？”

第62章 泼妇
叶薇有些心烦，道：
“不是你们想得那样，人陈北也没来纠缠我。”
最后叶宏声也发话了，沉着个脸，道：
“人救了你，像你嫂子说的，可以在金钱、物质方面答谢对方，要是你还想着别的心思，趁早死了这份心，除非你爸我死了。”
“爸……”
叶薇贝齿咬着红唇，放身下的双手紧握起，挤出一句话，
“我……我跟陈北已经不可能了。”
——
——
年三十夜！
“噼里啪啦……”
院子里放着阵阵鞭炮，小丫头在边上围着转，蹦跳的欢，新衣服也穿上了，小脸蛋上都是喜悦。
“小玲！”
陈北喊着小妹，
“走了，回屋吃年夜饭了，别靠得太近，一会新衣服烧破了。”
放完鞭炮，家人都回了屋，四方桌上年夜饭也都摆上了，有了陈北给家里的一笔‘外快’，家里生活条件可是好了不少，桌上鸡鸭鱼肉都有，算是这些年最丰盛的一顿年夜饭了。
每个人脸上都透着喜悦！
陈北端起酒杯，
“爹，妈，大姐，还有小玲，咱先一起喝一个，今儿年三十，希望咱家在新的一年里都健健康康，和和美美，完了赚大钱。
新年快乐！！！”
大家都举杯，就属丫头叫的最欢，脆生生的，“新年快乐！”
一起碰了一个！
陈北喝的是饮料，一饮而尽，一种叫什么大白梨的，本地产的，眼下也不会有国外的饮料，像雪碧、芬达、可乐这些。
他给都是流口水的丫头夹了一鸡腿过去，宠溺道：
“来，吃吧！”
“谢谢大锅，大锅对我最好了！”
抓起筷子，这脸就迫不及待埋进碗里去了。
陈北一笑，招呼其他人，“爹，妈，大姐，咱也吃。”
“哎，好好！”
老两口笑着点头，刘梅感叹一声，
“哎呀，今儿这年过得最舒坦了，这么大的房子，外债不仅还了，还能有些存款，这裁缝铺马上就开起来，往后也能有个收入，日后生活也就不用愁了。
现在，我和你爹最大的心愿，就是小北你的婚事了，前两天隔壁刘婶……”
“停停停！”
陈北叫住，无奈道：
“妈，你这又来了，跟你说过几次的，我这不急的，大姐还没出嫁呢，我这结婚也不合适。”
陈雪拿筷子打了下她弟脑瓜，没好气，
“你别一提这个，就把话题引我身上，哼。”
刘梅道：
“你姐的事我也在安排，先前好几家都来咱家给你大姐说媒。
你年纪也不小了，结了婚也能安稳下来……”
“嗯嗯嗯……”
陈北点头敷衍着，说什么都认，道：
“妈，今儿年三十，咱不说这些，谈点高兴的，吃菜，吃菜，都凉了……”
东拉一声，西扯一句的，把他老妈的思路给打断。
年三十没有春晚，电视机都没有，他们这边也没有吃饺子的习俗，年夜饭吃完，弄副扑克打打牌，到点了，也就差不多去睡觉了，并没什么特别活动。
第二天早上吃的汤圆，这是他们这边的习俗，寓意圆圆满满，讨个吉头。
春节里就是走亲访友，也没个什么事，平平淡淡的过去了。
年后工商局上班第一天，一早！
陈北就过来了，还是为了营业执照的事儿，来到办公室门口，敲门进了里头，里头女人见他进来，本来跟坐对面的同事谈笑风生着，立马是笑容一散，摆了张臭脸。
他这还没开口呢，对方倒是先说上了，语气生硬，
“怎么又是你啊？三天两头跑来这，烦死，真是晦气。”
陈北压着火，心道劳资才晦气呢，天天跟你这更年期的女人打交道，你以为劳资愿意。
瞧这副态度，看来叶薇那边说情没有成功。
到办公桌边，直接道：
“同志，我弄个营业执照都办理了一个来月，到现在还没下来，每次来，你都说在办理，让我等着，家里铺子就等着证件下来开业呢。
老是这么拖着，是什么意思啊？！”
“嘭！”
女人也不是善茬，一拍桌案，从椅子上站起，喝道：
“你跟谁吼呢？这里是工商局，不是你一小老百姓来撒野的地方！
还敢跟我吼，这执照你别想要了，我就给你扣着，怎么着吧？！”
陈北面色阴沉，
“行，这话可是你说的，到时你别后悔，哼！”
没再说一句，甩手转身离去，出了办公室。
女人不解气，追了上来，在走廊上对着人大骂道：
“你个小流氓还威胁上了，简直无法无天，我让警察来抓你……”搁走廊上口吐芬芳，一口流利的国粹，看来平日里没少‘练习’。
走廊两边办公室里的人员也都出来看热闹，交头接耳，窃窃私语，那里头一间门口，许严端个茶杯，看着这般景象，那张比女人还白的脸上，一抹玩味的笑意浮现，
轻哼一声！
吹了吹茶杯上浮着的茶叶，抿了一口，感觉今儿的茶叶特别清香、温润。
——
——
陈北回到家里，他大姐就迎上来了，问道：
“怎么样，执照拿到没有？”
“还没呢！”
陈北道：“不过人说了，一个星期内一定下来，大姐，你放心。”不想让家人担心，他便撒了个谎。
陈雪蹙眉道：
“怎么还要一个礼拜啊？这都办了一个来月了，哪有这么麻烦，咱街道办这边，就前头街面，也开了个修车铺，人执照申请比咱还晚，这证件早就下来了。
小北，这不会有事吧？”
“大姐，不会的！”
陈北见她一脸忧色，道：
“裁缝铺和修车铺性质不同的嘛，走的程序肯定也不一样，你就把心放肚子里。”
也不多说，见大姐手里拿着抹布，他老妈也在裁缝铺那边拿着笤帚扫地，道：
“这干嘛呢？都过完年了，还要打扫！”
陈雪道：
“刚街道办通知了，说是明儿上面有领导来什么调研指导，还是市里的大领导呢，让我们把各家门前卫生搞干净。”
“喔！”
陈北立马上心了，
问道：“大姐，领导明儿什么时候来啊？”

第63章 领导考察
第二天，陈北早早就起来了，还穿着过年时的那一身新衣服，把自个捯饬的挺精神。
他老妈、大姐在厨房里做着早饭，
“妈，大姐，早啊！”
陈雪打量自个弟弟一眼，诧异道：
“今儿太阳打从西边出来了？你这正月里哪天不是睡到十来点才起来，今儿怎么变勤快了。”
陈北一笑道：
“这年结束了，哪还能再赖床，今儿不是有领导来检查嘛，可不得做好准备。”
陈雪道：
“准备什么呀，人领导还会来咱铺子啊，街道办都给安排好了，领导来了参观哪里，什么人迎接，该说什么话，昨儿都演练一遍了，我和咱妈还去看了。
你说这不是形式主义嘛，领导来了，溜达一圈，完了吃吃喝喝，一点用都没有。”
陈北一笑，“大姐，你这懂得还挺多。”
上午十点左右！
来这边调研指导的领导过来了，陈北听得别人说，来的最大一位还是一位副市，常务，上头能排第三，仅次书记、市长，官职不小了。
在一干市、区、街道办相关领导的陪同下，众星捧月般，对着街道办自有的小作坊、商铺考察。
边上居住户也都出来欢迎，不少都喊着，“刘市长好，刘市长好……”
大领导也是微笑挥手回应。
场面其乐融融，温馨、热闹。
陈北和他大姐这会站在自家裁缝铺门口，看着远处人群往这边过来，陈雪道：
“小北，你看看这些人，笑得好假喔，我这看着都尴尬，都起鸡皮了。”
陈北笑起，
“姐，现在社会不就是如此嘛？有时适当的形式还是需要的，总不能领导来了，哭爹喊娘，诉说苦楚，这不行那不成的，你说领导能有个好脸色？”
陈雪努努嘴，“反正换我，我肯定不行。”
“没事，一会我去跟领导说两句”，陈北语气轻松，
“让他来咱店里转转，最好留副墨宝什么的，呵呵。”
陈雪吓一跳，
“你可别乱来，街道办安排得好好的，也再三叮嘱不要出幺蛾子，好好待着别动。”
说话功夫，前头一行人已经往这边过来了，街道办主任王琴陪在领导边上，微弯着腰，语气恭敬给介绍着，
“刘市长，前面就是街道办年前刚开设的一家布料店铺，招的员工都是返城的知青，还请刘市长您参观一下，多提提宝贵意见。”
刘国庆轻点头，示意人带路。
陈北在一边看得仔细，见时机差不多了，便走了上去，边上陈雪真给吓着了，低声急道：
“小北，你干啥去？快回……”想要去抓却是晚了。
陈北来到领导面前，语气不卑不亢，
“刘市长，各位领导你们好，我叫陈北，很高兴你们能来我们街道办考察调研。
我是这里的住户，对于你们的到来，我是满心期待，更是热烈欢迎。
说真的，我昨晚兴奋的一宿没睡，实在是太想念刘市长您了，呵呵！”
这话说得可乐，引得周边人群发出一阵笑声，倒是把原本有些严肃、紧张的气愤缓解不少。
刘国庆看着面前挺精神的小伙，轻点下头，让他颇为感兴趣的是，这年轻人见了他，言谈举止都是从容不迫，沉稳淡然，装是装不出来了。
单就这份气度，不由让人高看几分。
不单是刘国庆，在其身后一干陪同领导里站着的叶宏声，心里也是多有诧异。
这个自己闺女过去的对象，以前倒是见过一次，但印象不深，刚看着感觉有些面熟，哪里见过，可一时又记不起来，不过在其自报家门后，便给记起来了。
这份镇定自若，不卑不亢的气度，让他眼前一亮。
刘国庆也是笑着回应，道：
“小陈啊，对于你的欢迎，我本人十分高兴，也谢谢你对我及政府工作的支持，不过你这当街拦道，是有什么冤屈嘛？”
“哈哈哈……”
人群又是一阵大笑，都是善意的。
陈北忙摆手，
“刘市长，不敢，不敢。
我吃得好、住得好，对于目前生活很满足，这都是因为有个好政府，我没有冤屈。
就是我家这边也开了个裁缝铺，今儿刘市长亲自来考察，机会难得，我这忍不住想请刘市长，还有各位领导进来参观参观，给提点宝贵意见，如此而已。”
刘国庆对这年轻人还挺感兴趣，像他这种下来到基层考察调研的，心里门清，肯定早就安排好了，这冷不丁来这么一出，再看眼边上这位王主任错愕的神情，肯定是‘意外’了。
也好！
没有准备的调查，才算有价值嘛，轻点头，“小陈，那就带路吧。”
陈北忙侧过身，躬身一请，“刘市长，您请！”
给带着一干领导进了店里，把店铺情况详细一说，又把家人给介绍一番，他老爹、老妈、大姐，可就没有他这般淡定了，长这么大，见过最大的官儿也就是街道办主任了。
跟人握手都是哆嗦的，一句整话也说不出来。
一番检查下来，刘国庆道：
“小陈，你家这裁缝铺确实搞的不错，这些衣服都是你妈和你大姐自己做的嘛？”
陈北点头称是，
“多谢刘市长的肯定，也多亏了街道办王主任的帮助，我爹原本在机械厂上班，因为工伤这腿残疾了，家里的顶梁柱一下就塌了，没了经济收入。
多亏王主任这边平日里给我家安排点闲散活，多少能有点收入。
这边裁缝铺能开起来，也是得了王主任的大力支持，可以说，没有他，我们这家可能真就垮了。”
刘国庆点头，偏头看向一边的王琴道，给肯定道：
“王主任，你这工作看来做得很好啊，群众都对你感恩戴德，记在心里了。”
从刚这陈北突然冒出来，打乱了原有嗯行程后，王琴这心就没放下来过，一直悬着的，这会听领导夸奖，忙谦虚回应着，
“不敢，不敢，刘市长，这都我应该做的。”
刘国庆点头，原本这么个小插曲该圆满结束，一行人准备出门去下一家。
“刘市长……”
陈北的再次出声，让得王琴都要跳脚，恨不得上去捂住这小子嘴——
到底要干嘛？！我这心脏可经不起这么折腾。

第64章 演戏
刘国庆又转过身来，道：
“小陈，还有什么事？”
陈北搓着手，面上挺不好意思的，有些纠结，犹豫、为难，尽显脸上，演技了得。
道：
“刘市长，我知道你很忙，不敢耽误您时间，不过呢……我这实在没办法，有个事儿呢，还真想要你给帮下。”
刘国庆轻笑声，“你说！”
“是这样……”
陈北道：
“我家这裁缝铺其实并没有真正的开张，还差点东西。”
“还差什么？”
刘国庆道：
“我看里面布料、衣服也都齐全了，还有什么问题嘛？”
“营业执照！”.
“营业执照？”刘国庆怔下，随即道：
“你有街道办的证明资料，现在政府也都支持个人创业，你去工商局办个执照应该不难啊。
怎么，还需要我给你走个后门？呵呵！”
“这哪敢劳烦刘市长您！”
陈北道：
“这些证明材料我在年前就交上去了，算算时间已经有一个多月，然后工商局这边呢，我前后跑了有四五趟，每次人都说还没好，上面再审批，让我等着。
没有执照我也不敢开业，我们这都小老百姓，也不知该去找谁，今儿刘市长你正好来考察，所以我这……刘市长，给您添麻烦了。”
刘国庆摆下手，回头对一块跟来的下属道：
“工商局的同志有在吧？”
工商局一把许庆华先前一听事儿跟自个局里有关，心里“突突”两下，这会领导直接点名，不敢耽误，忙上前来，恭敬道：
“刘市长，我在，我在的。”
刘国庆这一副市，可是常务，三把手，手里权利不小，主管部门多是要职，工商、税务、财务等，都归他管。
算是直属领导。
自然也认得这位工商的一把手，语气淡然，
“许局长，这事儿归你管，你来说说情况。”
“哎，好的，好的！”
许庆华点着头，心里叫苦，他哪知道什么情况，对着面前这叫陈北的年轻人说道：
“小同志，你说的营业执照迟迟没下来，是不是相关资料没准备齐全？办理人员有说什么嘛？”
陈北道：
“许局长，资料我都是交齐全了，办理人员也没说什么，我每次去，就是还在办理，然后让我回去等着。
许局长，我昨儿呢一早又去了一趟，找到了那个办理人员，是个女同志，叫做李水霞。
依旧是那句话打发我，让我回去等着，这三番两次的折腾，执照又没下来，我也有点生气，可能语气上有些重。
哪知这位工作人员直接骂人了，说一早见我晦气，还拍桌子，说这执照我就给你扣着，你一个小老百姓敢来工商局撒野，能把我怎么着……如此云云，反正很难听。”
面前听着的许庆华脸都黑了，领导在场，这不是“啪啪啪……”赤裸裸的打他脸嘛。
陈北可没顾忌，他也是一肚子火，那女人这么搞他，虽然明白背后有人指使，但谁让你是‘帮凶’呢，这会不给你上眼药，还等什么时候呢？
继续道：
“许局长，这话我一点没胡编乱造，这位工作人员就是在走廊上大声骂的，当时很多人都听到了，你回去一问便知。
在刘市长面前我也不敢乱说，就是这么个情况。”
许庆华额头都出汗了，刚要开口，边上的刘国庆先开口了，语气微微低沉了下，
“许局长，现在南阳市整体的就业环境可是很严峻的，之前市里专门为此召开了解决群众就业难的相关会议，鼓励个人、家庭自主创业。
对于相应的政策法规，就比如办理营业执照这一项，还进行了程序简化，只要资料齐全，我记得没错，两三天就能下来，是不是这时间？”
许庆华擦把额头汗水，点着头，“刘市长，是……是这时间。”
“所以，你看看！”
刘国庆道：
“人小陈同志一家，资料上交都一个月了，执照还没下来，店面都开出来了，就被这么一个证件给耽误着。
这叫什么？典型的不作为，这是该有的工作态度嘛？对于这类工作人员就该严肃问责处理，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让老百姓寒心啊！”
声音都带着丝丝怒气。
熟悉领导的一干下属心里清楚，领导真是生气了。
许庆华身躯都抖动起来，连保证着，
“刘市长，是我工作没做好，对下属管理不严，回去后我一定严查此事，严肃处理相关人员。
小陈同志这边的营业执照，立马给办理下来。”
“嗯！”
刘国庆轻点头，把视线转向陈北，语气缓和道：
“小陈，听到没有？你家这营业执照的事儿，人许局长亲自来给你们办，你还有什么问题嘛？”
“没了，没了！”
陈北先摆下手，然后又鞠躬感谢道：
“谢谢刘市长，许局长为我们小老百姓做主，排忧解难，谢谢，谢谢……”
刘市长一行离开裁缝铺，接着去了下一家，陈北也没再去凑热闹，正事办完，可就没那闲心了。
回到裁缝铺，这会只剩家里人了，“姐，帮我倒杯水，刚说了这一通，渴死我了！”
“不倒！”
陈雪娇哼一声，这会脸蛋还有些白，埋怨道：
“你刚可是吓死我们了，能不能不要这么胡来？那可是市长，你这乱说什么，没看到边上那王主任，吓得啥样了。”
陈北一笑，过去坐到桌边椅子上，拿起上面茶杯，给自己倒了杯，一饮而尽，这才道：
“市长也是人，这有什么好怕的？再说了，我也没说人王主任坏话，反倒夸了她，她该感谢我才是，呵呵。”
“你这孩子……”
老爹、老妈、还有大姐，三人都围坐过来，刘梅道：
“我和你爹现在身子骨还打颤呢，你能不能别这么乱来？不会有事吧？那位刘市长好像不大高兴。”
“哎呀，不会有事的。”
陈北道：“你们都放心，一点事不会有。”
陈雪道：
“你昨儿不说这执照一个星期内能下来嘛？”
“我骗你们的呗。”
陈北道：
“不想让你们担心，现在没事了，我明儿再去趟工商局，肯定把执照给拿到。”

第65章 处分
中午一家人在吃饭，街道办王主任匆匆来到他家，刘梅见状，忙起身迎上去，
“王主任，您怎么过来了，吃饭没有？一起吃点？”
王琴摆下手，“你们吃，我一会回家吃去。”
说罢，来到陈北边上，多少带有些怨气，道：
“陈北啊，你刚可真是吓到我了，就是有事也得提前跟我说声，我这一点没准备，你突然来这么一出，搞得我们这工作多被动？
今儿刘市长离开时脸色可不大好。”
刘梅一听儿子闯祸，立马急了，忙给解释着，
“王主任，这孩子我刚就好好教训过了，就爱乱来，早知如此，我就该把他关家里，给你们添麻烦了，对不住。对不住。
王主任，这……这不会有什么事吧？”
王琴摇头，
“幸好刘市长脾气好，也不会跟咱一般见识，我过来啊就是提醒这孩子一声，以后不要这么冒冒失失，不然迟早要出事的。”
“是是是！”
刘梅连点头，也是舒口气，把还端坐在椅子上的儿子给拉起，斥道：
“还不快点跟人王主任道个歉，这孩子真是……”一点没眼力见。
陈北无奈，道：
“王主任，上午这事儿确实是我唐突了，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不过，王主任，这事儿其实说起来，对咱街道办，尤其是王主任您，可是大有好处的。”
王琴苦笑声，
“怎么，就先前你在刘市长面前夸我几句，我就得高兴啊？
陈北啊，我别的什么都不求，领导下来检查，能顺利平稳的过去，不出什么岔子，那就谢天谢地了。”
陈北也是一笑，道：
“王主任，那我问问你，你是一直想坐在主任这一位置上呢，还是想着往上升一升啊？”
王琴道：
“这你说的，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也才四十出头，当然想着往上爬一爬的，这还用说嘛！”
“那就是了！”
陈北道：
“王主任，像你这种身在体制里的官员，讲究个四平八稳，小心无大错，这本身没问题。
但是，王主任，这也分人、分职位的，我说句不中听的，你别生气啊，你这主任职位也就是底层这一拨了，对吧？
再降能降到哪里去呢？老话说得好，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这四十来岁了，再不弄点动静，工作上做出点成绩，这官路估计也就这样了。
那么，怎么算是做出点成绩来呢？无非就是领导一句话，一声认可，哎……你很可能这就上去了。
今儿这种好机会，你怎么不好好把握呢？刘市长每天日理万机的，下去考察调研的地儿也多了去了，像这种街道办主任估计更是见得多了去了。
你不闹点动静出来，谁记得住你是谁啊？是不是？
所以，像你这位置，见了领导完全没必要战战兢兢，生怕惹领导生气，一来，真的，你都没资格让领导生气。
二嘛，相反，要表现的活跃一点，敢于担当、直言，不说让领导印象深刻，最起码得记得有你这么个人，领导脑子里对你有印象。
最差，混个脸熟也行啊。
说不定什么时候，区里头领导岗位空缺，要在下面街道办里选人，这候选名单报上去，人刘市长一瞧，记起今儿这事了——嗯，这位王主任不错！
就这么一句话，你啊，就上去了。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王琴，包括一边陈北他老爹老妈、大姐，听完这长篇大论，都是搁那发神，王琴嘴巴半张着，表情木讷中带有错愕。
半天才合上，对陈北重新给仔细打量一番，道：
“陈北，你这些都跟谁学的？”
这要不知道对方底细，还真以为是哪家高官子弟的后代呢。这说得一套一套的，关键这越细品还真是那么回事。
精湛呐！
陈北一笑，“我这没事，自个琢磨出来的，呵呵！”
“唉……”
王琴感叹一声，转而看向陈北父母，道：
“老陈，刘梅，你家这小子以后肯定了不得，这要让他当了官，就这口才、眼界，那还了得。
不过这……”
似想到了什么，拍了拍陈北肩膀，“可惜了！”
也不多留，本来想好好教育下这小子的，现在却是反过来了，“行，你们吃饭吧，我走了啊！”
不待回复，转身离开了。
——
——
工商局局长办公室！
“嘭！”
许庆华一掌拍在桌案上，上面放着的一杯茶水给震的溢了出来，洒了一桌，额头青筋鼓着，斥道：
“老林啊，你知道今儿刘市长是怎么说我的嘛？当着市里领导，部门一把手的面，我这老脸都给丢尽了。”
办公桌前笔直站着两人，一男一女，男的叫林强，副局职位，六位副局里排第四，比叶宏声高上一位，算是许庆华的心腹。
另一位女的，就是事件当事人，专门负责营业执照审核的职员，李水霞。
两人这会都低着头，不敢说一句，知道领导正在气头上，这会辩解不是触霉头去嘛。
过了有个五六分钟，待领导坐回到椅子上，林强这才开口，
“许局，这事儿怨我，是我没管理好下面员工，让你在刘市长面前挨训了，我一定……”
“行了，行了！”
许庆华烦躁的摆手打断，道：
“这些场面话就不要说了，把你们叫过来，两个事，一，现在立刻把那裁缝铺的营业执照办好，然后给人送过去，要向人好好赔礼道歉。
二，这事儿刘市长亲自过问，肯定不能这么草草了之。
李水霞，你给我好好停职反省，时间暂定一个月吧，把检讨书写好，不要敷衍了事，到时在全局会议上，当着所有员工面给我好好检讨。
另外，这个月的工资减半，奖金扣除，年度优秀员工评选资格剥夺。”
林强自然没意见，连点头应着，
“许局，我一定按照您的指示办理，立马给落实下去。”
边上李水霞可没那么洒脱了，她也都四十好几的人了，在局里也是老人了，当着全局人面检讨认错，已经够丢脸了。
你这还要减工资，扣奖金，连年度优秀员工评选资格都给剥夺了，要知道这能评上优秀员工，年底给的奖励就有足足一百多，凭她的资历、工作年限，有很大机会选上的。

第66章 交易
最让她憋屈的是，这件事情根本不是她的主意，而是受人指使，这人就是你许局长的亲儿子啊。
现在出了事，就要落井下石，一点不顾情面，心里哪会服气。
牙齿紧咬着下唇，犹豫片刻，开口道：
“许局长，我……”
“怎么，你有意见？”
许庆华见人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刚消下去些的火，立马涌了上来，沉声道：
“是觉得处罚太重了？李水霞，今儿我就跟你明说，要不是看在你工作多年的份上，是位老同志，一时糊涂而已，我这就不是把你叫到办公室里来谈了。
直接开局委会，商讨你开除的决定，明白吗？”
李水霞闻言吓得打个哆嗦，不过还是咬牙给说出来，
“许局长，你……你怎么处罚我，我都没意见，我是说这事儿它……它并不是我本意，是……是有人让我这么干的。”
“嗯？”
这话一出，许庆华和林强都愣了下，这里面还有别的内情不成？
许庆华皱眉道：
“那你说说是谁让你这么干的？我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在这里兴风作浪。”
“许局长，那……那我说了，你不要生气啊！”
李水霞咽口口水，然后道：
“其实是小……小许他……他让我这么干的。”
从李水霞口中说出这么一令人意外的名字，许庆华和林强又愣了下，当然知道这小许是谁。
林强回过神来，立马斥责道：
“李水霞，你胡说什么呢？想把许严拉进来，是想让许局难堪，然后自己逃脱责任嘛？
你想得倒是挺美，真当我们是傻子啊？简直无法无天。”
“林局，我说得都是真的！”
李水霞忙解释道：
“我跟那个陈北无冤无仇，之前根本不认识，我干嘛去为难他，扣他营业执照干嘛？
这不是没事给自己找事嘛。那天是小许过来找我，然后跟我说……”便把那天的事情经过给详细一说。
最后道：
“许局，林局，整个事情原委就是这样，我真的没撒谎，句句属实。”
许庆华一张脸黑的如谭死水，冷声道：
“老林，你去把许严叫来。”
林强犹豫片刻，轻点头，随即转身出了办公室。
过了会把人叫过来了，许严跟着进了办公室，路上林强没有多嘴，也不敢，所以许严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不过在见到李水霞在里面时，心里咯噔一下。
面上佯装镇定，到办公桌前，道：
“爸，你找我？”
许庆华看了眼自己儿子，没有多言，对林强道：
“老林，你跟他说说。”
“哎，好！”
林强应着，“小许，是这样……”又把事儿简单一说。
听完，许严额头已经见汗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对他来讲，再微不足道一件小事，最后竟然惊动了刘市长。
再见他老子要吃人的脸色，忙给自己辩解道：
“爸，这……这怎么可能是我指使的，我跟那个陈北那天才是第一次见面，我干嘛要去整人家啊？
李姐，你怕是误会我意思了……”
把之前哄骗叶薇的那一套说辞，又给拿出来说了一遍，言辞恳切，面色真诚、无辜。
跟真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李水霞这个气啊，在机关单位上班也有二十多年了，什么人没见过，今儿又算是见到了一位厚颜无耻的。
有事相求，笑脸相待，一口一个李姐，出了事，立马翻脸不认人，跟他老子一个德行。
咬牙道：
“小许，话可不能这么说，当初要不是你给我递话，我也不可能去扣这个陈北的营业执照。
你……你真要撇个一干二净，我也只有照实说了，让大家伙来评评理。”
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她是为你们老许家办事，这出了事，就把她当替死鬼，往死里坑。
真当老娘是好欺负的？哼！
许严嘴角抽了下，一丝阴鸷从眼神里掠过，转瞬即逝。
林强喝斥道：
“李水霞，你还有没有点规矩？还敢威胁上了，人小许说得很清楚，压根没指使你去做，是你自个自作主张，现在出了事，你还污蔑上人了，真盼着要被开除处理嘛？啊！”
这话说得太过违心，林强心里其实门清，就像李水霞自个说的，她跟这陈北无冤无仇，干嘛为难他？给自个找不自在。
但没办法，他身处这位置，这些话就得他来说，替领导挡着事。
李水霞低着头，也不回应，沉默对待。
最后还是许庆华发话了，
“好了，老林，这事儿许严也是有不对的地方，自己表达不清楚，让人误会了。”
说罢，放桌案上的右手，手指有节奏的“咚咚咚……”敲着，沉思一会，道：
“李水霞，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谁都改变不了，我刚说的处罚，上面领导都在看着，还请你为我们工商局的大局着想，忍耐下受点委屈，就给应下来。
私底下呢，你经济上的损失，由我个人出，加倍补偿，你这份人情，我许庆华记下了，你看行不行？”
相比先前的咄咄逼人，气势已经完全下来了，可以说是‘和蔼可亲’。
李水霞身为机关单位老人，自然懂得审时度势，领导给了台阶，她也不可能跟领导撕破脸面，见好就收，
轻点头，态度一下诚恳起来，
“许局长，我刚又想了想，这事儿确实是我不对，误会了小许的意思，给你添了这么大麻烦。
我接受处罚，一切都听领导安排。”
“嗯！”
许庆华轻点头，打着官腔，“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道错了，咱就虚心认错，改正就好。
你也不要有负担，有我和老林在，在这工商局里，出不了什么事，是吧，老林？”
林强忙不迭应着，
“对对，许局可是咱工商局的一把手，别人还能说闲话不成。”
李水霞面上‘真情’流露，点头感谢，“谢谢领导关心。”
一场看不见的交易，彼此心照不宣中给完成了。
“嗯！”
许庆华再次点头，“老林，你们先出去吧。”
“哎，好！”
林强带着人恭敬的退出了办公室。

第67章 蚊子咬了
待人离开，办公室里只剩下许家父子俩，许严笔直站办公桌前，不敢多言，他在外面可以嚣张跋扈，不把别人放眼里，但对于自个老子，是一点不敢。
他也清楚，自己的一切，金钱、权利、别人对他的拍马奉承，卑躬屈膝，是谁给他的。
许庆华从椅子上站起，绕出办公桌，来到自己儿子面前，许严下意识想要退，但又不敢，嘴里嗫嚅道：
“爸，这……这真不关我的事儿，是那女人……”
“啪！”
话没说完，许庆华抬手就是一巴掌，一点不留手，许严那张白皙的右脸颊上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许严没躲避，没捂脸，更没有吭一声，倒不是他有多硬气，只是习惯了，也是麻木了，从小到大，他就是这么被他老子给打大的。
耳光？
都不知被扇了多少了，这也造成了他孤僻、占有欲强、极易暴躁暴怒的扭曲人格。
低着头，眼神怨毒，却是一言不发。
许庆华怒声道：
“有点脑子没有？跟你说过多少次，给我老实本份些，净给我惹一堆破事来，真当工商局是咱家的了，老子一局长，还得低声下气跟下属求和，你让我这老脸往哪里搁？啊！”
许严忍不住开口道：
“爸，李水霞就是在唬人，没凭没据凭啥污蔑我？这女人要敢再多嘴，看我怎么收拾她！”
“你是真傻还是在这给我装糊涂？”
许庆华恨铁不成钢，怎么就生了这么一废物儿子，斥道：
“现在是上面的刘市长都知道这事了，要是这女人在局里闹腾，肯定要传到上头去的，到时说我许庆华的儿子，借他老子的权利，在局里胡作非为，肆无忌惮。
人言可畏啊，人刘市长会怎么想？你老子我在局长这位置上也不少年了，也马上到退休的年纪，现在上面有个副市的位置空缺，我这也提名了，这事儿我跟你说了几遍了。
现在要的就是安稳，这一步上了那就上去了，上不去，你老子这官路也就到头了，千叮咛万嘱咐，你还给我惹出幺蛾子来，你说你该不该打？！”
许严心里有气，嘴上认错着，
“爸，我错了！”又是恶狠狠道：
“全是陈北那混蛋搞得鬼，看我怎么收拾他。”
“行了！”
许庆华又是怒斥道：
“刚说完你又犯糊涂了是不？就你这脑子，拿什么收拾人家？自以为是，真当把别人当傻子了？
这事先放下，这个叫陈北的不是简单人，就单在人刘市长面前谈笑风生，从容应对，没一点怯场，你就是搭上三个也比不过人。
等副市的人选定下来了，再好好跟这小子算算帐。”
他好歹也是一局长，被你一小崽子拿捏，能心情舒坦？
也不多说，
“先回去吧，给我消停点，再惹事，你给我滚回家去！”
许严憋着一肚子火离开办公室，心里已经把陈北祖宗十八代给骂了个遍，敢这么阴他，劳资跟你没完。
在走廊上刚好遇到迎面过来的黄珊珊，见人脸上红肿，手指印鲜红，这姑娘也傻缺，问道：
“许严，你这脸怎么了？”
刚局长办公室里又是拍桌又是吼的，这会怕是整个楼层都知道怎么回事了，都没多问，这姑娘倒好，还跑去搁人伤口上撒把盐。
这要换别人，许严早就破口大骂了，这位嘛……手捂住脸颊，道：
“喔，没事，刚上厕所被蚊子咬了口。”
说罢，跟人错身而过离开了。
留得黄珊珊一脸懵逼，
“蚊子？”
这大冷天的！
——
——
下午下班，叶宏声是一路吹着口哨回家的，到了家里，坐客厅的沙发椅上，还忍不住哼上几句小曲，
他婆娘过来给泡了杯茶，好奇道：“今天咋了？路上捡金元宝了不成，这么高兴？”
自从这要从副局位置上退下来后，就一直是闷闷不乐，难得见笑容，今儿可是反常。
叶宏声接过自己媳妇手里的茶缸，抿了一口，放到面前茶几上，一笑道：“没事！”
这时自家闺女也下班回来了，
“薇薇下班了”，待女儿在门口挂好包，过来，刘萍道：
“薇薇，单位没什么事吧？你看你爸样，回家就在这乐，问他也不说。”
叶薇看眼自己父亲，然后疑惑的摇摇头，
“没什么事啊！爸，你这咋了？”
叶宏声拿起茶杯，起身道：
“薇薇，你跟来书房一下。”
说罢，往前头书房走去，身后母女俩满是疑惑，咋了这是？叶薇跟了上去。
书房里！
叶宏声坐书桌后，身后的墙面上挂着一副字画——老骥伏枥，志在千里！
落款印章是叶宏声！
铁画银钩，苍劲有力，颇见功底。
叶薇站在书桌前，没敢坐，小心翼翼问道：
“爸，你叫我进来有什么事啊？”
叶宏声对女儿压压手，道：“先坐下来。”
“喔！”
叶薇捡把椅子坐下，就坐了半个屁股。
叶宏声道：“薇薇，你跟那个陈北……”
“爸，我跟陈北真的已经没关系了！”一听陈北两字，叶薇条件反射一般，“噌”一下从椅子上站起，道：
“我……我上次不都已经跟你们……”
“行了，你这么紧张干嘛？”
叶宏声多少无奈，又给压压手，
“坐下，坐下，不是说你和他的事，我问点别的。”
“别的？”
叶薇更疑惑了，在他家里面，陈北这俩字就是禁忌，根本说不得，现在倒好，自己父亲主动提问，坐回到椅子上，愈发疑惑。
叶宏声道：
“今儿局里头，许局发脾气，你应该知道了吧？”
叶薇点头，
“说是今天上午许局陪同领导考察，然后有群众告状，好像说了咱工商局的问题，惹领导不高兴了，具体我不是很清楚，今儿一天都在忙。
爸，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上午不也在现场。”
叶宏声道：
“这事儿就跟这个陈北有关，事端就是他给闹出来的。”
叶薇一听跟陈北有关系，心没来由的就提了起来，忙问道：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第68章 谈心
叶宏声见女儿这焦急样，心里叹口气，便把今天上午发生的事儿给简单一说，最后道：
“这小子不一般呐，能在刘市长和这么一干领导面前镇定自若，一点不怯场，不卑不亢，三言两语间，就让咱这位许局长吃一闷亏，你说有没有本事？”
“这……”
叶薇诧异，一来是陈北竟然会当街找领导告状，二嘛，自己父亲对他评价这么高。
道：
“爸，这事儿其实我之前就知道，只是没想到这陈北胆子会这么大，当时我还跟许严说过的，让他不要为难陈北。”
“嗯？”
叶宏声怔下，“这里面还有小许的事？说说看。”
“爸，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叶薇道：“就是陈北先前来工商局办理营业执照，然后跟许严碰着了……”把事儿一说。
最后道：“爸，你说这事儿是李姐自作主张，还是许严在后面给指使的？”
叶宏声一笑，觉得自己这闺女实在有些单纯，身在机关单位这摊浑水当中，他要是退下来，以后可咋办？
怕是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
拿起桌上的烟盒，抽根给自己点上，抽口道：
“李水霞这人我还算了解，单位里老人了，这人惫懒，脾气也不好，但可一点不傻。
能在机关单位待这么些年，能是一般人？就算跟陈北这小子有过节，也不会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划不来啊。
除非，有值得她这么去做的利益，还需要我多说嘛？”
叶薇蹙眉道：
“那这么说就是许严在后面搞鬼了？这人也太阴险了，我当时问他，还跟我说是李姐误会他意思了。
爸，你们就让我跟这种人谈对象，我以后还能有得好的？”
叶宏声弹弹烟灰道：
“闺女啊，这许严要是直接跟这陈北去干架，我不会同意你俩在一块，不过这变着法子，借别人手整这陈北，我倒是要高看几分了。”
“为什么？！”叶薇瞪大眼珠子问道。
“在机关单位不比别的地方”，叶宏声道：
“你刚参加工作，里面的沟沟坎坎，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你不清楚也正常，但并不是说没有。
你在这里面上班，就得时刻留心着些，没点城府怎么能行？要不管不顾，在里头横冲直撞，无所顾忌，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叶薇嘟嘴道：
“爸，我就是上个班，你怎么给说的跟打仗，演间谍片一样，还要死人，有这么吓人嘛？
平日里，同事之间也相处得挺好的，哪有这么多坏人。”
叶宏声摇头无奈，手指了指女儿，
“你啊……”他都不知道咋说了。
顿了顿，重新组织了下语言，接着道：
“本来有些事我不该跟你说的，但是爸爸马上就要退下来了，就你这单纯性子，没了我护佑，可怎么办？
你爸我这才五十出头，离退休还有好些年，知道为啥就要给退下来了呢？”
“不是身体不好吗？”
“呵呵……”
叶宏声道：
“这只是一部分，也不是主要的，你爸我身体是差点，但也没到下不了床的地步。
最关键啊，是这位许局长让我退的。”
“为……为啥啊？！”
叶薇不理解了，满脑子问号，道：
“爸，这……这我要是和许严处对象，许局长好像也是接受的，这不就是亲家了嘛，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你？”
“你想得太简单了！”
叶宏声道：
“一来，咱局的领导配置一正六副，上面之前就下过文件，要精简管理层，配置一正四副，张局已是到退休年龄，本来就要下的，还有一个自然就是你爸我了。
说是局委会议大家举手表决通过的，但这里头谁主导的，还用问吗？
二嘛，我要不下去，将来你和许严结婚，一个要害部门，正副局是亲家，肯定有闲言碎语的，传到上面领导耳朵里，肯定不好听。
这位许局长现在正琢磨上头副市的位置，这种紧要关头，对他能否当选上副市，一切的不利因素，都会摁死在摇篮里，更不能被那些竞争对手抓到把柄。
所以，你爸我就成牺牲品了。”
叶薇听完原委，怎么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再看父亲那眼神里的落寞，心里也不是滋味，咬了咬牙道：
“爸，真要这样，我……我不跟许严谈对象不就好了，你也不用……”
“糊涂！”
叶宏声打断，道：
“事已至此，哪还有回转的余地？我跟你说这些，并不是说这许家父子不好。就是身处这位置，有些事并不是你所见得那么简单，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你看我今儿高兴呢，也就是看这老许被一小崽子给摆了道，我这心里舒坦，但是我更是希望他能再上一步，这样咱两家是亲家。
以后我退下来了，你还能有个帮衬，还有你这不成器的大哥，总不能老是在外这么晃荡，工作的事儿还是得靠这老许啊。”
“可是爸我……”
叶薇面色纠结，
“我对这许严真的不感兴趣，你看现在我俩还没处对象呢，就是对我撒谎，真要好了，指不定会怎样！”
“但人至少对你是真心的，不是？”
叶宏声道：
“这就够了，这世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是人他就有这有那的毛病、缺陷，像你妈，多市侩、功利一人，但对咱这个家，对你们，那都没得说。
再看看你大哥，就这吊儿郎当的德行，我要是有闺女，绝对不会嫁给这种人，这能找到媳妇，那就烧高香吧。
你嫂子为什么肯嫁过来？不就是看在咱家家境还算殷实，你爸我是副局长。
闺女啊，我知道你对那陈北还有感情，但是时间长了，感情也就淡了，两人结婚，再到一起生活，过得是柴米油盐，感情不能当饭吃的。
他家情况，我也知道一些，父亲残疾了，家里也没个正经收入，小的还在上学。
这陈北呢，本事是有，但也得有施展抱负的平台，就他身上背这一污点，哪个公家单位都不会要，可惜了。”

第69章 小雪裁缝铺
叶宏声接着道：
“闺女，我和你妈都是过来人，都是为你好，不会害你的，总不能看着你去遭罪吧？
咱家虽然说不上多么富裕，但怎么也比大多数普通家庭条件要好，老话说得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你要嫁给这陈北，天天得为柴米油盐操心，还有身后这一大家子。
你能熬得住？我和你妈也心疼啊。你自己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叶薇听着父亲的劝解，又何尝不知其中的道理，几次想要辩解上两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因为自己父亲的话都很在理，也是事实，她没法反驳。
千言万语堵在心头，却又一句说不出口，终是化作一声长叹……
——
——
家里！
“阿嚏！阿嚏！”
陈北坐屋檐下的椅子上，一连打了几个喷嚏，用手摸了摸鼻子，嘀咕道：
“娘的，是谁这么想念他！”
说罢，对着前头离去的那两道身影，很敷衍的喊一声，
“李同志，慢点走啊，还劳你亲自来送营业执照……大姐，给李同志提醒下，咱家院门的门槛高，千万别给摔着了，扶着点。”
前头那李水霞闻言，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给摔倒，有些狼狈的离开了。
陈雪把人送出院门，便转身回来了，到屋檐下，见陈北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烟，搁那吞云吐雾，顿没好气，给他那二郎腿踢掉，
道：
“能不能有个正形？人家好歹把执照都给亲自送上门来，也给道歉了，你倒好，跟个大爷一样坐椅子上一动不动，没看见人刚那脸色，跟吃了死苍蝇一样。
你啊，把人得罪惨了。”
陈北边上捡把椅子过去，
“姐，你先坐，消消气，哪这么大脾气，对女人皮肤不好，呵呵。”
陈雪白了她弟一眼，一屁股坐了下来，对于她这个能折腾事的弟弟，老爹老妈都没招，她还能有什么办法？
陈北道：
“姐，这个姓李的女人刚一过来，说是来道歉，却是摆了一副死人脸，跟欠她百八十万似的，说句对不起也是咬牙切齿，不情不愿，跟便秘一样。
人都不诚心，我还跟他们客气干嘛？没拿擀面杖给轰出去算好了。
至于得罪？更不用在意了，人家肯定早就记恨上咱了，这会给人说句好话，陪个笑脸就能改变的？
想都别想，既然如此，还装个什么正经人？老子才不舔这老妖婆。”
“你跟谁老子呢！”
陈雪打了她弟一下，又是无奈道：
“你就不能消停点？这一天净惹事了，我和爹妈跟着担心受怕。”
“嗯，嗯，好好……”陈北随口敷衍，把手里的营业执照递过去，道：
“大姐，这你收好，然后拿个相框给它裱起来，挂裁缝铺墙面上去，这样开业的手续就齐活了。”
陈雪小心接过，看着手里这一小纸张，宝贝一般，稀罕着，
“哎呀，可算下来了。
小北，那咱今天下午开业？”
陈北笑起，把手里烟丢地上，踩灭道：
“大姐，知道你着急，但也不急于这一会，明儿一早的，到时放个炮仗，好好热闹下。
下午再准备准备，省得手忙脚乱。”
“也行！”
陈雪点头，“我现在就去把这执照给裱起来。”
说罢，起身，迈着双大长腿往一边的裁缝铺跑去。
——
——
第二天一早！
“噼里啪啦……”
上午八点，裁缝铺准时开业，门口放着炮仗，烟雾缭绕，空气里弥漫着硝烟味。
牌匾也挂上了，就叫做——小雪裁缝铺，他大姐名字命名的，俗是俗了点，不过就是一营生的小店，要那么高雅干嘛呢？
接地气贴生活才好！
家里人站在店铺门口，脸上都透着喜悦，围观看热闹的多是周边住户居多。
有祝贺的，有羡慕的，当然也少不了嫉妒说闲话的，窃窃私语，低头议论着，
“这老陈家可是发达了，又是买院，又是开裁缝铺的。”
“哎，我当初怎么就没想到呢？这边墙一砸，可是直接通主道大街，人来人往的，这生意肯定不会差。
哎呀，失策，失策啊！”
“失策个屁！”边上有人打击道：
“你就是知道又能怎么样？拿得出这么多钱来啊？这院子、裁缝铺可以说是这老陈断了腿的代价才得来的，换你，你愿意啊？”
“不过老陈家这大闺女可真俊俏呐，也不知便宜了哪家小子，啧啧啧……”
说什么的都有，陈北也听得清楚，懒得理会，嘴长别人身上，他也阻止不了。
炮仗放完，店铺算是正式开业了，陈北站门口给大声招呼着。
“各位大哥、大姐，叔叔，阿姨，伯父、伯母……帅哥美女们，小雪裁缝铺今儿正式开业，裁剪修补，各种款式衣服、裤子制作，样样精通，质量可靠啊。
都进来瞧瞧看看，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啊，来来，帅哥美女们进来瞧瞧，都进来瞧瞧……”
扯着嗓子大喊着，惹得人群一阵大笑，这老陈家的崽子是个活宝，不过也是见怪不怪了，昨儿个连副市长都给拦，还有什么事不敢的？
边上陈雪、刘梅、陈虎，都是老实人，也从没做过买卖，对于陈北的‘闹腾’，都没眼看，脸发烫臊得慌，试着离他远一点，假装不认识。
不过他这嚷嚷还是有些效果的，十来分钟后，店铺里聚了不少人了，老妈、大姐性子老实归老实，但可不笨，放开了，也不会含糊，做事利索，这会已经招呼客人给介绍衣服了。
陈北也没进去，搁门外看着，给自己点上根烟抽起。
“陈北，裁缝铺开起来了？”
这时王学军和王宝来两人过来了，远远跟他挥手招呼。
待两人到他面前，王学军抻脖往里头瞅了瞅，
“生意不错啊，这么多人！”
陈北兜里掏烟给两人分了分，道：
“你俩可真会选时间，这都完事了才来，刚喊的我嗓子都哑了。”
王学军接过烟，给自己点上，道：
“都怪王宝来这家伙，我在他家楼下等半天才下来，这不迟到了。”

第70章 服装厂
陈北打量王宝来一眼，气色倒比先前要好多了，道：
“老王，你昨儿没给我去赌博吧？不然起这么晚！”
王宝来忙摆手，
“没有，我真的戒赌了，就是孩子闹，我给哄到半夜才算好好休息下。”
陈北点头，
“那就好，我丑话说前头，既然你要跟我们合伙做买卖，赌这一条绝对不能再沾，不然你该干嘛干嘛去。”
“我明白，我明白！”
王宝来连点头。
王学军道：
“陈北，是不是又琢磨出什么挣钱的法子了？赶紧跟我俩说说，都歇了个把月了，坐吃山空，我这着急啊。”
边上王宝来也是一脸迫切。
陈北弹弹烟灰，调侃一句，“你赶着攒彩礼钱媳妇啊？”
随即又叹口气，“法子是有，但咱这本钱怕是不够啊。”
王学军道：
”咱仨加起来也有三四千了，你要做啥大买卖啊？”
陈北看着两人说道：“开个服装厂怎么样？”
“服装厂？”
王学军和王宝来面面相觑，王学军随即看向陈北，道：
“你不是跟我们开玩笑吧？”
在他主观思维里，那厂子都得是国企，员工上百、上千，就是一庞然大物，这冷不丁说要开厂子，可是从没想过的事，也不敢想。
天方夜谭，太不靠谱！
陈北见两人模样，笑着道：
“你看你俩，刚还迫不及待呢，这就蔫吧了？”
“不是……”
王学军道：
“我俩意思先做点小买卖，这一下直接开厂子，我觉得太不靠谱，步子太大了，容易扯着蛋，也不现实啊。”
“就是啊，陈北！”
王宝来也道：
“像我先前工作的锅炉厂，虽然现在效益大不如前，但这资产怎么着也得在百万以上。
建个厂子，场地、人工，机械、财务、销售、质检部门等等，这些都得考虑，可不是咱这一句两句话，靠咱三人能开起来的。”
陈北道：
“你俩没理解我意思，我说的厂子，不能说厂子，顶多一小作坊，我也没一开始就奔着国营大厂子的规模去啊。
你看看我家这裁缝铺，一台缝纫机，一些布料，我妈、大姐俩人工，那就能把衣服、裤子做起来。
场地嘛，租几间平房就好，缝纫机搞几台，会剪裁缝纫的女工也应该不难找，布料直接去布料店买，现在不用布票也能买到。
像老王你说的什么质检、财务、销售等繁琐部门，咱就一作坊，没到那规模，咱仨一肩挑就行。
总之呢就一个原则，在保证能顺利完成生产制作衣服裤子的前提下，尽可能降低成本，赚取最大的利益，就这么回事，明白吧？”
王学军和王宝来给说得兴起，王宝来搓手道：
“陈北，那你说咱做什么样式的衣服裤子呢？你心里肯定有数了吧？”
“衣服就先不考虑了！”
陈北道：
“就生产裤子，喇叭裤！”
“喇叭裤？”
两人怔下，王宝来随即道：
“喔，我知道了，就是那种裤腿很阔，走起道来跟搁地上扫地一样的裤子吧？”
陈北点头。
“这我在商场看过，一条要三四十，赶上普通工人一月工资了，不过买的人还不少。”
“那就是了！”
陈北点头，其实喇叭裤在前两年都已经流行起来了，尤其在七十年代末从日笨引进两部影片，《望乡》、《追捕》后，带动了喇叭裤在国内的火热。
不过吹动时尚潮流的狂风，一般都是在经济发达的城市率先吹起来的，像京城、魔都、广洲等地，喇叭裤已经成为年轻人争相购买的物品。
时尚潮流的标榜！
你要穿条喇叭裤，穿件花衬衣，烫个发，留个大鬓角，再戴个蛤蟆镜，肩上扛一进口的四喇叭口录音机，往街上一走，分分能吸引路人眼光，成为全场焦点。
你就是人群里绝对的‘巨星’，就俩字——
牛逼！！！
但像他们这种内陆小城市，喇叭裤也有的卖，但远没有大城市那般火爆，主要原因还是信息的阻塞，如今的人们想要了解外面的信息，无非就是电视和报纸。
也不像后世，手里捧个手机，就是待家里床上不出门，也能知天下事。
他原想着有时间去魔都那边瞧一瞧的，看看喇叭裤的市场价格、销量等情况如何，可以的话，倒腾一批过来，然后拿到南阳市来售卖，也就是倒买倒卖的买卖，挣个差价。
但转念一想，南阳和魔都距离不算远，他能想到的主意，别人肯定也能想到，什么年代都不缺聪明人。
就像之前组装自行车买卖，这才干了没一个月，好家伙，跟风的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喇叭裤估计也是如此。
这边商场一条喇叭裤售卖三四十，他去魔都拿货，一来人生地不熟，没有关系，只能去商场拿货，估计价格也不会太低，再来回这么折腾，就是有得赚，利润也不会太大。
说真的，这点小钱他还真看不上，时间就是金钱，可不能浪费在这上。
思来想去，自己买布料制作裤子，成本更低，来得合适。
道：
“现在市面上不同布料的价格，平均也就两三块一尺，我要算上布料、人工、场地等费用，一条喇叭裤的成本最多十块左右，顶天了，转手一卖三四十，一条就挣二三十。
要是咱卖出个一百，一千，甚至上万，多少了，算过没有？”
王学军和王宝来被陈北描绘画出的这么一金灿灿的大饼，迷得眼睛里全是金钱，王学军迫不及待道：
“陈北，你这早就把各事宜给安排妥当，那咱就抓紧干呗，可别耽误挣钱啊。”
语气里透着满满的兴奋。
“是啊，是啊，抓紧，得抓紧啊！”王宝来跟着附和。
“我哪里安排妥当了？”
陈北有些哭笑不得，道：
“我这现在就是纸上谈兵，真要实施起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作坊再小，怎么着也算是个小厂，需要前期准备，协调的事儿也不少。
这可不像咱干组装车买卖，说干就能干的，还得从长计议啊。”
王学军道：
“那咱就先准备起来呗！你这一会着急，一会又从长计议的，我都给你搞懵了。
难不成你这家伙，赚了几千怕赔了？变得缩手缩脚起来，这可不是你的性格。”

第71章 筹划
陈北一笑，
“这点钱我还没放眼里，但是眼下咱手里也就这么点钱，你不小心着点，这点起步的本金怕是都要给折腾没了。
不说别的，就是机器这块，我家裁缝铺的缝纫机还是先前用外汇券给买的，有钱都买不到。”
“这个我有办法！”
王学军道：
“新的不行，咱就买旧的呗，找许晴，她不是在纺织厂上班，认识的女工多，让她给问问厂里的同事，有没要出让、售卖的缝纫机。
没准碰到家里有个急事急需用钱，咱不就有机会了。”
“这倒是可以“，陈北点头。
王学军接着道:
“你就别犹豫了，我俩都相信你，亏了底朝天也没事，反正我这钱也是靠你挣来的。
再说了，以你的本事，指定不会亏的，咱就干吧，老王，你说是不是？”
“ 对对！”
王宝来连点头，“陈北，我也相信你！”
眼神真挚，语气动容，陈北忍不住翻个白眼，你俩这么弄，搞得我压力很大的好吧！
见两人斗志满满，他原本想着再观望阵的，看看有没其它更好的赚钱法子，现场改变主意了，道：
“大军、老王，既然你俩觉得这买卖可行，咱干就是，我意思呢，咱手里头资金毕竟有限，先一步步来，主要还是缝纫机，嗯……搞个五台先。
我这里还有点外汇券，可以弄个两台，大军，你找许晴，完了想法再弄个三台，好吧？”
“行，交给我来！”
王学军一口应下，“回头我就去找许晴。”
“不过别说漏嘴，安全第一。”
“你放心，我有数。”
“场地嘛，我早就想好了”，陈北道：
“就选咱之前组装车子的平房，现在还在租期中，那地儿偏僻，地儿也不小，还有个院子，装车运货方便。
嗯……再者就是布料、人工……”
十几分钟后，三人就在裁缝店门口，把开服装厂的事儿给敲定了，陈北最后道：
“亲兄弟明算账，做买卖肯定需要本金的，我拿出2000，大军你呢？”
王学军道：“我能出1000，全部身家了。”
“老王！”
王宝来有些忸怩，挺不好意思道：
“我……我手头只剩四百多了，要不我出四百？”
“靠！”
王学军忍不住骂一句，道：
“不是，老王，之前你可是也分了一千多的，这才多久，干到一半都不剩了？
咋的，都被那女人给骗走了？”
王宝来苦涩的摇摇头，
“那倒没有，我挣了钱还没跟那女人说，人……人就跑了。
要是当初给她，再跑了，我真就一分不剩了。”
“那你这钱干几把毛了？”
王宝来挠头道：
“当初不是心烦嘛，在赌桌上输了不少，完了，给家里留了点。”
“行了！”
陈北摆手道：
“老王，你能出多少就出多少，剩下的零头我给你补上，算五百，咱就凑个3500，作为开厂本金。
后面不管赚了亏了，按这么个比例来，到时我会拟份投资协议出来，签字摁手印，白纸黑字，人手一份，免得以后起纷争。
没意见吧？”
两人都点头，王学军大咧咧道：
“陈北，这么麻烦干嘛，我肯定相信你。”
“我也是！”
陈北一笑，
“咱兄弟归兄弟，但有些事儿还是要分清的，车子和女人恕不外借，这话听说过吧？”
他两世为人，因为金钱搞得夫妻分道扬镳，形同陌人，兄弟反目成仇等等，这些案例多了去了。
钱是好东西，更是王八蛋！
两人听着这话稀奇，王学军一本正经道：
“对象肯定不能随便借的，车子为啥不能借，随便骑。”
槽，我说的不是两轮的。
陈北心里骂一句，道：
“行吧，明儿一早过来，把钱给我。
完了，现在就按我刚才说的，就去准备起来吧，早些把厂子搞起来，咱也能早日见钱。”
三人门口商谈完，便各自散去。
——
——
晚上！
家里！
陈北来到正屋时，他老妈、大姐围坐在餐桌边，桌上放着一些零散的钱和票，一毛、两毛、一块两块都有，两人给一张张摊开捋平，数的仔细，全神贯注的，他这进来都不知道。
不由摇头笑起，过去到桌子边，捡把椅子坐下，道：
“大姐，这钱脏着呢，你别数一张点下口水，全是细菌……”
“哎呀，你别吵！”
陈雪头都没抬下，埋怨道：“正点着钱呢，都数岔了……二十一，二十三块五……再加上这边一块六……”
好一会才算完，是一脸欣喜，抬头看向自个老妈，高兴道：
“妈，我这边一共二十五块三毛七分，你那呢？”
刘梅手里捏着几张钱和票，道：
“我这边刚好十五，不算票。”
陈雪把手里钱交给她妈，激动道：
“妈，那咱今儿就一天时间挣了，十五加上二十五块三毛七，就是，嗯……”
“四十块三毛七，大姐！”陈北一旁插话。
“对对！”
陈雪点着头，“四十块三毛七，妈，都赶上咱爹以前在厂里一月的工作了。”
刘梅也是满脸笑容，脸上的抬头纹都散了不少。
陈北道：
“妈，大姐，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太激动，这四十多块钱可是包括成本的，这也不算是一天的收入。
先前的准备工作，制作衣服裤子这不都是人工？所以这么给平均下来，一天收入也就是三四块钱。
不至于这么激动，呵呵！”
陈雪打了她弟弟一下，哼道：
“你口气倒不小，一天四五块还少啊？一个月就是一百多了，赶上咱爹以前工厂上班时小半年的工资了。”
“嗯，是是……”
陈北也不再多说，在后世的时代，月工资过万大有人在，十万，甚至百万，也不是没有，就是底层的普通老百姓，也是能有个月入三四千，四五千。
虽然知道身处年代不同，但脑子里对这金钱的概念、固有思维，很难一下改变回来。
三四十块，搁后世，也就一顿饭钱！
说什么都应着。
陈雪又道：
“小北，你说往后会不会像今天一样，生意这么好？”
陈北见他大姐担忧却又期待的面色，笑起道：
“今儿开门营业第一天，生意肯定好点，后面怕是会少些。
不过，妈，大姐，你们啊一点不用担心，咱裁缝铺这地儿好啊，人来人往都能看着，生意不会差的，别的我不敢多说，一天挣个七八块，我想还是没问题的。”
“真的？！”
陈雪还是有些担心。
“比真金还真！”

第72章 悄悄进行中
刘梅高高兴兴把钱收好，坐回到椅子上，这才有功夫问儿子的事，道：
“你今天一个下午没见人，回来了又一个人待房间里，这在干嘛呢？”
他这一个下午都在准备着搞服装小作坊的事宜，地儿可没少跑，回来就躲进自个屋里，凭着脑中记忆和国人对裤子款式的喜好，手工绘制出了几款喇叭裤的设计图纸。
严格说起来，也不能算是设计图，就是随手的涂鸦，草稿罢了。
嘴上随口找个由头，“我没事自个在外头瞎溜达呢。
对了，妈，大姐，给你们看样东西。”
说着从上衣袄子内兜里取出几张折叠好的纸张，摊开捋平，给两人都递了几张，
“你们先看看！”
“啥呀？”
两人接过，陈雪疑惑的往上看去，看到上面图案，愣下，“裤子？”
然后又翻看了另外几张，最后抬头看向自个亲弟，道：
“这你画的啊？”
“嗯！”
陈北点头，“你们觉得怎么样？”
刘梅道：
“这裤子看着怪怪的，这裤腿怎么这么大？跟俩蒲扇一样，难看死了，走道也不方便，还浪费布料。
怎么的？小北，你想学裁缝啊？自个瞎琢磨有什么用，真想学，以后到店铺跟着你大姐学，也算是门手艺，男的也不丢人……”
“停停！”
陈北忙给叫住，多少无语，心道俺的亲娘，你不要自个补脑好不好？
道：
“妈，不是我要学裁缝，这种裤子叫做喇叭裤，我呢，给绘制出目前市场上比较受年轻男女欢迎的几样款式。
你们就照着这样式，试着给制作几条出来，到时挂店铺墙上看看效果，我是让你们拿出去卖，知道吧？”
“啥？！”
刘梅都叫出声来，道：
“你这孩子失心疯了不成？这种裤子做出来谁买啊？难看的要死，妈别的不懂，裁缝服装这块还是有些了解的，肯定不会有人买。”
陈北道：
“妈，你呢也别这么快下结论，这玩意现在抢手的很，一条都要三四十，穿它的都是小年轻居多，商场上都有卖的。”
说着，转向自己大姐，道：“姐，这你应该清楚，我没诓咱妈吧？”
陈雪点头，道：
“妈，这喇叭裤我倒是知道些，商场也有的卖，还挺贵的。
不过，小北，这……这裤子我看都是那些小流氓、小混混穿的，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这能行吗？”
陈北道：
“姐，也不能说人是混混、流氓，人家就是为了追求点时尚，接受新鲜事物嘛。
这喇叭裤在大城市，京城、魔都、广洲，很多人都穿，倍有面子的事儿，你要穿条喇叭裤去相亲，成功几率都能提高不少。
真的，我一点不瞎说。”
刘梅撇撇嘴，“要是你敢给我穿这玩意，我一擀面杖给抡过来。”
“呵呵……”
陈北干笑两声，头有些大，这老一辈思想已经固化了，对于这些新鲜事物很难接受，让他颇为无奈，只能接受着，
“我不穿，肯定不会穿的。
不过，妈，你就听我一句，先做出几条出来，你就看着好了，一准有人来，送上钱的买卖咱还不赚，这不是缺心眼嘛。”
刘梅白了儿子一眼，拿不定主意，看向闺女，
“小雪，能行嘛？”
陈雪点头，“妈，我觉得倒是可以，到时就算没人买，也可以改回来的，不会浪费的。”
“那行！”
——
——
一个礼拜后！
原先组装车的租房里，现在成了服装厂的车间，陈北、王宝来、王学军刚把三台缝纫机给搬到一小平房里面。
王学军拍了拍手，擦把额头汗水，“这玩意还挺沉的”，说着兜里掏烟，给人分了分，
“先来根烟，再卸门口的布料。”
陈北接了烟，摆手道：
“去外头，去外头，这里头都堆放着布料，要是着了，咱仨都得完犊子。”
三人出了平房，来到院子，吞云吐雾，王学军道：
“陈北，缝纫机、布料已经搬进来了，人工咱也跟人谈好了。
拉链，松紧、吊牌等这些辅料也都准备妥当了，执照都挂墙上了，准备的差不多了吧？咱什么时候开工？
到时我去买些个炮仗，好好放下，算是开工了，讨个彩头。”
“你快拉倒吧！”
陈北无语道：
“放什么炮仗？不怕把投机半办那群闻着味就来的讨人苍蝇招来啊？咱这找这么一偏僻的地儿，不就是为了避人耳目，你倒好，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生怕别人不知道咱开厂子似的。
傻了？”
王学军挠挠头，道：
“咱那个不是也有执照嘛，现在上面政府也鼓励个人创业，外头这个体户多了去了，应该没事吧？”
陈北弹下烟灰，嗤笑一声，道：
“大军，那我问问你，这既然没事了，你说上面为啥不把投机办给撤了呢？既然个体户合法了，没必要存在了啊，不然这不是自相矛盾。”
“这个……”
王学军是不明白了，“那你说怎么回事？”
陈北耸耸肩，
“这还不好理解嘛？上面政策虽然开放了些，允许个体户创业，但也有诸多限制的，最明显一点雇工不能超过7人，超过就是违法的，成ZB家了。
到时投机办找上门来，直接就是给你抓起判刑了，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明白吧？”
两世为人，对于其中的情形他再清楚不过，傻瓜瓜子、温洲的八大王事件，可都是记忆尤深，后者更是没收全部财产，落得个锒铛入狱。
他这刚从里头出来，这要再进去了，算是二进宫，刑罚会更严重，可是伤不起。
王学军听完，脸都白了几分。
一边王宝来道：
“这个我也听人说起过，好像是有人数限制，枪打出头鸟，咱还是小心些好。”
陈北点头，
“老王这话说的对，就算没有这些限制、规定，咱也不能招摇，满世界的吆喝咱开厂子了，没必要啊。
闷声发大财才是王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到时嫉妒、污蔑、造谣等等，这些烂糟事全都来了，你说你闹不闹心？”

第72章 挡箭牌
“现在上面对于个体户经营的相关政策，还不怎么明朗，咱这就是在打擦边球，随时都有爆雷的危险。
安全第一，千万别以身试法，咱目的是挣钱，可不能把命给丢了。”
王学军点着头。
陈北把烧到屁股的烟头给丢地上，用脚踩灭，也不多说，道：
“大军，这边还差两台缝纫机，你前两天不说许晴那边有消息了，再给问问。”
“行，好！”
陈北道：“等机器齐全了，再把人员都集合起来，咱内部开个会，没问题咱就开干。”
王学军和王宝来点着头，跃跃欲试，眼神里透着兴奋和期待。
——
——
下午五点左右！
王学军在服装厂那边忙乎一天，回到了自个家，远远就看到了，在自家大杂院附近的胡同口，许晴和一男的站一块，两人低头说着什么，看这样子还挺亲密，
对象嘛？
他眉头微蹙，心里没来由的有些烦躁，便走了上去，快到胡同口时，挥手招呼，
“许晴，下班了！”
许晴闻言，忙转过身，见来人，似盼到了救星一般，迈着大长腿几步上来，在王学军瞠目的表情中，很是温柔的双手挽住他胳膊，亲密依偎，
柔声道：
“大军，你来了！”
含情脉脉，温柔似水，王学军浑身打一激灵，给吓的，
“哈？”
嘴巴张成Q型，都能塞俩鸡蛋了。
还没知怎么回事呢，前头那男的见两人这般亲密，脸给气的涨红，几步上来，质问道：
“许晴，你什么意思？在我面前跟别的男人这般恩爱，有把我放眼里嘛？”
许晴道：
“杨伟，我刚都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已经有对象了，你自己不听，现在我给你正式介绍下，王学军，我高中同学，也是我现在的对象。
大军，这我，嗯……一朋友，叫杨伟！”
王学军还愣在那，一时没反应过来。
许晴用胳膊肘捅了下他，“别愣着了，跟人握个手，认识下啊。”
“啊，喔喔……”
王学军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敢情拿他当挡箭牌，这会不管他愿不愿意，已是箭在弦上，没有退路了，
“嗯，嗯……”
清了两口嗓子，伸出手，礼貌道：
“你好，我叫王学军，是许晴对象，很高兴认识你。”
对方没有动静，眼神阴沉的看着他，垂下的双手紧握，浑身散发着戾气，这咬牙切齿模样，要给他生吞活剥了。
最后是怒声道：
“搞什么东西，有对象了还给我介绍，神经病！”然后甩手转身离去。
待人走远，许晴挽男人胳膊的双手忙给松开，脸也有些红。
那臂膀上突然消失的那团紧致柔软，王学军微微有些失神，
那妙不可言的触感，想要努力的让它多停留在自己脑中片刻……
许晴道：
“大军，刚谢谢你啊，这我妈给我安排的相亲对象，我推托不得，怎么说也没用，只能出此下策了。”
“没事！”
王学军轻摇头，道：
“这男的我看还行啊，穿着打扮应该是公家单位上班的吧？”
“嗯”，许晴点头，“房管所上班的。”
“那可以啊！”
王学军道：“这可是好地方，活少钱多，你这怎么还不乐意？别人想找，都没这机会。”
许晴抬头看向王学军，道：
“大军，你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就是个见钱眼开，财迷心窍的女人嘛？”
“这话怎么说的？我可没有”，王学军摆手说道。
“但是我从你眼神里看出来了”，许晴娇哼声，道：
“依你意思，人家条件好，有钱，我就得跟他谈对象？”
王学军摊下手，
“这不也是你们女的择偶条件嘛，有好的，干嘛要过穷苦伶仃的日子？”
“但也不能跟一你丁点没感觉的人谈吧？”许晴道：
“我一想起要跟这种人，后半辈子生活在一起，都是绝望了，我才不要，你不知道刚那男的，手腕上戴块手表，跟我刻意炫耀了不下三次，他不累，我这听着都累。
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今儿谢谢你了，回头等我发工资了，我请你吃饭。”
“行，那我可记得了！”
两人边说，边往巷子里走去，两家在一个街道，住的也近，王学军道：
“对了，许晴，那缝纫机的事儿怎么样了，有消息没？”
“这我正要跟你说！”
许晴道：“明儿一早去厂门口，人会拿过来的，你拉板车去装就好。”
“行，我明早就去”，
王学军语气兴奋，机器齐全了，那就可以开工了。
许晴见人那高兴模样，问道：
“哎，大军，你要这么多缝纫机干嘛？要开裁缝铺啊？”
“我一男的开什么裁缝铺”，王学军摇头，含糊道：“有点用，呵呵！”没有多说。
“神神秘秘的……”
许晴红唇嘟起，“可千万别干什么坏事啊。”
王学军翻个白眼，道：
“我弄几台缝纫机能干什么坏事？拿着它去抢银行啊，还是能跟人干仗？”
却是见姑娘那眼神里露着几分担忧，忍不住调侃一句，
“怎么，你这是替我担心啊？”
姑娘那张俏脸立马红了，羞恼道：
“我管你去死，你多大脸，哼！”
又很是慌乱解释道：
“我……我俩怎么着也是同学，怕你犯事，怎么也得劝一劝。再说了，你这缝纫机是通过我这中间人买到的，真要有事，我……我不是成帮凶了嘛。”
王学军乐了，拍着胸脯道：
“这你放心，我要真出事了，一定会把你供出来的，咱好兄弟，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得讲义气不是！”
“去你的！跟谁兄弟呢！”姑娘那大长腿踢开，嗔怒着，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两人在巷子里嬉笑玩闹，像极了情侣的打情骂俏，几分钟后到了许晴家院门口，说巧不巧，许晴母亲林翠花刚好从里头出来，见两人这玩闹样子，一张脸一下就拉了下来。
两人自然也看到了，下意识的分开一些，许晴几步上去，道：
“妈，你去买菜啊？”
林翠花右手提溜一菜篮子，面色不悦的“嗯”了一声。
王学军知道这位不待见他，也没凑上去，礼貌一声，
“林姨好！”然后便往前头自家方向去。

第73章 先画一张诱人的大饼
林翠花看着前头那道离去的身影，然后收回视线看着自己女儿，语气埋怨道：
“你怎么跟这小子凑一块？以后少凑合一起，让人看见说闲话。”
“妈，你这话说的。”
许晴道：
“人大军没得罪你吧？他是我高中同学，跟咱家住的也近，邻里邻居的，你说话不要这么难听。”
“我说话怎么难听了？”
林翠花哼道：
“这小子在咱这一片有什么好名声？成天打架斗殴，二十好几的人了，没个正经工作，搁外头晃悠，这种人能有什么出息？
你给我注意点啊，要敢跟这种小流氓有点什么，就别进这个家门。”
许晴轻跺脚，“妈，我俩没有的事，你不要乱说。”
“那就好！”
林翠花不在这上多说，转而道：“对了，今天你和那小杨见面了吧？觉得怎么样？我跟你说，这小杨可是房管所……”
“妈，你歇了吧！”
许晴给打断，知道她妈要说什么，道：
“人家是好，不过呢，人没看上你女儿，嫌我就一纺织厂女工，工资低，没个本事，我俩没说几句，人就离开了。
我俩没戏，你啊就别忙乎了……我先进去了啊。”不待回复，进了院子。
留得林翠华一人站门口，这脸色更不好看了，自语道：
”“嫌弃我闺女？哼！你个杨伟是什么东西，人跟名一样，不是个男人！”
——
——
第二天，上午九点！
租房车间里，陈北站一干女工面前，人数有十来个，一色的小姑娘，穿着朴素，没有花里胡哨的东西，白嫩的脸蛋，清澈的眼神，俏皮的马尾。
就透着俩字——清纯！
这是这一个来星期他这边给招来的女工，知青居多，现在外头待业找工作的人多了去了，所以并不难找，这都给精挑细选出来的。
陈北对前头女工扫视一圈，开口道：
“各位，今儿咱这服装厂算是开业了，具体的工作事宜之前就跟你们说过，我也不多废话了。
在这，我就重点强调几点，希望你们牢记，一个，安全！
大家应该清楚，现在上面政府虽然鼓励个人创业，个体户也可以做买卖了，但还是有诸多限制的。
我希望你们一定守口如瓶，不要对外去宣传，不然到时要把投机办给招来了，我这当厂长的肯定逃不掉，但你们这些女工怕是也要受牵连。
所以啊，为了咱厂子，更为自己，可千万不要以身试法，咱目的是为挣钱，可不是要把自个送监狱里去。
这点希望大家牢记，听清楚没有？”
下面女工都是点点头，一个模样姣好的小姑娘，胆子也比较大，道：
“小陈厂长，这话你都跟我们说了三四遍了，这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我们可不傻，你不老说咱要闷声发大财，我们都记着呢，忘不了。”
惹得边上小姑娘一阵低笑。
陈北也是笑起，多少无奈，要么叫厂长要么叫陈厂长，加个小字算什么意思？
小陈厂子！
他很小吗？
道：
“大家牢记在心就行，安全这根弦一定要时刻紧绷起，任何时候都不能放松。
这是一点，第二嘛，就谈谈工作上的事，大家可能会觉得，咱这能叫做厂子嘛？就这么几个人，人家外头的国营企业，都是上百、上千的员工。
目前咱现状确实是如此，就这车间我也是租的，不过各位不要泄气，俗话说得好，万丈高楼平地起，这直冲云霄的摩天大楼也是从打地基，从无到有，然后一层层往上盖起来的嘛。
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
咱这服装厂目前还在发展起步阶段，规模虽小，但咱的雄心可一点不比那些国营大厂小，咱一步一步来，等日后服装厂发展壮大，各位可就都是厂里的元老，‘开厂功臣！’
当个车间主任、部门经理等，也不是没可能，所以希望大家同心协力，共创辉煌，好吧！”
先不管挣钱不挣钱，一张大饼先给扔过去再说，倒不是忽悠人，给人些美好的愿望、前景，也是很有必要的。
“最后嘛，咱就谈点实际的，关于各位的报酬，还是按先前说好的，人均每月20块，但这不是固定的，会根据你们的个人表现，上下浮动，厂里会制定相应的奖罚措施。
直接点就是，你干的好有奖励，干的差，那对不起，我得扣你工资了。
话我就说这么多，你们还有什么意见或者要求，现在都可以提出来。”
等了十几秒，姑娘们也没话，陈北手一挥，
“成，那就先这样，按先前分配好的，两人一组，开始干活吧。”
喇叭裤款式之前就跟姑娘们说了，定了三个款式，样本已经制作出几条来，就生产制作这三样！
资金有限，现在就是尽快出成品，然后去市场销售，回笼资金，有了一定的资金支持，再考虑款式的多样性。
“柳姐！”
陈北招呼其中一个女工，叫柳月，今年三十岁，这女人不一般，是他们这边南阳市国有企业阳光服装厂，生产一车间的副主任。
阳光服装厂在省内也是小有名气，七十年代最红火时，员工有近三四千人，到了八十年代，随着经济制度的改变，个体、私营厂子越来越多，一家独大的垄断地位是一去不复返，跟大多数国营企业一般，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下滑。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现在还有员工近千，依旧是南阳市及其周边市县最大的服装厂。
按理人一车间副主任，压根不可能跑来你这小作坊，正常情况下，肯定不可能。
只不过这女人出了点事，具体他也不清楚，只是听了些小道消息，说是这女人勾引阳光服装厂的厂长，完了被人给举报，还说是被人当场捉奸在床，反正传的挺邪乎，也挺香艳的。
搁这年代，个人生活方面出问题，那这人名声就臭大街了，何况一勾引有妇之夫的女人，那就是女流氓了。
被厂里开除不说，老公也跟她离婚了，身上背了这一污点，跟他坐牢这一污点差不多。
谁敢要呢？
这不才有机会将她给招过来。

第74章 电影少林寺
女人走了过来，红唇轻启，“小陈厂长，还有事？”
人到面前，一股香风扑面而来，女人的穿着打扮跟其她小姑娘不同，还是比较精致的，黑色长裤，女士皮靴。
像衣服，其她人都是灰色或者黑色的袄子，这位是一件鹅黄色的外套，里面一应该是自己织的毛线衣，非常修身。
将那滚圆的诱人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站他面前，竟然有一种压迫感，
‘凶险可怖’！
如此程度，能跟她抗衡的也就只有他先前救过的那个洋妞了。
圆润的脸蛋，长发披肩，身材丰腴，怎一个惊心动魄，浑身散发着熟女的味道。
眼神都带勾的，小年轻还真把持不住，就这稀罕模样，你不招男人眼热，反倒得奇怪了。
陈北稳了稳躁动的心，道：
“柳姐，车间这边你多辛苦些，咱这小厂子，工种也没你原先工作的阳光服装厂那么正规、多样，协调的事务你看着来，主要还是成品质检这一关要看牢，其它……你是专家，我就不胡乱插手了。”
柳月轻点头，“小陈厂家，交给我来好了，几百人的车间我都管得过来，就十几人的一个小组，应该没问题。”
“好！”
陈北点头，“那你忙，我们就在隔壁，有问题随时来找我？”
“嗯！”
女人转身，摇曳着身姿离开。
陈北拍了下站一边王学军的肩膀，这家伙眼睛一直盯着女人那紧要的位置，眼眶要再大些，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没好气，低声道：“有点出息，走了！”
王学军尴尬挠头，三人出了车间，来到隔壁办公室，一张办公桌，边上摆了几把椅子和一茶几，还都是旧的，简陋的很。
三人在椅子上坐下，陈北兜里掏烟给人分了分，自顾点上，陈北抽口道：
“大军，老王，从今天开始，咱得留人在这看着，机器、布料、裤子可都放在这边，要让贼儿给光顾了，咱这可损失不起。
看门大爷咱也请不起，资金有限，该省都得省。”
王宝来道:
“陈北，我就住这办公室里好了，我家有张折叠钢丝床，往这一放，拿了被子被褥就能对付。
孩子我爸妈带着，也没事。”
王学军道：“我也可以，我俩替着来吧。”
陈北点头。
王学军又道：
“陈北，咱这是不是要装个电话啊？以后跑销售，总得给客户一个联系方式，不然上哪找我们去？”
陈北一笑，弹弹烟灰，道：
“你说的轻巧，我倒是想，不过咱哪有这么多钱，装个电话少说得三四千吧？上哪找钱去？
再者，就咱这小作坊，你去电话局申请，人也不会批，想都别想。”
王学军脸上不由露出苦恼色，道：
“这可咋整，没个联系电话，就跟眼盲一样，人家客户就是想要咱的裤子，联系不到，这单子不就白白黄了。”
“大军啊，你这想法是好的！”
陈北道：
“不过现在对于我们来说不现实，也还没到这地步，就凭现在咱这五台缝纫机，十几个工人，你能生产出多少条裤子来？
就这么点量，咱到时拉个板车，成品装上头，去摆地摊叫卖好了，这点量自己就能给解决了。
明白吧？”
“啊？还要咱自己摆摊卖啊？”
王学军面露苦色，一脸为难，陈北则是轻摇头，知道这家伙放不下脸面，先前卖自行车时，也是忸忸怩怩的，很不好意思。
道：
“大军，你就是脸皮太薄，这可不行，把你当街耍混，那小流氓做派拿出来，应该就没问题了。”
“这……这不一样！”
王学军吱唔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搞正经事我就有些不好意思，跟见了女人一样，都不知道说啥了。”
“不要太在意别人的眼光”，陈北道：
“慢慢来吧，回头咱一起去，老王你应该没问题，到时你来吆喝。”
王宝来笑起，
“行，反正别人都叫我王癞子，我脸皮厚，没事！”
王学军又想起道：
“陈北，咱是不是还得给裤子取个名儿？有个标牌啊，你看像人阳光服装厂，阳光服饰，这名儿听着响亮。”
“不用！”
陈北摆手，道：
“现在这阶段用不着，咱现在好比是一光腚的，有条裤子穿就好了，没那么多讲究。
我跟你们说过的，咱现在目标就是一个挣钱！成本压缩，实现利润最大化。
你说得搞自己的品牌，我也想，但不现实，一步步来，不急，先把兜给装满再说，然后再好好规划下未来的发展。”
——
——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三人就待在服装厂这边，吃住都在这里，一个礼拜时间，车间这边生产出了五十条左右的喇叭裤。
成品他也都看了，质量不说跟商场里买的款式一模一样，但也差不了多少，你要拿商场的跟自家生产的对比，普通人很难辨别出来。
成品出来！
打算今儿晚上出去摆摊售卖的。三人在办公室里商量着，王学军和王宝来两人都已经把喇叭裤给穿上了，稀罕的紧，走道、坐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给弄脏了。
“行了啊，你俩！”
陈北无语，
“就你一条裤子，你俩忸怩个啥，还当个宝贝似的。”
王学军道：
“这裤子我之前就想买一条，不过一直没敢买，我怕到时穿了，就得被我老子狠狠收拾。
陈北，那一会咱去哪里摆摊？城北那边有个大的夜场，那边是公家单位给办的，进场要交钱，一晚上要三块还是四块，挺贵的，不过胜在安全，不会有投机办来抓人。
要不去那里？人也多！”
陈北道：
“这几天先不去，我有更好的地儿！”
“哪啊？”
王学军和王宝来都是看来。
“电影院！”
“电影院？”王学军道：
“那边人应该不少，不过夜场逛街购物的应该更多吧，干嘛突然想起去那？”
王宝来似想到什么，
“陈北，电影院这几天正上映少林寺，你是不是奔这去的？”
陈北点头，“老王，看来你也知道。”

第75章 开张
王宝来道：
“我住那一块，邻里这些天都在谈这事，那些个大城市人家早就上映了，一票难求，听说电影很好看。
有李莲杰、于嗨、丁篮……”
“是嘛？”
王学军道：
“这些天都待在厂里，我一点不知啊，有时间去看看。”
陈北道：
“这段时间，电影院生意应该不差，晚上去电影院摆摊，嗯……就去城北那家好了，离厂子近，不用太折腾。”
“成！”
晚上七点左右，三人就过来了，已是三月的天，天气也稍暖和了些，不像一二月的寒风刺骨，晚上出来逛街购物、看电影的人也多了起来。
电影院门口小摊小贩不少，有卖瓜果零食，也有像他们一样摆摊卖衣服鞋子或者女孩首饰之类的。
吆喝声此起彼伏！
陈北三人人手肩上挂一军绿色大包，里面都是成品喇叭裤，到了地儿，寻了个位置，拿了张塑料膜铺地上，把包里的喇叭裤给拿出放到上头，对着过往人群招呼起来，
“来来，各位帅哥美女们，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啊，香港走私过来的喇叭裤，大品牌，仅此一家。
数量有限，卖完就没了，机会难得，走过路过的千万不要错过，就今晚，就今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陈北张口就来，也没有事先排练过，说的还挺顺溜。
王学军给吓一跳，忙道：
“陈北，这……这你说走私的会不会有事啊？”
陈北低声道：
“怕什么呀，没点噱头谁买啊？”他差点就把黑心商家温洲江别鹤，携款带着小姨子跑路，含泪甩卖那套狗血说辞给搬出来。
道：“就这么喊，老王，赶紧的，别闲着了，一起嚷嚷。”
“哎，好好！”
王宝来也不含糊，立马跟着嚷上，这家伙癞是癞了些，口才真不差，关键脸皮也够厚，能说会道，天生的销售人才。
边上王学军含蓄、委婉多了，脸都有些红，陈北也不强迫他，慢慢来吧。
这么一吆喝，当即有不少人围拥到摊位前，看起裤子来，
他这边裤子男女都有，不过还是男的款式居多，毕竟也算是新鲜潮流物品，男孩子比较大胆一些，接受程度也能快些。
款式尺码方面，都是选择在标准身高、体重的尺寸，这年头，油水太少，胖子很少见，你街上一圈扫过去，个个都是挺匀称的身材，所以在尺码选择上倒是省心不少。
小年轻们蹲摊位前，翻看着裤子，一个道：
“哎，老板，你这裤子多少钱啊？”
“三十五一条，都一个价，喜欢相中了可以试一试啊？”
“这么贵啊？”小年轻道：
“跟商场便宜不了多少，你这摆地摊的，我还不如去商场买的好。”
“帅哥，话可不能这么说”，陈北道：
“工作不分高低贵贱，咱大家都是‘歌命’儿女，对吧？
摆地摊怎么了？我这裤子可都是从香港走私过来的，正儿八经的香港制造，人商场里的喇叭裤可能就是本地生产，可比不了我这边的。
你瞧瞧这质地、走线，质量绝对没问题，
穿身上，还能带着些洋味儿！”
小年轻道：“你说香港就香港啊？全凭你一张嘴吆喝，没个证据，谁信啊？”
“帅哥，做生意诚信为本，我能诓你嘛？”
陈北满嘴跑火车，谎话张嘴就来，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罢，拿起一条裤子，翻开裤腰内侧，上面有一小牌，
“来，看看，看到这上面的英文没有？Made in Hong Kong！知道啥意思吧？
那就是香港制造，如假包换，你说这能造假？对不对？
全是走私货，正品，就这三四十条，卖完就没，想要的赶紧，一会人家给买去了，你这后悔也来不及了。”
不光小年轻被陈北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就是王学军、王宝来也是直“吧唧”嘴，看着陈北的背影，
神色复杂，钦佩、震惊、牛逼……
没有的事愣是让你给说得真真的，那小标牌不是自己缝上去的嘛？要不知底细，真要被你给忽悠过去。
小年轻手里拿着喇叭裤，面色纠结，看样还是很中意的，陈北趁热打铁，继续道：
“帅哥，你可以先穿上试试，要不满意，我一句话不说，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你看看我们仨，这都穿着呢，够洋气吧？”
小年轻给说的蠢蠢欲动，左右一瞧，道：
“这……这也没地儿换呐？”
“你看你，咱都坦荡荡的男子汉，还忸怩个啥”，陈北一指后头一犄角旮旯，黑乎乎的，道：
“就到里头换好了，你去试试。”
小年轻便拿了裤子过去换上，出来一瞧，还别说，真挺好看的。
陈北道：
“帅哥，你这身材够好的，这裤子穿你身上很合身，你自己瞧瞧，边上小姑娘都在看你呢。
三十五一条，绝对物超所值，穿着这裤子跟你对象街上一走，别人投来羡慕的眼神，你自个想想，多美！”
小年轻红着脸，已经被陈北给侃的晕晕乎乎，道：“我还没对象呢。”
“那不更好！”陈北道：
“你穿了这喇叭裤，谈对象成功率也能提高不少，真的！”
小年轻最后一咬牙，“行，我买了！”把昨儿刚发的工资，全花这条喇叭裤上了。
“好嘞！”
陈北也是高兴，这算是开张了，有了一，后面跃跃欲试的也跟着挑选购买，二、三、四……接踵而来。
王学军和王宝来看着摊位前挑选裤子的人群，脸上乐开了花，
叫卖的更大声了，
“来来，香港来的大品牌喇叭裤，都过来瞧一瞧，看一看啊……”
同一时间！
在前头不远处，电影院门前的售票窗口，这会也是排了老长的队伍，都是跑来看影片少林寺的。
队伍后头，许晴、许严、叶薇、黄珊珊，还有几个高中同学，排着队伍。
许晴这时看着前头不少排队的，都往那不远处摆摊的小贩地儿去，疑惑道：
“这人都干嘛去？不排队了？”
几人都排了半个来小时了，这队伍却是跟蜗牛一样挪动着，黄珊珊排的挺不耐烦，
哼道：
“这不更好，咱也能快点买着票，哪来这么多人，真是！”

第76章 冤家路窄
这时排黄珊珊后头的男同学道：
“哎，我听这小贩的叫卖声，怎么像是陈北和那王学军的？”
“嗯？”
这么一说，其他人不由上心了，叶薇刚没注意，这么一提醒，细一听，“还真是！”
“我去看看去，你们在这排着。”
本能的就想去看看，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说罢，便朝前头那围拥着的人群处走去，许严一听陈北两字，一下就刺痛了心里某处伤口，沉声一句，“我也去看看。”跟了上去。
“我也去！”许晴紧追上去。
黄珊珊柳眉蹙起，一脸不悦，哪都能碰到陈北这混蛋，跺了下脚，
“刘健、张天，你俩帮着排下队吧，我们马上过来。”
然后也跟了上去。
摊位这边生意好得很，陈北他这嗓子都要喊冒烟了，
“来，都别挤啊，慢慢挑慢慢挑，这都有，都有啊……”边招呼着，边收钱。
王学军又从包里给拿出十多条裤子，就这么一会功夫，已经卖了十多条了。
“陈北，大军，还真是你俩啊？”
叶薇、许晴几人挤入人群，见摆摊卖裤子的三人，许晴诧异一声。
陈北见来人，也是稍怔下，这世界还真小，在这还能碰着，目光在站叶薇边上的许严身上多留意一眼，收回视线，
语气平淡，“这么巧，来看电影！”
叶薇轻点头，道：“陈北，大军，你们这干嘛呢？”
陈北一摊手，这姑娘有点傻憨，道：
“还能干嘛，卖裤子呗，你们要不要看看？喇叭裤，香港的走私货，咱都同学，我可以给你们些优惠的。”
“香港的？”
许晴诧异道：
“陈北，你还跑去香港进货了？前两天我还看见你和大军在一块呢。”
“呵呵……”
陈北忍不住笑起，这也是个傻白甜，道：
“我肯定没去香港，认识一朋友，让他给捎过来的。”含糊一句。
“是嘛？”姑娘将信将疑。
“许晴，这你也信！”
许严这时阴阳怪气的出声，看着陈北道：
“陈北，你虽说就一摆摊的，但起码的诚信得有吧？你这张嘴就瞎话连篇，这不是欺骗消费者嘛！”
“呵呵……”
陈北冷笑两声，“我怎么欺骗顾客了？”
许严同样冷哼，
“有没有欺骗你心里最清楚，我估摸你这些裤子都是从魔都那边倒腾过来的吧？完了倒买倒卖，挣个差价，还扯什么香港来的，这不是欺骗是什么？哼！”
这话一出，有不少挑选裤子的顾客一下不感兴趣了，
“原来不是香港的啊？那我还不如去商场买呢。”起身离去。
“你特么的是哪根葱啊？！”
王学军一下就火了，指着许严鼻子骂道。
许严没有躲避，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被我说中了吧？这就恼羞成怒了，呵呵。
陈北，我劝你一句，做买卖呢诚信是第一，你说你连最基本的信用都没有，这买卖做不长的，也注定成功不了，呵呵！”
这位侃侃而谈，一副站在道德高处，对人肆意践踏，自以为牛逼不行的高姿态。
“你特么……”
王学军袖子一撸，就要上去，“还是劳资先教教你怎么做人吧！”
“大军！”
陈北拦住，面上没一丝变化，看不喜怒，淡然道：“歇一歇，干嘛呢？跟一疯狗有什么好计较的？有失咱身份！”
“你说谁是疯狗？！”
许严一下火起，龇牙咧嘴，陈北这混蛋实在太可恨，一张挺白的脸蛋，因为愤怒，也是一片血红。
陈北拍了拍手，嘴角微勾，
“怎么，这就恼羞成怒了？这才哪跟哪，我说的不对嘛？你说你是不是闲得很，我搁这摆摊碍你什么事了？来这指手划脚，乱吠一通，显的你有本事咋的？
不是条疯狗是什么？再逼逼劳资真削你，槽！”
“你……你……”
许严气的浑身发抖，脸上肌肉一抽抽的，真的很想上去扇这俩混蛋几个大嘴巴子，但他不敢，人身高马大的，哪是对手，
嘴里出除了一个你字，再蹦不出第二个字来。
“喂，陈北，王学军！”
黄珊珊开怼道：
“你俩怎么这样？一点没素质，人许严说的不对嘛？做买卖最重要就是讲诚信，你说你俩除了骗就是骗，迟早出事。
人好心劝你们，非但不听，还恶语相加，真是无药可救，薇薇，你瞧瞧，就这种人你还值得留恋嘛？是非不分，一言不合就要动手打人，当初分开就是最明智的选择。
要我说，这种人就该一直关在里头，省得出来祸害别人。”
“你特么还有完没完？！”
陈北嗓音陡然提高，眼睛死死盯着女人，身上的戾气一下散发出来，
狰狞可怖！
黄珊珊给吓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你……你想干嘛？”
陈北声音冰冷道：
“黄珊珊，本来念在同学一场，我不想跟你计较，但你这嘴巴太特么臭了，一口一个跟我讲素质，你瞧瞧你自己，你这素质有多高？啊！
你要舔你单位这位局长的公子，没问题，老是把我和叶薇扯进来干嘛？显得你多能耐咋的？
别老是用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去评判别人，你有什么资格？
既然要当舔狗，就做好当舔狗的觉悟，别老是出来跟疯狗一样乱吠，惹恼了劳资，就算你是个女人，劳资照样抽你，槽！
给我滚蛋，别在我面前碍眼！”
“你……你竟然敢骂我！”
也有些没理解舔狗是什么意思！
黄珊珊一张俏脸憋的通红，因为本身家境殷实，父母也是机关单位上班，平日单位同事、同学、朋友间，在跟她相处时，都是客气有加，笑脸相待。
今儿被劈头盖脸辱骂可是头一遭！
胸口一起一伏，倒是挺壮观。
陈北不屑，
“骂你都是轻的，以后再给我乱嚼舌根，劳资特么抽你，滚蛋！！！”
黄珊珊右手颤抖的指着陈北，怒吼道：
“陈北，今儿这事没完，你……你给我等着！
薇薇，你现在看到了吧？这就是这混蛋的真面目，以后离他远远的，咱走……”
说罢，一把抓住叶薇手，也不管人愿不愿意，给拉着转身离开。
许严则是冷冷扫了陈北一眼，冷哼一声，甩手转身跟了上去。
陈北鄙夷一声，
“女舔狗跟男恶犬，倒特么是一对！”

第77章 王迅
许晴留在最后，挺无奈道：
“喂，陈北，大军，你俩干嘛把关系弄这么僵？大家都是同学啊。”
王学军当即不满：
“许晴，你凭良心说，刚才是谁挑的事？黄珊珊那女人真是傻逼，满口喷粪。”
许晴皱眉起，看了两人一眼，知道双方这关系怕是没法调和了，道：
“你俩摆摊吧，我走了！”说罢，转身离去。
王学军凑过来道：
“陈北，刚那小白脸谁啊？跟你有过节？黄珊珊对象啊？”
“他？呵呵……”
陈北轻笑声，“确实有过节，还不小……”把之前两人的冲突一说。
“槽特么的！”
王学军大骂一声，恶狠狠道：
“敢情是因为叶薇啊，真是红颜祸水。
不过，这叶薇也真是的，眼光是越来越差了，就因为人是局长的儿子，这就好上了？
哎，陈北！”说着，用胳膊肘捅了捅他，低声道：
“你就这么看着自个女人被这畜生给占有了，心里一点没气？”
陈北淡然道：“什么女人，都过去了”，也不多说，“行了，赶紧干活，吆喝起来。”
这么一闹，人都没了。
另一边，叶薇几人重新回到队伍里排队买票，黄珊珊还在气头上，
“这陈北真是混蛋，太可恨了，气死我了……”
“好了，珊珊”，叶薇在边上劝着，“干嘛这么大气性？你要不待见他，以后别……别见他就是了。”
黄珊珊气哼道：
“薇薇，还不是因为你，非得跑过去看这混蛋，咱大家本来心情挺好出来看电影，都被这混蛋给搅和了。”
叶薇知道她这好朋友对人陈北、王学军有很大的成见，也没多解释。
因为没用！
黄珊珊道：
“薇薇，你可真的不要再对这混蛋抱什么幻想了，你看看，就这种臭脾气，跟流氓混混一个样。
一天也没个正经事，跑来这摆摊卖什么裤子，能挣得了几个钱？你要跟了他，后半辈子就等着受罪吧，哼！”
排后边的刘健插一句话，
“我看这喇叭裤卖得挺火的，你们看，这人又围上去了，三十五一条，乖乖！赶上我这一月工资了，怕是没少挣啊。”
他倒不是替陈北、王学军说好话，只是纯粹的眼热罢了。
许严冷声道：
“你们别看人卖三十五一条，这拿货的成本肯定也不低，现在喇叭裤在大城市销售很火爆，可以说是一裤难求。
魔都那边我听说都要四十多一条，他陈北过去那边拿货，价格肯定不会低，加上来回的运费，一条能挣个几毛钱算顶好了。
而且这种买卖也干不长的，咱南阳和魔都距离不远，他俩能想到的买卖，别人也可以做啊，到时竞争者一多，相互压价，那点可怜的利润怕是都要没了，还怎么挣钱？赔本都有可能。
这么折腾，就挣那么几块钱，还得时刻提防投机办来逮人，一天提心吊胆的，哪有咱在单位上班舒心。
要换下，你们愿意啊？”
这么一说，刘健、张天几人舒心不少，人啊就这样，见不得别人比你好，尤其像陈北、王学军这种混子，你俩都没正经工作，上学时成天就是打架斗殴，凭什么比他们过得好？钱挣得多？
就该是混最底层的，吃糠咽菜，对象也找不到。
几人继续排着队，往售票窗口慢慢挪动……
远处那传来的吆喝声，
“来来，都过来看一看，瞧一瞧啊，三十五一条，香港走私货，仅此一家，今晚卖完就没了，机会难得……”
许严听了异常刺耳，黑暗中那张脸有些扭曲。
“哎呦！”他突然捂起肚子，表情痛苦。
黄珊珊道：“许严，你咋了？”
许严表情痛苦，弯着腰道：
“我可能吃坏肚子了，肚子闹腾，哎呀，不行不行，我得去趟厕所，你们先排队着，我等会过来。”
说罢，往一边的公厕跑去。
其她人也没多想，继续排队起。
许严跑到公厕这边，避开人视线后，却是往另一头跑去，脸上哪还有什么痛苦之色，他知道附近就有一处投机办分点，
不远，一路小跑，三四分钟就到了，来到门口，匀了几口气，然后进了里面。
投机办本身是工商局下面一机构，自家单位，许严又是局长家的公子，在单位大小也是个人物，人一进去，值班人员就认出他来了。
一工作人员立马上去，语气带着讨好之意，
“呦，许严，今儿怎么跑我这来了？有事啊？”说着，已经递烟上来。
许严也认识来人，是投机办这分点的一队长，接了烟，人又马上送上火给他点上。
许严抽口烟，道：“王哥，今儿你当值啊？”
王迅点头，“对，今儿轮到我。”
也没多说，等着人后话。
“我也没什么事！”
许严语气轻松，道：
“我刚和朋友从城北电影院那边看电影回来，少林寺，挺不错的。
不过，我这出来时，门口有个摆摊卖什么喇叭裤的，一口一个什么香港走私货，还挺嚣张，这么明目张胆的，我好心劝一句，人非但不领情，还骂投机办是狗屎。
你说现在这些小贩都这么横嘛？”
“啊，这样啊……”
王迅有些拿捏不定这位是什么意思，道：
“许严，你知道的，现在上面也鼓励个人创业，像这种小摊小贩，太多了，这也管不过来。”
许严抽口烟，点头，“你说的是，不过呢，这也不能太无法无天了，不然这万一出什么篓子，首当其冲就是你们投机办的，领导肯定要问责的。
你说是吧，王哥？”
王迅看着对方投来的眼神，心里这下有数了，不再装傻，点头道：
“许严，你说的是，有些商贩确实挺闹腾的，你说我们这睁只眼闭只眼，你只要别太出格，大家就都相安无事。
这一不管这些人吧，以为咱拿他们没办法，愈发嚣张了，是得给这些人点颜色看看。
城北电影院门口卖裤子的是吧？成！我这就带人过去，还敢当众叫卖走私货，简直无法无天，把人全部给抓了。”
许严微微一笑，“王哥，辛苦了！”
“小事！”

第78章 逃
城门电影院门口！
陈北、王学军、王宝来三人还在叫卖着，厂子里拿出来的五十来条喇叭裤，已经卖了大半，
王学军和王宝来两人乐得嘴咧起，口水都要流出来了，王学军道：
“陈北，这钱也太好赚了！”一条卖三十五，除去成本，净赚二十五六，
“比咱之前搞组装车还要好挣，这么下去，搞个万元户随随便便。
你说是吧，老王！”
王宝来也不答，只顾着乐。
陈北也是心情不错，没被刚才几条疯狗影响了心情，道：
“大军，你小点声，不就挣几个钱嘛，激动个毛线。
这才哪到哪，咱厂子刚起步，慢慢来，你俩呢，眼界也别放这么低，不就个万元户嘛，怎么着也得加个十，加个百的，目标定高一点。”
两人闻言不由愣了愣，王宝来讷讷道：
“十万，百万呐？我的天，那得多少钱？我可不敢想！”
王学军道：
“我要挣这么多钱，先买个大房子，再娶个如花似玉的娘们，完了，电视、电冰箱、空调、洗衣机全招呼上，咱呐什么都不干了，就家里床上一躺，琢磨琢磨生孩子的事，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陈北见这家伙闭眼陶醉的模样，拍了下他肩膀，
“行，志向不错，贴近生活，那就好好努力吧。
没剩多少了，赶紧吆喝。”
“成成！”
王学军连点头，“早卖完，早回去，别把投机办那群苍蝇给招来……”
这边话音刚落，前头不知谁喊了声，“投机办来了。”
然后……
果然看到前面四五个身穿制服的投机办人员往这边跑过来。
“轰！”
一干小贩顿时作鸟兽散，个个都是训练有素，收拾东西利索，一卷、一裹、一扛，走人跑路……
看来平日里没少被投机办撵，都练出来了。
“槽！”
陈北骂一句，“你还真是乌鸦嘴，赶紧收拾！”
忙一把将地上的塑料膜给整个裹起，一卷，给扛肩上，“你俩拿包，走人！”
说罢，率先朝前头逃去，王宝来和陈北把地上包给提溜起，紧跟了上来。
后头几个投机办人员喊着，
“别跑，那卖走私货的，给我站住，别跑……”
另一边正排着队伍的叶薇几人，心情各不同，叶薇和许晴脸上多是忧色，刘健、张天、黄珊珊则相反，幸灾乐祸的表情。
黄珊珊看陈北三人那抱头鼠窜的样子，别提多解气了，最好让投机办给抓了，判刑入狱，这样省得出来祸害人。
阴暗的角落里，许严深抽口烟，烟火裹着烟丝迅速燃烧起，将黑暗中那张脸庞映了出来，嘴角勾着一抹邪笑，阴侧侧的。
看着瘆人！
几分钟后！
三人都已经跑出一条街了，身后几个投机办的还在追他们，
“别跑，站住……”
“槽！呼呼呼呼……”
王学军大口喘气，“这几个苍蝇疯了，劳资又没刨他家祖坟，至于这么穷追不舍的，娘的，呼呼呼……”
“行了！”
陈北也是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
“嚷……嚷个屁，有这功夫多匀几口气”，瞅了眼前头，
“进了前头巷子分头跑，厂子里汇……汇合。”
两人点头！
三人咬着牙往前头逃去，进了黑乎乎的巷子，三人便分头逃开，陈北选了条叉道逃去，摸黑往里跑着，有个一两分钟，七拐八绕，自己都不知道这会在哪了。
停下脚步，看眼身后，一片漆黑没了动静，应该是甩掉了。
边上找个台阶，肩上的塑料大包给放地上，一屁股坐了下来，大口喘气，
“呼呼呼……”后背都给干湿了，其实他身体素质不差的，不过这种被投机办追赶，心里多少是怕的，这要被抓着，搞不好真要被坐牢。
紧张所致！
这边还没歇上几口气，“踏踏踏……”后头有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
陈北心一下又提了起来，忙起身，边上塑料包一拿，边上刚好有一花坛，里面种了些花花草草，挺茂密的，也管不那么多，忙躲了进去，藏到里头角落位置，屏住呼吸。
几秒后，一道人影来到了这边，借着远处住户家里投来的微弱灯光，陈北隐约能看见对方模糊的脸庞，穿着投机办的制服，三十左右的年纪。
男子在花坛边停下，喘着粗气，袖子擦把额头汗水，显然这一路追来也是给累够呛，
歇了会，兜里掏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抽了一口，吐出道浓烟，嘴里低声骂一句，
“娘的，小逼崽子跑的倒挺快。”也没离开的意思。
陈北躲里头又闷又热，边上的树枝叶擦着脸庞怪痒的，一身臭汗黏糊糊的，别提多难受了。
就在这时那后头又有脚步声传来，“踏踏踏……”挺密集的，过了会又过来两人，同样一身投机办工作服，其中一个道：
“队长，人跑了，那俩兔崽子太鸡贼，在巷子里绕来绕去，我俩给追丢了。”
王迅也没说什么，给人分了分烟，“跑了就跑了，算了！”
另一个这时开口道：
“队长，不是我矫情啊，你怎么也是咱投机办一领导了，那许严过来轻飘飘一句话，咱们就得跑来抓这几个小贩，大半夜的，这不折腾人嘛。”
另一个也是老大不爽，说了一句。
躲在花坛里头的陈北听得清楚，双拳紧握起，麻痹的！我说这几个苍蝇死抓他们不放，敢情又是许严这王八犊子搞的事，
这货还真是阴险！
王迅弹弹烟灰，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这位小爷的老子可是咱局里的一把手，要给惹不高兴了，到时人给你小鞋穿，咱这小身板可经不起折腾。
行了，咱回吧，给人做个样子就好。”
说罢，手里烟一丢，往前头走去，后面两人跟上。
陈北没有急着出来，等了一两分钟，待确认人真走了，这才从花坛里面出来，头上脸上沾了老多蜘蛛网，用手给捋掉，
“呸，呸！”
朝地上吐了几口痰，把手里拎着的塑料包又给扛肩上，往刚三人离去相反的方向走去。
半个来小时后，陈北回到了厂里！

第79章 刘剑
王学军和王宝来两人已经回来了，见陈北回来，两人都舒口气，王学军道：
“没事吧？你这再不回来，我俩都要找你去了。”
陈北摇头，把手里东西一放，过去坐到一边，
“没事！”
“来，先抽根烟缓缓！”
两人也坐过来，王学军给递上烟，自己也给点上，抽口道：
“今儿这事我感觉有些邪门，这几只苍蝇像是专门扑咱仨来的。”
“你猜着了！”
陈北深抽一口，吐出道浓烟，道：“就是许严那家伙搞的鬼，我刚听得清楚……”把经过给两人一说。
“槽他娘的！”
王学军恶狠狠道：
“这逼崽子脸蛋白的跟娘们一样，一股阴柔劲，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人，果然是他。
陈北，我要不找几个弟兄搞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
陈北摆手，
“别多事，忘了先前怎么跟你说了？安全第一，这账以后慢慢再跟这家伙算。
这些天出去摆摊都小心些，南阳市也不小，近百万的人口，我就不信他投机办能天天围着咱转。”
两人点头，王学军多少是气不过的，不过目前也只能忍了。
陈北转个话题道：
“今晚你们也看到了，喇叭裤还是很受欢迎的，这车间生产了一个礼拜的量，就这么会功夫卖了大半，刚回来路上我想了想，以后咱就分开卖吧。
这样一来能快速脱手，二嘛，避免像今儿的事情再发生，卖完就走人。
城北电影院这边就先不去了，以防万一。
大军，你没问题吧？”
王学军点点头，“行，没问题，我刚也跟着吆喝了，就那么回事。”
“那就好！”
陈北往桌上自制的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道：
“还有就是产量问题，照今晚的售卖情况，这进度肯定不行的，得加快速度生产，我明儿跟柳姐商量一下，再招些女工，看看能不能24小时不间断生产，两班倒来，这样产量怎么也能翻上一番。”
王宝来道：
“陈北，这女工找一找，应该没问题，不过就是布料这一块，咱先前不是自己跑去布衣店购买的吗，量要的太多的话，怕是不好弄！”
陈北点头，“我明儿也问问柳姐吧，看看她有没有什么路子。”
三人在办公室商量一阵，有个一个多小时，最后看看时间，都快九点了，陈北起身道：
“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你俩也早点休息！”今晚这么一折腾，三人都挺累的，王学军也是起身，今晚王宝来留这，
“老王，你看着点啊！”陈北叮嘱一句。
“放心”，王宝来拍着胸脯，“有我在，出不了事。”
两人便出了办公室。
——
——
第二天一早，陈北骑着自行车早早来到厂里，来到进厂区巷子口这边时，看到前头一男一女，女的他认识，不就是自己厂里的女工柳月，男的三十来岁，两人纠缠一块。
那男的拽着女人手往一边拉，女人拼命反抗，这他娘是遇到流氓了？
陈北脚下猛的一蹬，自行车快速骑行过去，到两人边上时，直接飞身而下，自行车都没架给摔倒在地，人则是冲了上去，
二话不说一脚将男子踹翻，恶狠狠道：
“麻痹的，胆子不小，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活腻歪了？”
转身又对一边的女人道：“柳姐，没事吧？”
眼下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女人穿得还是比较单薄的，一件长袖外套，里头是一白色的的确良女式衬衣，先前两人拉扯，那领口的扣子都给扯掉了，露了白花花一片。
他这一米八的大个，居高临下，惊鸿一瞥间！
一抹粉红突兀闪现，
心脏“扑通！扑通！”狠狠跳了两下，呼吸为之一滞，真是个妖精啊。
柳月自然也感受到了陈北那不安分的眼神，都习以为常了，她甚至不会有一丝窃喜，因为样貌，给她带来的无尽的烦恼。
柳月微摇头，“小陈厂长，没事！”
说着侧过身把衣领扣子给扣上。
被踹地上的男人这时从地上爬起来，嘴角都出血了，恼羞成怒，指着陈北骂道：
“你特么谁啊？劳资跟自个婆娘谈事，关你屁事，给劳资滚一边去。”要不是见对方人高马大，就要上去动手了。
“嗯？”
陈北愣下，又转头问向女人，“柳姐，这你男人？”
柳月气哼道：“不是，我俩已经离婚了，现在没任何关系。”
“你个贱女人够绝情的啊”，刘剑嘴里骂咧着，一副地痞模样，
“老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你跟姓刘的那混蛋都睡一张床了，劳资在厂里被人嚼舌根，都抬不起头来，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给我造成这么大损失，现在就想拍拍屁股走人，你想得倒是美，今儿不给我点赔偿，劳资就缠你整天，你上厕所劳资也跟着，哼！”
“刘剑，你还能再无耻些嘛！”
柳月指着人破口大骂，
“赶紧给我滚，不然我叫公安了。”
“叫啊，随便叫！”
刘剑一脸无所谓，肆无忌惮，“公安局就是咱家，又不是没进去过，有吃有喝，哎……别提多舒坦了。”
“你……”
柳月气的银牙都要给咬碎了，胸前起伏，一张媚脸浮现嗔怒的红晕，就是生气，也是风情万种，别有一番韵味。
陈北是看出来了，敢情这货是一无赖，比先前的赌鬼王宝来，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不过他挺好奇，这男的长相实在不敢恭维，歪瓜裂枣，个子顶多一米六，脸长得跟猢狲一样，尤其那双小眼睛，总给人种偷窥的感觉。
就这长相，说是牛粪都抬举他了，怎么就把这么一朵勾人的玫瑰花给摘到手了呢？
上前一步，袖子一撸，摩拳擦掌的，也不废话，道：
“刘剑是吧？我数到三，你再不给我滚蛋，那就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一……”
“呵呵”
刘剑不光不怕，反而笑起，“来啊，随便打，劳资要哼一声，就叫你声爷！”
“呵呵，行，有种！”
陈北也不数了，当即上去一把揪住这货的后脖颈，他个子一米八，这货一米六，长得又瘦巴，跟拎鸡仔一样，
没有怒吼，语气很平淡，
“跟你爷玩癞是吧？就你这逼样，爷在砍人时，你特么怕还是个乖孙子。
来，站好，别抖，把头伸直了，爷给你玩个脆响的……”
说罢，没一点犹豫，直直朝一边的墙壁狠狠掼去……

第80章 布料问题
陈北知道像这种无赖，不能给他一丝念想，不然就会像狗皮膏药般黏上你，没完没了的。
再者，这货本来就是耍流氓，收拾你一顿，他这是见义勇为，警察来了也不用怕。
这还惯着你干嘛！
揪着人脑瓜就往墙上怼去，“呼呼呼……”刘剑耳边都生风，眼瞅就要撞墙了，一下就怂了，
开始挣扎起，“你……你特么疯了，给劳资放……放开！”
“晚了！”
陈北喝一声，不过也不傻，这要脑瓜撞上去，肯定得开瓢了，手腕一转，让人横着身子掼墙上去，
“嘭！”
一声闷响，跟只被苍蝇拍给拍到墙上的苍蝇，糊墙面上了，然后“滋溜溜……”从墙上滑落，
“呕呕……”
刘剑这会只觉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不住的犯呕，浑身骨头都要散掉了，疼得嘴角直抽抽。
陈北几步上去，把人又给一把揪起，笑着道：
“来，剑孙是吧？咋就怂了呢？刚不说哼一声，就叫我声爷嘛？来，赶紧的，喊起，你爷我等着呢。”
刘剑被揪着衣领子，喘不过气来，一张脸给憋的通红，色厉内荏道：
“你……你个混蛋给我松开，松开，不然我……我对你不客气。”
“呵呵！”
陈北冷笑起，
“看来刚那一下还没让你清醒，也好，好事成双，爷再赏你一个！”
把人一提，对着墙又要怼上去！
“爷，我错了，我错了！”
刘剑立马认怂，没一点含糊，哭丧个脸哀求着，看着让人直撇嘴鄙夷，都嫌脏了他手，陈北手一松，这货直接瘫地上了，再也不敢吭声。
陈北拍了拍手，斥道：
“还待在干嘛？赶紧滚！”
刘剑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跑出有个十来米远，这货又回过身来，朝这边嚷着，
“柳月，你……你给劳资等着，别以为有了新欢就找到了靠山，劳资跟你没完。”
放完几句不疼不痒的狠话，一瘸一拐的离开了。
“呵，傻逼！”
陈北冷哼一声，然后几步回到女人边上，还没开口，女人先说了，脸蛋微红，
“小陈厂长，你别听这混蛋乱讲。”
陈北知道这位说的什么意思，耸肩道：
“我没事，柳姐你别在意就行，呵呵！”
柳月贝齿咬了咬红唇，叹气道：
“我一残花败柳，又离过婚的女人，早就不在意这些了，也习惯了。”
“柳姐，你这话说差了”，陈北道：
“离婚其实也没什么，你还这么年轻，往后再找一个就是，没必要这么自卑嘛。
再说了就柳姐你这样貌，要不知情的，还以为二十来岁小姑娘，来追求的小年轻肯定不会少，呵呵。”
柳月抿嘴一笑，看向陈北，
“小陈厂长，你这嘴巴倒是甜，花言巧语的，怕是没少跟其她小姑娘这么说吧？”
“呵呵……”
陈北干笑两声，挺不要脸道：
“柳姐，这你可误会我了，我可是大好青年，老实本分，嘴笨的紧，一见女人就都不知该说什么了。”
“是嘛？
柳月翻个白眼，“敢情我不是女人啊？”
陈北也没回答，过去把车子扶起，上了车，然后骑到女人身边，双脚点地，
“柳姐，我载你一程，到厂里还有点路呢。”
“嗯，好！”女人也没矫情，坐到后座，双手很是柔顺的抓到了他的两侧腰间，让得他身躯微微有些绷紧，女人那诱人的红唇微勾起，
“小陈厂长，我坐好了，你动吧……”
“嗯，好！”
陈北咽口唾沫，右脚一蹬踏板，车子往上骑行去。
几分钟后，车子来到厂子院门口，大门是开着的，往院里去是有个斜坡的，他用力蹬了一脚，车子一下窜进了院里，
这车子吧刹车挺硬的，有些卡涩，没有一点缓冲，他这一把刹车，“嘎吱”一声，车是停下车了，惯性也大，坐后头的女人“哎呀”一声，身子撞了过来……
一团柔软直怼他后背，火热热的，异样的舒爽无法用言语表达，浑身打一激灵。
陈北忙转过身，“柳姐，你没事吧？”
柳月脸也有些红，轻摇头，“没……没事”，从车上下来，“小陈厂长，那我先去忙了。”
陈北道：“柳姐，一会你把工作安排了，来下办公室，我有点事跟你谈。”
“嗯，好！”
待人离开，陈北把车子推到一边放好，进了办公室，王学军和王宝来两人已经在了，王学军凑上来道：
“陈北，你小子可以啊，不声不响的就勾搭上了？
长得好看确实行啊，女人倒贴上来。”
“离我远点，哈达子溅我脸上了”，陈北见这家伙一脸八卦样，没好气，
“别胡扯啊，我就是在路口碰上了给捎一程。”
过去到办公桌后的椅子上坐下，道：
“你俩今儿上午再去买些布料回来吧，多备着点也能安心些。
不要在一家购买，分散些，这样也不会太招眼。”
两人点头，这时柳月敲门进了办公室。
“小陈厂家！”然后跟王学军和王宝来两人打声招呼。
这俩家伙还挺自觉，站起身，王学军语气带着调侃，
“柳姐，来找小陈厂长啊？那你们聊啊，我们不打扰了，呵呵。
老王，咱拉货去。”
陈北翻了翻眼，这家伙，怎么这么骚包呢！
待人离开，陈北指了指办公桌前的椅子，“柳姐，你坐！”
柳月过来坐下。
陈北道：
“柳姐，昨晚我们三个出去摆摊了，裤子卖的不错，没一会功夫就卖了大半，要不是遇到投机办搅事，这五十多条裤子肯定都卖完了。
我意思，能不能再招些人，然后两班倒，咱二十四小时开工，这样产量也能上去。
你觉得可行嘛？”
柳月点头，
“这没问题，阳光服装厂那边都是三班倒生产的，只要人工配备齐，材料充足，三班倒都是可以的。”
“这我正要跟你商量”，陈北道：
“女工这块，倒也不难，现在外面没工作的多了去了，找一找，可以凑齐。
就是布料这块，你也知道，咱就是从布店购买的，这量要多了，人不免会有疑心，而且这么东一家西一家的拼凑购买，浪费时间不说，肯定没整的购买价格实惠。
所以，柳姐，你在服装厂干了这么多年，有这方面的关系没有？”

第81章 吴前
柳月道：
“小陈厂长，认识的人我倒有，你可能不知道，这阳光服装厂和恒阳纺织厂同属一家单位的，所以，阳光服装厂的布料都是从恒阳这边拿的。
纺织厂那边的负责人我倒是认识，不过也就是在认识这一层关系上，你知道的，我在服装厂也就是一车间副主任，一线工，平日里应酬什么很少参加。
这还不是主要的，咱这边要想从纺织厂拿布料，有些难，像这种国营厂子，供货方都是定好的，就那么几家，更别说咱这私企……”
陈北点头，
“柳姐，这我清楚，但我想试试，这负责人你能给联系下，完了大家一块出来吃顿饭？”
柳月见陈北态度坚决，也就没多说，
“行，那我下午下班了去趟纺织厂，先去问问吧。”
“好！”
——
——
第二天中午，东悦饭店！
正值饭点，进出的食客不少，陈北和王宝来两人站在饭店门口，左顾右盼在等人。
今儿两人可是都好好打扮一番的，都是一身西装，陈北他是黑色的，王宝来是灰色的，脚下皮鞋锃亮，为了今儿饭局，可是专门买的这身行头。
王宝来：
“陈北，我怎么有些紧张呢，一会不会露了馅，让人发觉了？”
“有什么好紧张的？”
陈北见人脸都有些白，拍了他下肩膀，宽慰道：
“放轻松点，咱就谈个生意，不坑不骗，就是万一，人给发现了端倪，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这笔买卖黄了而已，还能把咱抓进去啊？”
王宝来挠下头，“陈北，那你为什么不自个当？我这给你打下手。”
陈北指了指自己，道：
“你看我这吊儿郎当的模样，人家一看还是个小崽子，还没谈，怕是都要轻看几分，得找个稍微稳重点的。”
王宝来哭笑不得，自己什么时候成稳重形的了？你是真看得起他。
“一会就按我说得来，其它我会应付的。”
事已至此，也躲避不了了，王宝来点头应着。
两人在门口又等了十来分钟，柳月带着一中年男子过来了，
“来了！”
陈北捅下边上的王宝来，
“喔，好好”
王宝来身形一凛，多少还是有些紧张，两人给迎了上去，到人面前，柳月给介绍道：
“吴科长，我给你介绍下，这位就是青阳市晨光服装厂的王厂长，我现在上班的地方，这位是厂长助理小陈。
王厂长，这位就是我以前的老领导，恒阳纺织厂销售科的吴科长。”
王宝来忙伸出手，态度恭敬，双手跟人握住，腰弯起，身子矮人一头，
“吴科长，幸会，幸会，百忙之中能抽出空来，还是柳经理有面子啊，呵呵！”
吴前见这位态度恭敬，点头哈腰的，虽说是一私企，但怎么着也是一厂长，让他非常享受，受到了尊重，第一印象不错。
面带笑容，“王厂长，客气了！”
陈北一边道：
“吴科长，王厂长，柳经理，饭店包房都订好了，咱到里面坐下慢慢谈。”
“是是！”
王宝来侧过身，对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吴科长，您请。”
“嗯，好！”
吴前也没客气，率先朝前头走去，王宝来相陪，身形慢人半拍，陈北和柳月后面跟上。
几分钟后，一行人来到包房里，围着张小圆桌坐下，酒菜也已经上来了，基本都是荤的，还有海鲜大闸蟹，桌上还有两瓶茅台。
吴前在纺织厂大小也是个领导，来这边东悦饭店也消费过几次，知道些价格，茅台得七八块一瓶，加上这一桌菜，这一顿没七八十下不来。
赶上他一月工资了！
心道这个体户老板还挺有钱。
陈北给几人倒了酒，然后坐回到位置上，王宝来端起酒，站起身来，
“吴科长，今儿咱第一次见面，我先敬你一杯！”
吴前也是端起酒杯，对人压压手，“王厂长，别这么客气，来，坐下，坐下。”
两人碰了一个，王宝来一饮而尽，对方只是轻抿了一口。
一开始也没谈正事，在柳月的串联下，双方也就是闲聊着，对方问了问他们这边厂子的一些基本情况。
点到即止！
没有多问。
阿北和王宝来接连敬了人几杯，基本两口就是下肚了，得亏这杯小，不然可扛不住，不过这位吴科长挺谨慎，就是一小口一小口眯。
也就后面柳月敬他时，女人一口闷，估计有些不好意思，不能被一女的给比下去，跟着喝了几杯。
不得不说这女人还是挺有招的，不光漂亮，酒桌上的应酬还挺擅长，这位吴科长几杯下去，脸也红了，话题也多了起来，
抽着王宝来刚递过去的华子，道：
“王厂长，今儿你这请我过来，事情呢，柳经理之前跟我说了，你是想要我厂子里的布料，对不对？”
王宝来点着头。
吴前道：
“有个事我挺纳闷，你这厂子是青阳市的，那边也应该有服装厂啊？干嘛舍近求远跑我南阳来呢？
这一来一回的，光是运费怕是都要不少，不值当啊。”
王宝来叹口气，
“吴科长，今儿我请你来，跟你商量这事，也没打算瞒你，青阳那边是有纺织厂。
但是呢，一来，那边也是国营的，我这也没个关系，人能不能卖我也不好说，我这毕竟是私企。
二嘛，在咱省内，恒阳在纺织行业这一块，也是能排得上号的，生产出来的布料，质量那没得说，我这制作出来的服装品质就能更上一层，这销量不也就上去了。
再者，我这边的柳经理跟吴科长您关系不错，所有，有这层关系，这不就来找你了。
我这人说话直，吴科长不要介意啊。”
吴前弹弹烟灰，道：
“直点好啊，我就喜欢跟直性子的人打交道，没有弯弯绕。
不过，王厂长，你搞服装的，肯定也清楚，像国营的厂子，生产出来的布料那都是对口定量的，供给得也就是像阳光服装厂，国营商场、下面各大布料供销社等等，私人的是不允许的。
别说我一科长，就是上面的厂长他也没这权利来分配。”

第82章 带回家给老婆孩子尝尝
“是是！”
王宝来点着头，语气谦卑，
“国营单位的制度我是清楚的，事情要是好解决，我就不来找吴科长您了，呵呵。”
“哎呀，王厂长！”
吴前故作叹息一声，“你这可是让我有些难办啊，按理说，我跟柳经理的关系，出手帮一把是应该的，但是这……是吧，厂里有它的规定，我这有心无力啊。”
打着一口的官腔。
坐一边的陈北却是听出了点别的意思，有门！
见人手里烟没了，适时的递上根华子，“吴科长，您抽烟！”
对方接过，他这又殷切的给送上火。
陈北这才道：
“吴科长，我听说现在恒阳纺织这边压了不少库存吧？”
“嗯？”
吴前稍有诧异，眼神虚眯的看向这小年轻，道：
“小陈，看来你这知道的不少嘛？”
陈北陪着笑脸，
“吴科长，你别多想，我们来前就是简单的了解了一下。”
吴前摆下手，
“没事，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厂里现在确实压了不少货，但这都是阳光服装、市各大国营商场、供销社等的备货，眼下是有些不景气，货物滞销。
但以后可能这生意就好起来了，布料需求大了，我这要把布料卖你，我拿什么物品给他们？这可要出大事的，这责任谁都担不起。”
“吴科长，这你多虑了”，陈北道：
“吴科长，不是我说丧气话，你是搞销售的，现在纺织布料市场的整体情况如何，你心里肯定有数，现在的布料供应可不是以前了，需要用布票来购买。
现在我拿着钱去外头的布料店买布匹，很少需要布票了，而且我听得消息，到明年年末，这布票就要取消了。”
“嗯？”
这下不光吴前诧异，就是柳月、王宝来也是好奇，不知真假。
吴前道：“小陈，这你听谁说的？消息可靠嘛？”
陈北道：“吴科长，不瞒你，我有个亲戚在市里政府办上班，应该可靠的。”
他这随口胡诌，找个由头，但布票确实是在83年12月取消的，没有作假。
道：
“吴科长，其实你仔细想想，这并不意外，现在外面既然都能用钱买到布料，那还需要这布票干嘛呢？多此一举，取消也就是必然了，你说是不是？”
吴前抽口烟，吐出口烟雾，烟气弥漫，让人有些看不清他的脸庞，意味深长道：
“布票取消这是好事啊，没了布票限制，这购买的人估计就会多起来，销量也就上去了，呵呵！”
“吴科长，你说笑了！”
陈北不知这位是跟他玩笑呢，还是装傻，道：
“这恰恰反应了市场对于布料的需求，它达到了一个饱和点，你想想，过去人们扯布主要是为了做衣服，现在不一样了，经济也是从计划转到了市场。
国营企业可不是一家独大了，外头制衣的私企如雨后春笋般都冒出来了，顾客购布料、衣服的选择也就多了，不一定非要去国营商场，外头摆地摊的随处可买，价格还实惠，更不用看那些营业员的脸色。
要换你，你选择谁呢？人都不是傻子，花钱买罪受去？总没那么贱吧？
所以，吴科长，说真的，像商场、供销社这些国营单位，要是不改变经营模式，不去适应市场的变化，那短时间内想要扭转目前的困境，怕是很难的。”
他这说的都算是委婉了，就这么下去，关门倒闭是迟早的事。
吴前看着陈北，这会真是要刮目相看几分了，刚都没把人放眼里，只以为是这位王厂长的亲戚什么，给安排个可有可无的工作，
现在怕是看走眼了，道：
“小陈，厉害啊，你这一番讲解，就是上面政府那些个搞市场研究的，怕是也没你看得透彻，你这是大学生嘛？”
“不敢，不敢！”
陈北摆手，“我就高中毕业，大学没福气上，就是自个瞎琢磨出来的，呵呵。”
见对方被他说动，趁热打铁，道：
“吴科长，所以像你们这边压库存的情况，短时间怕是很难改变，再者，我们这边就是一私企，要的量不多，肯定不会影响你这边正常出货的。
还请吴科长多多费心，我们王厂长、柳经理真的不容易，当然，我们王厂长也是很慷慨的，对待朋友、下属没得说，上次我家里有急事，工资又没到下发时间。
人王厂长直接给了我一百块钱，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这一点，吴科长请一定放心，呵呵！”
后面四个字咬得很重。
吴前那一直虚眯着的眼睛不由一亮，随即“哈哈哈……”笑起，拍了拍陈北肩膀，对着王宝来道：
“王厂长，你这位助理可是厉害，年轻有为，日后了不得，了不得啊。”
王宝来则是陪着笑，试探问一句，“吴科长，你看这布料的事？”
吴前这次没有再给避着，不过也没直接应下，道：
“王厂长，这事呢，我一人也定不下来，这样好了，回去后我先问问上面领导，然后尽快给你们一个答复，好吧？”
王宝来心里多少不舒服，这扯这么半天，你这还是含糊其辞没个准信，面上笑脸堆叠，
“哎，好的，好的，那我就等吴科长您消息了。”
一顿饭局吃喝了一个来小时，一行人出了酒店门口，道别几句，待这位吴科长要离开，陈北把手里拎着的一小塑料兜给递了上去，
道：
“吴科长，谢谢你今儿能过来，这是我们青阳那边的一点特产，王厂长特意准备着送给您的，这事儿还请您多多费心。”
“哎呀，这……这怎么行！”吴前假装推脱着，“你拿回去，拿回去，我不能要。”
陈北心里一笑，这还客气上了，把兜里直接塞人手里，道：
“吴科长，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就是一些土特产罢了，拿回去给老婆、孩子尝尝，您请一定收着。”
这袋子是黑色的，外头看不着里头装得什么，
吴前瞄了眼袋口，分明是两条华子烟，嘴角抽了两下，
一来是太贵重了，他当上销售科长后，还是第一次收到这么重的礼。
二嘛，这小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够厉害的，
拿华子给媳妇、孩子尝尝？
一起抽咋的呢？

第83章 糖葫芦一点不甜了
待人离开，只剩他/她们三人，王宝来挺心疼又是不解道：
“陈北，这八字还没一撇呢，这位吴科长在酒桌上也是跟咱整玄乎的，没答应卖布料给咱，咱这不光送烟，那里头还有两百块钱，这一出手，四五百搭进去了，人要拿钱不办事，回头再不认账，可就亏大了。”
陈北看着王宝来那一脸肉疼的表情，然后和边上柳月相视一眼，两人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是……”
把王宝来给整得迷糊，疑惑道：“你俩笑什么呀？我说的不对嘛？”
柳月道：
“王经理，你没看出来吗，其实刚在酒桌上，这位吴科长已经答应我们了，你自己细品品他的话。”
“是嘛？”
王宝来更疑惑，
“既然人都答应了，那就直说呗，还整得这么云山雾罩的，我这心里还一直担心着，没一点底。”
陈北兜里掏烟，给王宝来一根，然后自己点上，抽口道：
“这话说的，人要不卡着你些，一口应下，还怎么索取好处？白给你干呐？你觉得可能嘛？
刚人其实心里早就有数了，厂里本来就有库存，我们这种小厂子问他拿点货，哪需要什么领导审批，他一销售科长还拿不定主意？听他瞎说！
就是在掂量咱有什么能给他的，他呢再权衡利弊，就是这么回事。
刚东西人收了，那这事就是成了，明白吧？”
王宝来听得有些懵圈，挠挠头，道：
“这里面有这么多花花绕，我是一点没看出来，不过，陈北，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
陈北装逼道：
“多学，多看，多问！以后这种饭局怕是少不了，你啊好好学学。”
王宝来点头，还是有些肉疼道：“这一下就贴了人四五百，咱得卖多少条裤子才能赚回来，唉……可都是钱啊。”
“行了！”
陈北弹弹烟灰，道：
“不要心疼这些小钱，货源的事儿解决了，去了咱一大问题，厂里立马可以扩大生产规模，这点钱算什么呀？还值得你心疼！
眼界放高、放远一点，你得明白，咱现在这些付出，那都是会有翻倍的回报的，都不会白花。”
王宝来听着连点头。
柳月站一边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侧脸，
眼神里有疑惑、诧异、好奇……
感觉挺奇妙的，明明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在她的认知当中，这种小年轻不就是年少轻狂，爱出风头、显摆。
在陈北身上却是不见一丝，相反却是异常的沉稳、坚定，与人相谈，从容不迫，不卑不亢，却又深谙做人之道。
这位王经理明明比人都大一圈的年纪，在陈北面前却是表现的跟个孩子一样，两人身份对调了，关键还没有一丝不满，诚信的受教。
实在有趣。
五官棱角分明，鼻梁高挺，双唇薄厚适中，剑眉下的那双眼睛，深邃宛若夜里的星辰，透亮却又深沉。
这男孩，不，这男人浑身散发着一种自信、沉稳的气场，但是这嘴里叼着烟，虚眯的眼神，又是透着一股邪邪的痞气，有些放荡不羁。
再回想起昨儿收拾她那前夫无赖的手段，眼神渐渐迷离起来……
多了些许异样的情愫！
陈北这时说叨完王宝来，转过头来，“柳姐，那咱回去，咦？”
见女人脸蛋红扑扑的，眼神迷离，稍有疑惑，刚酒桌上这位几杯白酒下肚，可是面不改色，酒量比他俩要强多了，这会怎么还红脸了？
来后劲了？
道：
“柳姐，你没事吧？要不下午你别去厂里了，我送你回去好好休息下！”
柳月面色有些窘迫，都不敢看人，“嗯”了一声。
陈北便转头对王宝来道：“老王，那你先回厂里，我送完柳姐再回来。”
“好！”
双方在门口分别，陈北过去把车子骑过来，来到女人边上，“柳姐，上车，小心点啊。”
柳月点头坐到后座，双手抓着男人两侧的腰，车子缓缓往前骑去。
路上！
陈北前面骑行着，女人坐后头，凉风吹拂到脸上，因为喝了酒，倒是让得发烫的脸庞清凉不少。
“陈北！”柳月在后面喊一声，这还是她第一次直接喊人名。
“嗯，柳姐，怎么？”
柳月咬了咬红唇，道：
“你当初怎么就想着要把我招进来呢？我在阳光服装厂的那些事，你……你肯定也知道的吧？”
陈北怔下，随即扭头道：“说真话吗？”
“当然！”
他又回过身去，道：
“很简单啊，一来你是车间副主任，对服装生产环节的一应流程熟悉，这种人才可是稀缺。
再者，你要没犯……是吧，我这小厂子也没机会招收你进来，你怕是也瞧不上我这小作坊，呵呵。
至于你在厂里的那些事儿，我还真不知晓，只听得些闲言碎语，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我看重的是你这人。”
柳月抿了抿红唇，道：
“那你也认为我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嘛？”
陈北耸耸肩，道：
“柳姐，我刚不说了，具体情况我一点不清楚，谣言这些也不可尽信，咱虽认识没几天，不过直觉告诉我，你不是那种人。”
说着，转过身来，挺郑重道：“我相信你！”
柳月展颜一笑，“谢谢！”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陈北又转回身去，专心骑着车，两人都没再说话，只有耳边的凉风“呼呼呼……”吹过。
下一刻，他只觉后背一热、一软，一股异样从后背传入脑海中，继而弥漫到全身……
这女人竟然从身后抱住了他，脸贴他后背，也不知是喝多了脑袋迷糊，还是别的什么。
在这年代，大白天的，车水马龙的街头，这般举动还是非常大胆的。
不过陈北也没去阻止，许是真喝多了，继续骑行着车……
同一时间，街的对面，黄珊珊和叶薇两人，人手一根糖葫芦，边吃边逛街着，
“薇薇，这糖葫芦可真够甜的，一会咱去前面商场转一转吧，我想买双鞋子。”
叶薇“嗯”一声，道：
“珊珊，我上礼拜去你家，你家鞋柜里全是你鞋子，还要买啊，穿的过来吗？”
“哎呀，那些都是旧的”，黄珊珊一手挽住闺蜜胳膊，“走走，咱去……嗯？”
却是突然看到对面街头骑行过来的陈北，柳眉一下蹙起，然后看他后面还坐着一女人，还抱着他，两人亲密无间，俨然是情侣关系。
立马指去，“薇薇，快看，是陈北那家伙！”
叶薇顺其所指看去，见到眼前场景，糖葫芦在嘴里的味道，
感觉一点不甜了！
甚至都有些苦……

第84章 先上车后补票
陈北载着女人快速骑行过去，当然不会清楚对面街头，会有俩姑娘在议论着他。
黄珊珊看着远处那两道离去的身影，嘴里冷哼道：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薇薇，现在看到了吧？这陈北有多恶心，还说对你念念不忘，在你面前扮深沉，然后让你觉得他有多委屈，好让你愧疚。
原来全是伪装的，大白天的，两人这么揉揉抱抱，真是不要脸。
这种人就是人渣，还想着脚踩两只船，今儿幸亏被咱看见了，不然指不定被他骗到什么时候呢，薇薇……”
“珊珊，别说了！”
叶薇语气不悦，俏脸上也是冷冰冰的，“我不想再听到陈北两字，我有些累了，咱回去吧。”
“好好！”
黄珊珊点着头，“那咱回吧，再别搭理陈北这恶心男。”
“阿嚏！阿嚏……”
另一边，陈北骑着车，一连打了两个喷嚏，用手摸了摸鼻子，心里念叨：娘的，又是哪个娘们在想他？
半个来小时后，车子来到柳月家附近的胡同口，女人坐他后面却是没动静，他回过头，女人闭着眼，脸贴他后背睡的香，轻声一句，
“柳姐，我们到了！”
柳月这才睁开眼，几分羞涩，“喔，这……这么快啊？”
从他身上起来，下了车，低眉顺眼，多了几分小女人姿态，道：
“刚可能有些喝多了，就睡着了。”
“没事！”陈北道：
“柳姐，那你回去好好休息下，明天再来厂里。”
“嗯！”柳月轻点头，低声道：“陈……小陈厂长，你要不要进去坐坐？”
“算了，下次吧！”
陈北没多说，“柳姐，那我先走了”，说罢，骑车离去。
柳月看着前头那道身影，若有所思，随即轻叹一声，转身进了一边的巷子。
——
——
陈北回到厂里时，院子里站着十来个小姑娘，都是二十来岁模样，模样清纯，皮肤白嫩的，水灵的很，这都是王学军这家伙给新招来的女工，这会正给人宣贯厂里的‘规章制度’。
一副兴高采烈的神情，脸都笑成了一朵菊花。
“这家伙——”
陈北摇头无奈笑声，把车子架好，也没去凑热闹，进了一边的办公室。
坐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抽根烟的功夫，王学军从外头进来了，一屁股坐到桌前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大瓷缸，给狠狠灌了几口。
舒服的打个水嗝，大瓷缸给放回到桌子上，“给我来根！”
陈北给递根过去，王学军自个点上，抽口道：“讲得我是口干舌燥的，忒累人。”
“是嘛？”
陈北调侃着，“我看你这气色，红光满面，喜笑颜开的，不知道的，以为你今儿娶新娘子呢。”
王学军有些窘迫，“娶什么新娘子，我这对象还没一个。
不过，陈北，刚你也该看到了，我这招来的十来个小姑娘，那模样、身段个顶个的，没得挑，够养眼吧？”
陈北没好气，
“咱招人是让人来干活的，不是他娘的选模特，好看顶个屁用，主次你得分清。
招一帮什么都不会的大小姐，你给养着啊？”
“这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头！”
王学军道：
“我招的这些小姑娘，针线活都好着呢，都当场在隔壁车间上过手的，你要不信自个看去。”
“那就成！”
陈北道：
“安全方面一定交代好，不要到处宣传。”
“这我都强调了。”
“还有一个！”
陈北弹弹烟灰道：
“管住你裤裆那玩意，你去外头找我管不着，厂里可别乱搞。”
“这你更不用担心！”
王学军道：“我那个什么……已经有对象了，对其她女人都不感兴趣。”
“嗯？”
陈北乐道：“谁啊？刚他娘的不说对象还没一个，这会又变出一个来，这嘴开瓢了？”
“我说的意思，是有谈对象的目标了”，王学军道：
“只是还没开始追，不过快了，呵呵。”
陈北听这么玄乎叨叨的，道：“谁啊？我认识吗？”
王学军忸怩起来，“嗯，应该认识吧。”
“不会是许晴吧？”
“嗯？！”
王学军表情瞬间错愕，“你……你怎么知道？许晴跟你讲的？”
“讲个屁！”
陈北道：
“你自己都说还没追人家，人许晴还能未卜先知啊？这还用别人告诉我嘛？咱俩都认识的女人就那么几个，你还能跟黄珊珊这种好上？
许晴跟你家又住得近，近水楼台先得月，你小子怕是早就惦记上了吧？”
王学军有些不好意思，却是又叹息道：
“不过就我家这情况，人怕是看不上咱，她家里前两天还给她找对象了，唉……我这怕是没机会了。”
刚还挺兴奋的神情，一下就蔫吧下来。
“大军，我要是许晴，我肯定不会选你的”，陈北恨铁不成钢语气，道：
“你瞅瞅你这怂样，还没开始呢就认怂了，还敢大言不惭跟我说要追人家。
咱呐，成不成另说，但你怎么着得给我迈出追人的第一步啊？老是自己在这瞎琢磨，自怨自艾，最特么让人瞧不起。”
“可……可我不敢呐”，王学军一脸怂样，“万一人拒绝我呢？两家住这么近，抬头不见低头见，太没面子了。”
“呵呵！”
陈北笑了笑，道：
“大军，不是兄弟我瞧不起你，就你还有脸面呢？当然我也是！
咱俩这名声，不说臭大街，但也就跟这差不多了，咱高中那些同学，哪个瞧得起咱？
所以啊，都这样了，还讲什么面子？成了，你就抱得美人归！
不成，那就拉倒呗，有啥呀？反正没脸了，还能差到哪里去？
就你现在这种最窝囊，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到时等人真有对象了，你啊哪凉快就待哪去吧。”
王学军有些焦急了，
“那……那关键她家里也不同意啊，她妈见了我，跟见了瘟神一样，唉……我都不知道咋说了。”
“你是跟许晴谈对象，不是跟她妈”，陈北跟人生导师般，对懵懂无知的年轻人谆谆教导，道：
“你就是想的太多，咱一步步来，先追求，成了就慢慢处着，又不是说成了后立马要去见丈母娘。
最后实在不成，咱也可以先上车后补票的嘛，干嘛一根筋犟到底呢。”

第85章 销售提成
“啊？”
王学军鼓瞪着眼珠子，
“先上车后补票，啥意思啊？邀请许晴一块坐公交啊？
那挤的，折腾那干嘛！我有自行车，载人姑娘多好。”
“槽，坐毛公交！”
陈北爆句粗口，感觉有些对牛弹琴，懒得多说，
“你自个琢磨吧，真要说不出口，我给你们当媒人，我来说。”
“别的！”
王学军忙阻止，
“你给我留点脸吧，找对象还要别人去开口，算怎么回事。”
陈北点头，转而道：
“咱说点正事，老王回来跟你说了吧？以后咱这边布料的供给应该没问题了，人员也到位了，可以二十四小时开工生产，这样量就上去了。
单靠咱仨这么扛包到处摆摊，效率太低了，我意思，你下面不是有不少弟兄嘛，把人给召集起来，让他们来售卖，卖出一条裤子可以给相应的提成，先定在两毛一条吧，这提成也不是定死的。
你卖的越多，这提成也会相应的提高，比如超过二十条、三十条了，这提成可以往上提的，三毛、四毛都可以，就按这么个方法来，好吧！”
王学军说道：
“哪用这么麻烦，我下面这些弟兄关系都很好，提什么钱啊，我一会就去把人都招来，随叫随到，一个都不会跟我提钱，我让他们干什么就干什么，绝不会说个不字。
咱都讲究个义字！”
“行了，行了，你看把你给牛的。”
陈北看这家伙拍胸脯，豪气干云的，直翻白眼，道：
“大军，咱这厂子呢，现在规模小，但怎么着也是一买卖，你呢是咱厂的一经理，是个生意人。
可别不把它当一回事，你得牢记你现在自己的身份、定位，别整的跟个古惑仔一样……”
“啥是古惑仔啊？”
王学军插一句。
“就是混混！”陈北道：
“把咱过去玩的那一套给收收。再者，按你说的，让你这些弟兄免费给你干活，完了你这大把赚钱，人干瞪眼，你好意思？
时间长了，人不眼红？不嫉妒？不生异心？
人啊，都是贪婪的，本性如此，谁也改变不了。
兄弟可以同患难，但这一旦享富贵了，往往就出了分歧，最后分道扬镳，甚至成为仇人也不是没有。
这也是当初，咱仨一块做买卖，我为啥一定要签协议，摁手印，人手一份，白纸黑字，这样以后能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明白吧？”
王学军挠挠头，道：“我还真没想那么多。”
“那你就从今天起，慢慢的学起来”，陈北道：
“好歹也是一经理，还有，你给他们报酬，提成，自己有钱赚，这工作积极性肯定不一样，你自己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也别心疼这点钱，裤子卖的越多，这点提成可以忽略不计，咱挣大头，你这些弟兄往后也能有个收入，不用这么在外晃荡。
咱厂子以后要是发展壮大了呢，他们要想进厂来，也可以，算是有个正经工作。
这些人年纪都跟咱差不多，你还能在外面混一辈子？”
他可是清楚的，马上就83年了，到时严打，再这么混下去，进去里头蹲着迟早的，搞不好要被枪毙，跟王学军玩得好的这些弟兄，不少他也认识。
相识一场，能拉一把尽量给拉一下，都不容易。
王学军受教的点点头。
陈北继续道：
“招人的事不急，你现在把人叫来，咱手里也没这么多货，给你一个礼拜时间，你慢慢招吧，也不能什么人都要。
最好信得过的，而且千万别给带到厂里来，也别跟人说货的真正来源，就说是香港、魔都，或者国外来的货，这随你编，咱就一个原则。
安全，能给咱散货，大家一块发财，就OK了，明白吧？”
王学军点头，道：
“陈北，其实我觉得咱也没必要这么谨慎，我下面这些弟兄好些你都认识，可靠得很，不会给咱玩阴的。”
“又犯傻不是！”
陈北挺无奈，这家伙估计是在外头混时间长了，社会上兄弟情深那套看得挺重，还挺讲义气，短时间让他转变过来怕是很难，
只能耐心劝说道：
“我没说这些人不可靠，但是大军，你得明白，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咱不害人，但也得防着小人。
你敢拍胸脯说，这些人一定没问题？就算这些人都信得过，人多眼杂，万一哪个说漏嘴，把咱厂址给暴露了，遇到心怀叵测之人，比如像他刘斌、许严之流，到时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这一点一定给我时刻牢记，千万不能松了。”最后这话语气严厉，面色肃穆。
王学军也是身子坐直，认真回道：
“我知道了，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嗯！”
陈北轻点头，
“这些天你慢慢招人吧，到时人员定好召集起来，我再给他们说说。”
“行！”
——
——
晚上陈北回到家时，都已经是夜里快十点了，一直在厂里待着，盯着车间的活，后半夜就让王宝来和王学军两人轮流盯着了，厂子刚开起来，一切都是要亲力亲为，自己盯着，时刻了解生产进度，也能放心些，心里有底。
这边轻手轻脚进了院子，到了自个房间门口，兜里拿出钥匙开门进入，灯也没敢开，刚往屋里踏入一步呢，
一道女人声从背后冷不丁响起，
“你这大晚上的干嘛去了？现在才回来？”
把他吓的浑身打一哆嗦，撒谎是儿子，真差点给吓尿了，忙转过身来，
“啪！”
屋里的灯也给打开了，一片光亮，面前可不就是他大姐站着嘛。
穿着内衣，上面披个外套，脚下还穿着拖鞋，长发有些乱，睡眼惺忪的，这是刚从被窝里爬起来？
“姐，你走道没声的？好歹也吱个声啊”，陈北惊魂未定，脸都白了，抚着胸口，
“差点过去！”
陈雪哼声，
“我刚不是吱声了，是你自己心里有鬼！赶紧的，老实交代，我这等你一晚上，这么晚才回来干嘛去了？
这些天都是，早出晚归不着家，不是又跟过去的那些狐朋狗友混一块了？”

第86章 意外
陈北叹口气，都不知该说啥了，道：
“姐，我没瞎混，今天挺晚了，要不明天说吧？我这忙乎一天挺累的……”
“不行，就得现在说！”
陈雪一口拒绝，也不管，直接进了房间，边道：
“我还有事找你呢。”
他这也拦不住，没办法，把门关好跟着进了屋，他大姐捡把椅子坐下，陈北坐到床边，道：
“姐，你说吧，啥事啊？”
陈雪道：
“现在裁缝铺生意挺好的，每天都能有十来块的纯收入，今儿更是一下卖出两条喇叭裤，去掉成本，赚了有四十多呢。
咱妈这一整个下午，脸上笑容就没下去过，当然我也很兴奋，晚上都睡不着觉。”
陈北见他大姐说的眉飞色舞，全然没了刚刚的迷糊，笑起道：
“那挺好的。不过，姐，这种事儿明天也可以说的嘛，这大晚上的……我都困死了——哈！哈！”
说着是连打了两个哈欠！
“要不明天再好好唠唠，睡吧……”说罢，要起身。
“你等会！”
陈雪给他拉住，道：
“没说完呢，急什么？裁缝铺里布料快没了，你看该怎么办？”
“买呗！”陈北道：“这还用我教你们？去布店买就是。”
“我还不知道去布店买。”
陈雪丢个白眼过来，道：
“咱裁缝铺这段时间生意不是挺好，然后之前去购买布料的那家布店吧，跑了有三四趟了，里面的营业员好像对咱有点意见。”
“什么意见？”
“其实也没说什么”，陈雪道：
“就是那意思吧，说我们是个体户，不能给买的太多，反正态度不是很好，看你不顺眼了。
我们都花钱买的，凭什么不卖咱？哼！”
陈北忍不住笑起，道：
“姐，你这也太实在了，你这薅羊毛，也别逮着一只死命薅啊，这些公家单位的营业员你又不是不知道，个个鼻孔朝天，牛逼哄哄的，都是大爷、大妈。
小事，有钱都不赚，咱也不求人，回头换一家……还是算了，布料的事我来解决，你放安心。”
“你来解决？”
陈雪道：“你能有什么办法？还不也是去其它布店购买，那还是我去吧。”
“我有个朋友在纺织厂”，陈北找个由头，“从厂里直接拿货，价格更实惠，姐，你就别操心了，过两天我就给你拿些回来。”
反正自己厂里要购买，这边裁缝铺稍微匀点就够用一阵子了。
也没指望这裁缝铺能发大财，主要就是让他老妈、大姐，有个活，心里头有个依靠，像现在这样，每天挣个七块八块的，她们也高兴，这就够了。
陈雪还是有些担心，又问一遍，“真的？”
“真真的！”
陈北道：“回头我就给买回来。姐，你也回房休息吧，我真困死了。”
“那好吧！”陈雪起身，叮嘱一句，“记得啊！”
“嗯呢！”
——
——
第三天下午，六点来钟！
恒阳纺织厂后门位置，陈北、王学军、王宝来，还有王学军这边下面的两个弟兄，一个叫许程、一个叫曾光，算是比较玩得好的，陈北也认识，知根知底，信得过的，也给叫过来帮忙。
拉了三辆板车在后门等着！
等了有个五六分钟，那位吴科长过来了，王宝来忙几步迎上去，手里烟盒已经抽出根华子递上去，
“吴科长，这又得麻烦你了，来，先抽根烟！”
吴前接过，王宝来又给人点上火，吴前脸上笑呵呵的，比第一次见面时，态度上可要热情多了，
抽口道：
“王厂长客气了，咱一回生，两回熟，柳经理又是你的下属，说起来咱这也算是自己人，对吧？呵呵！”
“对对，自己人，自己人，呵呵！”王宝来陪着笑脸。
两人寒暄几句，吴前道：
“布料都在仓库里头堆着，这板车是你们推过来的吧？那咱现在就过去，趁着下班点，员工少，把货给装了，这样安全点。”
“是是！”
王宝来点着头，转身招呼陈北、王学军几人，后面陈北四人推着板车上来。
几分钟后来到仓库，布料都已经堆放在一边，成捆的，也好搬，钱的话昨儿柳月过来跟这边已经算过了，要的不多，千八百的量。
一来资金有限，这些钱都还是先前卖掉的五十来条喇叭裤从中抽出来的，剩余部分还得留着买其它的辅料，厂里也得留点流动资金。
资金还是有些紧张的。
二嘛，这边既然跟人谈好了，也没必要一下买那么多，都是在市里，拿货方便。
再者，要是一下买了三四千的货，堆放到厂里平房里头，安全也是个问题。
所以，一次买个千八百的量，对眼下他们厂子来说最为合适。
这边板车推到布料边，陈北几人便开始给一捆捆搬到板车上，王宝来则是陪着吴前在一边闲聊着，不时的有笑声响起。
陈北瞥了一眼，也是轻笑一声，老王有长进啊，上次还是抖抖瑟瑟的，这会已是从容镇定，跟人谈笑风生了，那抽烟的派头，
俨然已是一合格的私企厂长了。
四个小年轻搬货也快，也就十五六分钟，布料都搬车上给捆扎好了。
陈北拍了拍手，上前来到王宝来面前，道：
“王厂长，货都搬好了，咱是不是抓紧去火车站？下趟列车快要到了。”
“嗯，好好！”王宝来对吴前道：
“吴科长，我这边还得赶去火车站，就先走了，回头我们再好好聚聚。”
“行，那你们一路顺风。”
“好的，好的！”
王宝来往前头板车位置走去，陈北落后头没有急着走，而是问了吴前一句，
“吴科长，上次从青阳带过来的土特产，家里人和孩子都喜欢吃吧？”
吴前笑呵呵的，“喜欢，都喜欢，很不错，呵呵！”
“哎呀，那就好！”
陈北道：
“我就怕吴科长不喜欢，那这样好了，下次我这边再过来拿货时，我再给带点，呵呵！”
吴前闻言，脸上的笑容更开了，眼睛本就不大，这会眯的都快看不着了，拍了拍他肩膀，道：
“哎呀，小陈，真是有心了，又要让你们破费。”
陈北客气回着，
“吴科长，就点土特产，不值几个钱，您给我们帮了这么大忙，这都应该的，呵呵。”
两人心照不宣，聊了两句，陈北也准备离开了，
一切都挺顺利的，哪知就在这时，一道女人声从前头突然传来，
“陈北，你怎么在这？！”

第87章 陈忽悠
陈北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节骨眼上碰到许晴，后面正推着板车的王学军也给吓够呛。
许晴一身朴素着装，肩上挂一布包，这是刚下班吗？
这边愣神功夫，人已经过来了，到他面前，“陈北，你和王……”
“哎呦，是许晴啊！”
陈北高喝一声，表情夸张，走上一步，微侧身，刚好把边上吴前的视线给挡住了，
“真想不到在这见面了，你是在这纺织厂上班嘛？”然后对人挤眉弄眼。
“啊？”
许晴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心道你这啥意思啊？我在纺织厂上班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就要询问，“不是，陈北你……嗯？”
看见了对方的小动作，女孩心细，也是聪慧之人，便明白了过来，虽不知道这两人要干嘛，但还是先帮着给应付过去再说，
“陈北，咱可是有几年没见了，我就在这纺织厂上班，你这干嘛呢？”
吴前这时过来，他是不认识许晴的，厂里这么些女工，哪能全都认全，许晴却是认得他，忙道：
“吴科长您好，我是纺织一车间的女工，叫许晴。”
“嗯！”
吴前点头，转而对陈北道：“小陈，你俩认识啊？”
陈北也是轻点头，道：
“吴科长，我忘了跟你说了，我本身是南阳市人，高中也在这边读的，跟许晴是同班，毕业后没考上大学，就去青阳那边谋生发展了。”
吴前点点头，也没有多问。
一边的许晴见陈北谎话张嘴就来，脸不红，心不跳，没事人一样，忍不住翻个白眼，
什么人真是！
“吴科长，那我们走了啊”，陈北再告别声，又对许晴道：
“许晴，今儿没时间，下次我来南阳的时候，咱俩再好好聚一聚，走了啊！”
也不多说，转身朝王学军等人那边走去。
“陈北，我正好也从这后门回去，一起吧！”
许晴后面追了上来，陈北没拦着，也拦不住，这位肯定一脑门问号想要问他俩。
几分钟后，几人推着板车出了纺织厂，到了外面大街上，没了别人，许晴再也憋不住，质问道：
“喂，陈北，王学军，你俩又搞什么鬼？”
陈北停下推车，“老王，小程、小光，你们辛苦下，先往前拉着。大军，你也留下，我俩一会过来。”
王宝来三人点下头，一人一辆板车，往前头慢慢拉去。
待人离去，许晴又催促一句，
“赶紧的，别墨迹，你俩又偷干什么坏事呢？我刚听吴科长说，叫那个王宝来什么王厂长，那人不是个癞子嘛，什么时候成厂长了？”
“嗯？”
陈北有些惊讶，问道：“许晴，你还认识王宝来？”
许晴摇头，“我可不认识，不过你忘了，上次在东悦饭店吃饭，我们可是见过的，有同学知道这个王癞子，说就一赌鬼。”
“这样子！”
“喂，你别转移话题好不好？”
许晴嘟嘴哼道：
“你们仨这又合伙起来骗人，这些布料不会是从吴科长手里骗来的吧？你俩疯了，这么多货，怕是要上千了吧？
厂里要是报警了，你俩被警察抓起来，枪毙你们都有可能，赶紧给还……”
“停停停！”
陈北给叫住，这姑娘听风就是雨，好家伙，这给自己一顿狂补脑，不过见人神色焦急、担忧，还是有些感动的。
道：
“你想岔了，我俩虽然不怎么样，但是违法犯罪的事，是不会干的。
这些布料都是向你们纺织厂买的，而且不会就只一次，后面还会继续购买，这我们都跟人吴科长签了相关协议的。
白纸黑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明了着呢，可不存在什么诈骗。”
许晴将信将疑，道：
“那还假扮什么厂长干嘛？你们要这么些布料有何用？做生意嘛，诚信最重要，干嘛老是这么坑蒙拐骗的呢。”
这姑娘十万个为什么，刨根问底！
陈北右手中指揉着太阳穴，脑壳有点疼，得把这位姑奶奶伺候好了，不然要跑去厂里乱说，这就不太美妙了。
只能好言诉说，先一摊手，随即叹口气，显得无奈，
“我俩买这些布料，也不干嘛，就跟上次搞自行车一样，给倒买倒卖赚点小钱，布料从厂里拿能优惠点，完了我再卖给外面的商场、供销社什么，挣个差价。
至于为什么要假扮厂长，搞这一出，那是没办法，要是就我俩这平民身份，谁搭理咱呐，怕是连厂子都进不去，更别提购买布料的事了。
有个厂长的名头，人也能高看你几分，你可以把这认为是一次善意的谎言，绝无恶意。
至于买布料的钱嘛，也不止我们两个，下面还有好些弟兄一块干，大家一块给凑的，事情就是这样，呵呵。”
“还善意的谎言！”
许晴娇哼声，不过语气稍缓，基本信了陈北的说辞，道：
“那你俩老是这么倒腾这些个东西，也不是个事，就前两天你俩不是还被投机办的追，那卖裤子的买卖亏了吧？
太危险了，整天提心吊胆的，还是得找个正经工作。”
“是是！”陈北顺着姑娘意，
“有正经工作，谁愿意这么折腾，但是我俩没办法，我一劳改犯，大军呢家里也没什么关系，国营厂子进不去，我俩年龄也不小了，总得找个活干养活自己吧？
许晴，这事还请给我们保密，回头我俩请你吃饭。”
许晴点头，“行了，我知道了，你俩是挺不容易的，我不会跟别人讲的。”姑娘心思单纯，同情心泛滥，
“吃饭就免了，你俩也不富裕！”
“这你说的”，陈北道：
“一顿饭钱还是能掏得起的，你哪天有空？我俩请你，你说是不是大军？”
“啊？对对对！”
边上王学军有些发愣，然后点起头。
“到时再说吧！”姑娘红唇抿起，也没拒绝，“那你俩忙去吧，我也得回家了。”
“好嘞，回头请你吃饭！”
待姑娘先离开，两人便转身往前头赶去。
——
——
一个来小时后，三大车布料已经搬进了平方的仓库里，给堆得满满的。
几人都出了汗，王学军擦把额头汗水，兜里掏根烟要给自己点上，
火柴棍一划拉，“嗤……”火焰刚一升起，
“扑……”
陈北站一边，一口给它吹灭了，挺崩溃道：
“大哥，你去外面抽啊，这是抽烟的地儿嘛？这都是易燃品，这要给点了，不光烧布料，还得连带着把这一联排的平房给点了。
到时咱人手一副银镯子，搁里头作伴去吧，槽！”

第88章 悄悄的赚钱，打枪的不要
王学军尴尬挠挠头，把烟给收起，“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呵呵！”
陈北又对王宝来三人道：
“你们也是，要抽烟就到办公室，院里抽烟，烟头一定给我踩灭了，咱全部身家在这呢，大意不得。”
几人都是点头！
“行！”
陈北道：“都到办公室来，咱谈谈下面的工作。”
这边把仓库门锁上，几人都进了办公室，各自找椅子坐下，陈北坐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道：
“小程，小光，你俩能守夜嘛？晚上不回家，家里人会不会说？”
两人先是点头，然后摇头，许程道：
“北哥，不怕你笑话，家里人都不管我们死活，估计是死心了，你爱干嘛干嘛去，平日里本来就很少回家。
一点没事，搁这边待着，还能有个住的地方。”
“对对！”曾光也是应着。
陈北也是多少无语，
“成！那你俩就待这，不过可不是让你俩睡觉来着，晚上这边虽然有女工在，但没个男的值守，也不太放心。
机器、布料都在这边，一定要上心点。”
两人重重点头，曾光道：
“北哥，我俩会换着值班的。”
陈北“嗯”一声，“你大军哥，宝哥也会轮流值班的。
还有个事，我想把隔壁这小杂物间给收拾收拾，弄个小厨房出来，添点厨具、煤炉、锅碗瓢盆什么。
像咱这一忙起来，错过了饭点，都是饿得直接前胸贴后背了，时间长了胃可受不住，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别他娘到时钱是挣了，却没命花，那可就悲催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我看这些女工有些都自己带饭菜，到点吃饭那会都凉了，这边生个煤炉子也能给热一下，花不了几个钱。
一会就去给收拾出来，好吧？”
几人都点头，这是好事，不会有意见。
王学军道：
“不过，陈北，咱几个男的也不会烧饭，要不请个做饭阿姨什么的。”
“槽，你这给你美的！”
陈北喷一句，
“要不要再给你配个暖床的媳妇啊？钱还没怎么挣到，你这开始过起富少爷的日子来了。”
其他几人都是笑起，王宝来道：
“烧饭的事我来，以前在家时都是我烧的，呵呵。”
“老王，那你可以啊！”
王学军手搭他肩膀上，道：
“有正经工作，烧得一手好菜，能里能外，那女人离开你是她的损失。”
王宝来面色微微一变。
陈北翻了翻眼，打断道：
“你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这都过去的事儿，扯这些干嘛。”
王学军也察觉到人异样，打了下自个嘴巴，歉然道：
“你瞧我这嘴，该打，该打。”
王宝来微摇头，“没事，都过去了，你说的对，那种女人不值得我留恋，更不该为她伤心。”
“就是了！”
王学军又勾住人肩膀，道：
“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吊死这一棵树上，等咱挣钱了，腰包鼓鼓，什么女人找不到？
我听说上次你还跟陈北跑去南湖宾馆那边，还救了个老外，那胸肌挺结实的？
陈北说你眼睛都看直了！”
“噗！”
陈北正喝着水呢，一口给喷了出来，有些狼狈，“你特么别胡扯啊，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王学军咧嘴一笑，“你看你，自己说的都忘了。”随即又对王宝来，道：
“咱有了钱，你要娶个洋妞也没问题，真的！”
“呵呵……”
陈北见这货说的眉飞色舞，煞有介事，要不知他性子，还以为是老油条，就跟女人表白的勇气都没有，还敢在这大言不惭，误人子弟，看来也他娘是个嘴强王者。
陈北边上拿块抹布擦了擦桌子，放到一边，道：
“大军，你啊，还是老老实实找个本地姑娘，要给找个洋妞回去，你老娘不得把你骨头架全给拆了。
当然这不是最主要的，你说就你这身板，拿根细竹竿想要去搅水缸，溅你一身水不说，搞不好这杆子都得断，这不是给咱南阳男人丢脸嘛。”
王学军一脸懵，“啥意思？！”
——
——
女工、布料、辅料等都配备齐全，接下来就是没日没夜加班加点的生产制作喇叭裤了，车间里女工踩缝纫机，
“吭哧！吭哧……”声，
就没歇下来过，一天最高的产量达到六十条，平均也在四十条左右，先前生产五十条，用了大概一个礼拜，这会是一天多时间就能给生产出来。
效率、产量是直线上升，而且同一时间，在南阳市的大小街头，出现了不少售卖喇叭裤的小摊小贩，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你会发现一些共同点。
这些摊贩都很年轻，二十上下，肩上挂一大包，吆喝叫卖的口号，都是，
“来来，各位帅哥、美女，停下脚步过来看一看啊，香港来的喇叭裤，时尚潮流……”
“米国来的正宗潮牌裤子，仅此一家，仅此一家，三十五一条，三十五一条……”
“魔都销售火爆的喇叭裤，帅哥，美女，小日笨的《望乡》、《追捕》看过吧？里面的女主穿得就是这个，穿上老帅了……”
如此这般。
加上这些夸张的噱头，价格又比商场里卖的便宜不少，这些带着港味、美味的‘高大尚’喇叭裤，在南阳市街头悄然的开始慢慢火热起来，而且这种势头还只是在萌芽爬坡阶段。
毕竟南阳也是近百万人口的城市，他这边就是二十四小时开工，生产出来的量，扔进这么大个消费市场中，怕是连个水花都泛不起来。
可以想象，等市场对喇叭裤的需求达到最火爆的那个顶点，具体多少数额，他不能确定，但最保守数字好了，
总人口的百分之一二，或者二三，那就是两三万的量。
三十五一条，那就是足足35万，70万，甚至百万！
光听这些金钱的数额，陈北心里忍不住有些激动，当然他也明白，这么大块蛋糕，他也不可能自己一家给吃下。
身板小，嘴也小，强行一口吞了，搞不好给噎死，况且肯定还有众多竞争对手的。
所以他的目标就是尽可能把产量提高上去，在这35万，75万，100万的量中，分得一杯羹，挣个二三十万，那就心满意足了。

第89章 计较工资
又是忙碌的一天！
一早，厂区平房车间，陈北把一干女工给召集起来，给招呼着，
“来来，各位姑娘们先歇一歇啊，手里活停一停，我说个事。”
话音落！
车间里“吭哧！吭哧！”踩缝纫机声歇了下来，总算是安静下来，耳朵能得片刻的安宁。
姑娘们目光齐齐看过来！
“嗯，嗯……”
陈北右手握拳掩嘴边清了清嗓子，然后开口道：
“各位，你们来这边工作也有一个来月了，昨儿厂里也给发工资了，怎么样，钱都到手了吧？”
下面有胆子大点的姑娘道：
“小陈厂长，我昨儿发了三十六块五毛四，长这么大，第一次赚这么多钱呢。
谢谢小陈厂长，大家都说你又帅又有本事呢。”姑娘脸蛋红扑扑的，眼神里透着崇拜和娇羞。
这姑娘陈北认识，叫王倩，挺聪明伶俐一姑娘。
边上有其她姑娘当即打趣道：
“哎呀，小倩，你看人小陈厂长啥眼神啊？跟看自个男人一样，都看出花来了。
小陈厂长也没对象，差个暖床的，要不你俩凑一对呗，这钱给攒着，正好当嫁妆了。”
“哈哈哈……”姑娘们都是大笑起，王倩到底还是小姑娘，胆儿大，但说到男女之事上，还是扛不住了，闹个大红脸，跺脚，
“哎呀，你……你们讨厌死了，不许乱说！”去挠好事者胳肢窝，车间里笑声一片，场面倒是挺香艳的。
“好了，好了……”
陈北无奈，对姑娘们又压压手，“都静一静，说点事！”
待安静下来，陈北继续道：
“这又是新的一个月，大家可能都知道，现在喇叭裤的销量蛮不错的，所以呢，从今儿起，这边打算把大家工作所得报酬方式呢给更改一下，不按每月固定工资来。
而是按计件数来，好吧！”
“小陈厂长，什么是计件数啊？”有女工问道。
“很简单！”
陈北给解释道：
“你们每生产出一条喇叭裤，我就给你们一到两块之间的提成，所以，你只要速度够快，那你每月的报酬就会更多，总之就是多劳多得，这听清楚了吧？”
这边说完，下面顿时引起一阵躁动，姑娘们都是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起来。
一个道：
“小陈厂家，那我要是一个月制作出一百条喇叭裤，至少就是挣了一百块钱嘛？”姑娘眼神期待，语气激动。
陈北笑着点头。
“哇，那我不是要发财了”，姑娘高兴的都是蹦跳起来，高兴道：
“一月一百，一年就是一千块……”
陈北翻个白眼，这姑娘敢情数学还不好，瞥了眼那胸前的挺立，想着那话还是好像蛮有道理的。
“小雨，你想什么美事呢”，又有女工道：
“你以为你是蜘蛛精啊？有那么多手脚，一月一百条，累死也生产不出来。”
数学不咋好的姑娘道：
“我知道啊，那没有一百，我努努力，制作个五十条应该可以的吧？那也有好些钱呢。”
其她姑娘脸上也都是透着激动、喜悦神情，都充满了干劲，恨不得马上开工。
“来，静一静，静一静！”
陈北接着道：
“以后就按计件数来算工资，你们有本事，一月赚个一百，两百，甚至更多，我一点不会心疼钱。
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不要为了赶工多制作裤子，而忽略了质量，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所以，我这边跟柳组长商量了下，给你们每人编号了，比如欣雨你是A，
王倩你是B……
这编号会缝制在裤子里头，要是到时出现了质量问题，会根据这些编号找到你们，会有相应的处罚，要是不合格率居高不下，你制作出来的十条裤子，有四五条质量不行。
那对不住了，我不光不给你提成，你还得赔偿我，就按售出价三十五一条赔我……”
“啊，这……这么多啊？！”有姑娘惊慌不已，道：
“小陈厂家，那……那你就是把我卖了都赔不起。”
“这你们也不用太担心”，陈北道：
“既然知道要赔钱，那就要时刻上心，不能因为想着多赚钱，不管裤子质量。
你们想想，要是把这些残次品卖给顾客，这没穿多久，要么脱线、要么开裂、或者长短不一等问题，我要是顾客，下次绝对不会再买了。
你数量多了，口碑不行，顾客也不买了，裤子都卖不出了，咱还在这扯什么计件数，还有用吗？
所以，砸自己饭碗的事绝对不能干，一定要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尽可能的提高产量，我这样说，大家都明白了吧？”
众人齐点头！
“行！”
陈北也不多说，
“那你们就赶紧干活，不耽误大家挣钱。柳姐，你这边安排一下。”
柳月轻点头。
也没多待，陈北便和王学军几人回到隔壁办公室，坐到老板椅上，吞云吐雾起来，没过会，隔壁踩缝纫机声，
“吭哧！吭哧哧……”这频率明显加快了！
王学军坐办公桌前，抽口烟道：
“陈北，这一条提成一到两块，会不会太多了？外头售卖的人员也就几毛，差别不小。”
“这能一样嘛！”
陈北吐出口烟雾，道：
“外头售卖的，从咱这货一提，那就可以去外头叫卖了，你运气好，一天卖个二三十条，不难吧？
车间里制作一条裤子，选料、剪裁、缝制、剪线头、钉扣、锁眼……那工序多了去了，一两块的提成还是暂时的，
先看看具体效果吧，到时可以再往上提提的。”
“还提啊？！”王学军一脸肉痛，“那可都是钱，真金白银。”
陈北看着王学军，挺无奈，道：
“大军，有时间多看点书吧，咱呐，好好武装一下自己。
实在不成，买个猪头，把脑子好好补补。”
边上王宝来、许程几人都笑起。
“啥意思？”王学军挺懵圈，一本正经道：“这都忙着挣钱呢，看什么书啊！”
“这还没想明白嘛？”
陈北道：“小程、小光肯定也知道了，你看看现在外面对喇叭裤的需求，我手里有货，那就能卖的出去。”

第90章 后悔？
“隔壁女工只要能多生产出一条来，她们提成一两块，三四块也成啊，咱转手一卖，也就是在原先的成本价上多支出个三四块钱，大头咱赚着呢。
这还不明白嘛？”
王学军挠挠头，
“陈北，咱这可以慢慢来的嘛，又不急，反正现在喇叭裤行情这么火。”
“扯！”
陈北道：“你能保证一直火下去啊？早就跟你说过，哪个年代都不缺聪明人，更不缺有野心的人。
你忘了？之前咱搞组装车，这才多久，跟咱学样的全冒出来了，一月不到，这买卖就黄了。
这喇叭裤肯定也是，又不难，有机器、女工、材料，租个门房就能开起来。”
王学军不由担忧起，
“你是说咱这买卖也很快就要黄？”
“那倒不会！”
陈北弹弹烟灰，道：
“这跟自行车不一样，喇叭裤热度下去了，可以生产别的嘛，吃穿住行，裤子每个人都要穿的，总不能光个屁股蛋子。
说远了，这都后话。所以说，咱不趁着喇叭裤行情火热，抓紧生产挣钱，还慢吞吞的，这不是跟钱过不去？”
“明白了！”
王学军把手里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道：
“我们也不待了，去外头叫卖裤子去，一条两毛提成，我一天也能挣个十来块，不能耽误了。”
许程、曾光、王宝来三人也是站起，迫不及待的。
陈北笑起，
“行，白天我这边看着，你们出去售卖吧，不过要小心投机办的。”
“放心，我们有数！”三人出了办公室。
三人离开一会，柳月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份报表，给放到他面前，
已是四月的天，天气也渐渐暖和起来，女人上面一件白色的的确良衬衣，领口有些开，
俯身那会，那一抹勾人的白腻尽收他眼底，
女人道：
“小陈厂长，这是上月的进出货统计单，我都核查一遍了，没什么出入，你再给看看。”
“喔，好！”
陈北收回视线，轻点头，不着痕迹的吐出口热气，给拿起翻看了下，没细看，又给放回到桌上，“等会我再看看。”
道：
“柳姐，你辛苦了，不光负责车间的工作，还得兼财务的活，月底我给你发两份工资。”
柳月抿嘴一笑，在办公桌前椅子上坐下，道：
“要说谢的该是我才对，本来就没个工作，也就你敢要我了。
小陈厂长，咱这边是不是再买些缝纫机和招些人工，计件提成能提高生产效率，但这再快，人毕竟也只有双手双脚。
照目前喇叭裤在市场的行情，咱这产量还是太低了。”
陈北点头，
“人工还好点，关键这缝纫机还真不好搞，你看咱车间使用的，都是买的旧货，新的没有工业券，有钱也买不着。
我想想办法吧，看看能不能从黑市上淘些工业券回来。”
“嗯！”柳月轻点头。
“还有个事，柳姐！”
陈北道：
“咱现在拿布料、辅料，都是在一家厂子拿的，太单一了，也很容易被人卡脖子，人万一断你货，那就完犊子了，你有这方面关系嘛？
多选择几家，有备无患嘛，是不是。”
柳月看着陈北，道：
“南阳市也不算小，纺织厂，辅料加工也不止这么一两家，我这边认识的倒是有，不过跟恒阳的那位吴科长差不多，就是泛泛之交罢了。”
“这没事啊！”
陈北道：
“一回生，二回熟，吃顿饭，唱个歌，多聚聚，自然就有交情了。
完了送个礼，再不成，我给他们安排个’对象‘，一准全部拿下，呵呵。”
柳月白了人一眼，语气娇嗔，
“你们男人啊都一个德行，好色贪财，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陈北又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柳姐，这话你就说差了，其实不管男人女人都一样的，男人好色贪财，女人就不是嘛？
不见得吧？很多时候，女人狠起来，我们男人都是望尘莫及啊。
老王的事儿，我想你也应该听说过吧？亲生女儿都可以不要，给老王戴绿帽，拍拍屁股跟别的男人跑了。
多狠心！”
“绿帽？”
柳月有些没明白，看着陈北说道：
“我挺好奇的，你好像就喜欢招些不三不四的问题人物，那王经理以前好像还是个赌鬼，当然我也不咋地，背个水性杨花的名声。
你这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陈北道：
“柳姐，做人呐，就得往前看，失落在昨天，迷失在明天，那都不现实，咱能真正自己把握的，就是今天，现在。
要说起问题人物，我这劳改犯才是排第一的，还能天天抹泪，自怨自艾，抱怨世界不公？
谁会可怜你啊？没用的！
往前看，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
柳月道：
“你这说话老气横秋的，要没看你模样，我都还以为坐我对面的是五六十岁的老头子呢。
明明才二十出头，我怎么感觉你什么都懂，比国营厂子上头的那些领导还要老沉，我是看不透你。”
陈北笑了笑，“吃一堑，长一智，人总会长大的。
前两年挺混的，就搁街头成天跟那些混混、流氓玩一起，打架斗殴更是家常便饭，派出所也经常进去，就跟回家那么频繁。”
“看出来了！”
柳月道：
“你那天帮我收拾那个刘剑，那一副地痞凶相样，比流氓还流氓。”
陈北笑了笑，
“年少轻狂，结果把自己整进去了，在里头待了一年多，也想明白很多事。”
“其实这并不怨你”，柳月道：“你是为了救那姑娘才打那些混混的。”
“嗯？”
陈北不由看向女人，“柳姐，这你都知道？专门调查我了？有什么目的？不会是……对我有意思吧？呵呵！”
“呸！”
柳月脸微红，轻啐一口，没好气，
“油嘴滑舌，你还真是个小流氓，王学军跟车间那些小姑娘闲聊，说到了你，我这也听了一些。”
“这家伙，到处造谣我！”
“那你现在跟那姑娘分手了？”
“嗯！”
“不后悔？”柳月追问着。
“后悔也没用啊，呵呵！”
陈北自嘲一笑，
“人大学生，我一劳改犯，这中间隔了怕是个太平洋的距离，在一起也不现实，不能耽误人家是不是。”
办公室沉默一会，有个十来秒！
柳月看着陈北，挺郑重道：
“这女人一定会后悔的，后悔当初放弃了你，一定会的……”

第91章 跟踪
夜！
王学军、王宝来等四人到了夜里九点来钟才回来，四人进了办公室，王学军就嚷上了，
“有吃的没？饿死了，一晚上我就垫巴了两个烧饼，饿得眼睛都冒金星了。”
过来到办公桌前，抓起一个大瓷缸，一仰脖，狠狠灌了几大口。
身后王宝来三人也是风尘仆仆样，估计也没怎么好好吃。
陈北道：
“你们几个也真够可以的，再忙也得吃饭，又不是小孩子还得大人提醒，隔壁应该还有些面条，我下午买了点鸡蛋和西红柿，自己去煮点来吃吧。”
“我去，我去！”
许程招呼着，“军哥，宝哥，你们歇着，我煮面条去。”说罢，着急忙慌的出了办公室。
陈北给三人丢了烟，自己也点上根，道：
“怎么样，一晚上，你们仨都卖了多少裤子？”
王学军道：“我和小光晚上卖了十来条，老王这家伙厉害，跟那些女的能掰扯，卖了二十多条。”
陈北点头，
“行！挺好的，下次就不要去了。”
“啊？”
三人都一愣，本来还等着夸奖呢，王学军愣愣道：“为啥？厂里没货了嘛？”
”货有！”
陈北道：
”现在都二十四小时连轴干，短时间内不会短缺，白天我跟柳姐商量了下，咱们拿原材料的厂子太单一了，有不小的风险，很容易被人卡脖子。
柳姐这边会联系些其它厂家，我们呢按老招数来，老王，还是当你的厂长，咱好好谋划一下，争取多拿下几家，这样选择权多了，心里就不会慌了。”
王宝来点着头。
“还有就是，缝纫机和女工我准备再招些，加大生产规模，院里东侧那间平房不都还空着吧，再放置十来台机器不成问题。
现在就是这缝纫机不好搞，大军，这事你来，看看能不能去黑市搞些工业券，或者直接去南湖友谊商场那边，问票贩子直接买外汇券，到时直接买新的。”
王学军道：
“那些票贩子手里的外汇券老贵了，比正常面值的价要高上四五成不止，太不划算了。”
“你看你，老毛病又犯了”，陈北道：
“别在乎这点小钱，现在对咱来讲，时间、产量那就是金钱，缝纫机只要一响，那就是来钱了。
就那点外汇券的花费，让女工多踩几脚缝纫机，那全都回来了，明白吧？”
王学军道：
“那我先去黑市转一转，要实在搞不到工业券，再去找这些票贩子。”
“嗯！”陈北点头，“一定要抓紧。”
“行，我知道。”
这边几人又商量一阵，陈北看了眼时间，起身道：
“我得回去了，晚上你们守着，注意安全啊。”
“嗯，好！”
另一边！
柳月也才刚下班，自从厂里两班倒，二十四小时生产后，她基本都是晚上八九点才离开。
出了厂子，走在有些阴暗的小巷上，四周寂静无声，毕竟是女人，胆子有些小，紧了紧挂肩上的皮包，加快脚步往前头走去。
“踏踏踏……”
身后突然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越来越近，她就要转过身去，一只冰冷的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吓的都跳起来了，“哎呀，是谁？！有鬼啊！”
后头一道男人声响起，带着笑意，
“柳姐，你这么大人了胆子还这么小，这世上哪有鬼！”
柳月惊魂未定，脸都白了，转过身来，见陈北推着个自行车，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顿没好气，
“我是女人，胆子小点不是很正常嘛，你这家伙，走道一点没声的，吓死我了。”
一手抚着胸口，一起一伏的。
陈北道歉着，
“行行，怨我，怨我，下次我远远就喊人。
不过也是，是我疏忽了，柳姐你每天都这么晚回，一个女的走夜路也确实不安全，以后要下班回去晚了，我载你一程，咱俩回家都是同一个方向，顺路。”
柳月轻点头，“这样也好，最近我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
陈北见女人脸上的忧色，只当是刚吓着了，没多想，蹁腿上车，道：
“柳姐，你上来吧，我载你！”
“嗯！”
柳月过来坐到后座，双手抓住他两边腰，“我好了，你动吧。”
陈北右脚一蹬踏板，车子往前骑行去。
阴暗的巷子里又恢复了安静！
远处拐角的位置，一双阴鸷、怨恨的眼睛，死死盯着刚自行车离去的方向，借着远处的昏黄灯光，一张怨毒阴冷的面孔映了出来，
可不就是柳月的前夫，刘剑了！
女人的直觉还是很敏感的，刘剑这些天确实一直都在跟踪这女人，而且近乎变态，除了晚上睡觉时间，就一直跟在女人身后，要是允许，就是上厕所也要跟上去。
所以，也让他意外知道了些这个情敌的信息。
叫陈北，开个小作坊，好像专门生产喇叭裤，这些天蹲守外头，这进进出出拿货的人不少，看来生意不错。
再看刚才两人卿卿我我的模样，更是让他怒火中烧，劳资可是国企正式工，难道就比不过这一搞个体户的毛头小子？
身下的双手紧握，嘴里恶毒道：
“这个贱货，找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能特么满足你吗！
劳资一把火全给你烧了，我看你俩还能美不，哼！”
一手摸向了兜里的火柴盒，往前头的厂子摸去。
——
——
第二天，早上八点！
陈北还在自己房间睡觉，他大姐着急忙慌从外头进来，小跑着来到床边，摇着他道：
“小北，快起来，快点的。”
“啊？”
他这睡得迷糊，还魂游天外呢，迷糊道：“姐，我不吃早饭了，你们吃吧，我再睡会。”
“谁让你吃早饭了”，陈雪焦急，“你快去裁缝铺看看，出事了！”
“啊！”
这下清醒不少，从床上爬起，揉了揉眼睛，道：
“出啥事了，投机办来了？咱有执照，怕什么？”
“哎呀，不是来投机办了！”陈雪道：
“是来俩老外，我和妈应付不了，叽哩咕噜也不知道说什么，你快去看看。”
“姐，没这么吓唬人的好不好？”
陈北无奈道：
“不就来俩老外嘛，这给你急的，还以为家里着火了呢。
你先出去，我穿衣服的，一会过……”
“哗！！！”
陈雪不管不顾，一把将她弟盖身上的被子给直接掀了，
“卧槽，姐，我没穿衣服啊…………”

第92章 猿粪呐
几分钟后，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门，陈北脸都有些红，道：
“姐，咱能淑女一点嘛？这么暴躁，以后谁敢娶你。”
“啪！”
陈雪当即给了他一个脑瓜崩，斥道：
“再乱讲，我真打你，小时候光屁股蛋子给你洗澡，哪里没看过？这还害羞上了，赶紧走！”
陈北头有些大，跟了上去。
来到裁缝铺，她老妈正跟俩老外说着，连说带比划的，他这看着俩老外背影怎么有些熟悉呢？
“小北，快来，快来”，刘梅见儿子过来，忙挥手招呼，
“这两位外国同志要做什么衣裳，我这也听不明白，你给问问。”
陈北走过去，那俩老外也转过身来，双方对视一眼，都愣住了，几乎同时开口，
“陈先生？”
“琳达、索菲娅？！”
可不就是之前落水被他救上岸，还给人工呼吸的洋妞嘛？
这还真是有缘，在这见面了。
陈北来到俩洋妞面前，还没开口呢，叫琳达的洋妞就给了他一个热情的拥抱，女人穿得很单薄，也很时尚，上身一件挺清凉的带格子衬衣，
领口扣子很开，沟壑就这么露在外头，两团火热压他胸口，热乎乎的，这一大清早着实让人吃不消。
这个抱完，边上又来一个！
他无所谓，直把他老娘妈、大姐看的目瞪口呆，这怎么还抱上了？
琳达道：
“陈先生，真没想到在这能碰上你，本来我还想找你来着，谢谢你救了我的命，只是当时走得急，没留你联系方式。
却没想到在这见面了，这裁缝铺是你家开的嘛？”
陈北点头，然后把家人给介绍一下，道：
“琳达小姐，索菲娅小姐，咱这太有缘分了，南阳市也有百万人口，没想到在这小小裁缝铺见面了。”
索菲娅道：
“我和琳达是被店里墙上挂着的衣服吸引进来的，想要定制一件，不过想要稍稍修改下。”
陈北看了眼已放桌上的衣服，道：“你们想怎么修改？”
刘梅插话道：
“这两位同志……呃，不是，洋小姐说，要把这两边长袖裁掉，要露肩，然后领口这里改成什么V领的，还要这么深，这不是全都露了嘛。
能穿得出去？我怕人是不是说差了，别到时给改坏了。”
陈北一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都没多问，道：“妈，就照人说的这么改，不会有事的。”
“这……这衣服还能穿出去？”刘梅不解，把儿子拉一边，低声道：
“这穿出去不得给当做女流氓了？”
陈北笑着道：“妈，人老外她就是开放些，你没看见，这一见面就抱上了。
管那么多干嘛呢，她要把袖子、领口裁剪掉，一样的价格，咱还能省些布料不是？你就给她们量下尺寸吧。”
“真没问题？”
“嗯呐！”
这边便给俩洋妞量尺寸，腰围、胸围、长短等等，忙乎完，陈北过去道：
“琳达小姐，索菲娅小姐，这衣服做好最快也得两三天，你们要着急的话，我们这边也可以抓紧点赶制出来的。”
“我们不急！”
琳达道：
“我们可能要在南阳待上半个来月，时间有的是。”
“你们这次不是来旅游散心的嘛？”
琳达微笑摇头，道：
“这次是公务，公司这边有几款新出的电子产品，现在正跟这边的政府部门商讨，准备办一个相关的展销会，以此来扩大经营、销售。”
“电子产品？”
陈北闻言，不由眼前一亮，轻点头，道：
“琳达、索菲娅小姐，你们第一次来我家，我怎么也得表示下东道主之谊，去里面坐一坐？喝杯茶，咱好好聊聊。”
俩洋妞抿嘴一笑，“嗯，好的呢！”
“妈，大姐，那你们忙，我来招呼外国友人”，
陈北说一声，随即侧过身，微弯腰，绅士礼仪十足，“两位，里面请！”在前头带着路。
几分钟后！
四合院院里，葡萄藤架下，三人围坐在张石桌边，坐的也是石墩子，四月的季节，万物复苏，春心萌动，院子里枯萎了一个冬天的花草，
此刻又重新焕发了生机。
绿的、红的、紫的、黄的……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鸟儿在其中飞进飞出，不时发出几声悦耳的脆响，清晨的阳光射进院里，照在身上，暖暖的。
真是舒爽宜人！
琳达喝了口茶水，感慨一声，
“陈先生，你家这院子真是太好了，芳草碧绿，鸟语花香，让人陶醉。”
陈北笑了笑，心道这洋妞华夏语不错啊，虽然这口音听着实在有些别扭，但这成语运用的倒是得心应手，华夏通啊。
也不谦虚，道：
“这院里的花花草草，葡萄藤、石桌、石墩子等，都是我布局、设计摆设的，你们要喜欢，可以随时来。”
索菲娅由衷佩服，道：
“陈先生，你可真厉害，跟我俩接触的其他华夏男人，处处透着与众不同……”
眼神带着一丝勾儿！
随即“咯咯咯……”笑起，娇躯乱颤，那俩澎湃是直接在石桌上给托着，真是秀色可餐，气势磅礴。
比他家做土豆烧肉时，给装的那大盘子还要大上一圈。
眼睛想避开都很困难，横截面积太大了。
“呼……”
吐出口焦热的浊气，让自己镇定下来，闲聊几句，气氛差不多了，他便不经意的随口一问，道：
“琳达小姐，你们这边过来办什么展销会，卖的是什么电子产品啊？”
琳达道：“手表、收音机、电视机等都有。”
陈北稍有疑惑，道：
“琳达小姐，你说的这些可都是稀罕物，供不应求，像我们普通人就是有钱也买不到，需要工业券、外汇券这些票。
还需要开专门的展销会，来给宣传、做广告？”
边上索菲娅道：
“陈先生，这情况我们都知道，不过像这些电子产品，也并不止我们一家，像日笨、寒国等品牌，现在都有进入华夏市场。
竞争还是比较激烈的，而且像这些产品，普通家庭很难消费的起，像你说的，是稀罕物不假，但其实在市场这块，也是就头部那一丢丢先富裕起来的人能够购买。
而我们就是要争取到这部分人。
所以，对外的宣传、造势，还是很有必要的。”

第93章 模特走秀
陈北点点头，人说的不无道理，像电视、收音机这种大件，少则几百，动则上千，对于普通家庭户，一年的收入可能就那两三百，哪里买得起。
索菲娅接着道：“先前在魔都、广洲等几个经济发达的沿海城市都办了展销会，电视广告也有，进行宣传、造势，嗯……不过效果好像不大好。”
陈北道：
“索菲娅小姐，你们这种展销会具体是怎么操作的呢？”
琳达看着陈北，抿嘴一笑，
“陈先生，你好像对这展销会很感兴趣啊，有什么想法嘛？”
陈北轻笑声，摆手道：“别误会，我一小老百姓，纯粹好奇罢了，没别的意思，呵呵。”
琳达道：
“就是一般的展销会，这边地点选在少年宫那边，设置展览台，把公司要售卖的电子产品展览出来，时间三四天左右，就是这样子。”
陈北道：“琳达小姐、索菲娅小姐，你们不觉得这样太单调，嗯……索然无味了些，你们没抓住展销的要点，或者说是我们华夏人的心性、喜好。”
“你们华夏人什么心性、喜好？”
俩洋妞不解问道。
“嗯……”陈北组织下语言，然后道：
“简单说就是爱看热闹，我搁街头张罗两三个人围成一圈看地上蚂蚁，不出几分钟，一准能吸引看热闹的过路群众过来，里三层外三层，不知情的以为里头发生什么大事了，
挤破脑袋想要往里看个究竟，你们来华夏应该时间也不短了，
没发觉吗？”
俩洋妞对视一眼，好像也是啊，就她们刚在这边逛街购物时，那经过她们的人都是驻足观看，三三两两聚一块对她们指指点点，窃窃私语，也不知说什么。
被当什么稀罕物一样，反正到哪都是受关注的焦点。
陈北接着道：
“所以啊，你们得把场面给整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越热闹越好，这人一准给吸引过来，有人气，不管人买不买你家产品，先混个脸熟，而且我想生意肯定也不会差的。
你们说是不是？”
琳达道：
“不过我们就是个展销会，卖的是电子产品，怎么把场面搞大搞热闹呢？”
陈北道：
“我看你们可以搞个模特走秀，地点在少年宫，我觉得不太合适，得选个有些名气的地方，南湖风景区那边就不错。
我们南阳市人人都知晓，在南湖边搭个舞台，位置我看就在琳达小姐先前落水的地儿就好，那前面有个广场，坐个四五千人一点没问题。”
见陈北突然提起旧事，还是挺糗的事，琳达丢了个白眼过去。
哪壶不开提哪壶，哼！
陈北嘿嘿一笑，继续道：
“舞台也不用太好，稍微布置一下，能给模特走秀就行，到时这些模特手持你们的电子产品，万众瞩目，在音乐、灯光的配合下，性感妩媚的模特走T台。
这效果肯定比将电子产品摆放在柜台里，孤零零的，要强多了。”
“模特走秀？！”
俩洋妞再次对视一眼，从彼此眼神里都能看出诧异和激动。
心里已经认可陈北说的这策划方案了。
更是震惊，琳达问道：
“陈先生，你是怎么想到用模特走秀来宣传产品的？我……我是说你一个华夏人，对于模特这一概念，说真的，我和索菲娅都觉得这方案挺超前的呢。”
陈北道：
“我这人比较喜欢接触些新事物，像国外的时尚杂志等，之前也看过一些，我也是突然想起，觉得这法子不错。”
“这样子！”琳达点点头，道：
“不过，我们这次过来，除了电子产品，人员过来并不多，而且都是男的，这模特上哪里去找？”
“这不是问题，交给我来！”
见俩洋妞被说动，他也不藏着掖着了，单刀直入，道：
“模特我可以给你安排，甚至舞台的搭设，我也可以出力，免费给你们搭了。
至于跟上面相关部门的交涉，就得你们自己来了，人毕竟是外资企业，那在政府眼里就是香馍馍，想来应该不难。”
“这不是问题！”
琳达道：“我们公司跟这边政府的下属公司就有合作，就是换个场地，改变下宣传方式而已，应该能允许的。
不过，陈先生，你这么不遗余力的帮助我们，总不会不求任何回报吧？”
女人说着话，身子微微往前倾，那俩大盘子直接压石桌上了，沟壑深深，一抹粉红若隐若现。
女人唇角一勾，又道：
“陈先生，你要是打着我这些电子产品的主意，我劝你还是不要再费心了，就是我想帮你，怕是也无能为力。
因为我俩也只是公司的普通员工，手里也没什么权利，你明白我意思吧？”
“琳达小姐，我想你是误会了”，陈北道：
“你们这些电子产品，我确实挺稀罕的，不过也像你说的，你就是要卖给我，我这也买不起。”
他这说的是实话，现在服装厂那边虽然赚了点钱，但要用来大量购买电子产品，像电视机，外国产的，几千一台，他能买几台？
不现实，目前也没这财力！
琳达疑惑，“那你这为什么帮我？不会是看上姐姐我了吧？我这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呢。”
“咳咳咳……”
陈北直接给呛到了，笑着道：
“琳达小姐说笑了，我一穷小子哪里配得上你，我这给你出主意，搭舞台出模特，帮你也是在帮我呢？
不瞒你们，我这边自己搞了个服装厂。”
“服装厂？”
“嗯！”
陈北点头，
“严格说起来，不能算厂子，就一小作坊，现在主要生产喇叭裤，到时模特走秀，我想让她们穿着，宣传你们电子产品的时候，顺带给我这裤子也宣传、宣传，仅此而已。”
俩洋妞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一出。
琳达看着陈北，有个三四秒，然后才笑起道：
“陈弟弟，你这算盘打的可是真好，这哪是顺带宣传啊，你这明显是有预谋啊。
到时模特一上场，观众是看裤子多呢？还是电子产品多？
到时谁又是顺带的呢？嗯！”

第94章 合作
陈北无奈，这从陈先生直接到陈弟弟了，道：
“琳达小姐，我们华夏人有句老话，叫做人靠衣装，佛靠金装，像你们这个电子产品，收音机、电视机这些，都算是时尚、新颖的潮流产品。
跟目前市场上挺火的喇叭裤，我觉得算是同类型的，到时穿模特身上，手持电子产品，相得益彰，彼此衬托，并不存在谁顺带谁，或者打压的意思。
你们说呢？”
俩洋妞没有应声。
陈北继续道：
“你们要还不放心，到时模特选出来了，穿上裤子，可以先试一试的，一定会让你们满意的。”
俩洋妞对视一眼，轻点头，琳达随即把视线转到陈北身上，道：
“那好，陈弟弟，就按你说的来，我们这边会先跟上面去交涉，待审批下来了，就可以先把舞台搭设起来。
不过，我们下边还有些货品没有到，最快也得一个多礼拜，可能还得需要些时间等待。”
“这没问题！”
陈北压着心里激动，这不正好暗合他想法，他巴不得你再晚一些，这样他就有时间多生产些裤子了。
道：
“这几天刚好可以对外宣传下，雇几辆车子，车身贴上宣传海报，完了，喇叭录上音，在南阳市马路街头上宣传好了，让大家过都知道这事。”
俩洋妞看着陈北，眼里有着敬佩，可不敢把这年轻人给小瞧了，
琳达道：
“陈弟弟，你可真是厉害，要是让你进了我们的公司，我俩怕是饭都要吃不上了呢。”
“琳达小姐，你太客气了，我可不敢”，陈北摆手道：
“我这就是纸上谈兵，班门弄斧罢了，长这么大，都没出过省，哪像你们，走南闯北，可不敢在你们二位面前显摆，呵呵！”
俩洋妞又是“咯咯咯……”笑起，愈发觉得这个华夏男人很有意思。
“呃，对了！”
陈北道：“琳达小姐，咱商量个事，你也别叫我什么陈先生，陈弟弟……那个也不要，就叫我陈北好了，Ok？”
琳达抿嘴笑起，道：
“怎么，觉得委屈了？
看模样，我俩应该比你大几岁，你们华夏人不是最讲究礼仪，长幼尊卑，我叫你声陈弟弟，好像没什么不妥吧？”
陈北挠下头，瞥了眼两人的傲人胸怀，心道，比胸肌他这确实是弟弟了。
只听洋妞继续道：“好了，不逗你玩了，我们就叫你陈北弟弟，然后你呢叫我俩琳姐、菲姐，好吧？”
陈北心里苦笑声，唯有点头了。
三人在院子里又聊了会，本来想留人吃个午饭的，不过时间还早，两人便起身离去，他给送到裁缝铺门口，
琳达道：“我们还是住在南湖宾馆，到时有事就过来找我们。”
“嗯，好！”
贴脸，相拥道别，洋妞离去……
胸前的温热、柔软，感觉还在，还在陶醉之中，耳边响起他大姐的不满声，
气鼓鼓的，“这些老外可真不要脸，大白天又搂又抱的，还……还贴脸亲嘴，我都没眼看。”
陈北扭头看他大姐愤世嫉俗的模样，忍不住笑起，道：
“大姐，话不能这么说，人老外本来就开放，这是她们的道别礼仪，在她们国家这再正常不过，不用大惊小怪。”
“那现在是在咱国家好不好！”陈雪道：“得入乡随俗！”
“嗯嗯，你说的对！”
陈北点头，“我下次注意啊，你弟我是男的，也没吃亏，说起来占便宜的该是我才对。”
“不要脸！”
陈北剜了她弟一眼，没好气，
“这种便宜有什么好占的？对了，你们刚才在院里聊啥呢？有说有笑的？我看那个叫什么，铃……铃铛的老外，看你眼神有些不一样。
我可警告你啊，不许跟这老外胡来，不然咱妈非得把你腿给打断。”
“姐，你太看得起我了！”
陈北都听着可乐，道：“人也不叫铃铛，叫琳达！
外资企业上班，大小也是个领导，工资估计也不会低，你看刚两人在咱店铺消费，花个四五十就跟咱买串糖葫芦那样简单，毛毛雨。
人可不会看上你弟这穷小子，你倒好，还嫌弃人家上了。”
“我不管人看不看得上你，总之绝不能跟这老外好”，陈雪语气坚定，拿出了当大姐的风范，
“听到没有？”
“嗯，知道，知道！”陈北连点头，“咱回店铺吧。”
——
——
陈北来到厂里时，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进了院子，王学军、王宝来几人正从板车上卸缝纫机，地上已经放了四五台了，
有些诧异，上去道：“大军，这些机器哪里来的？这么新呢！”
王学军袖子擦把额头汗水，咧嘴笑道：
“崭新的吧！我跟你讲，这是今儿一早，我和老王、小程他们去商场给买回来的，直接要了七台，把那营业员都给吓傻眼了。”
“你这搞到工业券了？”
王学军点头，
“我让下面弟兄给搞到了些，拿到的券全买了机器。”
陈北点头，“你们先卸吧，弄好都来下办公室，我有事跟你们谈。”
“嗯，好！”
陈北又去了车间把柳月叫到了办公室，过了会，王学军，王宝来几人也进来了，搬了椅子坐到办公桌前。
王宝来开口道：“对了，陈北，有个事刚忘跟你说了。”
“什么？”
“是小程发现的，你来说下！”王宝来转头对许程道。
许程点下头，对陈北道：
“北哥，是这样的，昨晚夜里都到凌晨一点多了，我值班守夜，完了我不尿急嘛，就去外头方便了下，就在院外边上的犄角旮旯。
我这方便完准备进去的，然后就看到一鬼鬼祟祟的身影从一边摸过来，他没发现我。
这人摸到咱厂子堆放布料的窗户根下，我这偷摸跟过去想看看这人想干嘛，这家伙竟然点了一火堆要往里头扔，我立马冲上去喝住。
这混蛋跑的倒是挺快，加上天黑，七拐八绕的，让他给溜了。”
“放火？”
陈北眉头皱起，
“咱这厂子位置偏僻，也没得罪什么人啊，至于要来放火烧仓库？
这是死仇啊！”

第95章 麻烦
“会是什么人，半夜跑来放火？”
王学军道：“陈北，你说会不会是许严那狗日的？”
“不会！”
陈北道：
“真要这家伙，还费这事，直接招呼投机办来，不把咱一锅端了。”
“那会是谁呢？”王学军琢磨起来，脑海里翻找着可疑人员。
许程插话道：
“北哥，那家伙好像挺熟悉咱这厂子位置的，咱边上这一排平房，仓库是在最里头一间，这人想也没想就径直过去了，目标很明确。
喔，对了，这家伙逃跑时还丢了只鞋，我给捡回来了，呐……就搁那！”一指门后那角落。
众人都看过去，是一只男士皮鞋，还挺新的。
柳月一看这鞋子，柳眉一下就蹙起，她也是刚知道昨晚有人纵火的事，不由道：
“小陈厂家，这鞋子好像是那刘……刘剑的。”
“嗯？”
陈北也是眉头一皱，“柳姐，你能确定？”
“我看着像！”柳月道：
“我昨天不是跟你说过吗，这几天总感觉有人在跟踪我，八九成是这混蛋。”
“柳姐，刘剑是谁啊？”王学军几人都迷惑。
柳月咬了咬红唇，挺为难道：
“他是我前夫，这人就是个无赖，我早就跟他离婚了，还天天纠缠着我。
陈北，对不起啊，都是我不好，给厂里带……”
“柳姐，这不关你事，不怨你！”
陈北摆手打断，“不过碰上这种癞子，也是够倒霉的。”
柳月有些担忧道：
“陈北，咱得小心一些，我太了解刘剑这混蛋了，就是个变态，现在更是有些神经，做事根本不计任何后果，下次指不定怎么样呢？”
陈北兜里掏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抽口道：
“这混蛋一人来搞事，我倒不怕，我就怕，现在咱厂址让这家伙知晓，跑去投机办告咱一通，那就不好办了。
这家伙阴魂不散的，天天搁你边上转悠，咱这都忙的要死，哪有闲工夫鸟这货。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那……那要不我这些天就不来了”，柳月道：
“就在家待着好了。”
“那不行！”
陈北摇头，
“柳姐，车间缺了你可不行。再者，你刚不都说了，这混蛋就是个癞子，什么事都干不出来？
我那天收拾了这货一顿，怕是也把我给惦记上了，这是个麻烦……”
右手手指“咚咚咚……”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一时也没个好的解决法子。
王学军道：
“陈北，要不我找几个弟兄收拾这混蛋一顿，再敢呲毛，往死里干他。”
陈北轻摇头，
“没用的，你还能把人干死不成？非但解决不了事，怕是会更麻烦。”
这会心里挺焦急的，就怕投机办找过来，他现在这小作坊的规模，不管机器还是人数，都是超了个体户雇佣人数7人的规定。
得找个解决的办法出来……
这边想了有一两分钟，最后下了决定，对几人道：
“本来我想等咱厂子资金充裕些，然后再对外扩张的，现在既然逼到这份上，那就提前布置起来好了。
在外头再弄几个租房，把机器、工人调过去，算是开设几个‘分厂’吧，人工尽量保持在7人左右，还是两班倒，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生产。
这样就是投机办来查了，也不用怕，别把鸡蛋都放一筐篮子里，分散的放，省得到时鸡飞蛋打。
你们觉得怎么样？”
几人点点头，王学军道：
“这倒是可以，那我这两天先找找房子，然后再把机器搬过去。”
“别这两天了”，陈北道：
“一会就找，最好下午就把机器搬过去，房子多找几处，机器再买一些，人工也得招……”
几人见陈北神情着急，迫不及待的，疑惑不已，王宝来道：
“陈北，不就是个癞子嘛，也不用这么着急吧？”
“不光是因为这癞子”，刚这一打岔，他都把正事给忘了，道：
“我忘了跟你们说，有个紧要事，要是搞好了，咱们就能在短时间内赚一笔大钱，二三十万也不是没有可能。”
众人闻言，诧异不已，尤其王学军，那眼珠子都瞪的滚圆，双肘撑桌，身子往前倾过来，眼神火热，
“陈北，你快说说，什么发大财的机会啊？这……这还能一下赚二三十万？”
在他眼里万元户已是了不得，二三十万？那就是二三十个万元户，天文数字一样。
陈北见几人都是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也没卖关子，把今儿上午的事儿给几人一说。
“模特走秀？”
几人都对这词陌生，
王学军道：“陈北，这具体是干嘛的？”
“就是模特穿着咱生产的喇叭裤，在舞台上走猫步，让大家来观看，大概就是这样。”
曾光坐后头插一句，
“北哥，这我以前在电视上看过，那些个女人穿得花里胡哨，走道也是一扭一扭的，风骚得很，是不是那样？”
“对，应该差不多！”陈北点下头。
王学军这刚上来的激动，蔫吧了不少，有些怀疑道：
“这能行吗？让女人穿着喇叭裤，上台扭几下屁股蛋子，这喇叭裤就能大卖？”
“把吗字给我去掉！”
陈北语气坚定道：“是一定行，一定能挣钱。”
他这可是有例可查的，最著名的就是83年魔都服装厂模特队进京表演，轰动一时，短短几日，服装销量额破百万，在八十年代，销售额破百万，那是何等惊人，在后世那就是相当于破亿了，而且是在这么短的时间内。
真可以说是一个奇迹了！
眼下虽然才是82年，南阳也比不上京城，但怎么着也是百万人口的城市，而且跟周边的青阳、海州市都是接壤，彼此距离不远，这边到时模特队演出后，影响力也能辐射到周边。
他不求破百万，不现实，就是有这需求，就他如今这小作坊，而且还是在最多半个月的时间内，哪里能生产制作出这么多裤子来？
所以，理性点，能赚个二三十万，给当作目标了。
见另几人都跟王学军一般，有不少疑虑，他也不多解释，道：
“请相信我好吧？这厂子我占股最多，要赔了，自然我就赔的最多，我这钱可不是刮大风来的。
更不会干傻事，心里有底！”

第96章 一只比爹妈还亲的皮鞋
“陈北，我听你的！”
倒是王宝来爽快，道：
“反正我之前投的钱也是靠你赚来的，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我相信你。”
“槽，老王，你这不坑我嘛”，王学军骂咧一句，
“我是输不起的人吗？陈北，那就按你的来，赔了咱大不了从头开始。”
两人都是豪气干云！
陈北轻点头，然后也挺无语，
“赔不了的，这还没开始呢，就想着赔钱，讲点吉利的行不行？”
接着又道：
“既然说好了，我再说几点重要的。
一个，就刚我说的，赶紧多找几处租房，买机器，招人工，马上开始搞生产。
二，我打算把女工制作裤子的提成往上加点，先前不是一到两块嘛，提高一倍，三到四块。”
“这……这会不会太高了？”王学军挺肉痛插一句。
“听我说完”，陈北道：
“老毛病又犯了是不是？然后从今天开始，生产出来的喇叭裤，就只售卖一小部分，用来维持厂里资金的流转，购买原材料和机器，剩下的全部给我存上，先不售卖。”
说罢，看向王学军，道：
“等模特表演结束以后，喇叭裤一定会火爆起来，达到一个至高点，到时只有咱手里头有货，物以稀为贵，一条定价五十，六十，也会有人买，你信不信？”
“这……”王学军愣了愣，“这都比普通工人一月的工资还要高了，会有人买？”
“会不会你到时看着好了！”
陈北道：“一条五六十，你还会觉得给工人的提成高嘛？这点钱可以忽略不计。”
说着，又把视线转移到几人身上，道：
“总之，咱现在就一个目标，扩大规模，加快生产，尽可能多的囤货。
到时喇叭裤一火，你们看着好了，肯定会有人跟风的，而且还不少，不管私企还是国营，谁会跟钱过不去？
东西一多，这价格自然也就下来了，所以咱就打这时间差，吃这头一波的暴利，明白吧？”
其他几人见陈北说的这么笃定，感觉这喇叭裤到时一定能大火，卖出高价，多少有些发愣。
木讷的轻点头。
陈北自然也看出来了，不多解释，要不是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肯定也不会相信，就一场简单的模特走秀，喇叭裤就能火起来？
可事实却又是摆在眼前的。
“行了！”
陈北道：
“既然都没问题，赶紧行动起来，大军、老王，还有小程、小光，你们分头行动，房子、女工、机器都给落实起来，不要怕花钱，现在花出去，到时会有两倍、三倍，甚至更多的回报，明白吧？
赶紧，赶紧，动起来，时间就是金钱！”开始挥手赶人了。
王学军几人便起身，出了办公室。
柳月还是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意思。
“柳姐，还有事？”
柳月道：“小陈厂长，我这又给你添麻烦了。”
陈北摆下手，道：
“柳姐，你真的不用这么客气，咱随便一点，这也不怨你，没事的，我把机器、人工调过去，这边按规定数来，咱也有营业执照，就是投机办来，也没什么好怕的。”
“嗯！”
柳月点点头，又道：“小陈厂长，你真的能确定到时这喇叭裤能火，大卖？”
“一定！”
陈北点头。
“真要如此，我倒是有个能在短时间内，提高喇叭裤产量的方法？”
“喔！”
陈北立马来了兴趣，身子往前倾了倾，道：
“柳姐，你说说看，什么法子？”
柳月道：
“我想了下你刚才的法子，扩大规模，招人工、买机器，短时间内想要把产量一下提起来，很难，你不说只有半个来月时间。
咱这边租房找好，机器、人工落位，再快也得几天时间，加上工人制作裤子，也要磨合适应一段时间。
我想最后的产量，跟你心里所期待、预想的，肯定会有不少的差距。”
陈北轻点头，这点他其实也想到了，所以只能是尽力而为。
柳月道：“所以我想着，咱可以改变下思路，我之前在阳光服装厂当车间副主任，这你清楚的。
下面女工认识不少，我还在厂里上班那会，这些女工不少就都私底下接活，补贴家用。
现在服装厂越来越不景气了，不少女工都下岗了，在职的，工资普遍都降了，好些都是上有老下有小，压力不小。
我想咱可不可以交给这些女工来做，一个上手快，本来就是服装厂的，都不用多讲，只要给个样板，一人就能搞定。
而且，这些女工家里基本都有缝纫机的，咱只要提供她们材料就好。
二嘛，阳光服装厂红火时都有三四千人，现在退下来、辞职的，怎么也得有千八百人，交给她们来。
一人一天一条不难吧？这么些人，一天制作个千八百条我觉得不是什么难事。
加上我们自己这边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生产，如果一切顺利，半个来月时间，生产个上万条，我觉得还是可以的。
你觉得如……”
“照啊！”
没等说完，陈北激动的一拍桌子，道：
“柳姐，这绝对可以，还是你有办法，我怎么就没想到。
柳姐，就按这来，人员得你来联系了，跟她们说好，你只要制作出来一条裤子，我就给三到四块的提成，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绝不拖欠。”
“行，我知道！”
柳月点头，“我下午去联系吧。”
“嗯，好的！”
陈北眼神里透着炙热，又忍不住瞥了眼女人那都是抵住办公桌桌沿的挺立，
愈发火热了！
——
——
下午！
刘剑来到工商局门口，白色衬衣、黑色西装裤，左手腕戴着块银色的手表，派头不错，只是脚下却穿了双布鞋，有些不搭。
今儿一天心情都不怎么好，昨儿点火不成，被一小兔崽子撵着跑，还把一只皮鞋给干飞了，那皮鞋过年前刚给买的，花了五十多，平日里爱惜的不得了，每天下班回去了都要擦一遍，比自个爹妈还要亲。
这穿了没几个月，就特么只剩一只了，心情能美？
他也不敢一人过去给找回来，谁知道昨晚自己有没有被人认出来，万一碰到陈北那家伙可怎么办？
上次被那混蛋收拾一顿，他这全身的骨头架子还痛着呢。
这口恶气可消不掉，这混蛋抢他女人不说，还让他如此狼狈，
当然他还惦记着那只皮鞋呢，心里保佑，可千万别让收破烂的给捡去。

第97章 臭味相投
所以他这思来想去，琢磨了一个上午，跑来了这边工商局，本身就是服装厂工人，国企职工，还是有点见识的。
那个叫陈北的家伙开的私人制衣厂，他这些天在外头蹲守，见着人员进进出出，又是搬料又是运货的，生意还挺好，里头工人绝对不止国家规定允许雇佣工上限七人的数量。
因此，他想到了这么个阴招！
自己对付不了这逼崽子，那就让工商局来对付他，自己在一边坐收渔翁之利。
到时看这对狗男女哭天喊地，跪地求饶的可怜样，这会心里已经开始畅享起来，更是迫不及待。
这边理了理衣服，便进了工商局大院，来到一楼办事处，径直到了接待前台，直接道：
“同志，我要举报！”
里头是一女工作人员，本来是低头看报纸的，听得声抬头看人，愣下道：
“你要干嘛？举报？是不是走错地方了？这里是工商局，不是公安局。”
刘剑坚定道：
“我没搞错，我要举报一家私营厂子，违规招收雇佣工人，你还是赶紧安排人员，我带你们过去。”
女工作人员见这男的摆个臭脸，一副命令语气，本来就不爽，这下更不舒服了，命令谁呢？
跑来这颐指气使了？
哼道：
“我跟你说了，这里是工商局，你要举报私企违规招人，那就找投机办去。
不要在这妨碍事啊，走走走……”挥手要赶人了，这人也真是够闲的，现在上面都鼓励个人创业，更是向私企开放营业执照，国家都允许了，你还跑来这较什么真？
瞧这苦大仇深的样，多半是跟人有仇，这种人最让人瞧不起。
“哎，你这什么态度？”
女人的轻视，刘剑当即火了，嗓音提高几分道：
“我可也是阳光服装厂的职工，吃公家饭的，你凭什么瞧不起人？投机办不跟你们工商局是一家的，我举报别人违规招人，你说，这归不归你们工商局管？”
最后都是指着女工作人员鼻子骂着。
“啪！”
能在工商局待着的，没一个是善茬子，你狠她比你更狠，女人一拍桌子，一下从里面椅子上站起，回怼道：
“你指什么指？阳光服装厂的了不起啊？敢来这狗吠。
要我们去抓人是吧？行，我问你，人有没有营业执照？”
刘剑心道他上哪里知道去，道：“有又怎么样？他这雇佣员工数超了，一样是违法的，哼！”
“呵！还说自己是吃公家饭的，也就这点见识！”
女人一脸鄙夷，
“我来教教你，现在好多私企都是挂靠在街道办或者单位名下，那就是正儿八经的集体企业，人集体企业想招多少人就招多少人，你管得着嘛你。
我这是为你好，别什么都不知道，就跟条疯狗一样一股脑冲进去，到时这出洋相的可是你自己，真是够傻的。”
“你……你特么说谁疯狗呢？”
刘剑恼羞成怒，一张脸憋成了猪肝色，拍着面前桌子，“我要投诉你，找领导投诉你……”
“来来，你赶紧找领导投诉我去……”女人有恃无恐，一指前头走廊，“
你往里走，领导就在里头办公室，赶紧的”，跟老娘玩这一套，你还嫩了点，她的工作就是搞接待的，什么鸟儿没见过？
在她眼里那都是嫩鸡！
“你……你特么，你特么……”刘剑胸口起伏，这个气啊，要是可以，真想扇这可恶的女人几个大嘴巴子。
这边的吵闹，动静不小，把周边的人员都吸引了过来，说巧不巧，许严这时吃完饭从外头走了进来，见里头吵吵闹闹的，眉头微皱，上来道：
“怎么回事？”
女工作人员见来人，可不敢得罪这位，虽然论在工商局工作的资历，这小子连她一根毛都比不上，但谁让人有个好劳资呢。
一张臭脸比翻书还快，切换成笑容，语气带着讨好，
“小许啊，没什么事，这人跑来举报人个体户违规招人，我都跟他说了找投机办去，可就是不听，在这无理取闹，我这就给打发了。”
许严一听，当既没了兴趣，道：
“这里是办事大厅，人员进进出出的，这么吵闹影响多不好，赶紧解决了。”说罢，往里头走去。
“好的，好的！”
女工作人员点着头，待人一离开，立马板起脸，对着刘剑道：
“你赶紧给我走人，不然我叫公安了，到时进了里头，你就哭去吧。”
刘剑见这女人对前头走去的年轻人这么恭敬，想来是个领导，都没理会女人的话，扯着脖子对前头喊着，
“哎，领导，我要举报那个个体户陈北，他真的是违规招人，我说得都是真的，没有骗你们。”
“嗯？”
前面都快走到走廊里的许严，一听这名，异常的敏感，一下就转过身来，然后快步来到人面前，问道：
“你刚说这个体户名叫谁？”
刘剑愣下，道：“陈……陈北啊？”
“这人是不是二十左右年龄，完了个子挺高的？”
“啊，是！”刘剑点头。
许严基本能确定肯定是陈北这混蛋了，这里人多眼杂，便对女员工道：
“这事交给我来吧，你忙去！”
女工作人员虽有疑惑，但也没多问，她乐得自在，轻点头，回了自己的工作岗位。
“走，咱去外面说！”
许严拍下人肩膀，率先朝前头门口去，刘剑后面跟了上来。
两人到了门口，许严兜里掏烟，给人递上根，“大哥，怎么称呼？”
刘剑接了烟，没有抽，给搁到耳后，道：“我叫刘剑，是阳光服装厂的职工。”
“喔！”
许严给自己点上，抽口道：
“你能详细跟我说说这个事吗？具体点！”
刘剑当即把整件事儿给详细一说，当然抹去了一些他自个的龌龊勾当。
比如跟踪、放火……
许严道：
“你说这陈北自己开了个厂子，制作裤子，雇佣工人数至少有十三四个，这能确定嘛？”
“我能确定！”
刘剑道：“这些天我天天蹲守在厂门口，看得仔细，不会错的。”
这一急说秃噜嘴了。
“嗯？”
许严看向这位，道：“你没事蹲人厂门口干嘛？怕是有什么目的吧？”

第98章 王倩、欣雨
“呃……这个！”
刘剑有些难以启齿，最后道：
“我前妻在那儿上班，跟陈北那混蛋勾搭一块，把我女人给抢走了，我……我特么气不过。”
“呵呵！”
许严咧嘴一笑，眼神里透着玩味，陈北这个混蛋口味够特么独特的，这男的有三十多了，那女的也应该差不多，喜欢少妇这类型的。
刘剑也从这笑声里听出点别的意思，道：
“那个，小老弟，你跟这陈北有过节？”
许严弹下烟灰，“嗯，有点！”
也不多说，道：
“这样好了，我现在就叫上投机办的，然后咱一块过去抓人，你看好吧？”
“哎，好好！”
刘剑立马应着，又有些犹豫道：“我带你们过去可以，不过不能让他们知道是我举报的，我怕到时人来报复。”
“呵呵，行！”许严一笑，手里烟一丢地上，“你在这等着，我进去叫人。”
转身进了大楼，先去他老子办公室给打了个电话，然后来到叶薇这边的办公室，能有狠狠踩陈北这王八犊子的机会，不把他的前女友叫过去观赏观赏，实在太可惜了。
让叶薇对这混蛋彻底死心。
来到办公室，叶薇和黄珊珊都在，黄珊珊见来人，行色匆匆的，
起身道：“许严，有事啊？”
许严来到两人办公桌前，点头道：
“有个事，刚接到一群众举报，有家私营企业违规招收雇工，已经超过相关规定的七人上限。
刚投机办那边的王队长打来电话，要我们这边配合一下，顺便查一查这家私企的相关资质。
你俩下午应该没事吧？刚局里刘科长说了，由李姐带队，让我们三个过去跟着学习学习，现在就过去。”
这位也是人才，明明自己一手策划的事，愣是把自己摘个干净，演技了得。
“这样子！”
黄珊珊点头，“我们下午没事，薇薇，那咱跟许严一块出发吧。”
“嗯！”
叶薇也是起身，既然是领导安排的，也没多想。
三人一前一后出了办公室。
——
——
另一头，服装厂这边，办公室！
陈北坐办公桌后老板椅上，面前车间女工欣雨、王倩站着，俩姑娘这会低着头，脸蛋红扑扑的，双手绞弄着衣服下摆，神情纠结带着羞意。
陈北一口一口悠哉抽着烟，双方都没说话，差不多一根烟功夫，见俩小姑娘还没决定好，无奈只能自己先出声了，
道：
“怎么样，还没考虑好？就是在舞台上走个路而已，轻松自在，三天时间，八十的报酬！
这钱挣得多容易？正常你俩得踩裁缝机累死累活要一个月，才能给挣到吧？
别人就是想参加，都没这机会，好好考虑，我就是看着你俩是第一批进厂子的，先跟你们说的，要再犹豫不定，其她人得了这名额，你俩到时后悔也没用了。”
“可是……”
王倩抬起头，看着小厂长，嘟嘴道：
“才不是小陈厂长你说的这么简单，你……你不说到时会有很多人看，还可能上电视，你说的那什么模特我……我也知道些。
要到舞台上扭屁股蛋子，搔首弄姿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跟女流氓一样，到时这么多人看着，还要上电视，以后可怎么见人了。”
“嗯，嗯，就是了！”
边上欣雨小鸡啄米般点头，委屈巴巴的。
“唉……”
陈北轻叹一声，对于生活在这年代的姑娘们来说，让她们当模特，在几千观众的面前走秀，确实有些困难，但没办法，
你不参加，她不愿意的，他这上哪找人去？
只能按下性子，给姑娘们好生劝说着，
“小倩、小雨，话可不能这么说，怎么能叫做女流氓呢？
我跟你们讲，这模特队你像在魔都、广洲那些大城市的服装厂子，人都有自己的模特队，工作呢主要就是给自己厂子新生产的服装，宣传、造势、打广告。
性质跟厂里的其她女工都是一样的，革命儿女，大家都为新华夏的建设添砖加瓦，分工不同而已，不必太在意这些。
再说了，这次的模特表演，那都是上面政府批准的，人领导都点头了，那它就是允许，合理合法的，你们还怕什么呢？”
“可……可是……”
王倩低低道：“小陈厂长，你为什么就一定要找我俩呢？”
陈北一笑，
“那还用说嘛，你俩长得好看呗，脸蛋、身材，没得说。
这大长腿，大胸——怀……咳咳咳！”
这一顺溜，直接说秃噜了，忙道：
“天生的模特架子，是不是？所以我刚不说了，别人想上还轮不到呢，这是模特表演，给人观看的，自然得是赏心悦目，让人一饱眼福。
我总不能安排几只恐龙上去吧？”
“恐龙？”
俩姑娘怔了下，听这词新鲜，虽不知什么意思，但听着应该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东西。
脸蛋也是愈发红润，小陈厂长说她们漂亮呢。
陈北继续道：“而且，不光你俩参加，我和你们柳组长也参加，到时会在舞台上走秀。”
这下不光俩姑娘诧异了，一边的柳月同样震惊，目光齐齐朝人投过来，
王倩道：
“小陈厂长，你说得是真的啊？”
“嗯！”陈北点头。
王倩又忙把目光转向一边的柳月，道：“柳姐，你……你也是？”
“呃，这个……”
柳月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陈北是说说的，还是怎么着，不过余光瞥见陈北对她挤眉弄眼的。
心里苦笑声，不管怎样，先给应下吧，轻点头，“嗯”了一声。
陈北趁热打铁，“现在可以放心了吧？”
俩小姑娘先对视一眼，然后王倩看着陈北道：
“小陈厂长，那……那我俩回去跟家人商量一下，然后明天答复你？”
“别明天了，姑娘们！”
陈北道：“咱时间紧迫，人员到位了，马上就得排练起来，可没几天时间了。
这样好了，一会你们就回去跟家里商量，我给你俩开一百的报酬，三天表演的费用，好吧？”
“一百啊？这么多！”
俩姑娘都是惊呼起，彼此眼神里都是炙热，基本已经是心动了。
钱这东西，谁又会不喜欢呢！

第99章 狼来了
“小陈厂长，那……那我俩现在就回去问问。”
“嗯，现在就回去”，陈北道：“抓紧啊，名额有限，我也保证不了到时会不会被别人拿去。”
“喔！”王倩点头，有些焦急了，“那我们这就回去。”
说罢，两人匆匆忙的离开了办公室。
待人离开，柳月抿嘴笑着道：
“小陈厂长，你看你把俩小姑娘给撺掇的，都着急了。”
陈北也是一笑，道：
“柳姐，怎么能叫撺掇呢？三天赚一百，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那你也不能骗人啊！”
柳月白人一眼。
“我怎么骗人了？”
“你说我俩也参加。”
“对啊！”
陈北道：
“柳姐，这我可不是忽悠她们俩，我俩真要参加的。
我把王学军也招呼去，你想想，到时可不光是走秀，还得展示人电子产品呢，家用电器都有些分量，小姑娘哪里拿得动。
再者，咱这喇叭裤生意，小年轻穿得更多，光有女的不行，男模特也得上。”
“这……”
柳月有些为难了，娇嗔一句，
“那你也得事先跟我商量一下啊，也不管我同不同意。”
陈北说句抱歉，然后道：
“柳姐，那我现在跟你商量，你同意嘛？”
柳月有些无语，这家伙还真跟个小无赖一样，道：
“我这人老珠黄的，也没小倩、小雨人年轻漂亮，你不说不招恐龙嘛，到时上台不怕吓着别人啊？”
“哈哈哈……”
陈北笑出声来，这女人还理解什么叫做恐龙了，
道：“柳姐，你这要是恐龙，那世上还有美女嘛？
人小倩、小雨是年轻，但你也不老啊，跟人站一块，一点看不出来，就是姐妹花。
再者，这俩小姑娘还是青涩了点，哪有柳姐你有女人味？
我一点不撒谎，只要是个正常男人，怕是都会选择柳姐你，呵呵。”
“不正经！”
柳月轻啐一口，脸都红了，心里却是窃喜的——哼，算你有眼光。
红唇一勾，抛来一媚眼，“那我就答应你吧，反正我这也没什么好名声！”
“谢谢，谢谢！”
陈北点着头，差点没把他魂儿给勾去，道：
“柳姐，我算你两百的报酬，你这是老将出马，一个顶仨！”
“喂，谁老了！”
女人一下不乐意了，哼一声，立马翻脸。
“不是，我这比喻，比喻，呵呵”，忙给解释着，
道：
“柳姐，你到时去阳光服装厂那边派活，也可以帮着物色物色，要是有合适的，都一口价，三天一百的报酬，结束就付钱，绝不拖欠。”
柳月点头，
“我会看看的，不过你别抱太大希望，人毕竟都是正式工，肯定有不少顾虑的。”
“行行，你尽量试试！”
柳月见人那跃跃欲试，迫不及待的样，有些吃味，道：
“哎，你这猴急的，不会是有别的什么目的吧？可不能对人小姑娘起什么坏心思！”
“我能有什么坏心思”，陈北翻个白眼，自己在人眼里就这么色嘛？
道：“柳姐，你放心，就是纯粹的工作而已。再说了，我真要有什么坏心思，干嘛还舍近求远？这不有现成的，呵呵！”
眼神带着挑逗盯着女人瞧，在某些突出部位多停留了一会。
“呸！往哪看呢？！”
女人把身子往里收了收，不过依旧是澎湃蔚然，掩藏不住。
气氛暧昧之时，“嘭！”
办公室门突然被人从外头给重重撞开了，里头两人都给吓一激灵，然后就看到王宝来跑的呼哧带喘的进了办公室，来到办公桌前，
“呼呼呼——”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着，“陈……陈北，来，来人了……”
“不是，老王！”
陈北挺崩溃，一手抚胸，道：
“你下次进来能不能好好敲门？我这被你吓的差点过去。
咋了？让狗撵了咋的？什么来人了？”
“呼呼呼……”
王宝来匀了两口气，急道：“投……投机办来人了，赶紧让人撤……撤离。”
“啥玩意？！”
坐着的两人，屁股都跟按了弹簧一样，噌一下站起，陈北道：“看清楚了？”
王宝来点头，“人都进巷子了，有上次追咱那个投机办的，喔，还有那个姓许的也在！
我这抄近道跑回来的，累……累完了！”
陈北眉头紧的一皱，来不及多想，“老王，你赶紧出去，把大门给我关上，人来了，你先给挡一会，我让车间女工从后门走。
快点的！！！”
“喔，好好！”
来不及多歇口气，这又转身跑出了办公室，关大门去了，陈北、柳月两人紧跟出来，到了车间这边，
陈北高喊一声，
“来，都赶紧停下，停下，投机办来了，这边留七人，其余的赶紧从后门走，快点的啊……”
这一’逃跑方案‘先前也是演练过几遍的，不陌生，这会算是派上用场了，女工们行动迅速，有条不紊往后门汇集，依次出去。
门口大门外，“嘭嘭嘭……”这时已经在拍门了，
外头人大喊着，
“喂，开门，开门，投机办的检查，赶紧开门！”
陈北听着着急，压低声，催促着。“快点，快点的……”
待女工们离开，亲自上去把门关上，锁好，“来，把那边布料都搬过来，把门遮掩住。”
剩下在车间的女工忙过去抱布料，搬过来堆到门边，给遮挡的严严实实的。
弄好，
“都自己坐到机器前，干活吧，别紧张”，陈北道：“到时人来问，就照着先前准备好的说辞，好吧！
千万别紧张！”
女工们点点头，坐回到机器前，继续生产制作裤子来，倒是比他要淡定。
一切安排妥当，陈北见无异样，“呼……”
吐出口浊气，理了理衣服，出了门，朝前头的大门口去。
王宝来透过门缝往外瞧着，喊着，
“你们是什么人？投机办的？有证件没有？”
外头王迅大喊着，
“我们是投机办的，工商局也来了，没看见我们这身工作服嘛？
赶紧的！”
“你们说是就是啊！”
王宝来耍着无赖，这是他看家本领，本色演出，
大咧咧道：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假冒的，带这么些人来，想干嘛？现在外头混混、流氓这么多，我们这可是正规厂子，不会是来闹事的吧？
先把证件给我看看。”
王迅有些恼，不过还是掏出证件，上前一步，摆到前头，
“来，看到没，看清楚了！”
“喔，你等会啊！”
王宝来‘无辜’道：
“我不识字啊，我叫个认识字的过来，稍等啊！”
“你特么……”
王迅真是火了，这混蛋耍他玩，不识字你让他掏个屁的证件？
槽！
后牙槽“嘎吱嘎吱”磨得直作响。

第100章 巾帼不让须眉
许严在后面道：
“王队，这家伙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这边是平房，怕是有后门，别让人给跑了，你带人冲进去。”
王迅轻点头，也不废话，证件一收，招呼几个手下，
“把门给我撞开！”
三四个下属过来，直接就是用身体撞门了，“嘭嘭嘭……”
木门给撞得都要散架了，眼瞅就要被撞开。
“哎，你们土匪啊”，王宝来里头怒骂着，
“劳资要报警了。”
“老王！”
陈北从后头过来，“把门打开，让他们停了。”
“别撞了，别撞了！”
王宝来急喊着，“我把门打开，别撞了。”
外头这才停下，王宝来把门栓卸下，刚打开一门缝，外头人就一拥的冲了进来，王迅带头，许严、黄珊珊几人在后，
“陈北，怎么是……是你？！”
黄珊珊和叶薇是不知情的，只知道过来是配合投机办查这违规厂子的，这会见陈北在里头，两人都愣住了。
不过，下一秒，黄珊珊那嘴角立马勾起一抹弧度，神情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叶薇脸上则是浮现起几抹忧色。
陈北没搭理这女人，看着来人，还真是冤家路窄，有不少熟面孔，
许严、李水霞，之前在电影院门口追他们的几个投机办，用屁股想想都知道怎么回事了，肯定是这姓许的在搞鬼！
语气平淡道：
“几位领导，你们这是干嘛？就算要检查，那也得按规章来吧？这直接撞门闯入私人厂子，跟土匪一样，我可是要报警的。”
“呵呵！”
王迅冷笑两声，
“小子，嘴皮子还挺利索，胆儿不小，还报警！
知道我们是干嘛的？投机办的，就专门查处违规违纪的私企，你们两人我认得，上次在电影院那块倒腾裤子，跑的倒是挺快，不记得了？”
“呵呵！”
陈北也是笑着回应，看了眼人胸前牌子，道：
“王队，你说笑了，我们可是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怎么可能干投机倒把的买卖，万万不会的，你这怕是看错了吧？”
王迅还没回应，边上黄珊珊倒是先呛上了，
“陈北，那天晚上我们几个都看见你在那边卖衣服，你边上这个叫什么王癞子的也有，还敢狡辩，我们看得清清楚楚。”
陈北看着这女人，心里说没气那肯定假的，真的有些搞不明白，这女人为什么会对他有这么深的怨念，就因为叶薇？
近乎变态，在她眼里，估计自己就是呼吸也是有罪的。
娘的！
劳资又没把你给强了，你蹦跶的这么欢快干嘛？
当即冷冷道：
“是嘛？那我还看到你在歌舞厅跟别的男人搂搂抱抱，哎呦，那屁股蛋子扭的，别提多风骚了。
啧啧啧……真看不出来，你这白天打扮的倒是端庄贤淑，一到晚上就那个浪啊，简直了，
老王，那晚你也在吧，你说是不是？呵呵……”
“对对！”王宝来很会来戏，表演着，
“你这同学声音那个嗲啊，叫那男的一口一个老板，你好坏，人家不想喝了，我这都起鸡皮了。”
“嗯？”
王宝来演的惟妙惟俏，煞有介事，其他人还真被忽悠住了，忍不住将目光投向女人，
黄珊珊又羞又恼，
“你们看我干什么？！这两个人胡说的！”
那葱白修长的手指指向陈北，一张俏脸血红，带着怒意，都是吼着，
“陈北，你……你胡扯，你才跟别的女人搂搂抱抱呢，我什么时候去过舞厅了？
你……你血口喷人，你有证据嘛？！
”呵呵！”
见这女人气急败坏，他这心里舒坦，反问道：
”那你说我们那晚在电影院门口卖裤子，你有证据嘛？”
“你……”
黄珊珊这会算是知道了，这混蛋是在跟她耍无赖，一双大大的桃花眸子里都能喷出火来，
“你无耻！”
胸前一起一伏，颤巍巍的，本钱倒是挺足。
“好了，珊珊！”
许严站一边给劝住，面色阴沉，然后看向陈北，沉声道：
“陈北，你别整些下三滥的龌龊手段，黄珊珊都是你同学，这么污蔑一个女人的名声，你是真有能耐啊。
今儿过来，我们是接到群众举报，说这边厂子违规雇佣工人，超过规定人数，我们今天过来是执行公务，希望你配合调查。
不要狡辩，负隅顽抗，这对你没任何好处，哼！”
陈北眼神虚眯起，心里冷笑一声，就你这逼样，还有脸跟他谈道德，面上带着微笑，道：
“查，你们好好查，要查出问题来，我无话可说，随你们处置。
柳姐，把咱厂子的营业执照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柳月点头，进办公室拿证件去了。
许严冷哼，
“王队，让人好好查查，一个角落都别放过。”
王迅当即带人过去挨个房间搜查起来。
“李姐，你这边手续上也仔细点，任何问题都不能放过。”
本来这次是李水霞带队，到了这边，这位许大公子直接反客为主，拿领导自居了，
不过李水霞也不会有什么意见，此间怎么个情况她心里透亮着，对于这个陈北，说不上怨恨，先前已经吃过一次亏，也不想招惹谁，跟自己压根没什么利益冲突。
折腾干嘛？
轻点头，带着叶薇、黄珊珊两人过去检查了。
车间里，投机办人员询问着女工，
“这边机器都有十几台，怎么就你们七个女工？应该还有别的女工吧？给我老实交代，不然你们这是知法犯法，会有什么后果，你们应该清楚！”
小姑娘也不是好惹的，当即呛道：
“哎，你这什么意思？我辛辛苦苦干活，挣点钱，没偷没抢，我这还犯法了？
看我一小姑娘好欺负咋的？你们这些人真是闲的，国家都允许个人创业，做小买卖，你们这揪着不放干嘛？
一定要让我们这些好不容易找到工作的底层人员，再次失业是不是？
你们倒是舒服，捧着铁饭碗，站着说话不腰疼，一天到晚查这查那的，你们轻飘飘一句违法，关门。
我们这些人就得没工作，挨饿，你有想过我们这些人有多么不容易嘛？啊！”

第101章 内讧
小姑娘一番发自肺腑的义正言辞，直接把问讯的投机办人员给问住了。
在一旁看着的陈北打心里为姑娘叫好，这些他可没教过。
其她女工也是纷纷声援，表达不满。
“吵什么吵！”
王迅沉个脸，几步过去，到人面前，沉声道：
“政府现在允许并鼓励个人创业，但也并不是任由私企胡乱作为，它是有相关规定的。
不然我们投机办还存在干什么？”
几个女工闻言，努努嘴也不再说话。
王迅哼声，
“我问你们，这里就你们七个女工，为什么有十多台机器，是不是还有别的人员？”
刚开口的女工道：
“领导，你是没接触过制衣、缝纫这一块吧？
这些机器你看看，大多都是旧的，毛病不少，有时踩着踩着就出问题了，那就得换另一台。
再说了，这也没规定七人就只许七台机器，姐妹们，你们说是不是？”
“就是，就是！”姑娘们纷纷附和，
“你们这一来，我们都没法干活了，耽误我们挣钱。”
这是大实话，现在制作好一条裤子提成三四块，这么耽误下去，那可都是钱。
王迅也有些恼，这些个女人个个牙尖嘴利，真心有些不好对付。
“队长，这有后门！”
就在这时，里头一个检查环境的投机办人员，语气兴奋的喊道。
王迅立马过去，只见那隐蔽位置，果然有一处后门，用一堆布料给堆叠掩藏着，当即转身对跟着过来的陈北，冷声质问道：
“这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陈北见这位一副抓住他把柄后，得意的奸诈笑脸，都忍不住笑出声来，道：
“呵呵，王队长，你家里没后门嘛？别说房子了，咱每个人身上都有后门，不然只进不出，不给憋得完犊子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我这边是制衣车间，地方不大，堆满了布料，万一失火可是很危险的，留个出口，人员能快速疏散，也是为了工人的安全着想，仅此而已。”
王迅气恼道：
“陈北，你别给我耍花招，你怕是忘了我是干嘛的，就你这种偷奸耍滑，耍小聪明自以为是的个体户，我见得多了去了。
敢跟我们作对，没有一个有好下场，我劝你还是老实交代，争取宽大处理，不然到时有你后悔的。”
“呵呵！”
陈北笑了笑，这是直接翻脸了！
道：
“王队长，如果你非要这么吹毛求疵，鸡蛋里挑骨头，我无话可说。
不过我也跟你说几句，我陈北，在这开服装厂，办理了营业执照，该有的手续一样不缺，不偷不抢。
招入的女工那都是返城的知青，厂子没干过任何违法的事情，我问心无愧，你非要这么咄咄逼人，无端生事，行！
我认，我一普通小老百姓，自然斗不过你投机办的，但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跟街道办领导诉说去，街道办不行，我找工商局领导说去，工商局不行，我是市里的刘副市长讨个说法去。
上次刘市长来街道办考察，可是当着我面亲口跟我说的，私企能够解决返城待业知青的工作问题，那就是给政府帮了大忙，是有功之人。
当时你们的领导许局长，那也是在场的，你要不信，回去问问便是。
你王队长难道想要违抗上面的命令，搞你投机办自己的那一套嘛？”
陈北话语铿锵有力，气场十足，直逼得面前的王迅脚下“蹬蹬”都退了两步，面带怒容更多是骇然，
”你……”
舌头跟打了结一样，再说不出一个字来。
“陈北，你在这跟我装什么呢？！”
许严这时上来，不屑道：
“不就是跟刘副市长讲了几句话，还真把鸡毛当令箭了？我们今儿来这里检查，是完全合法合规的，你要去投诉尽管去，就是告到刘副市长那里，
我也是拍着胸脯这么说。”
“呵呵，行！”
陈北笑着点头，摊手道：
“你们非要这么无端栽赃，往我身上泼脏水，我无话可说。
大不了厂子不开了，但我肯定要讨说法的，当初刘副市长私下给我留了个电话，我怎么也得跟他诉诉苦去。”
许严几人闻言，脸色都是一变，这时从隔壁办公室检查完出来，到车间的李水霞刚好听到这话，
面色也是一变，她可是吃过这一次亏的，现在身上都还背着处分呢，这个许严就是一惹事精，
什么心性，她最了解，没事时，那真是笑脸相待，一口一个李姐，多亲切了。
一出事，立马翻脸不认人，把自己摘个干净。
这次名义上可是她带队，对于陈北这年轻人，她这么精一人，在工商局这一大染缸里，形形色色的人见识不少，看人的眼力还是有的，但对这小子，她真有些琢磨不透。
要把这小子给惹毛了，怕是也够自己喝一壶的。
本来就是被人拉来给当枪使的，但这锅可是绝对不想再背了，当即出声道：
“小许，王队，你们出来一下。”
说罢，出了车间，许严和王迅转身往门口去。
院里！
三人凑一块，李水霞对今儿这事心知肚明，也就不拐来抹去，直接道：
“我这边检查没任何问题，人家手续都齐全的，雇佣人数也没超过规定数，就不要生事端了。
这个陈北不是一般人，我之前专门了解了下他，先前就是一混子，跟街上那些流氓、混混勾搭一块，后来因为打架伤人进去了，去年年底才刚回来，这种人你要给他逼急了，什么事干不出来？”
王迅一听，嘴角抽了下，敢情这小子还有这过去？
他原先只知道，是这小子一直在纠缠这个叶薇，也就是许严要追的对象，然后让许严给记恨上，要找他麻烦。
许严一听，脸就拉了下来，道：
“李姐，这混蛋就一地痞流氓，有什么好怕的？还真敢杀人不成？有没有问题，不就咱一句话的事，不能治他罪，至少也得把厂子给我关了，哼！”
李水霞皱起眉头，压着火道：
“小许，他要是怕事的普通百姓，那这没问题，但你刚才没听他讲？
人有刘副市长的电话，到时一个电话过去，刘副市长问话下来，咱怎么办？”
许严一副无所谓表情，
“你听他乱扯，谁知道真假，这小子多半是唬人的。”
“那我们赌不起啊！”李水霞道：“这次带队的可是我和王队长！”
点了一句！
一边的王迅这会心里多少也有些不舒服，他这费心费力替你办事，你倒好，藏着掖着没实情相告不说，还直接让他冲上去顶雷。
有特么这么办事的嘛？！

第102章 女孩的心思你别猜，别猜
也出声道：
“许严，要不先放放？咱手里现在确实没有能拿捏人的把柄在，我估计车间里的女工刚都从后门逃走了。
不过，你放心，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我安排二十四小时盯着，我就不信了，这混蛋能一直这么走运。
一旦有违规，我立马抓人，这样证据在手，到时刘副市长真就过问了，咱也不用怕。”
许严没有说话，低头沉思。
李水霞插一句，
“小许，你爸现在在关键时期，可不能出岔子，听王队的，缓一缓。”
“好吧！”
许严心里虽不甘，但眼下确实没办法，道：
“王队，人员一定给我安排好，李姐，一有违规，立马抓人。”
“行！”
许严又对李水霞道：“李姐，收队吧。”
李水霞松口气，点下头，转身过去安排事宜去了。
几分钟后，人员离开，到大门口之时，陈北在后面喊一声，
“王队长，麻烦你跟那举报人刘剑说一声，他这有只皮鞋还在我这呢，让他有时间自己过来拿。”
啊？
除了许严，几人都听得迷糊，什么皮鞋？今儿可谓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一肚子火，懒得理会，大步离去。
而躲在外头巷子里，不敢进来的刘剑却是听得清楚，浑身打个激灵，陈北这家伙，怎么知道是他举报的？
再看到工商局、投机办这边人员出来，脸上都是不悦的神情，肯定是无功而返，吃瘪了。
心里恨恨咬牙切齿，不过也不敢多待了，打心里害怕陈北这混蛋，脚底抹油溜了。
小命要紧，皮鞋毕竟只是身外之物！
这边叶薇和黄珊珊落在队伍后头，黄珊珊见人忸怩着，没离开的意思，柳眉一蹙，道：
“薇薇，你干嘛呢？赶紧走啊！许严他们都离开了。”
叶薇咬了咬下唇，道：“珊珊，你……你先走吧，我问陈北个事，马上回来。”
也不等回复，转身又回了院子里头，
“哎，薇薇”，黄珊珊后面喊着，“你还找他干嘛去，回来啊……”，见劝不住，只能也追了上去。
院里头，陈北招呼一干在外头的女工，道：
“姑娘们，都别看了，进去赶紧干活，耽误多少时间了，这损失的可都是钱，赶紧干活！”
一干女工进了车间，没一会，“吭哧！吭哧！”踩缝纫机声再次响起。
这边准备和王宝来、柳月一块进办公室的，刚要走，身后姑娘声传来，
“陈北！”
陈北回过身，见去而复返的叶薇，后面那黄珊珊也跑了回来，道：
“还有事？你们领导都走了，你不会还要查我厂里毛病吧？”
“才不是！”
叶薇红唇嘟起，有些丝丝委屈，道：“我……我是找你的，私事！”
“啊？”
陈北轻点头，
“那什么事啊？”
“这厂子你开的？”
陈北道：
“刚营业执照你们不是看了，是我边上的柳经理开的，不过我也有点股份，呵呵。”
“切，还股份！”
这时过来到叶薇边上的黄珊珊，一脸不屑道：
“陈北，你这也叫做厂子啊？就一小作坊，几台机器，指不定哪天就倒闭了，你这股份怕是用肉体偿还的吧？”
“哈？”
陈北一脸懵，“啥意思？”
“哼，你少装！”
黄珊珊一副事情尽在她掌握的姿态，道：
“你一刚从里头出来的劳改犯能有什么钱？拿什么入股？怕是跟你边上这女人关系不一般吧？
薇薇是想问你，你俩什么关系？”
陈北翻了个眼，感觉这女人绝逼是白痴，脑子里那点脑细胞都长胸上去了，懒得搭理，
再看叶薇那求知的眼神，更是无语。
随口道：“要没什么事，你们回吧，我们这挺忙的。”
“呵呵！”
黄珊珊得意道：
“被我们撞破奸情，无话可说了吧？陈北，我告诉你，那天你骑车带着这女人，两人抱在一块多亲密了，我俩看得清清楚楚。
还敢狡辩，哼！”
“呵呵……”
陈北看着这女人气恼、得意的劲，真不知道说啥了，道：
“黄珊珊，你特么是不是更年期了？怎么哪都有你事呢？
我跟叶薇已经分手了，跟别的女人谈个对象很正常吧？
咋的？
我这被人劈了，还就得孤身一人，完了还得守孝三年，对前任念念不忘，铭记在心是吧？”
黄珊珊气恼，“你……你说谁更年期呢？你流氓你！”
“对啊，我本来就是流氓！”
跟这种女人没道理可讲的，就得给她来硬的，“以后再敢给我聒噪，我抽你大嘴巴子。”
陈北凶神恶煞，黄珊珊真是有些怕了，退了两步，躲到叶薇身后，拉着闺蜜手道：
“薇薇，咱赶紧走吧，这种流氓不值得你为他留恋分毫。”
叶薇却是对着陈北道：
“陈北，她不是你对象，我知道。”
语气里竟是透着几分愉悦。
“啊？”
陈北彻底懵逼了，这女人到底几个意思，
还没等他问话，女人接着道：
“陈北，你们这段时间小心点，我刚听许严说了，投机办的人员会时刻盯着你们厂子的，可千万别让人抓了什么把柄。”
“薇薇！”
黄珊珊拉了下闺蜜胳膊，满脸不悦道：
“你怎么跟他说这些，要是让许严知……”
“好了，好了！”
叶薇打断，又看了陈北一眼，道：“那我走了，你们自己小心点。
珊珊，咱回去。”
俩姑娘转身离开了院子。
留下陈北有些发懵，自语道：
“这女人吃错药了？”
边上柳月抿嘴一笑，道：
“人姑娘是对你念念不忘，你啊，真是够花心的，到处留情，瞧把人小姑娘给惦记的。
把机密都告诉你了。”
“这算什么机密！”
陈北哭笑不得，“用屁股想想就能想到。”
柳月白人一眼，这家伙总是这么粗鲁，不是屁股就是胸的。
下意识瞄了眼自己的紧要部位，心里“嗯”一声，
挺翘的，男人应该都喜欢吧？
陈北也没注意到女人的轻微举动，招呼声，
“走吧，去办公室，谈点事！”
三人一前一后进了办公室，这边屁股刚坐下呢，王学军带着许程、曾光回到了办公室。
一进门就嚷上了，
“陈北，听说刚投机办的来了？人呢？”

第103章 筹备
陈北见三人手里都抓着根木棍，上面还有不少泥，也不知哪里捡的，看这凶神恶煞的模样，是要跟人干战？
摆下手，没好气道：
“拿棍子干嘛，要跟人练呐？扔了，扔了！人都走了，等你们来黄花菜都凉了。”
王学军三人把手里木棍放到一边，过来坐到一边，王学军道：
“那没事吧？没查出什么问题来？”
“没事！”
陈北给几人发了烟，自己也点上一根，道：“幸亏老王发现及时，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女工都从后门走了，能查出什么？
不过这段时间要格外小心，投机办肯定会在外围蹲守的，不能让人抓了把柄。
大军，你那边房子、机器都安顿好了吧？”
王学军点头，“刚弄好，这不就回来了。”
“行！”
陈北点头，
“到时把这边女工调到那边去，这边就留七人，女工晚上想加班，就让她们加班，二十四小时两班倒肯定不行了。”
王学军道：“那样产量可就下来了，你不说赶时间嘛。”
“这也没办法！”
陈北无奈声，
“谁让咱被投机办给盯上了呢，安全点，柳姐这边想到了增产的法子，这边少就少点，问题不大。”
王学军抽口烟，恨恨道：
“都是许严这王八犊子，真是阴魂不散。
你说这人得有多自卑，好歹也是工商局正式工，老子还是局长，就这条件，正常跟你竞争追叶薇，机会也是蛮大的。
还使这些下三滥手段，况且你这还……还刚从里头出来，他这还生怕叶薇跟你复合，什么玩意。
不过，陈北，你这撩妹手段也是挺高明的，欲拒还迎，若即若离，女人不就吃这一套。”
陈北弹弹烟灰，翻个白眼，
“你他娘夸我损我呢？
我什么时候姐撩妹了？我跟叶薇分了就分了，没任何关系。”
也不在这上多扯，道：
“大军，有个事你安排一下。”
“什么？”
“叫上俩弟兄”，陈北道：“找到那个刘剑，好好收拾一顿，让这货长长记性，下次要再敢整幺蛾子，废他一条腿。”
“好嘞！”
王学军一听揍人，这他在行，拍着大腿兴奋道：
“你就瞧好吧，这混蛋跟那姓许的一样恶心，就该往死里收拾。”
陈北道：“下手注意一点，让这家伙知道痛就好，别搞出人命来。”
“行，我有分寸。”
陈北又把视线转到柳月身上，语气带着调侃，道：
“柳姐，我们这么收拾你前夫，你这不会心疼吧？”
“去你的！”
柳月抓起面前桌上一本书砸了过来，没好气，
“打，使劲打……大军，到时替我狠狠踢这混蛋几脚。”
王学军连连点头。
陈北接过书本，放回到桌子上，嘿嘿乐着。
柳月站起身，
“你们聊吧，我去阳光服装厂那边了。”
陈北点头，“柳姐，别忘了模特的事也问问。”
“好！”
说罢，转身出了办公室。
待人一走，王学军凑上来道：
“你小子可以啊，柳姐这才来几天，就对你有意思了，这打情骂俏的，我们可都眼馋。
是吧，老王？”
“别特么扯淡了”，
陈北骂咧一句，这家伙现在越来越闷骚了，
“有这嘴皮子，多跟那许晴去聊聊，不几下功夫就给你拿下了。”
“那不成！”
王学军脑瓜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挺怂道：
“我也就跟你们聊聊骚，一见许晴我这嘴巴跟被焊上一样，你说怪不怪？”
“就这出息！”
陈北鄙夷一声，道：
“说到这个，咱这边不是缺模特吗，许晴我看蛮合适的，跟人说说，让她来参加。”
“人肯定不会来”，
王学军说的肯定，“我了解她，让她在这么多人面前走台，打死都不会来的……”
“别说的这么肯定！”
陈北道：“你先问问，三天报酬一百，她在纺织厂估计得干两个多月才能挣到。
她家也不太富裕，有这挣钱的机会，那就给介绍介绍，肥水不流外人田。”
“那好吧！”
“对了，老王！”
陈北又把视线转移到王宝来身上，道：
“那位一建工程公司的柳科长，你晚上回去了联系一下，约个时间一起吃个饭？”
王宝来道：“你找他有事啊？前两天碰到，他还跟我提起你，向我打听你最近在干嘛。”
“那正好，大家一起聊聊”，陈北道：
“模特走秀要搭个台子啊，咱也不会，他搞建筑的，手底下肯定有这方面人，看看能不能给安排下。”
他本来是想找刘兴根他们的，不过一想还是算了，一来，现在四月的季节，农村正在春耕，估计忙得很，也没时间。
二嘛，人在农村，来回太不方便，就为了搭个台子，怕是也挣不了多少钱。
“这样！”
王宝来点头，
“那我晚上回家了去找找他，问问哪天有时间，到时再说。”
“行！”
——
——
副市长办公室！
刘国庆坐在一张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拿着份刚从秘书手里递过来的文件，看完上面内容，眉头微皱，道：
“模特走秀？本来不说好在少年宫那边办展销会的？怎么又变了？”
办公桌前的秘书道：
“刘市长，具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从荣阳贸易那边负责人口中得知，我听着人意思是这么办展销会，太过单调、单一了。
之前她们在其它城市也办了类似的展销会，效果不大好，没什么人气，所以想改个宣传方式，在南湖边搭个舞台，举办个模特表演，来展示自己的产品。”
刘国庆轻笑一声，把手里文件放到桌子上，道：
“这些外国人想法是够奇特的，还搞出一模特表演来。”
说着，低头沉思一会，道：
“小刘，你觉得这事可行嘛？毕竟模特走秀这东西太过……”比划了下，
“你该清楚的，到时难免有人说三道四。”
秘书道：“刘市长，我倒觉得可以一试。
据我所知，像在魔都、广洲那边的沿海大城市，一些个知名的国营服装厂，都有自己专门的模特队伍，用来给宣传.造势自家生产的服装，到处去表演，带动了厂里服装的销量，效果很不错。”

第104章 杨萱
“而且这种模特表演也都得到了上面认可，咱就也不算头个吃螃蟹的。
先前市委会议上，王书记不说，不要被过去的条条框框给约束住，要大胆改革创新，这不也正合他的理念。
当然最重要的，刘市长，这荣阳贸易有在内地投资建厂的计划，现在正在选址，咱南阳虽然比不上沿海经济发达城市，但地处省内中心位置，交通发达，跟周边市县距离都不算远。
人家要投资建厂，肯定会考虑到交通便利这一块，要是这次模特表演能够带动产品销售火热，咱也不是没机会。
真要落成了，对咱南阳市来说意义重大，第一家引进的外资企业，这边模特表演赛可是刘市长你一手促成的，肯定能加分不少。”
刘国庆轻点头，看着自己的秘书道：
“小刘，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活，想得透彻，像我这年纪大了，反倒是畏手畏脚起来，呵呵。”
“刘市长，您千万别这么说！”
秘书惶恐，
“您这可一点不老，正值壮年，您心里肯定早就有主意了，我这只不过再给说一遍罢了。”
刘国庆轻笑一声，道：
“那就按人家这个方案来，舞台、人员，这里说了，人家自己会安排的。
咱们呢到时一定要把现场秩序维护好，万不能出岔子，嗯……这样好了，先通知下去，让工商、公安等部门负责人，明天上午吧，过来一起开个会，把这件事给具体安排一下。”
秘书拿着纸笔快速记录，“好的，刘市长。”
——
——
阳光服装厂，厂办大楼下，三道俏丽的身影站立着，三个年轻姑娘，看模样都是二十来岁左右，个子高挑，脸蛋精致，虽然都是穿着工服，袖子口、手肘处有不少的补丁，但衣服是干干净净的，一点不影响三个姑娘的样貌气质。
真是应了那句话，长得好看，怎么着都不为过。
当中一个，更是美得清新脱俗，个子在一米七三四，身下那双大长腿得有近一米多，瓜子脸蛋，皮肤白皙，一双大大的桃花眸子里藏着一汪秋水，灵动透彻，
会说话一般。
两侧香肩各落了一麻花辫，俏皮可爱，姑娘往那一站，就是什么都不干，也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就是这会姑娘面带着嗔怒，玉鼻一揪一揪的，也是别有一番风韵。
其中一个姑娘斥道：
“这个刘侬真不是东西，还厂长呢，老色鬼一个，刚在办公室都摸了我一下手，我都要恶心死了。
这种人除了给自己敛财，还会干什么？不管厂里职工的死活，只顾自己享乐，真不知道上面怎么会让这种人当厂长的。”
“菲菲，你小声点！”
边上另一姑娘王雨道：“别让人听见，这刘侬是个什么东西，咱厂里人都知道。
但有什么办法？人是厂长，手里可以说是握着咱的命运，现在厂子不景气，内退的内退、离职的离职，厂里如今也就千把人了。
我听说年中左右，还要离职一批，没准下一次就轮到咱们了，你还在这咋咋呼呼的，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
“离就离，有什么大不了的！”
柳菲哼道：
“工资都已经两个多月没发了，就是在厂里待着有什么用？再这么下去，我家怕是连粥都喝不起了。
你们不知道刚这混蛋怎么跟我说的？
说是厂里怎么怎么困难，反正一堆理由，然后要我们克服困难，什么只是暂时的，咬咬牙就过去了。
这话我都听了不下六七遍了，就是忽悠我们，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自己抽着那华子，那烟一包就要好几块呢。”
王雨道：
“菲菲，你知道这个刘侬为什么单独把我们叫去办公室嘛？”
“为啥？”
王雨咬了咬红唇，有些不好意思，犹豫一会才道：
“他就是想让我们跟他那个，刚我进去时也对我动手动脚的。
还拐着弯的威胁，要是不从他，下批离职员工名单里，就……就有我呢！”
“这混蛋！”
柳菲咬牙切齿，银牙给咬碎了，
“想睡老娘，他做梦去吧，老娘大不了不干了，哼！”
“哎呀，小点声！”王雨都要去捂人嘴了。
两人都很气愤，却又无奈。
“萱萱，你怎么不说话啊？”
王雨见边上的杨萱，从刚厂长办公室里出来后就一直没说话，不由担心道：
“刚在里头没被那混蛋欺负吧？”
杨萱右手捻着落肩头的麻花辫发梢，摇了摇头，心事重重道：
“没有，不过人跟我说的，和你们差不多。”
说着，抬头看向柳菲，道：
“菲菲，你真要辞职不干了，咱一女孩子，除了会些缝纫剪裁，能干什么？”
柳菲道：
“那也不能让这混蛋摆布啊，他要敢跟我乱来，我绝对不会闷不吭声任由这混蛋耍流氓，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快歇歇吧！”
王雨劝一句，
“忘了之前柳主任的事了？我们都知道柳主任跟这刘侬没任何瓜葛，结果呢？
让这刘侬给污蔑、造谣，本来就是这混蛋想要睡柳主任，却是成了柳主任要勾引他，背了一水性杨花、不点检的污名，破坏别人夫妻的第三者，还被开除了。
就咱一普通员工，咱斗得过他嘛？千万别乱来。”
“小雨说的是！”
杨萱道：“菲菲，千万别冲动，再看看吧。
我也不能跟你学，我家情况你们都知道的，我爸身体一直不好，干不了什么活。
我妈之前也退下来了，一个月就那几块的退休金，我这边工资又还没发，吃饭都成问题。
这还不是主要的，我弟弟前两天不是把人打了，人现在还在派出所里关着，要赔人200块钱才能私了，不然人家就要起诉了。
到时真要判刑坐牢，那我爸妈怕是都要去寻死，真是闹心死了。”
柳菲和王雨闻言，也是叹口气，这事儿她们是知道的，
柳菲道：
“这个杨勇也真的，一点不让人省心，家里都这样了，还整日里在外头跟那些不三不四的混一块，出事是迟早的，这下倒好，把人打了还要赔钱……”

第105章 贫穷困难的家
“菲菲，你少说两句”，王雨给阻止道：
“没看萱萱正烦着？”
柳菲也不说了，把兜里仅有的十来块钱拿出递人面前，
“萱萱，我身上就这么多了，你先拿着，咱再想想别的办法。”
王雨也把自己的几块钱拿出来，“萱萱，还有我的。”
杨萱没接，把钱都给推了回去，道：
“你们也不富裕，家里都要用钱的，我怎么能用你们的。”
“哎呀，你就拿着好了！”
柳菲拿过王雨的那一份，凑成一叠直接塞人手里，道：
“你收好了，咱再想办法凑一些，到时可以跟对方商量协调一下的嘛，真要把人判了，这钱咱也不赔了。”
杨萱手里抓着钱，鼻子发酸，“菲菲，小雨，谢谢你们，这钱我可能一时还不上，得等些时间。”
“说这些干嘛，我们又不急！”
柳菲道：
“萱萱，我倒想到个法子，要不咱发动厂里其她女工，完了大家都一起凑点呗，一块两块都行啊，这两百块钱一会就能给凑到。
怎么样？”
王雨摇头，“不太现实，怕是不行。”
柳菲道：“怎么不行呢？钱又不多。”
“钱是不多！”
王雨道：“但咱这去筹钱，又不是说家里什么有个病或者灾什么的，没办法了。
这是给杨勇打人赔钱凑款，这说出去也不好听。
人家怕是也不会买账，是不是这么个理？”
“倒也是！”
柳菲心气一下下来了。
杨萱道：“菲菲、小雨，咱先回去吧，我这边再想想别的办法。”
“嗯呢！”
两人点点头，都不是富裕家庭，也只能这样了。
回到纺织厂职工宿舍，三人分开各自回了家，杨萱回到自己家，刚开门进去，
“咳咳咳……”
里头就传来了她父亲的咳嗽声，屋里弥漫着一股中药味，光线昏暗，最近又是阴雨天，家里墙壁上有些地方都发霉了，气味混杂一起，不是好很闻。
如今家里的境况就跟这阴霾的环境一样，逼仄、压抑，让人透不过气来。
她把肩上的布包挂门边的衣架上，进了里屋，她父亲靠在床头，面色苍白，不住的咳嗽着，母亲坐在床边给小心喂着药，
杨萱走了上去，
“妈，爸这咳嗽怎么越来越厉害了，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黄彩霞叹气道：
“你爸这都老毛病了，天气一阴霾下来就犯，加上为你弟弟的事担心，这不严重了？
对了，萱萱，你去了厂里，那边怎么说啊？”
杨萱语气低落道：
“还是老样子，说什么厂里困难，让我们克服克服。”
后面那些恼人的话她都没说，省得父母担心。
“这怎么个克服？！”
黄彩霞也是生气道：
“几个月不发工资，要我们饿着肚子克服嘛？一会我去找领导说去，不能这么欺负人的。”
“行了，你去有什么用？咳咳咳……”
躺床上的杨秦语气虚弱道：
“现在厂子不景气，大家都这样，你就是去闹一通，还能拿到钱不成？
本来就在裁人，你俩可别犯糊涂，撞人枪口上去，安安稳稳的，咳咳咳……”
“可……可小勇怎么办？”
黄彩霞语气焦急，
“对方等着赔偿，这要再耽误，小勇就得进去坐牢，这人后半辈子不就完了。”
“这个孽障他活该！”
杨秦一听儿子的事，气一下又上来了，“当初一遍又一遍跟他讲，老实本分些，就是不听，成天在外混，现在好了……都是你给惯的。
关进去也好，让这畜生清醒清醒。”
这话多少有些言不由衷，要属揪心，他这当父亲最担心儿子的事了。
“咳咳咳……”这一动气，咳嗽的更厉害了。
“好好，我惯的，我惯的，别动气啊……”
黄彩霞还不了解自己男人，也就是嘴上强硬，心里比谁都担忧自个儿子。
杨萱过来也坐到一边，给她父亲抚着胸口，道：
“爸，你别动气，要不我们再去好好求求人家，这赔偿金咱……咱先交一半，剩下的咱写个欠条，先让派出所那边把小勇给放出来先，不然真要判刑入狱，小勇后半辈子不完了？
他才二十岁啊！”
“咳咳咳……”
杨秦道：“要能缓，当初人家也就不会报警了。
不说人愿不愿意，就是成，说好明天赔偿人家钱的，这一百咱去哪里拿？
你妈刚才又出去借了，现场厂子不景气，大家都缩衣节食，手头哪里有余钱，难啊，唉……”
杨萱把兜里钱拿出来，
“爸，妈，这里有二十来块，是小雨和菲菲刚借给我的，家里应该还有点，凑一点，明儿先给人家，人放不出来，至少给缓一缓，咱到时再想办法。”
“也只能这样了！”黄彩霞点头，痛心道：
“这个小勇啊，真是！一点不让人省心，这次出来我非得好好教训教训他。”
“行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杨秦道：“人出来再说。明儿把买药的钱也凑去给人，多给一点，再好好求一下，希望对方能同意吧。”
“爸，你这咳嗽都这么厉害了，哪里还能断药”，杨萱道：
“到时严重了，可怎么办！”
“就是，老秦！”
黄彩霞道：“买药钱得留着。”
“给了，都给了！”
杨秦摆手，
“咳咳……这个畜生真要判刑入狱了，我……我丢不起这脸，还有什么盼头？死了算了。
买药钱都拿去！”
“爸，知道了”，杨萱没再劝说，自己父亲什么性子，比谁都清楚，道：
“你要不躺下休息会……”
“咚咚咚！”
这时敲门声响起，黄彩霞纳闷，“这谁来了？”
自从家里儿子出了事，很少有邻居过来，生怕张嘴问人借钱，这些天更是一个邻里没来过。
杨萱起身，“妈，我去看看。”出去开门去了。
过了会，外头传来杨萱兴奋的声音，人也跟着进来了，
“妈，柳姐来看我们了”
后面跟着柳月，两人一前一后进了里屋。
柳月来到床边，面上带着笑容，“杨叔、黄姨，我来看看你们。”
把手里拎着的一网兜给递过去，
“黄姨，路上买了两个水果罐头，你们给留着吃。”

第106章 雪中送炭
“哎呀，小月啊！”
黄彩霞没有接，道：
“这东西挺贵的，你浪费这钱，来就来好了，买这些干嘛，要不你拿回去，自己留着吃。”
柳月一笑，“黄姨，也花不了几个钱，你们留着吃。”给放到一边床头柜上。
见床上杨秦面色苍白，面容消瘦，刚一进屋就听到不住的咳嗽声和一股中药味，关心问道：
“杨叔，你这咳嗽又犯了？去医院看过没有？”
杨秦摆下手，脸上挤出丝笑容，道：
“没事，都老毛病了，抓点中药自己熬着喝些就好，去医院浪费那钱干嘛。”
柳月哪会没明白话里意思，还是因为家里拮据啊。
“柳姐，你先坐！”
杨萱给搬把椅子过来，道：“我去给你倒杯水去。”
柳月坐下，摆手道：
“萱萱，你别忙了，我不渴，黄姨，萱萱，你们也坐，别站着了。”
两人便坐回到床边。
柳月道：
“萱萱，现在工作怎么样？我先前听说厂里不大景气，又给裁了不少人？”
杨萱点头，
“柳姐，现在厂里工人剩一千都不到了，而且我听说年中左右还要裁一批，不知到时会不会轮到我了。
厂里这边也都两个多月没发工资了。”
“那你们这怎么生活的？”
杨萱叹气道：
“大家都省着来呗，好些家里都是一天减成两顿了，晚上早早上床休息，躺着也能扛饿些。
我家就靠我妈那点内退金，再者出去接点私活，反正大家都过得紧巴巴的。”
柳月点头。
黄彩霞道：“小月啊，你现在在干嘛呢？回你父母那边住了？”
柳月点头，
“黄姨，我现在在一家服装厂上班，不过是私企，去年年底进去的，干了有几个月了？”
“喔，这样！”
黄彩霞道：
“你这真是可惜了，好不容易升到车间副主任，结果出了这事，那个刘侬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月表情些许不自然，道：
“黄姨，都过去了，这种人伤天害理，以后绝对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说这了，我今儿过来，其实是有事找你们。”
“你说！”黄彩霞道。
“是这样的！”
柳月道：
“我上班的服装厂，现在需要赶制一批喇叭裤，时间挺急的，要在半个月时间制作出至少万条裤子来。
厂子本身生产能力有限，所以，没办法，我就想着来这边问问你们，裤子一条提成在三到四块左右，布料、原材料都由厂里提供，你们这边有缝纫机等相关的制裤工具就好。
你们制作好裤子，质量检查合格，当面一手交货一手交钱，绝不拖欠。”
杨秦一家子听着诧异，杨萱道：
“柳姐，你说一条提成三到四块，是……是真的吗？这也太高了！”
柳月道：
“这批货很急，所以提成就多了些，就那种喇叭裤，款式也不多，对你们来说一点不难，很容易上手的。
你和你妈都是熟练工，一个剪裁一个缝纫，勤快点的话，一天两条不成问题。”
杨萱和黄彩霞听着，心里的激动都压抑不住，这可真是雪中送炭，家里最为困难，可以说是走投无路到了绝境，突然来了一抹希望的曙光。
怎么能不兴奋？
因为激动，两人脸上也是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来。
“你们要不要试一试？”
“我做，我做！”
杨萱都坐不住了，站起身道：
“柳姐，我和我妈都做，什么时候能开始啊？”
脑子里已经开始算起钱来，要是一天两条，至少也有六块钱，半个来月就是九十块，要是再辛苦些熬夜做，应该能挣个一百多吧？
加上家里还有点钱，赔偿人家的200块就能有着落了。
柳月也是站起身，道：
“别急！这样，小萱，我挺长时间没来这边了，具体情况也不太熟悉，你带我去串串门，大家想接私活的都可以做。
完了，到时一块跟我过去拿布料和辅料，你们晚上就可以开工制作了。”
“嗯，嗯……”
杨萱连点着头，“柳姐，那我带你去，这我熟悉，现在大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肯定都愿意干呢。
我先带你去菲菲家和小雨家吧。”
“好！”
两人便出了门。
一条裤子三到四块的提成，诱惑力是巨大的，这边两人去的职工家里，不用多说，都是一口答应，跟先前杨萱一家子一般，迫不及待。
因为人数不少，这边跟她一块回去拿布料、辅料太惹眼了，说好等天黑了，让人再过来。
一个多小时后，纺织厂职工宿舍大楼门口，杨萱给出来送人，柳月道：
“萱萱，你回去吧，到时晚些过来。”
“嗯呢！”杨萱轻点头，表情有些纠结，犹豫好一会，终是开口道：
“那个，柳姐……”
柳月见人为难神情，道：“咋了？有事就说，跟我还忸忸怩怩的。”
“嗯！”杨萱道：
“就是，那个，柳姐，你……你能借我点钱吗？”
柳月一笑，还以为什么事，道：“要多少？”
“柳姐，你……你要宽裕的话，就借我五十”，杨萱鼓足了好大勇气才说出口，紧接又道：
“柳姐，这钱你可以从制作裤子报酬里头扣的，我……我就是现在比较急。”
“五十没问题！”
柳月道：“萱萱，那你能跟我说说这钱用来干嘛？是给你爸看病买药？”
杨萱摇头，“我爸买药的钱还有点，不是这个，是因为我弟弟了。”
“你弟弟？”
柳月道：“小勇怎么了？刚在你们家里也没看到人。”
杨萱道：
“小勇前两天跟人打架，把人家给打伤了，人被关进了派出所，然后那边要200块的赔偿才愿意私了，说好明天给的，不然小勇就要坐牢了。
家里这些天都在借钱，急得不行，我爸也因为这个，咳嗽也变得严重了。”
柳月闻言，叹口气，道：“这事怎么不早说？”
说罢，拿下挂肩上的皮包，拉开拉链从里头取出一信封，都没看，直接递给人，道：
“也是巧了，这是厂里先前刚给我发的奖金，正好两百，我都没拿出来过，你拿去赔人家。”

第107章 厂花
杨萱听着诧异不已，厂里发的奖金，两百？
先前不说才在厂里干了三四个月，还是私企，这老板也太大方了？
就是她们这边国企，在厂子最红火的时候，也没这么好的福利啊。
震惊过后，又忙把信封给推还回去，道：
“柳姐，这……这太多了，你借我五十就好，我家里这边也还有些，凑个100先给人家，到时好好求求那边，再缓几天。”
柳月无奈，直接把信封塞人手里，道：
“两百，拿好，这种事能缓的？赶紧把钱赔人家，让小勇出来，这人待在里头，谁也说不准会出什么幺蛾子。
万一真给判刑入狱，咱后悔都来不及，你爸妈就这么一儿子，还能有的好？
收好了！”
杨萱也就不再推托，确实是这么个理，手里的信封紧紧捏在手里，桃花眸子里有晶莹在闪烁，鼻子酸酸道：
“柳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你可真是帮了我家大忙了。
我……我替我家小勇谢谢你！”
说罢就要对人跪下。
“哎呀，你这干嘛！”
柳月忙上前将人双手扶住，道：
“萱萱，千万别这样，谁家都有困难的时候，我呢刚好手头还有些富裕，不然要是放前几个月，我怕是也无能为力。
再说了，我这是借你钱，又不是给你们，干嘛要这样？”
“嗯，嗯……”
杨萱连连点头，道：
“柳姐，钱到时就直接从制裤报酬里扣，剩余的我……我家也会尽快还的。”
“这不急！”柳月道：
“反正我现在自己一人，家里爸妈由我哥、嫂子他/她们照顾着，我给些家用的就好，也没什么花销。
等你家宽裕的，不急，慢慢来。”
“喔！”
杨萱乖巧一声，也没再逞强，像她家里唯一有个正经的收入，就是她纺织厂的工作，每月也就三四十的工资，就是正常按时发放工资，不吃不喝，也得大半年时间才能还人。
更别说现在都俩月没发工资，后面能不能待在厂里还是两说呢。
低低道：“谢谢柳姐了。”
柳月看着面前的妮子，五官精致，皮肤白腻，脸蛋、身材真是没得挑，这副柔柔弱弱的清纯模样，别说男的了，就是她一女的都要沦陷了。
在阳光服装厂几千的职工里，论样貌，这妮子要排第二，谁又敢称第一？
柳月对自己的身段、样貌，也是有足够自信的，不过跟眼前这位一比，她也不得不承认，
自己确实不如人家！
想了下，还是开口道：
“萱萱，其实我这次过来，除了制作喇叭裤拿提成这买卖外，还有个挺挣钱的活，差不多三天时间，就能赚一百块钱。”
“三天一百？！”
杨萱咋舌，“这……这么多啊？”本能的问道：
“柳姐，我……我能做嘛？”
柳月点头，
“你的条件太好了，肯定可以，你要愿意去，我都可以跟老板再提提价，三天两百，跟我一样。”
杨萱更是震惊了，也是愈发好奇，道：
“柳姐，你……你也做啊，到底是干什么的？能挣这么多钱？”
“模特！”
“模特？”
“对！”
柳月点头道：“就是在舞台上走秀……”便把事儿给人简单一说，最后道：
“大概就是这样子。”
“啊？”
杨萱听完，脸都红了，道：“柳姐，这……这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啊？”
“没准还要上本地电视台呢”，柳月道：
“我知道你性子，还有你爸妈怕是也不会同意你去的，所以就没说。
不过，我这边确实缺少模特人员，刚跟菲菲、小雨也说了。”
“啊！柳姐，你跟她们也说了”，杨萱道：“那……那她们同意了嘛？”
“没说同意，也没拒绝”，柳月道：“晚上来拿布料时会答复我的。”
“喔！”
杨萱应一声，也不说话了。
柳月道：
“萱萱，别有心理负担，我就是这么一说，不强制的。
我就想着这机会不错，三天挣个一百来块，你家现在这情况，就是制作裤子挣了钱，还不都是全赔给人家了。
厂子这边我估计一时半会也不会有好转，你爸这身体也得去医院好好检查下，这毛病都是拖出来的。
本来花点小钱就能给治好，这一拖再拖，到时严重了，不得花更多钱，这最佳的治疗时间也错过了。
你说是不是？”
“嗯了！”
杨萱又是点点头，问道：
“那个，柳姐，那……那这个正规嘛？我这毕竟是厂里员工，参加你说的这个模特，别到时让厂里开除了。”
“这肯定是合法合规的。”
柳月道：
“都是经上面审批允许的，不然电视台还会来直播？地点也是在南湖风景区那边，到时会搭专门的舞台，音响、灯光都会有，政府的相关部门到时都会配合的，规模挺大的。”
杨萱讷讷道：
“那我们不是就跟电视上的那些个女明星一样了嘛。”
柳月一笑，
“差不多吧，这方面你根本不用担心，就是我们厂长也要亲自上去走秀。”
“厂长也上去？！”
杨萱那一双诱人的红唇直接张成了O型，能塞个鸡蛋进去，感觉匪夷所思。
在她的思维印象里，厂长就是四五十岁，长得胖胖乎乎的油腻中年男了。
这种人上台走秀，谁看嘛？
柳月点头，也不多说，
“这事儿回去跟你爸妈商量下，要愿意去，晚上回复我，好吧？”
“嗯！”
“那我走了”，柳月转身离开。
“柳姐慢走！”
杨萱目送人离开，待人走远，嘴里轻声嘀咕着，
“这个厂长不会是像刘侬那样的老色鬼吧？”
因为这个刘侬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恶心人了，所以在她心里潜移默化中，对厂长俩字都没什么好感，甚至是厌恶、恶心。
却是又嘟嘴道：
“不过三天就有一百块钱呢，有了钱，就能给爸治病了……”
站在原地好一番纠结，最后右手紧握成小拳头，拍向左手手心，决定了，
“嗯，还是回去跟爸妈说下吧。”
转身往回去。
——
——
同一时间，服装厂办公室。
“阿嚏！阿嚏！”
陈北坐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没一点征兆的连打了两个喷嚏，
他摸摸鼻子，嘴里嘟哝一声，
“娘的，这又哪位美女惦记我了！”

第108章 慰问
到了晚上八点左右，王学军、柳月，王宝来几人回来了，到了办公室，几人在办公桌前椅子上坐下。
陈北给几人分了分烟，“辛苦啊，怎么样，布料都发出去了？”
王学军给自己点上，抽口道：
“我们这边拉过去两板车的布料、辅料，这都抢着来要，没到二十分钟，全都分发完了。”
陈北点下头，“那就好，事项都交代过了吧？安全还是第一位！”
“这你放心！”
柳月插话道：
“都跟她们自身利益相关，而且我跟她们说了，这个量是有限的，要是到处宣传，干活的人多，你们手里活就少，钱自然就挣得少。
可都不傻，回去怕是都藏着掖着，半个字不会多说。”
陈北笑了笑，
“行，还是柳姐你有办法，还有模特的事呢？找到没有？”
柳月还没开口，一边王学军插话道，语气很兴奋，
“陈北，真的，不是我吹嘘，这阳光服装厂里的女工，身材、脸蛋，那真是个顶个的，那一个水灵、精致。
看得我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有个叫什么杨萱的，啧啧啧……那清纯漂亮的，跟你对象，叶薇，我看都要漂亮。”
陈北一笑，弹弹烟灰，
“把你口水擦一下，一说到女人你就兴奋，还有我跟叶薇早分了，别老是给整一块行不行？
要不要我跟许晴说说你的事迹啊？”
王学军嘿嘿乐着，也不应声。
“说到许晴”，陈北道：“我不是让你去问嘛，怎么样，同意没有？”
“人不去！”
王学军摇头，“说给再多也不去，要是让她家里人知道，非跟她断绝关系。
没戏！”
“唉，行吧！”
陈北也不强求，“给你送钱都不要，他也没办法。
柳姐，你这边呢，有几个模特？”
柳月道：“五个，都是阳光服装厂的。”
“五个！”陈北算起来，“加上我们这边，王倩、欣雨、许程、曾光……”
“北哥，我俩也要上去走猫步啊？”许程诧异问道，边上曾光同样一脸懵。
陈北听人语气，道：
“怎么，不愿意？也是三天一百报酬，咱男女平等，少不了你们的。
不要跟我说你俩害羞，人姑娘都不怕，咱一大老爷们，还矜持什么？”
“可……可我俩什么都不会啊！”许程挺崩溃一句。
“不会咱可以学！”
陈北道：“明儿我就开始教你们。”
王学军讷讷道：“陈北，你这也会啊？”
“嗯，在监狱里待着没事，自个琢磨的”，他这随口胡诌，心道他哪会这些，不过电视上模特走秀倒是经常看。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也不是什么高规格表演，摆起手臂，扭起腰，晃荡起翘臀那就Ok了。
“小意思，明儿人员到位啊，开始练习。”
许程、曾光唯有点头同意了。
这边几人又商量一阵，陈北道：
“不早了，大军、小程，你俩一组，去新厂那边，晚上注意一点，轮流值班，别都给睡过去。”
“行，我们知道！”
两人齐点头，都是起身，王学军道：“那我们过去了。”
说罢，出了办公室。
“老王，小光”，陈北接着道：
“晚上你俩留这，同样注意安全，我和柳姐也准备回去了。”
两人点头，王宝来道：
“陈北，出去小心些，刚进来时看到几个投机办的搁角落里蹲守着，真是阴魂不散。”
陈北点头，这边交代好，便和柳月离开办公室，在院里推了自行车，两人出了厂子。
陈北推着车，两人走在昏暗的巷子里，没出多远，边上柳月拉了拉陈北衣角，低声道：“陈北，你看那边！”
用雪白下巴点了点前头巷子口的拐角处。
陈北知会，推着车往那头过去，
“哎，你去那边干嘛？”柳月跟上来，“咱不是往这边嘛，这些人要在这守着就守着好了，反正也查不出咱什么毛病来，你可别犯浑跟人动手，人可是投机办的，公家人员。”
“柳姐，你想哪去了！”
陈北回头道：
“我是那种冲动的人吗？人毕竟这么辛苦，都给守了一个下午了，晚上怕是还要熬夜，我这看着实在过意不去，过去慰问两句，呵呵。”
说罢，转过身往前头去。
柳月也是笑起，还慰问！这家伙可是真能够折腾的，只能跟上去。
陈北推着车来到两个投机办人员面前，这两人估计也是知道，自己早就被人发现了。
大家彼此心照不宣，压根没躲的意思。
地上丢了不少的烟屁股，还堆叠了几块破碎的青砖，这是当凳子了，虽已经四月的天气，但晚上温度降了不少，加上又是阴暗的小巷里，冷风这么一吹，别提多”舒爽“了。
从这两人抖抖瑟瑟的身体上，就能看出来。
陈北让柳月扶着点车把手，自己腾出手来，兜里摸出包烟，抽出两根给人递上去，道：
“两位兄弟，辛苦啊，来，抽根烟！”
俩投机办的有些懵圈，辛苦？这种套路可没见过，愣在原地，没接。
陈北笑了笑，道：
“没别的意思，就觉得你俩真得挺不容易的，咱之间虽然怎么说呢——不对付吧。
但是我很理解你们，上面领导一句话，下面人员就得跑断腿，哪管你们死活，都是身不由己，是吧？”
这话引起了两人强烈的共鸣，可不是咋的，上面队长一句话，他俩就从下午开始，一直蹲到现在，还他娘要熬一夜，净特么喝西北风了。
这叫什么破事！
两人都接了烟，陈北也给自己来上一根，先给两人点上，然后再自己，抽口道：
“要是真累了，进我厂里休息会，喝口热茶，一点没问题。
下次衣服穿厚点，晚上冷，辛苦啊，走了！”
说罢，烟叼嘴里，接过自行车，蹁腿坐上，“柳姐，上来！”
柳月坐到后座，双手很自然习惯的抓着男人两边腰，温柔一声，“好了！”
陈北右脚猛的一蹬，自行车快速往前头骑行去。
昏暗的巷子里传来女人的惊呼声，
“哎呀，小陈厂长，你骑慢点，太快了……我都颠着了！”
留得俩投机办的人员在阴暗的小巷里凌乱，一阵冷风吹过，两人打个哆嗦，这才回过神来，
一个嘟哝一句，“他娘的，这小子是个人才！”
从没见过这样的。

第109章 练习
第二天上午，新厂区的一间平房里，昨儿从阳光服装厂招来的五个模特，加上自己厂里的人员，算上陈北和柳月几人。
这一支模特队伍共有人员13个人，男4女9的搭配。
这会姑娘们都在房间里等待着，杨萱、柳菲、王雨等阳光服装厂五人都是早早过来了，一个厂子的，大家都熟悉，彼此凑在一块，好奇的打量着周边的环境。
王雨轻声道：
“萱萱、菲菲，这里看着也不像厂子啊，就一平房，你说这让我们当什么模特，还没准会上电视，这也不知道真假。
这三天一百的报酬，你说人不会不作数吧？”
柳菲一叉腰，挺霸气道：
“人到时要敢赖账，姑奶奶也不是好欺负的，我就待这儿了，不给钱打地铺睡这儿，看谁能耗得过谁。”
“菲菲，你可别胡来”，边上一个女工道：
“这里可不是咱的职工宿舍楼，大家都互相认识的，现在外面小流氓越来越多了，你一个女孩晚上还敢一个人待外头？
不要命了！”
这时杨萱道：
“应该不会的，昨儿柳姐亲口跟我们讲的，柳姐的话咱还是可以信任的。”
“萱萱，我不是不相信柳姐”，王雨道：
“柳姐不也是给人老板打工的，上面这些个领导，你说能有几个是好人？
那说出的话，做过的承诺，就跟人喝水吃饭那么随意，朝令夕改，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这还是私企老板，要是跟那个刘侬一个德性，咱呐还是赶紧离开吧。”
这么一说，其她几个姑娘也觉得蛮有道理的，点头认同着。
几人姑娘交谈之时，陈北、柳月、王学军几人也进了平房，杨萱几人见来人，忙给挥手打招呼，
“柳姐，柳姐！”
柳月点头，领着陈北过去，到几个姑娘面前，
“萱萱，菲菲……你们都来了。
给你们介绍下，这位是我工作的服装厂厂长，陈北……小陈厂长，这几位就是我跟你说的阳光服装厂的女工，杨萱、柳菲、王雨……”
陈北打量着对方，跟昨儿王学军说的一样，这几个姑娘模样、身材确实很优秀，尤其这个叫杨萱的，五官长得特别精致，温婉清纯，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清澈明亮，特别的干净。
配上这会羞答答的姿态，精致的脸蛋上浮着一抹红晕，娇羞可人，都有种想将其搂进自个怀里，好一番怜爱的冲动。
他在打量对方，几个姑娘也是在观察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诧异，这人这么年轻，看着岁数应该跟她们差不多，这都是当厂长了？
而且长得还蛮好看的哩！
陈北率先出声，
“姑娘们你们好，很高兴能加入我们这个临时的模特队伍，感谢支持。
南阳市百万人口，咱能在这茫茫人海中相遇，也是一种特别的缘分，你们说是不是？”
陈北面带笑容，言语轻松写意，也没摆什么领导姿态，就是年轻人在一块随意聊天。
一下就得到了姑娘们的好感，至少第一印象很不错，见人脾气温润随和，紧张的情绪都是淡了不少。
都是点头回应，“小陈厂长好！”
陈北心里哭笑不得，他这小字怕是甩不掉了。
柳菲本来胆子就大，给说道：
“小陈厂长，这可不是什么特别的缘分，该叫做是金钱的缘分，更为贴切，你说是不是？”
陈北笑起，点头，“柳姑娘说的是！”
柳菲接着道：
“小陈厂长，我能问你个问题嘛？我是替我们几个姐妹一起问的。”
“你说！”
“嗯，是这样……”
柳菲组织下语言，道：
“昨儿柳姐跟我们说的，我们过来当那个模特，三天表演的报酬是一百，柳姐的话我们肯定相信的。
不过，毕竟你才是厂长嘛，以前我们服装厂上面有些领导，那保证过的承诺，就跟放屁一样，所以……你该知道我想问什么吧？不会生气吧？”
陈北先是点头，然后又是摇头，“不会！”
然后道：
“咱们今儿第一次见面，你们可能对我也不了解，对我来说，不管做人还是做生意，诚信是第一位的，报酬的事你们一定放心，等表演结束了，就第一时间发放到你们手里。
而且我本来就要跟你们说的，今儿会先发一笔报酬，一人五十，这样呢你们一来能安心，二嘛，也能用心练习。”
姑娘们都激动了！
有这五十在手，说难听点，到时就是剩余的拿不到，那也是赚的。
柳菲语气兴奋道：“小陈厂长，这是真的啊？”
陈北也不多说，回头招呼后面的王学军，让他把自个皮包拿过来，然后给姑娘们发了钱。
这一个个拿了钱，几人都是躲到一边角落，低着头，背对着他们，还能听到些窃窃私语，
“菲菲，你别藏胸口啊，放内裤兜里，这样安全点，别给掉了。”
“不会，我贴身放着呢，萱萱，你也放胸口里，你的大，肯定掉不出来……”
“嗯呢！”
这他娘什么虎狼之词，突然有些羡慕姑娘手里的钱了，何德何能，有此艳福？
待姑娘们收拾好，这才回到原来位置，
“都把钱放好了吧？”
陈北对姑娘们说道，目光忍不住往某些诱人的高地看去，虽然跟柳月这种结过婚的相比，差点意思，但也是初具规模，未来发展潜力还是很大的。
“那咱就开始吧，时间也比较紧，大家可都得认真练习，好吧？”
有了金钱的保证，姑娘们都是认真的点点头。
“行！”
陈北搓了搓双手，道：
“开始练习前，我先说一下，对于模特走秀，其实我也只是懂点皮毛，而且大多是纸上谈兵，真正的实践呢也是从来没有过。”
“啊？”
姑娘们都愣住了，那王倩道：
“小陈厂长，这闹半天，原来你也不会啊，这谁来教我们嘛？”
陈北笑一声，道：
“听我说完，先前我不就跟你们说过，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吧？
别把模特走秀想得多难，其实说白了就是咱日常的走道，完了换个环境而已，到舞台上表演。
用两条腿走道，这总会吧？”

第110章 反面教材
有姑娘当即道：
“走道肯定会啊，那我们上台表演，就是这么走嘛？”
“那肯定不行！”
陈北道：
“你们得想想，模特走秀的意义在哪里？就是把咱最美的一面呈现给观众，对吧？
所以，想要成为模特，脸蛋、身材一定要合格，这是最基本的，不然各位姑娘也不会站在这里了，我总不能挑些歪瓜裂枣上去，到时给观众的那就不是惊喜，变成惊吓了，是不是？”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尤其夸姑娘们样貌，更是得姑娘们欢心，一个个红唇勾起，有些小傲娇。
陈北循循善诱，继续道：
“那怎么样才能展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呢？那就得在咱日常走道的基础上做一些调整了。
这个呢，我昨儿专门教了下王学军，人也学得不错，先让他给你们打个样，然后你们照着他的动作来学，我这光说没用，你们自己先视觉体验一下，好吧？”
说罢，招呼一旁的王学军，
“大军，你先走一个，给大家起个样！”
王学军这会却是吭哧上了，忸怩着，
“陈北，我……我这还没学会呢，昨儿你给教的不少都忘了，要不你……你先来？”
陈北见这家伙怂样，这他娘哪是忘了，是见这么多姑娘看着，不好意思了，亏得昨晚还吹牛逼，要怎么怎么撩骚姑娘，一办正事就怂。
没给留面，道：
“赶紧的，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到时咱上台走秀，台下可就是三四千的群众，要加上电视台直播，那就更多了，这会就我们几个人就怂了，
到时怎么办？
男人点，赶紧开始，姑娘们都等着呢！”
王学军见躲不过去，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上了，过去走到门边，收拾了下，然后开始走秀，往前头走去，照着陈北先前教他的。
把自己想象成一只猫，然后学着猫走步，扭腰、扭臀，肩头动起来，肢体动作夸张点，先前其实学得蛮不错的。
只是这会这么多人看着，还是女的，一下就紧张起来，身体僵硬变得不协调，脚下的步伐一下就乱了，这走着走着直接成顺拐了。
扭臀、扭腰倒是没有忘，牢记在心，只是跟这顺拐一结合，简直特么就是一灾难。
整个一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铁桶僵尸。
颤颤巍巍，抖抖瑟瑟！
那神韵都是给学到了！
“噗嗤……”那柳菲见此滑稽景象，实在没忍住，一口喷了出来。
“哈哈哈……”
其她姑娘也一下破防了，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的。
“哎，停了，停了！”
陈北过去给叫停，他这老脸也都是红了，刚话说得满满，却教出这么一’徒弟‘，这脸往哪搁？
给拍着人肩膀道：
“大哥，我这让你给姑娘们打个样，不是让你来演丧尸逗乐大家的，整个一反面教材啊。
昨儿不是好好的，咋了？”
王学军一张脸也是血红，羞臊的，真是没脸见人了，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哭丧个脸，
“我……我也不知道，这一紧张，我都不会走道了。”
“行了，行了，别激动！”
陈北无奈，又拍了他下肩膀，道：“多大事，你先一边歇着去！”
这位是指望不上了。
把人安抚好，转身对那头的姑娘们，压手道：
“都别笑了，都别笑了，谁再笑，我就请她上来走几步。”
“嘎！”
这话很有威慑力，姑娘们立马闭了嘴，乖乖站好。
待安静下来，陈北才道：
“刚大军是有些紧张了，昨儿走得挺好的，还有，他这学得是你们女模特的走秀方式，男的学女的嘛，身体结构毕竟不一样，肯定会有不少差别的……”
他这强行掰扯找些由头，总得挽回点面子不是。
“小陈厂长！”
这时柳月给打断道：
“你就不要说这么多了，你给我们大家走一个，不说时间紧迫嘛，这么耗下去，什么时候能练习上啊？”
“对对，小陈厂长，你给我们走一个！”
“打个样，我们跟着学，快走一个……”
姑娘们纷纷出声，他这怎么听着有些幸灾乐祸，想看他出糗的意思呢？
事已至此！
只有上了，点头，“行吧，都给我看仔细了！”
过去到门边位置，活动了身体、手腕关节，舒展一些，“呼……”吐出浊气，不就学女人的妩媚娇柔嘛，小意思！
然后，开始……
一开始还有点紧张，不过在走出几步后，一切全都平复了下来，摆手、扭腰、动肩、甩臀，走的是越来越顺畅，自信。
身形摆动间，从骨子里散发出女人的柔媚、俏皮、火辣……
走到一干姑娘面前，给抛了个风骚的媚眼过去，
“哎呀！”
姑娘们惊恐连连，这油腻实在吃不消，都是退了几步。
然后潇洒转身往回走，那屁股蛋子要是再突出点，都他娘能飞天上去，别说姑娘了，就是王学军、许程、曾光，三个男的都看懵逼了。
这骚操作！
真应了那句老话，男人要风骚起来，哪还有女人什么事。
浑身起鸡皮的节奏，太特么辣眼睛了。
一个来回秀走完，陈北回到众人面前，道：
“都看到了吧？就按我刚才这样子来。”
几个姑娘也没个反应，脸蛋却都是红扑扑的，不知是羞的还是屋里真有这么热。
见半天没动静，催促声，“说话啊，都哑巴了？”
柳月先开口了，
“小陈厂长，我……我们真要跟着像你这样子走啊？这……这也太那个了，别说走了，我这看着都不好意思。”
“就是，就是！”姑娘们说着，
“又是扭腰，又是摆……摆屁股，流里流气，这……这不是女流氓嘛，我可走不了。”
“我也是呢，太羞人了……”
陈北无奈道：
“我一男的，刚不是给你们示范嘛，可能多少有些……辣眼睛。
那柳姐，要不你来一遍，视觉效果肯定会好不少。”
“我……我走啊？”柳月一脸的不愿意。
“柳姐，快点吧！”陈北道：“咱这是箭在弦上，不发也得发了，你给她们带个头。
我旁边指正一下。”
“唉，那好吧！”
柳月一百个不愿意，但都到这节骨眼，也是没办法了。
过去到门口那头，理了理衣服，“那……那我就这么走啊？”
“别紧张，放轻松点！”
陈北站一旁，“就按我刚才的来，开始……”
女人走起猫步，
“对对，就这样，目光直视前方，面带笑容，要有自信，就认为自己是独一无二，全世界最美的女人……”

第111章 色狼
不得不说，这柳月还是很有当模特天分的，或者更准确点说就是脸蛋、身材非常具有优势，给这走秀加分不少，前凸后翘，
身形一个轻微的摆动，比如转身、扭臀、扭腰……都极具魅惑力，感觉这女人就是一香艳诱人的水蜜桃，
饱满丰润，咬上一口肯定很美味吧！
几个来回下来，女人已经非常熟练了，没了一开始的生疏和羞涩感。
陈北调侃，道：
“柳姐，你这在我厂里当个车间组长可惜了，天生就是吃模特这碗饭的，呵呵。
你看看王学军他们几个，刚眼睛就没从你身上挪开过，太美了！”
柳月脸蛋微红，白了人一眼，心道你不也一样，这家伙眼睛直勾勾的，一点不带掩饰的，感觉自己就像没穿衣服般，被人看了个通透。
但却是升不起一丝厌恶感来，甚至还有点期待和窃喜，
感觉怪怪的，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红唇微勾，道：
“我可没那本事，我这样走行嘛？”
“行，太行了！”
陈北道：
“就按这个来，这些天多练练，把这种走秀感觉记心里，那就OK了。”
“嗯！”女人点头。
陈北转过身，对着其她姑娘道：
“刚都看到了吧？就按柳姐这样子来。
来吧，都动起来，别站着了，光看是永远学不会的，动起来，自己再慢慢体会，赶紧，赶紧……”
拍手动员。
姑娘们一个个忸怩着过去，站成一排，站在柳月身后，跟着练习起来……
陈北一边指导着，一开始还细声细语，比较温柔有耐心的，
“你们身体不要绷着，又没有谁拿枪在背后顶着你们，放松，放松……”
“那个谁，柳菲是吧？刚不是就你笑得最欢，到自己怎么也学人大军了？
腰间扭动幅度大一点，这么忸怩干嘛？我看你胆子比较大的，放开，放开些……”
这到了后面，几个来回下来，还是老样子，一个个动作躲躲藏藏，放不开手脚，光说没用了，
他这便’上手‘了，急啊！
”啪！”
手里卷成团的报纸毫不犹豫拍打在了姑娘大腿上，道：
“小倩，我跟你说几遍了？你这丫头左右还分不清呢，不要顺拐，你自己看看，这样走着不别扭嘛？
再走错，我打你屁股蛋子了啊！”
王倩脸羞红，都不敢看人，低低道：
“小陈厂长，我……我知道了！”
”嗯，那赶紧继续……”
“啪！”
“哎呀！”柳菲惊叫一声，立马转过身来，也是俏脸羞红，鼓瞪着大眼珠子，一脸羞恼的看着面前男人，
“你……你打我屁股干嘛？流氓啊你！”小辣椒性格，一点就着。
陈北则是淡淡道：
“一，不是我打的，是报纸打的。
二，你该打，我这都跟你说过不下五六遍了吧？
让你这屁股蛋子摆起来，不要撅起来，好家伙，你这再高一点，怕是都要上天了。
这样走道不觉得别扭嘛？不知情的，还以为你得痔疮了呢。”
柳菲羞恼，红唇嘟起，
“你才得痔疮了呢，哼！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我……我会改的嘛！”
“大姐！”
陈北翻了翻眼，
“咱时间有限，没几天时间让你们练习了，你光这一个动作，我说了不下五六遍，还是不改，我不抽你抽谁啊？
下次再不改，我真用手拍你了啊！
你以为这钱真这么好赚的？你到时真要学不会，那对不起了，刚给你的五十报酬那也要还给我，听到没有？”
柳菲贝齿咬了咬红唇，对这个家伙的印象，没一开始那么好了，娇哼一声，
“知道了！”
“继续，继续……”
陈北摆着手，又对其她人道：
“你们也一样啊，用点心，要做不好我一样收回报酬，来，走起来，屁股扭起来……”
“啪啪啪……”
平房里不时传来拍打声，一干模特，不管男的女的，几乎都没逃过陈北的’毒手‘。
一个上午练习下来，动作不说多么规范，但最起码这些姑娘们没那么羞涩、紧张了，也是进步。
看了眼时间，都到中午饭了，从外面饭店打包来的饭菜，王宝来给送过来了，陈北招呼姑娘们，
“来，都歇了吧，先吃饭，然后中午休息一个小时，下午继续，歇了，歇了！”
姑娘们闻言，可算是松口气。
“上午我看了，就属杨萱走得最好，吃饭时间你们都可以找她交流交流的，好吧。”
杨萱一听这个年轻过分的厂长点她名，没有欣喜，而是本能的打个哆嗦，生怕人来打她屁股呢，上午时候她好像是唯一没被打过的了。
说罢，便让姑娘们一边吃饭去了，又把柳月叫到一边，道：
“柳姐，中午我还有点事，下午就不过来了，这边你看着点，得让她们抓紧练习，别到时上不了台。”
柳月点头，“我们会抓紧的。”
“好！”
陈北点下头，便和王宝来一块离开了。
另一边，几个姑娘围坐张办公桌，饭菜都摆上了。
“哇，这一桌怕是要三四十块钱吧？”
柳菲惊呼着。
红烧鱼、肉末茄子、溜肉段、糖醋排骨……都是荤菜居多。
色泽鲜艳，香味扑鼻，忍不住咽口口水，边上杨萱、王雨几人也都差不多，服装厂如今不景气，别说荤了，温饱都成问题，她们这都快忘了，肉是什么滋味了。
柳菲又道：
“这个色狼是可恶了点，不过还行，不抠门，上午拍我屁股的事，我暂且原谅他吧。”
几个姑娘忍不住笑起，王倩道：
“菲菲姐，小陈厂长可不是色狼，平日里对我们下面女工蛮好的，虽是厂长，可没一点架子。
工资什么也从来不会拖欠，可好了。”
都是年轻人，一个上午时间，大家很快就相熟，打成一片了。
“哎呦，小倩！”
柳菲打趣道：
“你这给你们厂长夸的，说！是不是对这色狼有意思啊？”
小姑娘脸皮薄，小脸立马红了，慌乱道：“才……才没有！”心里却是另一个声，
小陈厂长这么有本事，才不会看得上我吧？

第112章 商谈
王雨一边也笑着说道：
“菲菲，我看人小陈厂长对你有意思才对啊，这一个上午，你这大腿、双手、腰、还有那屁股蛋子上，不都被人给摸了个遍，我们这些人里面就属你最多。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打是亲，骂是爱，人不中意你，哪会这么‘关照’你呢，大家说是不是？”
“对对对……咯咯咯！”其她姑娘都笑出声来。
柳菲闹了个大红脸，拿筷子打了闺蜜一下，羞恼道：
“什么摸，那色狼是用报纸打我的好吧，不要乱讲。”
“好了，姑娘们！”
这时柳月过来，道：
“不要闹腾了啊，忙乎一上午不饿啊？抓紧吃饭，吃完休息会，下午要继续啊！”
说罢，也坐到中间来，筷子一拿，“都吃吧，都吃吧！”
“嗯呢！”
姑娘们都拿起筷子，捧着饭碗吃起来。
杨萱夹了一小块肉段放进嘴里，轻咀嚼着，肉的香味通过味蕾传递到脑海中，
好香呢！
都没舍得给吞下去，想多回味一番！
直觉这一刻好幸福，心里念叨，要是爸妈还有小勇能尝一口就更好了。
——
——
东悦饭店！
今儿中午邀请那位建筑工程公司的柳科长吃顿饭，在大堂窗口点了菜，交了钱和票，服务员领着去了里头一包房，到了包房门口，服务员语气生硬，
“呐，就这，你们自个进去！”转身走人。
王宝来道：
“哎，同志，酒菜麻烦上快点，我们请的客人马上就来了。”
服务员瞥一眼，哼一声，
“现在是饭点，大家都等着吃呢，就你特殊是不？排队等着，真是！有几个钱多了不起似的，哼！”
拂袖走人。
“嘿，你怎么说话……”
“行了，老王！”
陈北给拦住，
“跟这种人怄什么气，犯不上，什么德行还不清楚，全是大爷。”
他俩来这边也不是第一次了，哪回没受人白眼，真就是花钱买罪受。
王宝来气恼，
“什么态度，当个服务员就给你牛逼的，迟早倒闭！”
“呵呵！”
陈北笑了笑，道：
“老王，这话你说对了，这东悦这么搞下去，关门歇业也是迟早的事。”
“这不能吧？”
他刚就是说句气话，道：
“这可是国营饭店，刚咱进来时，这大堂里人都坐满了，生意好得很，哪会倒闭。”
陈北道：
“咱南阳上百万的人口，有钱人还是不少的，但是上点档次的酒店也就那么几家，人是铁，饭是钢，饭总要吃的吧？
不去这些酒店消费，你去哪里？是没得选择。你看着好了，以后市场经济进一步活跃，上面政策更开放了，那私营的酒店也会越来越多，大家选择多了，你还会来这东悦嘛？”
“劳资才不来”，王宝来骂咧一句，“看到这一副死面孔，哪还有胃口。”
“那不就是了”，陈北耸耸肩，
“就这一副大爷样，它不倒闭谁倒闭！
没天理啊！
你进去吧，我去门口迎迎柳科长。”
“别的！”
王宝来道：“还是你在包房待着，我过去吧。”
“行！”
王宝来去了门口，他进了包房等人，过了十来分钟，王宝来领着人进来了，跟上次西装笔挺，精神抖擞相比，这位柳科长今儿可是消沉了不少。
灰色裤子，蓝色衬衣，脚下一双皮鞋，也是皱皱巴巴，上头落了不少泥点子，两边裤腿上也是。
脸上留着不少胡渣子，双鬓也有不少的白发，多少有些萎靡，给人感觉这精气神没了。
人进来，陈北起身，过去跟人握手，
“柳科长，您这百忙之中抽出空来赴约，可是给足了我面子，谢谢，谢谢啊！”
柳涛笑骂，
“你小子成心挖苦我是吧？还叫什么柳科长，叫我柳哥。
我忙倒是真的，但是这面子要说给，也是你小子给我，我这面子值不了几个钱的。
东悦这边我可是有些日子没来了，知道你小子有钱，我呢正好开开荤，肚里是没一点油水了。”
“柳哥，你说笑了！”
双方寒暄几句，然后过去一边坐下，酒菜也差不多上齐了，三人倒满酒，陈北举杯，“柳哥，老王，咱一起先来一杯。”
两人也是举杯，三人碰了一个，都是一饮而尽。
陈北酒杯一放，拿起筷子，招呼着，
“柳哥，别客气啊，咱随意点，边吃边聊，我这扭了一个上午屁股蛋子，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
夹了根鸡腿大口吃起来。
柳涛不由一笑，
“你小子没事扭什么屁股蛋子，又撩骚哪个小姑娘去了？”
王宝来一边道：
“老柳，他这确实在撩骚姑娘们，还不少，一屋子全是年轻貌美的小姑娘，我这看着都羡慕，呵呵。”
“啥意思啊？”柳涛吃口菜问道：“小陈，我跟你讲，现在耍流氓可是要坐牢的，你小子悠着点。”
陈北哭笑不得，
“柳哥，你听老王乱讲，我可是老实本分的大好青年，怎么能干这种事。”
王宝来、柳涛两人都是撇撇嘴。
陈北继续道：
“上午在教导模特们走步，我这嗓子都喊哑了。”
“模特？”
陈北点头，“今儿把柳哥请来，也是为了这事……”便把搭舞台的事儿给人一说
最后道：
“柳哥，你是搞建筑工程这边的，手底下肯定有人，看看能不能给帮忙下，我这时间挺急的，报酬不是问题。”
柳涛听了有些发愣，道：
“这些天外头大街上，老是有车子在宣传，那车身的海报都是身材脸蛋姣好的年轻姑娘，搔首弄姿的，街上男的看着了，都驻足观望，没少被自家婆娘揪耳朵，
顶着个大喇叭叫着，什么模特表演赛，还有电器展览，地点在南湖风景区那边，
敢情这是你小子搞得这一出！”
陈北摆手，
“柳哥，你太看得起我了，这次的模特表演赛，其实说正经点是一电子产品展销会，举办方可是一外资企业。
我一小作坊，哪有这能耐，上面政府也不会允许，我呢机缘巧合，刚好跟那边公司的负责人，两个老外有些认识，所以这不就促成了这次的合作。”
柳涛点头，疑惑道：
“那人是宣传、销售电子产品，跟你这裤子也不搭啊，你这费心费力给人帮忙，图啥呀？
那俩老外不会是女的，你小子相中人洋妞了？”
“咳咳咳……”
陈北刚抿口酒，一下给呛着了。

第113章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陈北用袖子擦了擦嘴角边的酒水，笑着道：
“我倒是想，不过人洋妞哪会瞧上我一穷小子。
柳哥，人家是宣传、售卖电子产品不假，但这些模特到时上台手持电子产品走秀，总不能光着屁股蛋子吧？”
柳涛明白了，笑着道：
“还是你小子滑头，这些法子也能想到，不过你就这么能肯定，到时裤子能大卖？”
“这我也是搏一下了”，陈北没把话说满，道：
“有关注度，多少能带动些销量，反正就是搭个台子，出点模特费用，成本不会太高，我觉得还是可行的，呵呵。”
“哎呀，陈北啊！”
柳涛感叹声，
“当初第一次见你，就知道你小子不简单，就几个月功夫，就捣腾出一服装厂来，你让老哥我汗颜呐。”
陈北摆手，
“柳哥，你快别捧我了，我这就几台缝纫机，十来个女工，厂房也是租的平房，哪能叫厂子，就一小作坊。
跟你比不了，堂堂国企，科级干部，多光鲜体面，呵呵。”
“你小子这嘴太能说了”，柳涛指着陈北，摇头笑起，道：
“就搭个台子不是什么难事，你缺人手我给你找，一会回去我就给你安排了。”
陈北高兴，“柳哥，那真是太谢谢你了，你可是帮了我大忙。
来，我再敬你一杯。”
两人都是举杯，又给碰了一个。
正事说完，两人闲聊起，陈北道：“柳哥，你这今儿是下工地去了嘛？都在忙什么？”
柳涛道：
“是下工地了，不过不止今天，以后啊怕是天天得在项目工地待着，这办公室的清闲日子是指望不上了。”
语气里多少透着无奈。
“我这一个上午就在工地里蹲守了，你看我这埋汰样，现在回家天天被媳妇说，这衣服裤子一两天就得换，跟农村地里头干活的农民没啥区别了。”
王宝来一边道：
“老柳，你好歹也是一科长，在公司也算个领导了，怎么还亲自去下面干活呢？”
柳涛自嘲一笑，道：
“你们也不是外人，我就实话实说，我这算哪门子领导，就一部门小科长而已，我这是规划科，可有可无的部门。
平日里也没丁点油水，科室算上我就只有四人，每月工资我一科长，也就六七十块。
不过有这薪水，我也知足了，每日工作也不忙，办公室一坐，喝喝茶看看报纸，悠闲自在，这一天也就过去了，咱这条件比大多数人都要好。
这些年就这么待下来，人都是懒惰，没点动力、追求，也没有上进心，感觉就是过一天是一天，颓废了。
都说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咱南阳这边各大国营厂，效益都不如过去那般好了，也不能说是南阳，其它地方也是，市场经济越来越活络，对国营厂子冲击很大。
我这边工程公司也是如此，年初还开了专门的相关会议，其实就一个内容，解决公司目前困境，怎么给它维持下去。
盘子里的食物就这么多，这围边上等着吃的却是不少，哪里够分，怎么维持呢？
裁人、内退、提前退休，就这几个老办法。
单位管理层也精简了，像我这规划科也没了，直接给你下调到下面的项目工地，我现在的身份是项目工程队经理，这名头听着挺敞亮，
经理！
其实怎么回事自己清楚，一天到晚就得在工地里头待着，跟水泥、砖块、木头桩子打交道，机器声、敲打声……这一天下来，落一身尘土，耳朵也是嗡嗡嗡的。
遭老罪了！
完了，这工资还降了，辛辛苦苦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爬到办公室的位置，这还没待几天呢，又给你整回去，你说找谁说理去？
真的，当初决定下来时，想死的心都有，唉……”
陈北轻点头，劝一句，
“柳哥，不至于，你这还年轻，以后还是有机会的。”
端起酒杯，“来，我再敬你一个！”
柳涛苦笑声，也端起酒杯，碰了个，一口闷了，喉咙火辣辣的，不是滋味。
柳涛道：
“那会时间我都想辞职不干了，不过终究是不敢，你说我这要辞职了能干嘛去？
家里还有老婆孩子父母要养，不敢呐，唉！”
“柳哥，你也不用这么消沉！”
陈北道：
“就你现在的状况，那也比绝大多数人要好，拿我来说，我一刑满出狱的劳改犯，身上这污点是要背一辈子了。
公家的单位是别指望了，没准往后这找对象都难，人家一听是劳改犯，怕是早就躲得远远的了。
跟柳哥你这条件一比，天地之别，我怕是得直接跳河去了。
还是要放开些，往前看。
你再看看老王，你俩都住同一片的，头上都戴顶绿帽了，不也一样坚强的活着，
小事！”
“绿帽？”
柳涛听着这词新鲜，以前没听过，王宝来家里的事他还是了解些的，一联想，立马懂了这词的意思。
“哈哈哈……”大笑起！
王宝来自然也理解了，“槽！”挺崩溃的骂一句，无语道：
“陈北，你说你要劝慰老柳就劝慰好了，拿我当什么典型，这是往我伤口上撒盐啊！”
陈北拍了拍他肩膀，也是笑起，
“撒什么盐呐，你这伤口早就结痂了。那种女人早离早解脱，等咱挣了钱，女人还怕找不到嘛？
来来，我俩喝一杯。”
两人喝了一个。
柳涛看着陈北，若有所思道：
“小陈，你这服装买卖，怕是挣了不少钱吧？”
“还行，挣了点！”
陈北含糊一句。
柳涛道：
“上次我就跟你说过，有挣钱的买卖跟你柳哥我说声，我也参一份，咋的？瞧不起你柳哥？”
“怎么会！”
陈北摆手，道：
“柳哥，你这身份毕竟不一般，升到科长不容易，现在上面虽然允许个人创业，搞买卖，但还是有不少限制的。
就昨儿个，还有投机办人员来我厂子里检查，我们几个都是没什么正经工作，光脚不怕穿鞋的，查就让他们查好了，不用怕事。
你这……是吧，是怕对你有影响。”
“小瞧你柳哥了不是”，柳涛道：
“我有什么好怕的？说真的，陈北，之前呢我还挺珍惜自个这名声的，把个科长当宝贝，在单位处处小心。
不过经过之前的事，我都看淡了，不就一科长，有啥呀！
还不是上面领导一句话，就把你踢下面去了，千万不要把自己当个人物，在领导眼里，就那么回事。”

第114章 工程公司
说罢，拍了拍陈北肩膀，凑耳边道：
“你柳哥我跟你说认真的，要是可以，我也参一份，你柳哥我在单位干了这么些年，多少还是有点积蓄的。”
陈北见人眼神热切，带着期盼，轻点头，道：
“柳哥，你要真想自己做点买卖，法子有的是，我这服装厂不适合你，你这是守着金山银山跟我哭穷啊。”
“金山银山？”
柳涛听了一愣，随即道：
“你小子忽悠你柳哥呢，我哪来的金山银山？给我仔细说说，别卖关子。”
柳涛把手里筷子一放，兜里掏出包烟，给两人分了分，然后自己来上一根，点上火，“来，我给你点上！”
“哎，别别……柳哥，你这太热情了。”陈北叼嘴里的烟忙凑过去。
给人点上，柳涛再给自己点了，等陈北下文。
陈北抽口烟，道：
“柳哥，你是搞工程建筑的，你觉得这往后什么买卖最挣钱？”
“什么买卖？”
柳涛想了下，道：
“衣食住行，是人就离不开这几样，跟这有关的买卖，应该都不会差吧？”
陈北点头，
“衣嘛，就是衣服裤子，食，那就是饭馆、饭店这些。
我跟你说的是住这一项，国家允许商品房买卖，在78，79年就提出来了，这你肯定清楚。”
柳涛点头。
“再者，柳哥，你看啊，眼下的经济形势可是一片大好，街头小商小贩越来越多，私营的厂子、饭店，更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
而且，我敢肯定这种大好的局面，往后会更加火热，人流的流动也会频繁起来，大量来自下面农村的农民都会涌到城市来打工。
怀揣着当城里人的梦想，想着挣大钱，留在城市，这人一多，他就有住房需要，所以啊，往后要说最挣钱的买卖，还是搞房地产。”
“房地产？”
柳涛有些愣，这又蹦出个新词来？
“对，房地产！”
陈北道：
“你这边盖栋楼，完了对外销售，这钱来得多块！
我这服装厂就是售出个上万条裤子，还没你这卖出一套房子来的值钱。
这买卖多好！”
“老弟啊，你这也太看得起我了！”
柳涛往桌上烟灰缸里弹弹烟灰，
“你这说的太不现实，这房子哪是咱动动嘴皮子就能盖的，我们一建公司有员工上千，就是给自家公司盖个三层的职工宿舍。
那前期需要各种审核、审批，领导确认、签字等等，程序一大堆，繁琐着呢，就是后面盖房，各部门都得配合，土木、石料、机器、人工……这可是一大工程，不是一个两个人能搞起来的。
这也不是自家盖个厕所，厨房什么的，弄点砖头、水泥、腻子，来几个木工、瓦工就可以的。
不现实，不现实”，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柳哥，我也没让你一开始就盖房卖楼啊”，陈北笑起，道：
“而且据我估计，眼下房地产还没那么火热，时机不成熟，还得等个几年。
你这边可以先搞点小项目，小工程，这你当了这么些年科长，这方面肯定有路子、关系，比如哪家单位食堂改造、翻新，或者酒店内部装修等等，只要有利可图，都可以去做。
一来，当然是赚钱了，二嘛，积累经验，三嘛，厚积薄发。
什么东西都是从无到有的，买卖也是啊，都是一点一点发展壮大起来的。
等你有能力了，再盖楼售卖房子，总有个循序渐进的过程，一口吃不成胖子，那也是一口一口吃出来的，对吧？”
柳涛品着陈北的话，有些听进去了，道：
“这方面的路子、关系，我倒是有，不过，还是回到原来的问题，就是这些小工程，我一个人也干不了。
我现在虽是项目经理，但也指挥不了下面队伍，再者，公司在这方面也有严格的规定，绝对不允许在职员工外出接私活的，发现一律开除处理。”
“那就自己出来单干，开个工程公司”，陈北道：
“然后挂靠到你们公司下面，再自己接私活，这样总不违规吧？
就看柳哥你自己有没有这魄力了！”
说罢，陈北拿起酒杯轻抿了一口，没再说了。
柳涛则是低头沉思起来，努力消化着陈北这一番话，他本来是想着跟陈北做点小买卖，补贴点家用，可没想过搞这么大啊。
不过人这法子确实不错，有可行性，过去像这种私活也不是没有接过，不过也是以公司名义行动的。
一个小活下来，每人也能赚到个百来块。
现在让他离开公司单干，这可是左右为难，拿不到主意了。
想了好一会，也确定不下来，抬头看着陈北，问一句，
“陈北，这……这靠谱吗？有不少风险吧？”
陈北一笑，知道这位担心什么，道：
“柳哥，做什么买卖没风险？大小而已，我觉得你蛮适合干这个的，你最大的优势就是有足够的人脉和资源。
有拿工程的本事，你像人员，现在外头没工作的人多了去了，招呗，不是难事。
一些简单的工程机械，你就去租，你本身是建筑工程公司的，打个招呼，机器肯定能租给你。
有人、有机器、有资源，能施工的条件都满足了，风险已经很低了，那还有什么好犹豫的？
是不是？”
陈北顿了顿，继续道：
“还有，柳哥，我知道你最担心什么，怕万一工作辞了，搞的工程公司呢最后又黄了，到时两头全落空。
你要有这顾虑，可以跟公司领导说，保留职位，工资、奖金都不要了，跟领导说想自己去创业试试。
你们公司现在不是困难嘛，你这一退，也算是给公司减轻压力，现在上面政府也都鼓励个人创业。
肯定没问题，一定会同意的，你呢，也能有个回旋的余地，公司真要黄了，回来再老老实实当里的项目经理呗。”
说罢，看着柳涛，道：
“柳哥，还有问题嘛？”
柳涛右手却是突然猛的一把拍向自己右腿，“啪！”
清脆响亮，语气兴奋道：
“陈北，你他娘真是个天才，这种法子也能想得到，绝了！
行，绝对可行！”

第115章 农民队伍
“柳哥，你可别这么夸我”，陈北摆下手，笑着道：
“我可不敢当，呵呵！”
柳涛身子往前倾了倾，道：
“这法子你小子心里怕是早就有了吧？”他可不相信，陈北会是临时想起来的。
陈北也没隐瞒，轻点头，
“柳哥，不跟你说假话，先前咱第一次见面，我就有了这主意，你现在又给调到了项目工地当项目经理，这不是老天爷特意安排，让你自个单干。
天意如此啊，呵呵！”
柳涛一笑，道：
“听你这意思，我还得谢谢这次被贬，‘因祸得福’了？”
陈北轻笑一声，没有接话。
柳涛则是直接道：
“陈北，我单干可以，不过你小子得跟我一块干，不然我可一点没底，你不要跟我说没兴趣？”
这话真让这位给说着了，他现在还真不感兴趣，道：
“柳哥，我现场小作坊这边挺忙的，真的没时间再操心别的，搞这个工程公司，是你老本行，轻车熟路，不难，心里怎么会没底？
我这也就是嘴皮子溜点，其它真帮不上什么忙。”
“行了，你小子别谦虚了”，柳涛道：
“跟我还藏拙，还有，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
再者，还有一个很现实问题，单干开公司，前期投入的资金总得有吧？这是开公司，包工程，也不是一两百能解决的，至少上千起步，你看我像能拿出这么些钱的人嘛？
没你肯定是不行的。”
陈北一笑，“柳哥，你这一定要拉上我？”
“不是我拉上你”，柳涛道：
“是你要带带我，法子也是你想出来的，把我安排的这么妥当，我心里这点仅剩不多的激情给你撩起来了，
还没澎湃一番呢，你倒好，撂挑子不干了，这不是拿他寻开心嘛。”
陈北哭笑不得，你又不是娘们，我撩你个屁！
见对方这语气，他不参一份，怕是不行了，“嗯……”琢磨几秒，然后道：
”柳哥，我现在也没法立马应了你，这样……你真想单干，先跟领导通个气，停薪留职，单干开公司再挂单位名下，看看领导对此是什么意思。
要是允了，八字有了一撇，我就跟着参一股，好吧？”
“行！”
柳涛点头，
“回去我就问领导去，你小子可别反悔啊，老王今儿可是见证，咱大老爷们，说出的话那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可得言而有信。”
陈北点头，
“柳哥，这你放宽心，有赚钱的买卖我干嘛要避着？跟钱有仇咋的？
而且我跟你讲，人员其实我都给你寻好了，还记得上次去你公司拉水泥、石灰，那几个农村来的泥工、瓦工吧？
人在农村就是盖房子的，手艺不错，有一个还是村支书，召集些人手一点不成问题。
你这边公司成立了，正好可以将他们安排进公司，这些农村来的，干活卖力，也没咱城里人那些个这那的想法，你给他安排个工作，人能掏心掏肺对你好。
关键成本支出方面，比如工资，这压力不会太大，你给他们每月开个二三十，都能把你当活菩萨供着信不信？
绝对的合适人选。
你现在的单位，下面工人工资每月三四十至少了吧？”
柳涛点头，
“关键好些还都是出工不出力，在项目里磨洋工，有机会就往犄角旮旯一猫偷懒去，或者躲厕所抽烟，我在工地蹲守，大半时间是在监督这些家伙，全特么是大爷。”
陈北点头，这不就是国企单位的通病，多干少干，一天报酬都是固定的，傻子才会拼命呢。
柳涛接着道：
“陈北，你小子怕是早就打上这些个农民的主意了吧？够坏的啊，不过你这眼界，你柳哥我真的佩服啊，那会就开始布局了，厉害啊！”
陈北翻个白眼，心道你这夸我损我，也不多说，道：
“柳哥，情况就这么个情况，具体的还是得你去操办起来，不然我这说再多没用。
说一大堆，还不如先迈出第一步来的有用，等你那边有结果了，咱再好好议议，好吧？”
“成成！”
柳涛点头，“回头我就问领导去。”
“喔，对了！”陈北又叮嘱一声，“搭舞台的事儿你可别忘了，我这着急。”
“行！”
柳涛拍着胸脯，经陈北这么一开导，这段日子在头顶上的阴霾，是一消而散，整个人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感觉又有了拼搏的动力，豪气干云道：
“这事儿包我身上，不就搭个台子嘛，小事，不行，我亲自上去。”
“那就谢了，柳哥！”
陈北再次端起酒杯，道：
“来，柳哥，老王，咱再来一个。”
一顿中午饭三人吃喝两个多小时才结束，在酒店门口跟人道别，待人离开，王宝来道：
“陈北，你还真要跟这老柳搞这工程的买卖？”
“先看看吧，不一定！”
没把话说太满，说罢，看向王宝来，道：
“怎么，有想法？要愿意，你也可以来入一股。”
“我就算了！”
王宝来直摇头，
“服装厂的事儿已经够我折腾了，哪有这么些精力。
你也悠着点，不是我说丧气话，刚老柳不说了，他们单位如今也不景气，这么大一国营工程公司都赚不到钱，你们这私营的小身板……怕是够呛。”
陈北一笑，道：
“老王，这事情啊不能这么比较，一家企业、公司经营的好坏，制度、规章、规划等当然是重要。
但是最关键还是在于人。
拿咱服装厂来说，生产的喇叭裤为什么能有销路？而且销量还很不错。
一个，迎合市场潮流，尽量去贴合顾客的喜好、品味。
二嘛，自然就是价格优势。
三，现在市场上，那些个国营商店、服装店是有喇叭裤在卖，但并不多，这些商场里售卖的喇叭裤多是本地企业提供的，像阳光服装厂就有。
但是在款式上略显保守，不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品味，价格也高，一直卖的不温不火，这些商场、服装厂明明有大把赚钱的机会，为什么视而不见？
你说这些人不稀罕钱，视金钱如粪土，你信嘛？”

第116章 亲自上阵
“归根结底，还是国营厂子那些根深蒂固的老毛病，上位者，尸位素餐，只图自己享乐，不管下面底层员工死活。
管理方面，人浮于事，不管是制度还是管理，还再用着过去计划经济的那一套，思维老旧，躺在过去的功劳薄上沾沾自喜，这基本就是在吃老本了。
这么大个厂子，改个款式去迎合消费者，难吗？一点不难，人只是不想去做罢了，因为厂子赚多赚少，对上面这些领导层的自身利益关系不大。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何必去费力折腾？
你说，就这样子，这样的厂子就是有座金山银山堆着，迟早也会被挖空的。
不过这样也好，恰恰给咱这小作坊赚大钱的机会，这些国营厂子要是幡然醒悟，可就没咱啥事了。
你说对不对？”
王宝来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陈北拍了他下肩膀，也不多唠，道：
“你先回吧，我得去南湖宾馆一趟。”
“你要去见那俩洋妞啊？”王宝来道：
“悠着点，咱这小身板哪里抵得住这种大马子。”
“槽，小瞧你北哥不是”，陈北挺硬气道：
“别说俩了，再来一双，也给收拾得服服帖帖，走了！”
不待回复，往前头走去。
“靠，跟谁哥呢！”王宝来后面嘟哝一声，转身往另一边离开。
——
——
半个来小时，陈北到了南湖宾馆，他是打车过来的，到了酒店前台，跟里头服务员说明来意，服务员通过电话确认后，才给放行。
顺着楼梯来到三楼一房间，站门口敲了三下门，过了会，门开了，琳达胸前裹着白色浴巾，头发湿漉漉的，站他面前。
脸蛋上透着诱人的红晕，胸前白花花一片，身下那双大长腿白的发光，脚下穿着一棉拖，
这画面实在是香艳！
他这刚喝了不少酒，身体燥热，路上过来消散了些，这会一下又从小腹上涌了上来。
琳达见人来，轻笑一声，
“陈北弟弟，你来了！”
说话都带着勾。
“呼——”
陈北轻吐出口热气，压着心火，道：
“琳姐，你这刚洗完澡呢？要不你先穿上，我再进来。”
“没事呢！”女人妩媚一笑，
“当初都被你亲过、摸过了，我都不介意，你还矜持上了，进来吧。”说罢，转身往里走去。
陈北跟了进来，顺手将门关上。
到了房间，
“喝水吧？我给你倒点”，女人道：“你随便坐。”
“不用，我不渴！”
他这会肚子都胀得很，可喝不下了，过去坐到一边椅子上，女人也过来坐到对面，没换衣服的意思。
“介意我抽烟吧？”
陈北兜里摸出包烟。
“给我也来一根！”
“你也抽？”
“怎么，就许你们男人抽，女人抽不得？”
陈北一笑，抽一根递过去，“这是我们本地的烟，有劲，你试试！”
然后自己也来上一根！
女人接过，也不知哪里掏出来的火机，“吧嗒！”
火机金属盒盖一翻，一缕蓝色火苗乍现，女人双腿交叠，微俯身把含嘴里的烟给点了，深抽一口，吐出口浓烟，白色烟雾裹挟着烈焰红唇，散发着无尽的魅惑。
这般轻车熟路，怕是个老烟枪啊！
“我给你点上？”女人悠悠一句，把手里的火机凑过来。
“啊？”
他这忙凑过去，那胸前的山峦近在咫尺，甚至能闻到一股奶香味的芬芳，有些失神！
“喂，好了！”女人咯咯笑起，也不介意，还很享受，
“抽吧！”
“啊？喔，好好……”
陈北难得老脸一红，收回身子去，些许尴尬，转而说到正事上，道：
“琳姐，你这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我那边舞台搭设人员已经在安排了，你这边要是准了，随时可以搭设起来，模特也已经在训练了，都是俊男靓女，要有时间，你可以跟我过去看看的。”
琳达道：
“陈北弟弟，你这速度够快的，我这也没问题，上面政府已经批准了我们的展销策划方案。
而且那位刘副市长还很贴心，让工商、公安、消防等部门来配合我们这次T台走秀，帮忙维持现场秩序。
到时电视台也会来直播。”
“哎呀，那就好！”
陈北高兴，这算是吃下颗定心丸了，道：
“琳姐，那你这边电子产品什么时候能到。”
“我们在催！”琳达道：
“不过最快怕是也还得要十几天，尽快吧，你别急！”
“我不急！”
陈北摆手，他巴不得你们这些货慢点到，这样他能多生产出些裤子来。
“对了，琳姐，还有个事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你手头还有外汇券嘛？”
陈北问道：
“要是有的话，我按外面票贩子倒卖的价格从你手里买点，不多，有个三四百就好？”
琳姐抽口烟道：
“怎么，陈北弟弟，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贪财的女人嘛？”
“我没那意思”，陈北笑着道：
“这外汇券在外面挺走俏的，上次拿了五百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不能总占女人便宜是不是？呵呵！”
“那我要是愿意让你占呢？嗯！”
女人紧跟上一句，言语带着挑逗，身子也往前倾了倾，更加的波澜壮阔。
“咳咳……”
他这一口烟直接给呛到了，当即怂了，“琳姐，你别开玩笑了，我跟你说认真的，你要有卖我一些，我有用。
琳达轻笑一声，“就这小胆，姐姐不逗你了，那你跟我说说，要外汇券干嘛！”
“去友谊商场买几副蛤蟆镜来，到时给模特戴上，这样走秀我想效果会更好。”
“我以为什么事！”琳达往面前桌上烟灰缸里弹弹烟灰，道：
“不就几副蛤蟆镜嘛，到时我来给。还有，你们制作的喇叭裤，也给我和索菲娅制作几条，各种款式来一条吧。”
“嗯？”陈北怔下，“你俩要穿呐？”
“对啊！”琳达道：
“走秀当天，你总不能让我俩光着屁股蛋子上去吧？”
陈北鼓瞪起眼珠子，“你俩也参加？”
“怎么，不行？”
“不是不行！”陈北道：
“你俩可是举办方，老板，哪有亲自上去的！”
琳达道：
“我们算什么老板，是给上面老板打工的。
陈北弟弟，我不瞒你，我和索菲娅其实压力蛮大的，之前几次展销会效果不太好，总部公司那边领导不是很满意，希望借这次的模特表演，能够有所起色，带动销量。
所以只能亲力亲为了，你们华夏男人对我们这些洋女人不是很感兴趣。
就像陈北弟弟你，从你进来开始，眼睛就没离开过我胸口呢……咯咯咯！”
女人肆无忌惮笑起，山峦颤颤巍巍，晃得他眼睛迷糊。

第117章 奶思脱米特优
“琳姐，你可不能这么冤枉人！”
陈北一本正经道：
“我可是正人君子。”
心道，看肯定是看了，但这也怨不了他啊，这么大两坨在他眼前晃悠，360无死角，他这想避都避不开。
琳达娇哼一声，
“我原先以为你们华夏男人应该是老实、温厚，跟你接触后，我想应该有些改变了。
看来这天底下的男人都一个样，猫哪里有不吃腥的，你说是不是？
陈北弟弟！”
陈北哭笑不得，道：
“琳姐，咱能商量下不？你要么直接叫我陈北，要么叫我小陈，别加弟弟两字好吧？
听着真得挺别扭的。”
琳达依旧挑逗着陈北，
“可人家就是比你大几岁啊，叫你陈北弟弟不是应该的吧？嗯！咯咯咯！”
尼玛！
他这心里憋屈，这女人太嚣张了，真以为自己不敢拿她怎么样嘛？
再撩骚，劳资直接给你剥了就地正法！
不过也就是心里爽一把，发泄一下了，面上可不敢，正要开口呢。
“咚咚咚！”
有人敲门！
陈北道：“琳姐，你还有客人嘛？”
“没有啊？”
琳达摇头，“你过去看看。”
“喔，好！”
陈北起身，过去到门边，也没多想，可能是服务员吧，给开了门，
然后……
就见黄珊珊和叶薇两人站门口，六目相对，双方都愣住了，有个一两秒，黄珊珊才惊叫起，
“陈北，你……你怎么在这？”
简直不敢相信，怎么哪里都能遇见这家伙？
边上叶薇樱桃小嘴也是张成了O型，要不是人在房间里，都以为陈北在跟踪她俩呢。
陈北也是同样，心里苦笑一声，真他娘是孽缘啊。
面上挺平淡道：
“叶薇，你怎么来这了？”
“啊？”叶薇愣了愣，老实回道：
“我们来找荣阳贸易公司的琳达小姐啊？上面要求工商局配合荣阳贸易公司的这次模特走秀表演，局里领导就派我俩先过来了解下情况。
之前留的地址，酒店房间号是315啊，珊珊，是315没错吧？”
说罢，又抬头看了看房间号，确认了一遍。
黄珊珊点头，也是不解，这个讨厌的家伙怎么会在这。
“你俩没走错！”
陈北转头对里面喊一声，
“琳姐，工商局的同志过来了，是为模特表演的事。”
琳达便从房间里走了过来，还只是裹了个浴袍，外头俩姑娘见这老外如此奔放，都呆掉了，
然后看着洋女人的那处澎湃，又下意识的低头瞥了眼自己胸口，都是有些自卑起来。
这……这也太……太‘太’了！
回过神来，黄珊珊立马质问道：
“喂，陈北，你怎么会在琳达小姐的房间，你俩该不会……”
“黄珊珊！”
陈北沉声打断，
“请你说话注意点，人是外资企业的负责人，你这么恶意造谣、污蔑，要把对方给惹恼，气走了，这责任你负担得起吗？”
甩手就是把一口大黑锅给扔了过去。
“我……”女人一下憋住了，虽然挺虎的一姑娘，但还是分得轻重的，娇哼道：
“你别乱讲，我造谣你们什么了？我什么都没说。”
“那陈北！”
叶薇再次询问道：“你怎么在这啊！”
陈北耸耸肩，
“人家公司不是要搞模特表演嘛，正在招模特呢，报酬挺高的，几天时间就能赚一百多。
我这闲着也是闲着，过来找琳姐应聘模特呗。”
“你要当模特啊？”
叶薇一对桃花眸子张大起，满脸惊讶。
“嗯！”陈北点头，“怎么不行？”
“薇薇，看到没？”
黄珊珊一如既往的嘴臭，能有讥讽、打压陈北的机会，她可不会放过，哼道：
“这种人为了赚几个钱，都跑来当这羞人的勾当了，大街上这些天都在宣传，那海报上贴着的女人袒胸露乳的，不就是女流氓嘛。
陈北，你倒是什么钱都敢挣啊。”
陈才也不恼，道：
“你刚不说了，海报上是女流氓，我这本来就一男流氓，这不正贴切，挺搭配的。
你要有意思，也可以跟人琳达小姐说的嘛，嗯……你这脸蛋、身材，差是差了点，但勉强应该能凑个数，呵呵！”
“你……”
黄珊珊气死，怒目圆睁，腮帮鼓起，斥道：
“你说谁难看呢？”
她样貌跟叶薇虽有些差距，但在工商局里也是一朵花，这混蛋竟然还瞧不上她，实在可恶。
琳达在一边看着好戏，没开口的意思。
“好了，珊珊！”
叶薇劝一句，也很头疼，这两人是一见面就掐，有深仇大恨一般，道：
“我们是来办正事的，别闹了！”
黄珊珊这才歇了，狠狠瞪陈北一眼，“这事没完。”
陈北只当人放屁了，一天到晚就这一句话，你就不能有点创新？
两人纠纷先给搁置一边，然后这位虎妞从随身包里取出一小本，翻开，嘴里低声嘀咕一句，
“好、好啊油……嗯，奶、奶思脱米特优……
薇薇，这个是这么念的嘛？”
“嗯，应该是这样！”
叶薇也不是太懂，两人虽都是大学生，但英文并不擅长，
“你就这么跟她说吧。”
“嗯，好！”
黄珊珊拿着本，又看了眼，然后面带笑容对人，道：
“米四特林……琳达……”
“哎呀，行了，行了！”
陈北实在听不下去了，摆手打断，道：
“咱不会说英文，没这方面天赋呢，就别硬逞强了行不行？我这听得鸡皮疙瘩起一身。”
黄珊珊脸不由红了，臊的！因为她这念的确实不咋地。
自己都犯尴尬癌！
不过还是狠狠瞪人眼，“要你管！”
陈北翻个白眼，对女人道：
“要我说你这人没脑子，一点没错，人家琳达小姐可是精通咱国家的华夏语，你说你这拿着本子，叽里咕噜说些鸟语，逗逼不逗逼？
人家看你笑话呢！”
“啊？！”俩姑娘都是惊呼起，黄珊珊一脸懵圈，
“她会说华夏语？那刚才我俩的对话……”
然后面色一下变得尴尬为难起来，刚才大肆贬低这模特表演，还说人是女流氓，人是举办方，会怎么想？
“你怎么不早说！”女人又是恨恨一句。
“白痴！”
陈北对这女人没丁点好感，智商堪忧，素质更堪忧。
扭头对一边的琳达道：
“琳姐，那我先走了！”
琳达妩媚一笑，
“好的呢，陈北弟弟，下次再来！”
陈北脸上肌肉抖了两下，娘的，这也不是盏省油的灯。
出了房间。

第118章 许俊
晚上！
练了一天走道的杨萱、王雨、柳菲三人回到了职工宿舍区，大门口，
柳菲抱怨着，
“哎呀，这才第一天，我这腿都酸死了，还有两边屁股蛋子，一直扭一直扭，酸疼酸疼的，你们疼吧？
都是那个色狼给拍打的，哼！”
另俩姑娘也是点头！
王雨道：
“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挣的，这个小陈厂长凶是凶了点，不过都是对事不对人，这晚上回来还给准备了晚餐”，
这会姑娘们手里都拎着个小网兜，里面是打包回来的饭菜。
“还蛮贴心的。”
“哎呦呦……”
柳菲逗弄着闺蜜，道：
“小雨，瞧你这一副花痴样，这才第一天见人，魂儿就被人勾走了？咱是女孩，矜持点行不行？
要跟人谈对象，最起码也得缓个几天吧？”
“你胡说什么呢！”
王雨脸一红，“你才要跟人搞对象呢。
不过，我听小倩跟我讲，这个陈北好像坐过牢，去年年底才刚出来。”
“这我知道！”
柳菲道：“说是为了保护自己对象，然后跟来闹事的混混打架，把混混给打伤了，完了就进去坐牢了。
这出来后，对象却跟他分了，想想这人也挺可怜的，为了女人进去，结果人却不要他了。
不过我觉得这陈北挺男人的，本来我都想下午问问他的，结果人却没来。”
“萱萱，你看，你看！”
王雨拉着边上杨萱，指着柳菲道：
“刚还说我对人陈北有意思，这有想法的怕是她自己吧，这才一天把人调查的清清楚楚，这要再跟人相处几天，怕是要脱光衣服，爬人床上去了吧？
咯咯咯……”
“哎呀，你个死丫头！”
柳菲羞得直跺脚，“说什么胡话呢？你才要跟人睡觉，我……我挠死你个小骚蹄子！”
俩人闹作一团！
“哎呀，你俩歇歇！”
杨萱无奈，
“刚还说这疼那酸痛的，这又有力气了？赶紧回家休息去，明儿还要接着训练呢。”
两人这才分开！
三人往里头走去，“叮铃！”
身后有车铃声传来，紧接一道男人声响起，
“萱萱、王雨、柳菲，你们这干嘛去了？今儿没去厂里嘛，都没见你们人。”
自行车停到姑娘们身边，车上男子双脚点地，一身工装，五官长得蛮端正的，高高大大，挺精神一小伙。
三人见来人，柳菲道：
“许俊啊，你这刚下班？”
许俊道：
“今天厂里来客人了，我陪领导在外头吃饭，这不刚回来。”
柳菲哼声，
“厂里工人工资都发不出来了，这些领导还整日里吃吃喝喝，真不是人，什么客人，我看八成是借口。”
许俊有些尴尬，道：
“柳菲，这话我们自己说说就好，可别让外人听去，要是传到领导耳朵里，那可不好。
现在因为裁员的事，大家都人心惶惶，住这一片职工宿舍楼的，可以说都是竞争对手，巴不得你出点问题，你下了，他们少一个对手，可得防着些。”
“就是！”
王雨一边劝着，
“许俊说的对，菲菲，你这大咧咧毫无顾忌的毛病可得改改，到时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柳菲嘟哝一句，“我说的是事实嘛。”倒也不再说了。
许俊又重复问一遍，
“今儿厂里没见你们，都干嘛去了？”
王雨道：
“我们车间都歇了，又没活，去厂里干嘛？
总不能什么也不干饿肚子吧？我们三个出去找点私活干干，这不刚回来。”
“喔！”
许俊点头，现在厂里职工出去找私活干的也不少，并没多问，他把挂车把上的一网兜拿下来，里面是两个铝制饭盒，
递到杨萱面前，道：
“萱萱，这是我刚才饭店打包回来的，一些剩菜，都是荤的，你要不嫌弃，给拿回去吃吧。”
“许俊，不用！”
杨萱提了提手里的网兜，道：“我这也有，是人老板给的晚饭，你自己拿回去吧，给家里人吃。
谢谢啊！”
许俊见三人手里都拎着个网兜，也没强求，“那好吧！”给收回来又挂到车上，道：
“那我先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家。”说罢，一踩踏板，自行车往前头骑行去。
待人离开，柳菲道：
“萱萱，这许俊是要追你啊，你自己是怎么想的？对人有意思没有？”
杨萱脸微红，“菲菲，你别乱讲，哪有。”
柳菲翻个白眼，道：
“就是傻子也都看出来人许俊对你有意思，叫我们柳菲、王雨，只叫你萱萱，人打包的饭菜为啥只给你，不给我俩呢？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觉得这许俊蛮不错的，都是一个厂的，知根知底，人现在都是车间大组长了，我听说马上就要升车间副主任。
你看看今儿，都能跟着领导去外面应酬了，这说明什么？说明领导看重他呗。
你说是不是？可以考虑考虑。”
“我现在不想谈这些！”杨萱道：
“先把家里事给顾好吧……走吧，咱回去。”
“嗯了！”
几分钟后，杨萱回到自己家，刚要开门，里头人却是先把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小年轻，个子挺高，得有一米七八九了，寸头，五官俊朗，挺帅气一小伙，
面相跟杨萱有几分相似。
杨勇见来人，嘴一咧笑起，“姐，你回来了！”
杨萱见是自己弟弟，上午母亲去派出所接人，她因为要训练没时间去，心里是高兴的，但面上板着张脸，哼道：
“别叫我姐，我可没你这成天惹事生非的弟弟，哼！”
“姐，我知道错了！”
杨勇知道他姐的性子，立马哀求道歉，
“我那个以后再不跟人打架了，一定安分守己，今儿白天爸妈都训了我了，我在里头待了这么多天，都瘦了好几斤了，你看我这脸，是不是消瘦了好多……”
她/他们姐弟关系一直都很好，这么一说，杨萱也是立马心软了，语气稍缓，
“这可是你说的啊，要是再敢乱来，你就没我这姐了。”
“一定，一定！”
杨弄连连点头，又突然用鼻子猛的嗅了嗅，道：
“姐，你这兜里包着什么东西啊？这么香呢！好像是鸡腿！”
“真是狗鼻子！”
杨萱没好气，
“先进去再说！”

第119章 尿裤子
两人进了屋，黄彩霞听见动静从里屋出来，
“萱萱回来了，今儿工作累吧？先歇会啊，我现在去做饭。”
“妈，你熬点米粥就好，我这带回来些吃的”，杨萱过来桌边，把网兜放桌上，取出里面几包用黄油纸给包裹住的东西，给摊开，
有一整只切块的鸡，还有猪肉和几个饼子，杨勇一边看得直吧唧嘴，太馋人了。
黄彩霞过来，道：
“萱萱，这你买的啊？得多少钱？”
“不是呢，妈！”
杨萱道：
“这都那边厂里给的晚饭，不过这鸡是柳姐专门给我的，说拿回来给你们尝尝。”
“姐，这鸡腿可真香！”
杨勇已经忍不住了，抓了根鸡腿吃上了，嘴里含糊着，
“我都快忘了肉是啥滋味了，呵呵！”
杨萱有些心酸。
“你洗手没有？就吃！”
黄彩霞说一句，又道:“那行吧，我去熬点粥就好了！”
半个来小时后，一家四口围坐张漆掉大半的四方桌边，吃着晚饭。
儿子出来了，一家子都舒心不少，杨萱把今儿那边给的50报酬交给她母亲，道：
“妈，这钱你收着，是人老板给的。”
黄彩霞没有接，道：
“这模特表演不是还没开始，怎么就先给你们钱了？”
杨萱道：
“这是提前给你一些，让你可以安心工作，剩余的会在表演结束后给的，妈，你收着吧！”
“这样子！”
黄彩霞这才给收了，道：
“那这个私营的老板还挺有钱的，你们这边有模特十几个吧，光这一次就要六七百。”
杨勇听着好奇，道：
“姐，你现在去外面找私活了嘛？什么模特啊，这么挣钱？人老板一下给你五十？
你看我合适嘛？要不我也去？”
“你快给我消停点！”
黄彩霞喝住儿子，道：
“老老实实给我在家待着，你姐还不是为了你，去做那扭屁股蛋子的什么模特，不然我和你爸是怎么也不会同意的。”
杨萱面色有些不自然，道：
“妈，其实也并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这次模特表演地点是在南湖风景区那边，上面政府也是认可的，而且听说还会有电视台来直播呢。
合法合规，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们不用多想。”
黄彩霞叹口气，
“萱萱啊，你还年轻，有些事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姑娘家家这么抛头露面的，人家肯定会说闲话的，
唉……是爸妈我们对不住你。”
“妈，你别这么说！”
杨萱道：
“嘴长他们身上，说就让他们说去好了，我问心无愧。”
黄彩霞道：
“我就怕这些闲言碎语落到厂里领导耳边，对你工作有影响？
现在厂里在裁员，职工都是人心惶惶，我就担心这个。
要不不去了吧？在家安安心心做这裤子，也能赚不少。”
“妈！”
杨萱道：“人钱都给了，哪能反悔不去，再说了，这是柳姐给好心安排的，这又突然不去，让柳姐难做。
没事的，放心好了。”
心里也给自己安慰着。
杨勇算是听明白了，道：
“妈，姐，你们说的是那个模特表演吧？
这我也知道，现在街头就那种带后厢的货车，车身贴着海报，天天满大街的跑，大喇叭在宣传着。
现在怕是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姐，你也太厉害了，这种工作也能也能找到，我听说还有男模，你去跟那柳姐说过，带带我呗？”
“怎么哪都有你呢！”
黄彩霞瞪了儿子一眼，道：
“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啊？还带带你，给我老实在家里待着，一步都不准给我出去。”
“妈，你这说的！”
杨勇道：
“我都二十好几了，哪能天天在家里待着，要时间长了，你和爸肯定又得说我——混吃等死，年纪轻轻就会待家里，没个本事这些话。
我当模特也是为了给家里挣钱啊……”
”你给我闭嘴！”
黄彩霞直接打断，道：“我和你爸、你姐，也不指望你挣钱，安安稳稳就好，别整天给我们惹事生非……”
“妈，你看你又来了！”
见老娘又唠叨上，杨勇忙打断，不管了，直接问他姐了，
“姐，你看行嘛？”
“别问我！”杨萱道：
“我也不是老板，可没那么大权利，现在那边人也招满了，你就歇了这份心思，听妈话，好好在家里待着。”
“唉……”
杨勇叹口气，受打击了，还是乖乖闭嘴吃饭吧。
——
——
接下来几天，陈北真是忙得转陀螺，脚不沾地，自己厂子这边要抓着生产，还得防范外边蹲守的投机办。
模特训练也得看着些，没几天时间了，得尽快训练出来。南湖风景区那边的舞台搭设也得顾着点，每天都跑去看看进展，关注进度。
当然最关心的还是喇叭裤的产量，他搞这么大一出，不就是为了最后喇叭裤能大卖，但前提得保证有足够的货品才是。
不然他这忙乎一大圈，最后给人做了嫁衣，怕是要吐血三升。
要是可以，真想给自己劈成三半，各忙各得去，真心累完犊子了。
日子紧着一天天过，离模特表演的日子也是越来越近……
一早！
陈北还睡在厂里办公室的钢丝床上，昨天忙到夜里十点多，不想动弹了，也没回家，直接在这边休息了。
“哎，小陈厂长，醒醒，醒醒……”
正睡得香，耳边有女人声响起，接着又是感觉有人在推他，
“啊？”
陈北迷迷糊糊睁开眼，脑子还是混沌状态，见是柳月，挺懵圈一句，
“咋了，吃饭了？”
“什么吃饭了！”
柳月都给逗乐了，道：
“你是猪啊？刚起来就吃，起来吧，都九点多了，昨儿不说好的，今天带姑娘们去现场排练一下，提前感受下氛围，后天可是要演出了。
赶紧起来，姑娘们都等着呢。”
“喔！”
陈北从床上起来，揉了揉眼睛，也没避讳，掀开被子下床，拿起一边的裤子就要穿上，
“啊？你这……”
边上女人惊呼一声。
陈北轻笑声，不以为然，
“柳姐，我这穿着内裤呢，又没光屁股蛋子，你这叫什么呀？别人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不是，你这人……”
柳月脸羞红，嗔怒道：
“你自己低头看看，这么大人还尿裤子！”

第120章 门都进不去
“尿裤子！”
陈北低头看去，看裤子上确实有点痕迹，都结痂了，先愣下，随即立马明白了什么，
闪电般出手，一把抓过一边的被子给盖身上，给捂的严实，老脸一红，
“呵呵，那个柳姐，要不你……你出去等我，我穿好衣服就出来。”
柳月可是结过婚的，也不是懵懂未知的小姑娘，见人这窘迫样，哪会没明白怎么回事，脸也红了，
轻啐了一口，没眼看了，“你这人真是……快点的！”说罢，转身出了办公室。
待人离开，这才把被子拿开，低头看眼，然后摇头叹息，
恨铁不成钢，
“你小子，就不能给我争点气？让老子这么出糗！”
十来分钟后，这边穿戴好洗漱完，早饭也不吃了，推着自行车和柳月一块出去了，经过外头巷子口时，习惯的给外头蹲守的俩投机办人员丢两根烟过去，
“王哥，明哥，辛苦啊，抽根烟，解解神。”
两人也都接了，一个语气客气，似邻里唠嗑，道：
“出去啊？”
“啊，有点事！”
也没多说，这边坐上车子，女人坐到后座，“走了啊！”然后骑车离去。
出了巷子，上了街，柳月忍不住笑出声来，陈北转过身，见女人笑靥如花，衬衣领口扣子开着，他这居高临下，
沟壑深深，一片白腻！
“咕咚！”他这干咽一口，一心二用，道：
“咋了，柳姐，早上捡金元宝了？这么高兴！”
柳月坐后头并没发觉自己走光，白人一眼，笑着道：
“我是觉得你这人挺逗的，刚那俩投机办的在这边蹲守都十几天了，跟俩苍蝇一样，“嗡嗡嗡……”在耳边闹腾，烦死个人。
你倒好，天天递烟不说，这还称兄道弟了，我是真的看不明白你，要正常人思维，都得跟这两人干战。”
陈北依依不舍转过身，毕竟骑着车，不然怕一会撞树上去，道：
“柳姐，人也真心不容易，也是被上面领导使唤，迫不得已。
不过我倒是挺佩服那位许大公子的，这给我们蹲守的，一天不落，精神可嘉啊。”
“可嘉个屁！”
柳月骂道：
“又不是他来蹲守，人搁办公室喝茶看报纸，不知道多自在。
不过，小陈厂长，你跟这个许严总共也没见几次面，人为什么就这么恨你？就因为叶薇的事？
感觉这人挺变态的。”
陈北耸肩道：“这我就不清楚了，可能我长得比他帅吧。”
“跟你说正经的！”
柳月翻了翻眼，道：
“哎，你不会是跟那个叶薇上过床，完了，那许严就记恨上你了？”
“喂，柳姐！”
陈北又转身，道：
“我发觉你有些八卦哎，我俩当初谈对象，顶多牵个手，亲个嘴，纯洁着呢，哪能干出格的事。
我这还是小男生！”
“呵呵，就你？还小男生！”
柳月一点不信，想起刚才的事，脸不由红了，
“睡个觉都能这么折腾，你要是小男生，我就是黄花大闺女。”
“呵呵……”
陈北笑出声来，道：
“柳姐，我那个是正常的生理反应，壶就那么大，存不了多少水的，年轻气盛，满了不就溢出来了，我这也没办法。
柳姐你是结过婚的，这肯定知道啊。”
“歪理！”柳月听得脸烫的慌。
“对了，柳姐！”
陈北突然想到，“我有个问题，一直挺困惑我的，觉得又不合适，所以一直没敢问。”
“什么呀？”
“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说吧！”
“嗯，嗯……”
陈北清两口嗓子，道：
“你跟那个刘剑结婚也有几年了，就是后面一直到离婚，也没有个孩子，是不想要嘛？”
柳月以为这家伙会问什么问题，道：
“我就是一普通女人，自己也喜欢孩子，怎么会不想要。
就是我不想，家里双方父母能同意？
其实一开始，就我们谈对象那会，这人对我挺好的，我俩一个厂子，同个车间，互相照顾、关心，他呢时不时给我点小惊喜，小浪漫，送点礼物、吃个饭什么，我就渐渐接受他了。”
说到这，沉默了几秒，才又开口，
“只是到了两人结婚，洞房花烛夜，我才知道这人的一个秘密！”
“什么？”
“他根本不行！”
柳月道：
“在我逼问下，这人才说出实情，小时候一次贪玩，把身下给弄伤了，根本进不了门。
当时对我打击挺大的，在谈对象时，我俩顶多牵个手，有几次到情深之时，我想给他的，但是他也没要。
我原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好男人，现在想想是自己太幼稚了。
这男人藏得太深，当时我都想离婚了，但家里两边父母都再劝着，女人啊，没结婚前，就像一朵鲜艳的花儿，人人争着要来采。
这一离婚，鲜艳的花瓣掉光，只剩一花杆了，谁还要啊。
就这样，我忍了下来，想着就这样吧。
结婚后，这男的许是愧疚，对我百依百顺，我这心绪也就平复下来了，但是时间一长，尤其我当上车间副主任后，这人就开始猜疑我了，说我背着他偷男人。
脾气也是越来越暴躁，现在我身上都还有不少淤青，都是这混蛋给打的。
再后来，你也知道了，我勾引什么厂长，当了破坏人家庭的第三者的谣言出来，这人就真的是疯了，我一回家就要被打。
就只会窝里横，欺负自己女人，到了外面别人呵斥一句，屁都不敢放一个，你说就这种男人——不对，根本不是男人，
我不离婚，就要被他给活活打死了。”
陈北听完，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原因。
看来这女人刚说的没错，人确实是一黄花大闺女。
守着这么一丰满娇润，却是门都进不去，这家伙也是够悲催的。
感叹一句，道：
“我说这家伙都三十多年纪了，脸蛋还这么白，以为保养得当，敢情一太监。”
柳月也是叹一声，“陈北……”还是第一次这么郑重叫他，
“你说女人做成我这样，是不是挺可悲的？”

第121章 赛前排练
“柳姐，也别这么说”，陈北劝慰一句，
“先前我就跟你说过，过去呢就让它过去好了，咱呐都往前看。
要说可悲，我一劳改犯还没叫惨呢，要都像你这么消沉、悲叹，活在过去，我这样的是不是得去跳河自杀了？
你这不就离个婚，一点不是事，就柳姐你这美貌，哪个男人看了不心动？
就这个刘剑，都他娘是太监，还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你说你魅力多大吧。”
柳月哼声，
“那家伙哪是迷我，是为了自己的那点私心，娶了我这么一女人有面子，如此而已。
这人不光身体有毛病，心理也有问题，一到晚上就变着法的折腾我，就一变态！”女人咬着红唇说道。
“啊？”
陈北颇感兴趣，又回过身，问道：
“柳姐，这家伙都进不了门，怎么折腾你啊？”
柳月见陈北张大着眼珠子，一副好奇宝宝模样，脸都红了，没好气，
“你想干嘛？年纪轻轻不学好，怎么就爱关心这些个龌龊事呢？不告诉你！”
“柳姐，你这话可有些伤人了啊！”
陈北恬不知耻，
“求知是人的本能嘛，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活到老，学到老，对于未知的事物就得敢去追求和认知，这样才能越来越强大，你说是不是？呵呵！”
“歪理！”
柳月哼一句，道：
“我怎么发觉什么话到了你嘴里就变味了呢？你这人心术不正，好好骑车，看着前头，别老回头，我可不想撞树上去”
陈北笑了笑，转过身去。
车子缓缓的骑行着，两人都没再说话，过了有三四分钟，后面柳月突然说道：
“陈北！”
“啊？”他没回头，继续骑着车。
柳月道：“那你呢？”
没头没脑一句，但他还是听明白什么意思了，耸下肩，
“柳姐，我可是一纯正的大老爷们，如假包换，至于真假，早上那会你不是刚体验过嘛？呵呵！”
“去你的，我问你这个了！”
柳月在后面打了他一下，娇嗔一句，
“我是知道了，你这人一点不老实，就是一披着羊皮的色狼！”
红唇却是勾起，抓人腰上的双手也是更紧了，男人用力蹬脚踏板时，腰腹的肌肉一紧一松循环着，她分明能清晰的感受到那肌肉的坚硬。
面色绯红，这家伙，还真有劲！
“你骑慢点，这么快干嘛？我屁股都颠着了。”
——
——
半个来小时后，两人到了南湖风景区这边的表演舞台，台子前两天就搭好了，地面铺了一圈的红地毯，模特走秀的T台两边，灯光也是按上了。
主舞台后安装了一整巨幅的背景板，荣阳贸易公司电子产品展销会暨模特表演赛！
红底黑字，非常的醒目。
整体基本都已经完工了，现在就是外圈的再稍微点缀布置一下。
本来按他意思，差不多就行，结果这越搞越是高大上了，支出也是超了预定成本，不过还在能接受范围内。
忙乎了将近半个来月，九十九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
花吧！
两人到来时，男女模特早早在了，见他/她俩过来，都围了上来，经过一段时间相处，相互之间也已经很熟络了，
“小陈厂长、柳姐……”叫得欢。
陈北问王学军，“大军，人都到了吧？”
王学军点头，“都到了，不过那俩洋妞还没来。”
“没事！”
陈北道：
“人是老板，咱再等会！
趁着这功夫，你们把裤子衣服换上吧，那后面不有个换衣间嘛，都去换好。”
“喂，小陈厂长！”
柳菲说道：
“这衣服裤子，还有这蛤蟆镜，等表演结束后，真的就给我们了？”
陈北点头，
“不就件衣服裤子，蛤蟆镜嘛，我还能诓你们？不过我先前说过的，到时表演一定给我加倍努力，全身心的投入。
要是谁出了岔子，那对不起了，先前的报酬一分不给，你们身上穿得裤子衣服也别想要了，我都得给她扒拉下来，知道吧？”
一副地痞流氓的嚣张姿态！
姑娘们听完脸都红了，知道这家伙是在开玩笑，柳菲啐一口，
“流氓啊你，一天没个正经，哼！”
陈北一笑，摆手道：
“赶紧的，换好衣服，然后上T台上熟悉熟悉，不想被扒拉衣服，就抓紧练习起来。”
姑娘们也不多说，可不想被这‘流氓’扒衣服，过去换衣服去了。
柳月边上一笑，“你啊，真是，一天不调戏下姑娘们，浑身痒痒是吧？”
“柳姐，可不能诋毁人”，陈北一本正经道：
“我这是鼓舞士气，以便后天的演出能圆满成功。”
柳月翻个白眼，一个标点符号都不带信的，“我也去换衣服了，你不换下？”
“我不用！”
陈北道：
“我到时直接上台表演就行，小意思了。”
柳月也不知这家伙哪来的自信，多半是仰仗那堪比城墙拐角的厚脸皮吧！
也随他了，过去跟上姑娘们的步伐。
过了五六分钟人都出来了，换上潮流的新衣新裤，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姑娘们站一块，交头接耳品论着自己的衣着，精致的脸蛋上带着笑容，看这样子对自己的衣着打扮还是比较满意的。
莺莺燕燕，置身其中，感觉周遭的空气都带着芬芳。
当中最靓丽勾人的就属柳月和那杨萱了，两人展现出来的是两种全然不同的女人风格。
柳月就跟一熟透的水蜜桃，浑圆饱满，香艳诱人，那丰腴凹凸有致的身段，感觉掐一下就能滴出汁水来，一个眼神，一个转身，举手投足间无时不在散发着熟女的诱惑。
抛个媚眼，红唇一勾，就能把男人的心给勾去。
杨萱则算是一稍显青涩的果实，女人味虽不及柳月，但胜在充满年轻人的青春气息，个子高挑，脸蛋样貌要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双马尾置于香肩两侧，俏皮可爱，配上那标志性的浅笑梨涡，看上一眼，这浑身的骨头都要酥了。
两人可以说是女人和女孩美貌的极致了。
陈北对姑娘们道：
“都静静，都静静，听我说，你们都把上衣的衣摆束在裤子里头，不要放外面，咱主要是要展示裤子，不是衣服。
赶紧的，都把衣服束裤子里头。”
姑娘们也都纷纷照做。

第122章 北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还有啊！”
陈北继续道：
“这蛤蟆镜男模特戴着好了，姑娘们就不要戴了，到时大晚上的表演，我怕你们给摔T台下去。”
“啊？”
姑娘们不解，还是那柳大小姐发话了，道：
“小陈厂长，那你还给我们发这蛤蟆镜干嘛？这一副要好几十吧，钱多烧得慌！”
红唇嘟起，带着几分傲娇。
“不戴眼睛上，可以戴其它地儿嘛！”
陈北摆弄自己的蛤蟆镜，边演示边道：
“这样啊，教你们几个戴法，一个把它给推到额头位置，就这样，看到没？
或者，把一边眼镜柄咬嘴上，面部不要太僵硬，自然一点，眼神最好带着几分姑娘的痞性，邪邪的，带点中性风。
最后一个，把蛤蟆镜挂在衣领口子上，你们啊，别把扣子都扣上，捂这么严实干嘛，不热啊？”
这些姑娘们还是太保守了，给自己藏得严严实实的。
“可以解开几个的，然后挂这上头，这几个戴法自己选吧。”
姑娘们听完都是面面相觑，戴头顶？挂胸口？还要用嘴咬着？
好好一副眼镜干嘛要这样弄？
也不知道这位小陈厂长，哪里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总能从他嘴里蹦出些新鲜词来，
照着做吧，不然要被扒拉衣服呢。
这边正说着，两个洋妞这时过来了，人已经穿好喇叭裤，衣服还是陈北他家裁缝铺给制作的无袖装，领口是V领设计。
很开！
远远走过来，就是白花花一片，´露了大半，跟俩果冻一样，晃荡晃荡！
一下就把在场男性的目光给吸引了过去，脑海里只有一个问题，吃啥吃的啊？
这么汹涌澎湃！
俩洋妞到陈北面前，琳达微微一笑，“陈北弟弟，这么早就来了！”
然后给了他一个拥抱，接着是索菲娅。
边上姑娘们轻呼声，有人嘀咕着，
“哎呀，这老外可真不要脸，穿成这样就出来了，这不是女流氓嘛。”
“你们看，这还跟小陈厂长抱上了，羞死人了，哼！”
“不过她们那……那儿怎么这么大呀？比菲菲姐你俩屁股蛋子还要大呢。”小姑娘震惊不已，多少有些自卑。
柳菲脸羞红，没好气，
“你要死啊，有这么比较的嘛！
不过这个陈北果然是色狼，大白天的跟人这么搂搂抱抱，真不要脸，哼！”
语气里有些酸味，自己都没察觉。
陈北也没顺风耳，哪知姑娘们这会正在议论他，先把柳月介绍给两人，然后来到姑娘们这边，道：
“姑娘们，这是荣阳贸易公司的两位负责人，也是此次电子产品展销会暨模特表演赛的业主方，一位叫琳达，一位叫索菲娅。
她们两位到时也会跟你们一起走秀，还有一天多的训练时间，你们一起沟通沟通，人会华夏语，交流不是问题。”
给简单介绍下，俩洋妞就自个过去了，性格外向、奔放，很快跟姑娘们聊一块，然后都上了T台练习去了。
陈北在台下，看着姑娘们身姿摇曳走着猫步，还是非常养眼的，让人赏心悦目。
兜里掏出烟盒，给抽了一根，还没叼嘴上呢，
耳畔一道男人声响起，“给我来根！”
陈北一回头，见是柳涛，不由一笑，“柳哥，你怎么来了？”
把手里的烟递给人，自己又抽了根出来，然后拿出火机给人点上，再自己。
“我去！”
柳涛抽一口，道：“你这火机可以啊？挺漂亮的，我这还用火柴盒呢。”
陈北一笑，抽口道：
“要喜欢你拿去！”给人递过来，这是先前那琳达送给他的。
“算了吧，你自个用着！”
柳涛给推了回来，转而道：
“我这些天可是天天往这边跑，替你上心这舞台搭设的活，你小子没良心，还问我干嘛来了！”
“谢了，柳哥！”
陈北道：“回头等这事忙完了，我好好请你吃顿饭。”
“吃饭小事！”
柳涛凑人耳边，道：
“我跟你讲，上次咱俩谈的事有结果了，领导已经同意我停薪留职，完了还能挂靠一建公司下，我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是失业人员了。
全是你给撺掇的，这事我家里人都不知道，我也没说，因为肯定不会同意。
剩下的就看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不是……”
陈北乐道：
“柳哥，你不能平白无故污蔑人啊，什么叫我撺掇的？我只是给你点建议，这怎么还赖上我了呢？”
柳涛也是挺无耻道：
“这我就管不着了，反正我手续都已经办完了。
你小子要反悔，我只能二十四小时跟你后头，你就是拉屎撒尿，我也陪一边。”
陈北哭笑不得，
“柳哥，咱好歹也是一科长，有身份的人，怎么着得注意点形象吧？”
“屁形象！”
柳涛道：
“顶着个虚名有什么用？死要面子活受罪，兜里有钱才是硬道理，你小子有前途，有手段，该狠狠、该硬硬，瞧瞧台上这些姑娘们，愣是被你忽悠着到时在万千观众面前扭屁股蛋子。
连洋妞都不放过，单凭这一点，你柳哥我就服你。”
“这话我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陈北翻个白眼，“什么叫忽悠？我可是付人报酬的，三天表演，一百的报酬！
这种好事上哪找去，人姑娘们该谢谢我才是。”
“这么多？！”
柳涛诧异，问道：
“陈北，你这给人出模特，搭舞台，贴钱贴力，就这么确定这喇叭裤能大卖？”
陈北自信一笑，
“柳哥，我现在多说没用，到时咱看结果。”
“说远了！”
柳涛也就没多问，接着道：
“我这边你准备怎么弄？我可跟你说认真的，箭头已射出去了，没有收回的可能了。”
“嗯……”
陈北想了想，也不跟人开玩笑了，道：
“柳哥，那你这样，先去注册个公司，然后去相关部门把证件、执照等，反正该有的、需要的都给办了，一定要合法合规，这得先保证了。
再挂靠到你原单位一建工程公司下面，把公司的框架先给立起来，你就是干这个的，肯定熟悉。
等我这边忙好的，咱到时再好好谋划谋划，好吧？”
柳涛点头，
“这小事，回头我就去办了，不过，咱就是挂靠国企，也得有个自己的名吧？你给取一个！”
陈北想也没想，脱口而出，
“北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

第123章 秦武
晚上八点多，陈北才回到自己家，刚到巷子口位置，就远远看到自家院子门口站着两人，晚上视线不好，但其中一个他还是立马给认出来了，不是他大姐嘛。
另一道身影挺高大，看身形轮廓应该是男的，两人挨得很近，似在说什么悄悄话，你情我浓的，不用问，这两人肯定在谈对象。
陈北一怔，然后一乐，快步走了上去……
院门口！
陈雪脸蛋红扑扑的，被男人抓着小手，甜蜜可人，低低道：
“你快回去吧，都这么晚了，路上注意安全。”
“嗯呢！”
男人吱一声，道：
“小雪，我哪天带你去我家见见我父母，你觉得怎么样？”
陈雪有些慌乱，心里却是甜蜜的，“太快了，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带我回去。”
又是嘟嘴撒娇，
“我都不怎么了解你，谁知道你对我是不是真心的，哼！”
男子当即很认真道：
“小雪，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从见你第一面时，我就知道我这辈子离不开你了，你就是我的媳妇，我也一定会娶你的，真的！”
“哎呀，你……”
陈雪听着这柔情蜜语，只觉脸烧得慌，“羞死人了！”
“你要不信，我可以发誓的！”
说罢，当即竖起三根手指，一字一句道：
“我秦武，这辈子要有负陈雪，就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
“不要说这些！”
陈雪忙捂住男人嘴，
“不好……我，我相信你还不成吗？
再等等吧，我还没做好准备呢。”
秦武也没再强求，轻点头，“那我听你的。”
“嗯呢！”
陈雪也是点头，“那你快回吧，太晚回去不安全。”
“嗯好”，这边准备离开。
陈北这时从后头已经跑过来了，在他大姐身后给说着，
“姐，这你对象啊？不给介绍一下嘛？”
“哎呀！”
陈雪吓一激灵，见来人，伸手打了他一下，埋怨道：
“你走道没声的，吓死我了。”
然后又慌乱起，“什么对象，别乱讲”，又转头对秦武道：
“你……你快走吧！”
陈北却是先上去了，伸出手，
“你好，我叫陈北，是陈雪的亲弟弟，怎么称呼？”
秦武也是忙伸出手，跟人握上，“你好，你好，我叫秦武。”
两人握下分开，陈北打量着对方，个子一米七五六，五官端正，浓眉大眼，高鼻梁，这模样跟后世那个明星，叫靳东的，有几分相似，挺有男人味道。
难怪大姐能看上眼！
兜里掏烟，递根上去，“来根？”
“不好意思，我不会！”
秦武摆了摆手，那袖子里左手腕的手表露了出来，再看这一身打扮，家里条件应该不错。
陈北便收了回来，自己也没抽，放回烟盒，直接道：
“你跟我姐在谈对象嘛？”
“呃……”秦武轻点头。
他这边正要再多询问些呢，让他大姐给打断了，
“你干嘛呀，有你这么问的嘛？秦武，你……你快回去吧！很晚了！”
“喔，好好！”
秦武得了大赦一般，陈雪这个弟弟给他压力不小，对人点下头，
“小雪，那我走了啊！”
过去把一边架着的自行车推开，然后上车离去。
“下次来了咱再好好唠唠啊！”
陈北对人喊一声。
“你要死啊！”
陈雪又打了她弟弟一下，急着跺脚，“小点声，让咱爹妈听见了。”
陈北笑呵呵的，道：
“姐，你这效率够高的，这神不知鬼不觉，就谈了一个对象了。
咱爸妈高兴还来不及呢，有什么好怕的，跟我说说，这人干嘛的？你俩怎么认识的？你老弟我给你把把关，姐你长这么漂亮，我怕被人给骗了！”
“别乱讲！”
陈雪剜人一眼，道：
“人秦武是退伍兵，当兵的人肯定不会是坏人，现在在税务局上班。”
“呦，还是一公务员！”陈北追问道：
“那你俩怎么认识的？你这天天搁裁缝铺待着，不会是人来咱店里做衣服，完了你俩就一见钟情这种狗血剧吧？”
“别胡扯！”
陈雪道：“是在外面认识的，他还救了我一命。”
“嗯，咋的呢？”
“就我去外面买菜回来，完了遇到几个流氓骚扰”，陈雪道：
“当时要不是他将人给打跑，指不定会怎么样呢，然后就这样慢慢认识了。”
“这样！”
陈北道：“这事你怎么没跟家里说？”
“说什么！”陈雪道：
“让爹妈跟着担心，还有啊，我……我谈对象的事，先不要跟爹妈说，我俩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等有结果再说不迟。”
陈北一笑，
“嗯呐，不过，姐，作为你弟弟呢，我也提醒句，我看你对这个秦武蛮中意的，但是女孩子还是要保护好自己。
没见双方家长，把事儿给定下来前，牵个手，亲个嘴，没问题，但进一步深层次的探讨呢，还是注意点。
不然吃亏的都是女方，你说是不是？”
陈雪先愣下，消化着这话的内容，然后下一秒就闹了个大红脸，大长腿毫不犹豫踢过去，
羞恼道：
“你这脑子里天天都想啥呢？你姐我是那样的人嘛？
才不会，哼！”
陈北躲到一边，嬉皮笑脸，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不是怕你吃亏嘛，生这么大气干嘛！
不说，不说了，走，咱进去。”
陈雪哼声，两人往里头走去，
“喔，对了！”
陈雪记起来道：
“我还忘问了，你昨儿一天没回来，爹妈都等你一晚上，你这要再不回来，都得报公安了，你昨晚干嘛去了？”
“我那个什么……”
陈北道：
“我这两天找了个活，挺忙的，昨晚就睡人家厂里了，放心好了，我这么大人了，能出什么事。”
陈雪柳眉微蹙，
“你干什么活了？成天见不到人。”
“姐，我干得肯定是正经买卖，不会干违法事的，放心啊……”
——
——
另一边！
因为要配合模特表演，叶薇这些天都在现场待着，做一些繁琐、细碎的活，这里搬椅子，那边抬桌的，都很晚才回来，这会到家都快九点了。
俩腿跟灌了铅一样，都提不起来，浑身也是酸软，进了门，把包挂衣架上，这会什么都不想干，只想去床上躺着好好睡一觉。

第124章 胳膊肘往外拐的有些大
屋里一片漆黑，这个点，家里人应该都休息了，也没开灯，小心翼翼的往自己房间走去，还没走出两步呢，客厅位置传了一男人声。
很轻，“小妹，是你回来了嘛？”
“哎呀！”
叶薇给吓一跳，惊恐道：“谁……谁在那里？”忙到墙边给开了灯。
“啪！”
屋里顿时光亮起来，只见她大哥坐客厅的沙发椅上，穿着套睡衣，睡眼惺忪，头发也是乱糟糟的，
舒口气，抚着胸口道：
“哥，你可吓死我了，干嘛睡这里，怎么不进屋？不是跟嫂子吵架了吧？”
“没有！”
叶明从沙发椅上站起，过来道：“我这专门等你呢，哪知你这么晚才回来，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叶薇道：“最近事多，这些天我不都这个点回来，你找我什么事啊？”
“这先不急！”
叶明道：“你忙乎到现在，肯定饿了吧，我去给你煮碗面条去……”
“哥，我不饿！”
叶薇阻止，她大哥性子自己最了解不过，无事献殷勤，肯定有事，道：
“有事你就说，我都累死了，得回房间休息去。”
“喔，好好！”
叶明搓着手，面上有些不好意思，
“是这样，小妹，你现在还是在南湖风景区那边忙着模特表演的事，对吧？”
“啊！”
叶薇点头，“咋了，哥？我刚从那边回来。”
“你那个……能帮哥弄几张观看演出的门票吗？”
叶薇怔下，随即道：
“哥，这边演出对外都是免费的，要什么票？你要去看呐？后天自个去就行。”
“这我知道！”
叶明道：
“外围是免费的，不过那舞台下方设置了个观看区，有专门的座椅，观看位置极佳，留了一百来个位置，一些是留给领导的。
剩余的就对外售卖了，一张听说要好几十呢，现在全城都知道后天晚上的模特演出，到时这去看得人海了去了，你要搁后头看，就光看人头了，模特上哪看去。
所以，小妹，你这给想想办法，弄几张？呵呵！”
叶薇眉头微蹙，道：
“哥，你说的这个我还真不知道，我就是局里派去那边给人维持下秩序的，又不认识对方老板，哪有这能耐，我帮不上你。”
“小妹，你又骗你哥不是。”
叶明一副了然语气，道：
“今儿吃晚饭，爸都说了，你们局里派你和那个黄珊珊去跟这外资企业接洽，我就不信你没跟那边老板见过面。
我也不白要，给钱！”
说罢兜里取出一小沓钱，有个五六十，递到人面前，
“现在外面票不好买，你这边开句口，人家肯定会给你一面子的，卖给谁不是卖呢。
你就帮我个忙，好不好？”
叶薇无奈，她哪认识什么老板，见是见过，但也就是纯粹的商讨工作事宜，哪有什么交情。
不过这会倒是想到了陈北，人跟那个琳达小姐和索菲娅小姐关系不错，估计他应该有办法吧？
见她哥神色急切，不由道：
“哥，这就是一模特表演，女人在台上走个T台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你还花这么多钱去看，还有你这钱哪里来的？嫂子给的嘛？”
叶明翻个白眼，
“小妹，你是不是傻，你嫂子会给我钱，完了去看别的女人扭屁股蛋子，脑子进水了？
这事可千万别跟你嫂子说，不然非把我大卸八块。
我……我这钱自个攒的。”
叶薇没好气，“那你还去？”
“哎呀，小妹！”
叶明干脆直接把钱塞人手里，道：
“这你就别管了，帮哥买几张票，你一定有办法的，就这样啊，你早点休息，我回房间了。”
也不待回复，转身进了自己卧室。
“哎，哥你……”
那头人已经进去，关上了门。
叶薇看着手里钱，无奈。
男人啊！真是都一个样，都不是好东西。
——
——
第二天上午，陈北一早就来到南湖舞台这边，明晚表演就要开始了，再来仔细检查下，以保万无一失。
明晚那位刘副市长也要来，这位大领导过来，下面主要部门的一、二把手怕是也会跟着来，这么些领导在场，大意不得。
不过他也是有些纳闷，按理说像这种模特表演赛，虽然名义上是一电子产品展销会，但多少有点争议，社会上对此也褒贬不一。
像这位一公众人物，位高权重，应该避一点才是，为什么就敢站到这前台上来呢？
人这么高调参加，不就是对外表明自己态度，是支持这次表演的。
图啥？
在他想来，多半跟自身利益和前途有关吧？
这边想着事，耳边姑娘声响起，
“陈北，这么早过来啊！”
他一回头，是叶薇，轻点头，“你也挺早！”
叶薇“嗯”一声，然后把手里拎着的一早餐给递过来，
“你还没吃吧？我刚路上买的，有些多了，吃不下，你要不嫌弃，给……给你。”
陈北见里头有包子、油条，不少呢，再见姑娘那羞红的脸，不由一笑，这哪是买多了，怕是专门给他买的。
“你笑什么呀？”
陈北道：
“我说你这胃口够好的，一个姑娘买了这么多，都够几人吃了，呵呵。”
“我……”
姑娘脸更红了，娇嗔道：
“那你要不要吃嘛？”
陈北也不客气，接了过来，拿出一大肉包，直接咬了一大口，含糊道：
“谢了！”
叶薇红唇微勾起，透着几分愉悦。
然后道：
“陈北，其实我……我有件事想问问你，可以的话，想请你帮个忙。”
“你说！”
“是这样，我哥他……”便把事儿一说，然后道：
“你要没办法，不用强求，没事的。”
陈北把手里剩下的半个包子给送进嘴里，手上的油渍直接在裤子上擦了擦，然后从兜里取出两张票，递过去道：
“我这还有两张你拿去吧？”
本来是要给自己大姐的，哪知人根本不感兴趣，还警告他也不要去，哪会知道你亲弟弟到时可要上台表演的。
“啊，这……”
叶薇没想到陈北会这么直接给她票，愣了下，道：
“那……那要多少钱？我给你钱。”忙从兜里把钱拿出来。
“不用！”陈北把票塞人手里，道：
“你拿着好了，我也是那琳达小姐给我的，没花钱。”
“那不行！”
叶薇摇头，
“人家是给你的，又不是给我，再者是我哥要，还是得给你钱。”
陈北见姑娘坚持，也随她，“那你给我十块吧。”
“我哥说这票现在都买不到”，叶薇道：
“一张要三四十，你这这么便宜？不用替我省着，反正是我哥的钱。”
陈北笑起，这姑娘胳膊肘往外拐的有些大，坑哥啊。
不多说，直接伸手从人手里抽了张大团结出来，
道：
“叶薇，咱怎么说也是同学，就没必要这么见外了，就十块好了。”
“喔，那谢谢啊，陈北！”
叶薇点点头，却是有些不高兴，心道，就只是因为同学吗？
不远处，许严和黄珊珊刚来到这边，就看到两人这般景象，这脸都是沉了下来。
“陈北……”

第125章 表演开始
许严眼神阴鸷，身下的双手紧握起，关节“咔咔咔……”作响，面目要杀人一样。
边上黄珊珊则是埋怨着，
“真是哪都能遇到这阴魂不散的家伙。”
许严冷冷道：“这混蛋怎么会在这里？”
黄珊珊道：
“这边表演不是还有男模嘛，这家伙也不知给主办方那两个洋女人使了什么招，应聘上了男模，这些天天天在这里，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接近薇薇。
你等着，我去把薇薇叫过来。”
另一边，陈北余光瞥见那黄珊珊摆着张臭脸过来，就知道人要干嘛，一大清早见这来亲戚的女人。
晦气！
不想跟人说一句话，道：“叶薇，你闺蜜来了，我先走了！”
转身离开。
在南湖表演台这边待了一个上午，下午他便回了厂里，刚进办公室，柳月就进来了，
“柳姐，你回来了，昨儿的裤子都收回来了？”
柳月点头，来到办公桌前一屁股坐下，道：
“有水吧？给我倒杯水，渴死了。”
陈北起身过去给倒了水，过来递给女人，“凉的，你喝吧！”
柳月接过，一仰脖，“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
喝得有些急，从嘴角掉落几滴水，正好落在领口开着的胸前，滴溜溜滚入到白腻沟壑中，
有一瞬间，他都想成为那一颗水珠……
“呼！”
柳月也没察觉陈北的龌龊心思，舒坦的吐口气，把杯子放到桌前，道：
“今天收了有五百多条，现在咱库里差不多有一万两千多条，说真的，我都心慌得紧，万一砸手里……”
“柳姐，你把心放肚子里！”
陈北信心满满，道：
“一点不用担心，就等着收钱吧。”
柳月撇撇嘴，
“你倒是心大，我担心什么？就一给你打工的，你这当老板的该担心才是。”
又道：
“明儿表演就开始了，这裤子还生产嘛？”
“当然要！”
陈北道：
“才一万多条，咱南阳市百万人口，加上周边市县，这点量随便卖好了。”
“行吧！”
柳月点头，见对方坚持，也不多说什么，转而道：
“恒阳纺织那位吴科长，也是变着法的问我，咱这段时间要的量太多了，人怕是怀疑了。
我估摸不会给咱太多布料了，那边有不少是国营店、服装厂的定量存货，不太可能会给我们的。”
“怀疑就让他怀疑好了”，陈北道：
“咱不偷不抢，也没什么好怕的，把人给喂得这么白白胖胖，估计也不会多嘴。
咱先前不还是谈好了两家纺织厂嘛，问那边拿货。”
柳月点头，“我已经打过招呼了。”
“那就好！”
“对了，还有个事！”
柳月道：“你是不是让人把那个刘剑给打了？”
“啊！”
陈北点头，“那天你不是在，我让大军叫人去教训这混蛋一下，怎么了？”
柳月叹口气，
“这哪是教训，右腿都骨折了，鼻青脸肿，我昨儿去阳光服装那边收货，见到这家伙了，拄根拐杖，脑瓜上绑着厚厚的绷带。
走道跟铁拐李一样！”
陈北看着女人，玩味一声，“怎么，心疼了？”
“去你的！”
柳月狠狠瞪眼过来，
“我管他去死，我是怕你受到牵连，差不多就好，别给闹出人命来。”
“我有数”，陈北道：
“给他点教训而已，这种人你不给他打疼了，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你，现在没再跟踪你了吧？”
柳月摇头，
“这腿都瘸了，至少得在床上待仨月，拄拐杖跟踪啊？”
陈北一笑，“那就好。”
“还有！”
柳月接着道：
“你让我去联系接触的几家国营百货商场，人啊根本不搭理，还有两个更可恶，借机还想占我便宜。
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说这话时却是看向陈北，跟女人向自个男人撒怨气般。
陈北苦笑声，道：
“没事，咱这就是先给他们，算是通个气，你看着好了，现在对咱爱理不理，到时一个个都会自己找上门来——
舔咱！”
“咦！”
柳月一阵恶寒，脸羞红，“你恶心起了，人要舔，你让他们舔好了。
老娘才不要！”
——
——
五月一号，劳动节！
晚！
电子展销会暨模特表演赛在今晚举行，之所以选在今天，并不是说什么节假日，吸引人流，因为现在也没五一放假七天一说，厂里工人都是正常上班的。
也就是业主这边的货品昨儿刚到，碰巧而已。
表演是在八点半举行，六点来钟时，这人流就开始往南湖这边聚集过来了，这会离表演开始还有半个来小时，现场真是人山人海，偌大的舞台广场上，放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人头。
摩肩接踵，人挤着人，都没下脚的地儿，真怕一不小心被挤怀孕了。
广场上挤不进来的，那就在外围想办法，爬树的爬树，上梯子的上梯子，还有不少另辟蹊径，直接在湖里坐船观看。
原本想着来个四五千就可以了，照目前现场这人数，怕是两三万不止，而且还再成倍数的增加中。
舞台下方留置的一百多个座位也差不多满了，四周边围了一圈的公安防卫人员，这会比赛临近，观看人数是越来越多，又给紧急加派了现场维护秩序人员，毕竟有这么些领导在，出了问题可担待不起。
警力不够，把投机办的人员都给叫过来了。
陈北和一干姑娘们这会都在舞台后方，姑娘们看着外头这阵仗，心里有紧张，但更多是期待，在这之前，她们都是芸芸众生中再普通不过的一员，
从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穿着华丽的衣服，在万众瞩目下走秀，成为全场的焦点。
放身下的双手都是紧握着，脸蛋红扑扑的，因为紧张、激动，身子都有些颤抖起来。
陈北自然也察觉到了，道：
“姑娘们，别紧张啊，咱之前都练了十几天，怎么走道、摆手、扭腰、晃臀，那都是牢记于心，有了肌肉记忆了。
拿出训练时的表现来一会的走秀，那就一点不会有问题。
你们啊，就把台下的人群当作一群猴子好了，不用管他们，自己走自己的，好吧！”
姑娘们笑出声来，心道这小陈厂长真敢讲，那台下都有市里的领导呢，猴子？
也不怕领导到时给你穿小鞋。
柳菲说道：“哎，小陈厂长，你就一点不紧张嘛？”
“紧张啊？怎么不紧张！”
陈北道：
“你们没看我，这会功夫都上三四趟厕所了，但紧张也没用，一会不是还要上台？
与其如此，那就放平心态，告诉自己，不就是走个道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不过柳菲你这会要是有尿呢，那就赶紧去厕所方便下，别到时在台上给尿了，那你这可就出‘大名’了。”
“哈哈哈!”
姑娘们大笑起，就是站柳菲一边，害羞紧的杨萱也是掩嘴笑起。
柳菲闹个大红脸，狠狠瞪陈北一眼，咬牙切齿，
“你才尿了呢，色狼！”
这人一点没素质，可恶得很，跟个女孩子讲尿啊尿的，
什么人！

第126章 阴谋
此刻舞台下，也有不少陈北认识的身影，叶明和刘斌两人坐在离舞台最近的座位上，这两张票就是陈北先前给叶薇的那两张。
叶明坐椅子上，回头看了看后面人挤人的人群，心里这个舒坦，前面几排都是领导坐的，他这虽然什么也不是，但心里就是得劲，
瞧瞧，劳资都跟领导坐一块，有面！
回过身来，勾搭着刘斌的肩膀道：
“刘斌，这位置好吧？到时台上的模特都能走到你跟前来，这看着多爽。
我听说这姑娘们都是个顶个的大长腿，脸蛋跟花儿一样，还听说有洋妞呢。
我先前在友谊商店里见过这洋妞，哎呦，你不知道，胸前那俩玩意大的很，我跟你讲，这票是薇薇好不容易从举办方这边要来的，一张只要三十，外头那票贩子都给叫卖到五六十一张，你知道吧。”
言语里是牛逼哄哄的，意思就是你刘斌这会能坐在这里，全靠我叶明了，不过这话确实有点无耻，因为只有叶明他心里清楚，两张票就花了十块钱，关键这钱他娘的还是刘斌出的。
六十块钱，花了十块，剩余的五十进了自个腰包，还在这给自己吹嘘，也是人才！
边上刘斌则是点头讨好着，出了钱还得给人陪笑，图什么？
肯定有自己的小算盘，不就为了通过你这‘大舅哥’，把关系处好，完了再去搞定叶薇了。
两人各有算盘！
刘斌道：“明哥，薇薇她一会过来嘛？”
“别想了！”
叶明摇头随口道：
“你看外头这人，越来越多，小妹她们还得维护秩序呢。”
“喔！”刘斌一听，多少有些沮丧。
叶薇和黄珊珊这会也确实在台下维持着秩序，嗓子都给喊哑了，
“哎，别挤，别挤了，挤什么挤啊，往后退，往后退……”
黄珊珊真是气死了，一张脸通红，胸口一起一伏，嗓子都要冒烟了。
“薇薇，你说这些个男的，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不就是看几个女人在台上走步嘛，不要命的往前挤，还能冲上台去抱个姑娘回去咋的？
气死我了，你看我这袖子，都被人给抓埋汰了，呼呼呼……”
“好了，消消气，消消气！”
叶薇擦把额头汗水，宽慰着，
“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人，希望一会演出开始，现场能安静下来吧。”
至于这些男人，呵呵！她还能说啥，自个大哥，刘斌，还有许严这不都是来了，猫爱吃腥的，男人又怎么会不好色。
与生俱来的！
外围某处！
许严和王迅站一块，抽着烟，两人都有坐票，也不急着过去，
许严眯着眼抽口烟，道：
“厂子那边一点没查出什么来？这都十多天了？”
王迅道：
“陈北那小子挺鸡贼的，我这边人蹲守外头，一早就被发现了，知道我们派人给盯着，哪还敢乱来，老实着呢。
不过，这十多天，厂子里挺安静的，就那几个人，也没什么人员进出，我看这厂子多半要黄了，不然你看这家伙也不会跑来这边当什么模特，丢人现眼。
就为赚这几个钱！”
许严弹弹烟灰，哼一声，“也是啊！”心情这才舒畅一点！
“不过还是太便宜这家伙了，我听说这小子跟荣阳贸易公司这边那洋妞蛮熟的，用模特表演的方式来展出电子产品，这法子说是这家伙给想出来的。”
“是嘛？”
王迅有些诧异，“这我倒不太清楚，这小子不会跟这俩洋妞有一腿吧？”
“哼，那谁知道了！”
许严轻哼一声，然后凑到人耳边，“王队，一会你这样……”
王迅听完，眉头微皱，有些犹豫，
“这……这怕是不行吧？领导都在呢，刘副市长也要来，这要发生骚乱，现场这么多人，发生踩踏，搞不好出人命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许严语气淡然，
“就是吓唬吓唬这家伙，不能让他过得太舒服。”
王迅面色纠结，劝一句，
“许严，咱有的是机会整个混蛋，没必要在这会冒险啊，不值当，你父亲现在也是紧要……”
“你看你怕什么！”
许严语气有些不悦，道：
“你看现场这么多人，这又是晚上，一会表演开始，这注意力都在台上，很容易得手的。”
见人还在犹豫，许严拍着王迅肩膀，道：
“王队，想来你也知道，局里管后勤的老刘头，干完今年马上就要退下来了，到时这个位置的人选，我记得没错，应该有你吧？”
“是的，是的！”
许严道：
“我一刚进局里的普通职工，肯定没权利投你一票，不过以咱俩关系，我肯定是支持你的，到时我会在我老爷子面前替你说几句好话的。”
王迅一听，眼神里满是激动，身躯不由颤抖起来，他在投机办这队长位置上，也干了有三年多了，虽然手里有些权利，油水也有。
但跟后勤科比不了，油水更足，关键不用整日里街头乱窜抓小摊小贩，办公室一坐，茶喝着，报纸看着，这日子多悠哉。
不过竞争者也不少，他一投机办小队长身份，按理来说没机会的，给人陪跑，不过要是许局给他说句话，那一切都不是问题。
一把都发话了，谁敢违背他意思？
这会立马表态道：
“许严，这事交给我来，你看好吧！”
许严点头，这时一个投机办的下属过来，
“王队，队里的人员都过来了，已经安排下去维持秩序了。”
王迅轻点头。
许严又是拍了王迅下肩膀，“这事一会你亲自去办。”
“好的！”
“走吧，咱过去，领导估计也都要来了。”
两人往前头走去。
那刚过来的下属看着两人离去背影，若有所思，
嘴里念叨一句，“亲自去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现场也是愈发火热起来，离表演开始前五分钟，那位刘副市长带着一众大小领导过来了，落座到舞台下方的第一排位置上。
那坐后面数排位置上的叶明还在跟刘斌侃大山，是眉飞色舞，吐沫横飞，这会没来由的只觉浑身一冷，似被什么东西给盯上了，这种感觉特别的熟悉，
忙四下一观望！
然后就见到那前头位置，他老子正眉头紧锁，一脸阴沉的盯着自己，
忍不住浑身打一哆嗦，
“卧槽！！！”

第127章 震撼
顿时蔫巴了，低下头再也不敢吭一声，回去怕是有得好受了。
舞台后面，琳达快步来到陈北面前，把手里话筒一递，
“陈北弟弟，你先上去讲几句开场白，还有那位刘副市长不是在台下，按你们华夏人的规矩，领导是不是还要上台讲几句？
你上去主持一下！”
“不是……”
陈北看着手里的话筒，有些懵逼，道：
“琳姐，排练时可没有这一出，我就一模特，可不兼职主持，你不说会有人来主持嘛？
人呢？”
琳达道：
“那家伙拉肚子了，现在还在厕所里呢，拉的两腿都哆嗦站不起来，肯定不行了。
就得靠你了，赶紧上去。”
“卧槽！”
陈北崩溃一句，“这窜稀窜的也太特么会选时间了。”
“你快别嘀咕了，赶紧上去，别耽误时间！”
最后都是被女人给推着上前台的，他这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手持话筒一步步往前走去，
台下不少认识陈北的都是诧异起，
黄珊珊道：
“这家伙不是模特吗？怎么上去主持了？没喝醉吧？”
边上叶薇小手紧握起，也不知对方怎么回事，替陈北给担忧着。
“尼玛！”
刘斌爆句粗口，“陈北这家伙怎么在台上？搞鸡毛！”
叶明倒是淡然，
“我听小妹讲，这家伙也是模特，三天表演赛，每人报酬一百，这小子肯定为这钱来的。
赚点钱，出卖了肉体，脸都不要了，还想跟我妹妹谈对象，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么东西！”
“就是！”
刘斌听着这话舒坦，给用力踩着，“这家伙就是一癞蛤蟆，怎么配得上薇薇”。
远处外围区域，许晴、刘健、张天等几个高中同学聚一块，踮脚抻脖子往舞台上看，这会见陈北堂而皇之的从舞台后方走上前来。
除了知情的许晴，其他人下巴没给掉地上，
刘健表情错愕，
“陈……陈北？！这家伙怎么在台上？没走错地儿吧？”
“哪会走错地儿，你们看他那穿着打扮，花里胡哨的，不会是模特吧？”
“卧槽，这家伙真是脸都不要了，众目睽睽下搔首弄姿，可是一男的，大家都一个班的，真给咱丢脸。”
“就是，就是……”
许晴柳眉蹙起，道：
“刘健、张天，你们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难听？
陈北这人虽说名声不怎么样，但对咱这些同学都是挺不错的，你俩上学那会被外面的小混混欺负，还是人陈北帮你俩解围的。
你们不感激人家也就罢了，至于在背后说人坏话嘛？”
刘健两人嘴角抽了抽，张天道：
“那个，许晴，这是两码事，一码归一码。
再说了，我们也不是说他坏话，这不是事实嘛，你说一男的跑去当什么模特，男不男，女不女的，像什么样子。”
许晴当既怼道：“那你俩还来看？”
几人都是面色讪讪，心道你不也来了，不过也都乖乖闭嘴不说了。
同一时间，外围某处。
秦武看着舞台上的身影，转头对边上的姑娘道：
“小雪，那……那人是你弟弟吧？”
“啊！”
陈雪这会都是发愣的，讷讷道：“应……应该是吧？”
秦武笑起，“你自己亲弟弟不认识啊？”
陈雪白人一眼，然后埋怨起，
“这家伙真是的，跑那上面去干嘛？别惹出什么事来，台下这么些领导坐着呢。”
台下众多的目光都是齐齐投向舞台上的那道身影，陈北心绪淡然，都重生过来了，眼前这种小场面小Case了。
到了台前，站定，开口道：
“各位先生女士们，首先呢非常感谢你们今晚来到这里，来观看由荣阳贸易公司举办的电子产品展销会暨模特表演赛，你们的到来就是对本次展销会的最大支持。
谢谢！！！”
对着台下鞠了个躬。
然后接着道:
“现在呢，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刘市长上台来给我们讲几句话，大家鼓掌欢迎……”
说罢，他第一个先鼓起掌来，台下也是跟着鼓掌。
刘国庆台下起身，然后缓缓走上舞台，陈北把话筒双手恭敬递上，
“刘市长，您请！”
刘国庆自然也认出了陈北，不过这会并不是说话的时候，轻点头，接过话筒，然后对着台下挥了挥手，开口道：
“大家好，我叫刘国庆，是咱南阳市的副市长，很高兴今晚过来能够跟大家一块观看这模特表演，也希望大家伙度过一个愉快的夜晚……”
寥寥几句就结束了，然后话筒还给陈北，下台去了。
掌声再次响起！
人领导过来就是亮个相，表个态！
陈北接着道：
“相信台下的观众朋友们都等的心急了，我也就不多说了，我现在宣布，荣阳贸易公司电子产品展销会暨模特表演赛正式开始！”
话音落，现场原本明亮的灯光变得暗了下来，T台上仅有的几只射灯开始旋转闪烁。
借着夜色，整个T台给人种如幻如梦，虚无缥缈的朦胧感，似落了一层面纱，充满了神秘感。
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现场劲爆的音乐，这是陈北他亲自选的，国外歌曲，至于什么名他自己都不清楚。
就是觉得在这种几万人的场合，非常适合，更加能带动现场氛围。
陈北这会已经回到后台，第一个出场的是柳月，
“柳姐，你第一个，出场吧，千万不要紧张！”
柳月这时手里拎个双卡录音机，长袖衬衣、喇叭裤，黑色皮鞋，蛤蟆镜戴额头，长发披肩，型女气质尽显，又不失女人的韵味。
柳月轻点头，“那我去了！”
缓缓走向前台，说来也怪，刚在后台这边等待着，心里紧张的跟只小鹿般“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手心都是汗。
可是这会往T台上迈出几步后，身体上的紧张、焦虑都消失了，走的是越来越自信，
踩着劲爆音乐的那个街拍，扭腰、晃臀、摆手……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手里的录音机宛若一个包包，
甩起……
“吭哧！吭哧……唰！啪！嘭！”
走道带风，飒爽英姿，此刻她犹如一巡视的女王，台下都是她的子民。
目空一切！！！
每个肢体动作都是那么的张杨、劲爆、动感、妩媚、激情……
台下的观众，绝大多数都是第一次观看模特表演，直接都是惊呆给震撼到了，
原来女人还可以这样子走路！

第128章 帅能当饭吃
那些先前纯粹是过来看热闹，比赛开始前对这些女模有不屑、撇嘴，甚至恶语相加的观众，男女都有。
这会在心里都是悄然的改变了想法，看着台上的姑娘宛若电视明星般，万众瞩目，成为舞台上绝对的焦点。
心里竟是有些羡慕起来，舞台上这人为什么不是自己呢？
柳月走到T台尽头，驻足，将手里的录音机对着台下众人展示一番，笑容甜美，飒爽冷酷，带着股俾睨天下，舍我其谁的姿态。
然后潇洒转身，往回走去，直至回到舞台后方，短短几分钟，给人足够的惊艳和震撼。
一种极大的视觉冲击！
片刻之后，台下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好！太好看了！”
“啪！啪！啪！”零星的掌声，然后是“啪啪啪……”
振聋发聩，数万人一起拍掌，感觉跟打雷一样。
“呼……”
回到后台，柳月把手里录音机一放，这一放松下来，才觉得自个浑身都是在颤抖着，面色酡红，被异样情绪包裹，这种感觉说不出来。
对着陈北低低道：
“小陈厂长，我……我刚才走的怎么样？”
陈北这会也是有些激动，没忍住，突然抱了女人一下，不过很快就分开，然后道：
“柳姐，这还用我说嘛，你听听外面的掌声，这都是给你的，表现得太好了，比电视上那些个歌星也是不遑多让啊，呵呵。”
“哎呀，你……”
柳月轻呼一声，一张媚脸更红了，心道这家伙怎么突然抱上她了，幸亏这会大家注意力都在舞台上，并没有发现，不然羞死人了。
但是打心底没一点抗拒，还……还挺期待的呢。
浑圆紧致的胸前都还能感受到，男人胸膛坚实的温热和力量感。
羞不可闻的“嗯”了一声，都不敢看人。
陈北这完全是激动所致，并不代表什么，也没多想，转身过去到帷幕边，跟其她模特一样关注着前台的表演。
王倩、欣雨、王雨……等都依次上去了……
现场也是愈发火热起来，不时能听到叫好和鼓掌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到了第一个男模上台，陈北道：
“大军，你上，表现好点，别萎啊，咱男模可不能输给人女模。”
王学军搓着手，紧张无比，
“陈北，要……要不你先去吧？给我们几个打个样，完了我们再上来。”
边上许程、曾光也是点头附和。
陈北翻个白眼，“就这点胆量？行行！”
这会也没时间废话，“我先来，后面你们上！”
把挂胸前衣领子上的蛤蟆镜戴眼睛上，然后从地上一把抓起一台十四寸的电视机，直接给扛右肩上，一手托着，然后出了帷幕，往前台走去……
这感觉要去炸碉堡一样！
这造型足够惊艳，人一出场，几盏人工控制的强灯光齐齐照他身上，成为全场的焦点。
陈北扛着电视机大步朝前头走去，与女性的身形婀娜，妩媚勾人完全不同，他这会尽显得是男性的刚强、澎湃、
摆手，走道，带着军人的姿态，面容坚毅，沉稳，加上手扛电视机，很好的衬托出男性的力量感。
男友力爆棚！！！
台下刘斌和叶明离得最近，两人是咬牙切齿，眼神却是羡慕嫉妒，听着后面人群的叫好声，好些还是小姑娘的尖叫声，
这会多么希望，台上那道身影是自己，这陈北狗日的……怎么什么好事都让你给占了？
槽！
外围的刘健、张天几人，此刻也是如此心态，先前还在嘲讽人家，现在人群里“啪啪啪……”掌声，像是一巴掌一巴掌甩他们脸上。
边上许晴心绪复杂，不羡慕台上的那些女模特是假的，少女怀春，哪个不想成为受追捧的焦点呢？
心里有些后悔，当初为什么没同意王学军的要求，不然这会就是在台上表演，而不是挤在这拥挤的人堆里。
舞台上，陈北已经来到T台最前头，驻足，稍一侧身，把肩上的电视机给众人展示一番，同时也把身下的喇叭裤展示出来。
然后摘了脸上眼镜，随手往舞台下一抛，说巧不巧，正好落在一旁维护秩序的叶薇手上，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Oh！喔喔喔……嘘嘘嘘！”
人群顿时爆发出一阵躁动，还有吹口哨的，多少是起哄、幸灾乐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叶薇毕竟是一姑娘，当即闹了大红脸，羞得不行，这会真想找个地缝给钻进去，
却又忍不住去偷看台上的陈北，高大的身躯，英俊的脸庞，灯光打在他身材，散发出一抹柔和的光晕来，勾起的嘴角，带着一抹痞痞的邪笑，
“扑通！扑通！”
心脏如小鹿般狠狠跳了两下，已然沉沦、征服……
此刻的陈北男友力爆棚，魅力四射，宛若吸引少女们的黑洞，令她们深陷其中。
就是边上的黄珊珊也是如此，嘴上依然讥讽着，
“这家伙，臭屁什么……”
心里却也是不得不承认，此刻的陈北确实很帅，很有吸引力。
就是台下不苟言笑的刘国庆也是开怀摇头笑起，
“这小子……”
花样不少，从之前见人第一面，就觉得这小子不一般，这下是印象更加深刻了。
坐后面几排的许严，这会心情却是截然相反，一张脸阴沉如潭死水，眼神冰冷，那椅子手柄都被紧握的右手，有些给掰弯了……
众目睽睽之下，这混蛋竟然敢调戏他女人，这口气怎么能忍得下去？
“王迅！”都是直呼其名了！
王迅知会，也不敢多说，起身离去。
待人离去，许严看着台上的身影，心里咆哮着，
“劳资让你再得意一会，一会特么有你哭的！”
后台几个姑娘这会都是议论开了，就属柳菲最欢快。
“你们瞧瞧，我说这家伙是个大色狼吧，在这么多人面前还想着调戏姑娘，真是色胆包天！”
王倩眼里眨着小星星，一脸花痴，
“不过菲菲姐，小陈厂长真的好帅，好有男人味道，你看台下有好多姑娘都为他叫喊呢。”
柳菲撇撇嘴，言不由衷道：
“帅能当饭吃！”

第129章 收拾
“小倩，你看你这花痴样，不会真喜欢上这大色狼了吧？”
王倩这会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道：
“喜欢又怎么样？小陈厂长人帅又有钱，傻子才不会喜欢呢。
菲菲姐，你怕也是吧？你刚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小陈厂长，就属你看得最仔细了。”
被说中小心思，柳菲脸一下就红了，心虚道：
“你胡说，谁看这大色狼了。”
边上几个姑娘都是“咯咯咯……”笑着。
柳菲羞恼不已，
“你们这几个小骚蹄子，发春了是不是？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上去就挠人胳肢窝，几个姑娘闹作一团。
“这干嘛呢？”
陈北从前头回到舞台后方，见姑娘们玩闹，道：
“都别闹啊，表演呢，你们心倒是挺大！
赶紧上，赶紧上……”
姑娘们这才歇住，然后按次序上台表演。
陈北把扛肩上的电视机放下，活动了下胳膊，这玩意沉倒是不沉，不过一直这么扛着，也挺费力的，胳膊都有些酸。
道：“柳姐，这里你看着点，我出去抽根烟。”对着人摆个笑脸。
柳月无奈，这人真是，前后帅气不到一秒，这会还有闲心去抽烟。
“嗯”了一声，“别走太远！”
“好！”
陈北应一声，往舞台下走去，后面是背面，也看不到表演，所以基本没什么人。
到了下面，给自己点上根烟，吞云吐雾起来，“踏踏踏……”细碎的脚步声从前面传来，隐约有个人影过来，
他喊一声，“谁在那？”
那头先出声了，“陈老板，是我！”
待人过来，陈北看清来人，不就是这十多天时间，一直在他厂门口蹲守的那投机办人员嘛，
不由道：
“王哥，你跑这来干嘛？黑咕隆咚的。”
王宏道：
“我这不是一直在前头维护秩序嘛，这不尿急，跑来这方便一下。”
陈北点头，手中烟盒里掏出根烟，递上去，
“来根，解解乏，你们辛苦。”
王宏接过，陈北又给他点了烟，人抽口道：
“没办法，领导安排！”又道：
“刚陈老板你的表演我可是看到了，厉害啊！台下小姑娘都为你尖叫，要投怀送抱呢！”
陈北摆下手，
“我这也没办法，不就为挣俩钱，不拼命不行啊。
王哥，你也别叫我什么老板，怪别扭的，叫我陈北就行，咱呐虽然立场不同，但我跟你蛮谈得来的，呵呵。”
王宏点点头，两人聊了几句，
“那我先过去了。”
“好！”陈北点头。
王宏走出几步，却又转过身走了回来。
“王哥，还有事啊？”
王宏面上纠结下，然后道：
“小心王迅，晚上最好派人跟着他，这人现在就坐在舞台下。”
“嗯？”陈北愣下，“王哥，什么意思？”
既然说出口了，王宏也没再忸怩，把先前的事儿一说，道：
“我知道你跟这许严不对付，好像是为个女人是吧？
这两人肯定在密谋什么，具体我也不知道，不过听那许严说一句——这事你亲自去办。
我怕你对你不利，小心着些。”
陈北眉头微皱，随即又道：
“王哥，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这王迅可是你领导。”
王宏耸耸肩，
“也仅仅是领导而已，我要不是为了赚俩钱，谁搭理他。
压根没把我们当人看。”
陈北轻点头，“谢了，王哥，我知道了。”
“嗯！”王宏也不多说，转身离开。
人一离开，他也待不住了，手里烟给丢地上踩灭，径直去了前头，没上舞台，而是往下面过去，这会大家的目光都在舞台上，也没人会关注他。
来到舞台的一边，往那舞台正下方的座位区抻脖子查看着，果然！在后排位置发现了许严，却没见那王迅，但人边上的位置却是空着的。
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搞事去了？
现场几万人，又是晚上，他上哪找人去？
心里琢磨开来，这俩混蛋想整他，会使什么阴招呢？
恰在这时，舞台上灯光又暗了下来，“嗯？！”
“唰！”
似柯南附体一般，一下就想到了什么。
抬头猛得看向头顶的照明灯，这混蛋特么的不会是去关闸吧？
这会是晚上，要是把电闸给拉了，现场一片漆黑，几万人不得乱了，又是在湖边，到时发生落水或者踩踏，很可能出人命——
他这越想越觉得有可能，额头都出冷汗了，狗日的，太特么阴险了。
不行，不行，得赶紧过去看看。
这边匆匆往回走，想着把王学军和许程给叫上，还没到后台，被人群里窜出来的一人给拉住了，
“陈北，你小子怎么跑这来了？又下来撩骚哪个小姑娘呢？”
陈北一见是柳涛，忙道：
“柳哥，你带人来了嘛？还是你自己？”
“啊？”
柳涛愣了愣，“咋了？我和我两个公司的下属一块来的。”
“那正好！”
陈北反抓住他手，道：“叫上你俩下属，跟我办个事去。”
不由分说，拉着人往后面去，柳涛是一脑子疑惑，只能跟上，另一手招呼两个手下。
几分钟后，几人来到后台一处临时搭设的小木屋边，相比前面舞台音乐劲爆，掌声雷动，这里却是静悄悄的。
柳涛道：“陈北，你带我们到这来干什么？”
陈北道：
“柳哥，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嘛？”
柳涛一笑，道：
“里面是电力设备啊，这玩意还是我监督着给搭起来的，咋了？”
“是嘛？”
陈北不由道:“那正好，这样……”凑人耳边说起。
柳涛听完，眉头一皱，
“不能吧，这人胆子也太大了，台下这么些领导坐着。”
“我也不能确定，你们辛苦一下，万一……”
“踏踏……”
这边话还没说完，前头有动静传来，
“快躲起来！”
陈北低声一句，四人忙蹲身躲一边，屏住呼吸，前头一道黑影猫着腰，左顾右盼，小心谨慎的往这边摸来，鬼鬼祟祟的，一看就知道肯定不会是来干什么好事的。
陈北一眼就认出是谁来了，低声道：
“就是这家伙！”
四下一踅摸，边上正好有一破麻袋，他给捡了起来。

第130章 陈北，谢谢你啊
“怎么搞？”
柳涛低声问一句。
陈北低声回道：
“这混蛋认识我，我不好出面，你这样……
悠着点，下手注意分寸。”
柳涛点头，接过麻袋，“交给我来。”
前头王迅这时已经摸过来了，刚在前头好一番查找，才寻到这儿来，到了木屋前，又是四下查看番，见无异样，这才小心把木门打开，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清。
这边刚踏入一步呢，
耳边一道男人呵斥声突兀响起，
“什么人？敢来偷电力设备，胆子不小！”
王迅一听，给吓一激灵，转身就要逃跑，
“还敢跑！”
柳涛手里的破麻袋早就备好了，一把套人头上，
“给我打，敢来这里偷东西，吃了豹子胆了。”
两个下属上来，挥起拳头招呼着，“嘭嘭嘭……”
可怜王迅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就被人蒙了脑袋，给一顿暴揍，没一点还手之力。
整个人这会已经瘫地上，熬不住了，再打怕是要嗝屁了，忙求饶着，
“别打，别打，我是投机办的，投机办的，别……别打了！”
柳涛冷哼，脸上却是露着戏谑神色，骂咧道：
“麻痹的，还敢冒充投机办的，当劳资是傻子嘛，嘴还不老实是吧？给我打，打到招了为止……嘭嘭嘭！”
“不要打了，我……我真是，彭彭……”
就在这时，又是一道男人声响起，
“柳科长，你们这干嘛呢？地上这人谁啊？”
命悬一线的王迅一听这声，激动的简直没给哭出来，救星呐！
真是声嘶力竭喊道：
“陈老板，陈老板，我……我王迅啊，投机办的王……王迅啊，你快救救我，我……我快被他们给打死了，呜呜呜……”
到了最后都是哽咽哭出声来。
陈北和柳涛对视一眼，没给笑出声来，憋得脸都红了，身体一颤一颤的，真心难受。
“啪！”
陈北猛的一拍大腿，表情夸张，“哎呀，这声怎么听着这么熟悉呢？王队长，是你嘛！”
王迅带着哭腔，“陈老板，是我，是我啊，你让他们别……别打了！”
再打下去，屎尿都要出来了。
“快快快！”
陈北神情‘焦急’，“柳科长，赶紧住手，这是投机办的王队长。”
“不是吧？”
柳涛一脸不相信，演技了得，
“这家伙刚鬼鬼祟祟的，跑来这电力间偷东西，肯定是小偷，陈老板，你没认错？”
“不会的！”
陈北道：
“这声音我熟，真是王队长，柳科长，你快把麻袋拿开。”
柳涛这才把人头上的麻袋给拿掉，瘫地上的王迅这才重见天日，只是这模样有点惨，鼻子打歪出血了，两眼被各怼俩逼兜，成熊猫眼，嘴角也有血，好像门牙也给打掉一颗。
身上的淤青就不说了，整张脸说是猪头也不为过，怕是亲妈都要认不出来了，
真心惨不忍睹。
“哎呀，真是王队长！”
陈北都是跳起脚来，忙上去把人扶起，‘关心’道：
“王队长，你这没事吧？”
他这纯属废话，把人揍成这样，你说有没有事？
“柳科长，你们这打错人了，怎么把王队长当小偷了呢？你瞧这给打的。”
王迅鼻子一酸，这个憋屈啊，抬起颤抖的手指着柳涛三人，恶狠狠道：
“你们特么的是畜生嘛，下手这么重，我刚说了是投机办的人员，还下死手，故意的是不是？
劳资要报公安，报公安！”
“不是，你骂谁畜生呢？”
柳涛也没惯着，道：
“你尽管报好了，我们是这边专门负责此次模特表演赛电力维稳的工作人员，你刚偷偷摸摸过来，我们就发现你了，鬼鬼祟祟进这电力间想要干嘛？
不要跟我说，你是来维持秩序的……”
“我……”王迅心虚，道：
“我尿急，我以为这是厕所，过来方便下怎么了？”
“厕所？呵呵！”
柳涛道：“你骗鬼呢！刚喊你，你为什么要跑？还不是心里有鬼？
我跟你讲，这边电闸要是出了故障，前头舞台所有灯都得灭了，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嘛？
几万人到时发生踩踏、落水，那可是要出人命的，这责任你担待的起？
就是你不报公安，我这边也要报的。
小刘，你去前面报公安去。”
“好的，科长！”说罢，就要往前头去。
“哎，不要，不要……”
王迅慌了，他心里有鬼，况且这事儿也确实没法解释，忙求饶道：
“那个，柳科长，这……这事真是误会啊，我真的以为是厕所间。”
陈北也开口劝说，
“柳科长，这怕真的是误会，要不就算了，别把事情闹大，刘市长可在前面看表演，让他知道了，你们这怕是都好不了。”
柳涛点头，
“那好吧！王队长，你说你这跑什么？你一跑，我们就把你当小偷了，我们也是职责所在，这么多领导在，要是出点问题，我们可真承担不起。
所以，没办法……”
王迅真心憋屈到家了，咬碎牙齿也只能往自个肚子里咽，被人揍成猪头，完了还得向施暴者赔礼道歉，
这他娘叫什么事！
陈北搀扶着人，道：
“王队长，我要不扶你过去，让你手下给带你去医院包扎下，我这还有表演呢，不然我就陪你去了。”
王迅摇头，“不用，我自己过去好了。
陈北，谢谢你了啊！”
这话倒真是真心的，因为这事就他和许严知晓，第三人绝对不会知道，所以打死也不会想到，这是陈北设的一套，让他来钻。
陈北道：
“王队长，客气了，那你慢走啊！”
“哎，好的！”
一瘸一拐往前头走去，待人走远，消失在视野中，在场四人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柳涛道：
“陈北，我是发现了，你小子蔫坏蔫坏的，白揍人一顿不说，人还得跟你求饶道歉，我是不敢跟你做对手，不然怕是会死的很惨。”
陈北兜里掏烟，给三人分了分，点上，“辛苦啊！”
自己也来上一根，抽口道：
“我这也没办法，想安安稳稳，可偏偏有人想闹腾，你不给人点颜色瞧瞧，别人到时都要到你头上拉屎撒尿了。”

第131章 压轴
柳涛点头，“我要不给你在这守着，你不是还要表演。”
陈北点头，
“那柳哥，你们三个辛苦下，在这等会，我过去安排人员过来。”
“没事，你去叫人吧。”
另一边，
王迅这会鼻青脸肿也没脸见人，他把在外围维持秩序的一下属叫过来，
王宏见状，给吓一跳，
“王队，你……你这咋了？”
王迅用手挡着些脸，支支吾吾，“没事，刚去外面上厕所，不小心摔……摔了！”
“摔了？”
王宏怔下，心道你骗鬼呢，把他当傻子不成，有把脸摔成一副猪头样的？
虽不知具体怎么回事，但怕是多半跟陈北这小子有关。
王迅语气有些不悦，
“你去跟许严说声，说我不小心摔了，就先回去了。”
也不多说，转身就离开。
王宏见着那道离去的狼狈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说不出来的畅快，
你特么也有今天！
过去把话带给那位许大公子，人一听，本来是满怀期待的，结果却是这破事，
训斥一句，“废物！”
也没心情看了，起身离去。
王宏见人离开，空了俩位置，这不浪费嘛，干脆自个坐了下来，劳资给你俩在外头蹲守十多天，风吹日晒雨淋，熬了多少个夜晚，
这就算是收点利息了！
给自己点上根烟，悠哉抽起，看起表演来。
这会台上洋妞正在表演，边上时不时传来男人们的荤话，
“我去，这……这俩地雷也太凶险了，吃啥吃的，看得我眼睛直晃悠！”
“吃啥？人吃牛奶面包，牛肉长大的，咱吃糠咽菜，这能比嘛。”
“咕咚！这也不知啥手感，这俩地雷给整一下，死而无憾了！”
“切，你还是歇歇吧，就你这小身板，那玩意别给整折了。”
“哈哈哈……”
“槽，劳资短小精悍，好吧！”
舞台后方，陈北也注视着前台的情况，这会台下坐前两排的领导已经走了，听得人群里议论着洋妞的骚话，有胆子大的，朝台上吹口哨，跟着起哄。
柳月见此，啐一口，
“这些男的可真是，太没素质了，就盯着洋老外那地儿看。”
陈北回头见姑娘嗔怒的样子，笑起道：
“柳姐，男人嘛，不都这样，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美好的事物，哪个会不喜欢呢。”
“呸！”
柳月啐一口，“你少侮辱君子两字。
你这家伙也没少看，跟他们一路货色。”
陈北笑了笑，也没反驳，人说得也是实话。
过了几秒，柳月咬着红唇道：
“哎，你是不是也喜欢那样式的？”
“啊？”
陈北愣下，瞥了眼女人胸前的傲人，道：
“柳姐，你也有足够的资本，不比老外差。”
柳月脸一红，胸往后收了收，嗔怒道：
“你往哪看呢，不正经。”心里却是——算你有眼光，老娘的确也不比洋妞差。
这会演出已经一个多小时了，计划是两个小时，还有半个来小时结束，
模特们每人基本都走四五个来回了，这时杨萱走上来，到陈北面前，低低道：
“小……小陈厂长，那个，你……你为什么不让我上啊？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嘛？”
语气里透着满满的委屈！
别人都是走了四五个来回了，自己却是一次没走，看着别人兴奋雀跃的样子，小姑娘心里孤零零的，不是滋味。
陈北道：
“杨萱，不是你想的那样，别误会，不是你做的不好，相反！
是你太优秀了，就咱这些模特你，论长相谁都比不上你。
电视上那些电影明星，大腕、重要人物，那不都是最后压轴出场的嘛？
你放心，一会你肯定会出场的，跟别人与众不同的出场方式，你好好准备准备！”
杨萱被人说得脸通红，羞答道：
“我……我才不漂亮了！”
低着头，双手绞在一块，两人挨得很近，姑娘脑袋上有一个旋也看得清楚。
姑娘的洗发香波味夹杂着特有的幽香，沁人心鼻。
“过去准备，准备！”
“喔！”
杨萱乖巧一声，回到原来位置。
到时间差不多，陈北拿过话筒，人是躲在帷幕后的，没有上台，开口道：
“各位先生女士们，最后出场的是本次模特表演队的队长，也是模特队的台柱子，在魔都、广洲、香港，京城等大城市，都有过T台走秀表演，拥有着丰富的经验和无数的荣耀。
被称为T台走秀第一人！亚洲十大美女！华夏最美丽的女人等等称号。
他是张嘴就来，根本不过脑，反正吹牛不上税，
咱也别省钱了！
大家鼓掌欢迎！”
“啪啪啪……”台下掌声响起！
陈北回头对姑娘道：
“杨萱，到你了，好好表现！”
“喔！”
杨萱重重点头，这会心里“咚咚咚……”如重锤击鼓，紧张得不行，心道自己什么时候成队长，还有这么多名号了？
来不及多想，理了理衣服，手上却是什么电器也没拿，拉开帷幕，走上了舞台。
射灯全都聚集到舞台上的身影，杨萱看着舞台下的万千人群，呼吸微促，然后按着之前训练的方式，一步步往前走去……
现场的音乐也是变得柔和不少，跟先前柳月的奔放、火辣、激情完全不同，这会更多展现出来的是飘逸、清尘、脱俗，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宛若画中走出来的仙子。
那精致、清纯、可人的脸庞上，却是带着丝丝的羞涩和怯弱，
画龙点睛般，真是惹人怜爱，有种忍不住将美人拥入怀里，爱惜一番的冲动。
“哇！！！”
台下惊呼起，不愧是模特队长，台柱子，真是美得惊心动魄，台下众多男的眼睛都看直了。
外围某处，杨勇等了一个多小时，也没见他姐出来，以为表演不了了，这会压轴出场，兴奋的直跳脚，对边上几个同伴道：
“这是我姐，看到没，看到没……”
杨萱走道T太尽头，转身就要往回走，却是看到陈北从前头大步往他这边来，手里拎着一收音机，
大步流星，从容不迫，走道都是带风的。
杨萱直接愣在了那里，
心里疑惑道：
“这是要干嘛？排练没这一出啊！”

第132章 交作业
陈北大步来到杨萱面前，然后在姑娘和台下众多观众错愕的表情中，单膝下跪，将手里的收音机递了上去，
这姿势跟男方向女方求婚，是一模一样的，只不过一边是戒指，这边却是收音机。
就差来一句——萱萱，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
杨萱愣在了那里，有些不知所措，台下人看得干着急，也不知谁起哄了一句，“嫁给他！”
“哈哈哈……”先是一阵爆笑，然后都跟着喊起来，
“嫁给他，嫁给他……”几万人齐声的呐喊，声势震天！
陈北也是傻眼了，原本按他意思就是安排个简单的小剧情，感觉就这么一直单纯的走秀，时间长了，就有点单调、乏味，整点新鲜感出来。
这阴差阳错的，却是成了一求婚现场，他这也是哭笑不得。
事到如今，只能将错就错了，见姑娘脸羞红，没个动静，他又把收音机往前递了递，眼神真挚，
心道姑娘，你可一定要接，不然我这脸往哪里搁啊？
好在姑娘在犹豫一会后，给羞答答的接过收音机，台下顿时爆发出如雷的掌声，
“啪啪啪……”
有好事者在下面大喊，“亲一个，亲一个……”
陈北翻个白眼，这帮家伙，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可没法答应你们的要求，也不敢，
却是一把抓住姑娘的手，光滑细腻，柔若无骨，如一块美玉一般，让人爱不释手。
明显能感觉到姑娘挣扎了一下，不过他给抓得紧，女人没有挣脱开，陈北便拉着姑娘手，两人双双往回走去，
如回家的夫妻一般！
台下的叶薇见状，虽知道这是表演，但心里还是不怎么舒服，觉得手里的蛤蟆镜也不香了，红唇撅起，都能挂俩酱油瓶了。
边上黄珊珊一如既往的打击着，
“什么东西！
薇薇，这回该看清楚了吧？这家伙就是一花心大萝卜，先前跟那个柳月勾搭一起，这才几天功夫就又泡上一个，真是见一个爱一个，
什么人！”
外围，
“哎，杨勇”，同伴道：
“那家伙谁啊？把你姐给泡上了，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牛逼啊！
过段时间，你怕是要有个姐夫了。”
“屁姐夫！”杨勇骂咧一句，“劳资还没同意呢！”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到时去会会这小子。
另一边！
秦武看着舞台上的这一出，再次转头看边上的姑娘，道：
“小雪，这陈北是你亲弟弟嘛？这性子跟你，还有你家人相差太多了。”
给他的印象足够深刻，普通人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来。
陈雪道：
“怎么不是我亲弟弟？我看着长大的，不过他这性子我也不知道跟谁了”，家里根本没这号人物啊，
又抱怨一句，“就会乱来！”
阳光服装厂职工宿舍，许俊家里，他家生活条件蛮不错的，一家三职工，家境富裕，柜子上的那台14寸黑白电视机，就是很好的说明，一般家庭可买不起。
这会一家人正坐客厅椅子上，看着本地电视台直播的模特表演赛，许俊的母亲刘秀娥见电视里那些女模特，穿的花里胡哨，搔首弄姿的，
眉头直皱起，道：
“你说这些小姑娘也真是的，家里大人都不管的嘛？走个道这屁股蛋子给扭的，简直没眼看，你看看这台下起哄的，我要是有这么个闺女，非打断她腿不可。
这不是女流氓嘛……”
这边说着，当看到电视里出来的身影后，
“咦？小……小俊，这……这人是不是那杨萱啊？我看着怎么这么像呢？”
许俊这会低头看着报纸，偶尔抬头看一眼，这会听她妈讲，都没抬头，笑起道：
“妈，你这是想着把萱萱当做自个儿媳妇想疯了吧？看谁都像她，萱萱怎么可能去参加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
在他认知里，杨萱是文静、恬淡，乖巧懂事的好姑娘，这种不入流的表演，人怎么会去参加，打死他也不信。
“不是……”
刘秀娥盯着电视机仔细看了看，然后拍了拍儿子大腿，道：
“小俊，你自己看看，这好像真的是那杨萱。”
许俊这才抬头看去，“怎么可……”话到嘴边，却是戛然而止，
电视上走秀的女模特，的的确确是杨萱，先是震惊，然后皱眉，再看到现场男模对她‘求婚’的场景，
脸阴沉得可怕……
同样的，在厂长刘侬家里，他媳妇王翠花对着在厕所里正方便的自家男人喊道：
“老刘，你赶紧过来看看，这是不是你们厂里，那个老杨家的闺女？
赶紧的，快出来看看！”
“你这咋咋呼呼的干嘛？”
刘侬挺着肥硕的身躯从厕所里出来，裤腰带还没来得及系呢，走上来道：
“上个厕所都不让人消停……什么老杨的闺女？”
王翠花指着电视机，道：“你自己看，这是不是那个杨萱？”
“杨萱？”
刘侬一听顿时来兴趣了，对这女人他可一直惦记着呢，往电视上看去，
“嗯？确实是她，这……这怎么跑去当模特了？”
王翠花撇嘴讥讽道：
“还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这姑娘我也见过，挺文静知书达理的，私下却是这么不堪，这不是女流氓嘛，在这么些男人面前扭腰晃臀的，你这厂长可得好好管管……
不是，你看什么呢？”
见自个男人眼神直勾勾盯着电视画面，一下就恼了，斥道：
“又想女人了是不？”过去直接把电视给关了，哼道：
“给我老实点，上次柳月那贱女人的教训还不够啊？敢乱来，老娘把你命根子剪了。”
刘侬双腿不自觉的往里拢了拢，道：
“你说的什么话，不是你让我来看的。”
女人哼声，“回房睡觉！”转身进了一边的卧室。
刘侬看着自个媳妇那’虎背熊腰‘的体格子，没有一丝的想法，脑海里还在想着刚电视里的那道倩影，
那脸、那腰、那臀……勾的他心直痒痒！
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正想着拿什么招对付这女人呢，自个却撞枪口上来了，呵呵……
那大长腿，要是能给扛一下……
还没好好回味一下呢，卧室传来女人的催促声，
“还不快进来？把这几天落下的作业交了！”
刘侬打一哆嗦，对着屋里喊道：
“我这几天真挺累的，算……”
“又没让你动，给老娘滚进来！”

第133章 200的报酬
四十多分钟后！
今晚的表演已经结束，外边人群也开始慢慢散场离开，舞台后方，参加表演的一众姑娘们还处在亢奋之中，先前刚表演完的杨萱，被姑娘们如众星捧月般簇拥中间，
叽叽喳喳，讨论的话题都是关于他和陈北的那段现场‘求婚’八卦。
“萱萱姐，你刚走得可真漂亮，我一女的都要被你给迷倒了呢。”
“萱萱姐，你看小陈厂长让你压轴出场，还对你单膝下跪，我们咋没有这待遇呢，你俩是不是有点什么呀？嘻嘻嘻……”
“喂，萱萱！”柳菲道：
“你可得小心些啊，那家伙就是一大色狼，不要被他给骗了。”
杨萱脸蛋红扑扑的，本就是柔弱、文静的性子，被人这么追问着，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羞答一声，
“你们不要乱讲，我跟小陈厂长没……没有任何事情。”
余光却是往不远处的那道身影瞥了一眼，神情复杂。
陈北这时和柳月谈着事，柳月道：
“你是真能折腾啊，这种场合也不忘跟姑娘谈情说笑，我看菲菲说的对，你就是一大色狼。”
陈北笑着道：
“柳姐，你这话说的可太伤人，我这是工作需要，怎么能叫谈情说爱呢？”
柳月翻个白眼，懒得多说，道：
“这一天表演下来，我看下面这些男的都在看女人了，都没注意这电子产品和裤子，咱这裤子能行嘛？”
有些担忧！
陈北道：
“放心，肯定没问题，饭要一口一口吃，凡事都得先慢慢酝酿起来，有个循序渐进，不可能一下爆发，不是还有两天嘛，我倒是听到了一些声音，下面有不少观众讨论起模特的穿着来。”
“是嘛？”
柳月点下头，道：“希望如此了。”
——
——
一连三天的模特表演，观看人数也是一天比一天多，到了最后一晚上，往台下放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人，怕是有七八万人了，
简直恐怖！
男同胞居多，看来不管什么年代，都逃脱不了男儿本色的特性！
下面的话题从女模的脸蛋、身材，渐渐转移到她们手里的电子产品，衣服、裤子、鞋子、蛤蟆镜等上来。
“这裤子看着不错啊，你看穿她们身上，显得个子好高啊！这裤子哪里买的？我准备买一条……”
“我也想呢，不过应该不便宜吧？这好像叫什么喇叭裤，商场一条要四五十，这边模特穿得，人不说是外资企业，怕是米国、香港来的进口货，肯定不便宜……”
这些话题都是渐渐火热起来。
三天的模特表演赛，除了当中一些个小插曲，过程还是比较顺利的，算是圆满的结束了。
当天晚上结束后，柳月就把姑娘们召集起来，手里拿着一沓子钱，
“来，姑娘们，三天的模特表演到今晚就结束了，大家的表现都不错，小陈厂长之前答应过你们的。
结束后，就把剩余的报酬给你们，现在我报到名，你们上来拿钱。”
姑娘们一听都是兴奋起，辛苦付出，总算有回报了。
“小倩，你的五十！”
王倩上来，接过钱，甜甜一笑，
“谢谢柳姐。”
“欣雨，你的……王雨，你的……”
一个个给分发了，到了最后把杨萱单独叫到一边，
“萱萱，这是150，你收好了，不要让其她人看见喔。”
“啊？”
杨萱一听有150，都没敢接，道：
“柳姐，这……这怎么多啊？我……我能要嘛？为啥我有这么多呢？”
“怎么不能要！”
柳月直接塞她手里，道：
“你表现好呗，这是小陈厂长专门奖励你的，其她人都没有，收好吧。”
杨萱手里捏着钱，有些不知所措，
心里道——我表现好嘛？
左右瞧了瞧也没见那人身影，道：
低低道：“柳姐，那……那你替我谢谢小陈厂长。”
“好！”
这边发完钱，姑娘们收拾下，也就各自回去了。
半个多小时后，
杨萱、柳菲、王雨三人回了服装厂职工宿舍，柳菲见杨萱一路都有些心不在焉，似有什么心事，不由问道：
“喂，萱萱，你这咋了？一路也不吭声，发了钱还不高兴？是那个大色狼给你报酬少了？他要敢欺负你，你告诉我，看我怎么收拾他。”
“没有！”
杨萱摇头，没有多说。
“那你咋了？”柳菲道：“不会是要离开这大色狼，你这心里不舍？”
“才没有！”
杨萱脸一红，咬了咬红唇，犹豫会道：“刚柳姐给了我150的报酬呢！”
“啊！一……一百五？！”
柳菲和王雨都是轻呼起，柳菲道：“萱萱，这是真的啊？”
“嗯！”杨萱点点头。
柳菲疑惑道：
“这个大色狼给你150，加上先前的50，那可是整整两百，比我们多一倍，这……这家伙不会真的想要跟你谈对象吧？”
杨萱只觉心跳的有些厉害，道：
“柳姐说……说我表现好，然后多给了我一些报酬。”
“借口，肯定都是借口！”
柳菲道：
“这绝对是这个大色狼骗女孩的招数，欲擒故纵，萱萱，你可一定要小心。”
“菲菲，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一旁王雨道：
“你这一口一个大色狼，人陈北也就是嘴上花花些，可从没对咱动手动脚过，训练除外。
人有钱又长得帅，风趣幽默，会讨女孩子欢心，我觉得跟萱萱蛮般配的。
你这么紧张，不会是怕萱萱抢走你对象吧？嗯！呵呵！”
“去你的！”
柳菲闹个红脸，
“谁……谁喜欢那个大色狼，倒是小雨你，这么为这大色狼说好话，我看想爬人床上给他暖被窝的是你自己吧？”
俩姑娘顿时闹在一起。
杨萱刚要开口劝两人，前头宿舍大楼院门口传来一道男人声，
“萱萱，柳菲、王雨你们回来了。”
三人往前头看去，只见许俊朝三人走了过来，待到面前，柳菲理了理衣服道：
“许俊，这么晚了你还要出去啊？”
许俊道：
“我在这等你们，都等了有半个来小时了。”
“等我们？”
柳菲却是又笑一声，道：“你怕是在等萱萱吧？”
“菲菲，别乱说！”
杨萱说一句，然后问道：
“许俊，你找我们有事啊？”
“有点！”
许俊摸摸鼻子，没有先回答，而是又问道：
“萱萱，你们三个这些天都早出晚归的，是在忙什么嘛？”

第134章 勾人
杨萱道：
“也没什么，上次跟你说过的，我们三个在外面接点私活干。”
“是什么活啊？每天要这么晚回来！”许俊追问着。
“这个……”
见人犹豫，许俊语气略有不悦，道：
“萱萱，其实你们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不是跑去参加那模特表演去了？我在电视上都看到了。”
“许俊，你都知道还问”，柳菲柳眉微蹙回着。
许俊却是看着杨萱，语气有些埋怨，
“萱萱，你说你们怎么能去参加这个呢，穿得那么花枝招展，台下那些个男的都对你们吹口哨，说荤话，我这看着都脸红。
别人都说你们是女流氓……”
“喂，许俊，你什么意思？”
柳菲当即不满，道：
“你说谁女流氓呢？我们参加这表演怎么了？
不偷不抢，凭本事赚钱，那些说闲话、恶语的真是恶心，她们就是羡慕嫉妒，哼。
你肯定也知道萱萱家情况，她弟弟杨勇把人打了，要是不把钱赔人家，人杨勇就要坐牢，现在厂子一分钱发不出，你告诉我怎么办？
难道真的看着自个亲弟弟坐牢去啊？
别人不理解也就罢了，想不到你许俊也是这种人，萱萱，之前我跟你说这许俊挺不错的，你俩可以处着试一试，现在我收回这句话，哼！”
“你说什么呢！”
杨萱脸微红。
许俊见杨萱脸上多有不悦，忙道：
“萱萱，我不是那意思。柳菲，我不是针对你们，我是替你们担心，你知道现在厂里都怎么说你们的嘛？
女流氓，不是正经女人，这也就罢了，关键上头领导知道这事，非常的生气，我听说都要给你们几个下处分呢！”
“什么？！”
三个姑娘都喊出声来。
柳菲生气道：
“凭什么？！厂里不发工资也就算了，我们自己出去找活赚钱，难道这也有错？
难不成就得待家里头，什么也不干，等死嘛？啊！”说到最后都是吼叫出来。
王雨忙劝住闺蜜，
“菲菲，你小点声，想让大家都知道啊。”
转而问许俊，“许俊，这是真的啊？”
“这我还能骗你们！”
许俊道：“这事儿真挺严重的，不然我能在这等你们？现场厂子本来就在裁人，你们这还直接撞枪口上去，搞不好都要被开除。”
三个姑娘顿时害怕起来，
“这可怎么办？要是把工作丢了，咱往后可怎么生活！”
许俊见火候差不多，道：
“我虽然只是个车间组长，手上没什么权利，但跟上面领导还是能说上几句的，到时我给你们说说话吧。”
三个姑娘顿时感激着，“谢谢你啊，许俊！”
就是柳菲也是真诚感谢，在她们心里头，这份工作是很重要的，绝对不能丢。
“我们几个就不要说这些了”，许俊善解人意，又道：
“不过，你们以后可不要再去干这些招人闲话的工作了，为赚几个钱，再把工作丢了，太不值当。”
三个姑娘都点点头。
——
——
三天后！
南湖宾馆，洋妞住的房间，
陈北搬把椅子坐在电话机旁边，嘴里叼着烟，翘着二郎腿，大腿上放一本子，边打着电话，
“嗯，对对，我这里是荣阳贸易公司驻南阳的代表处……喇叭裤是吧？有的，有的，我们是贸易公司，又不光卖电子产品，服装也都卖的……现在价格六十一条！
贵？这位老板，我这可是正宗的米国牌子，前两天的模特表演看了吧？那现场可是万人空巷，都说这裤子好看，嚷着要买，你六十一条从我这拿货，转手卖个七八十绝对没问题
……你要是想要，赶紧吱个声，晚了可就没货了……成成，要一百条是吧？把地址留下，我这给你送货上门，咱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稍等，我这给你记一下……”
这边一个电话打完，刚把电话手柄放下，就又有电话进来了，他给接起，
“喂，荣阳贸易公司……要喇叭裤是吧？”
短短半个来小时，打了十多个电话，到了最后他都懒得多说了，一开口就是，“六十一条！”
一律不接受讨价还价，你不买有的是人买。
”啪！”
又一个电话打完，电话手柄放回到座机上，
“呼……”吐出口浊气。
边上琳达很善解人意的递上杯水，“呐，喝口吧。”
“谢了！”
陈北接过，说得他口干舌燥，正好渴了，一口就给下了底，杯子放到一边。
琳达笑着道：
“陈北弟弟，我发觉我上当了，被你给骗了呢。”
陈北道：“琳姐，我骗你什么了？”
“骗你忽悠我了呗！”
琳达红唇轻启，道：“说是为我们办电子产品展销会，我看现在这最大的受益者可是你。
你瞧瞧，这一个个电话进来，全是要裤子的，我这电子产品问都没问。”
陈北道：
“琳姐，你可不能因为我没见过世面就欺负我，据我所知，这边模特表演结束后，你这边的电子产品销量比先前其它地方展销会相比，可是提高了两到三个点，这数据还不够亮眼嘛？
我这裤子就是小打小闹，哪能跟你这大买卖相比，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呵呵！”
“你倒是谦虚！”
琳达娇哼一声，不过这家伙说得倒都是真的，不然她这会怕也没那好心情，道：
“陈北弟弟，我这有个建议你听不听？”
“你说！”
“我觉得以你的能力，在这小小的南阳市有些屈才了”，琳达道：“姐姐我可是很看好你喔，我这边马上就要去下个地方办展销会了，不然你就跟我们一块去。
完了，到时我带你去香港，见见我的老板，我把你的事跟他说了，老板他很欣赏你，只有在香港那种国际大都市，才更适合你呢。
你说是不是？”
陈北一笑，“琳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这就是耍点小聪明，上不了台面的。
去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语言就是一大障碍，再说我家里爹妈肯定不允许的，还是算了，呵呵！”
琳达却是突然将他往后推，娇躯探过来，陈北靠着椅背，脑袋尽量往后退缩，两人呼吸可闻，鼻息都能喷到对方的脸上，
那胸前的波涛抵上了他的胸口，温热，紧实……
“咕咚！”
陈北咽口口水，“琳姐，你……叭，嗯嗯……”
红唇贴了上来，鼻腔里弥漫着女人的芬芳。
让人陶醉、恍惚！
也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柳月从外头走了进来，看到里头这香艳的一幕，
直接愣住了！

第135章 脱了衣服绑一块
双方都愣了有几秒，柳月这才愣愣道：
“你……你俩这干嘛呢？”
陈北忙把女人给推开，从椅子上站起，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衣服，挺慌乱回道：
“柳姐，没……没什么！”
倒是这洋妞淡定，全当什么事没发生，抿嘴一笑，道：
“陈北弟弟，这事你好好考虑考虑，你们聊，我先出去了。”然后转身出了房间。
待人离开，柳月腮帮微鼓着上来，道：
“你可真行啊，我这给你忙前忙后，脚不沾地，连上个厕所的时间都没有，你倒好，搁这舒服快活，有没点良心！”
妥妥的女友怨气。
陈北挠挠头，有些尴尬却是无奈道：
“柳姐，我说我是被强迫的，你信不信？”
“我信不信你们不是都做了，哼！”
陈北一笑，也不解释了，越描越黑的节奏，
“来，柳姐，你先坐，先坐！”
把椅子拉过去，道：
“让你受累了，我给你倒杯水去。”
屁颠颠过去给倒了水，递给已坐椅子上的女人，道：“来，你先喝口水，不是你想的那样，消消气，消消气啊。”
柳月接过，喝了几口，把杯子放到一边，噘嘴道：
“那怎么回事？还有这洋妞刚要你考虑什么？”
陈北边上捡把椅子坐下，道：
“我俩谈生意上的事，她意思让我……”
柳月听完，有些不淡定了，道：“那你要跟她去啊？”
还没等他回答，又接着道：
“也是啊，人长得这么漂亮，胸又大，还对你这么投怀送抱，是个男的怕都顶不住，哼！”
陈北哭笑不得，道：
“柳姐，你不要自个这么补脑好不好？
这都不用考虑，我肯定不会去的。”
“为啥？！”
陈北耸肩，挺装逼道：
“在这，我自己当老板，多逍遥自在，干嘛还跑那么远，去给人打工，脑子秀逗了？”
柳月娇哼声，“你倒是看得清！”
心里则是舒口气，她还真怕人脑子一热，跟这洋妞跑去，
那她怎么办？
又道：“那你就舍得？这洋妞胸这么大！”
“哎，柳姐！”
陈北挺崩溃，问道：“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好色的人嘛？”
“难道不是嘛？！”
“呵呵！”
陈北干笑两声，这天没法聊了，道：
“柳姐，反正我肯定不会去的，要说大……”
忍不住往女人胸前瞄了眼，道：
“柳姐你这也不遑多让，有现成的，我干嘛还舍近求远，你说是不是？
还有我这人口味挺挑的，外国的喝不惯，据说有腥味，还是原汁原味的好。”
柳月先怔下，没理解这话，下一秒，直接闹个大红脸，羞愤道:
“我呸！谁……谁给你喝，你……你把当什么了？没个正经。”
唉……
他这心累，心道明明是你先挑起来的话，反过来又埋怨他不正经，难伺候啊！
柳月见人这副模样，唇角微勾，转而道：
“跟你说正事，刚几家国营商场的经理都联系我了，想要拿我们手里的货，要价五十一条，每家先要五十到一百不等试试水。
我还没答应他们，你觉得怎么样？”
陈北道：“这里头有先前拒绝过咱的商场吧？”
“嗯！”
“那想占你便宜的几个货色，也给你打了？”
“嗯！”柳月点头。
“那就别搭理他们！”
陈北道：
“什么玩意，之前对咱爱答不理，还想睡你，现在裤子火了，舔着脸来要货，把我们当什么了？
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别的！”
柳月道：
“咱这是做买卖，不要感情用事，干嘛跟钱过不去？这可不像你的做事方式。”
“柳姐，听我说完”，陈北把放一旁的小本子给递过去，
“你自己看看，这是刚才的订单。”
柳月接过，往上看去，只见一张页面上都写满了，“一百条……五十条……一百五十条……这！”
看到最后，忙抬头看向陈北，震惊道：“这都是成交的订单？”
陈北点头，道：
“六十一条，就这样电话还不断，柳姐，你说得对，我干嘛跟钱过不去？
卖给这些商场五十一条，一条少赚10块，我又不傻！”
“我的天！”
柳月惊呼，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总利润了，嘴里计算着，
“一条六十，一万条就是六十万，陈北！
你要发大财了！”
陈北笑了笑，兜里掏烟又给自己点上一根，道：
“发什么财，小钱，扣除布料、机器、人工等这些成本，能有个三四十万最多了。
厂子也不是我一人的，我也就赚个二十来万吧。”
柳月一口噎死的节奏，没好气，
“你就纯属是气人，还也就二十来万，照你这么说，我们这些每月挣个六七十块工资的，那还活不活了？”
陈北一笑，道：
“柳姐，说起这个，我正想跟你谈谈。”
“什么？”
“你来了我这边之后，对我本人还是厂里帮助都很大”，陈北道：
“车间生产都是你在抓，原料、辅料的供给，要不是你的关系，我这都不知去哪里怎么弄，就是这次喇叭裤产量能上去，也是靠你在阳光服装厂的关系。
不然我也不可能赚到这么些钱，可以说这里面有你大半功劳。
所以，等这边事成后，给你厂里些份额，具体的等这边裤子具体的销量、利润额出来后，再做计较。
反正该有你的那一份，一分不会少你。”
“别别！”
柳月忙摆手，道：
“小陈厂长，我刚跟你开玩笑的，我每月能挣个六七十块，已经很知足了，可不敢再多奢求什么。
再者，你刚也说了，厂子不是你一个人的，那大军和王宝来都有份，不能让你难做，你……你有这份心，我……我很知足了。”
说罢，脸都红了起来。
陈北道：
“柳姐，我这可不是跟你讲个人感情，纯粹是从生意角度出发，你确实对厂里贡献很大，这也是你应得的。
我给你份额，自然也是想着往后继续给厂里办事，有了利益绑定，这样会更用心些，也能长期留在厂里，你这种人才，不可多得啊，我还怕被别的厂子给挖走呢。
所以，我这只好先下手为强，把咱俩脱了衣服绑一块了，呵呵！”
柳月轻啐一口，无语道：
“你这人怎么什么话到你嘴里，这味就变了呢？脑子里一天在想什么。”
陈北嘿嘿笑着道：
“我就是打个比方，说咱俩亲密无间，坦诚相待。
跟没穿衣服一样，呵呵！”

第136章 有人欢喜有人愁
柳月感觉跟这人没法聊了，道：
“这些事再说吧，还是先把眼前的工作干好，那阳光服装厂那边还要继续派活吗？”
“当然！”
陈北道：“越多越好，有钱不赚不是傻子嘛。”
“那好！”
“叮铃铃！”
电话这时又响起，陈北给接起，
“喂，荣阳贸易公司……要裤子是吧？没问题……”
——
——
一个礼拜后，喇叭裤的火热达到了一个高潮，单就一天，达成的交易量就有近两千条，金额有近12万，算上之前的成交量，数额已经超近一万三千条，总销售额也已是来到将近八十万元。
而且还再持续的火热之中！
南湖宾馆！
琳达和索菲娅在前两天就离开了，不过房间没退，陈北这些天都住在这里，给当做是服装厂的临时办公地，对外依旧是宣称荣阳贸易公司驻南阳办事处。
这会房间里，王学军、王宝来，柳月，几个骨干都在，有坐床上的，也有坐椅子上的，每个人的脸上那笑容都抑制不住。
王学军抽口烟，兴奋道：
“陈北，照现在这售卖情况下去，破个百万好像也并不是什么难事啊。
那可是一百万，足足一百万，我的天，那得多少钱，咱这房间怕是都要堆放不下了。”
陈北翻个白眼，这家伙怕是对金钱多少有误解，道：
“别这么激动，至于嘛？这么点钱把你给兴奋的，就这点出息。”
“北哥！”
王学军狠狠噎一口，“我真得叫你声大哥了，先前咱挣个一万，我这欢天喜地，你说‘小钱’，我勉强能接受，
这他娘可是一百万，足足一百个万元户，还说小钱，你说我没出息我认了，我爹妈要知道我挣了这么多钱，怕是一口气上不来，要过去了。”
“你是真特么孝顺啊”，陈北没好气，弹下烟灰，说到正事上，
“破个百万，我觉得问题不大，不过咱吃的这头波红利也到头了，咱手里基本没货了，现在就是靠自己这边厂子，还有阳光服装厂那边的女工给加班加点生产来维持出货量。
而且，你俩刚过来，还不知道，柳姐刚从阳光服装厂那边过来，不少先前给咱干活的女工，接了其它私人厂子的活，咱这量怕是要降些了。”
“啊！”
王学军有些气恼，道：
“这些人怎么这样？说不干就不干，怎么也得提前说声啊。还有这帮奸商也太无耻了，挖咱墙角。”
“行了，你生哪门子气！”
陈北道：
“人给的提成高，当然想着赚更多钱了，换你也一样。
这些就别去纠结了，咱把这一大碗鲜汤里的大肉全给捞了吃了，总得留点别人喝口汤。
我估计现在其它的服装厂，国营、私企都有，一定在加班加点的赶制跟咱一样的喇叭裤，不单是南阳，周边的市县估计也是。
短时间内数量会有一个急剧的增长，所有东西都一样，这量一多，成了大路货，价格自然就下来。
我也没指望靠这一条喇叭裤，赚一辈子钱，不可能，也不现实。”
“咋的？”王学军凑过来，兴趣满满，“你是不是又有什么赚钱法子？”眼睛里全是钱。
陈北一笑，这家伙怕是掉钱眼子里去了，道：
“现在没有，只是有个想法、思路而已，这都五月天了，后面天气也会越来越热，我想着是不是制作些衣服还有裙子，衬衣、汗衫之类的清凉装。
之前咱没那条件，手里资金紧张，现在不一样了，到时添置些其它机器，咱就可以开工了。”
另三人都是点点头，经过模特表演，喇叭裤大卖这一事，三人对陈北的任何决定没有一丝怀疑，无条件的信任。
说难听点，人就是拉泡屎，完了说这屎是香的，三人也信！
陈北接着道：
“当然，眼下最主要的精力还是放在喇叭裤的生产上，就这一大锅鲜美的汤，没了肉光喝汤，也能喝个半饱。
对了，还有个事……”
他把给柳月厂里份额的事向两人一说，道：
“给她一成，你俩要有意见呢，也没事，柳姐这一份从我份额里扣。”
“陈北，你这话说的！”
王学军道：
“这不是打我脸嘛，现在咱能挣到这么些钱，你功劳肯定最大，但柳姐也是功不可没，这我们都看在眼里，真的，这事你不说，我都要提出来，我一点没问题。”
“我也是！”王宝来当即说道。
“行！”
他倒是没想到两人会答应得这么爽快，那这事就这么说定，到时咱重新签一份协议。
还是那句话，亲兄弟明算账，钱上的事要算清楚，省得到时产生纠纷。
两人都点头。
这边又谈论了一会，王学军见屋里地上放着一大纸箱，应该是电视机，道：
“陈北，这玩意你买的？我也想买一台，放家里给爹妈，弟弟妹妹看着，也能热闹些。”
陈北道：
“这是那琳达小姐送给我的，这几天一直在忙，都没时间拿回去。”
“可以啊！”
王学军道：
“看来这洋妞对你真的有意思，谁也没送，单单就送你了，这玩意一台要好几千，可真够大方的。
你俩没发生点什么吧？”
陈北翻了翻眼，没好气，
“你小子别这么八卦行不行？你要喜欢，这电视机你拿回去吧。”
“我可不能要！”
王学军摇着头，
“人这是送给你的，女的送男的，严格说起来那就是定情信物，我拿着算怎么回事。
横刀夺爱的事情可不能干。”
“夺个屁！！！”
——
——
“嘭！”
阳光服装厂，厂长办公室。
刘侬今儿心情不大好，准确来说是这一个多星期都不怎么美，这会更是气恼，一巴掌拍向办公桌，上头茶杯里的水都给震出来了，洒了一桌。
坐在椅子上，一张油腻脸涨的通红，头顶几根遮掩地中海的头发耷拉下来，一脸怒气。
办公桌前几个下属见领导生气，都是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下。
刘侬怒声道：
“张科长，你是主管销售的，你跟我解释解释，这一个月的销售业绩为什么这么差？
半个来月，厂里就只卖出百来套衣服，裤子里更别提了，两手两脚我都能给它数出来，这点销售额要说出去，要被人笑掉大牙的。
你这销售科长干什么吃的？不能胜任，就给劳资滚蛋！”

第137章 吃里扒外
张顺心里憋屈不已，厂里服装效益不好，没有竞争力，别说上面中高层领导了，下面职工也都知道，不然现在厂子也不会处于半停工状态。
现在把这一责任全甩他身上，能好受？
心里有气，但也不敢发，谁让人是领导呢，只能低声下气求饶辩解，
“那个，刘厂长，关于咱们厂子服装、裤子销量不佳的情况，其实先前我这边早就做过调查的。
原因主要有这几方面，一个，最关键的，咱这服装在款式上太过保守了，不受消费主力年轻人的喜欢，颜色也太过单调，不是灰色就是黑色，给消费者的选择太少。
二嘛，价格方面，同款式的服装跟其它竞争对手相比，我们这边价格要高上不少，消费者也不愿来购买。
第三，最近市场上最火热的服装产品，大家估计都知晓，那就是先前模特表演赛，那些模特所穿的喇叭裤，我听说现在一条都要六七十，就这样还供不应求。
对咱厂里的服装销售冲击蛮大的，基于这三点，造成咱厂子这大半个月效益如此惨淡。”
刘侬这时已抽上烟了，猛得抽一口，吐出口烟气，依旧是发怒道：
”既然知道原因，为何不去整改，就只会动动嘴皮子嘛？啊！”
张顺心里这个火啊，看着面前这张肥腻恶心的脸庞，要是可以，真想上去扇他几个大嘴巴子。
心道你他娘不也是动动嘴皮子，这些事是他一销售科长能办得到的嘛？
槽！
脸上肌肉有些僵硬，不自然，这锅可不能让他一人背，道：
“刘厂长，这问题我之前就向生产部门提过的，看看能不能改变服装款式，颜色方面也选择鲜艳、靓丽一些的，现在这年代，不是过去了。
国营企业早已不是一家独大，外面的私企也不少，消费者的选择多了，自然选择物美价廉的。
再者，拿这次的喇叭裤来说，我也跟生产部门这边说了，看看是不是抓紧生产同款式的喇叭裤，市场这么火热，销路肯定不用愁的。
这些建议我都说了，只是没人采纳罢了……”
“喂，张科长，你这什么意思？”
一旁负责车间生产的主管陈林当即不满，这家伙把责任全推他身上来，想得倒是美，道：
“你说的这些建议，有哪条是实质性的？净讲些虚的，款式、颜色那都是厂里上层领导经过开会，研究，一致举手表决决定的。
价格也是，一整年的计划都已经提前制定好了，我一生产主任能说改就改？
还有，你说的生产什么模特穿的喇叭裤，更是扯淡，堂堂国企跟着外头那些个体户，去搞这些下三滥、丢人的裤子，简直污了咱阳光服装厂这几个字。
你可别忘了，先前刘厂长在职工全体会议上，对此事可是严厉批判过的，你让我去生产这些玩意，是何居心？
要对抗上层领导，刘厂长的指示精神嘛？哼！”
“陈林，你跟我上纲上线了是不？真当我张顺好欺负的”，张顺小宇宙也爆发了，
他不敢呲领导，但咱俩是平级的，可特么不惯着你，怼道：
“行！跟我讲原则，规章是吧？
那我好好跟你唠唠，我销售科就是跑销售的，现在咱厂里货品滞销，我就是把市场消费者对咱货品的评价，如实的反馈给厂里，我提的这些建议都是实打实的。
一点不虚！
现在计划经济那一套早就过时，不可取了，人家的衣服裤子，款式、颜色多样，价格还便宜，人家消费者又不是傻子，换你，你会选择咱厂子的服装嘛？
规则、规章也是人定的，不能一成不变，现在外面市场竞争激烈，过去以往制定的那套一整年生产计划，我认为它就不可取，也不适合当下这环境了。
看看现在这厂子这状况就知道了。
你生产部门不改进款式，去迎合市场，消费者，一味的遵章办事，你是舒服了，却把这烂摊子甩我销售科上。
你陈林敢拍着胸脯说，就一点没责任？
哼！”
“你……”
陈林气恼，眼珠子一支棱，胡子都竖起来了，回怼道：
“我按章办事，按领导要求生产，我这还有错了，你张顺少给我阴阳怪气，挑拨离间，不服气找领导去，跟我在这放屁算什么本事……”
“好了，好了，都给我闭嘴！”
刘侬听了更是恼火，娘的！你俩一唱一和，骂得倒是起劲，这不是指桑骂槐骂他嘛。
“我是让你们想办法解决问题，不是让你俩来办公室吵架的。”
他身为厂长，这些问题他哪里会不知，只是不想给自己多找事罢了，完成上头给布置的年度销售任务，那就好了。
反正厂子盈亏跟他关系不大，钱多了不进自己口袋，少了，他还是照领那份工资，所以，有悠哉日子过着，干嘛还要去折腾？
费力不讨好嘛！
只是眼下这上头规定的任务都要完不成了，他这下急了。
办公桌前两人当即闭了嘴，一句不说了。
刘侬又扫了其他人一圈，一个个也都闷不吭声，恼道：
“怎么都不说话了？一个个都哑巴了？在酒局上你们倒是能说会道，这一谈正事就全蔫巴了，我要你们有何用？”
这时站后头的刘剑忍不住开口了，
“刘……刘厂长，其实咱厂子如今效益不好，除了刚张科长说的原因外，还有其它一些原因的，比如咱厂里员工本身不团结，吃里扒外，这些人也确实挺可恨的。”
“嗯？”
这话一说，其他人都转头看来，刘侬道：
“刘剑，你这话什么意思？具体说说！”
刘剑上前一步，语气带着讨好，
“刘厂长，南阳市几家大的国营商场，一直都是我们这边给供的货，销售量一直挺稳定的，现在商场的生意受到外面那些私企的冲击，尤其是现在这喇叭裤的火热。
商场的生意较前几个月减了三四成，甚至五成以上，导致咱厂子的效益跟着受牵连。
刘厂长，你可能不知道，咱下面不少女工其实都在外面接私活，这也就罢了，关键这些人是给咱厂的那些竞争对手生产制作服装。
你说这不是吃里扒外嘛。”

第138章 是条好狗，先养着吧
其他人听了直撇嘴无语，心里唾骂这个刘剑，这人可真特么是个小人，厂里工资发不出来，没来厂里闹都算好了，下面女工自己去外面找私活，这你他娘也能说成吃里扒外。
可真是够恶心的。
不过刘侬却不这么想，站他角度，厂里的销售任务完不成，他这厂长就得跟着倒霉，关乎到了自身利益，下面员工的死活关他何事。
挺上心问道：
“下面女工接私活的多吗？都是给什么厂子接活？”
刘剑一听领导有兴趣，立马来劲了，谄媚道：
“刘厂长，现在职工宿舍那边，待在家里的，基本都接私活，至于什么厂子嘛，估计不少，具体我还真不太清楚。
不过，我知道有一家，不瞒你，那是我前妻开的，这女人阴毒的很，利用在阳光服装厂工作过的关系，私底下笼络了一大批的女工给她厂里干活，现在市场上的喇叭裤，我都怀疑有大半是出自这女人手。
刘厂长，咱厂子现在在困难的时候，这些女工不跟厂子共进退，同患难，解决困难，却是吃里扒外，反去帮助咱的竞争对手，实在是让人心寒呐。
可以这么说，这些私企赚的每一分钱，那都是从咱阳光服装厂里面给抢走的，这些女工就是一只只肮脏、贪婪的手。
刘厂长，我觉得这事已经很严重了，任其发展，咱阳光服装厂这人心就散了，队伍也就不好带，您身为厂长的威望怕是要下来，这时间一长，以后谁还听你的？
我觉得非常有必要杀杀这股不正之风。”
“说得好啊，刘剑！”
这话说到刘侬心坎子里去了，他这人最爱钱和权，你权利要没了，这金钱自然就少了，这种事绝对不允许发生。
道：
“柳月这个贱女人当初被开除出厂子，这还不消停，这是蓄意报复啊。
这样，刘剑，这事儿全权交给你来处理，你把在外面接私活的女工，尤其跟柳月这贱女人有瓜葛的，全都给我找出来，看我怎么一个个收拾她们。”
“好的，刘厂长！”
刘剑欣喜若狂，拍着胸脯保证道：
“一定完成刘厂长交代的任务，绝对不辜负刘厂长的所托。”
自从上次被陈北叫人修理一顿后，对柳月和陈北这对奸夫淫妇愈发怀恨在心，现在这腿还是瘸的呢，只要有机会整这对狗男女，他是绝对不会放过的。
边上几人心里直唾弃，这家伙真是一好狗腿子，你媳妇跟这刘侬那档子破事，厂里谁不知道？
你这还赶着给人舔去，这特么还是男人嘛，一点骨气没有。
刘侬面色稍缓，点着头，“嗯，不错，不错！”
张顺、陈林见状，都是心灰意冷，摊上这么一领导，正事不干，净整这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这厂子迟早要倒闭的。
唉……
这边接着商谈了十来分钟后，几人便离开了办公室。
“刘剑，你留一下！”刘侬突然给叫住。
待其他人离去，刘剑上前来，微弯腰，语气恭敬道：“刘厂长，您还有什么事嘛？”
刘侬抽口烟，道：“刘剑啊，这些接私活的女工里面，有杨萱、柳菲，还有王雨这三人嘛？”
刘剑听完先是愣下，随即立马明白人什么心思了，道：
“肯定有，刘厂长，您想想看，先前这三人都去参加那模特表演了，就是柳月这个贱女人撺掇的，柳月在咱阳光服装厂时，就跟就三人关系不错，一准有她们仨。”
“嗯！”
刘侬点头，“那就重点搜集这三人的‘罪证’，我意思是能拿捏得住她们，到时能乖巧顺从我意愿的……尤其那个杨萱，明白我意思吧？”
他这心里一直惦记这个杨萱，想起那可人的模样，心头忍不住燥热起来，真是磨人的妖精啊。
就是跟自个媳妇交作业，脑海里幻想的全是这女人，这样才能稍微有点感觉。
上次这三个女人当模特的事，他本来就想以此要挟逼她们就范的，不过转头一想，这表演上面大小领导都过去了，他在这节骨眼上这么搞，不是跟领导对着面干吗，
所以给压了下来，没敢妄动。
刘剑心领神会，“刘厂长，您放心，我一定会把事办稳妥的。”
心里却是鄙夷，这家伙老色棍一个，厂里谁不知道老杨家那闺女长得标致，这混蛋怕是早就惦记上了。
想想自己女人不也是，等有机会的，劳资整不死你。
两人各怀鬼胎。
这个刘剑对他这般恭敬、顺从，刘侬还是很满意的，起身绕出办公桌，到人面前，拍了拍他肩膀，称呼都变了，道：
“小刘啊，好好干，下面一车间的陈俊，他本来是组长，马上要升任车间主任，这组长位置就空缺了，我是很看好你的。”
刘剑激动的无以复加，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大馅饼砸到自个头上，忙不迭点头，因为兴奋，脸涨红，
“刘厂长，谢谢，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嗯！”刘侬点头，“你去忙吧！”
“哎，好的，好的！”
刘剑恭敬的往后退了数步，这才转身出了办公室。
待人一走，刘侬嗤鼻一声，“是条好狗，先养着吧。”
——
——
下午六点多，陈北把洋妞送的大彩电给搬回了家里，刚进自家院门口，在院里水池边洗菜的陈雪，见人搬了一大箱子回来，也不洗菜了，忙过来道：
“小北，这里头什么呀？”
“电视机！”
这玩意还挺沉，他这扛肩上都有些费力，“姐，你让一让！”过去给放到院里的那石桌上，
“呼——”这才舒口气，拍了拍肩膀上落的灰尘。
陈雪上来，道：“电视机？”给围着好一番查看，然后道：
“你这哪里来的？这电视机怕是要八九百吧？”
“八九百？”陈北有些得意道：
“姐，咱这是彩色电视机，图像带颜色的，进口货，十九寸大彩电，就是整个南阳市怕是也没多少，一台要三四千。”
“三四千？！”
陈雪一听，摸箱子的右手跟触电一样给收了回来，生怕给摸坏了，没有激动、高兴，都给吓坏了，
忙追问道：
“你这电视机从哪里偷回来的？赶紧给我还回去！”

第139章 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妈，快来呀，这个小北又惹祸了。”
“姐，你就不能盼我点好？别喊了，别喊了……”
陈北无奈，“这电视机是别人送我的，没偷没抢。”
这时他老妈也从屋里出来，到石桌这边，见桌上这么一大家伙，道：
“这什么呀？”
陈雪道：“妈，这是电视机，要三四千一台，小北说是别人送他的……”
“胡扯！”
刘梅一脸的不相信，跟自个闺女表情一样，都是担忧，道：
“谁送你的？能把三四千的电视机送给你？傻子啊！你跟我们说实话，是不是……”
“停停停！”
陈北忙给叫住，道：
“你们就别自个补脑了，这电视机真是人送的，就是先前来过咱家的那个琳达小姐，就那老外知道吧！”
陈雪蹙眉道：
“人无缘无故干嘛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你俩不会谈对象了吧？”
陈北翻个白眼，
“姐，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倒是想，人家不愿意啊。”
解释道：
“我先前不是去给人当模特了嘛，然后这表演挺成功的，效果也不错，那边卖出去不少电子产品，这算是奖励我的。”
“真的？”
“我还能去抢不成！”
陈北道：“你们把心放肚子里。姐，你去屋里拿把剪刀，把这塑料扎带剪开……算了，我自己去拿吧。”
跑回屋里拿了剪刀，把外包装的扎带给剪开，拆了包装，这黑乎乎的大铁疙瘩就露了出来，陈雪刚在洗菜，手还是湿的，对着身上挂着的围裙给擦了擦，这才敢探手摸上去。
“这电视机可真大，小北，能播放嘛？”
陈北都给逗乐了，
“姐，你这不是废话嘛，不能播放，这不就是一废铁疙瘩，肯定可以啊！”
陈雪丢个白眼过来，“我是说你会搞嘛？你看这上面说明书都是英文，也不知道说的啥。”
“没事，交给你弟我来”，陈北边捣鼓着电线，边道：
“就是一电视机，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小意思！”
这边捣鼓一番，电线都接好了，不过图像都还是雪花屏，这么会功夫，左右邻居都来到他院子里，围了一圈等着看电视呢。
正值饭点，不少都是捧着饭碗过来的，小孩子在一边绕圈玩耍，倒是热闹。
“陈北啊，这怎么没图像啊？是不是电视机坏了？”有邻居道。
“别急啊！”
陈北这会抽着烟，道：“人伟哥不是在屋顶上调天线嘛，调好了就有了。”
说罢，朝前头平房屋顶喊一声，
“伟哥，把天线往左边调一调，刚出现图像了。”
“哎，好的，好的！”
杨伟在上面搞得一头的汗水，又给调左边去……
“哎，别动，别动！”
只听下面人群喊着，“有了，有了，有图像了。”
搜到一本地的电视台，正在演着一电视剧，在他看来这演员衣着、电视背景、里面的道具等等，都是老掉牙了。
不过其他人都是看得津津有味，眼睛都不带眨的，生怕错过一个镜头。
“这画面可真清晰，什么都带色的，老王，这可比你家那黑白影像的要好看多了。”
大多数人，还是第一次看这种彩色画面，宛若发现了新世界一般，就是玩闹的孩童，这会也是搬个小板凳凑到电视机前，聚精会神观看着。
这边看得热闹，平房顶上抓着天线，一直保持同个姿势的杨伟着急了，
“哎，你们别光顾着自己看啊，还有我呢。
拿铁丝、老虎钳，上来个人，把这玩意固定好，我这手都酸了……”
他也着急，想要下去看看这彩电到底啥样的。
——
——
第二天一早，陈北还在床上睡觉，他大姐在外头敲门，
“小北，起床了，有人找你，快点的……嘭嘭嘭！”
他正睡得迷糊，眼睛没睁，道：“姐，别敲了，谁找我啊！”
“他说他叫柳涛，赶紧的！”
“柳涛？”
陈北怔下，这下睡不着了，从床上爬起，心道这位一大早找上门来干嘛？
朝门口喊一句，
“姐，我知道了，这就起来。”
几分钟后！
院里葡萄藤下，两人坐椅子上，五月的天，院里的花花草草都是青葱碧绿，鸟儿不时的飞进飞出，一片生机盎然景象。
柳涛抽着烟，打量一圈院子里环境，道：
“陈北，你家这院子不错啊，在这葡萄藤下弄个躺椅一躺，抽着烟，哼着小曲，这小日子过得，赛神仙啊。”
陈北也是抽口烟，道：
“柳哥，要喜欢这种四合院，你就买一套呗，咱南阳类似的四合院应该不少。”
“你说的轻巧！”
柳涛道：
“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这么有钱？我现在全部身家都投进工程公司了，兜里连个响的都没有，比脸还干净。
行了，跟你谈正事，我给找到一小工程，市文化局下的图书馆要翻新改造，工程量不大，总工程价款在两到三万左右，这是我自己预估的，人也没对外投标。
我有那边关系，应该可以给拿下来，也不太需要用到一些大型机械，我觉得还行吧，过来问问你意思。”
陈北道：
“建筑方面我是一点不懂，你是专家啊，你觉得可以那肯定可以。
两到三万的工程款，你预计这工程完工下来，能有多少报酬？
我说的是咱俩的，去除人工等各项成本。”
柳涛直接伸出一个巴掌，
“五千！而且是至少！”
“那还犹豫什么？赶紧给拿下啊”，陈北道：
“别让人给捷足先登了，柳哥，这赚钱的买卖你咋一点不上心呢？当初还是迫不及待，多着急，这一到关键时刻就萎了咋的？”
“你听我说完！”
柳涛道：
“我怎么不着急？不然我能一大早跑你家来，这里头还有个事，就是工程的施工款项，得咱自个先垫资，等工程全部完成了再一并付给咱。
这可不是小数目，两三万呐，咱去哪里拿？”
陈北弹弹烟灰，一脸淡定，道：
“柳哥，我能问问人那边为什么要施工方垫资施工呢，有什么原因吗？
是这个文化局本身没钱还是说别的什么原因？
我虽然不怎么懂工程，但多少还是了解些的，像这种垫资施工的，里面风险还是蛮大的。”

第140章 小钱
“咱这辛辛苦苦贴钱贴力把工程搞起来，回头人一拍屁股跟咱说没钱，那可完犊子了。”
“这不会！”
柳涛道：
“这方面我也打听清楚了，工程款上面都已经到位了，之所以要施工方垫资，主要是两个方面考虑，
一个，你没接触过工程这块，可能不太清楚，现在外面大大小小的工程公司不少，竞争挺激烈的，有时为了拿下业主方工程，都是施工方垫资，风险、压力都在乙方这边，人业主肯定愿意把工程交给你来做。
二嘛，考察你甲方有没这资金实力来建工程。
主要就是基于这两点，就是我这边工作的国企，有时都是自个先垫资的。”
陈北点头，“行，柳哥，既然你心里有数，咱干就是。
钱的事我来解决，三万是吧？回头我给你。”
柳涛诧异，知道这小子的服装厂制作喇叭裤赚了钱，但怎么感觉三万到你嘴里说出来，轻描淡写，像是三块、三十块一般。
不由道：
“陈北，你小子在喇叭裤上怕是没少挣吧？给你涛哥透露点消息，我也跟着沾沾喜气。”
陈北笑起，
“我又不结婚，你沾哪门子喜气。还行吧，赚了点小钱，有个百八十万，呵呵。”
“你小子又忽悠我！”
柳涛翻个白眼，“百八十万，你还真敢说！”按他意思，能挣个三四万顶天了。
陈北道：“柳哥，现在市面上，就模特表演穿搭款式的喇叭裤一条要六十左右，这半个多月我卖了一万两千多条，你自己算算好了，我还需要忽悠你吗？”
见陈北说的认真，柳涛有些淡定不了了，心里默算开了，然后诧异的目光投向陈北，道：
“你那小作坊我也去过啊，就几台机器，人工就七个吧？
这么短时间你能生产出万条裤子来？”
“未雨绸缪，毋临渴而掘井！”
陈北道：
“涛哥，你也不是外人，跟你说说无妨，这个模特表演赛呢，其实就是我给那俩洋妞的建议。
一方面展示人的电子产品，一方面我这喇叭裤也能好好展示、宣传一番。
所以啊，在表演开始前半个月吧，我就开始着手准备起来，大量的生产制作同款式的喇叭裤，不止我那小作坊生产。
我找了阳光服装厂的职工，给她们私活，一条提成三到四块钱，你想想，这阳光服装厂职工有上千，就是一人一天一条，我一天做个百来条太轻松了。
半个来月时间，万把条喇叭裤也是轻轻松松的，你说是不是？”
柳涛讷讷的看着陈北，愣了有三四秒，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道：
“这么说，你……你真挣了有一百万？”
“目前还差点！”
陈北道：
“不过这是总销售额，里面成本还没扣除呢，厂子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也就能拿个三四十万吧。”
“咕咚！”
柳涛艰难的咽口口水，道：
“你小子就气我吧，什么叫也就拿个三四十万？
那像我这样，每月拿死工资六七十块的，不对！我现在工资也没了，一分拿不到，还活不活了？”
陈北一笑，
“柳哥，别激动，别激动，我告诉你这些，不是为了炫耀什么，就是告诉你，你后面要是有合适的工程，觉得有把握的，第一时间给拿下，咱不缺钱，
至少目前不缺。
我这服装厂就是小买卖，真正想赚大钱的还得是搞工程、房地产。
不就三四十万嘛，咱好好干，你柳哥迟早也能挣到。”
柳涛被陈北描绘的这么一张诱人的大饼，给说得激情澎湃，脸都红了，恨不得马上就去施工，拿下更多的项目。
大把挣钱！
右手握拳，道：
“那我现在就回复人去，把这项目给拿下……”说罢，起身要走人。
“哎，别急啊！”
陈北给叫住，
“也不耽误这会，还有些事得准备起来，你先给刘支书那边打个电话，大概需要多少人工，什么时候过来，然后咱这边总得有个办公地点吧？
人来了也得有地儿住……”
半个来小时后，柳涛才匆忙离去，人一走，他大姐从一边过来，道：
“哎，小北，这人是谁啊？我看着也不像科长，跟外面那些混混、地痞一样，哪有领导样子。”
陈北一笑，
“姐，哪有你这么说人的，人不可貌相，这位柳科长可是咱南阳市一建工程建筑公司正儿八经的职工，大小也是个中层领导。
就之前咱家搞装修，这院里铺水泥，需要的材料，都是这位柳科长帮忙才给拿到的。”
陈雪疑惑，“那你俩刚谈什么呢？这么长时间，人一科长，你整天没个正事，能有什么好谈的？”
在她看来，两人八竿子打不着，怎么凑一块去了。
“嗯，谈点事情！”陈北含糊一句。
“什么事情？”
陈北无奈，道：
“姐，裁缝铺不忙嘛？妈刚才都叫你了，可能来客人了，你快去看看，我那个出去趟啊……”
起身准备走人了。
“哎，你别走！”
陈雪上来拦住，没好气，
“干嘛，这就嫌你姐唠叨了？你个没良心的，小时候白疼你了，哼！”
陈北挠挠头，“姐，怎么会，我这确实有事呢。”
“你能有什么事，一天不着家！”
陈雪道：“我找你有点事。”
“你说！”
“嗯……”
陈雪犹豫下，道：
“那个，你……你能帮姐弄到几张工业券嘛？”
“姐，你要工业券干嘛？买东西啊？”
“嗯！”陈雪点头，低低道：
“我想给人秦武买块手表。”
陈北怔下，随即笑起，
“姐，你俩这速度够快的啊，这手表可不便宜，一块两三百，这是要到谈婚论嫁了？”
“别胡说！”
陈雪脸羞红，道：
“前几天人送我一块手表，我……我俩也没见过双方家长，不想欠人什么，过几天就是他生日了，我想回个礼物给他。
这你就别管了，我自己攒了点钱，就是没有工业券，你能帮我想想……”
陈北直接从兜里掏出几张券子，递过去，
“姐，这是外汇券，你直接去商场买就行，不需要工业券。”
这还是先前那洋妞给他的。
“外汇券？”
陈雪好生端详一番，她之前听倒是听过，不过还是第一次见，瞧着稀奇。
“那我给你钱吧……”
“行了，给什么钱，你是我亲姐，我还能问你要钱？”
陈北直接塞人手里，道：
“你收好了，那我走了啊！”
不待回复，往院门口小跑着去。

第141章 是比谁更愚蠢嘛？
上午八点多，陈北来到服装厂这边，刚进办公室，屁股刚坐椅子上呢，柳月就匆匆忙进来了。
来到办公桌前，焦急道：
“小陈厂长，出事了。”
“嗯？出啥事了？”陈北心一惊。
柳月道：
“阳光服装厂那边，不允许下面员工接私活，不少人还被处分了。
咱的量怕是上不去了，后面的单子可能也接不了了。”
陈北眉头一皱，
“不允许职工接私活，还要处分？这是哪个王八犊子想出来的招？脑子进水了！”
柳月道：
“我打听了下，好像又是刘剑这个王八蛋搞的鬼，搁领导那里说坏话，说职工接私活，这是给厂子的竞争对手帮忙，吃里扒外。
那个厂长刘侬，要求查出所有接私活的职工，抓个别典型，像杨萱、柳菲几个，听说都要被开除。”
“呵呵！”
陈北冷笑一声，
“流脓？还真是个好名字，柳姐！我挺纳闷的，就这种猪脑子，怎么当上厂长的？
这选厂长的标准，是比谁更愚蠢嘛？
厂里工资几个月不发，员工自个想办法解决生计，没去厂里闹事，他该谢天谢地，磕头跪拜这些职工才是，反过来却要处分职工。
这家伙不是二百五吧？”
柳月道：
“你是不了解这个刘侬，就是个极度自私自利的家伙，哪管下面员工死活。
这阳光服装厂可以说就是他家，他一个人的，一言堂，谁敢不听，绝对没有好果子吃。
这人敢这么嚣张跋扈，关键上面还有人，跟市里的正一把叶市长关系不浅，我听说这个刘侬的老爷子跟叶市长的父亲是战友，战场上救过人命，生死之交，所以，你知道的……”
陈北点头，敢情有这么一大靠山！
柳月道：
“这个混蛋之所以找杨萱几人麻烦，还不是馋她们身子，又用过去在我身上的那套恶心把戏，真是可恨。
那刘剑更不是什么好东西，蛇鼠一窝。
小陈厂长，你有没有什么办法帮帮她们，我这过意不去，毕竟给她们活，还有去当模特，都是我给建议的。
不然也不会……”
“柳姐，这怎么能怨你！”
陈北道：
“她们自己都愿意的，也没逼迫，再说了，咱给人的报酬也不低。
这事，嗯……我还真没什么好办法，人厂子里的事，咱也插手不了。
不过呢，其实解决起来也很简单。”
“简单？”柳月疑惑，“你想到什么法子了？”
陈北一摊手，
“让三人辞职呗，来我这里干，工资绝对不会比她们在阳光那边少。”
“肯定不会来！”
柳月摇头，
“人父母都是在阳光干了半辈子了，像杨萱、柳菲她们都是以职工子女身份进入厂里的，这厂子就跟家一样，你让她们离开家，怕是都不会愿意。
还有，我说句不中听的，咱这是私企，人是国企，让‘屈尊’来咱这儿，也够呛。”
陈北点头，也没生气，人说的确实是这道理，你不管私企多挣钱，给人高工资，要是有得选择，肯定会选择国企。
这人的思维已经固定下来，说白了就是守旧、固执，一根筋。
国企，铁饭碗，一辈子安稳，不用发愁。
柳月见人也没回应，也不在这上多说，转而道：
“来这边时，我先去了南湖宾馆那边，跟大军说了这情况，要来单子，交货日期尽量延长，我这边再想想别的办法。”
陈北点头，目前只能如此了。
从自个兜里掏出张纸条，递过去，道：
“柳姐，这我一个建筑公司的朋友，给下面员工制做的工装，这是尺寸，数量，你给车间那边，安排做一下，不多，也就二十来套。
款式就一般的厂子员工工装就好，不用太讲究，你看着来，胸口位置到时缝制上北辰建筑的标牌，好吧？”
柳月接过，看了眼，也没多想，“好的，我知道了！”
——
——
市工商局！
一办公室里，叶薇有些无精打采的坐在椅子上，双目无神的看着桌上的一份文件，呆愣在那，都半个多小时了。
一只手突然在她面前晃了晃，紧接着一道女人声响起，
“哎，发什么呆？你这文件都放反了。”
叶薇这才收回飘远的思绪，抬头见是黄珊珊，道：
“珊珊，你有什么事嘛？”
黄珊珊道：
“都到饭点了，没看见办公室里其他人都走了，我来叫你吃饭，你这些天怎么了？有气无力的，来亲戚了？”
叶薇摇头，“没有！”
又道：
“珊珊，我不怎么饿，要不你自己去吃吧。”
“不吃饭怎么行！”
黄珊珊把人拉起，这时许严也从外头走了进来，见两人，道：
“你们都在呢，正好，咱一块吃饭去吧。”
黄珊珊点头，“快点的薇薇，人许严都来叫咱了。”
叶薇没办法，只能跟着一块去了。
几分钟后，三人来到食堂，打好饭菜找了个位置坐下，许严也看出了叶薇面色的异样，关心道：
“薇薇，你咋了，身体不舒服嘛？”
叶薇轻摇头，“没呢，可能昨晚没休息好，没事的。”
“喔！”
许严吱一声，没多想，道：
“薇薇，珊珊，我这边有个朋友做服装生意的，前两天送我几条喇叭裤，就是先前模特表演穿的那些款式，我给你们留了几条，回头我给你们拿来。”
黄珊珊一听就兴奋了，道：
“许严，你这朋友也太大方了，现在外面这种款式的喇叭裤，一条都卖到五六十了，这样还没货呢。
我和薇薇先前还想买呢，就是太贵了，买不起。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俩怎么好意思问你要。”
许严笑起，“不就几条裤子吗，回头我给你们拿过来。”
在姑娘们面前显摆着，其实这些裤子哪是什么朋友送的，就是跟王迅两人凑一块，专门搞那些个倒卖裤子的小摊贩，从人手里弄来的。
空手套白狼！
再自己一倒手卖出去，这段时间两人没少赚。
黄珊珊甜甜一笑，“许严，那谢谢你了。”
见闺蜜还在边上发愣，用胳膊肘捅了捅她，道：
“薇薇，发什么愣？许严可都是为了你，我这啊跟着占便宜，还不表示下。”
叶薇脸上挤出丝笑容，
“许严，谢谢啊！”

第142章 血本无归
下了班，叶薇回到家里，还没进门呢，就听到里头的吵闹声，是她嫂子和哥，两人又是再吵架，不由眉头蹙起，要是可以，她都不想回去了。
实在是厌烦。
她哥和那个刘斌，两人做喇叭裤的买卖，偷着把家里的存款，将近一万块钱给拿去买喇叭裤，结果钱给人了，裤子却一条没收到，被人骗了个精光。
这一万块钱，可是她爸大半辈子的积蓄啊，就这么没了，能好受？
她爸这些天都没上班，一下老了十几岁。
在门口站了十几秒，然后推门进去了，
“叶明，老娘要跟你离婚”，张馨越骂越气愤，抓起桌上一个茶杯，狠狠摔地上，
“这日子没法过了，明儿就离。”
叶明一下从沙发椅上站起，指着女人破口大骂，
“离就离，劳资也特么受够你了，别明儿了，现在就去，走走，赶紧……”
这下张馨受不住了，她原本只是想哈吓唬下自个男人，离婚的女人不值钱，再者她娘家那边可没这边条件好，哪会想着离婚。
愣了几秒，顿时闹得更厉害了，
“好啊，叶明，你个没良心的，老娘一心为你着想，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你还真想着离婚。
我……我跟你拼了……”
袖子一撸，上去就挠人揪头发，眼看着两人要打起来，叶薇实在受不了，大喊一声，
“你们别吵了行不行？！
还嫌家里不够乱，一会爸妈回来，要把爸身体气出个好歹来，你们才满意是不是？！”
两人这才歇下，张馨带着哭腔，
“薇薇，你看看你哥，这说的是人话嘛，我为这个家忙前忙后，跟个老妈子一样伺候他。
半点福没享，净跟着遭罪了，现在倒好，把家里钱全赔光了，我说他两句，他还真要跟我离婚，你说这人良心是不是被狗吃了？！”
叶明反驳道：
“刚是谁嚷着要离婚？你这女人别血口喷人，当初还不是你跟我说喇叭裤生意好做，让我拿了家里钱去买裤子，你就没一点责任嘛？
出了事就推我身上，你摸摸自个良心会不会痛。”
张馨当既气道：
“我是让你去做倒腾裤子的生意，但谁让你这么不长脑子，两个大男人都是愚蠢如猪，货没到手，钱先给人了，有这么做生意的嘛，不是蠢猪是什么？！”
“你骂谁蠢猪呢！”
两人又吵上了。
“好了！”
叶薇心累，长叹口气，道：
“哥，嫂子，你俩真要为这家好，为咱爸妈考虑，你俩就别吵了行不行？
有什么用啊！这钱还能回来不成？有这功夫，多去公安局那边问问案子的情况。”
叶明闻言，一屁股坐回到沙发椅上，兜里掏烟给点上一根，闷头抽一口，道：
“去了也没用，人公安也不是神仙，南阳市百万人口，去哪找这几个骗子去？
估计八九成逃外地去了，那一万块肯定是没了，唉……”
说到这，心都在滴血，那不是一百、一千，整整的一万，自己父亲大半辈子的积蓄，这眼瞅到了退休了，却被自己这么一下给败光了，
他心里也不好受。
屋里三人都是无言，叶薇也没再多说，回了自己房间。
晚上！
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平日里荤菜肯定有几样的，现在是一色见绿的素菜，气氛沉闷，一句话没有。
过了会，还是刘萍先开了口，道：
“明明，你今儿去派出所没有，人怎么说啊？”
叶明摇头，
“妈，我没去，去了也没用，人肯定抓不到了。”
说罢，小心的看了眼他父亲脸色，低声道：
“爸，都……都怨我，我以后一定会努力挣钱，把这一万块钱挣回来的，你别太伤心了。”
“你拿什么挣钱？！”
叶宏声喝一声，冷冷道：
“你要不是我儿子，我都得让公安把你抓走，偷一万块钱，都够枪毙你十回了。”
叶明和张馨两人闻言，浑身打个哆嗦，脸都有些发白。
刘萍是当妈的，护犊子，埋怨自个男人，道：
“行了，吓唬孩子干嘛？难道你真要把亲儿子关进去啊，以后谁来给你养老，真是。
明明已经知道错了，以后努力挣钱就是。”
“呵呵！”
叶宏声气的胡子都要卷起来了，
“慈母多败儿，你看这畜生是能挣钱的主嘛？现在都敢偷拿家里的钱去做什么买卖，再不好好管教管教，这畜生以后就敢去外头抢劫犯事。
到那时真就得枪毙了。”
“哪有你说得这么吓人！”
刘萍皱眉道：
“咱家明明心地是很好的，一时犯糊涂而已。”
叶宏声在单位里兢兢业业，不管跟上级还是下属的关系，相处的都算得当，可偏偏在家里头却是弄得一团糟，摊上这么一畜生，怨谁？
要不是亲的，真想一斧头劈死这畜生。
叹口气，对这畜生道：
“明儿就去投机办那边报到去，临时工名额下来了，到了那边给我好好干，要是再给我惹出什么事端来，我打断你的狗腿。”
叶明怔下，道：
“爸，不是说让我去工商局嘛？这投机办的活遭人唾骂不说，还挺累的，一天到晚在外头撵那些小摊小贩，累死个人，你给我换……”
“啪！！！”
叶宏声突然一掌拍在桌子上，把其他人都给吓一跳，怒斥道：
“就这投机办临时工的名额，我都是费尽心思给你求来了，你还挑三拣四上了。
你老子我马上就要退下来了，咱家这积蓄现在都被你给败光了，你个畜生还不清醒点嘛？啊！
你们两个这干的叫什么事，下面还有你们的妹妹，薇薇和笑笑，就一点不为她们想想嘛。
再这么下去，咱这一家子都得喝西北风。”
叶明和张馨两人被说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看着父亲一脸怒容，不敢多嘴，叶明道：
“爸，那个，我……我去还不行嘛，你别生气了。”
——
——
三天后！
市区一饭店，包厢里。
陈北、柳涛，还有刚从乡下来的刘兴根，加上刘兴根的大儿子，刘昂，几人围着餐桌，边等人边聊着天。

第143章 刘华平
陈北道：“刘叔，家里那边春耕都忙乎完了吧？”
刘兴根点点头，道：
“都好了，现在农村土地都分包个人了，自己的庄稼地，大家干活都积极，就是过去队里头的二流子，那也是卯足劲了干。
不干，可没大锅饭吃，只能挨饿了，呵呵。”
陈北点头，道：
“刘叔，以后咱们这建筑公司慢慢发展起来，稳定了，那就是跟工厂的工人一般，每天按时上下班，得遵循公司的相关规章制度，可不是过去的打游击，完成个项目就提桶走人。
怕是要整年都得待在城市里了，家里农活估计是顾不上了，这个你可得跟下面人说好。”
“这你放心！”
刘兴根道：
“来前我招人时，跟大家说的很明白了，能留在大城市挣钱那巴不得呢，窝在农村那几块庄稼地里能挣几个钱？
一年到头累死累活，交了公粮，别说挣钱了，能有些余量，那是顶好了。
我这边一招人，都赶着来，家里的农活，都有婆娘在，耽误不了的。”
“那就好！”陈北又是点点头。
柳涛这时起身，道：
“你们先坐着，我去门口迎迎，这人应该快来了。”说罢，出了包房。
这边三人在包房里又等了十来分钟，柳涛带着人进来了，陈北三人都是起身，柳涛给双方介绍着，
“刘馆长，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我们建筑公司的老板，叫陈北，这位是公司的副经理，刘兴根……”
介绍完，双方寒暄两句，过去坐到椅子边，刘华平见陈北如此年轻，都是建筑公司的老板了，多有诧异，感慨声，
“陈老板，你这可真是年轻有为啊，我在你这个年纪，都还是在图书馆当个图书分拣员，每月领个几十块的工资，你这都是一厂长了，实在让我汗颜呐。”
陈北摆手，道：
“刘馆长，我这可不敢当，就是运气好些罢了，跟你这机关单位领导没法比，呵呵。”
双方之间也没急着谈正事，等酒菜上桌了，先是吃喝起来，这位刘馆长酒量不错，白酒一人喝了都有六七两了，也是面不改色，看这模样还是游刃有余啊。
等喝得差不多了，人先开口了，道：
“陈老板，我跟柳涛呢，过去关系都算不错，我也就不跟你们拐来弯去了，咱就直接点，打开天窗说亮话，不藏着掖着了。”
陈北点头，脸也喝得有些红，道：
“刘馆长，我也看出来了，你是直爽性格，我就喜欢跟您这样的人打交道？
你说，我这边好生听着。”
刘华平道：
“我就两点，一个，得看看你们有这个资金实力没有？
柳涛应该跟你们说过的，这工程是施工方先垫资，等完工后再付工程款和报酬。
二嘛，当然就是工程质量了，虽然只是个图书馆的翻新工程，但总的款项也有3万左右，我这边管理的图书馆，本身就是一清水衙门，没什么油水的。
就这笔施工款都是从上面紧张的财政里头给挤出来的，这要弄出个豆腐渣工程来，我这馆长怕是要当到头了。
陈老板，别怪我说我难听，你们要能满足我刚说的这两点要求，这工程我现在就拍板，让你们公司来做。”
陈北点头，也不多说，拿过放一边的随身皮包，拉链打开，从里头取出数沓崭新的大钞，都是面值十块的大团结。
“啪啪啪……”给拍到了桌上，足足三万，堆叠成了一小山。
刘华平直接给看傻眼了，他虽是一图书馆馆长，但就跟自己刚才所说，清水衙门，没丁点油水可捞，每月的收入就是那点死工资，
哪里曾见过这么多钱！
坐对面的刘兴根、刘昂父子俩，同样如此，表情错愕，嘴大张着，都能塞个鸡蛋进去。
陈北道：
“刘馆长，这里是三万块钱，一分不少，项目资金肯定是充裕的。
至于工程质量问题，这个请你一定放心，我投三万进去，垫资工程款，本身也是冒很大风险的，不会乱来。
刘馆长你要不放心，到时咱签订施工承包协议时，可以把这条给写进去的，要是到时质量验收不合格，你们可以不支付工程款和报酬的，好吧？”
刘华平确实被陈北的大手笔给惊到了，但最让他佩服的是这年轻人，言谈举止间展现出来的那份自信、从容，根本不像该年龄段所拥有的。
老辣、沉稳，有决断！
由衷佩服的说道：
“陈老板，我现在算明白你为什么能当上这建筑公司的老板了，不简单呐。
行，那咱就说好了，我这边图书馆的翻新改造工程就交给你们公司来做了。”
陈北、柳涛几人闻言都是一喜，陈北端起酒杯，道：
“刘馆长，谢谢，谢谢啊，来，柳哥、刘叔、刘昂……咱一起再敬刘馆长一杯。”
其他人也都是举杯，众人碰了一个。
一顿饭局下来，皆大欢喜，最后这位刘馆长吃饱喝足，兜里多了个红包，足足五百块，心满意足的离开了。
饭店门口！
刘昂挺不解的问道：
“北哥，咱这请人吃饭，光那个茅台酒都喝了好几瓶，加上这么些荤菜，都花了一百多。
这还要送人这么些钱，这……这不是亏大了？我看着都心疼死。”
边上刘兴根虽然没说话，但神情上也是肉痛的，好家伙，今儿这一顿饭算是开眼界了，把他家一整年的收入给吃没了。
陈北和柳涛见状，都忍住摇头笑起，陈北拍了拍他肩膀，道：
“小昂，你只要记住这一句话，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老话说的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今儿咱请人吃饭，送礼，这花的每一分钱，以后都会通过不同的形式回报回来，不会花一分冤枉钱，
明白吧？”
“啊？”
刘昂今年才十八岁的年龄，是刘兴根的小儿子，之前一直在农村，最远的地儿就去过自家的县城，没见过什么世面。
听得迷糊。
陈北又拍了下他肩膀，道：“没事，咱慢慢来，以后多看多学，好吧？”
“喔！”刘昂老实的点点头。
陈北转头又对柳涛道：
“柳哥，这钱一定看牢了，然后尽快跟图书馆那边签订合约，咱也能尽快动工，耽误越久，成本可都是在增加的。”
柳涛点头，紧了紧都是抱胸前的皮包，道：“放心好了，人在包在，这玩意比我命还重要！”
陈北笑起，
“那不至于，你放轻松点，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招贼惦记嘛，拿手里就好。”
这边叮嘱几句，柳涛三人去了建筑公司那边，也是租的房子，当做临时办公地。
他准备回服装厂那边，眼下重点还是在生产制作喇叭裤上。
这边正要走人呢，身后饭店门口传来一道男人声，
“哥几个，今儿吃的舒坦吧？
走，我再带你们去看电影，我听说电影院这几天出了几部新片子，蛮不错的，咱现在就去。”
他一听这声，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了，转过身来，可不就是刘斌那家伙，这会跟几个狐朋狗友从饭店走出来，一个个都是喝的面红耳赤，这是没少喝。
边上几个小年轻给拍着人马屁，
“斌哥，你这是发财了咋的？刚咱这一顿花了七八十吧！”
“斌哥，要不咱去舞厅玩耍得了，里面小姑娘不少，咱跟着一起玩玩呗……”
“先去看电影，然后再去舞厅”，刘斌拍着胸脯，说话都有些大舌头，
“你们斌哥不差钱，走，前头带路。”
小弟一阵欢呼！
“斌哥威武，斌哥牛逼……”
几人往一边离开，陈北看着人背影，嘴里骂咧一句，
“这狗日的，日子倒是过得潇洒！”
也没多想，转身也离开了。

第 144章 陪酒
阳光服装厂职工宿舍，刘剑这些天颇有种我胡汉三又回来的‘风光气场’。
自从之前自个媳妇跟厂长有一腿，他这老脸算是丢尽了，
被厂里职工在后面说闲话，骂没种、不是男人，反正这名声是臭大街了。
成为大家茶余饭后的笑料谈资，这头就没抬起来过。
这些天可算是耀武扬威一把，拿着鸡毛当令箭，又是一睚眦必报的小人，过去讥讽、嘲笑，在他后面乱嚼舌根的，他一个没放过。
全上了他的黑名单！
所以厂里职工这几天见这刘剑都跟见了瘟神一样，避而远之。
“咚咚咚！”
刘剑再次敲响了杨萱家的门，今儿杨勇在家，开门见来人，眉头一下皱起，斥道：
“刘剑，我说怎么又是你，没完了是吧？你要再没完没了的骚扰，我特么废了你的腿信不信？”
刘剑见人凶神恶煞样，一见面就破口大骂，吐沫星子都喷他脸上来了，嘴角抽了抽，
知道老杨家这崽子是个二愣子，一天到晚就会给家里闯祸，他还真挺怵这种天不怕地不怕的生荒子。
压着火道：
“杨勇，你别没事找事啊，什么叫骚扰？我这是奉了刘厂长的命令，来调查职工偷接私活问题的，你姐在吧？把她去叫过来，我还有些事要问一问。”
“呵呵！”
杨勇冷笑一声，不屑道：
“刘剑，别人怕你，劳资可不怕，我说你是真够窝囊、恶心的，自个媳妇被那刘侬欺负了，你屁都不敢放一个，还心甘情愿给人当哈巴狗。
你调查什么啊？厂里不给发工资，我们自个出去打工挣钱养家，这还有错了？
就是真要调查，厂里职工上千，你干嘛单找我姐麻烦？那姓刘的打的什么主意，劳资一清二楚，你回去给他带话，敢打我姐主意，我废了他的几把，让他当太监。
滚！！！”
“你……”
被说中心里痛处，刘剑恼羞成怒，双手握拳，咬牙切齿，要不是见人人高马大，都要动手了，不过终是没敢。
“呵！”
杨勇鄙视一眼，打心底瞧不起这家伙，抓起边上墙边的一扫把，上前一步，冷哼道：
“怎么着，还要把动手，你才能滚是吧？”
刘剑色厉内荏，
“杨勇，我警告你……你别乱来，你可是刚从派出所里出来，敢违抗厂里命令，拒不配合，还敢殴打调查人员。
我……我可以让厂卫人员把你抓走。”
“你当小爷我是吓大的！”
杨勇眼珠子一支棱，“派出所那就是我家，有吃有喝有免费地儿住，多逍遥自在。
今儿爷就干你了，娘的……”
扫把一举起，对着人狠狠砸去……
刘剑忙往后躲去。
“小勇，你给我住手！”
杨萱刚在里屋，听得动静出来，见状，忙给喝住，上来一把夺过她弟手里的扫把，狠狠训斥道：
“你疯了？！”
杨勇见他姐过来，只能收了，道：
“姐，这个刘剑嘴巴太臭，我跟他说的很明白了，可这混蛋不依不饶的，我有什么办法？
只能拿这玩意撵他了。”
“你给我歇着！”
杨萱无奈，把扫把放到一边，然后转而看向门口外的刘剑，柳眉微蹙，道：
“刘剑，你过来有什么事嘛？”
刘剑怒声，道：
“杨萱，你好好管教管教你弟弟，就这性子，动不动就要打人，迟早要出事的。”
“你特么给你脸了是不？我……”
杨勇刚下去的火，一下就又涌了上来，袖子一撸要跟人动手。
“你给我进屋去”，杨萱喝一声。
“姐……”
“别让我说第二遍！”杨萱拿出大姐风范，冷着脸。
杨勇没招，狠狠瞪了眼刘剑，然后转身进了屋。
刘剑见人离开，不由舒口气，然后看向杨萱道：
“杨萱，你也别为难我，我就是给上面领导办事的。
你和柳菲、王雨几个，先前因为去当模特的事，上面领导已经很不高兴了。
事情没平息几天，又搞出接私活的事来，现在厂里本就是在困难时期，身为厂职工，本该跟厂里共进退，度过难关，你们倒好，去接厂里竞争对手的活，这不是吃里扒外嘛……”
“那你意思，我们就得待在家里，什么都不干，等着活活饿死嘛？”
杨萱也是生气回着，这人太恶心了，又是用这套说辞来诋毁她们，
“我们自己去外面打工挣钱，这也不可以？”
刘剑道：“没说不可以，但你不能做服装、裤子之类的嘛，可以去找别的工作。”
“呵呵！”
杨萱冷笑，
“那你跟我说说，我们几个服装厂女工，除了制衣剪裁这些针线活，还能去干嘛？
就是去给人扛包、拉车，人也不会要，你随便张张嘴，这工作就能来了？
那还请你刘剑给我们安排一个。”
刘剑眼角抽搐下，他没想到这平日里看着挺文静的小姑娘，嘴皮子这么利索，心道他可没能耐给你安排工作。
自个都是在找活干呢。
道：
“杨萱，反正我话给你带到了，这几天也都在劝你，你自个想清楚，不是我要难为你，这是上面领导的意思。
你们几个要再这么不配合，你清楚的，年中左右厂里还要裁一批人，你说你们几个问题人物，在这节骨眼上冒出来，不裁你裁谁？
肯定在这裁人名单上。
现在有补救的机会，你们还不好好把握时机，这还跟上面作对，这不是傻子嘛，真到被辞退的那一天，你们啊就后悔去吧。”
杨萱听完，面色变得纠结起来，眉宇间满是忧色，贝齿咬着红唇，因为用力，都是发白了，犹豫片刻，终是妥协了，
吱唔道：“那……那我们要怎么补救？”
刘剑一听有戏，立马道：
“还能怎么补救？当然是诚恳跟领导道歉，求得领导谅解了。
别说我没帮你们……，明天晚上，上面税务部门有领导下来到厂里检查、调研，到时晚上吃饭，要些个女的去陪同下，这是个跟领导拉进距离，修补关系的好机会，我这给你们安排上，
好吧？”
“这个……”
杨萱变得左右为难，她是打心底抵触这些东西的，虽从没经历过这些，但陪着一帮子男人喝酒，还有那个刘侬在，
能有什么好事？
刘剑见人犹豫，‘宽慰’一句，
“你别多想，就是陪领导喝酒吃饭，活跃下气氛，又不会干别的。”
杨萱低头想了一会，然后抬头道：
“我……我再想想吧，到时回复你。”
“行！”刘剑点头，
“那你抓紧吧，机会难得！”

第145章 要不改天？
这边人一走，杨萱也回了屋，过了也就十来分钟，门口又有人敲门，她过去给开了门，是柳菲、王雨、许俊三人。
道：
“菲菲、小雨、许俊，你们怎么来了？”
柳菲则是有些气愤道：
“薇薇，那个刘剑找过你了吧？”
杨萱一听，便知怎么回事了，轻点头，“你们先进来吧，我妈陪我爸去医院了，没在家。”
三人进了屋，在客厅坐下，杨萱道：
“刚来过，事儿也跟你们说了？”
柳菲、王雨两人点头，柳菲哼道：
“让我们去陪什么领导喝酒，能安什么好心？
那个刘侬打得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想占老娘便宜，他省省吧。”
“菲菲，你老这么呛声有什么用啊”，王雨有些无奈道：
“咱这小胳膊小腿能拧得过人大腿？我问你，你还真想被裁掉啊？”
“我……”
柳菲胸部一挺，本想说狠话的，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低低道：
“那也不能真去陪酒，被刘侬这混蛋占了便宜。”
“柳菲，刘厂长没你说的这么不堪吧”，许俊这时开口道：
“你们是不是对他有什么误解啊？他可能就是那种性子，言谈举止比较粗犷，放……放浪些，其实你们想想，上头那些个领导不都这样嘛，爱开男女之间的玩笑，有时说上些荤段子，
眼下这风气如此，其实没必要这么上纲上线的。”
“喂，许俊，你什么意思？”
柳菲不满道：
“你意思是我们几个污蔑、栽赃刘侬了？你可真行，不是要追求萱萱嘛，怎么着，还把自己对象推给那个老色鬼，你还是不是男人，哼！”
“菲菲，别乱讲！”杨萱跟着斥一句。
许俊面上有些不自然，看了眼杨萱，然后解释道：
“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咱毕竟不是小孩子了，都成年人了，得有自己的主见，又不是小孩过家家，说不干就不干。
现在社会上这个风气就是如此，就算你们说的，这个刘……刘厂，呃，刘侬，对你们有意思。
这里没外人，我说句实话，咱厂里其他男工，或者上层男领导，对你们就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的不都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嘴上没说，不代表心里没想法，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三个姑娘都没说话。
许俊继续道：
“所以，到了成人世界，很多事情真的不能再像小孩子那般，任性而为，不然结果只能害了自己，得学着去适应。”
柳菲撇嘴道：“那你说我们怎么适应？难不成真给这些人投怀送抱去啊？”
“这不还有我嘛！”
许俊道：
“明儿晚上饭局我也去的，有我照应着，你们出不了什么事的，这就是上面领导下来检查、调研，吃顿饭而已，又不是什么地痞、混混，还真能对你们耍流氓？”
三个姑娘听完，王雨先开口道：
“萱萱、菲菲，我觉得许俊说的有道理，要不咱去吧？这工作我真的不能丢，这几天我爸妈都担心死了，急的白头发都出来了。”
杨萱、柳菲两人也是叹口气，自家情况也差不多是这样。
杨萱看着许俊道：
“许俊，明晚你也去啊？”
许俊点头，“有我看着，你们放心好了。”
“那好吧！”
杨萱点头，“菲菲、小雨，那明晚咱一起过去吧。”
——
——
另一边，陈北回到服装厂，刚到服装厂门口，见到王学军和许晴两人凑一块，低着头也不知道说什么，他这走过去，到两人边上，
道：
“大白天的，你俩这么卿卿我我，有些不合适吧？”
“哎呀！”
许晴惊叫一声，给吓一跳，转过身来见是陈北，手抚着胸口，脸都有些白，埋怨道：
“喂，你走道出个声啊，吓死我了！”
陈北笑起，道：
“我这还不够大声？是你俩这你情我浓太忘我了，我就差拿个喇叭在你俩耳边喊了。”
“去你的！”
许晴脸一下就红了，
“你才你情我浓呢，我俩谈事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边上王学军磕磕巴巴，“对对，陈北，人许晴说……说的对，我……我俩什么事没……没有。”
陈北翻了翻眼，这货真是给男人丢脸，见个女人，舌头都捋不直了，道：
“谈事就进里头谈，搁外头站着算怎么回事？走走，去里面办公室坐着聊。”
说罢，率先朝里头走去，后面两人跟上，三人进了办公室，王学军殷切的很，给姑娘泡了茶，
柔声细语，“许晴，慢点啊，有些烫。”
十足舔狗！
许晴接过，点了下头，拂了拂上面茶叶，轻抿了一口，放到面前茶几上，打量圈办公室里环境，道：
“陈北，你这厂子可以啊，现在外面喇叭裤卖的可火了，你这怕是没少挣吧？”
陈北这会坐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抽着烟道：
“我这就是一小作坊，隔壁车间就那么几台机器，一天也生产不了几条裤子，赚几个小钱罢了。
不值一提，呵呵！”
“那也比我在纺织厂挣那点死工资强”，许晴道：“你这卖一条裤子五六十，我得辛苦干俩月？”
陈北道：
“你要觉得羡慕，那就来我这呗，反正大军他也是老板，同学关系加上对象关系，怎么着也得照顾照顾你。
大军，你说是吧？”
“啊？”
王学军愣了愣，然后挠头，脸憋成猴屁股，“这个……”忸怩的跟一娘们一样，半天说不出一句整话来。
他这看着直叹气，就这点小胆，还要追人家，没救了！
“喂，陈北！”
许晴脸也红了，哼道：“你……你别乱讲好不好？我……我跟王学军没……没什么的……”说着偷摸看人王学军一眼。
王学军挺二逼道：
“就是，陈北，我俩没……”
哎呦，我去……
陈北打断，
“大哥，你歇歇成不？”
千万别再开口了啊。
没这么坑人的！
劳资费尽心思把姑娘给你哄到床上，任你为之了，完了你来句，我还没准备好。
要不改天？
这特么不是扯几把蛋嘛！

第146章 自古伤情多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这边闲扯几句，陈北问许晴，
“你今儿不上班嘛？”
许晴道：
“今儿我轮休，现在喇叭裤这么火，我也想买一条，这不王学军跟我说，你们这边有在生产，我就过来看看了。
哎，陈北，我可是一普通打工人，没什么钱的，还有我几个朋友也想要几条，你可得优惠点卖我。”
陈北一笑，
“一点没问题！
大军，这事儿交给你来，带你对象去隔壁车间，随她选。”
王学军点头傻乐着，许晴直翻白眼，这家伙，就爱胡说八道，不过却是没有反驳，说道：
“今儿过来，其实我还有件事，陈北，是关于你对象的。”
“我对象？”陈北怔下，“谁啊？”
“叶薇呗！”
许晴道：
“她家出事了，还不小。”
王学军道：
“她家出什么事了？”
“我也是前两天同学聚会，听薇薇她说起的”，许晴道：
“叶薇她不是有个亲哥嘛，叫什么叶明的，这人和那个刘斌，两人合伙做喇叭裤的买卖。
这个叶明偷摸从家里拿了一万块钱买喇叭裤，完了钱给卖货方了，这货却没收到，被人给骗了。
那可是整整一万块钱，是叶薇她爸大半辈子的积蓄了，就这么一下被糟蹋没了，
唉，挺惨的，是个人也接受不了。还有那个刘斌，听说也损失了两千多，亏大了。”
“活该！”
王学军听着解气，道：
“刘斌这王八犊子才赔了两千，要是两万就更好了。”
“哎，王学军！”
许晴知道这两边不对付，不过还是劝一句，
“大家都是同学，没必要这样落井下石。”
王学军刚要开口，陈北抢先，语气带着调侃道：
“这位叶局长家还挺有钱的，这都成万元户了，让人羡慕啊。”
“什么万元户！”
许晴道：
“现场不成穷光蛋了，聚会时叶薇也在，我看人都消瘦了不少，也不怎么说话，看着真挺可怜的。
你这男朋友也不知道关心关心人家，我怎么听着还有幸灾乐祸呢。”
“你别一口一个对象，男朋友，好不好？”
陈北弹弹烟灰，颇为无奈道：
“我俩早分了，不是我说风凉话，人家好歹是一局长，我记得叶薇她母亲也是在机关单位上班，还是一中层领导，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人家家庭再不济，也比咱普通老百姓要强。
可怜？
呵呵，还是先可怜可怜咱自己吧。”
“喂，我这是就事论事，你别扯远了”，许晴有些不满道：
“你俩怎么说也是谈过对象的，平心而论，薇薇对你不差吧？
你这不帮着宽慰几句，还在这说风凉话，难怪薇薇要跟你分手。”
陈北撇下嘴，懒得在这上多扯，转而问道：
“刚你说的这个刘斌，他也损失了两千多？”
“嗯，是啊！”
“准确嘛？”
“薇薇亲口跟我说的，肯定有这事啊！”
许晴道：
“怎么了？”
陈北摇头，“没什么，随便问问。”
这边又聊了几句，王学军带着姑娘去了隔壁挑裤子，半个多小时后，王学军回来了，来到办公桌前，捡把椅子坐下，发着牢骚，
“哎呀，这女人挑裤子真是麻烦，就那么几样款式，挑来选去，也不知有什么好挑的。
有烟吧？给我来根！”
陈北从桌上拿起烟盒，抽出根给人丢过去，自己没抽，道：
“人走了？”
“啊，刚走”，王学军点上，抽口道。
“就这么走了？”
“啊？那还怎么走？”
王学军理所当然道：
“裤子都挑好了，还待着干嘛？”
“哎呦！”
陈北右手捂额头，愁啊！
道：
“我真得跪下叫你声大军哥了。
你没看今儿这许晴打扮得挺漂亮的，她脚下那双皮鞋，都没什么皱褶，估计都没穿过几次，崭新崭新的。
今儿姑娘来这边，你们是前两天说好的吧？”
“昨儿说好的”，王学军道。
”所以了，你就没看出点什么？”
“什么啊？”王学军更迷糊。
陈北真是手把手教，道：
“你俩约定好时间，完了姑娘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来见你，你再用你的猪脑子好好想想，看出点什么没有？”
“这个！”
这么一说，王学军听出点意思来，琢磨好一会，小心翼翼问道：
“陈北，你……你是说这许晴对……对我也有意思？”
“不然呢？”
陈北道：
“人要对你没意思，还捯饬什么？！
你看今儿外面这天气，阳光明媚，暖风和煦，带着许晴去外头公园转转，逛逛街什么的，多好。
要是再加把劲，晚上一起看个电影，再他娘胆子大些，无耻点，宾馆房间开了，你俩滚个床单，这事儿不就成了。
你倒好，拍拍屁股回来了，就你这榆木脑袋，追人没戏。
人许晴离开时没准嘴里就嘀咕——这根木头，怎么不叫住她呢。”
王学军听到最后，真心淡定不了了，越品越觉得人陈北说的有道理，是这么回事，
忙起身，焦急道：
“那……那我现在就去把人追回来？”说罢，转身要离开。
“行了，行了！”
陈北叫住，道：
“你现在去有个毛用？人都走远了，下次机灵点，别一见人许晴脑子就短路，你说你怕个屁，就把人当哥们处，这你强项。
女人可不想跟个一声不吭的闷葫芦谈对象。”
王学军又坐回到椅子上，连点着头，虚心受教。
“说个正事”，陈北道：
“你一会让小程和小光去办个事。”
“什么事啊？”
王学军身子探过来。
“跟踪这个刘斌”，陈北道：
“我要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人许晴不说这家伙做买卖赔了2000多嘛。
我刚才从饭店吃完饭出来，正好碰到这家伙，和他一帮狐朋狗友混一块，花天酒地的，不知道多潇洒，这他娘哪像做生意赔了的状态，我看着有些古怪。”
王学军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道：
“你还真要帮叶薇啊？要我说，管这些破事干嘛，那个叶明你我都清楚，也不是什么好鸟，跟这刘斌一个德行。
这两人也是臭味相投，让他们自个闹腾去好了。”
陈北没多说，“我心里有数，你让许程和曾光去跟着，现在就去。”
“唉，行行！”
王学军也不多劝，“我现在就去安排。”
起身往办公室门口去，嘴里装逼着，
“自古伤情多离别，更那堪，冷落清秋节。
还说我舔狗，你这舔得也是够纯的。”
“啪！”
陈北抓起桌上一本书给砸了过去，没好气，
“去你的，别乱用成语，槽！！！”

第147章 酒局
第二天晚八点！
东悦饭店楼上一包房里，十来个人围着张大圆桌坐下，杨萱、柳菲、王雨三个女的也被分开坐下，边上坐着男的。
柳菲和王雨两人坐在了下来考察、调研税务局领导的身边，杨萱则是给安排在了刘侬的身边，因为要陪酒，刘剑给三人专门叮嘱过，好好捯饬一下。
今晚三个姑娘一番打扮，本来就生得漂亮，往那一坐，就是什么也不干，也是让人赏心悦目。
给这包厢里都是增添了几分春色，令人心情愉悦。
刘侬坐一边，瞥了眼边上女人，领口虽然扣得紧，给捂的严实，但白皙的脖颈却看得清晰，都能看清上面的绒毛，精致绝美的侧脸，
那张樱桃小嘴，娇艳可人，真是要人老命了。
小腹之中一股邪火升腾起……
坐对面的一税务领导开口道：
“刘厂长，都说你们阳光服装厂女工多，而且模样、身材都是个顶个的，今日一见，果然所言不虚啊。
我们税务这边大多是男同志，我看到时咱两家可以搞个联谊活动，给我们局里的众多男职工，解决下个人问题嘛，呵呵。”
刘侬也是笑起，
“张局啊，那敢情好，我们服装厂女工要能跟你们税务局的年轻才俊配对，那是她们的福气，我看可以。”
说罢，端起酒杯，
“来来，咱大家先一起喝一个啊！”
众人都是举杯，三个女的也是喝得白的，一起碰了一个。
刘剑坐刘侬另一边，活跃着现场气氛，道：
“杨萱、柳菲、王雨，今天咱张局带领税务局的同志来咱阳光服装厂考察、调研，那是关心、关注我们阳光，说明对咱阳光服装厂非常重视。
今儿忙乎了一天，真是辛苦，你们可得好好把几位领导陪好。”
柳菲听了心里直撇嘴，辛苦？
一大帮子人来厂里，就是车间走马观花一样溜达一圈，有二十分钟嘛？
然后开了个了然无趣，形式主义的会议，台下一众女工还得配合着鼓掌，全都是些没用的东西。
辛苦？亏你说得出来！心里已经把这些个领导给骂了个遍。
只听刘剑继续道：
“杨萱，我看就从你开始吧？先敬张局一杯，好吧？
来，自己把酒倒满！”
杨萱没办法，既然来了，总得陪领导喝酒，给自己倒满，举杯起身，挺腼腆说道：
“张……张局，我……我敬你一杯！”
对面的张有志见姑娘娇羞的模样，配上这副精致面容，真是惹人怜爱，
也是站起，举起酒杯，两人碰了个，语气温柔，
“小杨，谢谢啊，你女孩子，就随意下，我干了！”
说罢，酒杯送到嘴边，脖子一仰，一口给闷了。
赢得其他人喝彩，刘剑立马奉承道：
“张局，你这可真是豪爽、海量啊，呵呵。
杨萱，领导都干了，你可不能不表示下，也都喝了吧，不然可是不给张局面子。”
杨萱红唇张了张，想说点什么的，终是没说出口，只是道：
“张局，那……那我也干了！”
一杯也下肚了，怕是有二两左右，她本身也不会喝酒，没什么酒量，只觉喉咙烧得慌，身体火热热的，脸也有些发烫。
“哎呀，小杨！”
张有志多有诧异，
“看来你这酒量也不错啊，呵呵！”
他是没逼迫人姑娘一定要喝完的意思，也不知道这个刘侬和刘剑两人打人姑娘的龌龊心思，只是纯粹的评价罢了。
刘侬一张油腻脸笑起，脸上肥肉跟着一颤一颤起，道：
“张局啊，我们厂里的女工那可都是巾帼不让须眉，今晚你可得小心了，别让女的给喝桌子底下去，那你老张这‘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呵呵。”
“哈哈哈……”
其他人也都是发出玩味的笑声。
刘剑又是出声道：
“柳菲、王雨，你们也别愣着了，跟咱张局、王处、刘队，这都敬他们一个，机会难得，来来，赶紧，赶紧的……”
刘剑这人别的本事没有，但论起拍须溜马，阿谀奉承，这是他强项，可以说是与生俱来的，那份卑微、谄媚，都是刻在骨子里了。
在他的活跃下，酒局气氛一直不错，没冷场过，领导喝的也高兴……
男卫生间！
”呼……”
许俊在隔间里放了放水，嘴里吐出口浊气，这才舒服一些，刚酒没少喝，给杨萱、柳菲、王雨三人挡了不少酒，这会脑袋有些晕乎。
系好裤腰带准备出去，“踏踏踏……”有脚步声从男厕外传来，
“刘厂长，你慢点，这地有些滑。”
许俊一听刘剑的声，已开了条门缝的隔间门又给关了上去，人在里头没出来。
外头，刘剑和刘侬走了进来，到了一边的小便池前，开闸放水，刘剑关切问着，
“刘厂长，你没多吧？”
“嗝……”
刘侬打个嗝，摆手道：
“这才到哪，早着。”
说着这话，扭头朝卫生间里头瞅了瞅，见安安静静的，应该没什么人，回过头道：
“小刘啊，我看张局、王处等税务局来的领导都没怎么喝好，这可是咱的失职，这可不行，一会还是要加把劲才是，你说是不是？”
刘剑心领神会，连点头，
“可不是，刘厂长，您放心，一会回包房了，我一定把领导给喝好。
杨萱这三个姑娘还是有些放不开，我好好说说。
尤其是杨萱！”
说罢，凑到人耳边，压低声音道：
“刘厂长，那个杨萱我看不会怎么喝酒，这脸都喝的通红了，再有几杯怕是不行了。
招待所那边我给你安排好了房间，这边吃完就可以过去。”
刘侬解完手，系好裤腰带，暼了眼刘剑，
“小刘啊，好好干，我是很看好你的。”
刘剑心头一阵热乎，连点头，
“谢谢刘厂长，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嗯，那咱回去吧！”
语气里有些迫不及待，一想起杨萱那女人，真恨不得立马给她剥个精光，在她身上好好驰骋一番。
这边两人出了卫生间！
刚两人的谈话，躲隔间里头的许俊听得清楚，他右手紧握着门把手柄，面部阴沉扭曲，额头青筋根根鼓胀，
似要把手柄给捏碎一般，咬牙说出两字，
“刘剑…………”

第148章 上车
许俊回到包房里，一进门，就听到刘剑这混蛋在劝杨萱喝酒，
“杨萱啊，你看人王处都干了，你这抓紧些，赶紧把杯里酒喝了啊，别愣着了。”
杨萱这会脑子都已是迷糊，不清醒了，看人都带着重影，
“王……王处长，那个我……我真的喝不下了，你看我……”
对面那位王处长还没开口呢，就被刘剑插话道：
“杨萱，这可就是你不对了，人王处长到咱厂子来考察、调研，今晚聚在一块吃顿饭，机会多难得啊，别人想敬王处一杯怕是都没机会，你这还推托上了。”
杨萱为难，“可是我真的喝不下了……”
“好了，小刘啊！”
这时刘侬出来打圆场，摆手‘关切’道：
“人小杨毕竟是女同志，今晚也确实喝了不少了，就不要再劝她了。”
杨萱闻言，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哪知人紧着来一句，
“小杨啊，这样好了，把你酒里那一杯给喝了，今晚就算好了，咱不喝了，好吧？”
杨萱无奈，看了眼这会回到包房坐椅子上的许俊，本想着让他给帮着挡一杯的，对方却是一声不吭，避着她视线。
看来只能自己喝了，再次端起酒杯，对着领导道：
“王处，那我……我也喝了。”
说罢，给一饮到底，感觉这酒都涌到嗓子眼了，一滴都喝不下去，坐回到椅子上时，人一下没坐稳，差点往边上栽倒去。
刘侬趁机给扶了一把，
“哎呀，小杨，没事吧？”不过没敢多占人便宜，一触既离，显得很‘绅士’。
“没……没事！”
杨萱摇着头，意识已经有些不清醒了，“没……没……”
整话都说不出一句来。
刘侬见状，那本就不大的眼睛虚眯成了一条缝隙，刚摸了一把女人的腰，可真软，真滑啊。
这样的极品要搁身下压一下，减寿十年也值。
身体愈发燥热起来，感觉就是一火药桶，再不找个出口发泄一下，要给憋坏了。
接下来的酒局，刘侬‘信口承诺’，没有再劝人喝酒，只是到了最后，又开始出幺蛾子了，
他给定个调，端起酒杯，起身道：
“那个，张局，王处，今儿没把你们陪好，下次咱有机会的，到时再好喝几杯，今晚就到这里。
大家伙都把酒杯举起来，这杯喝完，那就散了，好吧？”
众人都纷纷起身，举杯！
三个姑娘也是摇晃着起来，都喝大了，杨萱这会都已经站不稳了，脑子里努力的保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刘……刘厂长，我……我真的喝……喝不……”
“小杨啊！”
刘侬‘善解人意’道：
“小杨啊，这样，你这杯里我也不给你倒了，就把这剩下的半杯给喝了，今晚咱就不喝了，好吧？”
“可是，我真的……”
“刘……刘厂长！”
这时一直没吱声的许俊，硬着头皮说一句，
“杨萱她酒量不好，真的喝不下了，要不她这杯我……我替她好了？”
刘侬眼神里透过一丝不悦，今晚对这许俊本来就多有不满，要不是这小子挡着，他还用亲自出口来劝这女人喝酒？
早就是喝趴下了！
刘剑一旁道：
“许俊啊，这都到最后一杯了，咱不能让张局，王处他们扫兴，来吧，来吧，就最后一杯了，一起喝了！”
许俊咬了咬下唇，终是没说什么，杨萱也只能这半杯白酒给喝进了肚子里头，成了压垮她身体的最后那根稻草，
坐回到椅子上，直接趴桌子上，人事不省了。
酒局结束，柳菲和王雨虽然也喝了不少，但还能自个走道，但杨萱彻底不行了，是许俊给搀扶着出去的，一行人出了包房，来到酒店门口，
刘侬这时来到许俊边上，道：
“小许啊，交给你个任务，把张局和王处给送回家去，一定要安全送回家，好吧？”
许俊搀扶着杨萱，左右为难，
“刘……刘厂长，可是杨萱她……”
“这不是有我们嘛！”
刘侬说着，招呼一边的刘剑，
“小刘，来来，帮忙搀扶一下。”
刘剑立马过来，伸手要去搀扶女人，许俊往边上避了下，他心里清楚这两人要干嘛，咬牙道：
“刘厂长，要不让刘剑给送张局、王处回去，我这还是……”
“小许啊！”
刘侬声音一沉，多有不悦，道：
“我是很看好你的，一车间主任的位置现在一直空着，你可得好好把握，不能让我失望啊，懂嘛？”
许俊身体微微颤抖，内心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他今儿这手要不松，这主任职位怕是跟自己无缘了，
可是……
想了有几十秒，他终是妥协了，声音带着颤抖，“那……那我去送张局和王处他们。”
把人交给一边的刘剑，身体有些僵硬的往前头走去，心在滴血，他明白自己这一走，自己心的女人会发生什么，跟刘剑他前妻一样，让刘侬这混蛋给糟蹋了。
他几次想回头去阻止，大不了主任位置不要了，工作不要了，可转念一想，两人的关系并没有明确，杨萱对他呢也是若即若离，既没同意，也没拒绝，
自己要是把工作丢了，人还能够再接受自己吗？
就这样在患得患失，无比纠结之中，终是没有回头，把张局和王处送上车，然后离开了。
这边人一走，刘侬看着边上昏迷不醒的女人，憋了一个晚上，不就是等这会嘛，说话都带着丝喘，
“小刘啊，我看那个小柳和小王也都喝多了，咱这四人一个车也坐不下，我看就分开坐，你给照顾着她们两人，好吧？”
“哎，好的，好的！”
刘剑二话不说把杨萱交过去，道：
“刘厂长，车子我已经给你打好了，你先上车”，刘侬搀扶着女人往前头停靠的车子走去。
到了出租车边，杨萱凭着一丝本能的反应，或许是女人第六感吧，察觉不对，给挣脱着，
“我……我不上车，不上车，菲……菲菲……，我……”
两人身体间的接触，让刘侬愈发燥热起来，管不了那么多，直接将人给塞进车里，
前头司机见状，问一句：“这姑娘是你什么人啊？”
刘侬道：
“这我闺女，喝多了，耍酒疯呢，别闹啊，赶紧跟我回家，姑娘家家的喝这么多，像什么样子。
回去再说你！”
司机见两人这岁数，是跟父女差不多，自家事情，也没多嘴。
“那赶紧上车吧，别给我吐车里啊！”

第149章 英雄救美
杨萱这时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手死死抓着车把手就是不松开，
“我……我不上车，小……小雨，救……救我……”
也就在这时，陈北、柳月、王宝来三人从酒店大门里走了出来，
今儿巧了，三人今晚跟一辅料厂家在这边吃饭，这会也是刚吃完出来，
陈北道：
“柳姐，今儿你功劳最大，把那位王厂长都给喝趴下了，你这酒量我是比不了。”
柳月红唇一勾，透着几分欣喜，娇媚的脸蛋浮着几抹诱人红晕，勾人心魄。
刚要开口，视线不经意的往前头一扫，就看到前面路边停着的出租车旁的两道身影，一下就认出来人，
“刘剑，刘侬……”
然后就看到两人正把杨萱往车里推，姑娘却是给挣脱着……
她眉头紧一下，虽不知怎么回事，但这两个混蛋肯定不会安什么好心，急道：
“小陈厂长，快……快点，那杨萱好像喝多了，那个刘侬把人往车里弄呢，快去救她。”
“刘侬？！”
陈北朝柳月所指方向看去，就看到出租车边的两人，刘剑他是知道的，另一个长得肥头大耳，跟个矮冬瓜的家伙，肯定就是那个’流脓‘了。
之前虽然从没见过这家伙，但从柳月，还有杨萱、柳菲几个姑娘口中知道些这老色痞的‘光荣事迹’。
这会人姑娘都喝醉了，人事不省，你俩搞这一出，用屁股想想就知道想干嘛了。
二话不说就窜了上去。
这边两人还在把女人往车里弄呢，这女人也不知哪里来力气，就是不进去，两人都有些恼了，刘剑都想把这女人给踹进去，
只听后面传来一道男人声，听着有些熟悉，
“刘剑，来，回头，往你爹这儿看！”
他本能一回头，还没看清来人呢，只觉一黑乎乎的玩意朝他面门砸过来，
“嘭！”
右眼直接被赶来的陈北怼了一逼兜，是眼冒金星，疼得龇牙咧嘴，栽倒在地。
这突然冒出来的程咬金，二话不说直接就打人，把一旁的刘侬给震住了，也顾不上女人了，手一松，
对着人道：
“你……你谁啊，怎么胡乱打人呢？”
“我是你爷爷！”
陈北抬起脚，对人胸口直接踹去，给踹翻在地，对着人狠狠啐一口，
“麻痹的，你个老色鬼，劳资的女人你也敢碰！”
刘侬瘫倒在地，这一脚给他踹的，差点没把刚喝的酒给吐出来，疼的脸上肥肉跟着一抽一抽的，毕竟岁数到了，爬不起来了。
收拾完俩货，陈北拍了拍手，把一边也是摔倒在地的姑娘给搀扶起，
“别……别碰我，救……救命，我……我不进去……”
双手在他身上胡乱拍打着，脸上都给打了几巴掌，还挺疼的，
陈北给她抓住一手，道：
“别打了，是我啊，没事，没事了啊！”给轻拍着她后背，抚慰着。
姑娘这才消停些。
这时柳月和王宝来也赶过来了，不过两人各搀扶着一姑娘，不就是柳菲和王雨了，状态跟杨萱差不多。
陈北都傻眼了，道：
“这也是？玛德！这俩老货够特么强的，一个不够，还要整仨？”
柳月蹙眉道：
“小陈厂长，先上车，上车再说！”
“行行！”
他也不多说，“老王，你先把姑娘给抱进后座……”
“哎，哎……”
那司机更懵圈了，道：
“不是，你们到底干嘛的啊？这姑娘不说是这人的闺女嘛？你们又是谁啊？”
“闺女？！”
陈北都给气乐了，指着地上的‘流脓’，对人司机道：
“师傅，你瞅瞅这货长得这副鬼模样，这两人能是父女嘛？这老色痞把我对象灌醉，这是要欲行不轨啊，你说我要不要抽他？”
司机也不傻，点头道：
“我说嘛，我这看着也不像，哪有当父亲的这么对待自个闺女的，敢情在这耍流氓，那要不报警吧？”
“算了，算了！”
陈北道：“我对象和她两个朋友都喝多了，我给送回家去，这么晚了，她家里人也着急了。
师傅，麻烦送一下啊，钱不会少你的。”
“钱没事！”
司机也是个热心肠，还下来帮着把人搀扶车里，柳月是最后进后座的，进来前对着还瘫地上的刘剑给狠狠踢了脚，然后才上车。
待车子离去了，这货才敢出声，对着车子离去的方向大骂，
“你个贱女人，劳资饶不了你，你……你给我等着。”
“你特么嚎个屁啊，快扶我起来！”
身后刘侬愤怒咆哮着，刘剑这才踉跄着起身，过去把人给扶起，
“刘……刘厂长，你没事吧？”
刘侬恼火，“你看我像没事的样嘛？”
刘剑不敢多嘴，只能道：
“刘厂长，要……要不我们报公安吧，这陈北和柳月太无法无天了，当街行凶打人，我让公安来抓……”
“啪！”
刘侬直接一巴掌呼了上去，破口大骂，
“你特么猪脑子，报公安一会咋说？说咱故意灌醉姑娘，欲行不轨，再判个流氓罪嘛？啊！”
“我……”
刘剑真心要委屈的哭了，太特么难了，他这说啥都不对，右眼一逼兜，成熊猫眼，这一巴掌，五根鲜红手指印历历在目，
这右脚都他娘还瘸着呢，还被那贱女人给踹了一脚，还没愈合的骨头怕是又得折了，
都他娘要掉眼泪了……
另一边，车里！
这出租车本来就不大，这会除了司机，又坐了他/她们六个人，王宝来坐副驾，后面直接五个，姑娘们虽然身材娇小，但架不住人多。
搁后头真是叠罗汉了！
他这怀里直接给抱着杨萱，这姑娘这会睡的踏实，脸紧贴他胸口，嘴里不时吧唧下，也不知道在嘟哝着什么，左右臂膀也是姑娘。
五月的天气，穿得衣服不算多，就一件外套，挺单薄的，这么肉挤肉的，感觉置身于柔软的海绵之中，车子在这么一晃荡，
晃悠悠的，脑海里只有俩字——软、弹！
半个来小时的香艳车程，总算是到了地儿，柳月和王宝来先下了车，把柳菲和王雨先弄下车，然后他在抱着杨萱下来！
柳月道：
“小陈厂长，我和王经理先把菲菲和小雨送回去，你先在这等会，我们去去就来。”
“行行，你们去吧！”

第150章 吐一身
两人一走，他在原地等待着，司机也没走，
“师傅，麻烦等会啊，我们把人送回家，再送我们回去。”
司机点点头，见这小姑娘跟八爪鱼一样缠着人，调侃一句，
“你这对象挺稀罕你啊，呵呵！”
陈北唯有苦笑一声，这女人双手紧抱着他脖子，生怕要掉下来一般，勒得慌。
那红唇里吐出来的热气，吹拂在脖颈上，痒痒的，他这双手抱着人，想要挠下都腾不出手来。
就这么在原地抱着，等了有五六分钟，两人回来了，
“送回去了？”陈北问声，
“嗯！”
柳月点头，看了眼陈北，道：
“没占人姑娘便宜吧？”
陈北翻了翻眼，道：
“柳姐，都这样了，我还需要占便宜啊？再说了，这谁占谁的便宜，还另两说呢。
你给接把手……”
这姑娘看着挺瘦弱，可一点不轻，双手都酸软、麻了。
“我可抱不动！”柳月直摇头，刚把柳菲、王雨这俩姑娘送回去，都把她累完了。
“那老王你来！”
陈北把怀里姑娘送过去，王宝来还没接呢，刚触碰到人身体，这在他怀里睡得甜的姑娘一下就醒了，眼睛却没睁开，挣脱着，
“不要，不……不要碰我，我……我不上车……菲菲，救……救我！”
勒他脖颈的双手更紧了，都喘不上气来。
“行行，不碰，不碰了！”
他没招，给安抚着，“我是菲菲，咱安全了，没事，没事啊！”
这姑娘还挺‘乖巧’的“嗯”了一声，那脸蛋往他怀里拱了拱，亲密的很。
柳月撇撇嘴，“真是便宜你这家伙了！”
“柳姐，咱别说风凉话了行不行？”
陈北挺崩溃道：“赶紧，赶紧，去她家，我这真不行了。”
“那跟我来吧！”柳月往前头走去，
“老王，你在这等会吧！”
陈北说一声，然后跟了上去。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一幢宿舍楼下，柳月道：
“萱萱家在三楼，走吧，咱上去。”
两人往楼道里走去，柳月在一边帮搀扶着些，上了三楼，他这已经是累的哼哧带喘，冒了一脑门的汗，
柳月道：
“你这也太虚了，年纪轻轻的。”
陈北一口老血喷出的节奏，
“柳姐，你抱个百来斤的姑娘，完了一直不松手，又走道，又上楼梯的，你不喘气给我试试？”
柳月见这家伙还真生气了，知道这是男人的禁忌，忍不住一笑，
“呵呵，那你厉害行了吧！
走吧，萱萱家就在前头，咱过去。”
陈北把姑娘往上掂了掂，这双手都没知觉了，跟了上去，到了姑娘家门口，
“咚咚咚！”
柳月敲了三下门，两人站门口等着，怀里姑娘这时又不老实了，估计刚上楼时给人颠醒了，在他怀里扭动着，
他宽慰着，“马上到了啊，别动，别动……”
“我……我想，我想……嗯……”姑娘嘴里嘀咕着，也听不清。
“想啥？”
陈北刚问一句，
“呕……”
姑娘一犯呕，“哗……”
跟他娘喷泉一般，一晚上喝下去的酒全涌了出来，都是顺着他衣领子灌进去了，脸上、脖颈上也不少。
“我去——”
他这直接傻眼了，这酸爽，太特么刺鼻了，崩溃了，
“大姐！咱都到家门口了，你就不能忍一忍？”他都感觉那呕吐物顺着身体，流到裤裆里去了。
“咦！”
柳月下意识往边上躲了躲，一手捂鼻，看着是有些恶心。
这时门开了，杨勇开的门，见外头这景象，先愣了下，
“咦，柳姐，你怎么来？……嗯？柳姐，我姐怎么了？”
见一男的抱着他姐，他也认识，不就是先前走T台，完了下跪跟他姐‘求婚’的那个男模嘛？
心生警惕。
柳月道：
“你姐喝多了，小勇，先让我们进去，这都吐了，你看，把人给吐一身。”
“喔喔，好的！”
杨勇也闻到味了，侧过身，“柳姐，那你们先进来！”说着，对屋里喊声，
“爸妈，姐她回来了！”
几人进了屋，屋里杨秦、黄彩霞都忙迎上来，知道女儿今晚干嘛去了，也都一直没睡，等着呢。
见女儿人事不省的回来，给吓一跳，黄彩霞道：
“小月啊，萱萱她咋了？”
柳月道：
“黄姨，萱萱她喝多了，这都吐了，我老……呃，我朋友这都给吐一身，先收拾下吧。”
“哎，好好！”
也来不及问询，黄彩霞歉意道：
“小伙子，对不起啊，我这烧点水，完了你给擦下身子，好吧？”
陈北轻点头。
十五六分钟后，姑娘给收拾妥当，在自己房间床上安然睡去，他这也擦好身子，穿了杨萱她弟弟的衣服，两人个子差不多，还别说，衣服挺合身的。
客厅！
黄彩霞道：“那个，小月，小陈，你们先坐会吧，我给你们倒杯水去。”
“黄姨，不用忙了！”
柳月道：“出租车还在楼下等着。”
又问道：
“黄姨，这个萱萱，还有菲菲、小雨三人怎么跟刘侬，还有刘剑这凑一块去了？
这两人是什么货色，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黄彩霞叹口气，道：
“小月啊，这还不是因为那个模特和接私活的事儿，上面一直抓着不放，那个刘剑这些天一直来我家闹。
昨儿过来说，今晚有个饭局，上面税务局领导下来考察，要找几个厂里女工去陪下酒，这不就找上萱萱她们几个了。
那刘剑说，到时在酒局上陪人领导多喝几杯，关系搞好，领导一高兴，这模特和接私活的事儿没准就不追究了，不然都要被开除，所以这不就去了……”
“秦叔、黄姨！”
柳月无奈，“这个刘剑的话怎么能信，还有那个刘侬，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今儿要不是我和陈北碰巧遇见了……”
把之前的事儿简单一说，
“后果不堪设想！”
杨勇一听就火了，
“刘剑、刘侬这俩王八羔子，敢欺负我姐，看我怎么收拾这俩混蛋！”
边上操起一板凳，要找人寻仇去。
黄彩霞忙给拦住，训斥道：
“行了，你能不能消停点！别再惹祸了。”
柳月也道：
“小勇，别乱来，打架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会越来越麻烦。
这个刘侬和刘剑，刚已被陈北收拾了一顿，估计这会两人都在医院呢。”
“嗯？”
杨家三人不由都把目光投向陈北，有些诧异，杨勇眼神崇拜的看着陈北，
挺会来事，
“北哥，这是真的啊？！”

第151章 妈，北哥的衣服不要洗，姐她要自己来
陈北心里一乐，这小子还挺逗，一自来熟，轻点了点头。
杨勇兴奋道：
“打的好，这俩王八犊子，我早就想收拾他们了。”
一边黄彩霞则是有些担心道：
“这把人打了会不会有事啊？这个刘侬毕竟是厂长，人会不会去办报公安？”
“那个，阿姨，你放心”，陈北道：
“这俩混蛋把姑娘灌醉，想要耍流氓，哪里敢报公安，还怕咱去派出所找公安呢。
不会有事的。”
这么一说，黄彩霞点点头，放下心来。
柳月道：
“秦叔、黄姨，以后像这种陪领导的酒局，让萱萱千万不要去了，这刘侬想要开除萱萱她们，也没那么简单，我这边也会想想办法的。”
两人点着头，
“咳咳咳……”
刚都没开口的杨秦，这时说道：
“小月，还有小陈，今儿这事真是太谢谢你们了，等这丫头清醒了，回头再好好谢谢你俩。”
“秦叔，说这些干嘛！”
也不再多说，柳月道：“那秦叔、黄姨，我们走了啊！”
两人便离开了杨家。
——
——
第二日！
姑娘闺房，
上午九点多！
一抹和煦温暖的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屋里的地面上，光柱里有万千尘埃在飘荡。
仅有七八个平方的小房间，床、木柜，一张破旧的小书桌，就再也放不下其它东西了，
杨萱还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迷糊醒来，只觉脑袋发沉，口干舌燥，双眼看着头顶有些泛黄的天花板，
这会思维还是发散的，呆愣在那！
下一秒，似想起什么，
“哎呀——”
惊叫一声，忙从床上爬起，先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穿着睡衣，又打量了眼周围环境，这是自己房间，不由舒口气，
嘴里嘀咕着，
“昨晚自己怎么回来的……？”
努力回想着，脑子里却是没一点印象。
“咚咚咚！”
外头杨勇听得动静，敲门说道：
“姐，你醒了？我进来了啊！”
话音刚落，杨勇开门走了进来，来到床边，道：
“姐，你醒了，可真能睡，从昨晚回来一直睡到现在。”
杨萱身子靠在床头，道：
“小勇，你帮我倒杯水去，渴死了。”
“喔！”杨勇点头，“那你等着。”
出去给倒了杯过来，杨萱接了水杯，一口气给喝了大半，这才感觉舒服一些，把杯子放到一边，道：
“小勇，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姐，你不记得了？”
杨萱摇摇头，
“记不起来了，好像是喝多了……是不是许俊送我回来的？”
“什么许俊，一整晚没见人！”
杨勇一提这家伙，就有些生气，道：
“昨晚是柳姐还有那个北哥送你回来的。”
“柳姐？”
杨萱愣下，又疑惑道：
“北哥是谁啊？”
“陈北啊！”杨勇道：
“就是之前跟你一块走T台的那个男模特，不记得了？”
“陈……小陈厂长？！”
杨萱表情有些惊讶，讷讷道：
“怎么是他送我回来的？”
“姐，你这真记不得了？”
杨勇道：
“人不光送你回来，你这还吐了人一身，要不是遇到柳姐和北哥，你怕是都要被刘侬那混蛋给糟……糟蹋了。
就昨晚在酒店门口……”
杨勇把经过一说。
脑海里支离破碎的点点记忆汇聚一起，杨萱这才慢慢想起来——
“刘……刘厂长，我……我真的喝……喝不……
小刘啊，我看那个小柳和小王也都喝多了，咱这四人一个车也坐不下，我看就分开坐，你给照顾着她们两人，好吧……？
这我闺女，喝多了……
我……我不上车，菲菲救……救我……
麻痹的，你个老色痞，敢欺负我对象……
马上到家了，别乱动啊，乖！
哎呦，我去，大姐啊……”
杨萱脸上表情也是在不断地变化着，先是惊恐、煞白、绝望，然后是惊喜、感激、羞涩，
到了最后直接羞成了一张大红脸，想起昨晚自己的’疯狂‘，在人小陈厂长怀里撒娇、亲昵的模样，还……还吐了人一身，
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啊！”
“哎呀，这……”
羞的直把脸埋进被子里头。
杨勇在一旁看得莫名其妙，这脸一会白一会红的，以为身体不舒服，
“姐，你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杨萱摇着头，又是突然抬头问道：
“那个，小陈厂长昨儿换下来的衣服呢？”
“在咱家啊！”杨勇道：“妈这会正在洗呢！”
“不要！”
杨萱急道：“你跟妈说，不要洗，我……我自己洗！”
“啊？！”
这思维跳跃太快，杨勇有些跟不上节奏，“姐，你这酒还没清醒吧？要不再睡会？”
“我早就清醒了！”
杨萱有些焦急，伸手打了她弟弟一下，催促道：
“快点去，让妈不要洗，快点的！”
“喔！”
杨勇带着一脑门子问号出了房间，嘴里喊着，
“妈，姐让你不要洗那个北哥的衣服，她要自己洗呢。”
一个小时后！
宿舍楼下，杨萱把一套衣服和裤子给洗的干干净净，这会正给晾着呢，挂好后，还小心用手给捋平，当宝贝一般。
“姐，你这晒衣服呢还是晒钱！”
杨勇突然来到一边，说道：
“差不多行了，这衣服再抻，怕是都要给撕破了。”
说着，凑人耳边，语气带着戏谑道：
“姐，你这不会喜欢上那个陈北了吧？
我对这人不怎么了解，但单就昨儿他动手把刘侬、刘剑这俩混蛋给揍了，你老弟我对他印象不错，支持你们谈对象喔。”
“你胡说什么！”
杨萱狠狠瞪了眼她弟弟，脸羞红，有些心虚道：
“人小陈厂长昨儿帮了我这么一大忙，要不是他，真不知道会怎么样，我这还吐……吐了他一身，当然要……要把人衣服洗干净了。”
“嗯，嗯，是的，是的……”
杨勇在边上嬉皮笑脸的。
“萱萱，在晒衣服呢！”
这时许俊从远处走了过来，到两人面前，“小勇也在！”
然后对人杨萱关心问道：
“萱萱，你昨儿喝了不少酒，身体没哪里不舒服吧？
我昨儿也喝多了，现在才刚起来，这脑子还是昏沉沉的。”

第152章 别人都以为你拉了
杨萱还没开口，一边杨勇见来人，就挺不乐意，
“哎，许……”本想直呼其名，话到嘴边又给咽了回去，道：
“俊哥，昨儿晚上去酒店时，你怎么跟我们保证的？
不说一定会把我姐安全送回来嘛，你一晚上人跑哪里去了？我姐差点被刘侬、刘剑那俩混蛋给欺负了，
你知道吗？！”
“啊？！”
许俊表情诧异，忙问道：
“萱萱，这怎么回事？
昨晚从酒店出来，刘厂长要求我把那张局、王处送回家，我本来要推脱的，可领导一定要我相送。
我看那柳菲和王雨都还清醒的，特意还交代两人，把你照顾好，这……这怎么还被欺负了呢，
人没事吧？”
许俊不愧是演技派，面上焦急，眼神关切，眉宇间透着几分自责和无奈，把杨萱和杨勇姐弟俩都给骗过去了。
杨萱轻摇头道：
“没事了，都过去了。”
说罢，埋怨自己弟弟一句，
“小勇，怎么跟你俊哥说话的，昨晚酒局上要不是他给帮着挡酒，我这怕是酒店大门都走不出来了。
许俊，别介意啊，小勇他就这性子。”
许俊摆下手，心里一松，看来杨萱已不记得昨晚在酒店门口的事了，道：
“没事，没事，小勇刚说的也对，怪我大意了，早知就不去送人了。”
杨萱道：
“领导吩咐，你也不好办，不能怨你，反正我也没事，你不用自责。”
许俊轻点头，见无异样，从昨晚起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道：
“萱萱，那你忙啊，我得去厂里一趟。”
“好！”
许俊转身离开，余光瞥了眼女人晾晒好的衣服，休闲裤、白衬衣，男士的，这套衣服看着就不便宜。
心道杨勇这小子真是能糟蹋钱，买这么贵的裤子，自个一分钱不会挣，肯定又花家里的。
败家！
待人一离开，杨勇道：
“姐，这个许俊我看着总给人种阴恻恻的感觉，面上一套，背后又是另一套，你小心些。
我是不希望这种人当我姐夫的，那个陈北倒不错！”
“咚！”
杨萱直接给她弟弟一个脑瓜崩，没好气，
“你一天到晚就胡说八道，你姐我不傻，做事有分寸，还用你来教啊？
人许俊这段时间确实帮了我不少忙，跟上面领导求情，给我和菲菲、小雨说好话，昨晚又帮我挡酒。
你对人客气点，别没大没小的，抛开其它不说，人马上要升车间主任，你直呼其名合适嘛？
都这么大人了，做事还是这么毛毛糙糙的，我们还能照顾你一辈子啊？
再这么晃荡下去，对象找不到一个……”
“姐！”
杨勇忙给打断，不然怕是要唠叨个没完了，揉了揉刚被敲栗子的脑瓜，无奈道：
“你这唠叨劲都快赶上咱妈了，我就说了一句，你就巴拉巴拉训斥我这么多。
反正我觉得这许……呃，对这人印象不好，你没感觉出来嘛？
虚情假意，就会说些冠冕堂皇的客套话，太虚！
至于找对象嘛，多大事啊！
姐你长这么漂亮，你弟我也不丑啊，我要想找，有大把姑娘自个送上门来，到时我就怕咱爸妈挑花眼，呵呵！”
杨萱也是笑出声来，没好气，
“不要脸，有你这么自卖自夸的嘛？
行了，你把这脸盆给拿回家去，我去看看菲菲和小雨她们。”
“喔！”
杨勇吱一声，弯腰把地上的脸盆拿起，回了家。
杨萱看着许俊刚离开的方向，一双水汪汪的桃花眸子里有异样闪过，其实昨晚人跟那刘侬、刘剑的谈话，她都记起来了。
她不会埋怨人许俊什么，相反还是会感激之前对她的帮助，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他想要当上车间主任，无可厚非。
总不能因为自己，而断送人前程。
所以，她没理由要求人家一定要对自己如何如何……
但是在许俊转身离开的那一刻，这人的身影，或许过去曾经有那么一刻，在自己心里有那么些许的位置。
不过现在已没有了。
这是她自己能决定的，
女人嘛，谁不希望有个能时时刻刻保护自己的男人，在自己有危险的能够挺身而出，
义无反顾，甚至不计后果的保护自己！
想到此处，不由又想起那道有些消瘦但却异常坚强挺拔的身影，昨晚要不是小陈厂长，自己可能真的要被那个刘侬给……
放身下的右手，忍不住摸向一边在晾晒的白色衬衣去……
——
——
中午时间，叶薇趁着休息时间，匆忙忙的跑回了家，一进门，就见她哥躺在沙发椅上看着电视，一边还抠着脚，穿着一身睡衣，好像好些天都没换了，邋里邋遢的，没一点样子。
她直接走了过去，皱眉道：
“哥，你怎么又没去上班啊？让咱爸知道了，非得打折你腿不可。”
叶明一副全然不在意口气，懒洋洋道：
“小妹，谁说我没上班的？投机办工作它就这样，比较弹性、随意，有活了自然会打电话来的。
每月就那二三十块的工资，也就够去饭店吃一两顿饭的，我这还给人拼命去啊？”
叶薇无奈，要不是她亲哥，真得懒的去管，烂泥扶不上墙，过去坐到一边，味也不大好闻，道：
“哥，你多久没洗澡了？还有你这衣服，都是污渍，汗臭味了，闻不出来嘛？
衣服让嫂子给洗洗啊！”
“那女人会给我洗衣服？呵呵！”
叶明冷笑两声，道：
“想啥美事呢，自从赔了两万块钱，这女人有过给我好脸色嘛？
晚上睡觉也是跟我分床睡，我这都睡了一个多礼拜的地板了，天天的不着家，也不知道干嘛去，没准搁外头偷男人去了！”
“哥！”
叶薇喝一声，不满道：
“你说什么呢，别乱讲，嫂子这人是市侩了些，但对咱家、对你都不差的，这些话我们自己说说就好，要是让嫂子听见了，真就跟你离婚了。”
“离就离，有什么大不了的。”
叶明依旧躺着，一脸无所谓。
“哥，你能不能让咱爸妈省点心”，叶薇道：
“你要不是我亲哥，我……我才懒得管你。
你说就你这样的，要跟嫂子离婚了，谁愿意跟你过？
你自个拍着良心问问。”
叶明撇撇嘴，想要反驳上两句吧，人说的确实有道理，
他这猪不叼狗不啃的，没个女人会稀罕。
嘴硬道：
“一个人更好，多逍遥自在，想干嘛干嘛！”
唉……
叶薇感觉身心疲惫，不劝了，劝了也没用，道：
“我跟你说正事，你得老实回答我。”
“啥呀？”
“你跟我老实回答，当初你和那个刘斌合伙做买卖，他真的也出了两千多？”
“那还能有假！”叶明道：
“人当时把钱都交我手里来的，我一并给了商贩，说起来，这事儿真挺对不住刘斌的，他这日子怕是也不好过。
咋了？干嘛突然问起这个？”
“哥，那你可能就要失望了！”
叶薇道：
“这刘斌现在过得潇洒着呢，几乎天天下馆子，看电影，去舞厅跳舞，商场大肆购物，这哪像赔了两千多块钱的样子。”
“嗯？”
叶明一听，不由从沙发上起来，道：
“小妹，这你从哪听来的？别是外头的道听途说。”
“我有个朋友亲眼所见的！”
叶薇道：
”而且这人不光自己消费，还给他那些朋友买单，去了饭馆，随便一顿饭都花个四五十。
刘斌在机械厂上班，工资也就五六十，哪敢这么大手大脚花钱。
哥，你就一点不怀疑？”
“什……什么意思？”叶明还有些没理解。
既然开口了，叶薇也就直说了，道：
“我不知道你们当初怎么合作的，又是怎么认识对方那卖喇叭裤的商贩的。
我怀疑这个刘斌要么跟人商贩合起伙来骗你。
要么可能你俩真被人骗了，然后这刘斌抓到了对方，这笔被骗去的钱被他据为己有了。”
“你说刘斌这家伙跟商贩合起伙来骗我钱？”
叶明嗓音陡然提高，带着愤怒，下一秒又疑惑道：
“应该不能吧，这家伙可是在追求你，得罪我这大舅哥，这亲事不就黄了？”
叶薇柳眉一蹙，
“哥，你乱说什么，我跟刘斌不可能的。
我也没说就一定是，反正这人肯定有古怪，像是突然一夜暴富，这钱感觉花不完似的，十有八九跟咱家这一万来块钱有关。”
叶明低头想了十几秒，觉得他小妹说的有道理，这家伙现在花的钱很有可能就是自己被骗的一万多块，
坐不住了，一下从沙发椅上站起，道：
“不行，我现在就找他去，要是真跟小妹你说的这样，我特么一刀劈了这混蛋。”
说罢，就要出门去。
“哥，你就穿这一身出去啊！”
叶薇也是起身，给拦道：
“你现在这么直接跑去问人，就是真有这事，你说他会承认嘛？
他要抵死不认，你准备怎么办？还真要揍人啊，钱到时没拿回来，你就要被公安给抓走了？”
叶明有些恼火的挠挠头，“那你说怎么办？”
“哥，你这样……”
一两分钟后，叶明讷讷的看着自己妹子，有些诧异道：
“小妹，这些你都跟谁学的好？”
“这你就别问了”，叶薇催促声，
“哥，你先去换套衣服，都臭死了，别人都以为你拉了。”

第153章 诈
市区一小饭馆包房里。
叶明和刘斌面对面坐张四方桌边，桌上摆了几样小菜，酒是散装酒。
刘斌先开口道：
“明哥，今儿怎么想着约我吃饭啊，有什么事嘛？”
叶明叹口气，
“唉，别提了，这段时间就一直在家里待着，不是被我老子骂，就是被媳妇奚落，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
实在闷得慌，叫你出来一块喝喝酒，说个话，也没什么大事。”
“喔，这样！”刘斌轻点头。
叶明语气很平淡，随口说道：
“你怎么样，家里人也说你了吧？都是我害了你。”
刘斌‘大度’一摆手，道：
“明哥，说这些干嘛，买卖是咱俩一块做的，哪能怨你。
我也差不多，被我家老头子好一顿训斥，这些天也都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班都没去上。
唉……”说罢，叹口气，神情落寞、无奈，演得跟真真的一样。
叶明要不知道实情，肯定被忽悠过去了，这会心里骂娘，你个狗日的，自个在外面吃喝玩乐，玩得不知多舒坦了，
在他面前装可怜？！
也没说破，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斥道：
“要是让我抓到那几个混蛋，劳资一定活剥了他们的皮，抽他们的筋，骗到劳资头上来了，实在可恨。”
说罢，看向刘斌，道：
“对了，这事儿派出所那边你有去问询过没有，有没有什么消息？”
刘斌摇头，道：
“我去过几次，都没消息，估计希望不大。”
“你这真没消息？”
叶明突然反问一句，眼神直直的盯着人，
刘斌愣了下，
“这我能骗你！我虽然损失的钱没你多，但好歹也有两千来块，我这几天连包烟都舍不得买……”
“呵呵！”
叶明冷笑一声，
“不见得吧，我可听说你刘斌这几天日子过得潇洒，几乎天天下馆子，电影、舞厅，商场购物样样来。
你看今儿这一桌子菜，你这一口没动，酒也没喝，估计是没茅台，这散装的喝不惯吧？”
“不是，明哥……”
刘斌面色有些不自然，“你……你这听谁说的？这不是胡说八道，污蔑嘛。”
叶明没有回答，而是继续道：
“你左手腕那手表我看着挺新的，刚买的吧？”
刘斌一听，忙下意识把左手放到了桌下，面色已经有了些惊恐，
这般举动，叶明更加笃定了他小妹先前的猜测是对的，自己这笔钱肯定被这王八蛋给独吞了。
见人低头不说话，眼神也有躲避，他也没那心情跟你按部就班一步步来了，
直接道：
“刘斌，我那一万块钱是被你给拿了吧？！”
刘斌坐不住了，都是站起身来，
“明哥，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被骗了一万多，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我也不好过啊，你这怎么能胡乱栽赃、污蔑呢。”
“我栽赃、污蔑？呵呵！”
叶明见人这副紧张、心虚样，冷声道：
“刘斌，你以为我在吓唬你嘛？我实话告诉你吧，其中一个商贩，我爸动用他的关系，人已经给抓到了！
是他亲口招供，这事儿跟你有关，还敢狡辩，哼！”
他这话说的含糊，不过还是让刘斌受到了惊吓，脸都白了，说话不利索，
“你……你胡说，根本没有的事，我也是受……受害者。”
“刘斌！”
叶明继续施压，
“我也就是看在平日咱俩关系不错的份上，才把你叫到这儿来，我不想跟你撕破脸面，不然下次就是公安上门了，你自个想清楚。”
刘斌面上表情阴晴不定，他不知道人说的是真是假，没敢说话，心里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行！”
叶明直接起身，道：
“既然你这么执迷不悟，要钱不要命，那我也帮不了你，我只能让我爸走法律程序了，到时你吃进去的钱一分不少全给我吐出来，而且还得坐牢。
一万块可不是小数目，搞不好都得枪毙，自个掂量清楚，哼！”
说罢，一甩手，往包房门口去，刘斌见人说的言之凿凿，胜券在握般，在人开门离开那一刻，心里防线再也绷不住了。
急忙上来将人拉住，语气求饶道：
“哎，明哥，别走，别走，咱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这边叶明也是舒口气，他这心也都是提着的，今儿出了这门，这钱怕是真要拿不回来了。
压着心里激动，面上冷个脸，斥道：
“说，我那一万多现在是不是在你手里？”
“那个，我……”
刘斌又吱唔起来，半天才道：
“是……是有点，但……但我身上现在没有一万，只有五……五千多。”
“好啊，你个狗日的！”
见人亲口承认，叶明更加恼火了，怒道：
“刘斌，我自问待你不薄，拉着你一块做买卖，你特么倒好，反过来跟对方合伙起来坑劳资的钱，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嘛？啊？”
“明哥，我冤枉你！”
刘斌哭丧个脸，“我对天发誓，绝对没跟人合伙来坑你钱，我也是受害者啊。”
“那这钱怎么回事？”
刘斌道：
“我不是也被骗了2000多嘛，你不知道那几天我想死的心都有了，我不甘心啊，所以那些天拼命的在寻找那几个王八蛋，也让我一些朋友帮着找人。
你还别说，还真让我一朋友给碰到了，在一舞厅里，我当即赶去把人给抓了，从他身上搜了五千多出来。”
叶明眼珠子一下瞪圆了，
“这么重要的事，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个狗日的，想独吞是不是？”
“我不是那意思！”
刘斌给自己辩解着，
“我是想着通过这混蛋，再把其他几人给找到，完了把剩余的钱给一块拿回来，到时再一并还..……”
“刘斌！”
叶明打断，
“是觉得你自个聪明呢，还是把我当傻子了？你觉得我会信你的鬼话嘛？
还到时一并还我？我呸！照你这些天的胡吃海喝，花钱似流水，我那一万还能有个屁的着落。
你现在手里是不是有五千？先把这钱还我，立刻马上……”
“不是……”
刘斌一脸不愿，只是眼下没办法，“明哥，这里也有我的两千多，我……我最多只能给你两千。”
“我可去你麻痹的！”
叶明都要动手了，恶狠狠道：
“刘斌，别再让我说第二遍，五千！一分不能少，不然劳资卸你一条胳膊……”
“叶明，你这是要我命啊……”刘斌也是恼了，没这么欺负人的。
俩极品无赖开始起撕逼大战……
——
——
下午三点多，叶明才回到了家，这一路都是吹着口哨回来的，脚步轻盈，要没下面俩蛋坠着，怕是都要上天了。
到了自家楼下，有邻居从楼道下来，他还不忘打声招呼，
“刘哥，出去啊，呵呵”
笑容满面的，然后进了楼道。
把邻居给整得一愣，待人进去，嘴里念叨着，
“这小子，今儿捡金元宝了？这么高兴！”
上午离开那会还是一张死了爹妈的臭脸呢。
叶明回到家里，他小妹和媳妇都在，叶薇下午都没去上班，就在家里等着信，见她哥回来，忙迎上去，
“哥，你回来了，怎么样了？”
叶明刚要开口，他媳妇在里头就埋怨上了，
“你又去哪里鬼混了？班也不好好上，一会爸回来了，我非得跟他好好说说。”
叶明这会心情好，也不在意，对自个妹子低声道：
“你没跟她讲啊？”
“嫂子也才刚回来！”叶薇说声，又问道：
“哥，到底怎么样了？吱个声啊！”
叶明一笑，“走走，先去那边坐下，我慢慢跟你们说。”
两人过去到沙发椅上坐下，张馨一边道：
“你俩这嘀嘀咕咕的干嘛呢？薇薇，你哥别是又犯了什么祸事吧？”
叶明翻个白眼，
“你就不能盼我点好？你知道我刚才干嘛去了？”
“你还能干嘛！”
张馨撇嘴不屑，“肯定又跟你那帮狐朋狗友吃喝去了，能干什么好事。”
“我跟你讲，张馨，你少瞧不起人”，
叶明道：“我刚找刘斌去了，咱家被骗去的钱有下落了。”
“嗯？”张馨这才有点兴趣，看着自己男人，“什么意思？”
叶明也不多说，从随身包里直接给拿出数沓钱，给拍在了面前茶几上，得意道：
“自己看！”
俩女人都诧异了，叶薇惊喜道：
“哥，是从刘斌那里拿回来的？”
叶明点头，
“总共4500多，被这狗日的花了500多！小妹，幸亏你告诉的及时，这要晚了，指不定被这混蛋花了多少呢。”
“不是……”张馨这会都是疑惑，不过手里已经抓着两沓子钱，当个宝贝一样稀罕着，边问道：
“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明见媳妇这稀罕样，嘴角一勾，扬眉吐气道：
“怎么，现在不说你男人我是窝囊废了？呵呵！”
张敏丢个白眼过去，不过语气是缓和不少，催促声，
“赶紧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叶明便把整个事情经过给一说……最后耸肩道：
“这钱就是从刘斌那混蛋手里拿回来的。”
张馨道：
“这么说，这个刘斌跟那几个商贩是一伙的？
你说你可真行，这都什么朋友，没一个好人。”

第154章 乱点鸳鸯谱
“那剩下的五千多呢？你怎么没问这个刘斌要？是被他给花掉了，还是没给要回来？”
“你刚没听我说啊！”
叶明道：
“这混蛋手里就五千来块，还被他给花了五百多，能拿回这四千多已经够可以了。”
张馨哼道：
“说你傻还不认，人说只有这点钱你就信啊？就算这人说得是真的，不说那个骗人的商贩给抓起来了嘛？
把人交给公安，让公安来处理，我就不信其余的人会抓不到，也可以一探这个刘斌的虚实。”
“还说我傻，我看你才是真的傻！”
叶明不屑，道：
“咱家可是被骗了一万多块钱，这可不是小数目，你用脑子想一想，这种事能见光嘛？
先前我和刘斌一块做买卖，买喇叭裤，不也就是倒买倒卖，本质上就是投机倒把，而且金额这么大，你说要让公安知晓，人会怎么想？
我们当初报案就只说是被人骗了几百块，要说一万多，要遇到存有别的心思的，背后阴咱一下，
别说钱了，我都得进去。”
“这……”
张馨愣住了，她还真没想到这一节。
叶明继续道：
“再者，一万可不是小钱，我爸虽然是一副局，但每月工资也就七八十样子，这还是在当上局长后，就按这正常收入，就是不吃不喝，也很难攒到一万的家财。
总有一些灰色收入的，这你我都清楚，这种事能到处宣传嘛？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怕贼光顾，就怕贼惦记，咱爸妈，还有小妹，身份不一般，都是体制内的，就是我也如此，投机办上班。
平日里肯定有人在咱背后说坏话，巴不得咱倒霉，要是被人拿捏住了把柄，咱家还能有的好？”
叶薇这次很肯定的点点头，认同她哥的说法，道：
“嫂子，我哥他说的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爸他也马上要退下来了，可不能再出什么幺蛾子。”
张馨心气降下来，撇嘴道：
“我不也是为了咱家好，不报警也行，那剩余的五千多，还得再去找那个刘斌……”
没等说完，叶明直接摆手，道：
“刘斌这人我还是比较了解的，贪生怕死，没一点骨气，之前我这么一诈他，都差点下跪求我，没给吓尿了。
这家伙还真就是运气好而已，瞎猫撞见死耗子给抓到一个，但另外几个商贩估计是早就逃外地去了，剩余的五千多怕是真的拿不回来了。”
叶薇道：“哥，有这四千多，爸妈也能好受些，以后咱好好工作，努力挣钱就是。
这四千多一分不少得给爸妈，你可不能再乱花。”
“行行！”
叶明这回倒是应的干脆，
“钱你拿走，反正也是你出的主意，我一分不要，要没小妹你，这钱肯定没指望。”
“嗯！”
“哎呀，薇薇！”
张馨脸上堆起笑容，语气亲切，
“是这样的，嫂子前些天刚好看中一件衣服，本来都要买了，这不家里出了这档子事，我就没买了。
现在这钱也回来了，你看这……”
“喂，这我爸的血汗钱，你就会惦记你那几件破衣服啊”，叶明当既斥道：
“不给，一分不给！”
“不是……”
女人也立马火了，
“叶明，你什么意思啊？我辛辛苦苦为这个家操心，忙前忙后，任劳任怨，一年到头也没添个新衣服，你还好意思说，你身为男的，有给我买个一件衣服、一条裤子、一件礼物嘛？
你看看咱隔壁的邻居，人王哥隔三差五给他媳妇买礼品，你好好跟人学学。
人丁点好都学不到，哼！”
叶明气恼，“那你跟人过去，槽！”
“哎，你骂谁呢……”
“好了，好了！”
叶薇头大：
“哥、嫂子，你们别吵了，就不能消停点嘛？嫂子，你那衣服要多少钱？”
张馨闻言，这脸翻的可比书要快多了，立马切换成笑脸，
“薇薇，那衣服跟裤子、鞋子都是配套的。
不贵，也就一百多点，呵呵……”
——
——
第二天，上午！
恒阳纺织厂门口，叶薇和黄珊珊在大门口等待着，黄珊珊道：
“薇薇，咱一早来这干嘛？等谁啊？”
叶薇刚要开口，就看到前头推个自行车过来的许晴，忙招手喊着，
“小晴，这里！”
许晴推着自行车过来，到两人面前，道：
“微微，珊珊，你们怎么在这？今天不上班吗？”
“我俩休息！”
叶薇道：
“特意在这等你的，过来想要谢谢你。”
“谢我？”许晴愣下，“谢我什么？”
“你忘了？”
叶薇道：“就你上次跟我讲的，关于刘斌的事儿……钱现在拿回来了一些，小晴，可真是多亏你了，帮了我家大忙，你今儿下午有空吗？
下班后我请你吃顿饭！”
“喔，这事啊。”
许晴记起来了，轻点头，然后道：
“薇薇，我也是偶然发现而已，大家都是同学，不用这么客气，吃饭就免了吧，呵呵。”
叶薇观察着许晴面上的变化，心里越发肯定自己心里的猜想，便直接道：
“小晴，你教我的这些方法，怕也是别人告诉你的吧？”
许晴也没隐瞒，点头，
“本来那家伙不让我说的，不过……现在看来也瞒不下去，我也没那些本事教你。”
叶薇追问道：
“是谁告诉你的？”
“陈北！”
“陈北？！”叶薇有些诧异，但随即又了然了。
“对啊！”
许晴道：
“薇薇，我直接跟你说吧，先前咱一起聚会吃饭，你家里的事儿不是跟我讲了，我就顺嘴跟陈北提了下。
他当时也没说什么，后面过了几天，突然找到我，然后把刘斌的情况，完了怎么对付这人，一字不落的我都转述给你了，就是这么回事。
而且，据我所知，他还专门派人二十四小时去跟踪这个刘斌，反正对你事很上心。
所以，薇薇，你要请人吃饭，也得请他才是。”
“这样子！”
叶薇嘴里低声嘀咕着，“他为什么要这么帮我，难道……”
心里窃喜，愉悦、感激……脸蛋也是不由红起，一副小女人姿态。
许晴适时补充一句，
“薇薇，我觉得陈北真心蛮不错的，为你的事这么上心，还不让我告诉你，我想他心里肯定还是有你的，你说是吧？”
“嗯呢！”叶薇低着头，羞答一声。
许晴道：
“那行，我得去上班了，你要谢陈北，可以自己去找他的嘛，人应该就在他那服装厂。”
说罢，推着车转身离去，心里得意，
“陈北，本姑娘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俩以后要是成了，可一定得谢谢我这媒婆，赏我个大红包。”
这也就陈北没在场，他要是在现场，怕是一口老血喷出的节奏，你这女人在这乱点什么鸳鸯谱？
之所以帮叶薇，一是看在两人过去谈过对象的份上，加上同学关系，二嘛，更不想让刘斌那混蛋好过，而且是偏后者多，
仅此而已！
还赏红包？
赏你个大嘴巴子才是真的！

第155章 我还是给你缝一下吧
另一边！
杨萱和柳菲俩姑娘来到陈北的服装厂这边，这会正搁门口站着，
柳菲见她闺蜜踌躇不前，胸前的包裹紧抱着，生怕给弄脏了，两人都在门口站好一会了。
柳菲无语道：
“萱萱，咱进去吧，这一大早就把我一块叫过来，到了地儿你又不进去了。”
杨萱脸蛋上浮着几抹红晕，一想起那晚的‘迤逦’场景，她都不敢进去见人，
吱唔道：
“菲菲，一会进去了，你可别说是我让你来的，就说是……是咱一起，嗯……然后谢谢那天晚上的帮……帮忙。”
柳菲一听，忍不住翻个白眼，无奈道：
“萱萱，你这一路上说的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不就跟人道个谢嘛，你看你这紧张的，有啥好害羞的？
说起来还是那个大色狼占了大便宜，我听小勇跟我讲，那晚人都是抱你回来的，你这昏迷不醒的，指不定被那家伙给摸哪了呢……”
“才没有！”
杨萱脸羞红，语气却是坚定道：
“小陈厂长，他……他不是那种人！”
“哎呦呦！”
柳菲打趣着，
“这小陈厂长叫得亲热的，咋的，人救你一回，你这就要以身相许报答他啊？
你可是咱厂里的厂花，就是在南阳市也找不出几个比你漂亮的，便宜那个大色狼了。”
“你要死啊！”
杨萱臊的不行，打了闺蜜一下，没好气，
“别乱讲，人家没救你啊？老说人大色狼干嘛？哼！”
“好好，不说了！”
柳菲佯装示弱，
“真是有了相好的，就忘了我这好闺蜜了。那咱进去吧，你这衣服再给捂胸口，怕是都要馊了。”
“嗯呢！”
一分钟后，俩姑娘出现在了办公室里，陈北正和大军、许程几人吹牛打屁呢。
见俩姑娘进来，道：
“杨萱、柳菲，你们怎么来了？”
柳菲是傻大胆性格，也不怵，上来道：
“那晚你不是救了我们三个吗，过来谢谢你了，怎么，不欢迎啊？”
陈北一笑，这姑娘性格挺开朗，蛮好的，打趣道：
“有美女过来，我这办公室空气都带着阵阵芬芳，欢迎，当然欢迎了。
大军，小程，都别愣着了，赶紧给姑娘们让座啊，一点没眼力见呢。”
王学军撇撇嘴，这家伙，有了女人就忘了哥们了，两人起身，把座位让出来，自个坐到一边去。
“来，你们坐啊，别客气！”
俩姑娘过来坐到办公桌前椅子上，杨萱把手里给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递过去，都不敢正眼看人，羞道：
“那个小陈厂长，那晚谢……谢谢你啊，我还吐你身……身上了，衣服我……我已经洗好了，对……对不起啊。”
这费力的，总算给说完了，洁白的额头都渗出层细汗来。
陈北也没姑娘的细微心思，看着纳闷，他记得这姑娘之前不结巴的啊？
伸手给接了过来，“谢谢啊！”
他这会正好也穿着杨勇衣服，道：
“那个，杨萱，你弟弟这衣服我还穿身上，回头我让我姐洗一下，再给你送回来，好吧？”
杨萱道：
“小陈厂长，要不你现在换了吧，我……我拿回去洗就好。”
“那也行！”
陈北也没矫情，不然来回折腾也麻烦，
站起身，当着众人面把上衣给脱了，露出上身结实的胸膛，
“哎呀！”
俩姑娘惊呼出声，忙用双手捂住眼睛，柳菲羞道：
“大色……小陈厂长，你干嘛呀？！哪有当着女人面换衣服的？你不会去别的地方。”
陈北大咧咧道：
“我一男的。就换个衣服，没什么吧？隔壁是车间，都是女工，你还让我跑去那边换？”
这姑娘虽然捂着眼睛，但却从指缝间偷摸瞧他，
一点不老实！
把衣服放到桌上，拿起姑娘洗好的衬衣，给穿上，都还是温热的，也不知这衣服刚被姑娘放哪里了？
穿好一看，“嗯，这扣子好像要掉了！”随口说一句。
“小陈厂长，你这有针线嘛？我给你缝下！”杨萱道。
“算了，不用这么麻烦！”
陈北道：“到时回去让我妈缝下就好。”
姑娘却是坚持着，低低道：“小陈厂长，我……我还是给你缝下吧，可能是我洗时太用力了。”
“那行吧！”
陈北拉开抽屉，他开着服装厂，针线有的是，里头拿出针线，递给姑娘，
“就穿着给我缝好了，不然麻烦。”
“啊？这……”
“不行吗？”
杨萱犹豫下，然后起身过来，“小陈厂长，那你坐这桌子上吧，我好缝一下。”
“嗯！”
陈北起身，半个屁股坐桌上，姑娘在他身前，低着头，给小心缝着，女人头上的旋他都看的清楚，离的近，都能闻到洗发香波的味道。
清新、芬芳！
这姑娘耳根子都红了，拿针的手都是抖的，他这忍不住调侃一句，
“杨萱，别把自己手扎了，当然，更别扎到我。”
“嗯！”姑娘羞一声，
嘟嘴些许不满道：“才……才不会呢。”
柳菲看了直翻白眼，还真是一大色狼，光天化日……
边上王学军、许程两人则是一脸崇拜，牛叉啊！
这撩妹手段，不佩服不行！
这边缝好，要剪线头，也没剪刀，便直接用嘴咬了，红唇贴人胸口去……
就在这时，说巧不巧，办公室打开了，柳月从外头走了进来，后面跟着叶薇和黄珊珊两人，
边道：
“小陈厂长，你这两个同学来找……嗯？！”
见屋里两人暧昧姿态，陈北坐桌上，姑娘贴着身，完了那脸还凑人胸口，好像在吃着什么……
懵逼了！
愣了有一两秒，柳月才道：
“你……你俩这干嘛呢？！”
那后面进来的黄珊珊立马找到攻击陈北的话题了，
“陈北，你还要不要点脸，大白天的，你俩这样子……羞不羞人！”
简直没眼看了。
杨萱见突然进来的人，闹个大红脸，忙收回身子，给解释道：
“柳姐，不……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我给小陈厂长咬线……”
“黄珊珊，怎么哪都有你事啊！”
陈北摆手打断，挺无语，这女人简直阴魂不散，
道：
“我跟我对象亲热下怎么了？碍你眼了，还是你这吃我醋了？！”

第156章 对象？
“我呸！”
黄珊珊哼道：“谁吃你醋了，不要脸！
薇薇，我就跟你说不要来的，你看看，这种人成天跟别的女人勾勾搭搭，像是正经人嘛。”
“珊珊，别乱说！”
叶薇拉下闺蜜衣袖，心里其实也有气的，
为何生气？
说不上来，自己明明跟陈北已经分手，但就是见不得他跟别的姑娘亲密。
低声道：“人姑娘给陈北缝衣服呢。”
“缝衣服？”黄珊珊不由再次看去，还真是，那姑娘手里拿着针线，不过嘴上不饶人，
“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有这么缝衣服的，哼！”
陈北见俩姑娘搁那嘀咕，自个低头把线给咬断，从桌上下来，道：
“你俩过来有事啊？”
叶薇到办公桌前，听得陈北这生硬的语气，有些不高兴，道：
“我过来谢谢你……哼！”最后一个哼字很轻，但他还是听到了！
“啊？”
把他整得有些懵圈，虽不知人姑娘谢什么，但有这么个谢法的嘛？
怨气十足。
叶薇道：
“就是你跟许晴说的事，她都告诉我了，我哥从刘斌那里拿了些钱回来，今天就想过来谢谢你。”
“啊，这事啊……”
陈北拉个长音，心道许晴这女人嘴真是不把门的，自己先前一再告知，不要跟人讲，尤其这叶薇，
这转身就把他给卖了，女人呐……鬼话连篇！
道：“没事，咱都同学嘛，我也凑巧碰到了，顺手而已，你也不用这么客气。”
叶薇道：
“这笔钱对我家里很重要，不管怎么样，你帮了我还有我家里很大忙。
陈北，她是谁啊？”
姑娘突然指着杨萱，挺突兀来一句。
“呃，她是我……”
“肯定不是你对象，对吧？”
叶薇紧接追着道。
“怎么不能是对象？”
一边的柳菲见这突然出现的两个女人，语气咄咄逼人的，现在开口这个，样貌跟杨萱一样漂亮，多有不悦，怎么也得替闺蜜出口气，
“没听人小陈厂长刚才说？杨萱就是他对象，你俩又是谁啊？”
“我俩是陈北同学！”
黄珊珊站出来，一叉腰，
“叶薇可是陈北的前女友，哼！”
这傲娇的，意思是说，就算你朋友跟陈北在谈对象，那也是在后面，这头一茬被我闺蜜给摘了。
“停停停！”
陈北见双方大有开火的趋势，忙给叫停住，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道：
“黄珊珊，你别在这添乱啊，要没事你赶紧走吧，看把你闲的。”
他都怀疑这姑娘脑子里那点东西，全都长胸口去了，之前只要有踩他的机会，那就绝对不会放过。
现在倒好，这是又要撮合他和叶薇嘛？
脑子里怕是缺根弦！
黄珊珊气死，拉住闺蜜手，
“薇薇，咱走，这人简直不可理喻。”
叶薇本来不想走的，但这会留着也不合适，有些后悔，为什么要叫珊珊一起过来，这两人一直都是不对付。
“陈北，那我下次请你吃顿饭，好好谢你下。”
说罢，又看了眼站陈北身边的姑娘，咬了咬红唇，然后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待人离开，柳月才开口道：
“小陈厂长，你可真行啊，到处沾花惹草，这姑娘都找上门来了。”
“柳姐，你这可不能随便冤枉人！”
陈北道：
“我可是堂堂的正人君子，姑娘手都没摸过呢，呵呵！”
不光柳月翻白眼，其他人也是，这人说话跟放屁一样。
柳月没好气，
“那你还招惹萱萱干嘛？我跟你讲，萱萱可是一好姑娘，乖巧懂事的很，你别油嘴滑舌的。”
陈北这才点头，又挠了挠头，对人姑娘歉意道：
“杨萱，刚对不住啊，我这嘴一顺溜就胡乱说出去了，别放心上啊。”
杨萱轻摇头，低声道：“小陈厂长，没……没事的。”
心里却是有些不高兴呢，真的是胡说吗？
这时王学军两人离开办公室干活去了，柳月便道：
“萱萱、菲菲，那个刘侬、刘剑，还有再来找你们麻烦吗？”
柳菲一听这就来气，哼道：
“柳姐，你不知道，这个刘剑越来越过分了，第二天就跑来说我们昨晚没有把领导陪好，领导生气了，还要扣我们工资。
后面这些天也是，反正就是找各种里事由来为难我们，跟只苍蝇一样‘嗡嗡嗡’时刻在你耳边转悠，真是烦死。
我都想辞职了。
要下次再碰到领导检查，肯定又得让我们去陪酒。”
柳月听完，柳眉蹙起，道：
“可不能再去了，上次是运气好，遇到我们，要下次、下下次呢……”
“柳姐，我们也没办法！”
杨萱叹气道：
“这个刘侬是厂长，厂里大小事务都由他说了算，谁也不敢忤逆，原先不是在抓接私活的嘛，每个女工都被罚款了，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生怕到时被穿小鞋。”
“这个刘侬、刘剑真不是东西！”
柳月也是咬牙切齿，“真不明白这种人怎么当上厂长的，实在太可恨。”
说罢，看向陈北，道：
“小陈厂长，这事儿说起来都得怨你，你得想想办法。”
陈北一脸懵，“这怨我啥呀？”
“你那天晚上把这两个混蛋给打了，这个刘侬就把气全都撒萱萱、菲菲她们身上了，你说是不是得怨你？”
“呵呵……”
陈北干笑一声，道：
“柳姐，你可不能这么恩将仇报，倒打一耙，你这意思，还是我不对了？”
柳月唇角一勾，
“反正多少跟你有关，你鬼点子多，会整人，对付这俩混蛋，什么损招、肮脏手段都用上好了，这不是你擅长的。”
“柳姐，你这夸我损我呢？”
陈北无语，然后道：
“你太看得起我了，阴招、损招对付人可以，我招呼几个弟兄，找个晚上，给这两人头上套个麻袋，狠揍一顿，舒服了、解气了，但也就是图这一时爽快。
最后遭罪的不还是杨萱、柳菲她们，治标不治本，最后更容易坏事。”
柳月无奈，
“那你说怎么办？人萱萱毕竟是你‘对象’，你还能眼睁睁看着她被刘侬那个混蛋欺负了？
还是不是男人？”
杨萱俏脸一下就红了，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到那原本白皙的脖颈上，低着头，声若蚊蝇道：
“柳姐，你……你不要……，我……我俩不是了。”

第157章 打
陈北苦笑声，坐回到老板椅上，也没回应，先给自己点上根烟，抽一口，吐出口烟雾，这才道：
“这事吧，说麻烦呢，还真有些麻烦，不过……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嗯？”
三个女人都齐齐看来，柳月忙道：
“你有办法是吧？赶紧说说。”
陈北道：
“柳姐，像刘侬这种人，肯定对权、钱看的很重。
那好办，那咱就把这事给捅到上面去，上级领导要发话了，这位刘厂长还敢这么无所顾忌的乱来？
总得收敛一些了吧，你们说是不是？”
柳月道：
“小陈厂长，你可能还不知道，这个刘侬之所以在厂里敢这么为所欲为，肆无忌惮。
单一个厂长身份，他不敢，其实上面有人，这我之前跟你说过的。”
陈北点头，道：
“就是上面那位姓叶的？”
柳月点头，
“你说这混蛋后面有这么一棵苍天大树靠着，咱能找谁说理去？”
陈北道：
“柳姐，不要这么消极嘛，凡事得讲道理，人也不可能一手遮天不是？
这事儿，咱是占理的，有理走遍天下，到哪都能挺直腰杆。
你想想当初举办模特表演赛，上面谁最支持？”
柳月一想，道：“是那位刘副市？！”
“对了！”
陈北道：“而且当初人都是亲自出席表演，这本身就是个最好的支持表态。
说起来，这次电子产品展销会能这么成功，像杨萱、柳菲等模特们可是出了大力，可以说个个都是大功臣。
这刘侬倒好，反而要打压功臣，这不是间接的打人刘副市的脸嘛？
而且，据我所知，人刘副市是主抓工商、财务、国企这一块的，这阳光服装厂就是他的管辖下属单位。
只要这位开句口，这刘侬一准乖巧的跟个小媳妇一样，连个屁都不敢放，你们信吧？”
柳月歪着头稍想了想，道：
“你说的是挺有道理，不过这位刘副市哪是说见就能见到的？
就是见了面，人跟咱非亲非故，为了帮咱而得罪那位姓叶的，人才没那么傻。”
陈北一笑，
“柳姐，体制内的东西，可不是简单的对与错，朋友与敌人，是非分明。
复杂着，我听得小道消息，这两位好像有些不对付。”
“真的？”
“很多事不会空穴来风”，陈北道：
“肯定还是有些真实性的。”
柳月见人胸有成竹的模样，催促道：
“你肯定有办法联系到这位刘副市，赶紧的，打一个，萱萱和菲菲都着急呢。”
“柳姐，你太看得起我了！”
陈北道：
“我一无业小年轻可没人副市的联系方式，不过那俩洋妞，就琳达和那个索菲娅，我想她俩应该有。”
“对对对！”
陈北这么一说，柳月顿时明白了，欣喜道：
“那你赶紧给那个琳达小姐打，你跟她关系这么好，都亲过嘴了……”
边上俩姑娘一听，鼓瞪着眼珠子看过来。
“喂，柳姐，你别乱讲”，他忙解释一句，“什么亲嘴，我那是救人，人工呼吸，迫不得……”
“哎呀，你别墨迹了！”
柳月打断，
“你就是跟人上过床又怎么样？你又没结婚，也没对象，你怎么样都行。”
唉……
他感觉心好累，越描越黑的节奏，不解释了，打吧。
拿起办公桌上座机，这玩意是前几天才刚安装的，走的那位柳科长的关系，花了足足四千多大洋，
简直就是抢劫！
但没办法，厂里业务需要，总得有个对外的联系方式，不能老在南湖宾馆那边办公。
拿起手柄，拨打号码起来，那俩洋妞离开前，留了电话号码的。
拨通，没一会就通了，那头一道女人声传来，
“喂，哪位？”
陈北听出声来了，笑着道：
“琳姐，我，小陈啊！”
那头先是一声轻笑，然后语气带着调侃道：
“是陈北弟弟啊，我以为谁呢，你个没良心的，怎么现在才想起给我打电话？
说！是不是又有相好的了？”
“咳咳咳……”
陈北干咳两声，得亏是在电话里，不然柳月三人对他要误会大了。
这女人真是，不调戏下他，这日子是没法过了还是咋的？
笑着回道：
“琳姐，你这说笑了，我知道你忙，不好多来打搅，你那边后面的展销会都还好吧？”
“嗯，挺好的！”
琳达道：
“用了你的模特走秀方法，销量提高不少。
我们老板又跟我提起过你，我之前说的事儿，你要不要再好好考虑考虑？机会难得！”
陈北苦笑声，
“琳姐，多谢你老板的好意，不过呢，我这人自由散漫惯了，也离不开南阳，你还是帮我回绝了……”
柳月站一边，见两人都聊上了，眼神催促着，
陈北这才道：
“琳姐，我今儿给你打电话，其实呢还有件事要麻烦你下。”
那头娇哼声，“就知道你找我有事，说吧。”
陈北便把这边的事情原委一说，道：
“琳姐，你看能不能联系上上面那位？你也不用添油加醋的，实话实说，告知原委就好。”
“行，我知道了！”
那头应得干脆，“我现在就打，你等我电话吧。”
“嗯，好，谢谢啊琳姐！”
挂了电话，然后等待起来。
过了也就五六分钟吧，电话响了，他给接起，
“琳姐，好了？”
“……啊？”
陈北有些愣住了，过了几十秒，“好，好，我知道了！”没多说，事情讲完，便给挂了电话。
愣在那里也不说话。
柳月伸手推下他，道：
“咋了？发什么呆，那边没同意啊？”
陈北摇头，“同意是同意了，不过让我这边亲自打过去。”
“啊？”
三个姑娘都惊住了，柳菲道：
“小陈厂长，你是说，那位刘副市让你亲自给他电话？”
陈北点点头。
“你……你俩认识啊？”
陈北道：
“要说认识，人刘副市肯定也认识你们，那晚模特演出，人都是在台下观看。”
“这算什么认识！”
柳菲撇撇嘴，道：“那你要打嘛？”
陈北刚琢磨一会，也没明白人要他亲自回电话是什么意思，懒得多想了，
抓起电话手柄，道：
“打！”

第158章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电话很快打通，那头传来一道年轻男子的声音，
“你好，是陈厂长吧？”
陈厂长？
陈北稍愣下，随即语气恭敬回复道：
“你好，我是陈北。”
“我是刘副市的秘书，姓刘，稍等一下，我把电话给领导。”
“哎，好的，刘秘书”，
这边等了十几秒，那头传来一道中年男子的浑厚嗓音，带着一股久居高位的威严。
“喂！”
陈北身形一凛，恭敬道：
“刘市，您好，我是陈北。”
那头轻笑一声，转而语气轻松道：
“小陈啊，你可真有本事啊，都能动用外国人的关系来找上我，我这当副市的都得听你指挥呢。”
陈北惶恐，
“刘市，你说笑了，我这哪敢啊，我……我这实在是走投无路了，不得已而为之。
我一小老百姓，没权没势，所以只能硬着头皮来麻烦您了，呵呵。”
“小老百姓？哈哈哈……”
那头笑起，
“小陈，现在外面销售火爆的喇叭裤，就是之前模特走秀的，怕都是你这厂子生产的吧？
还有阳光服装厂女工接的私活，我看多半也都是你给她们提供的活，是不是？
嗯，就是先前这展销会，搞出个模特表演，我都怀疑是你这小子撺掇人老外的，是也不是？”
“呃……”
陈北心里不由一惊，这位知道够多的，也没否认，含糊道：
“刘市，我这就是小打小闹，赚点养家糊口的钱而已。”
“哈哈哈……”那头又是爽朗笑起，
道：
“你个小陈啊，这嘴一点不老实，还养家糊口，行了，你也别多想，我就是随便问问。
现在上面的政策都放开了，鼓励个人创业，你不偷不抢，凭本事赚钱，有什么好怕的。
你跟我说说阳光服装厂的事吧。”
“哎，好的！”
陈北当既道：“刘市，是这样的……”
便把整件事情经过给人详细一说，最后道：
“刘市，现在这阳光服装厂都是处于半停工状态，工人工资都几个月没发了，总不能这么待家里什么都不干，等死吧？
工人自己出去找活，补贴家用，这个刘厂长却是要处分这些女工，扣她们工资，甚至以开除来威胁我这几个朋友，你说哪有这样当领导的？
而且更是对先前去当过模特的几个女工，各种挑刺、开除威胁，还要她们去陪领导喝酒……”
“简直胡闹！”
那头声一沉，说出这四个字，就没说一个字了，但陈北能听出来，这位大领导肯定是生气了。
也没多言！
过了有个十几秒，那头语气稍缓道：
“小陈啊，那几个女工里有你对象吧？”
“啊？”这话题换得有些快，他下意识看了眼面前的杨萱，点头，“啊，是的。”
杨萱似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一样，害羞的低下了头。
“行，这事儿我知道了”，那头道：
“跟你对象，还有几个当模特的女工都说声，让她们安心上班，其它都不要多想，好吧？”
陈北一听，心一下就舒缓下来，知道这事成了，忙道：
“谢谢刘市，谢谢刘市，你可真是青天大老爷，救苦救难的……”
“你小子……”
那头也被陈北这般耍宝样给逗乐了。
边上三个姑娘刚一直都是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喘一口，比陈北他这打电话都还要紧张，那可是堂堂的‘柿长’啊。
这家伙倒好，跟人大领导唠家常一样，也不知这胆到底咋长的，
待挂了电话，柳月这才敢出声，忙问道：
“怎么样了？”
陈北几分得意，见三个女人期待的眼神投来，道：
“你们北哥出马，哪有不成的道理。”
柳月翻个白眼，这家伙！跟谁哥呢，道：“那这么说，领导管这事了？”
“嗯！”
陈北点头，对着杨萱、柳菲，道：
“人刘市说了，让你们安心工作，其它事不要担心。”
俩姑娘闻言欣喜，刚自己就在现场，听得清楚，想来应该是真的。
柳菲道：
“小陈厂长，你还挺有本事的，我要是不知情，刚还以为你跟你老子打电话呢。”
他这额头飘过几缕黑线，没好气，“有你这么夸人的，让我随便认爹。”
柳菲娇哼声，
“人可是‘柿长’，给你当爹还委屈了？换我，我一百个乐意。
认人做干爹，再也不用怕刘侬、刘剑，那俩混蛋了。”
干爹？
呵呵！
他目光忍不住往姑娘身上紧要位置瞄了几眼……
边上杨萱就是傻憨憨了，低声道：
“小陈厂长，谢……谢谢你喔。”
单纯的可爱！
——
——
另一边！
领导办公室！
刘国庆挂完电话，秘书恭敬站一边，忍不住开口道：
“刘市，你真要去动阳光服装厂那位刘厂长啊？”
刘国庆抬头看了眼自己秘书，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放回到桌上，这才道：
“怎么，你觉得我是随便说说，敷衍人陈北？”
“呃——”
他还真是这么想的，刘清远忍不住提醒一句，
“刘市，这阳光服装厂虽说是您管辖的下属单位，但是这个刘厂长可是叶市那边的。
咱这边要是插手，我怕……”
“小刘啊”，刘国庆道：
“你这话提醒了我，我是管国企这一块的，按理说，这阳光服装厂的经营状况，每月的收支明细，都得来我这边汇报，对吧？
可自从我坐上这位置后，你有见过这位刘厂长来我这里汇报过一次嘛？哪次不是底下人员过来，汇报的内容有多敷衍就有多敷衍，纯粹应付了事。
这是把我们当傻子啊！
要不是今儿这个陈北打来电话，我还真不知道这阳光服装厂状况如此糟糕，这工人工资好几个月都发不出来了。
你想一想，之前王书记可是专门召开会议，商谈、部署咱南阳市的经济发展等相关计划，尤其是推动一众国有企业内部的改革问题。
这些工人情绪一激动，要是跑来这边闹，我可是第一责任人，这锅谁来背？”
刘清远点头，“我明白了，刘市！”
刘国庆道：
“老话说的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一味的退让，时间久了，别人就轻视你了，觉得你可有可无。
甚至到时爬你头上拉屎撒尿，所以说啊，有些人呢，真是属陀螺的，你不抽他几下，他就不会滚了、懈怠了，这可不行！”
刘清远道：
“刘市，那我现在给这位刘厂长打个电话？”
“打吧！”

第159章 敲打
阳光服装厂！
厂长办公室，刘侬这会坐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因为前两天被陈北给狠狠踹了一脚，他这胸口现在还疼，晚上睡觉都不能翻身，可特么遭罪了。
这会人看着‘清瘦’不少，过去有一百八十多斤，眼下顶天一百六七十了，生生给降了十多斤。
办公桌前刘剑老老实实站着，这位更惨，先前腿被打折还没愈合，被柳月给踢了一脚，又严重了。
完了脸上被陈北怼了一逼兜，现在虽然消肿了，但淤青还在，都没脸见人，任谁一看都知道这是被人给揍的。
刘侬给自己点上根烟，因为胸口发疼，这喉咙里老感觉有口痰给堵着，
嗓子粗厚道：
“那几个女人还不就范？”
刘剑摇头，
“刘厂长，我这几天天天跑过去，一天都两三趟，可这几个女人就是不听，好像认定厂里不敢拿她们怎么样。
刘厂长，我意思给这三个女人来个杀鸡儆猴，之前去参加模特表演赛的，这边有五个人，不行，咱给开除一个，震慑下这三人。
不然，我就是二十四小时堵她们家门口也没用，你说呢？”
“行！”
刘侬想也没想，一口应下，抽口烟，狠狠道：
“老虎不发威，真当以为只是唬她们。对了，上次踹我那逼崽子叫陈北的，这小子是干嘛的？
杨萱对象嘛？”
“是不是杨萱对象我不太清楚！”
刘剑道：
“这人就是一小地痞流氓，自己在外头搞了个服装厂，其实不能叫服装厂，就是一小作坊。
柳月那贱女人现在就在这家伙厂里上班，我怀疑这两人肯定有一腿。”
“麻蛋，便宜这逼崽子了！”
刘侬爆句粗口，一想起柳月这女人，心里不由又痒痒起来，这女人自己当初差一点就给搞到手了，最后却是功亏一篑。
想起那勾人丰腴的身段，魅惑的脸庞，吐出的气都变得灼热起来。
刘剑听了则是有些尴尬，毕竟那贱女人是自己的前妻，而眼前这位正是给他戴绿帽的家伙。
刘侬道：“那晚要不是这逼崽子，早特么得手了。
小刘啊，有没有法子搞这混蛋一下？”
刘剑心里苦笑，他一小兵，哪有这能耐，不然也不会被人给打断腿了。
道：
“刘厂长，这个陈北都是个劳改犯，咱还是要小心一些。
据我所以，他跟工商局许局家的公子，就那个许严，两人有过节，我觉得到时咱们两家可以一起想想办法，整这混蛋一下。”
刘侬轻点头！
“行吧，现在先把人开了，我倒要看看这几个女人还能扛得住不。”
“哎，好的，好的！”
刘剑点着头，“刘厂长，那我现在就去办。”说罢，转过身，一瘸一拐的出了办公室。
“叮铃铃！”
人刚走，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刘侬给接起，“喂，谁啊？”说话有些冲。
“是刘侬厂长嘛！”那头道：
“我是刘市的秘书，刘清远。”
“刘市？秘书？”
刘侬先愣一下，随即立马反应过来，语气一改，带着歉意，
“啊，刘……刘秘书啊，你好，你好，刚我以为是别人，不好意思啊，请问有什么事嘛？”
“刘厂长，刘市现在要跟你通话！”
然后没了声音。
这边刘侬一听，吓的都从椅子上站起，刘市要给他打电话？
以前有是有过，但很少，心一下就提了起来，这会也没时间让他思考，那头一道浑厚的男人声响起，
“我是刘国庆！”
刘侬闻言，“咕咚！”忍不住咽口口水，说话都带颤音，
“刘……刘市，您好，我是刘侬。”
“嗯！”
那头道：
“刘厂长，阳光服装厂现在经营状况怎么样？”
刘侬不知领导这会问这些，用意何在，便回着，
“刘市，厂里目前经营状况都挺好的，第一个季度的销售计划也是顺利完成，职工……”
就这么照本宣科，捡好听的向领导汇报，过去都是这样，总不能向领导哭穷。
“啪！！！”
这边没说完，那头一道刺耳沉重的拍桌声传了过来，然后是领导愤怒的声音，
都把刘侬给吓一激灵，电话手柄没掉地上。
“刘厂长，你就是这么来应付我的嘛？啊！”
“我……”
刘侬哆嗦道：
“刘市，我……我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实情啊！”
“实情？呵呵！”
那头笑一声，然后道：“刘厂长，那你给我解释下——现在厂里的职工，有很大一部分，都三四个月没发工资了。
厂里前几个月的销售任务，一个没完成，甚至都要大批的裁减人员，才能勉强维持厂子的日常运营。
你竟敢大言不惭的跟我说，一切都运营良好。
刘侬啊，你就是这么当厂长的？你这眼里还有我这领导嘛？啊！”
刘侬额头冷汗直冒，他不清楚这位领导，今儿为何会对他这么大发雷霆，阳光服装厂如今的状况，其实上面各领导都知道些的，不单他这国企，其它像纺织厂、机械厂、锅炉厂，效益都大不如前，
领导心里能没数？
说难听点就是睁只眼闭只眼，差不多就行。
你这有必要上纲上线嘛？
心里多有不悦，给解释上一句，
“刘市，阳光服装厂现在整体的经营环境，确实跟过去几年相比，差了很多。
但……但这原因也是多方面的，不是我一个厂长就能左右的。
而且，这事儿吧，我当初跟叶……叶市也都汇报过的……”
“刘侬啊！”
那头突然声音变得更冷更阴沉，刘侬也听出来了，领导这是真生气了。
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一口。
“我才是负责国营单位一揽子事务的责任人，这些事你怎么不先跟我汇报，反而跳过我跟叶市汇报呢？
是觉得我能力不够，还是说我这副市没入你刘侬的眼。
要是真如此，那行，下次我会在’长伟会‘上把你刘大厂长的意见提出来的，我刘国庆领导不了你，或者说，我这副市的位置就让你来坐。
好吧！”
刘侬吓得脸都白了，“刘……刘市，我……我不是那……那意思，我……”
话都拎不清，眼泪汪汪，真要哭了。

第160章 真是作孽啊
“那你是什么意思？”
刘国庆追问道：
“我这第一责任人，对自己下属管辖的单位情况一无所知，你刘侬瞒上欺下，我看这阳光服装厂都快成你刘侬的私人财产了。
是也不是？！”
“刘市，我……”刘侬都说不出话来。
那头继续道：
“厂里效益不好，你这当厂长的不想办法解决，这倒罢了，怎么还净干蠢事呢？
厂子都三四个月不发工资，职工自己出去谋生路，接私活，你这当厂长的还要阻止，甚至开除员工，你脑子进水了嘛？”
“我……”
“你知不知道，要是这些工人到时跑到上面来闹，我这负责人却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事，我就得给你刘侬背这口大黑锅，
我问问你刘侬，你是故意的还是这脑子真坏掉了，怎么就干这些不着调的事。
来，你跟我解释解释。”
“我没有啊，刘市！”
刘侬带着哭腔，
“就是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对您这么做，我……我马上把这些通告、处分撤下来，刘市，是我考虑不周全，我一定严格执行刘市您的指示，立刻马上整改过来。”
那头语气这才一缓，
“希望你说到做到，到时我会安排人员下来检查的，要是再有这些不着调的事情，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一定好好整改，一定好好整改！”
刘侬连点着头。
“还有，我听说你们厂里还要处罚几个之前去展销会当过模特的女工，还要开除她们，有没有这事？”
“呃……”
刘侬又噎住了，他现在算明白，这位大领导打来电话所为何事了，前头说了一大堆，这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反正前面都认错了，也不差这条了，立马保证道：
“刘市，这……这是厂里职工自个瞎传的，没有的事，厂里女工能去参加展销会的模特表演赛，那是我们厂里的荣誉，为我们厂里增光。
怎么可能开除，肯定是谣言。”
“希望如此！”
那头也没多说，“就先这样！”
“吧嗒！”
挂了电话，“嘟嘟嘟……”听得电话那头的忙音，刘侬呆愣原地五六秒，这才把电话手柄放到座机上，腿一软，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到椅子上，这会才发现自个浑身都湿透了。
感觉刚从水池里捞出来一样！
哆哆嗦嗦从桌上拿起烟盒，给抽出一根，火柴棍擦了好几次才给点上，
“吸……”
猛的深抽了一口，一下子下去大半根，估计太急了，“咳咳咳……”一下给呛到了，
下一秒！
“嘭！”
一掌拍在桌案上，恶狠狠道：
“是哪个王八犊子跑去领导耳边告状的？要让我知道，老子饶不了他。”
他身后虽然有叶市这棵苍天大树，但也不是万能的，对下面的小虾米，你都不需多言，人自己就吓退了。
但对这位刘市，可不是那么简单了，这位也才四十多的年纪，在体制内来说，那就犹如刚从远处山坡上爬起的朝阳，日后前途不可限量，就是自己的靠山也得恭敬有加对着。
他一厂长，更不敢呲毛了。
就在这时，刘剑从外头兴冲冲的进来，到办公桌前，
邀功的语气，
“刘厂长，我刚把您的指示通知到人力那边了，催促他们尽快把开除通知下发下去。
刘厂长，我意思，最好召开一次全体职工大会，当着众人的面把开除决定给宣贯下去，以儆效尤，这样效果才会更好，你觉得如何？”
刘侬抽口烟，见刘剑那迫不及待兴奋的样子，却是摆手道：
“小刘啊，你再去人力那边一套，把开除决定给收回来，就说没有这事。”
“啊？”
刘剑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讷讷道：
“刘厂长，你……你是说把开除决定收回来？”
“嗯！”
刘侬道：
“还有之前已下发下去，对接私活女工的处分、罚款等决定，也一并收回来。
最重要的，对于杨萱、柳菲几个参加模特演出的女工，你一会就去给人好生赔礼道歉，一定要求得她们谅解，再让宣传部那边出个表扬告示。
内容大意就是阳光服装厂女工破除老旧思想，不惧流言，为外资企业落户南阳，增添一份自己的贡献，反正就是歌功颂德，极力美化她们，明白吧？”
“哈？”
这一连串的反转，直接把刘剑给整懵了，呆愣原地，一句话说不出来。
刘侬皱眉道：
“啊什么啊！听明白没有？”
刘剑道：
“刘厂长，你说的这些，是跟我开玩笑还是……”
“你看我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嘛？”
“那刘厂长，这……这到底为什么啊？”刘剑一脑子的浆糊，前后不到十分钟，这怎么就来个天翻地覆的变化呢？
刘侬声一沉，
“不该问的就别问，赶紧去安排了，我刚说的，一定要求得杨萱、柳菲几人的原谅，要是办不到，我拿你是问。”
“刘厂长，我……”
这回轮到刘剑眼泪汪汪了，直有种天堂到地狱的感觉，之前他可是把厂里接私活的女工都给得罪了，尤其杨萱、柳菲这几个女人，对方怕是想杀死他的心都有。
你让我现在去给人赔礼道歉，这……这不是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我什么我”，刘侬一点不客气，道：
“你要没这能力，行，我可以安排其他人……”
刘剑紧咬着下唇，都渗出血来了，都到这份上，不行也得行，
谁他娘让人是厂长呢。
他这要退缩了，真要落个两头空了，被这姓刘的当弃子般给一脚踢开，下面员工那头，众人也不会待见他，这厂子里，他还能待的下去嘛？
忍了，
“刘厂长，我……我去给人赔礼道歉，去赔礼道歉。”
“嗯！”
刘侬点头，“那赶紧去忙吧，别耽误了。”
“哎！”
刘剑应一声，真是五味杂陈，自己造下的孽，终究是要自个去偿还，拖着狼狈的身影离去。
——
——
杨萱和柳菲两人是中午左右回到职工宿舍的，刚进院门口，就看到前面贴告示栏的位置，这会围满了人群，对着上头的告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也不知在谈论着什么。

第161章 离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
柳菲抻脖看着前头围着的人群，疑惑道：
“这都看什么呢？萱萱，咱也过去看看。”
“嗯呢！”
两人快步往前头走去，待到人群边上时，都挤不进去，这时有眼尖的发现她们两人，忙高呼道：
“哎呦，大功臣来了，大功臣来了，大家都快让一让，让一让！”
其他人见状，人群自动分出一条道来，杨萱和柳菲一脸懵圈，心道什么大功臣？
“菲菲、萱萱”，王雨这时从一边走上前来，拉着杨萱的手，语气兴奋道：
“你俩一个上午都去哪了？我去你们家找都没见人。”
柳菲道：“小雨，这怎么回事？这些人说什么大功臣。”
“你们自己去看吧！”王雨指着前头的宣传告示道。
两人疑惑，过去到告示栏下，抬头往上看去，见上面贴了好几张新的通告，有关于废除之前对接私活女工开除、罚款，或者通报批评等的处分决定。
最‘离谱’的是，还有份表扬通报，占据了大半块的告示栏，大红纸，黑色毛笔字，非常醒目。
抬头写着——关于阳光服装厂杨萱、柳菲、王雨等五名女工的表扬通知。
后面洋洋洒洒近千字的篇幅，她俩也没细看，反正就是什么好听的人就写什么，把她们五人给描述成阳光服装厂的劳模、巾帼不让须眉的女英雄了。
两人看完对视一眼，算是明白这些人为什么要叫她们大功臣了。
王雨在一边低声道：
“也不知道这个刘侬今儿吃错什么药了，你说他搞这么一出，不是自己打自己脸嘛。”
杨萱和柳菲都忍不住笑出声来，拉着王雨出了人群，到一边，柳菲道：
“小雨，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嘛？”
王雨摇头，随口道：“总不会是这混蛋良心发现，想要弥补过错吧？”
柳菲撇撇嘴，“你指望这种混蛋良心发现？
这混蛋有良心嘛？想什么美事呢。”
“那为啥呀？”
王雨疑惑，见两人面上神情，似知道原委，道：“你俩是不是知道原因？”
柳菲点头，
“你知道我们上午去干嘛了吗？”便把上午发生的事儿给一说。
王雨听完，表情错愕，
“你们是说，是那个小陈厂长帮的咱？他竟然还认识这么大的领导？”
柳菲点头，
“肯定是了！我俩在一边听得清清楚楚，不然你以为这个刘侬能这么快服软认错？
说起来，我们都得感谢萱萱才是，那个大色狼可是看在萱萱的面子上才帮助咱的。”
杨萱俏脸有些红，娇嗔句，
“菲菲，你别乱讲，我……我有什么本事能……能让人家帮忙。”
柳菲嘿嘿一笑，打趣道：
“萱萱，你不需要什么本事，有这脸蛋、身材就够了，没看见那个大色狼看你时，那眼睛都拔不出来了。”
“小陈厂长那……那是看在柳姐的面上”，杨萱有些心慌，“扑通，扑通”跳的快，低低道：
“才不是我了。”
柳菲翻个眼，她这闺蜜什么都好，就是太过害羞了。
三人凑一块又聊了会，然后各自回了家，杨萱到了自己家，是杨勇给开的门，
“姐，你回来了！”
“嗯！”杨萱应一声，进了屋，到屋里给自己倒了杯水。
杨勇过来道：“姐，楼下贴的告示你看了吧？”
“嗯”，杨萱喝口水，杯子放一边，
“我刚看完上来的。”
杨勇道：
“姐，你说这个刘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还有那个刘剑，刚又跑咱家来了，不过不是来找你麻烦的，说要跟你赔礼道歉，哭丧个脸，跟家里死了爹妈一样，就差跪下求咱了。
这个老梆子估计脑袋也被驴给踢了，什么德行我心里明清，搁这哭爹喊娘装可怜，演给谁看呢？
被我给赶走了，我就挺纳闷，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杨萱红唇微勾，去了这么一大块心病，心情美美的，也没有多说，怕她弟弟嘴没个把门，再把人小陈厂长给说出去，这就不好了。
想起柳菲刚说的话，人小陈厂长真是看在自己面上嘛？
少女怀春，
尤其对有本事还长得好看的男人，有种特别的情愫。
她自然也不例外！
厂里众职工都对这个刘侬一点没办法，听之任之，自己家同样也是，被他给威胁，却是一点没办法。
可人小陈厂长一个电话就给搞定了，
好厉害呢！
白皙的脸蛋上浮现一抹红晕，分外娇羞可人。
杨勇见他姐也不说话，搁那傻乐着，一会脸又红了，一脸懵，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
“姐，你咋了？失心疯了？”
“啊？”
杨萱这才回过神来，打了她弟弟一下，“你才失心疯呢！”
说着，从自个包里拿出衣服，交给她弟弟，道：
“呐，这你衣服，自己去洗，我得做午饭去了。”
杨勇有些委屈道：
“姐，你可不能这么厚此薄彼，先前给那个陈北洗衣服，那叫一个积极，这怎么到了我这儿，全都变了呢？
我可是你亲弟弟哎，太伤心了！”
“伤心个屁！”
杨萱一点没惯着，
“你多大人了？整天在家没个事情，自己没手嘛，衣服不会洗下，哼！”
也不多说，转身往里头走去，脚步轻盈，嘴里还哼着小曲。
杨勇看得发愣，讷讷道：
“我姐谈对象了？”
——
——
时光飞逝，就如男厕小便池前的标牌——来也匆匆（冲冲），去也匆匆！
转眼到了七月初，季节已经来到了盛夏。
服装厂院里墙角边那棵大榆树上，知了一天二十四小时叫个不停。
办公室里！
陈北和柳月坐一边的会客沙发椅上，柳月有些气恼道：
“这个吴前也忒不是东西，咱这前前后后送礼，请人吃饭，怕是有千八百了吧？
这人倒好，吃干抹净，拍拍屁股就准备走人，哪有这么便宜的事，不行，回头我得好好找这人算算账。”
陈北抽口烟，脸上挂着笑容，挺淡定道：
“柳姐，没必要，人家不愿再给咱布料，那就算了，反正咱现在还有其它几家的供货厂子，原料供应不是问题。
离了张屠户，还能吃带毛猪？！”

第162章 品牌
“再者，这位吴科长跟你可是有旧情的，闹翻脸了也不好，呵呵！”
他这话说的稍有些暧昧。
“什么旧情！”
柳月丢个白眼过来，都习惯了，
“一天没个正经，交情归交情，生意是生意，两者可不能混淆。
不过我听说是跟阳光服装厂那个刘侬有关，因为从恒阳纺织拿布料的不止我们一家，这个吴前也很鸡贼，贪的很，肯定也问别家伸手拿好处了。
现在阳光那边要求纺织厂只许给阳光，还有国营的几家商场、布料店供货，私企一律禁止。
打的什么主意，傻子都知道，不就是要斩断竞争对手的原料供应问题，它阳光好一家独大。
真是天真幼稚，还当是过去呢？
不反思进取，在自身上找问题，却在这些上面搞小动作，这样只会加速阳光的衰退，搞不好真要倒闭破产了。”
“不是搞不好，是一定！”
陈北道：
“有刘侬这种无能的草包在，它阳光不破产，简直天理难容。
不说别的，人家都懒得钱都不想赚，你还指望阳光服装厂能起死回生？”
“这倒也是！”柳月点着头，转而道：
“那恒阳那边，真不再找那个吴前说说？”
“不用！”
陈北摇头，
“说了也没用！你自己不都说了，是阳光服装厂那边的意思，人吴科长也没办法。
现在去闹了，双方关系一僵，那咱之前投入的千八百钱，可就真是打水漂了。
处着吧，以后肯定有用得着的。”
“那好吧！”
陈北道：
“现在还是好好考虑考虑咱自己吧，这近况不怎么理想啊。”
“不理想？”
柳月听得一愣，道：
“厂子不是经营得挺好的，这一个多月都有十几万的进项，咋的？这还不满意嘛？还是对我有意见。”
“我哪敢！”
陈北摆手苦笑声，
“柳姐，我不是那意思，有你在厂子你看着，我是一万个放心的。
我是说，我之前不都一直在跟你们讲，看待事情都把目光给放长远一些，不要只盯着眼前的利益，你看看现在外面，私人的制衣小作坊真是遍地开花，多如牛毛。
不说远的，就我家那一块，就我知道的，就有两个制衣小作坊，可别小瞧他们，一个小作坊，五六台机器，几个人工，一天加班加点也能赶制出十多件衣服、裤子来吧？
这些零零散散的作坊要叠加起来，这量可是吓人的。
南阳市呢有近百万的人口，服装市场这块大蛋糕呢，确实蛮大的，但也架不住竞争者多啊，到时你分一杯，他来一勺，还能剩多少呢？
而且照目前的趋势，往后竞争只会越来越激烈，成本却是成倍的提高，利润则是跟着萎缩。
你没发觉嘛，就现在我们拿的辅料价格，跟年初相比，可是长了一两成了。
所以我说，长此以往下去，对咱厂子的发展可是很不利的。”
柳月蹙眉想了想，然后道：
“那你说怎么办？”
陈北直接道：
“还是得有自己的品牌！”
“品牌？”
“对！”
陈北道：
“之前呢，咱没那条件，目的就是为了能生存下去，赚到钱。
就跟搞游击一样，没有章法，咱这厂子开了有大半年了，要说总体的销售额，早就破百万了，但外面的消费者能知道咱厂子的存在嘛？
消费者买的喇叭裤，还有咱最近开始生产的衬衣、女式连衣裙、碎花裙之类的，具体叫个什么名，都是一无所知。”
柳月道：“我们又没贴标牌，购买的顾客当然不知道了。
你意思，咱现在要搞自己的品牌服装，就跟阳光一样？”
陈北点头，
“任何买卖，你要想做大做强，总得有自己拿得出手的品牌，不然咱到时拿什么跟别人竞争？
你比如自行车，凤凰、飞鸽。香烟就是华子、红塔山。白酒就是茅台等等，人家价格不光比同行业的卖得贵，还卖得好，
为什么？
那品牌搁那呢，名声在外，消费者买了，一嘛，大品牌，质量信得过，用的放心。二嘛，这人不都好个面子嘛，拿得出手，就是这么简单。”
柳月点点头，道：
“你要搞品牌，那也容易啊，让车间女工到时缝制上咱厂自己的标牌不就好了。”
“呵呵……”
陈北都被女人的话给逗笑了。
柳月嘟嘴哼声，“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嘛？”
陈北笑着道：
“柳姐，真要说你说的这么容易，那这服装买卖可就太好做了。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品牌也是如此，品牌创建容易，但是想要得到消费者认可，名声打出去，人家一提服装，脑海里自然会想到咱厂子的品牌，这哪是一朝一夕的事？
你想想我刚说的那些品牌，华子、茅台、凤凰，哪个不是有几十年甚至百年的历史了。
说白了，品牌的成功与否，辉煌能否延续下去，质量是第一位，加上不断地创新，紧跟市场潮流，还得有它自己独特的历史底蕴，让岁月的时间来慢慢沉淀。
这些都缺一不可！”
柳月听得懵懵懂懂，道：
“你这说的太深奥了，感觉有些虚无缥缈，你就说怎么弄吧？”
陈北一笑，道：
“我意思，创建自己的品牌宜早不宜迟。
这事呢，我正要跟你讲，我打算去趟香港。”
“香港？”
柳月怔下，“你这又跑去香港干嘛？跟创建这品牌有什么关系嘛？”
她甚至都不知道香港是在哪里？只听人说过。
还没等陈北回答，又是自个补脑起，随即柳眉一蹙，带着跟自己‘男人’吵架的怨气，哼道：
“你不会是想着跑去跟那两个洋妞上床吧？也是啊，人家三天两头给你打电话，你耐不住性子也正常，男人不都一个样，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哼！”
陈北看着女人发脾气的样子，却是笑出声来，柳月这下更气了，伸手打了这花心大萝卜一下，娇嗔道：
“笑什么笑，我说的不对嘛？”
陈北道：
“柳姐，你怎么说也是个姑娘，别一口一个跟人上床或者睡觉什么，咱淑女一点行不行？
我真要耐不住性子，还需要大老远跑去香港跟人洋妞滚床单，有病啊？费那劲！
这不有现成的嘛，呵呵！”

第162章 创办外资公司
今儿这位穿着一碎花连体裙，领口是比较开放的V领设计，胸口的白腻沟壑若隐若现，配上随意搁置一侧香肩的大波浪卷发，
真是女人味十足！
一个眼神、一抹勾唇、一丝笑意，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无尽的魅力。
“眼睛往哪看呢！”
柳月没好气，把领口衣服往上提了提，脸微红，娇嗔道：
“我跟你说认真的，大老远你跑去香港干什么？
除了去见那俩洋妞，我是想不出别的事儿来了。”
陈北无奈，
“柳姐，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下半身考虑问题的男人嘛？
没那么饥渴，真的是有事。”
“那你跟我说说什么事！”
陈北道：
“开公司，办厂子。”
“办厂子？”
柳月道：
“厂子在咱南阳办不了嘛？再说了，咱现在不已经有服装厂了，你又要捣鼓什么买卖？
咱现在虽然赚了些钱，但也不能盲目挥霍，还是一步步稳当着些来比较好。”
陈北道：
“柳姐，我先问你个问题，就之前杨萱、柳菲她们那档子事，不是被刘侬、刘剑威胁、骚扰，后来还是我这边给刘市打电话，然后人领导帮着给解决的。
你说这位刘市为什么会帮咱？”
柳月有些没明白，陈北干嘛突然提起这事，没多想，随口道：
“你不是跟人领导认识，这位刘市又是阳光服装厂的直属负责领导，反正人一句话的事，那刘侬肯定得听着。
不就这么回事。”
“你想得太理所当然了！”
陈北道：
“这个刘侬身后站着的可是那位叶市，一把，我跟这位刘市也就是有过一面之缘，萍水相逢罢了。
你觉得人家就因为这帮咱，甚至不惜得罪刘侬背后那位？”
“那你说为啥？”
柳月道：“还是因为那个老外？”
陈北点头，“准确来说是她们身后的外资公司——荣阳贸易。
你也该清楚的，现在咱国家外汇储备少的可怜，上面是大力提倡引进外资，增加外汇创收，就是倒贴钱，也得挣人外资公司手里的外汇。
说白了，外汇那就是天，就是地，人家外资公司的老总来内地考察，那都是‘柿委”，甚至‘盛委’领导那里的座上宾，你要投资建厂什么，给予土地、税收等相关方面绝对的优惠。
这就是外资企业可以说是得天独厚的优势，本土企业无法比拟的。
咱既然要创建个公司，有条件选择好的，更高一个平台的，干嘛还要窝在这小小的南阳市里呢？
起点高些，有外资这层保护色，很多事情操办起来能顺手不少，也能少走很多弯路。
当然还有很重要一条。”
“什么？”柳月这会是听进去了，问道。
陈北道：
“现在上面政策是放开了，但是还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不说别的，咱挣了这么些钱，都不敢存银行，为啥？不就怕到时上头相关部门找上门，治你个投机倒把，或者‘走姿派’的罪名，咱辛辛苦苦挣的钱一把给你缴了。
你说到时咱上哪儿哭去？
在香港那边注册公司，这方面就有了保障，起点高，受待见，更不用怕被人惦记兜里的钱。
一箭双雕，何乐不为呢，柳姐，你觉得呢？”
柳月愣愣的看着陈北，好一会才开口道：
“小陈厂长，这些你都从哪知道的？也太厉害了。”
女人眼神崇拜的看着他，被个香艳可人的美女夸你很厉害，陈北心里有些飘飘然，摆下手，
挺装逼道：
“这算什么厉害，多看了几本财经杂志罢了。
柳姐，你现在还反对我去香港嘛？”
柳月道：
“那我也去，长这么大，我都没出过省呢，更别说去国外了，你带我出去长长见识。”
陈北一笑，
“香港又不是国外，你要跟我去，厂里就没人看着了。”
“厂里现在都步入正轨了，到时安排人员管理着就好，要么叫大军或者王经理留下一人”，
柳月却是撇嘴道：
“反正我肯定要跟你去的，别想着把我支开，我得看着你点，省得你跟那俩洋妞乱来。”
陈北苦笑，这女人是吃定他了，身子探过一些，打趣道：
“柳姐，我这一没结婚，二没对象，就是跟老外那个……嗯，这也没什么吧？
再说了，你是我什么人啊？对象？女友？管得也太宽了吧，呵呵！”
柳月面色一囧，脸也红了，吱唔道：
“那……那又怎么样？你是厂长，我也算是小半个老板，你要和那洋妞乱来，被人花言巧语，到时把厂子给卖人了，我们几个咋办？
我是为我自己着想，谁管你怎样，哼！”
找着蹩脚的借口！
“哈哈哈……”
陈北笑出声来，柳月更羞恼，打了这家伙一下，
“笑什么笑，不许笑！”
陈北摆摆手，“好好，不笑，不笑了。”
柳月嘟嘴哼声，“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去？”
“这不急！”
陈北道：
“我之前已经让琳姐给帮忙准备相关手续了，等那边回信的，我估摸最早也得月底才能成行。”
柳月点头。
“叮铃铃！”
这时办公桌上电话响起，他起身过去给接起，“喂，哪位？”
“陈北，我啊！”
“喔，柳哥啊！”
他听出了来人，是柳涛，道：
“柳哥，有事啊？”
“什么叫有事啊！”
那头没好气，
“你这语气我怎么听着像许久没见的老朋友打招呼呢？
你小子怕是忘了自己还有个建筑公司吧？你这甩手掌柜当的，也真是够可以的。”
陈北笑一声，“柳哥，这哪能，我这边不是忙嘛，再说了，有你和刘支书在，我一百个放心。”
“你小子少给我们吹捧”，那头无语声，然后道：
“不跟你扯了，说个正事，你一会来趟我这边吧，有急事。”
“急事？”陈北道：“那你现在说呗，什么急事啊？”
“电话里说不清楚，你还是过来一趟，我们都在，赶紧的啊，等你过来……嘟嘟嘟！”
不等他回复，那头直接挂了电话。
陈北无奈，把电话手柄放回到座机上，这边也没什么事，过去看看吧，跟柳月交代下，离开了厂子。

第164章 发展之道
半个来小时后，陈北骑着自行车来到建筑公司这边，也是租的一平房，不过面积要比服装厂那边大多了，因为这边不少建筑工都是乡下农村过来的，平日里吃喝拉撒都在这边。
为此，还专门搞了个小食堂，解决工人的一日三餐。
来到里头一间办公室，柳涛、刘兴根、刘昂三人都在，见他进来，打声招呼，
“就等你了！”
柳涛身子坐直一些，催促声，“赶紧，赶紧，自己找个地儿坐下，咱一块商量商量。”
陈北边上捡把椅子坐下，“啥事啊？这着急忙慌的。”
边说着，从兜里掏烟给几人分了分，自己也来上一根。
柳涛接了，给自己点上抽口道：
“现在工商局那边有个招标工程，礼堂翻新修建，规模不小……”
说着从桌上拿起份文件递过来，
“这是业主工商局那边的对外招标文件，具体的工程量清单都列出来了，我先前给大致算了算，这项目要整体给它完工的话，应该这个数！”
伸出双手，然后来回翻了下。
“二十万？”
陈北抬头看眼，然后继续低头看着招标文件。
柳涛点头，接着道：
“二十万的工程量，要是咱最终能够给它中标拿下，顺利干完这礼堂的翻新修建，这一笔一下就能赚个三四万。”
柳涛语气有些激动，声音都带着颤抖，上次的图书馆翻新工程顺利完工，虽然只是’小赚’了一笔，但跟他先前拿死工资一比较，那绝对算得上是‘巨款’了。
做梦都能笑醒！
尝过了一次甜头，现在可是迫不及待了。
陈北看完招标文件，给放到面前桌上，看着人兴奋的模样，抽口烟道：
“柳哥，别激动，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高兴什么？
钱可还没到你口袋里，有什么好乐呵的。
人家工商局既然是对外招标，那肯定有不少同行业竞争者，不是我妄自菲薄，就咱这小身板，怎么跟那些国企建筑公司竞争？
人要钱有钱，要人有人，要机械有机械，咱一私企，有什么优势？”
柳涛弹弹烟灰，道：
“所以我这不把你叫过来，你小子鬼点子多，想想招呗？”
陈北翻了翻眼，笑起道：
“柳哥，你太看得起我了，在人家绝对实力面前，整再多花里胡哨的点子也没用。
而且，我跟你讲，我跟这边工商局的一把吧……”
“怎么，你不会认识那边的局长吧？”
陈北点头！
柳涛一拍大腿，兴奋道：“我去，那就好办了，有这层关系在，项目一定能中……”
“停停停！”
陈北对人摆手叫住，没好气，“别自个补脑行不行？听我说完，认识是认识，不过是’孽缘‘，知道吧？”
“啥意思？”柳涛有些懵。
陈北道：“就上上个月，模特表演，那天晚上那个投机办的王迅，偷摸跑来舞台后面的电力房，想要来关电闸搞事情，最后不是被你一顿狠揍。
知道这货受谁指使的嘛？”
“谁啊？”
“许严！”
陈北道：“我跟这人不对付，这家伙的老子就是工商局现在的一把，就是这家伙指使人的。
我跟这父子俩都有瓜葛，人家要是知道北辰建筑的老板是我，还中标？怕是连投标的资格都不会给你。”
“啊……”
柳涛还没来得及兴奋呢，脸一下垮塌下来，失望道：
“你把这父子俩咋了？人这么恨你？”
陈北只是抽口烟，没有开口。
柳涛也没多问，道：
“大不了你到时不出面，人家还能专门来查咱公司底细。
陈北，照你这么说，真要竞标了，咱这是一点没机会了？”
“也不能说没有！”
陈北道：
“得先看看到时会有多少公司来投标，当然咱要是把标价压低一些，也是有可能中标的。”
“压低？压多低？”
陈北耸肩道：
“简单，一，工程得顺利完工。
二，咱公司得有钱赚，总不能赔本赚吆喝。
三，满足上述两个条件，尽可能压低投标价，这样或许能竞争的过那些国有企业，把工程给中标拿下。”
“这可一点不简单！”
柳月闷头抽一口，道：
“按你这法子，就是中标了工程，再顺利完工，这利润也怕是没多少了，少得可怜。”
陈北见人脸上多少有些失落，有必要给敲打敲打，道：
“柳哥，咱这建筑公司从开起来到现在，也就一个来月，也只完成一个图书馆改造的小工程。
凡事都得一步步来，公司现在就是在起步阶段，钱嘛！谁不喜欢？谁都想着一夜暴富，但这种天上掉馅饼的事，不能说没有，但概率太低太低了，咱就别指望这些了。
稳当踏实着来，咱这才刚刚开始，你这就看不上这点‘小钱‘了？
跟你过去的工资收入相比，那肯定高了一大截吧？
这眼高手低的毛病可得给我改了，蚊子肉不是肉啊？
再说了，这也不能叫蚊子肉，最起码是一鸡肉和鸭肉啊。
别嫌少，工程完工，有得赚对咱来说就是一个不小的胜利，算成功了。
咱北辰的名声也能慢慢打出去，往后名气有了，你还愁拿不到工程嘛？
谁也不是说，一开始就牛逼冲天的，都是从无到有，然后一步一个脚印，从接手小项目、小工程，积累各方面的经验，这么慢慢发展起来的。
这不跟咱人一样，饭得一口一口吃，胡吃海喝，容易把人噎死。
道得一步步稳当着走，迈的太大，容易扯到蛋，这都是同一个道理，对吧？”
柳涛被陈北训的一句反驳话没有，也没生气，因为人却是骂得对，边上一直没开口的刘兴根，这时道：
“柳总啊，我觉得陈北说得蛮有道理的，这跟我们农村修房干活是一样的。
就拿我来说，会些手艺活，在村里和周边几个村落也算小有名气，所以人家造房子，修房屋什么，都会过来找我，不就是奔着我的名气来的，质量、手艺也信得过。
这是同个道理，你说是吧？”
柳涛点点头，把手里烟一掐，挠挠头，看着陈北，有些尴尬道：
“是我膨胀了，就想着怎么快速的搞钱，陈北，你训得对，训得对，我虚心接受。”

第165章 迎宾小姐
说罢，又道：
“那我回头先把其它投标公司的信息调查清楚，完了到时咱再好好盘算盘算？”
陈北点头，道：
“还有，柳哥，你得把这份工程清单量做得更详细一些，自己心里得有数，这是你强项啊，最好给我细致到每一个螺丝钉、每袋水泥、或者每一块砖头的用量，方方面面尽可能考虑到。
这样才能有压价的底气。
不然，咱到时就是真把工程拿下，顺利完工，预算方面却是没给算好，费了老大劲，忙乎一大圈，最后一分没挣着，真就是赔本赚吆喝，
图啥？！”
柳涛点头，“行，我明白了，我会安排人员立马着手的，我自己也紧跟住。”
陈北也是点头。
几人又在办公室聊了会，有半个来小时，陈北起身准备走人了，
“哎，你别急啊！”
柳涛给拦住，无奈道：
“还有事呢，你别整得这里跟旅馆一样，过来跟我们几个睡一觉，完了自个舒服了就拍拍屁股走人。”
陈北无语，道：
“柳哥，这话可不能乱讲，不知情的，还以为我俩‘搞鸡’呢，败坏我名声。
啥事啊？”
柳涛起身，走过来，脸上堆起笑容，揽住人肩膀，道：“私事，走走，出去说，出去说。”
就这么被拉出去了。
两人到了院子门口，柳涛四下一寻摸，还挺戒备，生怕被人给听去，
陈北道：
“柳哥，有事你就说，这鬼鬼祟祟的干嘛？跟偷地雷一样，边上没人。”
柳涛讪讪一笑，低声道：
“是这样，就上次的模特表演赛，我看你跟那些女模特蛮熟悉的，能帮我联系一下，牵个线嘛？”
陈北面色古怪的看着柳涛，道：“咋了，柳哥，这兜里有俩钱了，心里痒痒，想在外头养个情妇？”
“胡扯什么！”
柳涛没好气，
“我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可没那兴趣爱好，别的事儿，我有用。”
“啥用啊？”
柳涛道：
“我原先上班公司的一领导，跟人合伙开了一家酒楼，过两天就要开业，完了想找几个门口迎宾的姑娘，给搞点声势出来，我觉得那几个女模特不是蛮适合的。
脸蛋、身材个顶个的，气质更是出众。
那天一块吃饭，我就顺嘴一说，这领导还真让我办了，我现在都想抽自己一个嘴巴，这不是没事找事嘛。”
陈北道：“对方给多少报酬！”
“一个上午，三十块！总共要四个。”
“那可以啊！”
陈北道：“就单是门口迎宾，没其它乱七八糟的吧？”
“这你放心，肯定不会胡来”，柳涛道：“我知道其中有你一个对象，这我不能开玩笑。”
陈北翻个眼，你倒是清楚，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对象，点头，
“行，回头我问问，姑娘们要去，那最好。不愿意，我也没办法。”
“别的啊！”
柳涛道：
“我可以加钱的，我话都说出去了，领导那边不好交代。
你小子肯定有办法，花言巧语，脸皮也厚，拿下几个姑娘一点不成问题。”
“槽！”
陈北骂一句，
“你这说的，把我当成一拉皮条的了，行吧，我会尽力的。”
“那你快点！”
柳涛道：“后天就开业了，老哥我可全指望你了，今儿给我个信。”
“行行！”
陈北无奈，“我一会就去好吧。”
离开建筑公司，陈北骑车直接去了阳光服装厂职工宿舍区，原本想着让柳月告诉几个姑娘声的，想想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自个去吧。
上次来过，知道地儿，来到宿舍楼大门口，刚要进去，就被门卫大爷给拦住了，
“哎，小伙子，你干嘛的？”
看着陌生，也不像是厂里职工。
陈北推车过去，兜里掏烟给递根上去，道：“师傅，我进去找个朋友，你行个方便。”
大爷接了烟，语气客气不少，
“找人是吧？那先登记一下，现在厂里管的严，陌生人进入宿舍区，都得登记。
这边登记下。”
“行！”
陈北点头，拿过本子和笔记起来，这边刚写好，
身后一道男人声响起，带着些许兴奋，“北哥，你怎么来这了？是来找我姐嘛？”
他一回头，是杨萱她弟弟，“啊，杨勇啊，我找你姐是有点事，你姐在家嘛？”
杨勇道：
“我姐现在还在厂里呢，不过一会就回来了，要不先去我家等着？走走，北哥，我带你去！”
上来就拉着他往里走，明明两人也就见过一次面，热情的跟多年老友一样，这姐弟俩性子，
天壤之别啊！
门卫大爷是认识杨勇的，见双方熟悉，没再阻拦。
几分钟后，跟着杨勇到了杨萱家，进了屋，杨勇招呼着，
“北哥，你坐啊，我给你倒杯茶……呃，我家也没茶叶，给你倒杯水吧。”
陈北点头，坐到一边椅子上，上次来的匆忙，也没仔细看屋里环境，这会不由打量起！
房间不大，不过杨萱家也就四口人，还行，住着不会太拥挤。
家里的家具桌子不少掉漆，破损了，不过收拾得都是干干净净的，除了一些日常用品，看着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了。
杨勇这时端水过来，“北哥，你先喝口水，我姐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
陈北接过，轻点头，喝了一口，放到一边桌上，道：
“杨勇啊！”
“北哥，你叫我小勇就好。”
陈北脸上露出丝笑容，“小勇啊，你爸妈没在家嘛？”
杨勇坐一边道：
“我爸身体不是很好，我妈陪着去医院看病抓药了，估计也快回来了。”
“喔！”
陈北点头，又问道：“这段时间那个刘侬、刘剑没再来找麻烦吧？”
“这倒没有！”
杨勇道：“也不知怎么回事，后来厂里出了通告，把之前接私活受到处分职工的决定，都给撤销了。
完了我姐几个参加模特表演的，更是受到了厂里表扬，专门写了表扬告示，全厂通知。
北哥，你说这个刘侬是不是脑子进水了？我问我姐怎么回事，她也不说。”
陈北不由一笑，也没回答，问道：
“你现在在干嘛？也是在服装厂上班嘛？”
杨勇摇头，“我这吊儿郎当的谁要啊，没工作呢，就是外头瞎转悠，呵呵。”
说着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第166章 你就不能凑近点？
陈北不由一乐，这家伙倒是挺有自知之明。
两人虽不怎么熟悉，但这一声声哥给叫的，忍不住劝一句，
“小勇啊，你这年纪也不小了，也得找个正经工作干干，老这么在外晃荡，也不是个事。
你刚自己不都说了，你爸身体不大好，你妈好像也退下来了，家里就你姐在厂子上班，让你姐一个女人挣钱养家，你一大小伙子好意思啊？”
杨勇被说的脸有些红，道：
“北哥，除了打架、干战，其它什么都不会啊。
北哥，我要不跟你混吧？我不要钱，给口饭吃，有根烟抽就好。”
陈北笑骂，“你跟我有什么好混的，我可是一劳改犯，这个你姐有没有跟你说过！”
“我知道啊！”
杨勇道：
“这有什么嘛，再说了，北哥你当初是为了救你对象，才把那混混给打了的，换我肯定也不会留手，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事。”
陈北一笑，“看来你姐没少跟你说我。”
杨勇道：
“北哥，我跟你说认真的，我姐都说你有本事，自己开了服装厂，你就带带我呗，我不要钱。”
“不要钱你跟着我混什么？”陈北道：
“咋的，学‘磊风’做好事啊？”
杨勇挠头，道：
“北哥，主要是这样，我这整天没个事在家里晃荡，我爸妈还有我姐，也挺烦我，这不挺碍眼的嘛，所以……我这就是给你跑个腿也行啊。
有口饭吃就成，也能替家里减轻点负担。”
“真想跟我混？”
杨勇连点头，“北哥，我很认真的。”
“我那服装厂都女工，你去了也干不了什么活，嗯……”，陈北想了想道：
“你要愿意呢，我认识家建筑公司，就是盖房的，那边缺人，你要好好干呢，每月也能整挣个二三十，怎么样？”
“啊，工地啊？”
杨弄苦个脸，“是不是扛包、扛水泥，搬砖这些都得干？”
“差不多吧！”陈北道：“怎么，嫌累啊？还是嫌钱少？要不愿意，我也不勉强。”
“呃……不是，不是”，杨勇摆手，“那北哥，我干，我干，我能吃苦，呵呵。”
陈北表情严肃道：
“小勇，你要想干呢，我马上就可以给你安排，但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去了没几天，嫌累不想干了，要撂挑子。
那咱现在就此打住，没必要费这功夫，我还得去求人，白搭一人情。”
杨勇拍着胸脯道：“北哥，我一定好好干，你就看我表现吧。”
“行！”陈北也不多说，“明儿吧，你去……”告诉人一地址，“咱那儿见面，我带你过去。”
“好好！”
两人又聊了几句，他感觉有些尿急，起身道：
“这外头有公厕嘛？我上个厕所。”
杨勇道：“公厕都在楼下，去趟麻烦，我家有马桶，在里头那小隔间里，北哥，你去那上吧。”
陈北点头，顺着人所指位置往里走去，这小隔间就是用几块木板给搭起来的，外头就用一帘子给遮挡下，他掀开帘子走了进去，里头角落位置放着一马桶，走过去，解开裤腰带，要开闸放水。
门口！
“嘎吱”一声，门开了，杨萱从外头走了进来，她刚从厂里回来，下午厂里还有活，所以一路都是小跑着回来，抓紧时间做午饭。
上个厕所时间没有，这会跑了一阵，有些憋不住了，肩上的布包拿下挂一边的衣架上，脚步匆匆往屋里头的隔间小跑去，
说来也巧！
杨勇刚好回了自个房间去拿东西，两人也没碰着，杨萱来到隔间这边，帘子一掀就往里去，边低头解起裤腰带，
“哗哗哗……嗯？”听得声，她一抬头，看背影，第一眼没认出来，以为是自个弟弟，看了眼马桶边上的水渍，蹙眉道：
“小勇，我跟你说多少次了？你就不能凑近一点？又撒出去！”
“啊？”
陈北下意识转头，四目相对！
空气在这一刻凝固了，有个三四秒的停顿。
“啊！”随着姑娘的一声尖叫，才打破了沉默……
杨萱立马转过身去，掀开帘子逃出了隔间，原本一张白皙的脸颊迅速变红，滚烫滚烫的，都能滴出血来。
“咋了，咋了？”
外头听得动静的杨勇跑了过来，“姐，你咋了？”
杨萱羞红脸道：“小……小陈厂长，怎……怎么在……在咱家啊？”
“你说北哥啊？”
杨勇道：“他来找你的，正好我给碰见了，就让北哥到家里等你了。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都没见你人。”
“找我？”
杨萱羞得不行，两人在厕所里给撞着了，姐弟俩说着话，陈北放完水从里头出来，也有些尴尬，刚女人突然闯进来，
弟弟一偏，裤子、手上都给沾到了，到姑娘面前，
“杨萱，不好意思啊，我刚有些急，就进去方便了，不知道你会进来。”
杨萱羞的都不敢看人，轻摇头，“没……没什么，不怨你，是……是我自己没看了。”
陈北道：“我好了，要不你进去？”
杨萱摇头，“我一会的……”这么一闹，都不急了。
陈北也没多说，三人回到前头餐桌那边，陈北道：
“杨萱，我过来找你是有点事。”
“嗯，你说！”
姑娘脸上红晕稍稍褪去。
陈北便把事儿一说。
“迎宾小姐？”
“是的。”陈北道：
“就是人酒店开业，站门口迎宾客的，时间在后天上午，总共四个人，不强求，看你自己意思！”
“姐，这还犹豫什么。”
杨勇边上催促道：“就一个上午挣30块钱，上哪找这种好事去？
你在厂里上一个月班，也不见得能挣到30，我要是女的，一准去，
赶紧答应下来啊！”
杨萱白自己弟弟一眼，然后看向陈北，低低道：
“小陈厂长，那……那我去呢，后天刚好休息，应该有空的。
我可以叫上菲菲、小雨她们嘛？”
“可以啊，剩下三个你找吧”，陈北道：“到时我来叫你们。”
“嗯呢！”
“行！”正事说完，也不多待，“那我就先走了，你们忙吧。”
说罢，转身往门口去，那边门刚好也从外面打开，杨萱父母从外头走了进来。

第167章 这就谈婚论嫁了？
两人都是认识陈北的，对人印象不错，
“哎呀，小陈，你怎么过来了？”
黄彩霞手里拎着一网兜，里面装了些菜，过来些许诧异问道。
“叔叔、阿姨好！”
陈北点头，跟长辈打招呼，道：
“阿姨，我找杨萱有点事，刚说好了，正准备离开呢，那你们忙，不打扰了，我先走……”
“哎，别走啊！”
黄彩霞上来给拦住，道：
“小陈，上次你送萱萱回来，都吐了你一身，阿姨还没好好感谢你呢。
还有，我家萱萱也跟我讲了，后面就模特这事儿也多亏你了，不然她们几个女孩子都要被厂里开除了。
今儿你正好过来，阿姨买了点菜，留下吃个中午饭好吧？”
“呃，这个……”
陈北摆着手，“阿姨，不用这么麻烦，我回去吃就好。”
“这有什么麻烦！”黄彩霞道：
“不会是嫌弃阿姨家吧？”
“这哪会！”陈北忙摆手。
杨勇上来拉住人道：
“北哥，你就留下吧，不就吃顿饭吧，来来，坐下，坐下！”
盛情难却，再推托就有些矫情了，陈北对人点头，“那就麻烦叔叔、阿姨了！”
黄彩霞一笑，
“这孩子太有礼貌了，小勇，你陪小陈说说话，我去做饭。”
说着，把另一手拿着的些中药，这是刚从药店抓回来的，给放到一边，
“萱萱，你把围裙去帮我拿来。”
一手拎着菜往门外走，家里地儿太小，没有厨房，就是在门口走廊做饭，家家户户如此。
“嗯呢！”
杨萱点点头，“妈，我也来帮你！”屋里拿了围裙，脚步轻盈的跟着出了门。
二十来分钟后，几个菜上桌了，都是些家常小菜，散发着阵阵香味，几人围着餐桌坐下，黄彩霞给陈北碗里夹菜，道：
“小陈啊，在阿姨家里就随便些好，不要拘谨，也没什么菜，想吃什么自己夹啊。”
陈北双手捧住碗给接住，点着头，“谢谢阿姨，你们也吃……”
几人边吃边聊着，黄彩霞问道：
“对了，小陈，你找我们家萱萱什么事啊？”
陈北便把事儿一说。
“迎宾小姐？”
黄彩霞有些担忧，道：
“是不是跟那个模特一样的？会不会有事啊？”
因为之前厂里搞得那一出，这实在是怕了。
“妈，这不一样！”
杨勇道：“就是人家酒店开业，要搞个开业仪式，选几个模样、气质出众的服务员，在门口接待欢迎下客人而已，
就一个上午时间，一人报酬三十块，上哪找这种好事去？也就是北哥跟我姐关系不错，才把活给她的，你这还不乐意了。”
杨萱坐自个弟弟一边，脸都红了，身下的手掐了他下腰，让他不要胡说八道。
什么关系不错！
又偷摸瞥了眼坐对面的陈北，对方倒是淡然，面上没什么变化，
不由又有些小小的失落。
黄彩霞埋怨儿子一句，“我什么时候不乐意了，我就是问问。”
说罢，把视线又转回到陈北身上，道：
“小陈，你不要介意啊，不过这一个上午时间，就有30块钱？”
“阿姨，没事的！”
陈北摆手，然后道：
“就一个上午，三十，是我一个朋友委托我的，知根知底，不会有事的。”
“哎呀，那这钱也太好赚了！”
黄彩霞道：
“现在我们这边服装厂，都是干半月歇半月，30块钱怕是要干一个多月才能挣到。”
陈北一笑，道：“阿姨，这钱对杨萱她来说，嗯……是挺好赚的，但也是凭自个本事。
要换个人，估计就可能挣不到了。”
“嗯？”
其他/她人疑惑，黄彩霞道：
“萱萱能有什么本事，也就会这针线活了。”
“阿姨！”
陈北道：“迎宾小姐嘛，第一点，样貌、身材肯定得好，再者，气质上也要出众。
杨萱这两条都符合啊，这就是她的‘本事‘，天生的。
当然这也是叔叔、阿姨你们自身的基因好，要是长得猪不啃狗不叼的，这也当不了迎宾小姐，你说是不是？”
“咯咯咯……”
几人都笑出声来，就是一旁不苟言笑的杨秦，些许苍白的面容上露出丝笑容，黄彩霞道：
“小陈啊，你可真是太会说话了！”
杨萱则是被说个脸通红，低着头，耳根子都红了，都要把脸给埋进胸口里去了，
心里有些小窃喜——人小陈厂长说她长得好看呢。
“对了，妈！”
杨勇道：“北哥刚还给我找了一个工作，在建筑公司上班，他说做好了，每月也能有个二三十块钱。
我明儿就跟北哥过去。”
黄彩霞一听，高兴道：
“小陈，这是真的啊？哎呀，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你看你，都帮我们家这么多次忙了。”
“阿姨，你不用这么客气！”
陈北道：
“那边建筑公司是家私企，刚刚开起来没多久，正好缺人。
但各方面手续都是齐全的，正正经经的企业，这你们放心。
人老板也是原先国企单位的一科长，现在下海自己单干了，我跟人有些交情，介绍杨勇进去不是问题。
举手之劳而已。”
黄彩霞连点着头。
杨秦则是对自个儿子，说道：
“进去了就好好干，别给我乱来，你北哥把你介绍进去，你要敢给他添乱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爸，你放心好了！”
杨勇道：“我都学好了，不会乱来的。”
一顿午饭吃了二十来分钟就结束了，吃完，陈北也没多待，跟人道别声，然后离开了，杨萱要去上班，也跟着一块离开了。
待人一走，黄彩霞叹一声，
“哎呀，小陈这孩子真得蛮不错的，长得高高大大，模样也不差，挺精神一小伙。
本事也有，我先前听柳月讲，自己还开了个服装厂，能说会道，这科长什么的都认识，
你看，人随随便便就把小勇的工作给安排好了。
跟咱萱萱倒是蛮般配的，只是就是这劳改犯身份……”
无奈摇头起来。
“妈，有你这样的嘛！”
一边杨勇不乐意了，道：
“北哥刚走，你就在背后说人坏话，可不能这么忘恩负义！”
黄彩霞打了儿子一下，没好气，
“我怎么忘恩负义了？你个小没良心的，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姐好，这结婚是一辈子的大事，能马虎大意嘛？
可是关乎你姐后半辈子的幸福！”

第168章 勾当
“那也不能一棒子把人都打死啊。”
杨勇替陈北给辩解着，
“人北哥之所以坐牢，是因为混混欺负他对象，就这种情况，北哥能不动手？
他要是跟缩头乌龟一样，任由流浪欺负对象，我还真不会同意我姐跟北哥好。
又不是什么作奸犯科的恶事，总得给人改过自新的机会。”
黄彩霞看着自己儿子，道：
“你倒是会说，我没瞧不起人小陈，但是人毕竟背了这么一污点，这后半辈子就都甩不掉了。
往后很多事情上，多多少少都会有影响，万一有个什么事，你姐到时不得跟着受罪，你这当弟弟的愿意看到你姐受苦啊？”
杨勇努努嘴，想要反驳上几句。
“行了，你俩！”
杨秦一边打断，对着自个媳妇，道：
“你也真是的，这八字还没一撇，你就已经张罗上了。
你担心咱家萱萱，我看人小陈也不一定对咱萱萱有意思。
就不要瞎操心了。”
黄彩霞哼声，撇嘴道：
“你懂什么呀，咱家萱萱样貌身材都出众，礼貌懂事，刚小陈自己都这么说的，怎么就没意思了？
年轻人在一起，难免控制不住，我得管着些。”
杨秦轻摇头，也不说了，往里头房间走去。
——
——
楼下，陈北把车架子给别下，蹁腿上车，坐上车垫，双脚点地，对着一边的杨萱道：
“你去厂里吧？刚好顺路，我载你一程。”
杨萱有些不敢，摇摇头，“小陈厂长，我……我还是自己走过去吧，不用麻烦你了。”
陈北道：“你不是着急上班？坐自行车快，上来吧，再耽误真要迟到了。”
说着拍了拍车后座，催促姑娘。
杨萱犹豫下，然后“喔”了一声，过来到车边，这大长腿坐上来倒是一点不费劲，双手紧抓着车后座的架子，可不敢抓人衣服。
陈北也随她，“坐稳了啊！”
右脚一蹬脚踏板，车子往前骑行去……
出了宿舍大门口，往一边服装厂方向骑行去，看门大爷见两人离开，
“哎呦，这小伙子可以啊！”
脑袋探出窗户，看着前头离去的两道身影，
“这是和老杨家那漂亮闺女搞对象嘛？”
路上，七月的天，正值中午，日头晒的很，杨萱坐后面，看着面前男人宽阔的背影，想起刚才在自家隔间里的场景，
这家伙好像都……都给尿手上去了，裤子上也有，
红唇不由一勾，嘴角两边浮现起两个梨涡，笑容能迷死人。
回想起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再到舞台上对自己的‘跪地求婚’，然后醉酒被那个刘侬给……要不是他，自己指不定都被那混蛋给欺负了，最后还吐人一身，
现在自己都坐人车上了，想想一切都好神奇呢……
“嘎吱！”
车子来到服装厂门口，不远，骑车五六分钟就到。
车子停稳，陈北转过身，
“到了，下来吧！”
却见姑娘魂游天外，自己搁那嘿嘿傻笑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跟没听到一样，也没下车的意思。
“杨萱，我们到了，下车吧，不然可要迟到了。”
“啊？”
杨萱这才把思绪收回来，看了眼厂门口，再看陈北眼神有些疑惑的看着自己，
“唰！”
习惯性的闹个大红脸，忙从车上下来，不敢看人，“嗯，小……小陈厂长，谢……谢谢你啊。”
陈北一笑，“不客气！”这姑娘好像很爱红脸呢。
“你进去吧，我走了！”
不多说，用力蹬了脚，自行车快速往前滑行去。
待车子骑远了，杨萱才敢把头全抬起来，低低道：
“慢点骑啊！”
这一幕刚好被同样从宿舍区过来的许俊看个正着，阴沉着脸，刚离去的那个男的，不是当日模特表演时，那个对着杨萱‘跪地求婚’的男模嘛。
怎么又跟杨萱凑一块来了？
刚看两人这亲密样子，难不成在搞对象？
许俊躲在一边，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在他心里，早已把杨萱当作是自己的女人、物品，任何人都别想拿走。
尤其是男人！
这让他怒火中烧，嫉妒不已，双手紧抓着车把手，咬牙切齿，要给它捏碎一样。
不过他是个善于伪装自己的人，就是真生气、愤怒了，也不会把它表现在脸上，因为他明白，这样没用，只会坏事。
压着火，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推车过去，似刚过来一样，打着招呼，
“萱萱，一个人站这干嘛呢？大热天的。”
杨萱转过身，“许俊啊，嗯……没干嘛。”
许俊嘴角抽了下，眼神里掠过一丝阴鸷。
“咱进去吧。
萱萱，我把你这月的工时安排给调了下，这样你能多上几个班，到月底了，也能多挣个几块钱。”
“谢谢你啊，许俊！”
——
——
同一时间！
工商局局长办公室。
许庆华、许严父子俩坐在沙发椅上，吞云吐雾，谈着事。
许严道：
“爸，标书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投标价定在十万，你要觉得没问题，我就让人给递上去了。”
“十万？”
许庆华抽口烟，道：
“会不会太低了？礼堂翻新改造，先前对外的招标信息，清单量都说的清楚，工程价在二十万左右。
十万！
这还有得搞嘛？其它竞标的公司可都不是傻子，能愿意？肯定要闹事的。
我现在可是在关键阶段，可不能出什么幺蛾子。”
“爸，你有时就是太过谨慎了！”
许严忍不住吐槽句，
“局里招标文件上又没规定投标金额的上下限，我就是一分钱去竞标，那也不违法吧？
合理合规，我就是赔本赚吆喝，我也愿意，碍他们什么事了？有能耐你就比我投更低价。
还有，爸，这建筑公司虽然是我的，但我也只是在幕后控制，营业执照上的注册人也不是我，就是到时真有个什么意外。
咱也可以及时跳出来，将自个摘得干干净净的，一点事不会有，更不会影响你升职的，这你一定放心。”
许庆华轻点头，语气稍缓，还是有些担忧道：
“不过你这十万的价中标下来，哪有什么利润可图？
你不是要想着再给转包出去，在中间赚个转包费吧？”

第169章 求人办事
“爸，这能赚得了几个钱！”
许严道：
“再说了，我这十万中标下，再转包给别人，就这价格人家肯定也没得挣的，到时给你偷工减料，搞出豆腐渣工程，等上面怪罪下来，你这当一把的肯定逃不掉。
这种买卖我肯定不会干。”
许庆华这下是很好奇了，他这不争气的儿子，倒是蛮有长进啊，道：
“那你有什么招？”
许严道：
“爸，等这工程拿下来了，我虽然是十万中的标，但等工程开建了，还是有很多额外的款项支出的，并不在这十万的合同标价内。
你比如施工过程中，业主方的工程临时更改、材料、人力等相关成本的增加、或者说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导致工期延长等等。
乙方都可以有权跟业主方申请增加工程款，以保证工程能顺利完工。
爸，公司是我的，你是局长，这里面的细节分寸还不是由咱说了算？
到时这加一点，那边凑一些，也怎么也能给它弄到二十来万。
这样，一来，工程能保质保量完成。
二嘛，咱也能把钱给安稳的装进自个兜里，别人谁都说不了闲话，我都算好了，要能顺利完工，咱至少能挣三到四个点。”
许庆华看着自个儿子，多少诧异，道：
“看来你真是去琢磨了，这法子可以，稳当妥贴，嗯——”
想了会，把手里烟给摁灭在烟灰缸里，道：
“行，就按你说的来，把标书给交上去吧，一定要小心些，万不能让人知道你的身份，不然就会很麻烦。”
许严一喜，“爸，您放心，我一定会小心谨慎的。”
“嗯！”
许严也不多待，起身道：
“爸，那你歇着，我去忙了。”
说罢，往门口走去，出了办公室，一想着这一笔能赚三到四万块，又是忍不住一阵兴奋。
心情愉悦，都是吹起口哨来，
“许严，你捡金元宝了？这么高兴！”
黄珊珊刚好从前头走过来，见人样子，开口问道。
许严也是玩笑一句，
“差不多吧，到时请你和薇薇吃饭，咱去南边那边的西餐厅。”
黄珊珊以为人是开玩笑，笑着道：
“那边消费可贵了，一顿都要七八十，甚至上百，就是坑那些老外的，本地人谁去啊。”
“也不能这么说！”
许严道：“去那边消费，吃的就是一个服务、氛围、环境，都是些有钱人，咱到时也去享受享受。”
“反正是你掏钱”，黄珊珊道：
“你都不心疼，有免费西餐吃，我当然愿意了，到时我叫上薇薇。”
许严笑着点头。
黄珊珊又道：
“许严，我刚听李姐讲，上面说是那位刘副市长带队，近期要去香港考察，就是跟那家卖电子产品的外资公司，好像叫荣阳贸易吧，之前不说有在内地投资建厂的计划。
这是去跟那边商谈，争取把这外资给拉到咱南阳来。
这事你知道嘛？”
许严点头，
“我听我爸说起过，具体不太清楚，这是上面领导的事，跟咱关系不大吧？”
“怎么不大！”
黄珊珊道：
“领导带队，下面像税务、财务、招商局，当然包括我们工商，都有人要抽调上去。
像我们局里，下面人员都跃跃欲试呢，想着被抽中，那可是香港，有这免费去国外公费旅游的机会，谁不想去？”
“旅游？”
许严见女人面色兴奋，忍不住笑起，
“怎么，你也想去啊？”
“你不废话嘛！”
黄珊珊翻个白眼，道：
“不光我想去，薇薇也想去，刚我们还在聊呢。
说是有四个名额，不过像我们这种小职员，怕是别奢望了，没那机会。”
许严一听叶薇也想去，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有了些想法。
——
——
时间来到七月中旬，天气也是越来越热。
屋里头跟蒸桑拿一样，都没法睡觉，陈北原本是想着给家里头装台空调的，但自个爹妈、大姐坚决不同意，太败家了。
没招！
少数只能服从多数，现在每天基本都是睡在院里的葡萄藤架下，
时值正午。
他又躺在下面的躺椅上，一手蒲扇轻扇着，昏昏欲睡，远处的柳树上知了叫个不停。
正睡得美呢，感觉鼻子一凉，下一秒不能呼吸了，他用蒲扇打了下，
“小玲，别闹”，以为是自个小妹，眼睛没睁，
“别打扰你哥睡觉，自个玩去。”
“什么小玲，赶紧起来。
这都几点了，还睡，吃了睡，睡了吃，猪啊！”
“啊？”
一听是自个大姐的声音，陈北这才睁开眼，睡眼惺忪的，
“姐，是你啊，有事啊？”
“人王主任找你，快点把衣服穿上”，陈雪拿过一边的衬衣丢给自己弟弟，催促声，
“快点起来！”
“王主任？”
陈北这才发现站一边的街道主任，看来这觉是睡不成了，穿好上衣，站起身，
“王主任，你过来找我有事啊？”
王琴点头，“是有点事。”
“王主任，那你们坐下来慢慢聊”，陈雪也没打扰，叫过一边的小妹，去了前头的裁缝铺。
待人离开，陈北把人请坐到一旁的石桌边，两人坐下，问道：
“王主任，有事你就说。”
王琴点头，道：
“小陈啊，我听你妈讲，你还认识南湖那边友谊商场的经理？”
他也不知道对方具体用意，含糊着，“有点关系，怎么了？”
心里却挺无奈，他当初抱回台来电视机，跟自个老妈说跟那边有些关系，随口一说，胡诌的。
认识是认识，他认识人家，人经理不认识他罢了。
王琴道：
“是这样的，我家小子不是谈了个对象，也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这不女方要的彩礼呢，死活要台电视机，还要是彩电，不然人就不肯嫁。
我家这小的天天跟我闹，我这实在没办法，买电视机的钱倒是有，就是这券不好弄。
这些天到处托人问询，也没个结果，这不只能到你来这边问问了，小陈啊，要是可以，你帮我看看，价格上贵些也没事，只要能把电视机给买到，了了这桩事。”
陈北轻点头，还以为什么大事，道：
“王主任，友谊商店那边的东西，都是卖给老外的，好是好，但都是外国牌子，东西都死贵的，你这还是彩色电视机，没个两三千怕够呛。”

第170章 开标
“这么贵啊？！”
王琴轻呼声，这可是超出了她的承受范围。
陈北道：
“王主任，你就去外面的商场买就行，买国产的就可以，一千来块也就差不多了。”
“可是我这没券啊……”
“王主任，你等会啊！”
陈北起身，回了自个房间，一会回到葡萄藤架下，手里拿了几张工业券，递上去，
“王主任，这里有几张工业券，你给拿去，买个电视机应该够了。”
“哎呀，这……”
王琴也是站起，想接又不好意思，语气激动道：
“小陈，那我向你买吧，这几张券多少钱，你说个数。”说着，要往自个兜里掏钱。
“王主任，你这就见外了！”
陈北把券直接塞人手里，道：
“这些年多亏您照顾我家，要没您，我家现在这裁缝铺也开不起来，不就是几张券嘛，我也是别人送我的，值不了几个钱，你拿着。”
“这怎么好意思？”
王琴坚持着，“我还是给你钱吧。”嘴上坚持着，手上却是没动静。
陈北心里不由一笑，道：
“王主任，你要再提钱，我这券就不给你了，我要收了你钱，我妈得揍死我。
你收好，其它都不要讲了，好吧？”
客套一番，王琴这才’心安理得‘的收了，脸上堆着笑容，
“小陈，我这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等你王哥结婚那天，一定来喝杯喜酒，我让他好好敬你一杯。”
陈北含笑点头，双方又客气几句，然后把人给送走了。
回到院里葡萄藤架下，坐躺椅上准备继续困觉。
还没躺下呢，他大姐也不知道什么来到他边上，无语道：
“怎么又睡啊？真把自个当猪了，你还不如小玲呢。”
说罢，坐到一边石凳上，问道：
“刚王主任找你什么事啊？来时一脸愁容的，回去跟捡了金元宝一样，都哼着小曲呢。”
陈北一笑，心道，从他手里免费拿了几张工业券，可不就是捡金元宝了。
道：“没什么事，王主任小儿子要结婚……”经过简单一说。
陈雪蹙眉道：
“你就给人了？”
“啊，给了！”
陈雪忍不住伸手打了她弟弟一下，心疼道：
“你怎么这么败家呢？这工业券可值钱了，你这一下送这么多张给人，让咱妈知道，非得说你。”
“姐，这可是你不对了！”
陈北看着自个大姐，道：
“人王主任过去对咱家多有照顾，现在人家有求于咱，我这手里刚好有券，算是答谢人家过去对咱的帮助，这应该的吧？”
“人家过去照顾、帮助咱家，那肯定要答谢人家的”，陈雪道：
“但是你得有分寸，老话说得好，升米恩，斗米仇，哪有你这么送礼的……”
被自个大姐说叨一通，他这连连点头，“嗯、嗯……”
待人说完，才道：
“姐，我心里有数，人王主任毕竟不是普通人，好歹也是个官，关系处好了，对咱肯定有帮助。
这份人情不会白搭的，不就几张券嘛，小钱！”
“钱没挣几个，口气倒是不小！”
——
——
几天后！
工商局礼堂翻新改造工程开标在市区一酒店大厅举行。
经过先期的评比、挑选，符合最后竞标条件的一共有七家，包括北辰建筑在内，国营、私企都有。
这会大厅前方布置了一临时的主.席台，几张长桌拼凑起，上面红绸铺盖，每个座位前都放块名字标牌和一白瓷水杯，瓷杯上印有一排红漆小字——南阳市工商局成立八周年庆，在下面是日期，年月日。
这都是业主领导的位置！
主.席台下方依次摆放了数排椅子，人也差不多都坐满了，都是前来竞标的各公司、企业负责人。
头一两排坐的都是国有企业，人财大气粗，也算是出身‘名门正统’，当仁不让坐在了C位上，从这几家负责人的举止、神情当中，就可以看出是多么的傲慢、无礼。
个个鼻孔朝天、牛气冲天的，像坐后头的一些个私企，人都不带正眼瞧你的。
在他们眼里，你们这些’乡下土包子‘根本没资格跟他们坐一块，
竞争？
更是扯淡！
陪跑罢了，压根没放心上，竞争对手主要就是几家国企。
柳涛、刘兴根，还有公司两名下属，四人这会坐最后一排角落位置，陈北因为跟工商局这边的‘关系’，怕被人认出，并没有过来。
离开标时间没剩几分钟了，柳涛都是有些紧张起来，双腿不停的抖动着，低声道：
“刘叔，这马上开始了，也不知道咱最后能不能把项目拿下，紧张啊。”
刘兴根倒是淡定，
“柳总，放宽心些，我们递上的标价还是很有竞争力的，几家国营企业我倒是不担心。
相反，剩余的几家私企，可能会对咱有一定的威胁。”
柳涛点头。
中间一排位置，南阳天盛建筑公司两位负责人，这会西装笔挺坐着，嘴里抽着烟，相比其余公司人员面上露出的紧张和不安，两人相当淡然，吞云吐雾，一副悠哉、成竹在胸姿态。
一个低声道：
“张总，今儿来的公司够多的，你看看那头前坐着的，都是几家国营大企业，员工上千，这一个个牛逼的，压根没把咱放眼里。”
张闻把嘴里烟夹手里，冷哼声，
“再让他们得意会，一会就都得哭丧个脸了。”
边上男子点头，对此是深信不疑的，十万的标价！正常人谁敢这么投？
铁定亏的买卖，今儿这工程肯定是他们天盛给拿下了。
又过了几分钟，主.席台上领导都落座了，近二十万的礼堂翻新改造工程，也不算小了，上面都来了一位排名相对靠后的副市，出席本次竞标、开标会。
当仁不让的坐在上面C位，右手边则是工商局长许庆华，然后再是几位副局，局里的几位领导都出席了。
叶薇的父亲叶宏声，坐主席台最靠左侧位置，
边缘人物了。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往右边瞥了眼今儿要主持这开标会议的林强，本来论排名，这位都是在他后的，就因为人会巴结、讨好许庆华，舍得下脸面。
局里谁不知道，这位林副局是许庆华的心腹，人家都把人当亲爹亲妈一样给伺候着，
在下面六位副局里，已是稳坐第一把交椅了。

第171章 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再想想自己，马上就要退下来了，
甘心嘛？
当然不甘，这人啊对权利都有种执拗的贪念，冷不丁一下就没了，能好受？
收回视线，看着台下，心绪有些难平，也许这会是他退下前最后出席的活动了吧？
待开标时间到，林强主持开标会议，先是讲了几句开场白，然后市里领导再说几句话，
便是到正题上了！
先简单介绍了下工程概况，然后本次招投标的基本情况，最后，
林强对着台下众人道：
“为了保证整个招投标过程的绝对公平、公正，下面我会把每家竞标公司、企业，先前递上来的标书价，一一宣读出来。
最后再公布中标单位。”
说罢，拿起桌上一份文件，开始宣读起来。
台下众人不由屏住呼吸，忙乎这么些天，可不就是等着这一刻呢，眼巴巴盯着台前，
希望自己公司能中标。
“国海工程，投标价，20.5万！”
林强宣读出了一家国企的竞标价。
“华龙建筑，投标价，20万元！”
“南湖建筑，投标价，19万元。”
这三家都是国企工程，另两家听得南湖建筑19万的报价，脸一下就拉胯下来，南湖这边负责人则是沾沾自喜，一脸的得意，
似这工程已经被他给拿下了一样。
只是还没来得及畅享下呢，只听台上道：
“龙江建筑，投标价18.5万！”
这是家私企！
“嗯……？”
前头几家国企负责人都齐齐转身看去，18.5万，真敢投啊，这价要中标，你一小小的私企还能有的赚？
捣什么乱！
眼里是不甘、愤怒……
台上唱标还再继续，“新阳工程，投标价18万元！”
“呼……”
坐后头的柳涛一听这价格，放身下本就握住的双手又给用力紧了紧，长舒口气，
下面除了自己这边，还剩最后一家，要是对方投标价比他们高，这工程就能拿下来了，
愈发紧张起来，眼睛紧盯着台上，
“天盛建筑，投标价——十万元！”
“哗！！！”
下面人员发出一阵躁动，除了天盛建筑两位负责人，其余人脸上都是错愕和震惊。
“多……多少？！
十万！”
“疯了吧，这投标价拿下工程，血亏啊！”
“就是，这天盛建筑不是傻子吧？”
众人议论开，当即有不服道：
“林局，你这没看错吧？是不是少念个零啊。
十万的标怎么能进入今天这最后的竞标现场，一开始就得淘汰了，这里面怕是有什么猫腻吧？
哪有赔本搞买卖的！”
“对对，肯定有猫腻……”
许庆华见此，眉头微皱，不过有领导在场，他也不好发作。
林强对台下压压手道：
“都静一静，静一静。
对于天盛建筑先前递上来的投标价，我们局里都是研究、商谈过一番的，人家递上来的标书，都是符合我们局里一开始下发的招标文件相关要求。
不存在任何问题。”
一家国企负责人道：
“林局，就算这天盛的标书符合规定，但这标价也太离谱了，二十万的工程清单量，生生给压到十万！
这工程能挣钱？
不是我说风凉话，危言耸听，用十万的标价拿下工程，这天盛想要挣钱，怕是只有在工程材料上动歪脑筋了，偷工减料、以次充好，这样的工程质量能保证嘛？
张市，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台上坐着的领导，今儿只是出席下这开标会，具体情况他是一无所知的。
如此低的标价，也是有疑惑的，偏头看向一边的许庆华，许庆华刚要开口，
这时台下天盛的负责人，张闻插话道：
“张市，我给你简单介绍下我们天盛公司的情况，我们天盛本身是一家私企，而且刚创立不久。
论资产实力、底蕴，肯定不及像国海、华龙等国企，跟它们竞争工程。
除了降低价格这一条，实在是没什么好的办法了。
我公司之所以敢出十万的标价，无外乎两点原因，
一，公司想要生存下去，那就得对外拿工程，我们是私企，跟国企没法比，只能在标价上想办法。
二， 我们公司投标前，那都是对先前的工程量清单给反反复复，一遍又一遍的核对，甚至都细致到需要多少砖块、多少袋水泥，多少根钢筋……
把各种所能想到的成本，都给仔细核对过了。
再者，我公司下面的职工，很大一部是返城返市的无业知青，这些人渴望得到一个工作，也非常珍惜。
所以说呢，在人均的工资方面，我这边两人，甚至三人的工资，可能才能顶你国营正式工一人的工资收入。
这人工成本上，我这边又能省很大一块，所以，十万的标价拿下工程，并不是无利可图的。
今天张市在这里，可以帮着做个见证的，到时等工程顺利完工了，你们可以来现场检查、核实下的，要是质量不合格，偷工减料成豆腐渣工程，我公司不会要任何报酬，还会按工程款三倍的价格来赔偿业主方。
我这不是信口开河，这些到时都可以写进双方签约的合同里面的。
盖章签字，具备法律效力的。”
说罢，张闻把目光投向前面几个嚷得最凶的国企负责人身上，淡淡道：
“几位经理，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嘛？”
几人撇撇嘴，心里骂娘，娘的，你这么拼命干嘛？这工商局是你亲爹咋的，这么舔着脸上去，累死累活，不求任何回报。
你要有得赚，劳资把脑袋按屁股上去。
只是这会人给说的言之凿凿，就是赔本也要干，他们能有什么招？
心里憋闷，不甘，但也只能忍了，冷哼一声，不再搭理。
张闻见此，嘴角一勾，几分得意，坐回到椅子上。
一场小小的风波就此平定下来了。
要属不甘、郁闷的，还有柳涛几人，这眼瞅着要把工程给拿下，哪知半路杀出这么一程咬金来。
十万？！
原本挺激动、兴奋的面容，这会都是沮丧、颓废。
有了十万的出价，他们北辰建筑最后的15.6万，也没那么惊讶了。
最终，天盛以十万的标价拿下了工商局礼堂翻新改造工程。
众人都是满怀期待着来，离开时除了一个赢家，其它都是悻悻而归。
扫兴呐！

第172章 猫腻
北辰建筑的租房办公室里！
陈北、柳涛、刘兴根、刘昂等几人都在，几人都抽着烟，屋里地儿不大，烟雾缭绕，宛若‘仙境’。
工程没有拿下，屋里气氛有些沉闷。
柳涛闷头抽一口，说道：
“这个天盛也不知是什么来头，真敢投啊，十万的标，工程就算能顺利完工，不亏本都是谢天谢地了，
赚钱？门都没有。”
说着，看向陈北，
“陈北，你说这公司也是赔本赚吆喝，赚名声来了？”
陈北轻摇头，
“不像！”也没多说，反问道：
“柳哥，投标前，你不是对这几家企业都调查过的嘛？”
柳涛点头，
“这个天盛也就是一家私企，没其它什么特别的，刚开起来没多久，之前也没做过什么大工程，今儿在开标会上那负责人给解释一通，我是不信的。
不过人家最后是拍着胸脯保证，工程质量问题都写进合同里，要有问题，报酬一分不拿，还赔偿业主方三倍的工程款，
几家国企都无话可说，还有上面的领导，那位张市也都认可了。
他娘的，还真有辛辛苦苦给人干活，完了一分不挣，甚至倒贴人的，比‘磊风‘还‘磊风’！
咱这前前后后费了这么些功夫，辛苦努力全都白费了，唉……”
说罢，发泄般把手里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
”柳哥，你叹什么气啊！”
陈北道：
“竞标啊，竞争本来就激烈，谁都没有说一定能中标的把握。
不过，这家天盛建筑……具体我不太清楚，但肯定跟工商局那边有熟人，搞不好，双方之间有利益关系。”
“嗯？”
其他几人都看来，柳涛道：
“什么意思？你是说这天盛跟工商局有勾结，里面有猫腻？”
“这还用想嘛！”
陈北道：
“对这工程清单量，咱这边可是检查、核对了五六遍不止，各项支出成本，能想到的，基本都给它考虑进去了。
咱投15.6万的标，基本是处在工程收支的一个平衡点上了，能挣钱，但利润也很低了。
就算人家有比咱更低的竞标价，差个几千可以理解，这一下降下去五万。
十万的标，肯定就是亏本的。
这天盛在会上的解释，不就是跟咱想的一样，精细预算，减少人工成本，但是你再节约，也不可能省出这五万块钱来啊。
就算赔本赚吆喝，也没这么个赔法。
你们想想，它一私企，实力有限，想要生存、发展，压价拿工程，这可以理解。
但是最终的目标，终究还是为了挣钱，现在人家为了打响天盛的名头，完了就是赔钱也要把工程拿下，这明显不符合常理。
你们觉得这天盛的老板会是傻子嘛？”
其他几人点着头，柳涛问道：
“陈北，照你这么说，这里头有猫腻，关键这合同标价摆在这，明面上的东西，你怎么做手脚呢？”
“柳哥啊，亏你还是项目经理呢”，陈北道：
“合同价是明面上不假，但又不是给定死了。
到时工程开工，人天盛说工程所需的材料涨价了，要么工程量增加了，或者说一些不可抗拒因素导致工期延长等等，要求增加工程款，以保证工程能顺利完工。
人家这是名正言顺的圈钱，都有出处，你还真没法挑毛病，这挤点，那凑些，它这敲敲打打，保不齐原本十万的标，又给搞到二十来万了。
这钱人家就这么给挣着了。”
“啪！”
柳涛一拍大腿，明白过来又气愤道：
“敢情这天盛玩这一出把戏呢，也太特么鸡贼了。
陈北，你说这里头那位许局长有没有参与当中？”
“肯定了！”
陈北抽口烟道：
“没一把手拍板，天盛就是一家私企，哪有这能耐。”
说罢，凑过来些，对着柳涛道：
“柳哥，你这样，好好查查这天盛的内部情况，重点查探人跟工商局这边的关系，或许会有发现。”
柳涛道：
“人公司都已经中标了，就是有瓜葛，也于事无补，费这劲干嘛？”
“你安排人去查探就是，我有用”，陈北也不多说。
“那行吧！”
——
——
另一边！
天盛建筑公司，办公室里。
许严坐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桌前张闻和他的助理沈力，两人恭敬站着，工程顺利拿下，许严心情很不错，抽口烟，对两人压压手，
“张经理，你俩都坐下吧，别站着了。”
张闻两人轻点头，边上捡把椅子坐下。
许严道：
“张经理，今儿你这表现不错，来前我爸都表扬你了，工程能顺利拿下，你功不可没。”
张闻欠身点头，语气带着讨好，
“许总，你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工程能顺利拿下，主要还是许总您的功劳。
还别说，今儿真挺险的，那最后一家叫北辰的建筑公司，投标价15.6万，要不是许总您当初给压到十万价格，这标就被这北辰给中了。”
许严闻言，嘴角勾起，有些得意，弹弹烟灰，道：
“工程是拿下来了，但现在还不是庆祝的时候，得把工程保质保量的完成，这事儿我爸可是千叮万嘱过的，万不能大意。”
张闻郑重道：
“许总，这您一定放心，我公司也不是第一次做工程了，有经验，绝对不会误事的，一定保质保量，在工程规定期限内完成。”
“嗯，那就好！”
“许总，还有个事！”
张闻搓着手，小心问道：
“就是咱之间这报酬分配的事，你看……”
“之前不是说好了”，许严道：“七三分，我七你三，怎么？有问题？”
“呃，不是……”
张闻面上有些纠结，犹豫会还是开口道：
“许总，这工程开建了，下面的人工支出成本也不少，都是从我这边出，这资金上可能会有点压力。
所以，我想着在分配上，能不能匀我这边一个点，咱六四分，你六我……”
“张经理！”
许严声音一沉，直接打断，语气不悦道：
“我怎么发觉你有些主次不分，自己的位置都摆不正了嘛？啊！”

第173章 小舅子？
张闻浑身打个激灵，面上有些不自然，不过还是咬着牙道：
“许总，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这边只占三成的话，真的有些……”
“行了，你不用在这跟我哭穷！”
许南不耐烦的摆手打断，一点情面没讲，直呼其名，道：
“张闻，你心里得时刻牢记，你手里如今捧着的饭碗是谁给你的？
要没有我从中运作，就你这破公司，还想着拿下这礼堂翻新改造工程？
门都没有，
这还没开始干呢，你就想着分钱，嫌钱少了？
行！
别说我不讲情面，既然你张闻觉得自个拿少了，我也不勉强你，你就把工程转包了吧，我跟别家合作去，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腿腿的女人不多的是。
咱啊谁也别勉强谁！”
说罢，起身绕出办公桌，准备走人。
“哎，别别！”
张闻忙上前给拦住，求饶着，
“许总，您消消气，消消气，刚我是被猪油给蒙了心，三七就三七，就按原来的分配来，好吧？”
许严看着面前的张闻，冷哼声，“不勉强？”
“不勉强，不勉强！”
许严面色这才稍好一点，道：
“行，你分得清主次，明白是谁给你的饭碗那就好。
这边工程已经给拿下了，那就抓紧实施起来吧，争取工程早起完工。”说着，也不多待，往办公室门口去。
“哎，好的，好的！”
张闻连点头应着，“许总，我送送您！”
几分钟后！
把人送走，张闻回到办公室，沈力走上来，“表哥，人走了？”
两人都是沾亲带故的，表兄弟。
张闻点头，过去坐到许严刚才坐的老板椅上，面色阴沉，下一秒，“嘭！”一掌拍办公桌上，上面摆放的一些笔、文件都蹦跶起来。
老大不爽道：
“这姓许的真特么不是东西，不就是投胎好，有个好老子嘛，不然谁特么鸟你。”
“表哥，可不是了！”
沈力来到办公桌前，也是怨气很大，斥道：
“三七分，真是狮子大开口，也不怕被撑死。
人工、机械、整个公司，都是我们自己的，这家伙什么也没有，就靠一张嘴皮子，这特么不就是空手套白狼。
三七分，我们得七才是，不然我觉得给人三成都是多的。
表哥，你就是太好说话了，刚才我差点没忍住！”
张闻气道：
“我好说话个屁，是没办法，现在工程已经拿下，要是跟人翻脸，十万标价，还要保质保量完成工程，咱特么得赔个底朝天。
转包？铁定赔本的买卖，傻子才会接手，这就砸自个手里了。
要是违约了，可是要赔付高额违约金的，就咱这身板能赔付的起嘛？”
沈力努努嘴，不甘道：
“表哥，那咱就真只拿三成？大头全让这姓许的赚去！
这钱也太特么好拿了。”
张闻叹口气，
“没办法，谁让人有个好老子，熬着吧，先把这工程做好，目前公司就这带底子，还是得靠这姓许的关系拿工程，等以后慢慢发展起来，有了自己的关系、人脉。
咱腰杆才能挺直，说话能硬气，到那会他许严爱特么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去，劳资才不留你。”
——
——
几天后，调查有结果了，柳涛是跑来服装厂这边告诉他的，这边陈北正跟柳月谈着事呢。
柳月也是认识柳涛的，对人微笑点头，
“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待人离开，柳涛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匀口气道：
“你小子够悠哉的啊，我今儿这两条腿可没歇下来过，你倒好，跟人姑娘谈情说爱，太不地道啊。”
陈北翻个眼，道：“柳哥，这话可不能乱讲，坏了姑娘名声。”
“这还回护上了！”
柳涛撇下嘴，
“行了，不跟你扯了，说正事。
天盛那边调查有结果了，还真让你给猜着了，跟你有过节的那个许严，就是天盛幕后的操作者。”
“嗯？”
陈北不由上心了，道：“确定吗？”
“百分百确定！”
柳涛道：“天盛公司的老板叫张闻，他有个表弟叫沈力，也是在公司里上班。
昨儿个晚上，这小子跟我这边下面一朋友一块吃饭，后面喝大了，自个全吐露了，说这姓许的太贪心，双方报酬分配什么三七分，人什么也不干，空手套白狼，拿了七成，骂骂咧咧，把这姓许的祖宗十八代都给招呼个遍。
肯定是真的。”
陈北点头，多有诧异，原本想着是这个许庆华自己安排的，现在看来人是’上阵父子兵‘。
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种，还真是言传身教。
“咚咚咚！”
手指一下下有节奏的敲打着桌案，琢磨起来……
柳涛见人半天没动静，道：“想啥呢？咱还有翻盘的希望嘛？”
陈北看着柳涛，道：
“柳哥，你有认识这边新闻媒体朋友什么的嘛？”
“你要干嘛？”
“咱这样……”陈北把自己的想法给人一说，
柳涛道：
“咱手里又没个真凭实据，都是听这个沈力醉酒胡言的，没什么可信度，能有用嘛？”
陈北道：
“天盛十万中标！这本身就存在很大的争议，到时媒体上再给它宣扬一下，还是很有热点的。
咱别管什么证据不证据，很多时候流言蜚语比之真相更为有用，到时工商局那边肯定会坐不住，这事儿闹得越大越好，搞不好到时得重新投标，咱不就有机会了？
反正也不需要什么成本，找个媒体人，给他爆料一下，你说呢？”
柳涛眼神里异彩连连，兴奋道：
“要我说你小子蔫坏蔫坏的，这种损招也想的出来，我看可以，就是最后我们拿不到工程，也恶心恶心他们，别想着好过。”
表情恶狠狠道。
陈北笑起，“还说我坏呢，你也不是什么好鸟。
那这事就交给你来，得尽快。”
“行，我找找人！”
柳涛点头，
“还有个事，你那个小舅子出了点事。”
“小舅子？”他这一脸懵，自己什么时候有小舅子了？
“谁啊？”
“你看你，还装！”
柳涛鄙夷道：
“就那个杨勇！”

第174章 这心呐，哇凉哇凉的
“槽，瞎扯！”
陈北骂一句，问道：
“人出什么事了？”
柳涛道：
“这小子可不是安分的主，咱现在不是自己搞了个食堂嘛，安排了几个女工在那边干活，这小子没来几天，就把人姑娘给惦记上了。
也不知道使的什么招，小姑娘也稀罕他，这两人就处上对象了。”
陈北道：
“年轻人处个对象不是很正常，咋了，这小子对人姑娘动手动脚了？”
“这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
柳涛道：
“这小子大半夜不睡觉，跑人姑娘房间外的墙根偷听去了，被出门方便的‘老丈人’给抓个正着。
当作流氓要扭送派出所去，幸亏刘支书给出面，好说歹说，这才算了了。
人是你介绍进来的，又是亲戚，你有时间好好说说，不然下次指不定把姑娘肚子搞大，这就麻烦了。”
陈北忍不住一笑，“行，我知道了！”
这他娘也是人才！
柳涛也没多待，谈完正事便离开了。
这边人刚走，王学军、许程两人过来了，一进门，王学军就说上了，
“陈北，城东那边的两家百货商场，已经跟商场经理谈好了，先各要一百套的碎花连体裙，到时看销量情况，好的话，后面会继续订购的。”
陈北点头，“辛苦！”
桌上拿烟，给两人分了分，自己也点上一根，
抽了一口，见王学军兴致不高，愁眉苦脸的，道：
“这是好事啊，你怎么还一副苦瓜脸，咋了？
失恋了？”
“呵呵……失恋？”
王学军苦笑声，“我都没恋过，哪来什么失恋。”
又沉默几秒，才道：
“许晴最近谈了个对象，我听说她家里对男方挺满意的。”
陈北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恨铁不成钢道：
“你说这怨谁去？还不是你自己作的，现在搁这叹气发愁，早干嘛去了？
该！”
“行了，你就别骂了，我错了还不行嘛”，王学军耷拉个脑袋，又给自己辩解一句，
“关键她家里都不喜欢我，我……我有什么办法。”
“别找借口！”
陈北鄙夷道：“说到底还是你自个没本事。”
王学军又叹口气，“你说我还有机会吗？”
陈北道：
“你现在搁这唉声叹气，怨天怨地怨自己，那我明确告诉你，肯定没一点机会了。
该教的我都教你了，你得行动起来啊，大哥！”
“还来得及？”
陈北翻个白眼，气道：
“许晴现在只是跟人谈对象，后面的谈婚论嫁，八字没一撇呢，有什么来不及的？
再说了，就是结婚了又怎么样？没准人以后就离婚了呢。
所以啊，大军，我跟你在这说一千道一万，还不如你把许晴约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来的有用。
光自个一人胡思乱想，‘意银’有个毛用。”
“行，我知道了！”
王学军深抽一口烟，下去半根，似下了大决心，
“下班了我就去纺织厂那边等她，晚上请她吃饭。”
“行，那就去吧！”陈北道：
“不要怕事，不要脸一点，这是咱强项是不是！”
——
——
下午，纺织厂下班时间，王学军下午专门回了一趟家，给自己好好捯饬了一下，衬衣、西装裤、皮鞋，左手腕戴着手表，头发也是梳的一丝不苟，这么一装扮，
小伙子还是比较帅气的。
这会车子停一边，在厂门口等着许晴下班。
过了几分钟，纺织厂女工陆陆续续从厂里走出来，他驻足抻着脖子往人群里张望着，很快就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脸上一喜，
“呼——”
嘴里吐出口气，默念一句，“王学军，别当孬种，不就是请人吃个饭，有什么的。”
给自个打气，然后走了上去。
待快到人面前时，一道身影却是抢先他一步到了许晴面前，
虽然只是背影，但他很快认出了来人，就是现在在跟许晴谈对象的那个男的，听说人是在财政局上班，家里父母也是机关单位的。
本身也是大学生，这条件他是没法比。
匆忙的脚步一下停住，怕被人认出，忙侧过身避开两人视线，过了几秒，两人往前走过来，经过他身边时，听见男的说道：
“小晴，一会吃完饭，咱去看电影吧？最近出了几部新的影片，蛮不错的。”
“嗯呢！”
两人说笑着离开，待人走远了，他才敢转过身，看向两人离去的方向……
男人坐上自行车，女人坐到后座，抓着男人的腰，亲密离去……
王学军看着这场景，愣在原地，一动不动，几秒前一颗还是热忱、躁动的心，这会是拔凉、拔凉的。
苦涩、失落、痛苦……一切的负面情绪全都涌上来了。
——
——
晚上，杨勇下班回到家里，家里他爸妈、姐都在，晚饭也刚做好，饭菜摆上了桌，见儿子回来，黄彩霞道：
“小勇，回来了，去洗下手，可以吃饭了。”
“嗯！”
杨勇应一声，过去洗了手，然后坐到餐桌边，低头吃着饭，也没说话，期间他父母问了下工作的情况，也只是“嗯，啊”的回应着。
杨萱发现了她弟弟异样，蹙眉道：
“小勇，你把头抬起来，这脸上的伤怎么回事？是不是又去跟人打架了？”
杨勇知道瞒不过，只能抬起头来，那右眼眼角处有明显一块淤青，很明显是被人给打的，
黄彩霞当即埋怨道：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刚安稳几天，以为是学好了，昨晚骗我们说公司晚上要加班，不回来了，是不是打架去了？
你真想气死我们啊……”
“妈，姐，我没打架”，杨勇叫苦喊冤，道：
“我也没骗你们，我……我真在公司加班呢。
这脸上的伤它……它……”
“你别跟我们讲是不小心撞的”，杨萱直接打断，她这当姐的再了解不过自个弟弟，就是眨个眼，就清楚这家伙想要打什么主意。
质问着，
“赶紧说实话，到底怎么回事？”
“嗯，那个……”
杨勇放下筷子，挠挠头，有些难以启齿，半天才吱唔道：
“我那个……在那边上班时，就是认识了个姑……姑娘，我们之间挺谈得来的，然后这时间一长，就……就处对象了！”

第175章 小舅子是媒婆
“时间一长？”
杨萱忍不住道：
“你才去那边工作多久啊？这就跟姑娘谈对象了？不是对人耍流氓了吧？”
“姐，你弟我是那种人嘛？”
杨勇不满一声。
“萱萱，让你弟弟说完！”黄彩霞说道。
杨萱哼声，“赶紧说。”
杨勇继续道：“然后昨天晚上干完活，我……我不是睡不着嘛，就想着去看看人小晴，嗯……就，就被打了！”
另三人听得迷糊，杨萱道：“什么就被打了？被谁打了？”
“小晴她……她爸！”
“人好好的为什么打你？”
“这个……”
杨勇硬着头皮道：“晚上过去很晚了，小晴她睡了，我……我就在人墙根偷听下，哪知刚好遇到小晴她爸出门方便，所以就……就被人当……当流氓了。”
“哈？”
三人都是瞪大眼珠，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一出，
“你这孩子……”
到底是从自己身上掉下的肉疙瘩，黄彩霞都不知道说啥了，要是自个闺女被人欺负了，肯定要跑去跟人拼命。
这儿子嘛……唉，让她怎么办？
转而对自己男人道：
“老杨，你看看你这好儿子，大半夜跑去人姑娘房间墙根下偷听，这叫什么事。”
杨秦板个脸，沉声道：“人家后来怎么说？”
杨勇道：
“本来她爸都要扭送我去派出所的，是小晴给拦着，然后公司的刘经理，知道我是北哥介绍进来的，给帮着说好话，然后才算平息了。
不过小晴她爸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找小晴了，唉……都不知道咋办？”
“该！”
杨萱斥一句，“你胆子也太大了，刚说你是流氓，一点不冤。”
“姐！”
杨勇挺受伤一句，“我现在需要的是安慰，你就别说我了。”
黄彩霞倒是关心问道：“那姑娘是哪里的？”
“下面农村的。”
“农村的啊？”
语气里有些拒绝，倒不是嫌弃人是农村的，就是觉得自己家是城里的，虽然生活条件也不怎么样，但怎么也得找个门当户对的。
道：“你什么时候带回家先给我们看看吧，到时再说……”
“妈！”
杨萱都给她妈这审问的语气给气乐了，道：
“你这话说的，好像人姑娘跟小勇谈对象，你还得首肯一样，刚你不都听到了，是小勇蹲人姑娘家墙根偷听去了，还被她父亲给抓个正着。
人家现在还愿不愿意跟小勇谈对象是一说，你这倒先安排上了。”
“咱家小勇怎么了？”
当母亲的都是护犊子的，道：“城里人，高高大大的，你弟模样又不差，现在也有个正经工作，难道还配不上一乡下丫头？”
杨萱也不多说，自个弟弟什么性子，她当姐的再清楚不过。
黄彩霞转而对自个儿子，道：
“小勇，哪天带回来给我们看看，先看看姑娘长什么样。”
“妈，我们这还早呢，到时再说”，杨勇含糊回应着，岔开话题，从兜里取出四张大团结，给放到自己妈面前，道：
“妈，这是我上月的工资，你给收好了，我自己一分没留。”
三人见桌上的钱，黄彩霞道：“怎么有四十？不说刚开始给二十多吗？”
杨勇这才有些得意道：
“我干得多呗，这边厂子虽然是私企，但人家都是按劳分配，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上个月我加班干了有十来天，挣了有十多块的加班费。”
黄彩霞这才敢把钱给收了，抽出一张还给儿子，道：“这你拿着，你跟姑娘谈对象，身上也要留点钱的，别让姑娘笑话。
这些钱妈给你攒着，等以后娶媳妇用。”
杨勇轻笑一声，
又道：
“爸妈、姐，我跟你们讲，我上班的北辰建筑公司，人家北哥好像也是老板，在里面有股份！”
杨萱一听陈北的事，不由上心起，只要跟陈北有关的，她都会格外的关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杨勇道：
“那位公司的柳总、还有刘经理，都是对北哥恭恭敬敬的，我看着不像朋友关系那么简单。
我听其他干活的人讲，上次的一个图书馆改造工程，公司就赚了两万多，上面的几位老板至少能拿一万多，北哥肯宁也没少挣。”
“这么多啊？”
黄彩霞诧异道：
“这个小陈怪有本事的，之前不说开了个服装厂吗，这又有建筑公司，真是了不得啊。”
“所以啊，姐！”
杨勇一脸关切，语气焦急，“你得抓紧啊！”
“我抓紧什么？”杨萱疑惑道：
“跟北哥谈对象呗”，杨勇直接道：“到时让别的女人截胡了，有你后悔的。”
“你……你胡扯啥呢？！”
杨萱当即红脸，拿筷子敲了杨勇一个脑瓜，羞脑道：
“我什么时候跟小陈厂长谈对象了？别乱讲。”
杨勇挠下头，不以为然，继续问道：“姐，我就问你，你对人北哥有没有意思？”
“你……你知道什么呀你！”
父母都在场，这种问题是能随便回答的嘛？狠狠瞪了眼自个弟弟，斥道：“吃东西都堵不上你嘴。”
杨勇不管不顾，继续道：
“姐，你没否认，那就是有意思了！
这有什么的嘛？姐，你想想好了，北哥这前前后后帮了咱家好几次忙，你说他真就是‘活累封’，不求任何回报？”
“你什么意思？”杨萱看着杨勇问道。
“我不是说北哥出发点不好，有什么目的”，杨勇道：
“我意思，人家北哥要对你没意思，会这么三番两次的帮咱们？咱之间从认识到现在，也没多长时间，交情没那么深吧？
看在柳姐份上，人帮咱一次两次，可以理解，这三次四次了，那就有点意思了……
姐，你自个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杨萱听自个弟弟这么一说，好像也是有点道理，小心问道：
“怎么，人小陈厂长跟……跟你说什么了？”
拿筷子的手紧了紧，都是有些紧张起来，莫名期待着，
杨勇大咧咧道：
“说了啊，北哥跟我讲，姐你怎么怎么漂亮、温柔、乖巧懂事，谁要是娶了你，那真得幸福死！”

第176章 坑费
“胡说！”
杨萱斥一句，脸上刚褪下去的红晕又浮了上来，羞道：
“人小陈厂长才不会那么说，你自个瞎编的吧？”
“我可没乱讲！”
杨勇拍着胸脯道：“这是北哥亲口告诉我的，不信你自个问他去。”
他这话还真没胡说，不过这是陈北当时对杨勇说的客套话罢了，毕竟是人亲姐，当然捡好的听。
当然话又说回来，人家杨萱也确实实至名归，当得起夸。
杨萱见自个弟弟说得言之凿凿的，没话了，脸感觉越来越烫，低头吃饭起来，脸都要埋碗里去了。
给掩饰着。
黄彩霞张嘴想要说上一句，终是没开口。
——
——
在天盛建筑拿下工商局礼堂翻新改造工程后的第五天！
出事了！
工商局局长办公室！
“啪！”
许庆华把手上一份本地报纸给拍到桌上，恼怒道：
“你自己看看，不说万无一失嘛，这怎么还上报纸了？”
办公桌前许严老老实实站着，报纸他一早就看过了，只是瞥了眼，还是头版头条，
——如此中标，简直是拿工程质量开玩笑！
标题足够醒目，有噱头，后面则是近千字的大篇幅，讲述了整个招投标的过程，里面很多的小细节、关键点，也都是描述的详实，写这份新闻稿的编辑，似亲临现场一般。
先是把过程给详细描述一番，然后大肆抨击官商勾结，让亲信的建筑公司中标，骗取工程款，如此云云，矛头直指工商局的管理层。
许严道：
“爸，这肯定是那几家国企公司不服气，使的这些下三滥手段，咱不理会就是。
你看这上面的内容，全是臆想猜测，拿不出任何真凭实据，嘴长别人身上，说就让他们说去好了。”
“你说的轻巧！”
许庆华斥道：
“这事儿一登报纸，咱就是黄泥掉裆，还能洗得清嘛？
人言可畏，现在人家拿不拿的出证据，已经不重要了。
现在市里、局里、其它建筑公司的竞争者，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都往咱这边盯着呢。
咱稍有点差池，你知道到时会有多少口诛笔伐，明枪暗箭袭来嘛？成众矢之的，到了那会，怕是就真的没法挽回了。”
说罢，拿起桌上烟，抽根给点上，深抽了一口，吐出口浓浓的烟雾，挺恼道：
“之前中标的合同就弃了吧，咱得把自己先摘出来。”
“这——”
许严一脸的不愿意，道：
“爸，没这么严重吧？咱这辛辛苦苦，费钱费力，好不容易把工程给拿下，现在说不要就不要。
这一个工程下来有三四万的进账……”
“行了！”
许庆华打断，道：
“别光盯着钱看，我都跟你说了，现在上上下下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这钱也不是那么好拿的，小心把自己手给烫了。
钱以后可以挣的，只要我还坐在这位置上，现在是关键期，万不能被竞争者给拿了把柄，不然你爸我这副市的位置，怕是真就没指望了。
撤了吧，我这要能再往上一步，这点钱算什么？
权利在手，往后搞个市政配套工程什么，不一句话的事，干嘛要在这节骨眼上铤而走险呢？
不值当！
抓紧些撤了吧！”
许严虽万般不愿，但他爸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无奈点头，
“我知道了，爸，一会我就去办理。
不过，爸，这不能算是违约吧？还是要重新招标嘛？”
“不要那么麻烦了！”
许庆华摆手道：
“这折腾一番又得一个月，耽误了工期。
我看就让那家叫北辰建筑的，这公司之前中标价，我记得没错的话是16.5万吧？
就让他们干好了。
这几家国企搞这一出，不就是不甘心，想要自己拿下工程，我偏不给他们，哼！”
许严也没有异议，两人打死也不会想到，在从中作梗、使坏的会是北辰这家私企，如今又是把工程双手奉送给’仇家‘。
两人要是知道事情真相，怕是一口老血要喷出来了。
”对了，爸，还有个事”，许严道：
”咱局里是不是有几个随团去香港考察的名额？”
许庆华一听，就知道他这儿子要干嘛，道：
“怎么，你想去啊？”
许严点头，
“可以的话，就让我和叶薇、黄珊珊去好了，趁得去那边的机会，我也可以跟薇薇增进下感情，她现在对我是爱搭不理，若即若离的感觉，不是很热情。”
许庆华抽口烟道：
“亏你还是我许庆华的种，就这点能耐。
不过吧，这个丫头也确实有些犟，这性子还真是随了老叶了。
行吧，这几个名额我就给你了，不过到了那边，你可得给我消停点，这不是去旅游，上面刘市亲自带队，要惹出麻烦来，我也救不了你。”
“爸，您放心！”
许严心情这才好点，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一定会稳当着的。”
“嗯！”
许庆华点头，“先把眼前这事处理好，抓紧去办吧。”
许严点点头，出了办公室。
另一边！
在服装厂的陈北接到了柳涛的电话，那头激动的都语无伦次了，
“陈北，成……了，成了，哈哈哈……你小子的阴谋得逞了，刚工商局那边打来电话，让我过去签工程合约呢。”
陈北把电话筒给离耳朵远一些，不然耳膜要给震穿了，待那头安静了些，才移回到耳边，道：
“说完了？”
“啊，完了！”那头道：
“你小子怎么一点不高兴呢？”
陈北道：
“我高兴啊，但也没你这般这么激动！
至于嘛！工程拿下，到时完工，也就挣个万把，可能还没有，你这激动的，别人还以为赚了什么大钱呢。
柳哥，你这样，一会过去了，就跟那头诉苦、装可怜，反正怎么难就怎么来，把原先的竞标价往上提一提，嗯……先加个两万好了。”
“这能行吗？”柳涛担忧道：
“别一脚把咱踢了，跟别家合作去。老哥我可没你这魄力，经不起吓。”
“放心好了，不会的！”
陈北道：
“人家既然打电话找上咱了，我估计那边肯定以为是几家国企给泼的脏水，你认为人工商能再去找他们商谈工程？
不可能的！
剩余的几家私企，我就是提高两万标价，也才18.5万，也还是最低的。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被动的是业主方，他们会考虑的。
你先报两万，到时可以谈的嘛，反正尽量往高来，柳哥，你这不管多提高几分、几毛，还是几块，
那这钱最后就都是进咱自个腰包的，明白吧？”
“行，我明白了！”
那头调侃道：
“你小子太鸡贼了，坑了人不说，还要人给你出’坑费‘，
也是够损的，哈哈哈！”
“滚！！！”
陈北直接挂了电话。

第177章 见家长
税务局职工宿舍大院！
秦武今儿带着对象回家来，准备见自个爸妈。
这会两人走在院里的林荫小道上，往家的方向走去。
秦武两手拎着礼品，这是陈雪给买的，一些适合长辈吃的营养补品。
陈雪这会低着头，双手绞弄一起，脸上都是紧张，道：
“哎，你说一会你爸妈见了我，要是不喜欢我怎么办啊？”
秦武无奈笑起，道：
“小雪，咱就走了这么一小段路，你都问了我不下三四遍了。
不会的，你这么漂亮、温柔懂事，我爸妈一定喜欢你的。
不要紧张啊，我爸妈又不是老虎，不吃人。”
“是你爸妈，你当然这么说了”，陈雪哼声，依旧道：
“那万一你爸妈不喜欢我，不允许我俩谈对象，你……你会怎么办？”
一双大大眸子看着男人，很认真，有期待，但更多是害怕。
秦武也是认真回道：
“真要如此，我也不会放弃你的，我是跟你谈对象，心里想要什么我自己最清楚。
小雪，我从第一眼见到你，那会我就知道，你陈雪就是我秦武一直再等待，想要一起走完后半辈子的那个姑娘。”
陈雪桃花眸子都弯成了月牙儿，甜甜道：“真的嘛？”
“当然！”秦武点头回着，“你要不信，我现在给你发誓。”
说罢，把右手拎着的礼品给放到地上，竖起三根手指，郑重道：
“我秦武以后要是辜负了陈雪，就天打雷劈，不得好……”
还没说完，一手白皙小手捂住了他嘴巴，陈雪羞答道：
“我相信你还不信嘛，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不好。”
秦武一笑，弯腰把地上礼品给拿起，道：
“走，前面就快到我家了。”
“嗯！”
几分钟后，两人来到一幢三层楼房下，秦武指了指二楼一间，道：
“呐，我家就靠东侧那间，咱上去吧。”
两人进了一楼楼道，往上走去，来到二楼，陈雪道：
“你们这边住户都在屋里烧饭的嘛？”在她印象里，像这种职工宿舍楼，住房面积都不会大的，都是在走廊上搭个简易棚子当做厨房，烧火做饭。
秦武道：“小雪，我这边是给领导配置的住房，里面都配有厨房和独立卫生间的。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爸是税务局的主任，这房子是局里分给我爸的。
我这刚参加工作没多久，单位还没给分房，呵呵。”
“啊？”陈雪惊道：
“你……你爸是这么大领导啊？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那我一会见你爸该怎么说啊？
哎呀，我都紧张死了。”
“放宽心些，没事的。”
秦武道：
“就是一主任而已，可不是什么大领导，再说了，这又不是在单位，没有什么领导，别紧张，咱过去！”
两人来到门口，秦武敲了敲门，对里头喊着，“妈，开门，小雪来了……”
过了会，门开了，开门的是秦武的母亲，杨丽萍，一身家居服，瓜子脸形，脸上皮肤细腻、光滑，一头长发给盘到脑后，用个发夹给固定住。
陈雪第一眼见人，第一感觉就是人好年轻，光看面相的话，顶多三十左右。
脸上透着一股清冷！
秦武给介绍着，“妈，这就是小雪……小雪，这是我妈。”
陈雪忙点头，“阿……阿姨好。”
杨丽萍“嗯”了一声，秦武提了提手里的礼品，道：
“妈，你看这是小雪给你和爸买的礼品，都是精挑细选的。”
“先进来吧”，杨丽萍道：“别在外面站着呢，鞋子我给你们放好了，自己换一下。”说罢，往屋里走去。
两人进了屋，弯腰换鞋，陈雪小声道：
“你妈好像不太喜欢我。”
“没有，我妈在机关单位待久了，就是那种清冷性子”，秦武宽慰一句，
“走吧，咱进去。”
陈雪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来到客厅。
秦武父亲秦升见来人，手里报纸一放，从客厅沙发椅上站起，面上带着笑容，挺热情道：
“这位就是小雪吧？”
秦武又给两人介绍下，陈雪对人点头，
因为紧张，说话都带着颤音，“叔……叔叔好！”
“哎，好好！”
秦升回应着，
“别站着了，小武，请人小雪坐下，你妈刚在厨房切了西瓜，你去给端出来。”
“嗯，好！”
秦武点头，把小雪请到沙发椅上坐下，进了里头厨房拿了西瓜过来，给放到茶几上，拿起一块递给自己爸，
“爸，你来块？”
秦升摇头，“我刚吃过了，你们吃吧。”
秦武便把手里西瓜给了陈雪，“小雪，你吃吧！”
“嗯呢！”
陈雪接过，这西瓜可是稀罕物，一般家庭还真吃不起，不过这会一小口一小口吃着，却是尝不出一点甜味来，如坐针毡。
吃完西瓜，听到厨房里有炒菜的动静，陈雪小声问秦武，
“阿姨在烧饭嘛？”
秦武点头，“稍等一会，饭菜马上就好了。”
“我……我去帮下阿姨吧！”说罢，起身，
“小雪，别去了，你今天是客人！”
“没事的！”
陈雪鼓足勇气来到厨房门口，对里头道：
“阿姨，我……我给你打个下手吧。”说着，走了进去。
杨丽萍见小姑娘进来，其实刚第一印象对人蛮好的，小姑娘个子高挑，模样、身材都不差，单论相貌跟自个儿子蛮般配的。
再看这般羞涩、清纯模样，也不会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她在机关单位工作这么些年，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杨丽萍道：
“小雪，你出去吧，别把衣服弄脏了，我这马上就好了。”
“没事的，阿姨！”
陈雪指着砧板上的土豆，道：“阿姨，这个要切的吧？我来切好了。”
说着，过去洗了洗手，然后拿了菜刀，在砧板上快速的切起来。
“哆哆哆……”
一个椭圆的土豆，很快给切成了条形状，厚度、大小都很匀称，一看就是经常干家务活的。
杨丽萍道：
“小雪，在家里都是你烧饭嘛？”
陈雪道：“我和我妈轮着来，我家开了个裁缝铺，到了饭点，谁有空就谁去做饭了。”

第178章 犯错
十来分钟后，饭菜上桌了，四人围着餐桌坐下，杨丽萍对陈雪亲近不少，给人碗里夹了菜，
“小雪，自己吃啊，到了阿姨家就跟到了自己家一样，不要客气啊。”
陈雪双手捧碗给接过，“谢谢阿姨！”
杨丽萍道：
“这辣椒炒肉是小雪亲自给烧的，你俩都尝尝。”
秦武立马给夹了块送进嘴里，还没嚼呢，就给夸着，
“好吃，好吃，小雪，没想到你厨艺这么好，以后我可是有福享了，呵呵！
爸，你也尝尝。”
秦升夹了块尝了口，轻点头，“嗯，确实不错！”
“比我妈烧的更有味道。”
“你个小没良心的！”杨丽萍哼一声，
“有了媳妇就忘了娘，嫌你妈烧的不好，以后你自己做去。”
边上陈雪脸一下就红了，头埋得更低了，心里窃喜，
这是得到未来的婆婆认可了嘛？
秦武嬉皮笑脸，解释道：
“妈，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人小雪做的口味偏重，下饭。
你的比较清淡，呵呵。”
杨丽萍白儿子一眼，转头问姑娘，
“小雪，你家有几口人啊？”
来了！
这是见家长后的例行询问，她早有准备，道：
“阿姨，家里除了爸妈，还有弟弟、妹妹。”
“喔！”
杨丽萍道：
“刚听你说家里还开了个裁缝铺，生意怎么样？”
秦武插话道：
“妈，我跟你讲，小雪家那裁缝铺生意可真不错，生意好的话，一天三四十，四五十的，甚至更多。
平均下来，一天都能有个七八块样子，除去成本什么，净利润四五块肯定有的。”
杨丽萍些许诧异道：
“那这一个月都有一百四五十了，老秦，这可比你工资还高啊。”
秦升轻点点头。
“小雪，那你爸妈还真挺有本事的”，杨丽萍道：
“能想起开裁缝铺来。”
陈雪道：
“阿姨，我爸之前在机械厂上班，因为一次意外，右腿落下残疾了，现在走道也不方便，一直在家里待着。
我妈就是普普通通的家庭妇女，裁缝铺的买卖是我弟弟给一手搞起来的。
现在我家住的四合院、裁缝商铺办理的营业执照等手续、店里所需的原料、配件什么，都是我弟他操办的。”
秦武也给帮着话，道：
“妈，小雪她弟弟真挺厉害的，就前几个月，南湖那边不是举办了个模特表演赛，全城轰动，小雪她弟弟就有参加。
跟举办方，那家外资公司的老外都相熟，关系很不错，市里的刘副市都夸奖过他。
对吧，小雪？”
虽然夸得是自个弟弟，但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轻点了点头。
杨丽萍道：
“小雪，那你弟弟真挺厉害的，能得刘副市夸奖，你弟弟是在哪个单位上班的？”
陈雪摇头，也没隐瞒，直接道：
“阿姨，我弟弟之前犯了点事，在劳改所里关了一年多，去年年底才刚给放出来。
也没个正经工作。”
这话一出，原本挺活络的氛围一下就冷了下来，杨丽萍面色不大好看，
“你弟弟是劳改犯啊？”
“妈，有你这么说的嘛！”
秦武有些不高兴道：
“什么劳改犯，人陈北都出来了，以前年轻嘛，犯点错误，也可以理解的。
现在都改过自新了，干嘛还抓着人过去不放。”
“你懂什么！”
杨丽萍斥儿子一句，
“这是小错误嘛？这人进了里头一趟，就是出来了，身上那污点也洗不掉，得背一辈子。”
秦武不以为然道：
“妈，小雪她弟弟也不在机关单位上班，没去国企工作，我听说现在自己跟别人做点小买卖。
这算什么污点？能有什么事。
按你说法，在里头待过的出来，那都不用活了。”
“你这孩子啊，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杨丽萍道：
“就是这个陈北自己无所谓，但就因为他这身份，也会连累到他身边的亲朋。
我给你打个比方，你往后要升职、提拔了，上面可不光要考察你自身的表现，身边的亲属也是重要一环，将来你跟小雪结婚，人家一查，在这地儿有污点，
你啊就被淘汰下来了，我这不是危言耸听，你妈我在机关你干了这么些年，像这种事儿碰到不少。”
秦武无奈，
“妈，你这想得真是够远的，将来的事谁说的清楚啊？我没准到时也跟其他人一样下海经商，还扯什么提拔、升职啊。”
“你可别给我起这份心思”，杨丽萍道：
“你以为生意这么好做的？老老实实在税务局上班多好，安稳、舒适，再有你爸这层关系，往上给升升还是有很大机会的。”
秦武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杨丽萍看向一边没作声的陈雪，道：
“小雪，你别怪阿姨说的难听，我就是就事论事，现实就是如此。”
陈雪轻摇头，声音很低，“阿姨，没……没事的。”
这会直有种天堂到地狱的感觉！
“行了，你也别吓唬孩子了”，秦升开口道：
“小武以后真是提拔，上面组织对他考察，那也是涉及直系亲属。”
没在这上多说，转而问陈雪，道：
“小雪，你弟弟是因为什么进去的？”
陈雪道：
“我弟弟之前谈个对象，然后出去玩时，遇到几个流氓骚扰，这不就打起来了，出手重了些，把人给打伤了，就……就给关进去了。”
“这样啊！”秦升点点头。
秦武道：
“妈，你听到没有？人陈北本身是不坏的，那种情况下，身为一个男的，能不出手嘛？当时要扔下女人自个跑了，那才会被人唾弃，瞧不起。
陈北他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事。”
“我有说他是坏人啊？”
杨丽萍多少无奈，这小没良心的，有了对象，处处跟你妈作对，白养你这么大了。
“好了，好了”，秦升最后道：
“你俩都别说了，吃饭，吃饭，菜都要凉了。
小雪，自己夹菜吃啊。”
陈雪轻点头，“叔叔，你也吃！”
后面的饭局就冷清不少，气氛也不如刚才了，吃完饭，陈雪帮着收拾好碗筷，在客厅又坐了会，然后就跟叔叔、阿姨道别，
离开了。

第179章 南下
两人离开家，往宿舍大院门口走去，秦武见陈雪闷闷不乐的，给宽慰着，
“小雪，你别多想，我妈她就是这种性子，别放心上啊，我爸不是对你挺满意的。”
陈雪嘟嘴道：“那你妈不是不喜欢我。”
“没有不喜欢你啊！”
秦武道：
“她只是对你弟弟这事吧……可能思想上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你放心好了，回头我会跟我妈再好好解释的。”
陈雪道：“那你妈要是坚决不同意我俩在一块呢？”
秦武道：
“那我就离家出走，或者我这直接去你家当上门女婿呗，怎么样？呵呵！”
陈雪脸一红，娇嗔一句，“你想得美，我……我都还没同意呢！”
——
——
陈雪回到家时，院子里她爹妈、弟弟，还有先前来过的那位建筑公司柳科长，几人坐在院里葡萄藤架下的石桌边，也不知道在商谈着什么。
她走了过去，打声招呼。
刘梅见闺女回来，道：“小雪回来了，去了那边怎么样？都还好吧？”
陈雪轻点头，
“嗯，都……都挺好的。”
柳涛见来人，也就不多待了，起身道：
“叔、婶子，那我就先走了，你们聊啊！”
刘梅和陈虎都是站起，刘梅道：
“柳科长，那我家小北跟着你去南方出差，还得麻烦你多照顾着些，这孩子也没出过远门，我和孩他爹也不放心。”
柳涛点头保证着。
陈北也是起身，“爹妈，我送送柳科长去。”
两人往院门口走去。
待人离开，陈雪疑惑道：
“妈，小北要去出差嘛？去哪里啊……？”
院门口！
柳涛道：
“你小子又把我当回挡箭牌，我跟你讲，到时你爹妈要知道真相，我可不会替你背锅，就说是你指使我的，我这是迫不得已。”
陈北撇下嘴，“柳哥，我怎么发觉你这一点起码的职业道德没有呢？
我这去香港又不是为了私事，是公办，你怎么说卖就把我给卖了呢！”
“你快拉倒吧！”
柳涛道：
“我还不清楚你那点小心思，大老远跑去香港，八成是找那俩洋妞去，你这也是够拼的，精神可嘉啊。”
“可嘉个屁！”
陈北没好气，也懒得再解释，道：
“这趟过去可能得半个来月，建筑公司这边就靠你和刘支书了，礼堂翻新改造工程还是抓紧点，事事都上心些吧。
咱现在身板小，经不起折腾，稍有差池，搞不好就直接破产了，再来个违约，钱没挣到，还他娘赔人一大笔钱，这可就太乐呵了。”
柳涛点头，
“这你放心，我现在除了睡觉时间，都是在现场盯着，出不了岔子。”
“那就好！”
两人又谈了几句，人便离开了。
陈北回到自家院里，爹妈都没在了，就大姐一人坐石墩上，右肘撑着石桌，手掌托着下巴，目光无神的盯着远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走过去到他姐身边，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道：
“姐，又想你对象呢？这么出神，口水都流出来了。”
陈雪收回思绪，兴致不高，翻个眼道：
“刚妈跟我讲，你要跟那个柳科长去广洲出差，真的假的啊？”
眼睛直勾勾盯着他看，似要查探出一些端倪来。
陈北面色淡然，道：
“姐，我还能骗爹妈，当然是真的了。”
陈雪打量一番，也没看出什么异样，不由道：
“外头不比家里，一定要小心些，照顾好自己，要是迷路了千万不要乱跑，在原地等着人来找你，明白没有？”
他这都给逗乐了，道：
“姐，你当我三岁小孩呢？还迷路，放心好了，不就是广洲嘛，你弟我就是闭眼也能找到地儿。”
“吹牛！”
陈北笑了笑，坐到一边，见他姐神情落寞，心事重重的，问道：
“姐，今儿不是见你对象父母去了嘛，怎么这副表情，人家不满意嘛？”
“没有！”陈雪摇摇头，“都挺好的。”
陈北翻个白眼，道：
“你这就差在脸上写上不开心仨字了，还好啥呀，跟你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没有的事！”
陈雪站起身，“秦武父母对我挺满意的，还让我经常过去看他/她们呢，不跟你说了，我去裁缝铺干活了。”
说罢，起身往前头走去。
陈北轻摇头，也没追上去再问。
——
——
三天后，陈北、王学军、柳月三人坐上了南下的火车，王宝来留下给看着服装厂，不能全都去了，不然这要出个事，应急解决的人都找不到一个。
月台上，上车的旅客并不算多，眼下这年代大范围的人员流动基本很少，因为想出趟远门太难了，衣食住行，各方面都给限制着，
兜里光有钱不行，还得有粮票，出省就得是通用的全国粮票才行，住旅馆需要单位介绍信，要是没有相关证明，人公安都可以帮把你当做二流子给抓起来。
所以这年头，你要想出去打工挣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这人基本都是窝在自个家里，活动范围最多就是周边市、县，很少会出省。
春运、暑运这些也不存在的！
王学军把个黑皮箱给紧紧双手抱胸前，神色紧张不已，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跟偷地雷一样。
陈北道：
“大军，你把箱子抱这么紧干嘛？拿下来，装地上的蛇皮袋里就好。”
“那怎么行！”
王学军连摇头，低声道：
“这里面可是有足足五十万，要被小偷惦记上，再给偷了，咱上哪哭去啊。”
陈北笑骂，
“你这副样子才会遭贼惦记呢，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放轻松点。”
见人没动静，也随他，拎起地上的蛇皮袋，“走吧，咱上去”，率先进了车厢，后面柳月和王学军跟上。
三人买的是卧铺，还是四人车间的软卧，南下到特区得将近两天两夜的火车，这要一路是坐票，怕是要坐崩溃了。
同样的，眼下卧铺票普通人也根本买不到，都是留给上层领导或者公家单位出差人员的，他/她们这边是让柳涛想办法，给搞了三张卧铺票。
陈北和柳月是连号票，在一个包间里，王学军的在隔壁。

第180章 旅途
王学军把手里皮箱递过来，道：
“这箱子放你这吧，你们两人看着也安全点，我上趟厕所去。”
陈北接了皮箱，给直接塞进了手里拎着的蛇皮袋里，和柳月一前一后进了隔间里，这是起始站，里头也没人，两人座位是下铺，
他把蛇皮袋直接给塞到床铺下，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柳月坐到另一边，双手撑在床铺上，四下打量着环境，道：
“我这还是第一次坐卧铺，出这么远的门，哎，小陈厂长，你说这火车会不会翻车啊？”
陈北翻个白眼，道：
“柳姐，咱这还么出发呢就说这些，放宽心，咱运气没这么好。
你以前好歹也是车间主任，就没去外地出差过？”
柳月摇头，“我就管车间的事，又不需要出差。”
转而问道：“咱这次去香港，带这么多钱干嘛？不就是注册个公司，也花不了这么多钱啊？”
“我还有别的用处。”
陈北也没多解释，道：
“再说了，不就五十万，小钱！在香港那寸土寸金的国际大都市，有钱人遍地都是，咱带这点钱去存银行，人估计都不带正眼瞧你的。”
“有你说的这么夸张嘛”，柳月不大相信，这可是足足五十个万元户，在你嘴里怎么就成小钱了。
道：
“我听你这意思，对香港很熟悉啊？以前去过？”
陈北摇头，“长这么大，我都没出过南阳，更别提香港了。”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陈北道：
“平日里看新闻、报纸，杂志，都可以了解的啊！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活到老，学到老，为了能跟上时代的节奏、步伐，咱也要时刻的学习，用知识武装自己的头脑。”
“要武装你自个武装吧！”
柳月道：“我一看书就犯困，反正有你这脑瓜子就行，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乖巧可人！
陈北打趣道：
“柳姐，你就不怕我到时把你给卖了？你这香艳诱人的，可是能卖个好价钱喔。”
“呵呵……”
女人也不怵，身子探过来，八月的天，异常炎热，女人上身穿着一白色衬衣，领口开着口子，这么一前倾，
大好春光尽收眼底，
挑衅道：“小陈厂长，那你舍得嘛？”
那一片白腻带着沟壑，颤颤微微，有些晃眼，
陈北迅速败下阵来，收回视线，“呵呵……”
干笑两声，认怂了，
“柳姐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厂里也缺不了你，肯定不舍得，不舍得的。”
“哼，算你识相！”柳月红唇一勾，带着几分小傲娇。
两人闲聊一会，火车慢慢启动了，这边隔间也没有别的旅客进来，就他/她们两人。
柳月这会坐窗户边，右手撑着小台桌，手掌托着香腮，看着窗外倒退而去的风景。
隔壁车厢！
同样是卧铺车厢，叶薇和黄珊珊也是坐在靠窗口位置，看着窗外的景象，兴奋不已，
说来也巧了，这边由刘国庆亲自带队去香港考察的队伍，就在今儿出发，双方就是相邻车间。
陈北要知道这一茬，估计会苦笑出声，还真是太有缘分了。
黄珊珊有些激动道：
“薇薇，咱后天就能到香港了，我听说那边到处是购物商场，女人想要的东西，衣服、裤子、包包、香水、首饰等等，应有尽有，
哎呀，真想快一点到，我都等不及了。”
“你小点声！”
叶薇低声道：
“咱这是去出差办公事，又不是去旅游，让领导听见了非得训斥你。”
“这有什么的！”
黄珊珊不以为意，道：
“你问问其他人，哪个不是抱着出差的借口，借机去香港游玩的，大家都心知肚明。”
叶薇道：
“珊珊，我跟你讲，听说那边的消费可贵了，就咱兜里这点钱，够买什么的呀？
你还是别抱太大希望了，到时只怕会让你失望的。”
黄珊珊闻言叹口气，道：
“薇薇，没你这么打击人的，你就是让我多幻想一会也成啊。
不过，你一点不用担心这个，反正到时会有人给你付账的。”
“谁啊？”
“装！”黄珊珊有些羡慕道：
“许严了。”
叶薇道：“他是他，我是我，我怎么能花他钱，你别乱讲。”
黄珊珊恨铁不成钢道：
“薇薇，你是不是傻，人许严对你诚心实意，局里上上下下都看着呢，哪个不羡慕。
你这还对人若即若离，不冷不热的，我跟你讲，到时让别的姑娘给抢了先，你都没地儿哭去。”
叶薇也没回应，对于许严的态度，对人是拒绝还是接受？她自己也说不上来。
心里面过去那道熟悉的身影，总是在徘徊着，挥之不去……
“你不会还对陈北那家伙有念想吧？”
被闺蜜说中小心思，叶薇有些慌乱，
“才……才没有！”
黄珊珊道：
“薇薇，这陈北现在跟咱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你看他现在干的那些事，一会弄什么自行车，一会又是搞服装、完了又跑去当什么模特，没一个是正经工作，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看着热闹，挺像那么回事。
到头来能赚着几个钱？又背了一劳改犯的污点，这辈子就这样了，你要跟着他，后半辈子等着受苦吧，
就一穷光蛋！”
“阿嚏！”
陈北鼻子突然一痒，打了个喷嚏，心道哪个姑娘又他娘想他了。
弯腰把床底下的蛇皮袋往里塞了塞，毕竟装了五十万，大意不得，然后起身，道：
“你看着点，我去外头抽根烟。”
说着出了隔间，叫上隔壁的王学军，两人来到车厢连接处冒烟。
王学军抽口烟道：
“你俩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悠着点啊，这里可是在火车上，别到时让铁路警当流氓给抓了。”
“呵呵……”
陈北笑一声，道：
“可以啊，大军，你这嘴皮子也是越来越溜了，骚话连篇，看来我这再教你段时间，就可以出师了。
没事，实在不行，我俩去厕所办事，想怎么来就怎么来。”
“槽，你不装逼会死！”
王学军骂一句，又叹口气，道：
“有时我真想有你这种不要脸，豁出一切的性格，无耻些又如何？
最起码身边不缺女人。”

第181章 这是你对象嘛？
“你这夸我损我”，陈北没好气，弹下烟灰道：
“你也别一脸苦大仇深的，人家许晴又还没跟那男的结婚，你还有机会的，至于一天到晚这一副‘忧伤王子’样嘛？
再说了，天底下漂亮姑娘多了去了，真不成，也没必要在这一棵树上吊死。
你王老板现在身家也是好几十万，有钱人，还愁找不到女人？”
王学军深抽一口，挺没出息道：
“我现在就稀罕人许晴，别的姑娘我也瞧不上，没一点感觉。
现在只要看到她跟那男的你情我浓的，你不知道，就感觉刀子戳我心口一样，太特么痛了。”
陈北无奈，伸手轻拍了拍他肩膀，感情上的事他也帮不了什么，小年轻，多伤几次就好了。
没有回答。
两人抽完根烟，回了车厢。
火车“况且、况且……”一路南下，过了一开始的新鲜劲，剩下就是漫长颇为无趣的旅途了，也没个手机，只能躺床铺上睡觉、休息，要么看看报纸什么来消磨时间了。
一个白天他都是在床铺上困觉度过的，外头走廊，王学军跟他同一隔间的俩旅客聊得火热，吹牛侃大山，大到国际政要大事，小到市井琐事，聊了一个下午。
时间来到了晚上七点了，外头已经天黑了，柳月从床上起来，理了理衣服，道：
“别睡了，起来吃点饭吧？，我把大军叫过来。”
“别吃带的干粮了！”
陈北从床上爬起，揉了揉眼睛道：
“去餐厅车厢吃吧。”
柳月道：“火车上食物贵的很，咱自己不都带了吃食，能省点是点。”
陈北一笑，边穿鞋边道：
“得坐两天两夜火车，总不能一直吃这干巴巴的饼子、馒头吧？
咱这好歹也是一老板，钱也不是这么省的。
亏待什么，也别亏待了自个的胃，不然等以后得了胃病，现在省得钱，到时一股脑全都得给捐给医院去。
那就太不值当了。”
穿好鞋子从床上起来，“走吧，去餐车吃。”
柳月也就随他，“那这钱要不要拿着？”
“没事，丢不了的。”
说罢，出了隔间，柳月跟了上来，到隔壁把王学军叫上，三人往前头的餐车车厢走去。
几分钟后到了地儿，正值饭点，人还不少，三人在车厢连接处等了一会，才等到有空位。
三人落座，点了几样炒菜，要了啤酒，得先付钱，一顿饭花了三十多。
柳月手里拿着小票，一脸肉痛，
“这也太贵了，咱也没点什么，就花了三十多。”
王学军道：
“柳姐，火车上就这样。不过反正是陈北这家伙请客，咱也别心疼，该吃吃，该喝喝，不用替他省着。”
柳月抿嘴一笑，刚要开口，却是突然见到从前头车厢过来的三道人影，以为自个眼花了，
用手揉了揉，再看！没错！
道：“小陈厂长、大军，那……那不是你俩同学吗？”
“啊？”
陈北和王学军是坐一块，背对人的，转头看去，
“我去……”
王学军嘴巴都张成O型了，陈北也是有些错愕，
随即苦笑，这都能碰着？
前头车厢处三人往餐车里扫视着，寻找着空位，待就要到他们这边时，陈北一把将王学军肩头给揽过来，道：
“咱吃咱的，别让他/她们发现！”
王学军道：
“咋的，你还怕见她们啊？这叶薇和黄珊珊怎么也在这火车上？要不是咱先发现了他们，我都怀疑是不是在跟踪咱呢。”
“我怕她们干嘛！”
陈北道：
“那黄珊珊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加上那姓许的也在，能有什么好事？估计也是出差吧。
我可想好好吃顿饭，不想倒胃口，别搭理他/她们，咱吃咱的。”
王学军耸耸肩，也不多说，过了会酒菜也上了，三人吃喝着。
叶薇、黄珊珊三人也找到了空位，斜对面位置，之间隔了三张餐桌，并也没有发现他们。
乐得清净！
这边正吃着，一个大嗓门突然响起，
“呦，王老弟，你也在这吃呢？”
坐过道边的王学军见来人，点着头，“王哥、老李，你俩也来吃饭。”
是跟他在同个车厢，聊了一下午的两名旅客。
一个道：
“我俩刚醒来，本来想叫你一块来吃的，没见你人，我俩就自己过来了，没想到你这都吃上了，呵呵。”
王学军点头，“我跟我朋友一块来的。”
“喔！”
姓王的男子非常健谈，兜里掏出包华子，抽出两根，一根给王学军，一根递来给他，
“老弟，幸会，幸会啊，来，抽根烟。”
陈北接了烟，看了眼车厢周边，也没有空位，便道：
“现在来吃饭的人不少，没个空位，你俩要不跟我们挤挤……”让柳月坐过来，对面位置留给两人。
两人也没客气，坐了下来，年轻点的，也就是这姓王的给点了菜，还要了瓶茅台，最后花了五十多。
这位穿着打扮也挺讲究，白衬衣、黑色西装裤、皮鞋，手表，放一边的黑色公文包，这番派头，不是老板也是公家单位人员了。
出手大方，一副不差钱模样。
边上这姓李的男子，三十六七岁模样，长得瘦瘦巴巴，肤色黝黑，看面相挺憨厚的，脸上一直挂着憨厚笑容。
茅台上桌，姓王男子也给他和王学军倒了酒，王学军道：
“陈北，你不知道吧，这王哥可是GZ那边一家纺织国营企业的副厂长，这次是来咱南阳出差，厉害着呢。”
陈北和坐一边的柳月一听，不觉有些诧异，这位看着年纪顶多三十出头样子，就是一国企的副厂长了？
难怪能说会道，口才了得，也挺会来事。
陈北道：
“王厂长，有眼不识泰山，刚怠慢了啊。”
王立东摆手，笑着道：
“陈老弟，什么怠慢不怠慢，就一副厂长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下午那会我跟王老弟聊天，听他说起，说是去南方打工的，你俩这也是嘛？”
陈北点头，“对，去南方打工，看看能不能挣点钱，呵呵！”
王立东又看了眼柳月，眼神里掠过一抹男人的欲望，道：
“陈老弟，这是你对象吧？”

第182章 异样
对方眼神里的细微动作没逃过陈北的眼睛，不过他也没生气，
男人嘛！
不都如此，见了漂亮女人都要动点小心思， 尤其像柳月这种熟女，像一香艳诱人的水蜜桃，时刻在散发着勾人的诱惑。
“啊……”
陈北拉个长音，随即点头，“是的，呵呵！”
边上柳月一张俏脸更红了，羞得微低下头去。
这般娇羞可人，欲拒还迎的姿态，王立东看的心里直痒痒！
语气带着由衷的羡慕，这种女人怎么就喜欢一毛没长齐的崽子呢。
“陈老弟好福气啊！”
几人边吃边聊，相比于这位王副厂长的高谈阔论，侃侃而谈，边上叫李连胜的男子，保守沉默多了。
通过交谈，陈北也了解到这位是南阳市本地人，跟他们一样，私营老板，个体户，自个开了家商铺，卖服装、布料这些。
刚他要没自我介绍，都以为跟这王立东是一块的。
五人吃吃喝喝，在餐车里坐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期间喝了两瓶茅台，陈北本想着给掏钱的，这么吃喝人家有些过意不去，被这位王副厂长给拦着了。
这边回到车厢！
“呼！”
陈北一屁股坐到自己床铺上，嘴里吐出口热气，带着酒味，刚没少喝，这会脸红了，脑袋也有些晕乎。
柳月坐对面床铺上，这女人海量，一张俏脸上白白嫩嫩的，面色无常，刚那点酒对她来说就是开开胃。
道：
“不会喝就少喝点，有免费不要钱的，也不能这么不要命的喝。”
陈北笑一声，给自个吹嘘着，
“不就是几杯茅台嘛，我这身家还差这几口？”
柳月抿嘴一笑，道：
“不过刚那位王副厂长人真挺不错的。”
“不错？”
陈北看着女人，打趣道：
“对人有意思？成啊！这位王副厂长看着三十左右，没准还没结婚呢，我一会让大军去问问，可以的话，给你们撮合下呗。”
“去你的！”
柳月大长腿踢来，没好气，“你要对人有意思，自个去撮合吧，我才不要。
你把我当什么人了？”
陈北嘿嘿笑着，
“柳姐，刚这位王副厂长那双眼珠子滴溜溜的，可一直在你身上转悠，这魂儿都被你给勾走了。”
柳月红唇一勾，眼神玩味的看着陈北，笑盈盈道：
“小陈厂长，你这不会是吃醋了吧？”
陈北挺无耻道：
“你又不是我对象，我吃什么醋，你就是跟人去滚床单，我这也阻止不了。”
“啪！”
柳月抓起边上个枕头就砸了过来，羞恼道:
“一天到晚没个正经，我就纳闷了，你们男的这脑子里除了女人就是女人嘛？”
陈北接住枕头，道：“不是我们男的，你们女的估计也一样吧？
人嘛，追求的不就那点东西，金钱、权利、男人/女人，就比如这列火车上的乘客，人来人往，四处奔波，形形色色，为的是什么？
还不就是我说的这几样东西！”
柳月撇撇嘴，“什么歪理，我可不想男人，尤其你这种花花公子。”
“呵呵！”
陈北笑一声，起身把手里枕头还给女人，道：“你先休息吧，我上个厕所去。”说罢，出了包厢。
来到车厢前头的卫生间，舒舒服服的放了下水，人轻松不少，出了卫生间到一边抽根烟，这边刚点上，都还没来得及抽一口呢，身后冷不丁一道女人声响起，
“喂，陈北，你怎么会在这啊？”
车厢连接处这边挺暗的，又是大晚上的，他给吓一哆嗦，嘴里叼着的烟没给吞嘴里去，忙转过身，只见叶薇俏生生站他面前，双手捻着垂肩头上的麻花辫发梢，一脸的怨气。
陈北抚着胸口，脸都有些白了，长长舒口气，这才道：
“不是，叶薇，你走道出点声啊，吓死我了！”
叶薇则是嘟起嘴，还是那句话，“哎，你还没回答我呢，你怎么会在这火车上？”
陈北苦笑，这女人……什么语气？
怎么感觉是他搁外头偷情，完了被自个媳妇当场撞破一般呢。
道：
“我跟人柳厂长，去广洲出差，还有大军……你们也出差啊？”
叶薇道：
“刚我在餐车那边就看到你了。
我们是到香港去，上面领导带队，要去跟那家贸易公司商谈投资的事宜，就是那荣阳贸易，你该知道的。”
“喔！”
陈北点头，心道这还分不开了，我去香港，你们也去香港，随口道：“谁带队啊？”
“就那位刘副市长，刘国庆”，叶薇道：“上次模特表演时，你不是还跟人见过的。”
是他！
陈北点头，对这位大领导他印象还是蛮不错的。
然后两人再没什么话了，本该是亲密无间的关系，如今感觉两人之间有了那么一层隔阂，他跟陌生人都能闲扯上几句，
但对这位……还真没什么话好说的。
沉默一阵，还是他先开口了，
“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不然那个黄珊珊怕是要来找你了，你这是偷摸溜出来的吧？
是不是骗人说要上厕所？”
叶薇脸一红，“你……你怎么知道的？”
“你不就是这性子嘛”，陈北一笑，“咱怎么说也是谈过对象的，回去吧！”
“喔！”
姑娘有些依依不舍，往前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看了他一眼，然后才又转身离开。
他这边把手里烟抽完，给摁在一边的烟灰盒里，也回了自己车厢。
柳月已经躺自己床铺上睡着了，他小声进去，坐到自己床铺上，脱了鞋子准备睡觉。
“回来了！”
边上女人突然坐起身，突兀的来一声。
陈北打一哆嗦，十分钟不到，生生被俩女人给吓哆嗦了，没给尿了，
“你没睡啊！”
柳月幽怨的眼神看着陈北，道：
“怎么样，跟你相好谈得挺好的吧？”
“嗯？”陈北怔下，“柳姐，你跟踪我？这可有些不地道啊！”
“呸，谁稀罕跟踪你”，柳月啐一口，“我刚上厕所，看你俩鬼鬼祟祟搁那车厢前头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
刚吃饭时，怎么说来着？不要避着人嘛，这怎么没一会就又舔上去了？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第183章 出门遇‘贵人’？
“柳姐，这可不能乱说，不是毁我清白嘛”
陈北道：
“我刚上完厕所，人叶薇自己找上我了，我估摸是刚在餐车时被她给看见了，就聊了几句天而已。
柳姐，你这吃哪门子醋啊，呵呵。”
“美得你！”
柳月脸都红了，得亏是晚上，不然可糗大了，“睡觉！”
些许慌张的躺了下来，侧过身背对着他，身上虽然盖着被子，但里头那浑圆凹凸的身段还是若隐若现，勾人的紧。
这是压根不让他好好睡觉啊。
观摩了一会才躺了下来，在床上翻来覆去酝酿好一阵，困意袭来，终是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是被列车服务员的叫卖声给吵醒的，睡眼惺忪的从床上爬起，柳月刚好从外面洗漱回来，
道：
“醒了，去洗漱下吧，咱带的饼子都馊了，昨天吃掉就好了。
我给买了几个包子，洗好趁热吃吧。”
“嗯！”陈北点头，
“馊就给扔掉吧”，这饼还是自个老妈给摊的，现在这天太热，根本放不住。
下了床穿了鞋子，拿了自带的洗漱用品去外头洗漱去了，回来时，王学军和昨儿那两位，在过道上吞云吐雾聊着天。
先跟两人打声招呼，
“大军，买了早饭了，进来吃点吧。”
王学军跟着进来， 坐到陈北床铺上，三人边吃边聊，王学军道：
“这两天算是长见识了。
陈北，你说人王哥也就比咱大个几岁，是能说会道，见多识广，跟他聊着，人就没有不会的，这谈吐见地，一般人可没有。
怪不得人家这么年轻就能做上副厂长，不佩服不行啊。”
这位是一脸羡慕。
陈北打趣道：
“别妄自菲薄嘛，人姓王，你也姓王，最起码这一点是相同的，是吧，呵呵。”
王学军道：
“你这更打击人好吧！
那个老李运气不错，本来是要去特区那边找货源的，这不巧了，一上车就遇到纺织厂的副厂长，人家也有自己的服装厂，各种款式应有尽有，这都不用再去找了。”
“喔！”
柳月有些兴趣道：“这么说两人谈成笔买卖了？”
“可不是了！”
王学军道：
“而且还很大方，给了老李出厂价，那服装款式的样本图案我也看了，是真不错，要不是我们自己本来就生产制作服装，我都想买些，回头拿南阳市倒卖，肯定能赚钱。
这可真是出门遇贵人了。”
柳月也是点着头。
陈北把手里的半个包子给送进嘴里，嚼了两口咽进肚里，道：
“那图案能拿过来嘛？我俩看看，广洲怎么说也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咱也参考参考，学习下人家的时尚潮流理念。”
“你等着，我去拿来给你们看看”，说罢起身走了出去，没一会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本似相册的厚本子，递过来，
“你们看看吧，都在里头。”
陈北接过，给放到大腿上翻看起来，柳月起身过来坐到一边，凑过来看着……
“这些衣服、裤子款式还真不错啊”，柳月道：
“到底是广洲的国营大厂，设计新颖、前卫、大胆，你看这裙子，这领口开得也太低了，都……都露了这么多。”
陈北一笑，“男人喜欢看就行！”
柳月撇撇嘴，“敢情女人穿衣打扮是给男人看的？”
“难道不是嘛？”
陈北反问，“这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就是给自己心上人看的？孤芳自赏是没意思的，独乐不如众乐！”
柳月撇撇嘴，没法反驳，确实是这么个理。
一页一页翻着，到最后一页，是几款欧美风格的服饰，颜色非常艳丽，着装更是大胆，几幅图案里的洋妞，露着香肩，身下白花花的大长腿暴露在外，搔首弄姿，非常有欲，勾人魅惑。
“哎呀，这也太……”
柳月都没脸看了，脸蛋红扑扑的，臊得慌，见边上陈北眼神直勾勾盯着上头看，眼睛一眨不眨的，生怕错过什么，顿没好气，
“差不多行了啊，口水擦一擦，别掉上面。”
陈北这才收回视线，合上本子，交还给王学军，道：
“这些图案款式都是人厂子自己设计出来的嘛？这厂子叫什么名啊？你知道嘛？”
“那肯定了！”，王学军道：
“而且我听人讲，每个款式都有自己的品牌，要是照搬套用，那就是侵权，要赔偿的。
什么厂名我就不太清楚了，没问，怎么，你想着进一批这些服装？”
“随便问问”，陈北眼睛虚眯起，
道：“我们自己就有服装厂，还需要买。
这些服装应该不便宜，人家卖给这位李老板，具体多少价格你知道嘛？”
“我听他们聊时，听到几句，好像是才二十多一件，而且要是量多的话，价格还能再优惠。”
“这么便宜啊？！”
柳月道：
“这家国企的产品要是在咱南阳售卖，怕是没咱的事呢，市场份额都要被人给抢走了。
小陈厂长，我看要不咱也去跟人谈谈？要是真有这么优惠的价格，我觉得咱也可以进一批的嘛。
你不说，做买卖不要一味的死板，要随机应变，反正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挣钱，现在这不就是赚钱的好机会？”
王学军点头，
“我觉得柳姐说得蛮有道理的，反正我跟人也算熟悉，开个口，人家应该能答应。”
陈北见两人跃跃欲试兴奋的神情，没多说，
“回头跟他要张名片，等咱从香港回来了，要有时间，到时再去看看。”
下面的一天一夜，火车继续南下行驶，期间叶薇来过两次，还跟柳月坐了会聊了聊，两人有说有笑，客气有加，跟姐妹一样，丝毫看不出跟他独处时，对对方的防备和警戒。
女人啊，也是天生的演员！
到了第二天中午左右，火车来到了广洲站，这是一大站，下车的人不少，王立东和李连胜已收拾好行李，站在过道上，顺着人流队伍依次下车，
王学军站一边，
“王哥，老李，那你们一路顺风。
王哥，等我这边忙完，到时来找你啊。”
王立东点头，两人跟着人流慢慢往 前头车厢口走去，王立东走在前头先下了车，李连胜后面跟上，右手习惯性的往自个右兜里摸去，
“嗯？”
摸到似一小纸盒片，不明所以，刚收拾行李那会还没有呢，不知是什么东西。
给拿出一看，是一香烟的纸盒片，也没在意，随手就要给扔掉，
却是冷不丁瞥到上面的几个鲜红字体，待看清内容……
脸一下变得煞白！

第184章 骗子
——这人是骗子，小心！
几个醒目字体，李连胜一下愣在原地，后面排队要出车厢的见人没动弹，催促道：
“哎，怎么回事？往前走啊，赶紧赶紧……”
李连胜手里捏着纸片，有些不知所措，这纸张谁塞给他的？
刚自己收拾行李那会是没有的，这么会功夫兜里多了这么一纸条。
恶作剧？不像啊！
是那王学军发现什么了嘛？为什么不明说呢？
一脑子疑惑中，都是被后面的人流给挤下了车，前面的王立东下了车，把手上行李放地上，道：
“老李，出了站，我们直接打个车过去，厂子离火车站不远，很快的。”
“啊，好……好好。”
李连胜这会脑子有些乱，心里做着激烈斗争，要不要跟这人去？
纠结一番，下了决心，还是安全第一。
这纸条要是恶作剧，假的，自己顶多就是损失了一次赚钱的机会。
相反，面前这人真是骗子，他这跟人去了，还能有的好？搞不好命都要丢，
当即道：
“那个，王……王厂长，我还有个小包忘车上了，我去拿一下，你等我会啊。”
说着，转身要往车厢里挤去。
“啪！”
王立东一把抓住人手，道：
“这会都下来的旅客，你拿个包不方便，我给你拿着，你上车去拿吧。”
“不用，不用！”
李连胜给挣脱开，面色几分慌张，道：
“我……我这包里装了些钱，挺贵重的，还……还是我自己拿吧。”
王立东察觉出了对方异样，他就是混这口饭吃的，这是要逃啊！
虽然不知道哪里出了破绽，但这煮熟的鸭子可绝对不能让他给飞了。
不说别的，自己这一路上装大款，为了钓这条大鱼上钩，前前后后花了三四百，
这要给溜了，这钱可真就打水漂了。
又是一把给拽住人手里的行李包，语气已经有些生硬了，道：
“老李，你还不相信我嘛？把行李箱给我，你赶紧上去拿吧，一会火车就开了。”
给紧紧拽着行李箱。
李连胜见对方这态度，刚还不能确定对方到底是不是骗子，这会已笃定了。
这人绝对有问题！
也不跟人假客气了，道：
“那个，王厂长，我刚想了下，还是先去特区那边看看，到时要没合适的，我再联系你好吧？
你先走吧，我上车了。”
“这怎么行！”
王立东直接动手了，一手拽箱，一手拉人，语气里带着威胁，
“老李，你这可不地道啊，这两天我这好吃好喝供着你，你这说不去就不去，太不给我面子了，
走走，都下火车了，你就跟我走一趟吧。”
李连胜奋力挣脱着，“你放手，给我放手。”两人都是扭打起来。
“哎，哎，你俩干嘛呢？！”
这时车厢里其他旅客都下来了，列车员见月台上发生争执的两人，上去劝来，斥道：
“你俩闹什么呢？这里是车站，给我消停点，出了事谁负责啊？”
李连胜喘着气，站到列车员这一边，道：“同志，我……我刚下错站了，我现在要上车。”
说着，从兜里取出一火车票，“你看，我是到特区的，还没到呢。”
列车员看了眼，“这里是广洲站，你睡糊涂了？赶紧上车，火车马上就要开了。”
“哎，好好！”李连胜拿着行李箱就要往车厢去。
“你不许走！”
王立东立马上来，这会已经撕破脸皮了，恶狠狠道：
“你特么给我站住。”
“哎，你又干嘛的？”列车员拦住，“你也下错站了？票给我看看！”
“不是，我……”
王立东这个恼啊，“同志，这家伙欠我钱，你不能让他上车。”
李连胜立马反驳道：
“同志，我没欠他钱，这人是骗子，他刚想骗我下车，他是骗子……”
“你特么……”
王立东恼羞成怒，撸起袖子要冲上去，
“给我站住！”
列车员喝一声，他就是跑这趟长途列车的，形形色色的人和事见得多了去了，这人八成是一骗子，
冷声道：
“你再闹我可喊人了啊，退回去！”
王立东瞥了眼远处穿着制服的铁警，虽万般不甘，但也只能退回去。
列车员这才转过身，催促着，“赶紧上车。”
“好好！”
李连胜拎着行李颇为狼狈的上了车厢，列车员后面上来，关了门，待到列车缓缓启动那一刻，
他这才长长的舒口气，
外头那姓王的还在追着他破口大骂，
“你个老梆子，劳资记住你了，别让老子碰着，不然活剐了你。”
等列车驶出了站台，李连胜这才拎着行李往车厢里走，惊魂未定，出了一脑门子汗，回到先前的隔间，王学军躺自己床铺上眯觉，听得动静，
一睁眼，
就见李连胜提溜着行李从外头进来，脸也有些发白。
忙从床上起来，问道：
“老李，你怎么回来了？没跟王哥去他厂里啊？”
李连胜把行李放到自己床铺上，拿出兜里那都被捏成一团的纸片，摊开递到人面前，道：
“王老弟，这是你塞给我的嘛？”
“啥呀？”王学军接过，往上看去，“这人是骗子，小心！
啊？”
一脸懵，抬头看人，“什么意思，我没塞你这个啊？
不是，老李，到底咋回事啊？谁是骗子啊？”
李连胜没有回答，出了隔间径直来到隔壁，王学军穿上鞋子跟了出来，两人一前一后来到隔壁，
陈北和柳月这会正聊天着呢，柳月见来人，不由怔下，这位刚不是跟那位王副厂长下车了嘛，怎么又回来了？
陈北见来人，脸上浮起一抹笑容，道：
“老李，回来了！”
李连胜听对方语气和面部神情，基本能确定是谁塞纸片给他了，不过还是把手里的纸片递过去，道：
“陈老弟，这……这是你塞给我的？”
陈北点头，
“你刚排队下火车时，趁你不注意塞给你的，想着提醒你一下，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发现了。”
“什么纸条？”
柳月给接过，好奇的往上看去，
“这人是骗子，小心！”
然后跟王学军一个模样，
懵圈，
“骗子，谁是骗子啊？”

第185章 哪壶不开提哪壶
李连胜直接道：
“就是那个王立东，刚要不是我发现了纸条，要跟着去，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啥？！”
王学军和柳月都是叫出声来，王学军表情错愕道：
“老李，你没搞错吧？人王哥是骗子？不可能吧？这人言谈举止，都跟领导一样，出手又大方，怎么会是骗子？”
“一开始我看到纸条也是怀疑的”，李连胜叹口气，“跟着下了车，不过我一说有东西落车上回去拿下，这人就不愿意了……”
便把刚才的事情经过给一说。
柳月和王学军听得发愣，还是有些不理解，这么一‘成功人士‘，国营副厂长，怎么就会是骗子呢？
可事实又摆在眼前。
回过神来，王学军看着坐床铺上的陈北，讷讷道：
“陈北，你是怎么看出来这人是骗子的？”
李连胜更是好奇，把目光投过来。
陈北轻笑一声，起身过去坐到对面柳月床铺上，道：
“你俩先坐下，我慢慢跟你们讲。”
两人坐到陈北床铺上，听他的下文。
陈北道：
“其实我刚给老李兜里塞纸条，我也不能确定这位王副厂长到底是不是骗子，我只是怀疑罢了。
所以，这纸条也只是给你提个醒，要人真当是国营厂子的副厂长，权当是个恶作剧，可以不予理睬。
如果这人真有问题，你也可以有所警惕，趁机溜走。”
李连胜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哎呀，你就别卖关子了！”
王学军催促一句，
“你赶紧说说，怎么就看出这人不对劲的？总有异样吧？
别跟我说是什么直觉！”
陈北摊手，道：
“其实很简单，还是那句话，天上不会掉馅饼。
我和柳月跟这人第一次打交道，是在餐车上，彼此也不熟悉，这位‘副厂长’可是够大方的，华子、茅台，好酒好菜招呼着，
一副不差钱的姿态，一顿饭花了五六十，这人要是私企老板，我不会太过惊讶，可能真是赚了大钱了。
国营的领导嘛，除了正常工资，也就私底下那些个灰色收入了，你再有钱，跟私企老板比不了的。
再说了，大家萍水相逢，这么大方客气，一嘛，可能这么真的就是这好客热情性子，也是有可能的。
要么就是居心叵测，别有用心，一般这种情况下，后者居多，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刮大风来的。
一顿饭吃了一个普通职工一个多月的工钱，就不觉得奇怪？”
王学军一听，好像也有些道理，他现在好歹也是十几万身家的私企老板了。
但要跟一陌生人请客吃饭，花个五六十的，可没那么大方。
道：
“你就单凭这一点，就觉得这人是骗子？”
陈北摇头，
“就是有些疑惑罢了，到后面，你拿过来的那本图案册子，上面的服装款式，不说都是他们厂里独家设计的产品。”
“对啊！”王学军道：
“都有自己的品牌，侵权的话要赔偿的。”
陈北道：
“其实挺巧的，上面一些个设计款式，之前我在其它杂志上看到过，一模一样，不过人品牌方是一家外国公司，肯定不是这位王副厂长在广洲的国营公司所有。
这又是一疑点。
还有，这人说是土生土长的广洲人，不过我听口音不像，似刻意学着南方那边的话，有时你细一听，偶尔会蹦出几个新鲜词儿来，倒像是东北的。
这些都是疑点。
但不是最关键的，最关键的还是我一开始刚说的，天上不会掉馅饼，真就掉了，运气能这么好，巧不巧的就砸你头上了？
真要是图案上的这些服装款式，卖你二十多一套，老李，你也是做服装买卖的，其中的利润会有多少，你心里肯定清楚。
怕是要大赚一笔吧？”
李连胜面色几分尴尬，叹口气，
“我这是被金钱迷了眼，陷进去了，其实一开始我也有些怀疑，我俩也就是在火车上刚认识，人家凭什么把挣钱的机会给他呢？
又不沾亲带故，现在想想，这是一步一步在给我设套啊。”
陈北道：
“我要猜的没错，你怕是还没上火车时就被人给盯上了，可能是你之前自己的一些身份信息让人知道了，这不一步步诱你进套呢。
你今儿要跟他去，后面肯定还会有陷阱等着你，不把你兜里那些钱给榨干净，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连胜听了一阵后怕，在广洲，他这人生地不熟的，搞不好真要把命给丢这儿，
也不多说，当即从随身包里取出一小沓钱，看着有个两三百，递过来道：
“陈老弟，今儿要不是你提醒，我这就跟着人稀里糊涂的走了，后果不堪设想。
这是我的一点谢意，你别嫌少，一定收下。”
陈北看着人手里钱，没有接，道：
“老李，钱你收回去，咱怎么说也是老乡，出门在外都不容易，没遇到就算了，这碰着了，怎么也得提醒下，举手之劳而已。”
李连胜道：
“陈老弟，你这举手之劳可以说是救了我的命，这钱你一定收下。”
陈北一笑，见人脸上真挚的神情，倒是挺真诚的，不是假客气，不过还是没收，给推了回去，随即从兜里取出一名片。
也不能算是名片，就是自家服装厂的联系方式、地址，连个厂名也没有。
给递上去。
李连胜接了往上看去，然后又抬头看人，疑惑道：
“这是？”
陈北道：
“老李，之前我们跟你撒了个小谎，没说实情，其实我们三个也不是去南方打工的，是去香港做点小买卖。
说起来，咱俩也算是同行，我自己开了家服装厂，不过是私企，规模不大，跟先前那位‘王副厂长’的国营厂子没法比，呵呵。
你要有意呢，以后回了南阳，可以来我这边看看的，要是中意，咱也可以合作一把的。
这钱就算了，你收回去放好。”
“这……”
李连胜眼神诧异的看着陈北，道：
“陈老弟，你……你也是搞服装厂的？”有了刚刚的遭遇，多有戒备。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一边王学军道：
“老李，我们几个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你是南阳本地的，肯定清楚几个月前，咱南阳市在南湖那边举办的模特表演赛，
陈北、我、还有柳姐那都是模特，上舞台走秀过的，模特身上穿的喇叭裤，就是我们厂子生产的，不会诓你。”
“啪！”
这么一说，李连胜记起来了，一拍大腿道：
“我说见你们第一面时就有些熟悉呢，总觉得哪里见过，一时又记不起来。
现在知道了，陈老弟，你不就是那个在舞台上对人女模特跪地求婚，那……那个男模嘛，
是不是？”

第186章 赴港
陈北摸摸鼻子，面色些许尴尬，然后轻点点头。
李连胜震惊道：
“陈老弟……呃，不是，陈老板，那你这可不是小厂子，前几个月这款式的喇叭裤卖得可太火了，我当时到处找货源，却是没有货。
你……你这可赚大发了。”
再看看自己手里的钱，也不坚持了，给收了回去，刚还以为人家是假装客气推托下，
现在看来人是真不差这点钱！
陈北轻笑声，“还行，赚了点！”
“陈老板，你太谦虚了”，说着又把手里的名片收好，道：
“等我回南阳的，到时一定来拜访下，好好感谢您今儿的救命之恩。”
“老李，严重了。”
这边双方又聊了会，人起身离开回了隔壁车厢。
待人一走，只剩陈北和柳月，这会两人挨一起坐着，柳月伸手打了他一下，
陈北一脸懵，“打我干嘛？”
“这么重要的事怎么都不跟我说声？”女人嘟着嘴，有些不高兴。
陈北笑起，
“这算什么重要的事，我不说了，也是怀疑而已，要是真是自个多心了，先给夸下海口，这不是自个打自个脸嘛。”
柳月道：
“你心眼子倒是多，你这人平时看着大咧咧，嬉皮笑脸的，观察倒是挺仔细的，
当时我和大军说着，要不要跟这位王副厂长商谈下购买服装的事儿，你心里怕是在嘲笑吧？
这个傻女人……对不对？”
陈北笑起，
“柳姐，你不要自个在这胡乱脑补好不好？
没有的事，你这么聪明一姑娘，到时只要跟人一商谈，就会知道里面破绽了。”
“我可没你这么有能耐”，柳月娇哼声，
“你这人鬼点子太多，小姑娘都被你骗得团团转，你啊少祸害人小姑娘。”
“这从何说起？”陈北一脸无辜，“我祸害谁了？”
“那个叶薇不是啊！”柳月道：
“就坐了两天的火车，都跑过来几趟了？把小姑娘魂儿都给勾走了。”
陈北无奈，
“你以为我想？下午就要到站了，也能解脱了。”
“解脱？呵呵！”
柳月撇嘴道：“你怕是舍不得吧。”
陈北翻个白眼，懒得解释了。
到了下午三点左右，火车到站了，并不是在特区，特区成立时间是在1980年，眼下都还没有火车站。
从这边下站以后，还得坐汽车花上两个多小时才能到。
三人拎着行李跟着人流下车，人挤人的，花了十几分钟到了外头出站口，王学军看着前头偌大的广场，高楼林立，感慨道：
“这就是南方，这就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咱南阳还真比不了，开眼界，长见识了。
香港，你军哥来了！”
“行了，别嚷嚷了！”
陈北这会肩上扛着蛇皮袋，下巴点了点前头，“往前头走走，看看有没找咱的牌子。”
先前电话上联系好的，那洋妞说是会来车站接他/她们的。
三人往前头广场边的路口走去，那边有不少人举着牌子，公车、私车、黄包、板车等都扎堆停着，等着拉客呢。
还没到街边，这各种拉客的上来了，
“哎，老板，去市区嘛？我这有面的，坐着又快又舒适，价格公道，坐我的呗？”
“小伙子，你们去哪啊，特区嘛？我这不用边防证，可以给你们几个安排进去，安全便捷……”
“小帅哥，住旅馆吧？我这里有二十四小时热水，提供免费早餐，你要想别的服务也有，走走，我带你们去……”
一个中年妇女拉着王学军胳膊，胸前两团饱满给挤压着，生怕你占不到便宜似的，
热情如火！
王学军也没见过这阵势，脸都红了，傻不愣登，愣由人拉去。
陈北给拽了一把，“跟上，跟上，傻愣着干啥！”
折腾一番，总算是摆脱了这些拉客贩子的纠缠，来到街口位置。
三人把行李往地上一放，
“呼……”都是长长舒口气，柳月擦把额头汗水，道：
“这都什么人啊？跟土匪一样，我这衣服都要被他们给拽破了，气死我了。”
“行了，消消气！”
陈北往前头一众举牌等人的人群里查看着，很快就找到了目标，
“你俩在这等会，我看到人了，大军，这蛇皮袋看好。”
“喔，好！”
陈北走上前去，举牌的是个小年轻，上面写着——接从南阳市来的陈北弟弟！
这告牌也挺雷人的！
道：
“哎，哥们，我就是陈北，是琳达小姐让你来的嘛？”
小年轻见来人，挺谨慎道：
“你就是陈厂长？那个，有什么证明嘛？”
陈北拿出自己的户口本和火车票，“来，你看看！”
小年轻放下牌子，接过查看了下，见没问题又还过来，道：
“陈厂长，您好。
琳总今天没时间，安排我过来接您，我车子停外头了，我现在去开过来。”
“好！”
陈北道：“我还有两个朋友，你把车子开到那边路口。”
“嗯，好的！”
这边说好，陈北回到柳月这边，“等着吧，人开车子过来。”
三人在路口等起，这时恰好由南阳副市刘国庆带队，去香港招商引资的团队成员走了过来，浩浩荡荡，一行足有二十多人。
人家到底是代表政府部门，出来后衣食住行肯定早就安排好了，边上一辆大巴车早早停好了，众人排队上车，叶薇和黄珊珊坐在前排的位置，
两人落座，黄珊珊坐靠窗户位置，忍不住兴奋道：
“哎呀，薇薇，再过三四个小时咱就能到香港了，这火车坐了将近两天两夜，我现在都感觉自己还在火车上，摇摇晃晃的，遭老罪了？
不过呢，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叶薇也是笑起，道：
“这么激动干嘛，这香港说到底也就是一座城市而已，还能是遍地鲜花，任你随意采摘不成。”
其实自己也蛮期待的！
说着，目光忍不住往窗外看去，想着陈北他们也下火车了吧？
“你看什么呢？”
黄珊珊见闺蜜这动作，柳眉微蹙，不用问就知道她在找什么，
道：“别找了，陈北、王学军，还有那个狐狸精在那边呢，我刚上车就看到了。”
叶薇抬起半个屁股，身子探过来，
果然！
就看到前方路口，陈北三人站一边，脚下放着行李，左右张望，似要打车。

第187章 小丑竟然是自己
“我听陈北讲，他/她们好像也要去特区那边”，
叶薇道：“咱车里还有不少空位呢，要不我去跟林局说一声，让陈北他/们坐我们车吧？”
这才工商局这边是由许庆华的心腹林强，林副局带队。
“你疯了吧你！”
黄珊珊立马拒绝，
“咱这是出差公办，你以为是旅行团呢？什么人都可以上来。
再说了，这陈北劳改犯的身份，跟咱坐一块也不合适，就算林局同意，上面还有刘副市，
他能同意？
你可别傻了，许严这两天心里就不舒服，你还要凑过去，这不是成心气他嘛，给我老老实实坐着。”
叶薇努努嘴，也就放弃了！
这时车厢里也不知谁喊了一声，
“咦，那几人不是先前在咱南阳南湖那边举办的模特表演赛，其中的模特嘛？大家快看看。”
车里众人朝其所指看去，就是前头坐着的刘国庆也是朝窗外看去——
“哎呀，还真是，那个年轻人我认识，当初还下跪对一女模特求婚哩。”
“这怎么也跑这儿来了？”
“这还用问吗，你们看三人大包小包，还有蛇皮袋呢，里面装的估计是被褥吧，这是来广洲打工了。”
“都不容易，当初在舞台上看着挺光鲜亮丽，背后都是艰辛啊，还是机关单位好吧，最起码安稳……”
客车里三三两两凑一块小声议论着，语气里透着浓浓的优越感。
别人过得不好，比自己差，这心里才会舒坦，再投以几分怜悯、同情之心，以此来‘慰藉、彰显’自己。
许严坐一靠窗位置，很乐得听见这些，嘴角微勾起，你叶薇好好看看，你还留恋的男人就是这副德性，
肩上扛个蛇皮袋，挤在人流之中，南下打工讨生活，碌碌无为，辛劳一生，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注定是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一辆黑色轿车从客车这头缓缓驶过去，
到底是机关单位上班的，还是有些见识的，当即有人认出来了，
给显摆着，
“这车可是大奔啊，德国的进口车，咱国内目前好像还没有，一辆好像要7、8万美金呢。”
“乖乖，这要换算上咱国家的钱，不得七八十万？！”
人群一阵惊呼，对他们来讲，万元户已经是高不可攀了，七八十个万元户！
什么概念！
有人道：“就这一个铁皮壳，加上四个车轱辘要七八十万？傻子才会买。”
刚开口的男子撇嘴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这就是有钱人的象征，开这车子出去多有面子，你看这车型、线条、标志……可真带劲”，
一边坐着的许严眼里也都是羡慕，今儿算是开眼界了，自己先前一直在南阳待着，觉得不可一世，天老大地老二，自个就是老三，
现在想来自己才是井底之蛙，小看别人了。
车里众人视线随着行驶的车子移动，毕竟是稀罕物，瞧个新鲜
然后——
让众人都是要惊掉下巴的一幕出现了！
奔驰车停在了他们所谓的三名‘打工者’边上，主驾下来一年轻人，西装革履，绕过车头，很是殷勤的先把地上的行李给放到后备箱，又给三人开门请坐到里头，再给关好门，回到主驾位置，
车子启动，缓缓往前头驶去，整个过程也就短短二十来秒，
却是把客车里的人都给震住了，直到大奔离去，才有人愣愣道：
“刚我没看错吧？那三个打工的坐大奔走了？还……还把那蛇皮袋也给装车里去了，
这实在跟其有些不匹配，那可是七八十万的大奔，竟然用来装这廉价的东西，而且刚那开车的西装男子，对三人恭敬有加，又是装行李，又是开车门的，
难不成这三人还有什么特殊的身份不成？
顿时觉得自个坐的客车不香了！
许严沉个脸，面上表情跟吃了死苍蝇一样难看，原来小丑竟是自己。
叶薇和黄珊珊则是表情错愕、疑惑！
刘国庆看着车子离去的背影，嘴里轻吐出一句，
“这小子，有点意思！”
路上！
坐在奔驰副驾的陈北当然不会知道，就因为自己坐个大奔，还给整出这么多幺蛾子来。
后座的柳月和王学军，两人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坐汽车，都没敢坐实了，挨着半个屁股，刚听人讲这车子要七八十万，生怕给坐坏了，
双手撑两边，目光好奇的打量着车里内饰，
陈北转过身来，见两人这模样，说道：
“放轻松点，这车子皮实着呢，坐不坏的，这么坐着不累啊？往后靠靠。”
两人有些窘迫，尴尬的笑了笑，依旧那么坐着。
陈北也随两人，回过身，对一边的小年轻道：
“小兄弟，可以抽烟吧？”
“可以，你抽吧！”
陈北兜里掏出包华子，先给人递上一根，“来根？”
小年轻也没客气，接了，“谢谢！”
没抽，给搁耳后。
“大军，你呢？”
“我……我不抽”，王学军摇头，他现在腾不出手来。
陈北便把手里的烟给叼自个嘴上，拿了车上的点火器，把烟点上，车窗降下一点，悠哉抽起来，不时往车载烟灰盒里弹弹烟灰。
这一套动作轻车熟路的，边上小年轻看得好奇。
说真的，他一开始在见到这三人时，看其穿着打扮，多少有些瞧不起人的，坐个车都这么战战兢兢的，一看就没见过什么世面，
八成是内陆什么犄角旮旯小城市来的。
忍不住问道：
“老板，我看你挺熟悉这车子里的配置结构的，以前开过？”
陈北嘴里吐出口烟雾，轻摇头，
“没呢，不过以前看过杂志，见过这款车型！”
前世就这款奔驰车他还真开过，怎么会不熟悉。
“喔！”小年轻吱一声，也不知对方这话真假。
陈北问道：
“小兄弟，我听你口音不是香港本地的吧？像是潮州那边的”。
“咦？这你也听得出来？”
小年轻道：
“我确实是潮州人，不过在我七八岁时，家里为了讨生活，全家搬迁到了香港，我爸妈都是土生土长的潮州人，所以我这耳濡目染，口音上一直没变。”

第188章 到达
陈北点点头，路上两人有一搭没一句的闲聊着，多少知道这小年轻一点信息，叫李冬，今年才19岁，是这家外资荣阳贸易的员工，给老板当专职司机的。
而且这大奔也是人外资老板的。
这让他多有诧异，一开始以为是琳达给安排的车子，敢情是大老板的座驾。
将近三个小时后，车子来到特区，三人的边防证之前早就做好了，经过一番检查，顺利的进入了特区。
也没有多停留，眼下的特区虽然已成立两年多，但一切都还是在百废待兴，热火朝天的建设中，说还是个小渔村，那不至于，
但也确实没什么可逛的。
三人把准备好的户口本、照片给了李冬，人轻车熟路找到就近一派出所，用邀请函给办理了入关通行证，从罗湖关口进入，进了香港。
车辆行驶在香港的地界上，五六车道的宽阔路面，各种小轿车从眼前疾驰而过，两边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都得仰脖观看着，远处碧波荡漾的大海，上面布满了游轮、游艇。
王学军和柳月都是第一次来，这种视觉冲击，心里久久无法平静。
先前觉得广州那边的景象已经够厉害了，但跟这边一比，
小巫见大巫，给比下去了。
王学军脑袋探在车窗外，感慨着，
“这就是香港啊，咱内地怕是没一座城市能比得上它的。”
李冬闻言，嘴角勾起，带着几分骄傲，
“香港在亚洲范围内可是首屈一指的大都市，就是放眼全世界，也能排进前五，内地可比不了。
咱不得不承认，人老外在管理城市，搞经济方面确实有一手，咱国人差点意思。”
王学军撇下嘴，这话听着有些刺耳，你好歹也是华夏人，有这么舔那些洋鬼子的嘛？
陈北抽口烟，轻笑一声，
“不能这么看事情，咱国家从成立到现在才多久？现在还在发展起步阶段，也别把人老外说得多么玄乎，老英历史上是靠什么发家的？
俩字——侵略！
什么石油、煤矿、土地这些矿产资源，再到金钱、黄金、钻石等等，你只要有的，那就是过来巧取豪夺，成为它的殖.民.地。
说白了就是靠烧杀抢夺，赤裸裸的土匪行径发家的，如今的香港都还是在人老英手里，
不也是给抢过去的！
咱生为华夏人可不能忘记这些过去，不然不是数典忘祖嘛，香港本来就是咱的，迟早要归还回来的。
你说是不是？呵呵！”
“就是了”，
王学军非常解气的附和着。
李冬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尴尬一笑，也不说话了，专心开车。
二十来分钟到了下榻的酒店，在中环位置，这边算是香港的心脏位置，金融区，也是购物的中心商业区。
皇后大道、士丹利街也都在边上，各种大型的购物商场，知名品牌店扎堆，一行人下了车，陈北四周打量一番，感觉置身于异时空当中，
这地儿在后世时，他其实也来过几次，依稀还能辨得其中的位置。
男人梦想起飞的地方，女人的购物天堂。
王学军和柳月这会感觉眼睛都不够看了，在他/她们的脑海里，开启了一扇大门，对这世界有了个全新的认识。
这就是大都市啊，不身临其境，亲眼所见，很难有切身体会，
国内跟熊猫一样稀罕的老外，这边街头随处可见。
女人露着大长腿，光溜溜的，那胸前大半个都……都要掉出了。
柳月看得脸羞红，轻拉了拉边上陈北的衣摆，低声道：
“这些女人可真不要脸，你看这穿的，都露了，一点不害臊呢。”
陈北一笑，道：“柳姐，这边比较开放，大家都这样，男人也都喜欢看啊。
呵呵！”
果然！
柳月见这家伙跟她说话时，那眼睛还直勾勾盯着那些女人瞧，在他腰上拧了一把，
“不许看，没个正经！”
“行行，咱进去”，
陈北收回视线，跟着进了酒店，房间已订好，去前台登记了下就坐电梯上了楼，
开了两间房，他和大军一间，柳月一间。
走廊上，李冬道：
“陈老板，那你们先休息一晚，明儿琳总会过来找你们，晚上要去吃饭的话，边上有不少饭店。
那我就先走了。”
“好”，陈北从兜里摸出包已拆封的华子，没抽几根，递人手里，
“谢了啊，这烟你拿着抽。”
对方也没客气，接了，“谢谢！”然后转身离去。
边上王学军道：
“你给他干嘛？不就是一司机，你看这一路给显摆的，把我们当犄角旮旯来的乡巴佬了，也不知哪里来的优越感，哼！”
陈北一笑，
“咱不就是乡巴佬了！
走吧，进屋。
柳姐，你也回你房间，洗个澡吧，这都坐了两天两夜火车，都快馊了，休息下，完了咱下楼吃饭去。”
“好！”
回了各自房间，陈北先去洗了个澡，这大热天的，两天两夜没洗澡，太特么遭罪了。
好好冲了个凉水澡，这人才算活过来。
出了卫生间，坐到一边床上，
“大军，你也去洗吧，水我都给你打开了。”
“好！”
王学军拿着换洗衣服进去，这边坐床上要给自己点上根烟，
“咚咚咚”有人敲门，他起身过去，到门口，“谁啊？”边给开门，以为是酒店服务员。
却见柳月俏生生站门口。
愣下，“柳姐，你这么快洗好了？”
柳月摇头，面色有些囧，“我不会用，水都打不开，你帮我去看看。”
陈北一笑，往门外走去，
“你就这样去啊？”柳月见他就穿个浴袍，胸口都露出来了。
“没事的！”
陈北往外走，“走吧，抓紧点洗澡，咱下楼吃饭去”。
来到隔壁房间，进了卫生间，教她怎么用，
“你看，这是开喷淋的把手，往左是热水，右边凉水，可以调合适温度的。
现在就随便冲下好了，到了晚上把浴缸放满，好好泡个澡，舒服舒服。”
柳月上来自己操作下，一下就会了，道：
“这放一缸得浪费多少水，还是冲个凉水澡好了。”
陈北一笑，
“咱付了房费的，替酒店省干嘛？那你洗吧，我出去了！”
“嗯”
陈北出了房间，来到房门口，开门要出去，
“哎呀！”
右手刚放门把手上，卫生间里女人突然尖叫起，
他这以为是喷洒开关没控制好，被热水烫着了，忙转身跑回去，卫生间房门也没锁，
一开，刚进去半个身位，一道身影直往他怀里扑，惊人的柔软挤上他胸口。

第189章 黄金期货
陈北下意识低头看去，这女人竟然没穿衣服，沟壑深深，白腻丰满紧贴着他的胸膛……
”扑通，扑通！”心脏狠狠跳了两下，让人血脉喷张，
那地儿也太夸张了，知道雄伟壮丽，但之前也就是深藏在云山雾绕之中，今儿一窥庐山真面目，
真是气势磅礴！
刚冲了凉水澡的身躯，一下又变得燥热起来，强压心神，
“柳姐，你……你咋了？”
女人瑟瑟发抖，“有……有蟑螂！”
陈北忍不住一笑，不就是蟑螂吗，还以为什么事，往里瞅了瞅，地上哪还有蟑螂的身影，估计都被你的尖叫声给吓跑了，宽慰道：
“柳姐，我刚开门时蟑螂跑出去了，别怕啊！”
柳月惊魂未定，她最怕蟑螂和蛇了，“嗯”了一声，情绪稍稍放松，不过还是紧抱着人。
肌肤之亲！
胸前的火热阵阵传来，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
“咳咳……”
陈北干咳两声，道：
“那个，柳姐，你……你要不先把我放开，洗个澡吧，别……别着凉了。”
柳月这才发觉自个身上凉嗖嗖的，低头一看，
“哎呀！”
不亚于先前的尖叫声，他这耳膜都要震穿了。
柳月俏脸血红，自己竟然，竟然……
“你……你把眼睛闭上，流氓，不许偷看，谁让你进来的？出……出去！”
一连串的质问、训斥！
他这一口老血喷出的节奏，不过他这占了大便宜也是真的，双手举手做投降状，闭着眼，
“好好，我不看，柳姐，我什么都没看到，我现在就出去啊。”转身摸瞎出了门。
“嘭！”
身后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呼！”陈北这才睁开眼，低头看了眼，嘴里念叨一句，
“就这出息？”
朝里头喊一声，“柳姐，你慢慢洗啊，我先走了！”
——
——
一个多小时后，三人出现在了酒店附近一饭馆，点了几样小菜，要了酒和饮料，吃喝起来。
柳月从刚一出房门开始，就眼神幽怨的看着’轻薄‘她的男人，陈北唯有苦笑，
心道这也不怨我！
边上王学军吐槽着食物，
“这玩意也太难吃了，好好一个菜，非要给整甜了，酸不拉几，还不如火车上的炒菜呢。”
陈北暼他一眼，道：“那你还吃！”
见这货一大勺一大勺往嘴里塞着。
“槽！”
王学军吐槽一句，
“就这几个菜要五十多港币，再不吃回来要血亏死。”
陈北笑了笑，“柳姐，你也吃啊！”
柳月娇哼一声，剜人一眼，低头吃起来。
吃完饭，也没去外头逛逛，回了酒店，早早就休息了。
第二天上午，吃完酒店的免费早餐，那琳达过来了，一身职业女装，西装白衬衣，皮鞋，波浪卷发，烈焰红唇，领口很开，里头的蕾边都能看到。
笑意吟吟，“陈北弟弟，不好意思啊，昨儿有事没过来。”
上来就给他一个热烈的拥抱，
紧密相拥，他感觉那山峦愈发雄伟了，接着又跟王学军和柳月两人抱了抱，寒暄几句，
琳达道：
“陈北弟弟，你们吃完早饭了吧？我们老板想要见见你，要不现在过去看看？”
陈北对此也不意外，这洋妞之前怕是没少在她老板面前吹捧他，昨儿又是把自个座驾拿出来接他/她们，
怎么会没有想法！
陈北道：
“琳姐，还是先去找家银行，我把钱先存了吧，不然放房间里也不安全。
等这边办好了，我再去见见你的老板，好吧？”
”也行！”
琳达道：“你这带了多少钱过来？”
”五十万！”如实回答道。
“喔，My God！”
琳达惊呼声，
“陈北弟弟，看来那喇叭裤的买卖真的很好赚喔，当初那边的电子产品展销会，我怎么感觉是给你做嫁衣了呢？”
蓝色深邃的眸子看着陈北，意味莫名。
知道人赚钱了，但也没想到会有这么多，随便一出手就是五十万，怕是挣了百万之多吧？
就是眼前这小年轻给创造的‘奇迹’！
陈北笑了笑，
“琳姐，咱这是各取所需，互利共赢嘛！”
琳达咯咯笑起，胸前一颤一颤的，看着让人迷糊，道：
“行吧，那我现在带你们去，这附近就有银行。”
“好！”
王学军回屋拿了钱，三人跟着琳达下了楼，十来分钟功夫，来到边上一家外资银行——瑞士银行！
五十万的金额，说多不多，但也不算少了，给安排了一单间理财室，招待他们的是一理财经理，三十来岁，一身灰色西装，三七分，戴着金丝眼镜，皮肤挺白的，
脸上挂着职位微笑，看着挺精明的样子。
双方面对面坐下，道：
“这位先生，我刚听琳小姐讲了，你要存钱是不是？”
陈北点头，把放身下的皮箱给拿上来放到桌上，打开，推到人面前，
“五十万，麻烦帮存一下！”
经理只是扫了眼，面上没什么波澜，身为银行理财经理，这点‘小钱’对他来说是毛毛雨。
“好的，您稍等！”
经理起身，出了房间，过了会回来，坐回到椅子上，把手里的几份资料和笔推到人面前，道：
“这位先生，麻烦你先看一看，没问题就在这上面签字……”
几分钟后，户开好，钱也存进去了！
经理问道：
“陈先生，介意说下，你存这笔钱，是打算做买卖呢，还是有什么投资计划？”
陈北见这位眼睛眯成一条缝，像极了只狐狸，轻笑一声，点了点桌上的几款理财财产，这是刚这位理财经理’顺手‘拿过来的，
道：
“嗯……是打算搞点投资，怎么，杨经理，你有什么好的推荐嘛？”
经理闻言，语气有些激动，道：
“陈先生，我这边不管是股票、基金，还是期货、黄金都可以进行交易，快捷方便，只要一个电话，就可以随时进行操作。
陈先生，你看看这几只基金，未来前景还是相当不错的，目前投资的话，我想会有不错的收益，风险相比其它也要小的多，你可以考虑考虑！”
陈北只是瞥了眼，也没拿起来看，道：
“基金我不感兴趣，你这边炒黄金也可以交易？”

第190章 做空
经理道：
“陈先生想炒黄金期货？哎呀，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你这边也无需把钱取出来，我们银行跟期货中心和金号都有合作的，直接就可以开户，方便快捷，能省去不少麻烦。”
陈北点头，“那行，你这边先给我开个户口！”
“哎，好的，好的”
经理拿起办公桌上座机，打了个内部电话，过了会进来一女职员，给交代下，拿了他这边的一些资料办理去了。
这边就等着，经理道：
“陈先生，现在黄金交易市场还是很火热的，我估计未来还会有上涨的空间，你现在给它去进行做多投资，真是独具慧眼，
厉害，厉害啊！”
陈北忍不住一笑，这家伙还真是一笑面虎，脸上的肌肉笑的有些僵硬，这马屁拍的，能不能再假一点？
能当上个理财经理也确实不简单，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心里鄙夷，劳资信你个鬼！
面上淡然道：
“杨经理，你怕是误会了，我的想法跟你不太一样，最近大半年时间黄金价格是一路飙升，行情是不错，但不是有那么句老话吗，叫做物极必反，大热必死！
我是不好看目前的行情，估摸会有下跌的可能，所以呢……”
抬头看着这位经理，道：
“我不做多，我是打算做空的。”
“做……做空？！”
经理瞪大眼珠子，就是边上坐着的琳达也是表情错愕，对于期货黄金市场，她自己倒是不玩的，但是大概行情还是知晓的。
眼下黄金价格一路走高，哪里有下跌的迹象，现在去选择做空，
这跟把钱扔大河里有什么区别？
另一边，柳月和王学军则是一脸懵，什么期货，炒黄金，基金的，跟听天书一样。
经理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陈先生，我劝你还是再好好考虑考虑，做空的话……现在真的希望不大，很难！”
他这话倒是挺真诚的，你在我这边投资，银行无非就是挣个手续费而已，也不希望客户赔的血本无归，这样对他们也没任何好处。
陈北淡然道：
“杨经理，我已经考虑好了，你就不用劝了。
还有，你这边有融资期货的业务嘛？”
“融资？”
经理都不知道说啥了，道：
“陈先生，我们这边融资业务，而且按你账户上的资金，最多可以给你10倍的杠杆！”
十倍！
陈北脑子里一转，50万的华夏币，目前1华夏币对港币是1.22多，也就是六十万港币左右，十倍也就是600万！
少是少了点，但没办法，手头资金有限，人银行能给你这数够可以了。
点头，“成，那就按十倍来”
也不多说，道：
“你给我办相关手续吧，我就一点，金价在给我跌超过50%时，立马给我平仓，赚得钱打进我的银行账户。
我在香港不会多待的，到时我会让琳小姐跟你联系接洽。”
“好的，好的！”
经理也懒得多说了，心里都有些好笑，这还没开始干呢，你就已经想着赚钱了。
现在做空等黄金下跌？怕是做梦都不成！
到时有你哭的，不过他也不会多管，你挣了亏了都跟他无关，谈妥这笔买卖，他能有相应的业务提成，那才是他最关心的。
陈北当然也看出了对方眼神里的轻视，甚至有几分幸灾乐祸，也懒得解释。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到时就等着看你跌破眼镜。
说罢起身，“陈先生，您稍等，我这就去给你办理，马上就好！”
匆匆出了办公室。
人一走，琳达立马出声，语气焦急，“陈北！”
都不叫弟弟了！
“你疯了吧？
现在做空黄金，黄金价格这一两年都在稳步提升，尤其今年后半段，涨幅更是迅猛，哪有跌的迹象，你不光做空，还融资十倍，到时你怕是赔得底裤都没了。
刚我这么给你使眼色，你没看见啊？”
她跟这位杨经理也算是熟人，当着人面搅黄这买卖，也不太好，，只能给他使眼色，这家伙却跟没看见一样。
柳月虽然听不明白，但看这洋女人着急的神色，在她眼里，对这洋女人是不待见的，但也认可她的本事的，
人都急了，这什么黄金期货肯定有很大的风险，忍不住出声道：
“陈北！”
也不叫小陈厂长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你从服装厂里抽了整整五十万出来，就是来搞这什么黄金期货的？”
转而又问洋女人，道：“琳达小姐，这……这什么是炒黄金啊？黄金还能炒嘛？”
边上王学军也是投来疑惑、求知的目光。
琳达道：“这跟股票差不多！”
“股票？”柳月道：“什么是股票？”
“呃……”见两人相张着大大的眼珠子，脸上全是问号，这把她给难住了，
你俩一点金融概念不知，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直白道：“其实就跟赌博一样！”
“啥？！”
柳月尖叫起来，转向陈北，嗓音抬高几分，
“陈北，你疯了？拿五十万出来赌博！十赌九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还经常告诫王宝来不要赌博了，
你倒好，跑来香港这边赌博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咱把五十万取出来，放自己身上。”
“柳姐，你停下，停下！”
陈北对她压压手，
“小点声，别把人招来，这不是赌博，刚琳小姐就是打个比方，比喻而已。”
“我不管什么比方、比喻”，柳月道：
“我也不懂什么黄金期货，但琳达小姐，和刚那位经理也都说了，其中风险很大的，咱这钱也是辛辛苦苦挣的，干嘛要冒这风险？
用这钱买机器、原材料，招人工，扩大生产规模，稳扎稳打，这样不是更好嘛？你这边要亏了，那五十万说没就没了啊！”
王学军点头附和，
“陈北，我觉得柳姐说的有道理，那可是整整五十万啊！”
见两人态度坚决，陈北挺无奈，总不能说老子是穿越者，预知未来，黄金价格会在年底到明年年初某个时间段有个明显的下跌，而且幅度很大。
他先前定的跌幅超过35%就平仓，还是保守估计，是为了稳妥起见，见好就收。

第191章 拜访
前世时，股票、期货也都有涉足，做这一行的，不就是得精钻，研究过去的历史信息、交易记录、涨幅跌停等等。
82年年底到83年年初，黄金价格跌的近乎拦腰斩断，在当时黄金期货市场上引起了不小的波动，不过后来又是连连攀升，甚至超过了先前的最高价。
这段信息他记得清楚！
所以只要能预知这个时间点，加以章控，那就万无一失了。
也不多解释，也没法解释，对两人道：
“大军，柳姐，这五十万呢是从厂里拿出来的，按理是大家的钱，你们要不愿意投资呢，我也不强求。
这五十万算我个人的，我现在可以给你们写张凭证，好吧？”
柳月撇嘴道：“你这人真是，不是钱的事，我厂里的股份本来就是你给我的，你以为我是担心自己这点钱啊？
我……我是担心你！”
陈北点头，笑着道：
“柳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我不强求你们，真的，你们自己选择。”
柳月瘪嘴也不说话！
王学军道：“陈北，你就这么有把握，这什么黄金期货能挣钱？”
陈北点头，“差不多吧，百分之九十的机会！”
保守一句。
边上琳达翻了翻眼，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你这是哪里来的自信？还百分之九十！
“行！”
王学军一握拳，咬牙道：
“我跟你投，反正我的钱也是你帮着挣的，真要亏了，大不了重头再来！”
“想好了？”
王学军道：“我相信你！”
“行”，陈北轻点头，转而问柳月，“柳姐，你呢？”
柳月叹口气，道：
“我这又没几个钱，你们都投了我还能反对？算了，我也不劝了，反正亏得也不是我的钱。”
语气跟自个男友生怨气般，堵气道：“那就投吧。”
陈北一笑，
“柳姐，你以后肯定会为今天自己的英明之举感到庆幸的。”
柳月也不说话，她这会可没心情开玩笑，
那可是五十万呐，这段时间怕是觉都要睡不好了。
琳达道：“陈北，我劝你还是再好好想……”
“琳姐”，陈北打断，
“你也别劝我了，我已经决定好了”。
见人态度坚决，也就没再说了。
过了会，那位经理回来，办理了相关手续，最后签完字，也就几分钟功夫，一切搞定。
不得不说，这边的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
也没多待，一行人离开了办公室，
“陈先生，我送送你们！”
给亲自送到门口，待人走远，经理看着离去的几道身影，摇头叹口气，
“五十万呐，就这么扔河里了，到底是内地来的小老板，什么也不懂，赚几个小钱就飘上天了，呵呵！”
转身进了银行。
——
——
这边办完事，柳月和王学军先回了酒店，他跟着洋妞去了荣阳贸易公司，见见那位大老板。
是坐着洋妞的车子，一辆‘小日笨’的丰田轿车，看着车身车漆都有些掉了，四个轮胎磨的也差不多了，这车子里程怕是不少了。
坐上副驾，洋妞开车，陈北道：“介意我抽烟吗？”
“抽吧！”琳达开着车子，
“给我也来一根，帮我点上。”
陈北不由一笑，先点上一根，送到女人嘴里，再给自己来一根，抽口道：
“这车子你自己的嘛？”
“嗯，刚买的”，琳达道：
“二手车，工作方便，贵的我可买不起！
你看这街头，奔驰、宝马、路虎遍地，都是有钱人，像我这种苦命打工的，也没开豪车的命！”
“呵呵呵……”
陈北忍不住笑起。
“你笑什么？”琳达转过头，“我说的不对吗？”
陈北道：
“我原以为这种牢骚只有我们国人会发一发，没想到你们这老外也会惆怅、哀愁，追求物质上的生活。”
“切！”
琳达撇撇嘴，
“老外怎么了？老外也是人啊，也要吃喝拉撒，也有七情六欲，我和索菲亚不远万里，从家乡来到异国他乡讨生活，
容易嘛！”
陈北上下打量女人一番，道：
“琳姐，别怪我说话直接，像你这姿色、身段，在这边找个有钱人，舒舒服服过你的富太生活，这应该好像不难吧？”
“我倒是想！”
琳达道：
“不过你们男人不都一个臭德行，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喜新厌旧，到时玩腻了再一脚踢开，
富婆？
黄脸婆还差不多！到时我怕是连哭的地儿都没有！”
“哈哈哈——”
陈北大笑起，道：
“琳姐，你要没这头金发，我都要认为你是我们华夏人了，人情世故看的通透，佩服，佩服！”
琳达娇哼一声，
“不过嘛，要是像陈北弟弟这般英俊、风趣幽默的男人，我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咯咯咯！”
“呵呵呵……”
陈北也是干笑两声，这可没法回答，转过一边看着车窗外，装傻充愣。
二十来分钟后，车子来到一幢摩天大楼前，停好，两人下车，陈北抬头看着大厦，阳光刺眼，望不到头，道：
“你们公司在这？”
“嗯！”
琳达道：“在十二层，走吧，咱进去！”
陈北跟着女人进去，这边两人刚进去没一会，一辆中巴车驶了过来，停到大厦楼下，从车上下来七八个人，头前的是刘国庆，后面跟着几个下属，都是工商、财政、税务等部门的负责人。
叶薇和黄珊珊两人最后下车，两人怎么说也是大学生，模样上佳，毕竟是过来拜访的，能拿得出手，所以也是跟着来了。
下车众人抬头看着这近在咫尺的摩天大楼，才能切身体会到它的高大、雄伟。
“哇，这楼得多高啊？都看不到头！”
“怕是有三四十层了吧？这走楼梯不得累死！”
“你懂什么呀，这有电梯……看来这荣阳贸易公司资产真的很雄厚啊，这么大一幢高楼。”
这会进出大厦的人不少，见门口一帮子人的穿着打扮，口音，对着个大楼指指点点，
都是投来鄙夷、讥讽的神色，一看就是内地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
刘国庆眉头微皱，
“走吧，咱进去，都别站门口了。”

第192章 美人计
楼上！
陈北和琳达两人出了电梯，占据一整墙面的公司标牌进入视线，周边打着灯光，荣阳贸易四个大字特别的醒目。
陈北跟着女人进了里头，外头的公共办公区域除了几张办公桌椅，也就没什么了，工作人员零零散散分布着，看着就四五个人。
跟一出电梯口，公司门面的高大上相比，感觉有些名不副实。
两人来到走廊里头的一间办公室，门牌上写着董事长办公室，琳达敲了敲门，待得到里面应声后，推门进入。
两人进了办公室，面积不小，得有三十来个平方了，红木地板、办公桌、书柜、会客沙发椅，跟大多数的办公室装修布置差不多，东侧是一整面的落地玻璃窗，采光非常好。
这会办公桌后老板椅上坐了一男子，一身黑色西装，长相普普通通，寸头，眼睛偏小，戴着一黑框眼镜，肤色偏黑，看着挺瘦巴的，
他原以为这位贸易公司的老板也会是一老外，却不想跟他一般，黑头发黄皮肤的华夏人。
在人身后的墙面上，有一幅字画，上面写着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这字歪歪扭扭的，他虽然不懂书法，但基本的判别还是有的，可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之手，不敢让人恭维。
那盖章处印了一排小字，头前一个好像是个张字，没准就是面前这位老板自己的杰作。
两人一进门，人就从椅子上站起，绕出办公桌，热情迎上，伸出手，
“陈总，神交已久，今日终得一见，久仰，久仰！
鄙人姓张，叫张满屯！”
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
张满屯？
陈北也听得一愣，你这名也是够——‘新颖’的啊，跟这环境不搭，不过跟你这副面容，倒是蛮接的。
伸出手跟人握住，
“张总，不敢当，不敢当！”
两人坐到一边的沙发椅上，琳达给泡了咖啡，张满屯兜里掏烟，递上一根，
“陈总，抽烟吧？”
陈北接过，是一洋牌子，也不知哪的，对方还给殷勤的点上，然后自己也来上一根，道：
“陈总，我听琳达讲，你在你们老家南阳那边，做服装生意，这买卖做的挺大？”
陈北摆手，道：
“张总，我那就小打小闹，跟你没法相比，呵呵！”
“陈总谦虚了！”
张满屯道：
“我也不瞒你，其实我也是内地人，老家是FJ的，我是小时跟随父母来这边的，我像你这年纪都还在饭店里打杂工，洗碗、拖地。
你这都已经自个创业当老板了，还干得风生水起，我这汗颜呐。”
陈北面上微笑着，也没回应，只是听着，这给他吹捧着，后面肯定还有事，只听话锋一转，道：
“陈总，不过呢，南阳那地儿确实小了点，男儿志在四方，一个人想要走的更高、更远，自身努力当然是很重要的，但是有个好的发展平台，也是不可或缺的。
能让你少走很多弯路，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陈北点头，多半明白这位的意图了，老生常谈。
只听其继续道：
“我这人向来是很爱惜人才的，像陈总你这种英年才俊更是求之不得，所以……
陈总，有没兴趣加入我公司？香港这块地方，那是很多人向往的地方，也是梦想起飞的地方，咱一起努力，共同发展，共同进步，实现心中的抱负。
这里才是你施展身手的绝佳大舞台。”
陈北心里轻笑一声，这位三十来岁的年纪，就能拥有一家自己的贸易公司，这口才也是不简单，这大饼给他画的，又美又香甜，只是只能看，一口也吃不着。
依旧没说话，听着下文，
张满屯见人也没个表示，继续加码道：
“陈总，我是真心诚意相邀，你要是愿意过来，我愿意给你公司五个点份额，到时咱白纸黑字，可以签合约的，绝不是嘴上说说。”
陈北刚要开口，办公室门从外头打开，一穿职业装的女子走进来，到沙发椅这边，恭敬道：
“张总，外面有几人想要见您，说是什么南阳市的副市！”
张满屯眉头微皱，摆手道：
“让他们等着吧，没看见我有客人在嘛？出去，出去…”
“好的，张总！”
女子瞥了眼一旁的年轻人，跟她年龄差不多，也不知是哪的贵客，让老板这么重视呢？
退出了办公室。
陈北开口道：
“张总，你这太抬举我了，其实我就是有点小聪明，上不来大台面的。
上回在南阳的模特表演赛，也就是突发奇想，加上运气也不错，所以，嗯……最后这效果挺不错，运气好，运气好罢了。”
“这可不是运气好！”
张满屯道：
“真要是如此，别人为什么没这好运呢？因为你的‘突发奇想’,我公司这边在后面的几个城市进行的展销会上，产品销售额比之过去增长了三到四个点，这就是你的本事。
而且据我所知，当天模特穿着的喇叭裤，在表演结束后更是供不应求，你陈总怕是也没少赚吧？”
陈北笑了笑，道：
“张总，您对我的厚爱呢，我心领了，也真的很感激，但是我真的没法答应……”
“别急着拒绝啊！”
张满屯打断，却是转而道：
“陈总，你觉得琳小姐怎么样？”
“啊？”这话太跳脱，陈北一下没理解。
张满屯道：
“据我所知，你俩关系应该挺密切的，琳小姐在我这边工作有几年了，很不错的女孩，而且现在也没对象，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你要是来我这边工作，那也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最后抱得美人归也是很有可能的，
男人嘛，不就是追求钱和女人，你说呢？”
陈北哭笑不得，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都使上美人计了！
边上的坐着的琳达倒是淡然，笑意盈盈的看着他，好像对此很满意。
陈北有些头大，这么纠缠下去，没完没了，先给搪塞过去再说，道：
“张总，你的提议我会好好考虑考虑的，那个你既然有客人来了，那我就不多待了，咱下次有机会的再好好聊聊！”
说罢便起身，不给对方挽留的机会。

第193章 贵客
开玩笑，外头等着的可是位副市，你不拿人当个官，他可不敢，这可是他的父母官，让这大领导等自个？
到时不得给你穿小鞋！
张满屯见说不动，也没生气，跟着起身，
“陈总，那你回去好好考虑考虑，来，我送送你！”
三人往门口去！
外头公共办公区等候的刘国庆一行人，这会等了差不多有二十来分钟了，平日里在单位那都是一、二把手，说一无二，只有别人巴结、等待自个的份，哪像今天在这等别人。
还就这么孤零零的给你扔这，水没给你倒一杯，人没来一个，这是待客之道嘛！
还这么大公司呢，起码的礼仪没有。
低声表达着不满，坐头前的刘国庆端坐椅子上，面无波澜，看不出喜怒。
叶薇和黄珊珊两人坐在后头，黄珊珊是多有不满道：
“薇薇，这大公司的人都这么傲的嘛，咱这千里迢迢从南阳到香港过来拜访，就这么把咱晾这儿，算怎么回事？
我还等着这边事情早办完，咱好去逛街呢。”
“嘘！小点声！”
叶薇低声道：
“这会了你还想着逛街，没看领导们都板个脸，到时训斥你。”
黄珊珊瘪瘪嘴，“早知不来了，在酒店待着舒服，跑这受罪来。”
“行了，别说了！”
叶薇道：“刚那位秘书不讲了，人老板在接待一重要客人，再等会，可能马上就好…”
话音未落，前头的办公室门打开，三道人影从里头依次出来，
“陈总，这事还请再好好考虑考虑……”
这边三人一出来，外头等候的刘国庆一行人忙站起，一眼就看到了其中的陈北，众人都傻眼了，这小子怎么在这儿？
虽然没见过这荣阳贸易的老板，但这会从里头出来三人，除了陈北，那个洋女人他们也是认识的，剩下的这个身着西装的男子，肯定就是董事长了。
刚听这位叫陈北——陈……陈总？
惊诧莫名，更多是疑惑。
先前在车站等车那会，这小子就是坐大奔走的，现在又出现在人董事长办公室里，
这小子难不成就是刚那位女秘书说的重要客人？
难免让人猜疑，这小子有什么惊人的背景身份不成？
就是刘国庆也愣住了，他对这个陈北说不出多么熟悉，但大概情况也是了解的，南阳本地人，家里生活条件不是很好，父亲因工伤残疾，家里开了个裁缝铺，没听说在香港这边还有这关系啊！
刚见这位董事长对陈北客气有加的态度，关系明显不一般呐，心里有些懊恼，失策啊！
早知如此，先前就应该跟个小家伙好好谈一谈，让他从中斡旋一下，总比他们这冒冒失失的一头撞进来强。
陈北也不会读心术，当然不清楚，就因为自己在这过于凑巧的时机，出现在这办公室里，惹得众人对他的身份一片猜疑。
他几步来到刘国庆面前，语气诚恳道：
“刘市，抱歉，抱歉，不知道您要来，我刚跟张总在里面谈了会事，这把你们给耽误了，该死，该死啊……”
“陈总啊…”
“别别别！”
陈北忙摆手打断，惶恐道：
“刘市，你这不是打我脸嘛，我这可不敢当，您还是叫我小陈，小陈好了。
刘市，我给你介绍一下……”
说着，微侧过身，把身后的张满屯给让出来，“这位是荣阳贸易的董事长，张总——张总，这位是我们南阳市的刘副市……”
两人握个手，寒暄几句。
陈北道：
“刘市、张总，那你们聊，我就不打扰了，先走了啊！”
也不多停留，往前头的电梯方向走去，经过后头俩姑娘身边时，叶薇愣愣道：
“陈北，你……你怎么在这啊？”
他还真没发现这两位，些许诧异，
“叶薇，你也在呢？我来这边谈点事，你快进去吧，领导们可都进办公室了。”
“喔！”
叶薇吱一声，虽满脑子问号，但现在也没时间问询，拉着边上一声不吭的黄珊珊，要往常，肯定要讥讽上这家伙几句的，但现在，疑惑迷茫了，
刚自己明明听到那位张董事长叫这家伙陈总？
心里愤愤不平，你也配？！但却无法辩驳。
两人小跑着往前头办公室去。
回去的路上！
洋妞开车，陈北依旧坐副驾，琳达道：
“陈北弟弟，刚张总给你这么优厚的待遇，都给了你公司的份额，你怎么不答应呢？”
陈北转头看向女人，道：
“琳姐，咱算朋友嘛？”
“当然！”
琳达道：“很要好的朋友，你要愿意，更进一步的关系我也满足你！”
陈北翻个眼，这女人还真是肆无忌惮。
道：“既然是朋友，你怎么跟那位张总合起伙来骗我呢！”
“骗你？”琳达道：
“我怎么骗你了？”
陈北道：
“琳姐，这荣阳贸易的办公楼应该是租的吧？
而且我要猜测不错，底下并没有实体产业，也就是纯粹的代理公司罢了，从上家拿货，然后简单包装一下，摇身一变成了你荣阳的产品，在销往内地，是不是这么个性质？”
琳达诧异，愣了有三四秒，然后道：
“你怎么知道的？你专门调查过荣阳贸易？”
“我人在南阳，上哪里调查去！”
陈北道：
“猜测而已，之前根据你们的这种营销方式，我心里其实……就大概有数了，今儿过来，到你们公司转了转，见了这位张总，心里已经笃定了。”
“为啥？！”琳达道：
“你看出什么来了？”
陈北道：
“一是门面，公司地址选在中心商业区，寸土寸金，出了电梯，公司名也整得很富丽堂皇，大气，给人一种高大上，大公司才有的气场。
可是进了里头，不管外头的办公区域，寥寥几人，还是里面的办公间，董事长、财务、销售，好像就三个办公间。
这是一点，还有就是你们这位张总了。我不是贬低、埋汰人，他所处的层次、品味，没有达到该有的那个高度，你明白我意思吧？”
琳达点点头！

第194章 野花带刺
“再者嘛，南阳市的那位刘副市你肯定熟悉，这次带队过来是要干什么，我想你肯定也清楚。
我要所想不差，你们荣阳贸易从一开始就没在南阳投资建厂的计划，就是一个噱头而已，目的是让政府部门好配合你们的展销计划，是不是？”
说到这份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了，琳达点点头，
“你说的对，一开始就没建厂的计划，公司也没这实力。
不过这也不算骗吧，顶多是一种营销手段而已，相比陈北弟弟你的‘鬼机灵’，
我们这算什么呀，小巫见大巫！
不是吗？”
陈北一笑。
琳达继续道：
“再说了，我们公司现在是没有实体产业，但不代表以后没有啊，我觉得张总对你够有诚意了，一来就给你公司份额，我这干了这么些年，也是没有呢。
钱有了，女人也不会缺喔？”
眼神直勾勾看着他，意思再明显不过。
陈北轻摇下头，
“琳姐，你就别再劝我了，我先前就跟你说过，我这人逍遥自在惯了，也不喜欢给人打下手，自个当老板多舒服！
说到这，琳姐，你有没有兴趣做个兼职啊？”
“兼职？”琳达愣下，道：
“什么意思？”
陈北耸耸肩道：
“香港这边我长待不了的，上午投了黄金期货的买卖，还有我要开个离岸公司，虽然事少，但总得需要个人来打理下，交给别人我也不放心，如果你愿意，你来我公司上班。
我给你个经理职位当当，待遇报酬绝对优厚，怎么样？”
“咯咯咯……”
琳达笑起，花枝乱颤，胸前两坨抖动的厉害，道：
“陈北弟弟，现在是我在说服你加入我们公司，你倒好，还想挖我过去。
不是我说丧气话，你上午投的五十万炒黄金期货，多半要亏，至于离岸公司嘛，这好注册，不是问题，但现在就是一空壳公司而已，能有什么业务？”
“琳姐，现在没业务，不代表以后没有嘛？”
陈北道：
“就是往后简单的存个款，转个账，那也需要个人打理啊，我又不在香港，很不方便。”
两人说着话，这时车子已经回到下榻的酒店，车子停好，也没有熄火，琳达侧过身看向陈北，认真道：
“你说得是真的？没开玩笑？”
陈北点头，“很认真！”
琳达随即抿嘴一笑，
“行，那我答应你，反正就是一兼职，谁会嫌钱多不是，到时可不能赖账喔？”
陈北挺不要脸道：
“琳姐，放心，该给你的报酬一分不会少，要是最后真拿不出，用肉偿也不是不行的嘛。”
“咯咯咯……”
洋妞又是大笑起，还在他大腿上摸了一把，身子探过来，红唇近在咫尺，鼻息可闻，
’挑衅‘道：“行啊，我等着那一天，华夏男人是什么滋味，我还没尝过呢！”
说罢，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陈北立马怂了，安全带一解，下了车，站外头道：
“琳姐，那你回去慢点开车，还有注册离岸公司的事项也帮我抓紧点，在这边我待不了几天的。”
琳达见小男人都有几分羞涩，愈发觉得可爱，
“好的呢，你就等你琳姐消息吧！”
说罢，开车离去。
待人离开，陈北不由舒口气，擦了擦脸上受‘侵袭’的地方，身体有些膨胀！
“这女人………”
成心不让他好过啊，微弯着身躯往酒店门口走去。
这边刚回到酒店房间，住隔壁的柳月便找过来了，一进门就道：
“回来了，这贸易公司的老板找你干什么呀？不会又是要招揽你吧？”
陈北过去坐到床边，道：
“柳姐，还真让你给猜着了，人老板可是诚意满满，不光给我领导职位，还给我公司的股份，还要撮合我和琳姐在一块呢。
钱、女人任你挑选，诱惑实在太大，哎呀………”
“你……你答应了？！”
柳月紧张问道，边上王学军也是紧盯着人。
陈北卖个关子，兜里掏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悠哉抽一口。
柳月急得不行，可没这耐性，上去打了他一下，催促道：
“赶紧的，你吊什么胃口！”
“行行，我说！”
陈北道：
“这我肯定不能答应啊，我这人什么性子你们还不了解？可不想给人打工，自己当老板多舒坦。”
柳月娇哼道：
“人家这么一大公司，都给你股份，你就一点不心动？”
陈北道：
“柳姐，这荣阳贸易也没你想的那么好，有些东西啊就是亲眼所见了，也不一定为实。”
柳月疑惑道：“什么意思？”
陈北便把自己知道的信息给两人一说。
王学军表情错愕道：
“陈北，你……你是说这荣阳贸易是个骗子公司？”
“也不能这么说！”
陈北道：
“人家确实是做贸易买卖的，但是呢没先前吹嘘的那般，资产多么雄厚，下面有自己的生产基地，实业。
说白了，就是一披了层光鲜外衣的二道贩子罢了。”
“这样子！”
柳月道：
“那这些人可真是够狡猾的，这南阳市的招商引资团队不是就在香港，还要请人去南阳投资建厂，怕是白费力气了。”
陈北摊摊手，
“这就不关咱事了。
商场如战场，只要在法律允许范围内，随你怎么折腾，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也别埋怨谁！”
柳月撇撇嘴，道：
“那最起码一开始的动机就不纯，也是啊，那位琳小姐这么中意你，你维护人家也正常。”
说话酸溜溜的。
“呵呵……”
陈北忍不住笑起，调侃道：
“这外头的野花是奔放、火辣，但可是带刺的，哪有柳姐你这家花好，温暖、香甜，你说是不是？”
“我呸！”
柳月脸一红，啐一口，“想什么美事呢！”
——
——
另一边！
刘国庆带着队伍已经回到了下榻的酒店，在荣阳贸易那边待了一个多小时，
房间里！
刘国庆坐靠窗户的椅子上，闷头抽烟，
秘书过来小心把一杯茶放到桌上，道：
“刘市，这都十二点多了，要不先下去吃个饭吧？”

第195章 过往
刘国庆轻摇头，转而道：
“小刘啊，上午去荣阳贸易你也跟着去了，你觉得咱们有机会拉这笔投资回去嘛？”
刘清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刘市，你是要我说真话还是假话？”
刘国庆轻笑一声，抬头看人，“你说呢？”
刘清远讪讪一笑，然后摇头，
“我觉得希望不大，刚那位张董看着对咱挺客气，其实也就是面上的逢场作戏罢了，一到关键点上就跟咱打哈哈，装糊涂。
咱给他的那份招商引资报告，人看都没看给放一边，我觉得吧………”
“吞吞吐吐干嘛？”
刘国庆道：“有话就直说！”
刘清远道：
“刘市，我觉得这荣阳贸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咱南阳投资建厂，之所以跟咱玩暧昧，整得云山雾罩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展销会。
如此而已！”
刘国庆点点头，抽口烟道：
“其实这也不能怨人，说到底人家也没答应说一定会在南阳建厂，别说书面协议了，就是口头上的承诺也没有。
咱这不请自来，人家没把你给赶出去算是客气了。”
刘清远当然也清楚这些，出发时热热闹闹，阵仗不小，随团人员众多，一路南下，这么些人，花销不少，却是这么个结果。
领导能好受？
忍不住开口道：
“刘市，上午那会不是见那个陈北跟那位张董挺熟络的，要不我们先找他沟通沟通，然后由他出面给从中牵线、斡旋，就是最后成不了，咱最起码能知晓，这荣阳贸易对投资建厂是个什么意图，
要没那意思，咱这也好死心，像现在这么吊着，不上不下，没一点底。”
刘国庆道：
“这你不说，我也要提的，这小家伙身上看来有不少秘密，嗯……你这样，给那位琳小姐打个电话，问问这陈北住哪里？我亲自过去一趟！”
刘清远点头，
“刘市，到时让他过来一趟吧，哪用你亲自去！”
刘国庆摆手，
“我就一副市，也不是什么大领导，你刚不也看到了，在那位张董面前，人家才是贵客！”
刘清远道：
“刘市，你要亲自过去，我想着把那个工商局的叶薇一块叫上，效果会更好些。”
“喔！”刘国庆好奇，
“这是为何？”
“刘市，你可能还不清楚”，刘清远道：“这个陈北和叶薇以前谈过对象，两人关系不一般，有她在，咱也能搭上话，不至于太唐突。”
刘国庆点头，“行，那到时把这小叶叫上，你先去打电话吧，咱下午就过去。”
“哎，好的！”
刘清远点头，出门办理去了。
一个小时后，刘国庆带着自己秘书和叶薇，三人走在往陈北下榻酒店的路上，刚一打听，两边住的还挺近，就隔了一条街而已，走道过去五分钟都不用。
路上！
刘国庆看了眼边上的小姑娘，一直都低着头，看着有些紧张，轻笑声道：
“小叶啊，不要紧张，说起来我跟你父亲都是老同事了，之前我在工商局也待了整整六年多时间，跟你父亲还是同个办公室的。”
“嗯？”
叶薇这才敢抬头看人，些许诧异道：
“刘……刘市，你这身份也还在工商局干过啊？”
“哈哈哈……”
刘国庆见小姑娘这惊讶表情，忍不住笑起，道：
“我什么身份？你总不会认为我这副市是一步到位的吧？我这也是一步一步从基层爬上来的，只不过运气比别人好些罢了。
你父亲能力是不错的，这我比谁都了解，只不过呢，时运有些不济罢了。”
叶薇听着这长辈般关切的口吻，之前的紧张、忐忑，也是慢慢放松下来，忍不住道：
“我爸本来就还没到退休的年纪，局里却要让他提前退下，这些日子一直都闷闷不乐的，人一下都老了好几岁呢！”
刘国庆眼睛虚眯，道：
“这事我有听说，不是要到年底嘛，还有小半年呢，还不是下定论的时候。”
叶薇一听，不由眼前一亮，道：
“刘市，你……你是说我爸也不一定就会退休，是这意思嘛？”
刘国庆笑起，没有回答，而是说道：
“小叶啊，你这性子我看着也不适合在机关单位上班，太单纯了些，以后怕是要吃亏的。”
叶薇嘟嘟嘴，
“我爸也这么说我的。
不过刘市，有时吃点亏也不见得是坏事，你失去了一些东西，肯定会得到另外一些东西的。
不是吗？”
刘国庆笑着点点头，“是这么个理！”
见话题说开，边上刘清远适时道：
“叶薇，你跟陈北是高中同学，而且以前好像还谈过对象，能说说陈北这人嘛？比如他的家庭关系，外面交的哪些朋友什么……”
叶薇脸微红，
“刘秘书，我……我跟陈北已经分手了。”
刘清远道：
“叶薇，你别多想，我没别的意思，上午在荣阳贸易公司那边，你也看到了，这陈北跟那位张董关系好像不一般，所以就想多了解一下。
今儿叫你一块过去，你跟陈北比较熟悉，也能说上话，咱的最终目的还是为了拉投资，我这么说，你明白吧？”
叶薇点头，
“我知道，你们想通过陈北的关系去跟荣阳贸易商谈投资建厂的事，这样能增加些胜算。”
刘清远点头。
叶薇道：
“不过陈北跟这个张董具体什么关系，我真的不清楚，我们以前谈……谈对象时，他家里情况我是知道些的，他爸在机械厂上班，他妈和他大姐没有正式工作的，平日里从街道办那边接点零活做做，家里生活条件不是很好。
你们可能不知道，上学那会，这陈北成天跟外面街头那些小混混、地痞混一块，不是打架就是斗殴，反正挺能闹的，班上老师、同学都不喜欢他。”
“那你还跟他处对象？”刘清远好奇道。
“我……”
叶薇脸一下就红了，羞答道：
“那……那他对我比较好嘛！”
“你继续说！”
叶薇道：
“后面就…就出了事，我俩就分了，然后在里头关了一年多，去年在里面表现良好，年底就提前释放出来了。”

第196章 商议
“不过我觉得他出来后，整个跟变了个人一样！”
“喔！”
刘清远道：“怎么变了呢？”
叶薇摇头，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过去脾气挺冲的，一言不合就要跟人打架，现在沉稳、懂事多了。
可能在里面待了一年多，想通了一些事情吧。
在香港这边有什么关系，我真的不知道，陈北跟那个琳达小姐倒是蛮熟的，先前好像还救过她命，是不是因为这层关系，才跟这位张董接触上的……”
刘清远轻点头，没再多说。
几分钟后，三人来到酒店，陈北都是在大门口等着人，见刘国庆后面跟着的叶薇，稍一愣，便明白对方打得什么主意了。
几步迎上，语气恭敬道：
“刘市，刘秘书，你们好！
叶薇，你也来了！”
刘国庆脸上露出一丝笑容，道：
“小陈，我们三个不请自来，给你添麻烦了啊！”
陈北摆手，忙道：
“刘市，您千万别这么说，我可承受不起，按理该我去找你的。
说真的，我现在这心脏“砰砰砰……“跳的厉害，都惶恐不安！
刘市、刘秘书，那咱先去楼上，到我房间里坐下聊？”
刘国庆点头！
陈北前头领着路，三人跟上，往里头电梯口走去。
一两分钟后，酒店房间！
陈北将三人请坐到靠窗位置的椅子上，他给三人倒了茶水，然后在对面坐下，兜里掏烟，屁股半抬给递根上去，
“刘市，您来根？”他是知道这位抽烟的。
刘国庆看了眼烟盒，华子！
给接了过来，陈北忙用火机给点上。
接着又抽出一根，
“刘秘书，你也来根？”
刘清远轻摆手，“我不会的！”
陈北便给收回，自己也没抽，知道自个斤两，跟一位常务副市面对面的吞云吐雾，这逼还是不装了，
不然容易破！
给放回烟盒揣进兜里，椅子上端坐着，等人下文。
这些个小动作，刘国庆都看在眼里，小家伙倒是挺谨慎，
抽口烟，道：
“小陈啊，我呢也不跟你拐来弯去的了，你应该知道，今儿我们过来找你是为的什么？”
陈北点头，直接道：
“刘市，你肯定有疑问，我跟荣阳贸易的张董是什么关系，我不敢瞒您，是这么回事——
之前荣阳贸易在南阳的展销会，就是那模特表演赛呢，嗯……我给出了一点点建议！”
“一点点？”
刘国庆插话道：“这恐怕不是一点点，应该就是你的主意吧？嗯！”
眼神直盯着人，多有深意。
“呵呵……”
陈北干笑一声，
“知道瞒不过刘市您，是我的主意。后面他们这边就用这法子，去了其它城市办展销会，这产品的整个销售额比之过去增加了三到四个百分点。
所以，这位张董呢，觉得我是个人才，先前就一直在拉拢我去他公司上班，今儿上午也是……”
把经过简单一说，刘国庆三人听完多有诧异，刘清远插话道：
“陈北，那这位张董可真是够重视你的，给你管理职位，公司股份也分你，这待遇相当不错的，怎么就没答应呢。”
陈北道：
“刘秘书，我这人呢虽没怎么上过学，高中都没毕业，但我清楚一点，这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清楚自个斤两，
人家给的待遇是挺优厚，但我能不能给吃下就不好说了，我这身板小，胃口也不大，这要一口下去，这美味还没下肚呢，把自个给噎死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刘清远忍不住一笑，这小子还挺逗！
陈北把视线转回到领导身上，继续道：
“所以，刘市，我跟这位张董并没什么交情，你要想通过我这边的关系……我这怕是帮不了什么忙，
再者……”有些吞吞吐吐起来，瞥了眼边上的刘清远和叶薇。
刘清远作为刘国庆的秘书，能力如何先不说，察言观色是最起码的，知道这位怕是跟领导要单聊，有他/她们在不方便。
当即起身，道：“叶薇啊，我们去外面等下吧。”
“啊？”
叶薇有些愣，心道这好好的，出去干嘛？但也没敢多问，“喔！”从椅子上站起，眼神莫名的看了眼陈北，然后跟着人往门口去。
待人离开，刘国庆开口道：
“小陈啊，现在就剩我俩了，可以说了吧？”
陈北点点头，道：
“刘市，那个不是我说丧气话，你们这边想要拉荣阳贸易到南阳市去投资建厂，我觉得多半不可能，
因为这位张董压根就没这计划，说难听点，他一直都是在忽悠你们呢。”
“喔！”
刘国庆面无波澜，弹弹烟灰，“这是为何呢？”
陈北看人眼面色，心里也基本有底了，这位领导心里应该也是清楚了，这还故意问他，
也不说破，如实回答，
“刘市，这荣阳贸易也就是外边看着光鲜亮丽，看着挺唬人的，其实里头远远没有那么的好，就是一代理性质的公司。
用咱内地的说法，就是倒买倒卖的投.机倒.把份子，只不过人家玩得高级一点罢了，把自己包装成一外资企业，有了这一层光鲜的外衣，很多事情操办起来，便利不少。
所以，以我猜测，这位张董他倒是想去南阳市投资建厂，我虽然不知道刘市你们这边给人具体的什么投资政策，但我想优惠力度肯定非常大的，
只是这位张董苦无兜里没钱，囊中羞涩，是有心无力啊！”
刘国庆把手里烟摁灭在面前桌上烟灰缸里，道：
“小陈，这些都是这位张董告诉你的？还是那位琳达小姐？我听小叶说，你俩关系不一般，还救过人命！”
语气里有些许的八卦味道。
陈北心里哭笑不得，心道你这么大位领导还关心这个呢！
道：
“刘市，我跟琳姐就是一般的朋友关系，没其他什么，不是她跟我讲的，至于那位张董就更不可能了，都要拉我进他公司，不可能揭自个老底的。
是我自己，嗯……算是猜测出来的吧！”
刘国庆轻点头，这话要从别人口中说出来，真假有待商榷，
这位嘛！
他倒是相信的。

第197章 跟三把交心
“小陈啊，你说的这情况呢，在先前成立招商引资团队时，我其实就已经知晓了。”
刘国庆道：
“市里对荣阳贸易公司专门做过调查的。”
陈北疑惑，
“刘市，既然明知不可行，为什么还要过来呢？带着这么些人，吃喝拉撒都要花费的，最关键是刘市您带的队，这回去怕是……”
“怕是不好交代是不是？”
刘国庆道：
“小陈啊，你可能不太清楚咱南阳市目前的经济现状，很不容乐观啊，超过半数的国有企业，都是存在效益下滑，人员裁减等情况。
严重的有些都处于半停工状态，已经是到破产、倒闭的边缘。
一家国企，少说有上千的职工，工厂倒闭了，这些工人怎么办？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总要吃喝过日子的啊。
我是主抓这一块的，到时这些工人要去上面一闹，你说我这能有好？”
陈北点头，
“刘市，现在也不是过去的计划经济了，整个市场都开放了，也不是你国企一家独大的时代！
可以搞垄断经营。
好些国企的领导岗位，他们这思想还停留在过去那一套，压根没把顾客当回事，相反还是以大爷自居，你爱买不买，爱要不要，这可牛气了。
你说我要是顾客，凭什么花钱还给自己找罪受？外头可选择的多了去了，物美价廉，傻子才会选你这一家。
就我所知的，市里的阳光服装厂，先前的模特表演赛后，模特穿着的喇叭裤红火一时，按理来说，这阳光服装厂应该抓住这一机会，组织员工加班加点的生产制作裤子。
以阳光的实力，不管是机器，还是人工，都是最富裕的，只要能抓住这机会，市场上喇叭裤这一块大蛋糕，它最起码能吃下一半，甚至更多，
可结果呢？
这阳光高层不作为不说，甚至还要处分那些几个月没发工资，自个出去接私活的员工，
真是尸位素餐，倒行逆施。
这事儿你是清楚的，送到大门口的钱，你都懒得伸手去捡，
刘市，不是我说话难听，有这种领导层在，它阳光不倒闭都天理难容。
我说的这个并不是个例，其它国有厂子都多多少少存在这样的毛病，上面领导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就是跟过去吃大锅饭一样，反正天塌了还有上面的大个子顶着，下面员工的死活关他们什么事？
到时真就是厂子倒闭，自个没准就调离别的岗位去了，厂子里嘛四平八稳最好，别出什么幺蛾子，这样他们就能平稳度过了。
你要让他们去改革，搞创新，成功了，估计自个兜里钱也不会多，万一失败了，这罪过可就大了，搞不好丢了这官职，你说这吃力不讨好的活谁愿意去干呐？”
刘国庆看着陈北，这会对这年轻的评价又往上提了提，道：
“小陈啊，我看你才二十多的年纪，自己刚也说了，高中都没毕业，不过你刚提出的这些国企的弊端，可谓分析独到，一针见血。
我看市里政策研究办的那些人，也没你懂得多。”
“刘市，这我可不敢！”
陈北摆手，
“我就是说出点自己的建议、心得罢了，登不了大雅之堂的，呵呵！”
刘国庆笑起，接着道：
“所以啊，你该知道，我这肩上压力有多大？
有时我想着去改变眼下这局面，但是呢这袖子才刚撸起来，就是各种反对的声音，要么来自各方面明里、暗里的施压，
什么都还没干，你这得打退堂鼓了！
但是呢，又不能什么都不做……你明白我意思吧？”
陈北道：“刘市，你走的应该是虽屡败屡战，但还是要奋力前行，而不是消极的屡战屡败，对吧？”
“屡败屡战？屡战屡败？”
刘国庆品着这话意思，到了最后不由眼前一亮，“哈哈哈……”大笑起，
指着陈北道：
“小陈啊，你这哪来这么多的新鲜词，你说的没错，在其位，却不谋其职，上面领导会觉得你无能，消极怠工，敷衍行事。
但你行动了，努力了，不管结果好坏，最起码执行了上面领导的意图，这就够了。
最起码也是抽了个中签，如此而已。”
陈北轻点头，心里多有诧异，这位怎么把这些都跟他说了，去除今天的，两人一共见两次面，
关系没到’心腹‘这一步吧？
其实刘国庆这会心里也迷糊，按两人年纪划分，都可以当父子了，不过两人这般相谈呢，跟忘年交一样，特别谈得来，愿意跟人倾诉心里的烦闷。
继续道：
“小陈啊，既然你知道国企的这些症结，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没有？”
陈北道：
“刘市，你太看得起我了，市里头集合了这么多的资源、信息、人力等，都没法妥善解决，我这能有什么办……”
“说说看！”
刘国庆直接打断，道：
“咱现在就是随便聊聊，你不要有任何负担，说说你的想法，你小子鬼点子应该有不少。”
陈北哭笑不得，今儿不说是不行了，顿了顿，然后道：
“刘市，那我说了，你别生气啊？”
“你说！”
陈北道：
“刘市，你刚说的，自己抽了一‘中签’，我觉得吧，其实也是一下下签。”
“为何？”
“嗯，那个……”有些犹豫起来。
“有话就直说！”
刘国庆道：
“当初都有拦街告状的胆儿，怎么现在还跟个小姑娘一样了呢？”
陈北挠挠头，道：
“那我说了，刘市，我觉得吧你现在有些瞻前顾后，犹豫不决，太过在意自己手里的东西，也很怕失去它，所以呢，这些东西不单束缚住了你的手脚，还有心里上的负担。”
刘国庆眼神虚眯，看着陈北，
“你继续说！”
陈北道：
“据我所知，咱南阳市的王舒记好像要升了，到时这位置就会空出来，想来刘市肯定也有自己的打算的。
你的竞争对手多半是那位叶市，不过要照目前的态势，一把的位置很难，就是到时这正的职位，也不一定能抓到自个手上。

第198章 收购
刘国庆看着陈北，道：
“小陈啊，你知道的挺多啊！”
陈北挠挠头，
“刘市，我这也都是从新闻报纸上得知一二的。”
刘国庆轻点头，“继续说！”
陈北继续道：
“与其如此，还不如放开手脚大刀阔斧的干一番，不要有任何顾忌，也不要怕得罪人，让上面领导看得到你力争改革的坚定决心。
刘市，凡事都有两面性的，不光是省里，就是在京城，现在对于全国经济的发展、形势、走向，无非就是两个团体。
一，还坚守过去计划经济的那一套，觉得不能被外国的ZB给侵蚀，打击投机、走.资派。
二嘛，那就是提倡大力改革，突破创新，去迎合市场的潮流。
现在这两派之间还处于一个相对平衡的状态，但迟早要被打破的，而且我坚定的认为，过去的那一套是绝对不可取，注定要被历史的洪流所抛弃。
改革创新是大势所趋，任何人也改变不了，这天平迟早要倒向这一边来。
所以，刘市，我觉得眼下你所处的困境，也恰恰也是绝佳的机会，锦上添花可绝对没有雪中送炭来的可贵。
你现在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上面高层的眼睛那都是紧盯着你看，会成为焦点人物，
他们会说，
“喔，原来南阳还有这么一位敢闯敢拼的改革干将”，都会记得你刘市的名字。
这就够了！
老实说，刘市，你现在所处的位置，已不是困境，而是绝境了，唯有放手一搏，置身死地而后生，才有一线生机。”
陈北的一番话，着实把刘国庆给震惊到了，越品越觉得是这么个理，这人一旦手里握了足够多的权利，就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生怕给失去了……
舔了下有些发干的嘴唇，道：
“还有烟嘛？”
“喔，有有！”
陈北忙从兜里掏烟，给递上一根，点上。
刘国庆深抽一口，吐出道浓烟，轻笑声，
“别忍着了，自己也点上吧。”
陈北讪讪一笑，也不矫情，给自己来上一根。
刘国庆道：
“小陈，你就这么肯定，这改革能一直持续下去？官场不比其它，有时一步错，后面就步步被动，很可能因此就满盘皆输了。”
陈北点头，
“我能肯定，刘市，你看现在外面的市场环境，私企、个体户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虽然在政策上还多有限制，但以后也只会越来越开放，断不会走回头路的。
而且，我刚说了，刘市你目前的处境，放开手脚大刀阔斧的改革，远远比你现在犹豫不决，畏惧不前来的更有利，
既如此，没理由不去搏一把啊！”
刘国庆点头，
“小陈，南阳市国企面临的现状，你觉得该从哪里着手改革呢？
我总不能对这些面临亏损，甚至倒闭、破产的企业，挨个进行资金补贴，企业自救吧？”
陈北摆手，道：
“刘市，这肯定不行！
你这钱投进去，就犹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就一无底洞，扔多少都无济于事。
而且，最可恨的，我估摸这些钱到时多半会落入那些尸位素餐的领导口袋里，胡吃海喝，鼓了自个腰包，下面员工一分不会有。
再者，企业效益不好，没有收入，市里财政也就没税收，自个兜里都是叮当响，拿什么补贴这些个企业？
我还是那句话，如今是市场经济，不是市场来迎合你企业，而是企业得尽可能的贴合这瞬息万变的市场。
优胜劣汰，想生存，就得不断地改变、学习。
像阳光服装厂，先不说别的，这种占着茅坑不拉屎的无能厂长立马给撤职掉，管理层精简，能者上，庸者下，一些冗长繁琐的制度、规章都得重新制定……
刘市，这些其实都不用我说，我想你心里比谁都门清，我这就是在您面前班门弄斧罢了。”
刘国庆道：
“小陈啊，你说的这些呢，政策研究室那边也有过类似的建议，但是你知道真要执行起来，其中的阻力和困难嘛？
咱们国家的官场体制，人际关系的相处都是在酒局、饭局当中，就是一个科长、主任，或者是普通的职员，身后的关系可能就不一般，更别说那些个一把手了。
其中的利益关系谁又清楚呢，牵一发而动全身！”
陈北点着头，其中道理他当然也清楚，国企这些弊端，他一普通小老百姓都能看出来，身处体制中的领导怎会不知。
不过知道是一回事，如何解决又是另一回事了。
陈北道：
“刘市，我还是那句话，别人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两手藏袖筒里站一边看好戏，但是你不行，你坐在这位置上，是躲不掉的。
总得有人站出来当那个‘坏人’的。”
刘国庆又是点头，身子往前倾斜一点，道：
“像阳光这种，决心改革，更换人事，精简部门，重新制定相关的规章、制度，厂子兴许还有救。
但有些企业，除了人事、制度弊端外，还存在有很多其它方面的原因，比如机器老旧、产品单一没竞争力等等，确实已无力回天了，又该如何呢？”
陈北摊手道：
“适者生存，不适者淘汰，物竞天择。
那就只有淘汰了。”
“你说的简单！”
刘国庆道：“这可是一家国企，政府的资产，说淘汰就淘汰了，这损失谁承担得起？”
“损失？”
陈北道：
“不见得吧？这些企业就是吸附在政府财政上的吸血虫，百害而无一利，尽早的剔除，财政上能减轻不少的负担，
不然到时被它们给吸干了血，那就是吸骨髓了，到了那会，别说救人，自身都要难保了。
所以，宜早不宜迟，越往后拖这局面只会越糟糕。”
”那这些企业的员工该如何安置？政府总不能不管吧？”
陈北道：“刘市，像这方面，我想你们肯定也有相关安排的吧？
比如发放失业补贴，鼓励个人创业，给予政策上的便利等等。
当然，我觉得像这种濒临破产的企业，如何走出困境和解决这些失业工人，还可以走另一条路的。”
“什么路？”
“资产重组，允许个人或者私企进来投资、收购。”

第199章 完全没头绪啊
“私人收购国有资产？”
刘国庆眉头微皱，道：
“小陈，你这想法够独特、新颖，甚至是有很大的危险性，你明白我意思吧？
据我所知，在咱南阳并没有这种先例。”
陈北点头，
“刘市，南阳没有，并不代表它不允许，其实像沿海经济发达的大城市，都有类似的案例了。
而且据我了解，最终的改革效果还是相当不错的。
改革嘛，说白了就是摸石头过河，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有危险，而且不小，但同样也有很大的机遇，甚至是一飞冲天的机会。
你这国企本来就是要倒闭了，紧抓手里不放，有什么用呢？还没捂出个金蛋蛋不成？
所以，与其这么烂手里头，趁着现在还有些可以利用的价值，转手卖给私人，
一来，可以说把手里这烫手山芋给扔出去了，财政不用再给它补血，省了一大笔的开支。
二，厂里的职工也有了安置办法，交给私企就好，不用为这几千人的生计发愁了。
三，厂子卖出去还能赚到一笔钱，何乐不为呢？”
刘国庆道：
“这厂子都要倒闭破产，政府一次次扶持都没见好转，私人会愿意接手？
当这冤大头？”
“刘市！”
陈北道：
“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想要办成一件事，机遇和人各占半，但我觉得吧，关键还是得看人。
私人接手了，那这厂子就是自己的了，盈亏全都得看自己如何运营了，
人啊，就是如此，涉及到自身利益了，他才会上心，去操心，去关心。
就跟过去吃大锅饭一样，大家伙一块下地干活，干多干少反正都有饭吃，那些个偷奸耍滑的二流子、小地痞全都冒出来了，
得过且过，成天混日子！
这田地能种得好的？
相反，现在不都实行土地个人承包制了，这地儿是自个的了，你不种那就没饭吃，这一关乎自身利益，那工作机积极性就都起来了，好生打理着自家的田地。
肯定希望到时能多增收一些的，就是过去那些个偷懒耍滑的二流子、混混，那也扛起锄头辛勤劳作了。
人也不傻，不干活，到时挨饿的可是自个。
所以，刘市，这一点你根本不用担心，只要对外出售的消息一放出去，肯定会有人感兴趣的，而且不少。
你要觉得这一步一下走的太大，也可以先做个资产重组，就是政府和个人各持一定的比列，这样一来，政府还是对企业有一定的话语权。
二嘛，有了外来资金的注入，全新的管理模式，没准这厂子最后就起死回生了，这都是有可能的……”
门外走廊上！
刘清远和叶薇在外头都站了半个来小时了，两人这腿都有些酸了，这人却迟迟没有出来，
叶薇道：
“刘秘书，他/她们怎么还没出来啊？不会出什么事吧？要不咱……咱进去看看？”
刘清远道：“再等会吧，再过五分钟，如果到时人还没出来，我就……”
“嘎吱！”
恰在这时，房门打开了，陈北和刘国庆从里头出来，刘清远两人见状，忙迎上去，
刘清远道：“刘市，你们谈好了？”
刘国庆点头，拍了拍陈北的肩膀，
“小陈，你真的不错，要是当初没那意外，考个大学对你来说应该不是难事，毕业后进了机关单位，以你的本事，前途无量。
唉……可惜了！”
“刘市，你太看得起我了！”
陈北先是谦虚一句，然后挺淡然道：
“能有个大学文凭，确实是很多人梦寐以求的，但也不见得是全部。
条条道路通罗马，还是有很多选择的。”
刘国庆笑着点点头，对这年轻人是愈发的喜爱了，
“你说得对，刚看来是我说差了，是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的，你现在这买卖做得不也挺不错的，都跑到香港来了。”
陈北只是陪着笑了笑。
“行，今天就到这吧。”
刘国庆道：
“我办公室的电话，你应该有留着的吧，以后要有什么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好吧？”
陈北一听，心里激动不已，没想到今儿还有这么大一收获，虽然可能也算不上什么，
但往后真要遇到棘手的事，他至少可以狐假虎威一下，劳资后面的大靠山可是市里的三把手。
陈北忙点头应着，恭敬道：
“有的，有的，谢谢刘市，谢谢刘市，我送送你吧。”
两人往前头走去，刘清远两人跟在后头，表情都是诧异和震惊。
不过两人的诧异点，还是多有不同的。
刘清远是疑惑，刚在来时路上，领导都是闷闷不乐，心事重重的忧色，但这会出来后，整个人的神色大有改观，眉宇间带着自信和从容，对于眼下的困境，似已找到了解决的办法。
大感诧异，这陈北到底跟领导说什么了？
叶薇则是震惊陈北整个人的气场，怎么就能跟领导这么淡定从容的交谈？自己跟领导坐一块，别说这么面对面的交谈了，说话都结巴，而且现在看刘市对他的语气，对他很满意。
自认为很了解熟悉他了，现在却是觉得对陈北愈发陌生了。
就因为坐了一次牢，就改变了这么多？
心里也是愈发纠结和迷茫、怅然。
他要是跟以前那样，成天打架斗殴，惹事生非，她也许会‘心安理得‘一些，觉得跟他分手是对的。
这不是她要的生活，但现在人却是焕然一新，就是刘市都对人刮目相看，
唉……这心里唯有苦涩了！
到了楼下，酒店门口，
陈北道：
“那刘市，刘秘书，那你们慢走啊！”
双方寒暄几句，人便离开了，叶薇落在最后，嘟嘴闷闷不乐道：
“哎，陈北，你怎么不跟我道别啊？”
陈北见这姑娘一脸幽怨的看着自己，有些无奈，心道我这没得罪你吧？
什么眼神？
委屈巴巴的，我这又没摸你屁股蛋，随口道：
“嗯，那你也慢走啊！”
“没诚意！”叶薇瘪瘪嘴，
“我才不稀罕，哼！”
说罢，转身小跑着跟了上去。
留下陈北一脸懵逼，
这娘们，又发哪门子大小姐脾气？
完全没头绪啊！

第200章 舞厅
把人送走，陈北回到房间，在隔壁待着的柳月和王学军过来了，柳月到人身边道：
“那刘市来找你干嘛？你俩都谈了有一个来小时了，谈什么呢？”
陈北坐到床边，兜里掏烟，先给王学军丢过去一根，再给自己点上，抽口道：
“还能干嘛，上午我不是去了荣阳贸易公司那边，刚好给碰一块了，人以为我跟荣阳有什么特别关系，想通过我，把这投资给拉回到南阳去。”
“这样子！”
柳月问道：“那你答应这位刘市了？”
“我倒是想，不过我哪有这能力！”
陈北耸肩道：
“这荣阳公司内部什么情况，你俩也都清楚，去南阳投资压根不可能的事。”
王学军小心问道：
“你把实情告诉这刘市了？人肯定生气了吧？”
“告诉了！”
陈北道：
“不过人家在带队来香港之前，就已经知道这荣阳贸易的情况了。”
“那还来？”
王学军疑惑道：
“难不成真就是借着招商引资的幌子，来香港旅游的？”
陈北一笑，“你觉得人家堂堂一常务副市，有这么清闲嘛？行了……”
摆下手，道：
“这些就不关咱什么事了，让领导自个操心去。
走吧，咱先吃饭去。”
一个下午，陈北和王学军都在酒店待着，哪也没去。
到了晚上！
那琳达和索菲娅一块来酒店找他们了，
俩洋妞进了屋，打扮得特别清凉，热裤、吊带衫，脚下休闲鞋，长发披肩，烈焰红唇，胸前白花花一片，身形轻微摆动间，跟俩果冻一样，跟着一颤一颤的。
王学军看得脸直接红了，眼睛更是直了。
陈北从床上起来，嘴里吐出口热气，到俩洋妞面前，道：
“琳姐，菲姐，这么晚过来有什么事吗？”
索菲娅笑意盈盈的看着陈北，还不忘在他胸口摸了一把，道：
“陈北弟弟，挺长时间没见，你可是越来越帅了，姐姐可是稀罕你呢，呵呵！”
陈北往后退了半步，有些吃不消。
一边琳达道：
“走吧，你们来趟香港不容易，晚上我带你们出去好好耍一耍，现在这个点，香港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喔。”
这边休息了一个下午，晚上倒也不困，便招呼王学军，
“大军，那咱就跟琳姐和菲姐走吧，去见识见识有钱人的腐败生活。
王学军跃跃欲试，“那要不要叫上柳姐啊？”
陈北翻个白眼，道：
“你去舞厅潇洒，会带上自个媳妇嘛？”
王学军讪讪一笑。
收拾一下，两人跟着洋妞出门了，关门都是小心翼翼，走道静悄悄的……
也不知是‘好运’爆棚，还是人品大爆发。
隔壁房门这时打开了，柳月从里头走了出来，见走廊上四人，双方都是怔下，柳月先开口了，
“你们这干嘛去？”
“呃…”陈北做贼心虚，挠下头道：
“柳姐，我们在房间里待着挺无聊的，出去转转，呵呵。
你这还没睡呢？”
柳月见俩洋女人穿着暴露，都没眼看，这大晚上的出去，又鬼鬼祟祟的，能有什么好事。
柳眉微蹙，道：
“出去玩干嘛不叫上我？是想干什么坏事吧？”
“呵呵…”
陈北干笑一声，
“我们能干什么坏事，刚以为你睡下了，就没叫你。”
柳月哼一声，
“你们等会，我换个鞋子，我也去！
别想扔下我！”
“行行，那你去换吧。”
几分钟后，几人下了楼，坐上琳达的那辆丰田小轿车，
“琳姐，要不我来开吧？”
陈北走到主驾边，道：“你们三个女的坐后排。”
“你还会开车？”琳达道：
“有驾照没有？”
“没有，但会开！”陈北如实回答，在后世也是一老司机。
“那不行，别给我们带沟里去！”
琳达摇头，以为是陈北稀罕车子，手痒想要开一把，已经坐进后座的柳月道：
“小陈厂长，这里是香港，可别乱来，把人撞了可咋整。”
陈北直接拿过洋妞手里的车钥匙，道：“你们就放心坐着，出不了任何事，来，赶紧上车。”
待姑娘们坐进去，陈北坐进主驾，关好车门，插钥匙启动车子，放手刹，踩离合，轻踩油门，动作一气呵成，非常连贯，车子平稳上路。
抬头看眼后视镜，道：
“琳姐，咱往哪里走？”
琳达有些发愣，“啊”一声，然后道：
“一直往前直行，过两个红绿灯再往右拐。
陈北弟弟，你以前开过车子嘛？”
“没有！”陈北道：
“不过我看人开过，呵呵！”
“那你可真厉害啊！”
琳达真心佩服，看人这娴熟手段，像是开了十多年的老司机了。
半个来小时后，车子来到一娱乐会所门口，停车场上停了不少车子，奔驰、宝马、奥迪都有，会所门口霓虹闪烁，进出的年轻男女居多。
这装修感觉跟后世2000年代左右，街头小巷那发廊有得一拼，门口旋转的彩色灯箱，屋里透着粉色的妖艳诱惑，里头齐刷刷的光溜大长腿。
在他看来，着实有些LOW，掉分了！
不过在王学军和柳月两人眼里，那就是被惊艳到了，王学军道：
“陈北，这是舞厅嘛？到底是香港啊，整得跟皇宫一样，咱南阳那边的舞厅跟这一比，天差地别啊！”
陈北翻个眼，
“你小子怕是对皇宫有什么误解吧？”
琳达抿嘴一笑，“走吧，咱进去！”
俩洋妞头前带路，陈北三人跟在后头，柳月双手紧抓着陈北胳膊，一张充满魅惑的脸上有些紧张，陈北轻笑声，
“怎么，在南阳时没去过舞厅？”
柳月撇撇嘴，
“都是些不正经的地方， 混混、流氓才会去，你这家伙轻车熟路的，怕是常客吧？”
陈北道：
“柳姐，没这么诬陷人的，再说了，这舞厅也不是你想的那样，唱唱歌、跳跳舞，丰富下业余生活，陶冶陶冶情操，也是蛮不错的。”
“呸！”
柳月啐一口，鄙视道：
“真把我当傻子了？还陶冶情操，男的跑来这里头不就是寻花问柳，找艳遇来了，一会进去你给我消停点，不然我，我……”

第201章 故人
“我怎么样？”陈北肆无忌惮。
“我……我告诉你妈去！”
“哈哈哈……”
陈北大笑出声来。
柳月羞恼，在这家伙腰上给狠狠掐了一把。
进了里头，一楼中央位置是一大舞池，射灯闪烁，音响劲爆，年轻男女在里头摇曳着身姿，疯狂热舞，围着舞池周边布置了不少卡座，沙发椅。
男女坐上面，喝酒聊天玩乐，服务员托着酒盘子穿梭其中，真是醉生梦死的好地方啊！
王学军在陈北耳边，道：
“你看那边，这都亲上了，真不要脸…”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一眨不眨，生怕错过一帧的画面。
陈北拍了下他肩膀，
“怎么，羡慕啊？一会给你安排个公主？”
“公主？”王学军道：
“你还真把这当皇宫了，我可不要！大庭广众下……我可不敢！”
“出息！”
陈北鄙视一声，
“琳姐，咱到楼上开个包房吧，这里太吵了。”
“也行！”琳达点头，“那咱上楼吧。”
几分钟后，包房开好，点了些水果零食，索菲娅语气调侃道：
“陈北弟弟，要不要叫几个小姐来陪一陪啊？”
陈北道：
“菲姐，你这可是打自己脸啊，有你和琳姐，还有柳姐在，这会所里还能找出比你们更漂亮的小姐嘛？
最好的都在这儿了，我干嘛要舍近求远选差的，脑子进水了？”
“咯咯咯…”
索菲娅笑得花枝乱颤，
“你可真会说话，这小嘴跟抹了蜜一样，难怪人柳小姐对你死心塌地的。”
柳月脸微红，解释道：
“索菲娅小姐，我……我跟小陈厂长没……没什么的。”
说罢，在陈北大腿上给掐了下，哼道：“你才是小姐呢。”
陈北疼得呲牙咧嘴，就这么会功夫，身上多了好几处淤青了。
见王学军跟木头一样坐一旁，拍了他一把大腿，道：
“大军，咱能不能别像个黄花闺女一样，这么端庄、娇羞？
到这是来玩的，放轻松点，跟琳姐、菲姐一块喝个酒，玩玩骰子、扑克都行啊，赶紧的，拿出点男人气魄来，别怂啊！”
“来，学军弟弟，咱俩先干一个”
索菲娅给倒了两杯洋酒，递上一杯。
王学军怂的一批，给接过，“哎，好好！”乖巧的跟一小学生一样。
娘的，这到底谁是狼？谁是羊啊？
酒是好东西，能麻醉人的脑子，也能壮胆，几杯酒下肚，王学军脸也红了，没了先前的紧张，放开不少，跟俩洋妞猜骰子数玩得兴起。
陈北坐一边没去凑热闹，边上柳月喝着饮料，双手撑在沙发边沿上，看得出来挺无聊的。
“柳姐，咱唱首歌吧！”
“我不会呢！”柳月摇头，“你自己去唱吧！”
“柳姐，你这样可不行！”
陈北道：“太深沉了，跟一小老太太似的。”
柳月柳眉立马支棱起，瞪过来，
“怎么，嫌我老了？”
很有杀伤力！
陈北嘴角抽了下，忙摆手，
“没有，我不是那意思！
就唱首歌嘛，来来，一起，一起……”
不管女人愿不愿意，给拉起，两人拿着麦克风到了前面，陈北过去给点了首甜蜜蜜，这歌在内地传唱度还是非常高的，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一开始两人一块唱的，后面他都没再出声，都是女人自个唱的，真是应了那句话，长得漂亮的姑娘，其它方面一般都不会差。
嗓音甜美，灵动清脆，配上这姣好的面容，真是赏心悦目。
一曲唱罢，那头在玩骰子的三人都是鼓起掌来，陈北道：
“柳姐，你这也太谦虚了，我刚以为是邓丽君亲临了呢，呵呵！”
柳月脸蛋红扑扑的，分外诱人，红唇微勾，
“就会捡好听的说。”
“我再给你点几首吧？”
“嗯呢！”
期间他被俩洋妞拉去摇骰子，输了十多把，愣是给灌了十多杯酒，这洋酒虽然度数低，但架不住量多，本来酒量也不好，喝得脑袋迷糊。
败退下来，找个上厕所借口出了包房，肚子也真胀得慌，去了厕所放了放水，舒服不少。
出来在厕所门口点了根烟，没有急着回包房。
这时从前头一包房里出来一男一女，男的看着都有五十多了吧，从那半头的白发就能看得出来。
女的穿得火辣，一身黑色抹胸，脚下恨天高，一双大长腿裹着黑丝，个子看着挺高挑的，长发披肩遮住了脸面，以他阅女无数的经验，
这女人长相肯定不会差！
“可惜了！”
嘴里嘀咕一声，这女人应该也是这会所里的小姐，因为他看到女人右手腕戴着一小号牌。
在这边上班的，好像都戴着这么一牌子，刚给上水果的服务员也有。
就这条件，干点什么不好？不过话又说回来，没点身材、姿色，也不可能来这种地方上班。
这男的好像喝多了，女人给小心搀扶着往卫生间这边来，期间这男的双手也不老实，往女人紧要位置揩油，
女人只能躲避求饶，
“陈先生，你别这样，别这样子了……”
几次没得逞，男的有些恼了，猛的一甩手，女人跌坐在地，男人恶狠狠道：
“麻痹的，劳资给你这么多钱让你给我在这装淑女呢？槽！
我现在进去解手，一会出来你再给我装，劳资特么抽你，哼！”
骂完，甩手进了后头的男卫生间。
女人还在地上坐着，这种事在这种地儿再平常不过，
他也不会发什么烂善心，来个英雄救美的桥段，
手里烟抽完，丢一边踩灭，准备回包房去，这时地上女人抬起头来，用手把盖住面孔的长发给捋到了耳后，
这一下，陈北看清了女人的面孔，
诧异声，“是她？！”
女人要从地上爬起，却见一只手伸到她面前，紧着一道男人声，“没事吧？”
女人抬头，见是一年轻男子，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时又记不起来了。
不过也没多想，拉住人手从地上爬起，
“谢谢啊，我没事！”

第202章 李晶
“怎么，你不认识我了？”
女人看着面前年轻男子，又重新打量一番，没记起来，随即摇头，
“不好意思啊，你是？
陈北道：“我南阳的，跟你老公……呃，不对，跟你前夫王宝来是朋友，咱还见过一次面的。”
这女人不是别人，就是给王宝来戴绿帽，丢下丈夫女儿，跟着野男人跑的这位，
好像是叫李晶吧。
没成想在这种地方见面了，这世界还真是小。
这么一说，李晶记起来了，确实有这么个人，没想到会在香港遇到老乡，还是自个前夫的朋友。
她干这一行最怕遇到熟人，卖肉的行当，要被人唾骂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李晶有些慌张，“喔”了一声，然后就没话了，也不知道说什么。
陈北道：
“我听王宝来讲，你俩之前就离婚了，不是说跟人来南方做买卖了，怎么现在干这个？”
他这说的还是比较委婉的。
女人贝齿咬了咬嘴唇，面色纠结，没有回答，沉默一阵，
而是问道：“那个，王……王宝来他……他还好吧？”
陈北道：
“挺好的，没在锅炉厂上班了，现在开了家服装厂，没少赚！”
李晶表情有些错愕，
“这赌鬼开厂子，怎么可能！”
“呵呵……”
陈北一笑，“人都是会变的嘛，说起来，你对他也多有‘帮助’，呵呵！”
李晶面色有些不自然，她当然听出来对方说得是反话，就在这时刚那男子从卫生间出来了，见一小崽子在泡他女人，多有不满，上来很是蛮横的一把搂住女人的细腰，
宣誓主权道：
“小子，你找错人了，这妞老子今儿包了，你上一边去。”
说罢，那沾满水渍的右手在女人那丰润的一瓣上狠狠抓了一把，粗鄙道：
“你个小骚货，一会没见，就特么勾引男人。
痒了？
来，劳资今晚好好给你挠挠！”
女人也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一下，便乖巧的跟着男人进了边上包房。
陈北轻摇下头，这女人还真够绝情的，自个亲生女儿的事问都不问一句，也再没兴趣，准备回自个包厢。
“你可真行，跑这跟别的男人争女人来了！”
后面一道带有嗔怒的女人声响起，他一回头，是柳月，对方嘟嘴红唇，一对桃花眸子带着怒气，瞪着他瞧！
这是吃醋了！
陈北一笑，“柳姐，你怎么也出来了？你误会了……”
“误会什么呀”
柳月到：
“刚我看的仔细，别狡辩了，哼！”
陈北道：“你真误会了，这女人我认识，她是老王的前妻，知道吧？”
“老王？”
柳月怔下，随即表情错愕道：
“你是说王宝来的前妻？跟……跟别的男人跑了的那个？”
陈北点头！
“这……”
柳月道：“那这女人怎么跑来这了？刚我看这女人手腕上好像有……”
“是的！”
陈北点头，“这里的小姐。
没准被那男的给骗了，或者其它什么原因吧，不过这也不关咱什么事，你没看这女人自个愿意的。”
柳月眼神狐疑的看着陈北，道：
“你不会是想着替王宝来报仇，然后睡……睡了这女人吧？”
“咳咳咳……”
陈北一口给呛着了，脸更加红了，这什么虎狼之词？
无语道：
“柳姐，你这脑子里想什么呢？睡老王前妻，我心里有这么黑暗嘛？刚就是这么巧给撞到了，聊了几句，就是这样而已。”
“真对人没想法？”柳月道：
“这女人长得蛮不错的，我就不信你没起一点歪心思。”
“呵呵！”
陈北干笑两声，道：
“再不错，有柳姐你好看嘛？有这现成的美味，直接就能享用，我还费那劲干嘛？
你说是不是？”
脸凑上去一些！
“是你个大头鬼！”
柳月闹个大红脸，心里几分得意，算你有眼光。
陈北道：
“柳姐，这事儿我俩知道就成，不要告诉别人，王宝来那里千万别说。”
柳月道：
“这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我跟别人说干嘛？
不过，王经理那边，毕竟是前妻，孩子她妈，也不告诉？”
“告诉干嘛？有用吗？”
陈北道：
“除了徒增烦扰，你看这女人都自甘堕落了，咋的，你还指望往后两人来个破镜重圆？
那这老王真是亏死了，本来就给戴绿帽了，完了回头再娶一公交车，也不能这么欺负老实人。”
“公交车？”
柳月没明白这词儿意思，“啥呀？”
求知的眼神问向陈北。
“咳咳……”
陈北手掩嘴边，解释道：
“人人都能上呗！”
柳月一听，立马明白了，羞红脸，打了陈北一下，没好气，
“你这人嘴巴怎么这么损呢，亏你想得出来。”
“总之别跟老王讲”，陈北道：
“老王现在怎么说也是个万元户了，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有的是，干嘛要吊这这么一棵歪脖子树上。
不值当！”
柳月白人一眼，
“男人也没一个好东西，兜里有钱就变坏，我看你才是公交车，多少姑娘都不够你填的。”
陈北借着酒劲，调侃一句，
“那柳姐你愿不愿意上我的公交车呢？我给你个头等舱！”
“上你个头！”
柳云没来由的心慌，偷摸瞥了眼男人那张英俊的面容，嘴角勾着一抹痞笑，不得不说，还是很有吸引力的。
“回包厢去！”
转身往前走去，多少有些失措。
陈北轻笑一声，跟了上去。
几人在包厢里一直玩到快凌晨了才结束，都喝了酒，车是开不了了，到了外头打的车，俩洋妞一辆，回了自己住处。
她/他们三人一辆，回了下榻的酒店。
到了酒店，王学军直接背着已喝断片的陈北从车上下来，进了酒店坐电梯来到所住楼层，房间门口，
王学军喘着气，道：
“柳姐，要不让陈北睡你房间吧？我这也喝……喝大了，不行了，脑袋都迷糊，照顾不了人。
我怕陈北一会吐……吐了，没人照顾，别出什么事，你看……”
柳月本来是不愿意的，不过见这家伙醉的跟头猪一样，还是心软了，也不放心。
轻点头，
“那行吧，你给他背进来！”

第203章 大军，你特么又胖了
两边都是开的双人间，进了屋，王学军把人放到一边床上，擦把额头汗水，给他累完了，
道：“柳姐，那麻烦你照顾陈北下，我去隔壁了。”
柳月点头，“你去休息吧！”
待人离开，柳月把门关好，见人四仰八叉的躺床上，嘴里不时嘟哝着，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摇头无奈，过去到床边，先把人鞋子给脱了，耷拉在外头的右手给放回到床上，
“来，睡进去点，别掉下来！”
把人往里推了推，“想吐了跟我说声，别吐床上，要赔钱的，听到没有？”
回应她的是寂寞！
柳月叹口气，“真是头猪，不会喝就少喝点，逞什么能！”
也不管他，拉过一边被子要给他盖上。
见人穿着长裤，系着皮带，看着勒得慌，这样睡觉能得劲？
咬了咬红唇，犹豫会，反正这家伙喝得人事不知，就……就给你脱了吧。
脸蛋有些红，伸手给人解去皮带，轻手轻脚，生怕人醒来，那可解释不清楚了。
皮带解开，这裤子挺修身的，穿人身上有些紧，她这拽了两下没下来，最后用了些劲，
一拽！
裤子是下来了，不过连带着里头的内裤都给一并拽了下来，
还是骚气的红色！
“哎呀！！！”
柳月吓得叫出声来，忙转过身去，她刚看到了什么？
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那物，晃荡晃荡的，
一张俏脸血红，能滴出血来，轻啐一口，“这家伙，睡觉都不老实，还穿……穿这颜色的。”
回头看了一眼，人没醒，稍舒口气，不然可是糗大了。
然后就那么背对着人，反着手把裤子给拽下来，又把里头的给人穿上，身体上难免有些接触，
心里跟只小鹿般“扑通！扑通”直乱撞，自己虽然结婚、离婚过，但那刘剑根本就不行，
就是一软脚蟹！
哪里经历过现在这般的场景……
一番折腾下来，浑身燥热得慌，后背衣服都有些湿了，黏黏糊糊的，难受的紧。
给人盖上被子，见人睡得踏实，也就不管了，
关了灯，留盏床头灯，屋里变得昏暗下来，去一边衣柜里拿了几件换洗衣物，然后去了卫生间。
没一会，里头“哗哗哗……”的落水声传来。
这卫生间的设计也是比较前卫的，一侧是整面的玻璃墙面，磨砂玻璃，刚好对着洗澡的地儿，虽看不清，但大概的一个轮廓还是能看得见的，
这么一个尤物搁里头洗澡，身形轻摆，弯腰、抬手、提腿……每一个动作都是那么的销魂勾人，
只是在外头酣睡的陈北，注定是没这眼福了。
半个来小时后，柳月从里头洗完澡出来，穿着睡衣，刚洗完澡的缘故，脸蛋红扑扑的，宽大的睡衣也遮挡不住里面玲珑有致的身段，
跟一熟透的水蜜桃，芬芳诱人，散发着无尽的诱惑。
来到自己床边，脱了鞋子上了床，靠在床头坐了十来分钟，偏头看了眼睡另一床上的陈北，
轻微的打鼾声响起，睡得挺老实，应该没什么事了，看看时间，都快一点了，困意袭来，熬不住了，
打个哈欠，关了床头灯，便躺床上休息了，没一会就进入梦乡。
房间里一片漆黑，安静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陈北被一泡尿给憋醒了，迷糊着从床上爬起，下了床，也没开灯，光着脚去了卫生间放了放水，这才舒服一些。
出了卫生间，睡眼惺忪的回到床上，被子一盖立马沉沉睡去……
脑海里有个潜意识的知觉——嗯，这被子好香啊。
——
——
第二天！
清晨！
一抹晨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房间地板上，陈北躺床上还在酣睡着，一只胳膊突然耷拉到他胸口上，
以为是王学军的，这家伙怎么跑他床上来了？眼睛没睁，给他扒拉开，继续困觉，
这边刚眯一会呢，一条大腿架到了他身上，有些无语了，这货特么想女人了不成，睡觉都不老实，
往他胸口推了一下，要把人推开，
眼睛依旧没睁，
一接触——柔软、宽厚
“嗯？”
嘴里轻声嘀咕一句，
“这家伙又特么胖了，都赶上娘们了！”
也不知什么心态，恶作剧的给捏了一把，
耳边突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响起，
“啊！！！”
打破了房间的宁静，陈北也给吓一激灵，都从床上给蹦起来，
一脸懵圈、失措，“咋了，咋了？”
然后……
就看到坐一旁的女人，俏脸血红，浑身用被子包裹着，正一脸羞恼的看着他。
“柳……柳姐？！”
愣神几秒后，陈北才蹦出俩字，然后道：
“你……你怎么到我房间，还……还爬我床上来了？”自个现在浑身光溜溜的，除了身下的骚红。
柳月一听，真要给气死了，你这家伙什么表情？
听这语气还是我把你怎么着，要找我算账嘛？
占便宜的是你这色狼，老娘才是吃亏的那一个。
羞恼道：
“什么你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你自己睁开眼瞧瞧。”
“啊？”
陈北打量下房间，还真是，更疑惑道：
“那……那我怎么来你房间来了？”
柳月哼道：
“你昨晚醉的跟死猪一样，不得有人照顾啊，不然出意外怎么办？我不是给你放到旁边床上了嘛？
你跑我这边来干嘛？耍流氓啊，哼！”
陈北挠挠头，歉然道：
“柳姐，昨儿真喝断片了，现在脑袋还迷糊呢，我刚以为是大军呢，所以就……”
“不许说！”
柳月忙阻止道：
“你给我从床上下去，把衣服穿上。”
“哎，好好！”
陈北不敢多说，照着做，毕竟占人姑娘便宜的是自己，现在可是清楚，自个刚捏的是什么了，
忙从床上下来，些许狼狈的穿了衣服、鞋子，也不敢多待，道：
“那个，柳姐，那……那要不你再睡会？”
“睡个屁！”
柳月没好气，被你这么一闹，她还能睡得着，
“你睡一个我看看！”
“呵呵……”
陈北干笑一声，这女人现在就是一火药桶，万万惹不得，这会说什么都是错的。
脚底抹油，溜吧，道：
“那……那我先出去了！”小跑着往门口去，
“嘭”一声，门给重重关上了！

第204章 怎么就没一点眼力见呢
半个来小时后，三人在楼下餐厅吃早饭，女人还是一脸幽怨的看着他，跟受了多大委屈一样，
陈北唯有苦笑，不跟女人眼神对视，自顾埋头吃饭，
趁得柳月去拿餐食的空档，王学军边上凑过来道：
“你小子可以啊，这一晚上就搞定了？这眉来眼去的，我就说昨晚你是装醉，哥们对你可以吧？安排你去隔壁房间，回头喝喜酒了，可别忘了我这大媒人。”
陈北瞥了眼边上一脸邀功神情的家伙，没好气，
“大军，你他娘什么眼神，这叫眉来眼去啊？人柳姐想要杀了我的心都有了，还喝喜酒，你小子这酒还没醒吧！”
王学军自信满满道：
“打是亲，骂是爱，越这般，说明人家就越在意你呢，绝对有戏。”
“有戏个毛！”
陈北骂咧一声，道：“都怨你，昨晚给我整女人房间去，不然哪来这么多破事。”
“嘿！”
王学军挺气道：
“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这费心费力撮合你俩，我容易嘛我。”
“我谢谢你啊！”
陈北咬口包子，嘴里含糊道：
“我跟柳姐什么事没有，你就别在这乱点什么鸳鸯谱了。”
王学军撇嘴一句，“才怪！”
本想再唠唠的，见人过来，还是乖乖吃自个早饭吧，柳月回到自己座位上，老远就看到这两人凑一块嘀咕着，
鬼鬼祟祟的，准没谈什么好事，哼道：“哎，咱来香港也有几天了，什么时候回去啊？”
“柳姐，咱才刚来几天，不急”，陈北道：
“我让琳姐帮忙给注册家离岸公司，可能还得几天，趁着这功夫，咱好好出去转转，来趟香港不容易，不能白来，
像尖沙咀、铜锣湾、维多利亚港口、太平天顶等等，都过去玩一玩，好吧？”
柳月娇哼声，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咱可不是来游玩的，你得分清主次。”
“劳逸结合嘛”，陈北道：
“赚了钱不就是用来花的？该努力工作就好好工作，该放松也得好好放松。
柳姐，你也就比我和大军大个几岁而已，这心态、思想倒是跟我妈一样，有些守旧了。”
柳月拿筷子敲他一下，瞪人一眼，
“你才老了呢，吃喝玩乐不得花钱呐，我替你省着还有错了？哼！”
陈北挠挠头，干笑一声，还是闭嘴安心吃饭吧，别没事给自己找事。
——
——
接下来几天，陈北带着两人去了香港的各处景点转了转，到了第三天，离岸公司也注册好了，相关手续都已办妥，离开香港前一天下午，去了下榻酒店附近的商场购物，
三人来到一家大型商场门口，进进出出的人员不少，女人居多，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的，这些怕都是‘战利品’了。
柳月道：“小陈厂长，咱还是别去了，里面东西贵着呢，浪费那钱干嘛！”
陈北道：
“柳姐，咱来趟香港，总得买点礼品回去吧？回去了可以送给家里人，朋友什么的，走吧，走吧，来都来了，咱进去看看。”
说罢，率先朝里头走去，王学军后面跟上，柳月没招，只能跟上去。
三人进了商场，里头占地面积极大，上下得有六七层了，各种物品琳琅满目，吃穿住行跟日常生活息息相关的物品，几乎都覆盖了。
陈北看了看商场的楼层指示牌，目标明确，道：“咱去二楼吧，楼上有卖衣服、首饰、电子产品的……”
三人坐着扶梯到二楼，先去了一家手表店，透明玻璃柜台里摆放着各式的品牌手表，欧美居多，很少见内地品牌的。
百达翡丽、江诗丹顿、劳力士……等等，
王学军和柳月看着上面的价格，嘴巴都张成了“O”型，能塞俩鸡蛋进去，王学军低声爆句粗口，
“槽！抢劫啊，一块手表几千，你看这……这块，竟然要上万，金子做的不成？
傻子才会买呢。”
柳月点头，深以为然，非常的认同！
这价格，已经超出了两人对手表这物品的认知范畴了。
陈北道：
“不要大惊小怪的，这些都是欧美的大品牌，百年老店了，这款上万的可是劳力士，你看这款式、质地，色泽，不是咱国产能比的。
这戴手腕上，参加个饭局，酒局什么，给它一亮，别人就都是羡慕嫉妒了，这就是排面，没准啊，姑娘们都倒贴上来了。
大军，你这好歹也是‘万元富豪’，选一个？”
“别别别！”
王学军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道：
“我可没这么败家，我这辛辛苦苦赚点钱，完了全花这一块手表上，要让我老娘知道，非得给你吊横梁上拿鸡毛掸子抽你一顿。”
陈北翻个眼，转而问柳月，
“柳姐，看看有没有喜欢的，可以试戴一下的。”
柳月摇头，“我可买不起。”
唉……行吧，这都不动手，那就自个来吧，招呼营业员，
“哎，小姐，这款女士手表麻烦拿出来给我看看……”自己本来就有手表，就不买了，想着给他老爹和大姐买一块的。
一番挑选，选了两块，价格都在九百多，上万的就不买了，因为确实挺败家的。
拿了块女士手表递柳月面前，道：
“柳姐，你帮忙给戴一下，我给我大姐买的，你们女孩子手腕粗细差不多，看看合不合适”。
柳月接了，小心翼翼的，这可是近千块钱，这家伙倒是舍得买，换她，打死不愿意的。
给戴左手腕上，配上女人白皙的皮肤，修长的手指，非常的般配！
陈北道：“柳姐，你觉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
柳月点点头，贵是贵了些，但也确实挺好看的。
“那就这款了，小姐，麻烦把这两块手表给包装下，我都要了。”
从手表店出来，又去了前面的首饰品店、化妆品区，女人对这些比较感兴趣，店里头也都是年轻姑娘居多，店面不大，都是人挤人的，
叽叽喳喳！
他们两人也没进去凑这热闹，站在店门口等柳月出来，陈北道：
“你不进去挑几样？”
王学军撇嘴道：
“都女人用的玩意，我一大老爷们去挑啥？”
一副很在理牛逼不行的气场！
“大军啊”！
陈北拍下他肩膀，叹口气，无奈道：
“你这样是很容易打一辈子光棍的，何时才能破童子身啊？怎么就没一点眼力见呢。”

第205章 污蔑
“啥意思啊？”
王学军转过头，一脸疑惑。
陈北道：
“这里面都是女性用品，小姑娘都喜欢的，你就没想着给人许晴买点？
里头什么香水、化妆品之类的，都是稀罕物，咱国内可买不着，送给人姑娘，多有面，也能拿得出手。”
王学军叹气道：
“人都跟财政局上班那小子你情我浓，对方家庭也殷实，父母听说也都在机关单位上班。
不管长相，还是家庭，哪一样都比不了，唉……算了！”
“行，当我没说！”
陈北鄙夷一句，道：
“不过，大军，兄弟给你句忠告，自个想想，你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给抱怀里温柔，到了那会你是个什么滋味？”
王学军闻言，牙齿紧咬下唇，都渗出丝血来，身下的双手紧握，
不甘道：“痛不欲生！”
陈北哼声，打击道：
“你这就是自作自受，怨谁？我之前就跟你说过，别老是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成不成？
这许晴跟那男的聊几句，吃个饭，看个电影，你就觉得没戏，打退堂鼓，天天搁这唉声叹气，装林妹妹呢？
你也就这点出息，我要许晴，我也不会搭理你，比娘们还娘们。”
王学军被陈北斥得脸有些红，有些不服气道：
“关键是许晴对人好像也有意思，我这在插进去，有些那个……，我一大男人，总得留点脸面的。
“呵呵……”
陈北哂笑声，道：
“咱一男的要什么脸面啊？老婆都要跟人跑了，你他娘这会倒矜持起来了？
再者，大军，不是哥们瞧不起你，当然我也是，就咱哥俩这脸皮，还需要留嘛？还有得留嘛？
净扯没用的！
还有，许晴对人有没有意思，那是她的事，你追你的，这两者有关系嘛？
你只要把过去上学那会，那无耻不要脸的劲头拿出一点来，没准你跟许晴生的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王学军嘴巴上下翕动两下，想说点什么，终是没说出口，半天才道：
“那……那你说我买点什么好？”
陈北翻个白眼，脑壳有点疼，挺机灵一小伙，一到女人问题上，智商是直线下降呢，
拍了拍人两下肩膀，道：
“进去问问柳姐也行，看看里头姑娘们稀罕啥，你就也跟着买点，女人懂女人，这不都给你做示范了。
还有问题嘛？”
王学军挠挠头，讪讪道：“那我进去瞅瞅！”
转身进了里头。
陈北轻摇头，边上有一抽烟区，过去捡把椅子坐下，给自个点上根烟，目光漫无目的的往商场里看着，
“嗯…？”
扫视到前头不远处一家服装品牌店面时，在门口发现了三道熟悉的身影，真是冤家路窄啊，可不是那许严、叶薇，还有那个黄珊珊，
不过也没多少意外，人家下榻的酒店就在附近，这处购物商场在这边算是比较大的了，不来这里购物去哪里呢？
看了眼便收回了视线，没有上去打招呼的意思。
抽完一根烟，外头等了半个来小时，柳月和王学军出来了，他起身过去，见两人手里都拎着小包，
道：“买好了？”
柳月把手里一个小袋递过来，道：
“呐，这我给你买的。”
“啥呀？”
陈北接过，往里看了看，是几个包装精美的小瓶子，给拿出一个，是香水，拿鼻前嗅了嗅，还挺好闻的，有股淡淡的果香味，
道：“柳姐，你给我买这干啥？我一男的还用香水啊？”
“美死你！”
柳月丢个白眼过来，道：
“谁说给你用的，女孩子都喜欢香喷喷的东西，拿回去给你妈、大姐，或者你那些个红颜知己了。
还有，这些我可不是送给你，只是帮你挑选，回头给我钱，一瓶要七八十块钱呢，哼！”
陈北笑了笑，你可真够贴心的，点头，“成成，谢了啊，那我现在给你钱……”
“回去的！”
柳月道：
“走吧，咱再去前面看看。”
三人继续往楼上逛去，将近两个多小时后，三人手里都拎满了大包小包，加一块怕是花了有三四千了。
回到一楼，三人准备离开，却是发现那珠宝首饰售卖区一柜台前，这会围了不少人，里头有叫骂吵闹声传来，外头人是越聚越多，
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王学军抻脖往那头瞧着，“发生什么事了？陈北，走，咱看看去！”
陈北摆手，“有什么好看的，八成是吵架了，回去，回去歇着。”
溜达一个下午，小腿都给溜细了，三人准备离开，那围着的人群里突然发出一道女人愤怒的吼声。
“你个女人神经病啊！要跟你说多少遍，我们没拿，没拿，别胡搅蛮缠，你给我们让开……”
“嗯？”
陈北和王学军对视一眼，都听出这声音的主人是谁了。
陈北随即平淡声，“唉……走吧，过去看看！”
三人便往前头人群里走去。
圈子里头！
许严、叶薇、黄珊珊站一边，对面则是一男一女，男的三十左右，一身黑色西装，脚下皮鞋锃亮，看这面料、款式，这套西装不会便宜，不过穿这位身上，瘦瘦巴巴的身形，个子也不高，根本撑不起来，垮垮塌塌的，远远看去以为穿一黑色袍子。
有点白瞎这套西装了！
边上女人也是三十来岁模样，脸蛋长得还行，一百满分，能有个80左右，身材却是足够火辣，V领的短袖，鼓鼓囊囊，大半个露在外头，白的发光！
有些晃眼！
这会边上围着的一众男同胞，无一例外，眼神直勾勾盯着人瞧，
大饱眼福！
毕竟是免费的，不瞧白不瞧。
这会两边剑拔弩张，丰满女指着三人哼道：
“什么叫我胡搅蛮缠，你们三个偷了我戒指，那戒指可是镶头钻石的，价值上万呢。
现在想拍拍屁股走人，门都没有，今儿要么把戒指给我，要么赔钱，否则我就报警了，把你们这三个烂货全给抓进去。”
三人气恼，尤其黄珊珊和许严，平日里别人对他/她们都是笑脸相待，恭敬有加，讨好巴结着，哪像今天被人污蔑是小偷，
黄珊珊胸口一起一伏，规模不比对面丰满女弱，一张脸气得涨红，
愤怒道：“你说谁是烂货呢！”

第206章 反转
“呵呵……”
丰满女冷笑一声，
“偷了我戒指还敢狡辩，你们三个听口音应该是内地来的吧？像你们这种穷鬼老娘见得多了，
在香港这边干得就是偷东西、卖肉、给老头子当情妇的龌龊勾当，不是烂货是什么？”
“你……？”
黄珊珊真要气死了！
许严冷个脸，
“你嘴巴给我放干净点，我们是来这购物的，戒指我们没拿……薇薇，珊珊，我们走吧。”
“想走，没门！”
那西装男把三人去路挡住，冷冷道：
“要么把戒指还了，要么赔钱，两条路自己选择！”
许严身下双手紧握，因为愤怒，脸上肌肉都扭曲起来，要搁南阳，早特么收拾这对狗男女了，
但这是香港，他不敢，也没那胆，属于窝里横的。
俩姑娘这会也只能依靠许严，叶薇脸上挂着担忧，低声道：
“许严，咱怎么办啊？”
“我也没……”
许严张张嘴，又不知该说啥，有一刻，都想撇下俩姑娘，自个跑路的。
一筹莫展之际！
在边上人群里已看了会的陈北三人走了过来，
到人面前，陈北道：“叶薇，这怎么回事？”
叶薇见是陈北，一颗慌乱飘荡的心似找到了停靠点，一下就安稳不少，几分欣喜，
“陈北，你……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在这边随便转转，买点东西”，陈北平淡一句，又问一遍，“这怎么回事？”
叶薇道：
“我们三个刚不是在这边柜台看首饰嘛，然后这一男一女也在边上，看了一会我们三个准备离开的，这两人就把我们拦住，非说我们偷了她的戒指。
我们身上衣服兜里，随身皮包都被搜过了，根本没有，这两人还不依不饶的。”
陈北点头，侧过身把视线投到面前这对男女身上，开口道：
“老话说得好，捉贼捉脏，捉奸捉双，我这朋友既然都被你们搜过身，没有戒指，两位，就没必要再纠缠了吧？”
丰满女不屑道：
“你又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同伙啊？！
又一个内地来的穷鬼。
搜身了又怎么样？戒指那么小，谁知道被他/她们藏哪了，刚这柜台边上，除了我和我男人，就只有你们三人了，这戒指还能自个长腿跑了不成？肯定是你们三个偷的。
这我说的是事实，营业员也都看的清清楚楚。”
说罢，对着围观人群道：
“大家都给评评理，你说我不找这三人找谁？那戒指可要好几万，这三个臭内地的哪里见过这等贵重物品，肯定眼热趁我们不注意，把戒指给偷了。”
人群交头接耳议论开，对着叶薇三人指指点点。
这女人倒是挺会煽风点火。
陈北道：
“我这朋友在旁边站一下就说是她偷了戒指，那边上路过的顾客，还有这营业员是不是也有嫌疑啊？你怎么不找她们去呢？
再说了，谁知道你俩是不是在这演戏，贼喊捉贼呢？”
“你意思是我俩自个偷了自个戒指”，丰满女冷声，
“行，那我俩就自个搜身给你们瞧瞧，省得说我污蔑你们。”
说罢，两人开始翻自个兜，皮包，还展示给边上众人看，显得非常有底气。
结果自然是没有！
不过却让陈北发现了一个细节，这女人上身穿得挺暴露的，先前一直没掩饰胸前那两坨肉，尽情的展示着。
不过刚在搜自己身，翻口袋时，身体有一微微前倾动作，这女人就非常谨慎的拿手捂住胸前，
这是生怕走光了？
没必要，刚这搔首弄姿的，恨不得不穿衣服展示给众人看，这会又‘矜持’上了？
戒指、这大两坨，绰绰有余啊……陈北似想到了什么！
这边两人给自个检查完，更有底气了，丰满女冷哼道：
“看清楚没有？说我们贼喊捉贼，我们才没那么无聊，话我已经说得够清楚了，要么还戒指，要么赔钱，不然我就报警了，
到了那会可就不是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几万的戒指，够判你们三个几年牢了，自个想清楚。”
一听坐牢，叶薇三人脸都白了，他/她们是机关单位职工，背这污点，这辈子可就完了。
陈北语气依旧平淡，看着女人，道：
“那这样好了，戒指这玩意挺小的，身上能藏的地儿多了去了，既然兜里、包里没有，大家人也没离开过这儿，这戒指肯定就在这儿。
咱找个试衣间，挨个进去，把衣服脱了，营业员在边上监督，再好好查一查，怎么样？”
丰满女和西装男一听，明显能看到两人嘴角都是齐抽动了下，丰满女道：
“你们有完没完，又整什么花样，刚我们俩都搜了，大家看的一清二楚，根本没有。
你们别整没用的，赶紧还戒指，要么赔钱。”
这语气明显没有刚刚那么咄咄逼人了，开始回避起来。
陈北见状，基本能断定这女人有鬼！
摊手道：
“你不是污蔑我们偷你戒指嘛，那好啊，现在去试衣间把衣服裤子脱了，好好检查下，没准这戒指被我朋友藏内衣裤，鞋子里，甚至胸前呢，
你说是吧？”
“你……”
这回轮到丰满女脸发白了，身下脚步有些后怕的往后退了步，陈北则是上前逼上一步，
道：“我看就从你开始好了，没问题吧？”
“我，我……”
丰满女已经慌张起来，说话结巴，任凭谁都能看出来，这女人肯定有问题。
陈北突然一指女人胸前，大喊一声，
“哎呀，你这戒指从里头掉出来了，快捂住啊……”
“啊？！”
丰满女做贼心虚，忙用双手捂住胸前，一脸惊恐，待见没事，顿时恼羞成怒，狠狠瞪向这混蛋，
“你……你个臭烂货敢骗我！”
“呵呵……”
陈北拍了拍手，笑着道：
“你要没往胸口藏戒指，那你紧张什么，捂着干嘛？”
说罢，对一边的女营业员道：
“这位小姐，麻烦你带这位去试衣间下，我看这戒指八成被她藏胸口里了。”
女营业员轻点头，也不傻，刚这女人的惊恐神色都看在眼里，这女人肯定有问题，上前去道：
“这位小姐，麻烦你跟我到边上的试衣间，衣服脱了检查一下！”
丰满女双手捂胸，
“我……我不去，是这几个内地来的臭烂货污蔑我，你别听她/他们胡扯！
老娘才不去！”

第207章 美好的东西要跟人分享
见人拒绝着，一旁的黄珊珊可管不了那么多，刚被这女人一口一个臭烂货，还被污蔑小偷，卖肉的，一肚子火，
都没地儿发泄呢，这种机会怎么会错过，冲上前去，就去扯女人胸前衣服，那丰满女也不是吃素的，俩女人扭打成一团……
场面香艳，那两坨都要掉出来了，分明能听到边上人群有咽口水的声音。
这么一扭打……
“叮铃！”
一小物件从丰满女胸口掉落下来，在地上滚了一圈，刚好落到他脚下，陈北弯腰给捡起，还是挺热乎的。
问边上叶薇，
“是这吧？”
叶薇兴奋点头，忙过去把还在扭打着的黄珊珊给劝开，
“珊珊，戒指找到了，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费了番劲才把人拉开，两个女人这会都是披头散发，脸上、胳膊上都有被挠的红印痕，
这战力不可小觑啊！
陈北手里拿着戒指，在这丰满女两人面前晃了晃，道：
“来，两位，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嘛？”
两人自知理亏，东西就是从她胸口掉落出来的，就是再狡辩也没用，女人努努嘴，
“把戒指还我，可能就是刚……刚掉进去了，这事就……就算了！”
“嘘！！！”
边上人群一阵嘘声。
陈北也是笑出声来，见过无耻的，但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你那俩玩意是大，但他娘也不是吸铁石，还能吸戒指不成。
原本以为自己够不要脸了，今儿算是涨见识了！
道：
“不说要报警嘛？好啊，平白无故污蔑人不说，还要赔钱，这可是赤裸裸的敲诈，这么多人看着呢，我看你们怎么狡辩。
叶薇，这边上就有警务处，你去报警！”
“啊？”叶薇有些发愣，心道她哪知道警务处在哪，去找找吧，
“喔，喔，好……”
这傻妞还真去了，陈北给拉了下！
对面一男一女先扛不住了，见势不对要溜人，王学军早注意到了，已把两人后路堵住，一把揪住西装男的后脖颈衣服，都给提溜起来，
“这是去哪啊？刚不嚷着报警嘛，别急着走啊，等警察来的。”
跟拎小鸡一样，往前一丢，西装男摔倒在地，丰满女慌了，
“你……你们想干嘛？”
陈北上前来道：
“你说干嘛？人被你骂了，污蔑了，这会奸计被识破，完了想拍拍屁股走人，你觉得有这种好事嘛？”
“那你想怎么样？”
陈北耸耸肩，“简单！
两个选择，一，赔钱，赔偿我们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名誉损失费……给个千八百块的吧。
二嘛，等警察来处理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自己选择吧。”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你……你抢劫啊你！”
丰满女一脸不愿，“你们几个臭……哪需要赔这么多钱，我……我不给！”
“成！”
陈北也不废话，
“那就等警察来吧，到时可就不是像现在这么好说话了，恶意敲诈污蔑，够判你俩几年的。”
“你……我……”
女人纠结一番，语气带着求饶，“我……我没带那么多钱！”
“那你现在有多少？”
女人从随身皮包里翻了翻，取出一小沓港币，道：
“我……我就只有三百多！”
陈北给一把拿过，刚也就是唬人的，闹大了他这边占不了什么便宜，见好就收，
拿了钱往左手心上拍着，
“这次就这样，奉劝你俩一句，这种小把戏以后趁早给歇了，要遇到脾气暴躁的，手都给你们砍了，
还有，我希望你俩牢记一点，香港是华夏的，你跟我们在这装什么优越感呢？
你家往上翻三代，没准祖籍就是内地的，骂内地人是臭烂货，卖肉的，你这不是骂自个老祖宗，骂自个嘛！
我要是你家老祖宗，有这么一数典忘祖的不俏子孙，非得好好抽你几个大嘴巴子。”
丰满女被训得脸青一阵，紫一阵，心里恼怒，但被人抓了把柄，哪敢多言，
边上黄珊珊看着最解气，你个三八货也有今天，现在对这陈北是特别的顺眼，
说罢，陈北最后一摆手，
“行了，你俩走吧，别在这碍眼了。”把戒指给丢过去，他虽不怎么懂这些，但这戒指看着也就是一平常货，肯定值不了上万，顶天千把块。
丰满女也是彪悍，把气都撒她男人身上了，对还瘫坐地上的男人狠狠踢了一脚。
骂道：
“你个没用的东西，老娘怎么嫁你这么个窝囊废，打架不行，床上更不行，没死就赶紧给我起来，哼！”
说罢，甩手离去，出了人群。
西装男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哭求着，
“老婆，等等我，等等我啊……”追了上去。
“哈哈哈……”人群爆发出一阵大笑，可是看了一出好戏。
没了热闹，围观人群也就渐渐散去，现场就剩他/她们几个，
叶薇道：
“陈北，那个谢谢啊，今儿要没你，都不知道咋办。”
陈北摆下手，把手里钱递过去，道：“这你拿着吧”。
“我……我不能要！”
叶薇推托，道：“这是你凭本事，嗯，呃……”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说辞。
“你自己留着吧！”
陈北一笑，“我留着算怎么回事？”也不多说，给塞人姑娘手里，道：
“林子大了，什么鸟儿没有？ 出门在外，还是要小心点的。”
被男人这么保护着，叶薇心里暖暖的，一股暖流游遍全身，非常舒服。
乖巧的“嗯了”一声。
陈北也没多待，“那我们先走了！”
瞥了眼边上黄珊珊两人，然后转身离去，王学军两人跟上。
到了商场门口，王学军骂咧道：
“那姓许的狗日的，帮了他这么大一忙，连句谢谢都没有，什么玩意！
陈北，要我说刚才就别管这闲事。”
陈北把手里拎着的袋子放到地上，兜里掏烟，给王学军和自个来上一根，点上抽口道：
“怎么说也是同学，遇见了能帮就帮下吧。”
王学军撇撇嘴，“你这家伙肯定没忘了人叶薇！”
陈北笑了笑，也懒得解释。
边上柳月疑惑道：
“哎，小陈厂长，你怎么知道那个戒指藏那女人胸口里了，有透视不成？”
陈北一笑，“柳姐，我可没这能力。”
把刚发现的细节给人一说。
柳月脸微红，啐一口道：“就知道你不正经，没事盯人姑娘那儿干嘛！”
陈北挺不要脸道：
“从一上小学开始，老师就教育我们，美好的东西要跟人分享，也要懂得去欣赏，这样才能不辜负人家的一番‘良苦用心’嘛，
这我是时刻牢记着的，呵呵！”

第208章 这世界还真小
柳月丢个白眼过来，
“你这张嘴啊，白的说成黑的，粉的说成绿的，是真能瞎扯，以后哪个姑娘要嫁给你，真要被欺负死。”
陈北一笑，一手拿起地上的购物袋，道：
“走吧，咱回酒店！”
二十来分钟后，回到酒店房间，王学军这会已进了隔壁房间，陈北站女人房间门口，
“柳姐，你等一下！”
把要进屋的女人叫住，“我把买香水的钱给你。”
“你还真给我啊，开玩笑的！”
陈北不多说，兜里取出一小盒，递上去，
“钱就算了，以物换物吧，这给你！”
“啥呀？”
柳月好奇，接过，打开盒子一瞧，
“呀！”轻呼一声，
“这……这不是先前商场里的那块手表嘛？”
她还帮着试戴过呢。
抬头看向陈北，道：
“这……这送给我的？”
陈北点头，
“我看你挺中意的，就也给你买了一块，跟我大姐那块表带颜色不一样的，这块更艳一些，我觉得更适合你。
怎么样，喜欢嘛？”
“你倒是挺懂我”，柳月手里拿着礼盒，心里欢喜，不过还是给推了回来，道：
“这太贵重了，快要上千了，我那香水也就百来块钱，我不能……”
“行了，你就拿着！”
陈北给推还回去，道：
“我这可是第一次送姑娘——还算拿得出手的礼物，得给我留些面子。
你为服装厂劳心劳力，可给我减轻不少负担，我这当老板的总得好好犒劳犒劳你，收好了。”
也不多说，“晚上好好休息，明早咱就回去了。”
说罢回了隔壁。
待人进了房间，
柳月手里拿着礼盒，看着里面摆放好的手表，嘴里嘀咕声，
“就只是员工嘛？”
——
——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三人早早就起来了，收拾好行李物品，要赶下午的火车，所以得早点出发。
吃完早饭，直接下楼在一楼大厅里等着，过了会俩洋妞过来了，跟着来的还有那位贸易公司的老总，张满屯。
陈北多半知道这位要干嘛，还真是锲而不舍。
上去道：
“张总，怎么还劳烦你相送，我这过意不去啊。”
张满屯笑着道：
“不碍事，反正我是要上班的，顺路，顺路而已，呵呵。
哎呀，你们这么快就离开，我都没好好尽下地主之谊……”
这位先是一番客套话，陈北静静听着，也没多说，最后果然听其道：
“陈总，我先前的提议，希望你回去了还是再好好想想，我张满屯的胸怀，永远为你敞开。”
陈北嘴角抽了下，你这诚意是够满的，不过也稍微有些油腻啊。
笑着点头，不好当面拒绝，
“谢谢张总的厚待，我一定会好好考虑的。”
双方又简单聊几句，这位张总带着索菲娅离开了，由琳达亲自开车送他/们去特区。
半个小时不到，到了地儿，出关前又给洋妞交代一遍，
“琳姐，我这边公司可就都交给你来打理了，还有那黄金期货，到我说的那个点数，一定要给我平仓了，然后给我打个电话，一定要记住了。”
琳达点点头，
“记住了，你都跟我说几遍了，我的耳朵都是茧子了。
不过我真挺好奇，你就这么肯定这黄金会跌？”
陈北没多说，
“到时你就知道了，琳姐，那我们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洋妞跟他/她们三个挨个抱了下，便离开了。
进了特区，还得坐长途车去广洲坐火车，一番折腾，坐上了长途汽车。
一上车，陈北就靠椅背上眯觉，一路摇摇晃晃睡得迷糊……
感觉有人在拍他肩膀，睁开眼，迷糊道：“咋了，到了？”
“早着呢！”
坐一边的柳月低声一句，然后凑他耳边道：“哎，你看看前头那人是谁？”
“谁啊？”
陈北朝其所指看去，前头第二排位置过道坐一男子，虽然只是看到一侧面，但他还是一眼给认出来了，眉头一皱，
“是这家伙！”
可不就是先前在火车上遇见的那个骗子，叫王立东的。
还真是有缘啊，在这碰上了。
柳月道：“你看这骗子，跟边上那老伯聊得挺热情，怕是又在忽悠人呢。”
王学军坐两人后排，也看到了，抬起屁股凑过来道：
“这混球肯定又在祸害人，陈北，要不咱收拾这货一顿？”
陈北摇头，
“别折腾了，出门在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咱也管不过来。
再者，也没这么简单，看他边上那两个小年轻没？八成是一伙的，咱避着点，别让人发现了。
行了，坐回去。”
车辆继续往目的地行驶着，一个来小时后到了一服务站，车子停下，旅客下车方便，陈北三人也跟着下车去了趟卫生间，出来他这兜里掏烟想要冒一根，
一看！
烟盒空了，给捏成一团扔一旁垃圾桶里，对王学军道：
“我去买包烟，你等我会。”
去了一旁的小卖店买了一包，这边从店里出来，巧了，刚好迎面过来两人，就是跟他们同车，八成是跟那王立东同伙的小年轻。
两人都是喇叭裤，花衬衫，留个长头发，其中一个那腰带上还挂着一铁链子，痞里痞气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往他这边过来，其中一个嘴里骂咧着，
“那老家伙就一大傻逼，你没看见被龙哥给忽悠得一愣一愣的，哈哈哈！”
另一个道：
“这一笔要搞定了，咱能小发一笔，那老家伙包里有好几千呢，够咱潇洒一阵了。”
两人从他边上过去，就这么肆无忌惮的说着。
“龙哥？”
陈北嘴里嘀咕一句，八成是在说那个王立东，这王立东肯定也是个化名，出来行骗，也不会傻到使用真名。
陈北和王学军在外头抽根烟，趁着那姓王的没上车前，先上了车子，车子停了十来分钟，待人员都上了车，然后发车继续行驶。
本以为能一路顺利的到达目的地，这边车子刚开出二十来分钟，前头就闹起来了，那姓王的突然站起身，对边上那老伯骂咧道：
“你个老梆子，劳资这一路好吃好喝供着你，你现在特么跟我说不去了，不是耍劳资玩嘛。
停车，停车……”
对前头司机叫嚷着，
“我们这边下车，赶紧停车！”

第209章 见义勇为
司机见人凶神恶煞的，不敢惹，把车子停到公路一边，
王立东拉扯着边上紧抓着座椅手柄不放的男子，
嘴上骂的愈发凶狠，“你麻痹的，给劳资松手，松手……”
见人冥顽不灵，朝人脑瓜上砸了一拳，这老伯两鬓斑白，得有五十来岁了，哪经得起这么折腾，直接被人给拽了出去，都是给拖着往外拉，
车里不少乘客看不下去了，纷纷出声，
“哎，小伙子，有话不能好好说啊，这么一老人家，你也下得去手。”
“就是了，你家没父母老人啊，咋能这么打啊！”
“太不像话了！”
跟王立东坐同排的俩小年轻立马站起，其中一个从随身包里拿出一把匕首，对着车里众乘客，
嘴一扯，骂咧道：
“谁特么再敢给我逼逼，活腻歪了？有你们什么事啊？槽！
这老货骗了我大哥钱，想要跑路，你说我们能放走这混蛋嘛？
都给我坐好了，别给自己找事，不然劳资手里的匕首可不长眼，捅你们俩窟窿。”
见这三人都是一伙的，人手里还有刀，众人都不敢多言，这可不是闹着玩的，这要给捅一下，命怕是要丢。
都低头沉默不言了！
“呵呵……”
拿匕首的小年轻冷笑一声，嘴里得意，“就特么这胆！”
人被生拉硬拽的拖下了车，期间不住的向车里乘客、司机求救，
“同志，救救我，我……我不认识这些人，救救我……”
却都是没有人敢站出来。
三人把人弄下车，就围着人揍，拳打脚踢，没一点顾忌。
“你个老货，不收拾你一顿，你是不知道你龙哥的厉害，给我打，娘的……”
车里！
“陈北！”
王学军从椅子上站起，放身下的双手紧握，关节处“咔咔咔……”直作响，怒的额头青筋根根鼓胀，
陈北沉着脸，轻点头，原不想生是非，只是这仨货太可恨了，龌龊勾当被人戳穿了，没跑不说，直接改抢了，上岁数的老人都打，
他和王学军过去跟外头那些混混、地痞玩耍，浑归浑，但对老弱妇孺不会动手的，
跌份！
这仨混球比地痞、混混还不堪，实在是看不下去。
跟着起身，柳月一边拉住陈北手，担忧道：
“小陈厂长，别去了，他们人多，还有刀呢，别……别捅着你们。”
那手紧紧抓着他。
陈北另一手轻拍她手背，宽慰道：
“柳姐，没事的，就这三个小虾米，我和大军一手一个给搞定了，你在车里待着。”
不多说，和大军两人下了车，外头三人还围着人打呢，那王立东站一边，嘴里叼根烟，指挥着俩同伙，
气焰嚣张！
王学军上去，打声招呼，
“哎，王哥，这么巧，在这遇上了，这是干嘛呢？”
说话功夫，陈北也已经绕到那两个小崽子后头，
王立东听得声，转过身来，见来人，先愣下，随即眉头微皱起，道：
“王老弟啊，你怎么在这？”
王学军到人面前，道：
“我也在车上呢，刚刚才看着你，来，先抽根烟……”
手里早就备好的烟递过去，王立东也没防备，把手里烧到屁股的烟给扔了，接了烟。
“来，王哥，我给你点上！”
王学军送上火，王立东嘴里叼烟凑上来，待到近时，王学军那张笑脸一下就阴沉下来，
怒吼一声，“抽你麻痹！”
那右膝盖直接怼人脸面上了，
“嘭”
一声闷哼！
这位可怜的王副厂长都还没明白怎么回事呢，被怼一大比兜，身体直挺挺往后栽倒去，鼻子出血，门牙掉落，双手捂脸搁地上翻滚凄惨嚎叫。
那俩揍人的同伙听得动静，歇了手，刚转过半个身来，陈北这边也动手了，先是一脚给踹翻一个，一个侧身，迅速到另一崽子身边，右手一拳狠狠掏在人肚皮上，当既成一大龙虾，
紧接右肘猛的往下一掼，直怼人后背，“嘭！”又是一声闷哼，瞬间被干趴在地，跟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吃了一嘴泥，
搁地上痛苦哼哼着，再也爬不起来了。
刚被他一脚踹倒的小崽子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手里抓着把匕首，双目赤红，‘凶神恶煞’的，
“劳资特么捅死你……！”
“呵呵！”
陈北冷笑声，跟他装什么十三呢！
抢先一步，抬腿横着抡出一脚，他一米八的大个，大长腿，一点不费力！
“嘭！”
直接连人带刀给横扫了出去，都有一两米远。
这小子倒是挺扛揍，瘫倒地上还有力气大喊大叫，
“你特么敢……敢打我，知道我们是……是谁嘛？有种别跑，看我喊……喊人……”
陈北把掉落一旁地上的匕首给捡起，几步过去到这货面前，蹲下身，二话不说，
手里匕首一举，然后快速猛的掼下，直朝人命根子去……
“啊！！！”
都吓出娘们叫，“不要……”
跟他娘被强暴了一样。
“噗嗤！”
匕首直直插进了泥土里，离人裤裆几乎无距离，
弟弟怕是都能感受到那刀刃上的寒意，
面孔煞白，人紧着一哆嗦，就特么的挺窝囊的——吓尿了！
陈北嘴里不屑，拍了拍他脸，淡然道：
“多大人了？还尿裤子呢，就这小胆还敢出来干坏事，回家喝奶去吧！
乖乖躺着别动啊，不然下次可没这么好运了，劳资直接让你成太监——听到没？！”
突然怒吼一声！
小崽子又给吓一哆嗦，把体内剩余的量都给吓出来了，
哎，总算’舒服‘了！
嘴里哆嗦，“知……知道了！”
陈北这才起身，来到这会被王学军给一脚踩住胸口，瘫地上的王立东面前，
扫人一眼，慢条斯理道：
“王副厂长，巧啊，咱又见面了！”
王立东嘴角抽了两下，刚这家伙的’凶残‘手段他是见识了，说话带着颤音，
“陈老弟，这……这是闹哪样，咱……咱有话好好说啊！”
“呵呵”
陈北拍了拍手，道：
“有话好好说？我是跟你学的啊，你看你，刚对这位老伯拳打脚踢的，给人说话的机会了嘛？
我本不想管这闲事的，但你这搞的实在太肮脏了，盗亦有道，你这货是行骗不成，直接改抢，还殴打手无寸铁的老人，你是真特么‘男人’啊！
你说你这身贱骨头该不该抽吧？！”

第210章 这孙子孙女可真孝顺呐
王立东硬着头皮道：
“陈老弟，你……你误会了，这老梆子……呃，不是，这人他骗了我厂里的一笔服装款，我们这是……”
“行了，别演戏了！”
陈北摆手打断，可没兴趣听这货掰扯，道：
“知道上次那李老板都跟你下车了，为啥突然反悔了嘛？嗯！”
王立东面色一变，“是……是你？”
其实先前他就怀疑是这两人了，只是没法确定。
陈北冷笑声，
“知道就好，所以别在我面前装什么好人，你肯定也不叫什么王立东，你这俩废物小弟刚不是喊你龙哥嘛！
就这点能耐敢叫龙哥，烂虫还差不多。
今儿就给你们点教训，下次再让我碰见你们仨货对人坑蒙拐骗，使下三滥的玩意，劳资把你们五条腿都给剁了，拿去喂狗！”
说罢，顿了顿，冷冷道：
“听到了就吱个声啊，哑巴了？！”
王立东哆嗦着，“知……知道了，陈老弟……呃，那个，陈爷，陈爷！”
“行，今儿就饶你这孙子一命”，随即一摆手，
“趁你陈爷还没改变主意前，赶紧滚吧！”
王学军这才把脚收了，朝人狠狠啐一口，“麻痹的，劳资真特么瞎了眼，跟你这货称兄道弟，什么玩意，滚！！！”
王立东不敢多说一句，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转身就是跑路，身形一摇一晃的，别提多狼狈了，
至于两个小弟？看都没看一眼，谁管你们死活！
俩小崽子见大哥就这么溜走了，忍着痛从地上爬起，也顾不得裤裆湿了，踉跄着跟上去，
“龙哥，等等我们啊，我腿软……”
“我裤裆湿了！”
“哈哈哈……”
车里一众人大笑起，
“该，怎么没把屎给吓出来。”
“自作自受，这种人枪毙了都不为过……”
王学军把地上老伯给搀扶起，这位被打的也是鼻青脸肿，脑门都出血了，不过意识还是清醒的，道：
“老伯，没事吧？要不要送你去医院看看？”
老伯轻摆手，表示没事，语气虚弱道：
“小伙子，谢谢你们啊，谢谢！”
“大军，把人先扶上车，上车再说”，陈北催促一句，
在这人生地不熟的，那仨货心里肯定不服气，没准一会喊人过来找事，没完没了，
“先离开这里！”
王学军点头，搀扶着人往车子那边去，陈北跟在后头，见地上掉了好像一证件，捡起，待看到上面内容，
瞳孔陡然一缩！
待三人上了车，车里其他人对着他们鼓掌，
“小伙子，好样的，刚揍那三个王八蛋，简直太解气了。”
“小伙子，有对象没有啊？我家闺女跟你蛮般配的呢……”
“哈哈哈……”
陈北笑了笑，对着司机道：
“师傅，你开车吧，耽误了不少时间，一会火车要赶不上了。”
“好嘞！”
司机点头，一踩油门，汽车继续往前行驶去。
长途车里有急救包，乘客里面刚好有位医生，给老伯头上伤口简单包扎了下，身上也给检查了番，好在都是些皮外伤，没伤到骨头。
两个小时后，车子到了广洲火车站，也挺巧的，这位老伯跟他们同趟列车，还在同一节卧铺车厢，人是北上去京城的。
他给人帮着拿行李，王学军背人上车，接下来的行程没有再出什么意外，一切都挺顺利的。
两天后，下午两点多，火车来到南阳，三人开始收拾行李准备下车，还专门去跟人道别，
陈北道：
“黄叔，我们到了，后面这一路，你自己小心些，我跟列车员也说过了，你这身体还伤着呢，让多照顾着您一些。”
人从床铺上站起，感激道：
“小陈，小王，还有小柳啊，这一路真是太谢谢你们了，多亏有你们照顾。
我……我这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在火车上也不知该怎么谢你们。”
说着从兜里摸出一沓钱，归置的整整齐齐的，怕是早就准备好了，递过来，
“小陈啊，这是我一点心意，还请一定给收着。”
一沓的大团结，怕是有三四百了，都赶上一个普通工人一年的工资了，
不过陈北没丝毫犹豫，给推还了回去，道：
“黄叔，我们帮你可不是奔着什么回报来的，出门在外大家都不容易，遇到这种事，有点血性的人都会站出来的。
你给收回去。
黄叔，你要真想谢我们呢，等什么时候我们去了京城游玩，您老请我们吃顿饭就成，呵呵……”
开玩笑的语气！
“那还不简单！”
人从随身包里取出纸和笔，给写了地址和联系电话，递过来，
“回头你们要过来，就找上面这地址，也可以先打电话的，好吧？”
陈北接过看了眼，然后装进兜里，道：
“黄叔，我们以后要来京城了，一定会来叨扰您的。”
双方又寒暄一番，然后道别。
下了车到月台上，跟人挥手告别，待火车驶出站台，柳月看着陈北，开口道：
“哎，你什么时候良心发现，心地这么善良了呢？对一陌生的老人这么关心、细致，不知情的都以为你是人孙子呢！”
陈北翻个白眼，道：
“柳姐，没你这么骂人的好不好，在你眼里，我过去良心大大的坏嘛？
什么叫良心发现，我这也是一大好青年，遇见抱打不平的事，该出手就得出手。”
柳月娇哼一声，
“你啊，少往自个脸上贴金，我就纳闷，你就是想帮助人，也没必要这样殷勤啊。
老话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原先以为你是奔人钱去的，可刚人当面给你三四百块钱，你给拒绝了，想都没想，
难不成真成‘活磊疯’了？”
“就是了！”
王学军一边道：
“那住同个车厢的旅客都说，哎呀，这孙子孙女可真孝顺！”
“槽！”
陈北忍不住吐槽一声，道：
“目光咋这么短浅呢，我能为了几百块钱去给人当孙子？
哎呀，燕雀不知鸿鹄之志啊，算了，不说……”
“咚！”
柳月敲了人一个响栗，没好气，
“别阴阳怪气的，我还不了解你，无利不起早，肯定有事，
赶紧说！”

第211章 古有孔融让梨，今有陈北让爷
那纤纤玉指要往他腰上掐来，
“别掐，别掐”
陈北躲到一边，道：“我说还不行嘛？”
柳月一叉腰，“赶紧的！”
“是这样！”
陈北道：
“就两天前，长途车干战那事儿，我上车前在地上捡到一证件，就是人黄叔掉落在地上的，我一看上面内容，这黄叔身份可不一般。”
柳月两人一听，愈发好奇，王学军道：
“什么身份？难不成是京城里的大官，到下面微服私访？”
陈北不由一笑，
“大军，你怕是电影看多了，你见过哪个大官被人逮着这么揍的？
要没我们出手，怕是要被人打死。”
“那人是干嘛的啊？”
柳月催促一声，“你赶紧说，别卖关子了。”
陈北道：“人叫黄一赫，春晚的总导演，知道了吧！”
“黄一赫？春晚？总导演？”
柳月和王学军面面相觑，一脸懵圈，柳月看向陈北，道：
“什么是春晚，干嘛的？”
“呃……”
这给他问住了，首届春晚83年才开始，眼下人们哪有这一概念，
“嗯……”
右手摩挲一把，想了会道：
“就是年三十晚上，华夏总台八点播出的一迎新春晚会，到时会有很多明星大腕参加。
今年是第一届。”
柳月讷讷问道：
“这你怎么知道的？”
“呃……”
陈北道：“我那个什么……”
王学军边上道：“是不是那位刘市长告诉你的？”
“对对！”
正想该怎么编个理由呢，这位神助攻，连点头。
“那也不对啊！”
柳月道：
“这刘市长是咱南阳的，怎么能知道总台的事儿？”
陈北挠挠头，这姑娘是要刨根问底啊，这不是重点好不好，含糊道：
“人家官做到了这一层次，肯定有自己的关系，消息渠道的，反正肯定有这事。”
柳月也就没多问，转而道：
“人黄叔就算是这什么春晚的导演，跟咱也没多大关系，你有什么利可图？”
“这关系大了！”
陈北道：
“你们想想看，年三十晚上，千千万万的家庭坐电视机前，边吃年夜饭，边看春晚，我要是在这春晚上给这些明星、大腕穿上咱厂子生产的服装，
这性质就跟先前模特表演赛差不多，只是这宣传、受众范围可就天差地别。
上了华夏总台，那面对的可是电视机前千千万万的观众，咱这服装要能上春晚，那就是信誉、质量的保证，人人都会争相购买穿戴的，
想想……到了那时，这会是一个如何庞大的市场？”
柳月两人听得愣愣的，有些赶不上陈北的思维，柳月道：
“小陈厂长，真要像你说的这般，那到时肯定有大把的服装企业、公司会跟这春晚组织者洽谈、协商，竞争激烈，咱这小厂子拿什么跟人去竞争？
退一步讲，就咱目前的生产量，一个南阳市的供应，已经是捉襟见肘，何况整个华夏。
好比蛇的肚皮，再努力也一口吞不下一头大象吧？”
“柳姐！”
陈北道：
“人啊总归还是得要有梦想的，就是白日梦也成，咱也不可能一直都是窝在小作坊里，总要走出去的嘛。”
“怎么，你有什么想法？”
陈北耸耸肩，道：
“目前还没有，呵呵！”
柳月丢个白眼过来，
“你这说一堆还不是白说，没一点实际的。”
“未雨绸缪早当先，居安思危谋长远，”
陈北一副高深莫测的语气，道：
“不要只看眼前利益得失，机会是留给有准备得人的。
再说了，咱也不是没收获，不是结交了这位黄导，拿了地址和电话，有这一层关系，日后办事也能方便不少。”
“那人家要是不买账呢？”
柳月道。
陈北道：
“那咱也没什么损失，不就是给人当回孙子嘛，还能少块肉不成？”
王学军撇嘴道：
“陈北，你这可不地道，这给人背上背下、打饭打水，脏活累活可都是我跟柳姐干的，你就是跟人耍耍嘴皮子，抽烟喝茶聊天，孙子孙女的活全让我俩干了。”
“就是！”
柳月一边附和着。
陈北一笑，
“那还不好，你俩认了这么一位有身份的干爷爷，这种好事上哪找去，我这孔融让梨，也算自我牺牲。”
“牺牲你个头！”
柳月大长腿踢来，没好气，
“这种好事还是留给你自己吧。”
陈北躲一边，道：
“不说这些了，咱还是赶紧出站吧，这天热的，走走，先出去。”
出了站，打了个车，先到柳月家，再到大军这边，最后陈北才回了自个家，拎着大包小包刚进院，本想给家里人一个惊喜的，
自家丫头正在院里跟一条小奶狗玩着呢，眼挺尖，一下就瞧见了他，
迈着俩小短腿就跑过来了，嘴里嚷着，
“大哥回来了，大哥回来了……”
后面小奶狗也跟着跑上来，整个院子都听到了。
跑到他面前，迫不及待道：
“大哥，你给我买糖没有？大白兔奶糖！还有礼物，你答应小玲给我买好看的裙子的，还有鞋子……”
最后都跟树懒一样挂他身上了。
“你让你哥把东西先放下行不？想累死你哥啊？”
这么大动静，爹妈、大姐都出来了，刘梅到人面前，把自个儿子给好好打量一番，除了晒黑了点，其它都还行，
不过还是语气埋怨道：
“你去了这么些天不会给居委会那边打个电话，报个平安，这么些天一点消息没有，不知道家里担心你啊？”
陈北道：
“妈，我是跟人老板一块去的，人多，能出什么事。
电话费挺贵的，所以就没打，我这不好好的吗。”
刘梅撇撇嘴，
“这会倒是省起钱来了。”
“行了，你也别说了！”
陈虎道：
“这刚坐火车回来吧？肯定累了，先把东西拿家里去，坐下歇会。”
“小玲，先下来！”
陈雪上前给接过一个包，
“走吧，先进屋去。”
进了屋里，陈北把拎着的军绿手提包给放到桌上，拉链打开，里头都是给家里人带的礼品，
“大哥，我的大白兔奶糖还有裙……”
这丫头又嚷上了。
“别喊，别喊，不差你的……”

第212章 康复治疗
陈北把东西拿出来，
“呐，这是你的大白兔奶糖和小裙子，拿去吧！”
小丫头高兴接过，都还没吃上一颗呢，被他老妈把整袋奶糖给拿了过去，道：
“你给她买这么多干嘛？得花多少钱，有点钱就骚包，自个攒些钱以后娶媳妇。”
陈北笑起，
“妈，就一包奶糖而已，花不了几个钱，这点钱也娶不到媳妇。”
刘梅哼声，“那也不能这么吃，牙齿不要了！”
说着，撕开密封袋给拿出两颗，递给小闺女，
“呐，一天只准吃两颗，不要多吃。”
“喔！”
小丫头撅起嘴闷闷不乐，不过到底是怕自个亲妈的，惹生气了可是要被打屁股蛋子的，有总比没有好，小手给接过，都不舍得吃，给小心翼翼装进自个小兜里，
一副小大人口气，
“我现在不吃，等一会想吃了再吃！”
嘴角都溢出口水来了，让人忍俊不禁，跑出了屋，又跟小奶狗玩耍去了。
陈北又从包里取出其它礼品，他大姐，爹的手表，老妈的衣服，裤子，
刘梅道：
“你买这干啥？家里都开裁缝铺的，衣服裤子都能自己做的啊！”
“妈！”
陈北道：
“这是香港的国际大商场里给买的，外国品牌，这能一样嘛，你摸摸这面料，柔和光滑，也很有弹性，咱国内都买不到。”
陈雪疑惑道：
“你不说去广洲嘛？怎么跑香港去了？”
陈北道：
“是在广洲做买卖，不过那边离香港也很近了，顺便过去转一转。”
“这样子！”
陈雪道：
“那香港肯定很大吧？听说那边的人很开放，都不穿衣服哩。”
陈北笑起，
“姐，你这都听谁说的，再开放也不能光屁股蛋子啊。
香港也不大，都没咱南阳一半。”
“这么小啊！”陈雪道：
“那电视、报纸上咋说的这么厉害呢？”
“地方小归小，但人经济搞的确实厉害，短小精悍，浓缩就是精华！”
陈雪也不懂这些，好奇罢了，拿着手里表，稀罕是稀罕的，不过还是道：
“我这都有表了，你还给我买干嘛？浪费钱。”
“没事，你就换着戴嘛！”
说罢，又看向自个老爹，道：
“爹，你这右腿的诊断病历、拍的片子，我也给那边的医生看了，人说组织神经并没有完全坏死，通过后期的康复治疗，痊愈可能有些困难，但不借助拐杖，跟正常人一样行走，还是有很大希望的。”
陈虎一听，身躯一下就坐直起来，语气有些激动道：
“这是真的啊？先前在咱南阳这边几家医院检查，医生都说了，后半辈子只能拄拐杖了。”
“爹！”
陈北道：
“南阳的医疗水平肯定没法跟香港那边比的。
不管是硬件还是软件，高出不止一筹，你这边呢，还是要坚持每天按摩，敷热毛巾，适当的运动一下，保持血液的流通。
等下次去香港了，你也一块过去，到时在全面仔细的检查一下。”
他爹右腿的伤病，在香港时，他也确实是去医院咨询过的，有专门的仪器配合治疗，不过价格是相当昂贵，一个疗程下来要几万到几十万不等，而且要想康复的话，得看个人的体质来，
但最起码也得治疗两三个疗程，这可是一大笔数额，现在自认还没这能力，只能等黄金期货那边有消息了再说。
陈虎一听还得去香港，便道：
“香港那边那都是有钱人的地儿，医院治疗肯定也贵，还是别浪费那钱了……”
“爹！”
陈北道：
“你还记得那个琳达小姐吧？人在香港那边挺有关系的，跟医院熟悉，有她出面，花不了多少钱，这你不用担心。”
找个借口，要说治疗这腿要花几十万，就他老爹的性格，打死不会愿意。
刘梅边上道：
“既然能治好，那咱就去试试。”
自个男人以前腿是好好的，因为工伤残疾，整个人都是郁郁寡欢的，现在有康复的机会，肯定要试一试的。
再者裁缝店这半年多时间里也赚了不少钱，想来花个千八百块顶天了吧？
有底气！
陈雪也是点头，
“就是爹，你也才四十多，往后日子还长着呢，咱一定要治。”
陈虎见此也就没再说什么，能有机会跟正常人一样行走，心里怎么会不愿意。
轻点点头。
“行了！”
刘梅起身，对儿子道：
“你刚回来，坐这么久火车也累了，先去屋里睡会吧。
小雪，你去菜场买点菜回来，我得去裁缝铺里看着。”
——
——
第二天早上，吃完早饭，陈北便骑车去了服装厂，半个来小时到了地儿，车子在院里停好，在院里花坛边洗漱的王宝来三人牙都不好好刷了，
胡乱刷几下就完事，忙迎上来，
“陈北，回来了！”
“北哥，北哥！”
陈北对着三人点下头，道：
“你们先洗漱的，我办公室等你们。”说罢，往前头办公室走去。
进了屋，坐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身子往后一靠，双手搭两边的椅柄上，嘴里念叨着，
“哎，还是自个的老板椅舒服啊！”
过了会，王宝来、许程、曾光三人进了办公室，到办公桌前捡把椅子坐下。
陈北给人分了分烟，自己也来上一根，抽口道：
“老王，这些天我们不在，厂里这边都还好吧？”
王宝来点头，
“没什么事，都挺好的，不过这一个多礼拜，总体销量比之前又下降了一些，这也不知一下子哪里冒出这么些制衣作坊来？
竞争简直是白热化了。
原料、辅料价格是越来越高，成品售出价却是越来越低，原本卖出一件至少有三到四成的利润，现在有个两成就很不错了。”
陈北点头，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没有多少诧异，道：
“现在还能有两成，往后怕是一成都很难稳定住。”
王宝来道：
“你是说现在不适合做这服装买卖了？”
陈北摇头，
“衣食住行，衣是排第一位的，一年四季，衣服都要跟着轮换的，服装生意什么时候都不会过时。
就得看谁能在这众多竞争者中杀出一条血路了。”

第213章 凶兽出笼
王宝来听着这话里有话的，道：
“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哪来这么多计划！”
陈北弹弹烟灰，心里确实有那么个模糊的雏形，只是现在八字还没一撇呢，不好多说，道：
“目前就先这样子生产吧，有两成的利润也可以了，这玩意也不是什么高科技，有机器，原料辅料，熟悉制衣的员工，都能够生产出来，咱现在也没自己的品牌，想要从中脱颖而出有些困难。”
王宝来道：
“那赶紧整出个自己的品牌来啊，你先前不就在跟柳经理捣鼓了，这么长时间也没见个结果，这不是你的性格啊。”
陈北一笑，“你倒是比我还急！”
王宝来撇嘴道：
“这可都是钱啊，本来该进自个口袋的，现在被别人赚走了，你说我能不着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陈北道：
“有些事急不得的，我也喜欢钱，总不会跟钱过不去，我有数。
嗯……小程，小光，交给你们个任务。”
“北哥，你说！”
“南湖大厦的地儿知道吧？”
两人点头，许程道：
“北哥，南湖大厦可是咱南阳的标志性建筑，也是目前的最高楼层，有20多层呢，这我俩肯定知道。”
陈北点头，
“你俩今儿去那边看看，跟大厦业主方商谈下，有没有空余的楼层，有的话咱给租一层下来。”
王宝来疑惑道：
“你租楼层干什么？那地儿我听说租金很贵的，好多都是外省大公司或者外资企业的办事处。”
“这样才好呢！”
说着从放一边的包里取出几份文件，递过去，
“你看看，这是我在香港那边办理好的离岸公司。”
王宝来接过，往上看去，
“北阳投资集团有限公司！”
看罢抬头看向陈北，更加疑惑道：
“咱不是服装厂嘛，怎么弄个投资公司啊？这也不搭啊！”
陈北道：
“这是总公司，到时等咱服装厂有了自己真正意义上的公司，品牌，北阳可以对它进行交叉控股的，明白吧？”
王宝来直摇头，“不明白！”
陈北解释道：
“你可以这样想，北阳是当妈的，服装厂就是儿子，到时进行交叉控股，这服装厂摇身一变就也是外资企业了，往后公司的流水，经过香港那边一走账，
这钱可就更加值钱了！”
王宝来听得迷糊，不过也没多问，是相信陈北本事的，人安排他怎么做，照做就是。
陈北也不多说，又从随身包里拿出三个打火机，金属设计，挺精致的，翻盖点火，非常有范。
一个都要五六十港币！
给三人一人一个，“这我香港给你们带的小礼品，拿着用吧！”
三人接过，上下翻看，看着还是挺满意的。
“小程、小光，那你俩现在过去吧。”
两人点头，收好打火机，起身离去。
王宝来也是起身，道：
“我得去其它几个制衣作坊去转转。”
“行，那你去忙吧。”
王宝来走到门口，开门就要出去，
“哎，老王！”
陈北突然叫住。
王宝来转过身，“还有事？”
陈北酝酿一句，然后道：
“家里怎么样，都挺好的吧？”
这没来由的一句，王宝来怔下，
“啊，挺好的，怎么了？”
“没事，随便问问”，陈北道：“那你去忙吧！”
王宝来点下头，也没多想，转身离开了公司。
待人离去，陈北把烟摁灭在桌上烟灰缸里，本想跟人说下的，毕竟这李晶是人前妻，孩子亲妈，
想想还是算了！
徒增烦扰，没有任何好处。
这时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他给接起，“喂，哪位？”
那头满是怨气的男人声传来，
“陈北，你小子可算回来了，这些天我都给你这边打了五六个电话了，天天可劲的盼你。”
陈北一笑，
“柳哥，我也不是你媳妇，天天这么盼我干嘛？不都跟你说了，要去趟香港，得一个来星期。”
“行吧！”
那头道：
“你现在来趟我这边，有事找你商量，抓紧点啊，挺急的！”
“行！”
陈北应着，“一个小时后到，来了再谈吧。“
不多说，便挂了电话。
这边等了一会，柳月和王学军都过来了，他便离开厂子去了建筑公司那边，
刚到建筑公司门口，杨勇和几个工人正好从院里出来，见来人，
忙跑过来，兴奋道：
“北哥，你从香港回来了？”
陈北点头，“嗯，昨儿刚到，你们这干嘛去？”
“我们去工地干活”
杨勇道：“北哥，我姐天天念叨你呢，问我你什么时候回来？”
“你姐念叨我？”
陈北道：“怎么，是不是那个刘侬又找你姐麻烦了？”
“那倒没有！”
杨勇道：
“这家伙现在都自身难保，是焦头烂额的，厂里都在传这姓刘的要下去了，上面领导对他的工作很不满意，要给撤掉厂长职务。”
“是吗？”
陈北心里一琢磨，难不成是那位刘副市动手了？
要跟上头那位一把叶市掰掰手腕？
这种层次也不是他能插手的，目前跟他关系不大，道：
“那你姐找我有什么事啊？”
杨勇挠挠头，吱唔道：
“也没有什么事，我姐就是念叨你了，呵呵！”
这话要让杨萱听到，非得好好锤一顿自个弟弟不可，没这么‘污蔑’人的，她就是吃饭时顺嘴一说，也就那么一句，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天天念叨了？
这就把你亲姐给卖了？
陈北一笑，从挂车把手上的皮包里拿出一瓶香水，递过去，
“这给你姐吧，我从香港买的。”
杨勇接过，“这是什么呀？”
拿鼻前闻了闻，
“好香啊，玫瑰香！”
“这是香水！”
陈北道：“收好了，别给摔了，一瓶要差不多百来块呢。”
“这……这贵啊？！”
惊得把手里小瓶给握的紧，赶上他仨月工资了，道：
“北哥，这……这是你送我姐的礼物啊？”
陈北轻笑声，没回答，“我进去了，你们去忙吧！”
推着自行车进了院里。
车子在院里架好，进了里面的办公室，除了柳涛、刘兴根，还有一女的，三十来岁模样，鹅蛋脸型，个子一米六七八，身材挺圆润、丰满的，胸前那白色衬衣的扣子都给撑的挤压变形了，
看着随时有崩掉的危险，
’凶兽出笼’啊！

第214章 挂靠
陈北跟柳涛两人打声招呼，问道：
“柳哥，这位是？”
“我给你介绍一下”，柳涛从老板椅上站起，绕出办公桌，道：
“这位是公司新招的财务，跟我同姓，柳媚！”
柳媚？是够媚的，陈北心里嘀咕一句。
“柳媚，这位是我们公司大老板，陈北！”
柳媚上前一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伸出白皙的右手，
“陈总，您好，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陈北伸手跟人握了握，“你好！”
手挺光滑、软和的。
然后过去坐到一旁的沙发椅上，给两人分了分烟，自己也来上一根，
柳涛抽口道：
“你小子在香港吃香喝辣，还有洋妞陪着，怕是乐不思蜀了吧？”
陈北抽口烟，嘴里吐出道烟雾，轻笑声，
“柳哥，不能这么污蔑人，我这是办正事去的，什么叫吃香喝辣。”
不在这上多扯，道：
“不说有事吗，说说看。”
“刘叔，那你来讲！”柳涛看向坐一旁的刘兴根。
刘兴根轻点头，开口道：
“陈北啊，之前咱这边不是拿下了工商局礼堂翻新改造工程。”
陈北点头，“怎么，遇到问题了？”
“这倒没有！”
刘兴根摇头，
“这边施工挺顺利的，而且照你之前的法子，施工过程中给增加了一些额外工单，人家也给批准了，要按此完成整个工程量的话，我们这边大概算了下，比之一开始预算好的利润额，还能在此基础上增加一到两个点。”
陈北弹弹烟灰，“这是好事啊。”
刘兴根道：
“现在就是有个事儿，工商局这边不是自己聘请了一工程监理机构嘛，这里头有位李科长，三天两头跑来找事，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人就是想从咱这里要点好处而已。”
陈北听着，大概知道什么意思了，看向柳涛，道：
“柳哥，这还不好办？
该给人一份那就给，老话说得好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种在现场监督的，你不给他伺候好，到最后工程验收，人说这不行，那不准的，到时在这卡你一下。
咱这多耽搁一天，人工、机器等费用损失，最后还不是要咱自己承担？不值当！
柳涛道：
“这我明白，我也没要省这几个钱，该给的都给了，请人吃饭孝敬费也给了，就是这家伙就特么是一笑面虎，人前拍着胸脯保证这成那准的，回头第二天就跟你翻脸，玩阴的。
就一养不熟的白眼狼，太特么不是人！
我这前前后后都花了差不多有三四百了，还喂不饱这混蛋，还想伸手来拿，真把我们当财神爷了。
你说就这样的，我还能再给他？就昨儿又招呼我去吃饭，打的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给拒绝了。
这混蛋立马翻脸了，今儿一早下面一技术员过来说，项目施工那边脚手架搭的不合规范，要我们拆了重新搭设，项目停工，验收合格后才能重新开工。
这工程本来就挺赶的，要耽误了工期可是要罚钱的，咱这耽误一天损失也不小，这混蛋太几把可恨，我都想找人收拾他。”
陈北摆手，
“这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只会越来越麻烦。”
把手里烟给摁灭到面前茶几上的烟灰缸里，道：
“这个什么李科长拿了咱好处，却给咱下绊子，这么贪得无厌，后面有什么关系嘛？”
“屁关系！”
柳涛道：
“我之前都把这混蛋给查的清楚，说是科长，其实就是一光杆司令，手下根本没人的。
敢这么掐咱，不就是觉得咱是私企，不敢拿他怎么样，而且最关键吧，这家伙搞监理这一块的，业务倒是挺熟。
我们这边确实有个棘手的问题，资质方面欠缺了点，下面施工人员都是乡下来的农民，学都没上过几天，建筑工程需要的一些证件、证书都是没有的。
这混蛋就抓你这一点，真要较真起来，咱还真占不得丁点便宜。”
“柳哥，这点问题就把你给难住了？”
陈北道：
“亏你还是国营建筑公司的项目经理呢，这还不好解决，我们公司现在刚起步，人员也是参差不齐，缺高素质的技术人才是正常的，现状如此，也没办法，只能一步步来给它去完善。
像资质问题的话，咱可以灵活变动的嘛，不要被固有思维给束缚住。
柳涛身子凑过来些，问道：
“怎么变动？”
陈北道：
“我们手里没有，但你原单位，堂堂国企，里面那些个管理人员、技术工人手里肯定有证件的，咱给借用一下，以你的关系、人脉，我想不是难事吧？”
“借用？”
柳涛怔下，随即摇头，
“这估计不成，这玩意也不是衣服、鞋子什么的，哪能随随便便的借，到时出事了，可是要负连带责任的。
够呛！”
“能出什么事？”
陈北道：
“你先去找人问了再说，就是把证件挂靠下我公司而已，再者也不白用，咱给钱，你看着好了，人肯定愿意。”
柳涛还是觉得不大靠谱，不过还是点头，“那我回头问问。”
“别回头了！”
陈北道：
“现在就安排去，工程都让人给停了，可不能耽误，你现在就去，只要人愿意挂靠，价格随他们出。”
“行！”
柳涛点头，手里烟掐灭，起身道：
“那我现在就去”，说罢，匆匆忙的离开了办公室。
一个上午，陈北也都待在这边，到了中午饭时间，柳涛回来了，面带喜色，不用问，这事儿肯定办成了，
回到办公室，一屁股坐回到沙发椅上，从裤兜里掏出几个证件给拍到茶几上，
擦把额头汗水，兴奋道：
“陈北，还真让你小子说着了，都没怎么费事，人都愿意挂靠。
我就挺纳闷，你就怎么这么肯定，这事儿一定能成？”
陈北道：
“这有什么好纳闷的，谁会跟钱过不去？”
柳涛点头，随即恶狠狠道：
“有了这本子在，我看这姓李的怎么说，要再敢呲毛，我要他好看。”
“别的！”
陈北道：
“不到那时候，嗯……”
想了下道：
“柳哥，你这样，给人打个电话，昨儿人不是要吃饭嘛，今儿晚上咱请了，在东悦饭店！”
柳涛疑惑，“你要干嘛？”
“吃饭呗，还能干嘛！”

第215章 李饼
晚上！
东悦饭店一包房里。
陈北、柳涛、柳媚，还有那位刚过来监理李科长，四人围张四方桌坐下，酒菜也已经上桌，茅台、华子摆放桌上。
柳涛给介绍着，
“李科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们北辰建筑公司的大老板，叫陈北！”
陈北起身，伸出手，
“李科长，久仰大名，之前去了香港出差，一直未能得见，昨儿刚回来，今晚请李科长吃顿便饭，顺便咱也认识认识，呵呵！”
说着话，同时打量着对方，个子不高，一米六四五样子，倒是挺胖的，一身的膘，那白色衬衣穿身上，都是紧绷着的，
胸前的规模倒是跟坐他一边的柳媚有得一拼。
自带‘凶器’的。
一脸油腻，眯眯眼，头发稀疏，怕是不用几年就成’老中医‘了。
打量对方之时，人也在打量他，李饼之前是听柳涛说起过，上面还有位大老板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年轻，这不还是一小崽子嘛。
本就对私企不怎么感冒，这会更加轻视了，也没起身，伸手握了一下，
“嗯”一声，很敷衍！
陈北也没生气，坐回到椅子上，柳媚给他们三人倒了酒，再给自己满上，陈北举杯，
“李科长，咱今儿第一次见面，我们大家一起喝一个？”
李饼点头，四人碰一个，都是一饮而尽。
接着就是吃喝，也没谈正事，这位李科长心思都在柳媚身上，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眯成了一条缝，往女人身上紧要位置看着，
肆无忌惮，不用说，老色痞一只！
今晚把这位叫过来，也是为了活跃下酒桌气氛的，这女人也挺有本事，挺擅长酒桌上这一套的，跟这位李科长‘蛮谈得来’。
人更是精明，这个姓李的几杯酒下肚，脸也红了，就开始毛手毛脚起来，想占人姑娘便宜，不过都被她给轻而易举的化解了，还没惹人不快。
这女人不简单呐！
见火候差不多，柳涛开口了，本来也是憋不住了，
道：
“李科长，有个事儿，就是今儿工地上工人跟我讲，说是脚手架搭设不合规，要停工整改，这脚手架是施工第一天就搭好了，一直用得好好的。
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
“啊……”
李饼张大嘴，表情略有些浮夸，道：
“你说这事儿，我也是下午才知道的，是我下面人员检查出来的，确实问题不小，之前可能是没发现。”
这嘴也是挺有本事，谎话张嘴就来，随即语重心长道：
“柳经理，我这绝对不是跟你过不去，安全无小事，你说万一要是出个意外，工人受伤甚至出了人命，那咱俩可就真是要摊上事了。
我这也是没办法，不想这样的，为你为我为咱大家考虑啊，
唉……”
这位苦口婆心，神情真切，不知情的真要被他给忽悠过去。
柳涛当然不会相信这混蛋的鬼话，娘的！
劳资把你喂得饱饱的，差了一顿，你就他娘要掀桌子，真当劳资是泥做的，任你揉捏。
眉头一皱，声一沉，
“李科长，你这就没意思了，自从项目第一天施工开始，我这可没亏待过你，你现在却是倒打一耙，这可有些不地道。
这项目可是我命根子，要不能如期完工，我肯定要赔钱的，到了那会……”
顿了顿，眼神冰冷的看着对方，
“你也别怪我不讲情面！”
“呵呵！”
李饼冷笑一声，他可不是吓大的，干监理这一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问施工方要些好处再平常不过，就是国企的工程公司，劳资照样伸手敢拿。
你一私企，劳资怕你个逑，拿这威胁他？劳资可不是吓大的。
冷冷道：
“柳经理，你这是在威胁我嘛？那我今儿也把话放这里，你要不把脚手架拆了重新安装，那你这项目工程就别想给我开工，我是不会批准的，哼！”
“啪！”
柳涛恼火，一巴掌拍桌子上，人也是站起，指着李饼，怒声道：
“姓李的，你别太过分，我劝你还是见好就收，不然谁都别想好过。”
“呵呵！”
李饼嘴一撇，满是不屑，拿起桌上烟盒抽了一根，给自己点上，悠哉抽一口，缓缓吐出道烟气，
一句不说，不过态度已经表明一切！
“柳哥，这是干嘛？”
陈北拉了拉人衣袖，
“坐下，坐下，大家都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柳涛气哼一声，坐回到椅子上，要不是看陈北份上，都掀桌子走人了。
把人安抚好，陈北把视线重新投到李饼身上，道：
“李科长，别介意啊，柳经理他就这性子，我们这工程确实挺赶的，他这是着急。
你刚说的对，安全无小事，认真负责，这对你对我都是好的。
李科长，你看这样行吧，这脚手架呢我连夜给拆掉，然后重新安装，您明儿过来再给检查一下，要没问题，我这就重新开工了……”
“哎呀，小陈啊！”
李饼把嘴里烟夹手上，一副领导对下属语气，道：
“不是我不近人情，非要为难你们，你说我今儿刚下了停工整改单，完了明天就要撤掉，这……这不是儿戏嘛？
实在有些难办啊！”
陈北语气平淡道：“李科长，那你意思大概需要几天才能复工呢？”
“嗯……”
李饼右手放桌上，四根手指头有节奏的敲打着，“咚咚咚……”
然后装模作样，道：
“这样好了，给你们一个礼拜时间，项目工地里，不光是脚手架，其它方面也都好好整改整改，到时等我这边验收合格了，你们再复工吧。”
陈北道：
“李科长，这工程工期本来就只有二十来天，你这一下给我停了一个礼拜，我后续这整个计划都打乱了，工期怕是都要延误，
到时业主方可是要索赔的，我们这家小业小，可经不起这么折腾，你给个方便，我刚说了大家都自己人嘛，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您开句口，我这能办到的，绝不说二话！”
李饼看着这小年轻，心里舒坦，这小子挺会来事，可比这姓柳的要上道多了，
却是道：
“小陈啊，你公司这柳经理酒量着实不错，你看这五六杯下去，是面不改色，真是海量啊，呵呵！”

第216章 直接送你副棺材
陈北眼神一眯，这货还真是贪得无厌，不光要钱，还要女人啊。
面上道：
“李科长，这话你说对了，我们柳经理之前可是在机关单位上班，负责对外接待、应酬这一块，酒量肯定不会差，可是我们柳总高价给挖过来的。”
“喔，原来如此！”
李饼脸上一笑，更加油腻了，
“我说怎么跟柳经理这么相谈甚欢，‘情投意合’呢，原来都是体制中人。”
陈北嘴角抽了下，麻痹的，这货……你特么不就想睡这女人嘛，还说得这么清新脱俗。
李饼道：
“柳经理，我看你也才二十来岁吧？有对象没有？”
柳媚一笑，道：
“李科长，你说笑了，我都快三十的人了，家里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哎呀，真的嘛？”
李饼一拍大腿，表情夸张，
“不像，一点都不像，刚见你第一面，都以为是十七八岁小姑娘。”
“咯咯咯……”女人笑起，花枝乱颤，胸前一颤一颤的，李饼看的眼睛都直了，
心头燥热，口干舌燥！
柳媚端起酒杯，红唇轻启，
“李科长，我们陈总、柳总真心不容易，我再敬你一杯，还请您高抬贵手呢。”
声音软糯糯的，骨头都要酥掉了。
“这一杯我先干了！”
一仰脖，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胸前白花花一片，给一干到底。
不能在女人面前跌份了，
李饼端起酒杯，跟着一口闷了，然后道：
“行，看在小柳的面上……”
称呼都变了，
“小陈啊，这项目复工时间呢，我可以给你提前几天，但是呢……”
说到这，却是顿住了，‘莫名其妙’道：
“哎呀，我家里最近出了点事，老丈人生病住院，还要做手术，需要一大笔钱，我这几天怕是不能在工地待着了，这……这没时间来检查验收啊？
这可有些难办！”
“呵呵！”
陈北心里冷笑，面前无波澜，’关心‘问道：
“李科长，老人家这是得什么病了？需要多少费用？”
“说是脑子里长个瘤！”
李饼道：
“光是前期手术费用就要千把来块，后面一些康复治疗、药物花销，也要不少，我这肩上压力太大了，唉……”
这是直接要上千了，完了后续孝敬费还得继续拿，这工程不完工，怕是不能断了。
陈北眼神里掠过一抹阴鸷，这人确实挺恶心的，贪得无厌，算是理解柳涛为啥想揍人了，
如果可以，真想扇这货几个大嘴巴子，这么胡吃海塞，也不怕特么噎死你！
也没回答，虚眯起眼，“呵呵”笑着。
“我这不行了，得去上个厕所”
李饼摇晃着起身，“你们先吃着，我放放水去。”
柳媚跟着起身，上前搀扶住人，道：
“李科长，我扶你过去吧，别摔倒了。”
“哎，好好！”
李饼趁机在女人小手上摸了一把，一张脸都笑成了菊花，
“还是小柳贴心啊，呵呵……”
两人出了包房。
待人一走，柳涛早就忍不住了，气恼道：
“陈北啊，咱根本没必要讨好这混蛋，刚听到了吧？
这混蛋真是狮子大张口，还真敢要，几百块都满足不了他了，要上千了，后续还不能断，咱这一个工程下来，也就赚个万把，这混蛋动动嘴皮子，想抽走一两成的利润，
做他娘的美梦！”
又是拍了一把桌子，气得脸涨红，胸口起伏。
“行了，行了！”
陈北对人压手，无奈道：
“柳哥，你这脾气得改改，拍桌骂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柳涛道：
“是这混蛋太得寸进尺，你不会是要给人钱吧？”
陈北扭头看向柳涛，
“你觉得我是傻子吗？咱辛辛苦苦赚得钱，最后进别人腰包，咱他娘也不是散财童子。”
“那你这啥意思？”
柳涛道：“还对混蛋这么客气，这不浪费口舌嘛。”
“那咋的！”
陈北翻个白眼，
“我一上来就掀桌子，那还谈个屁，先礼后兵，咱先拿出诚意，人家要是再不买账呢，那就没办法，他要挑战咱底线，那劳资就把他底裤都给扒拉干净了。
你就坐着好了，一会看我的，我有数！”
过了会，两人回来了，坐回到椅子上，柳媚给人倒酒，
“李科长，我这再给你倒一杯！”
“不了，不了！”
李饼压住杯口，道：
“今儿喝的差不多了，时间也不早了，小陈啊……那咱今晚就到这儿？”
这是等不及问他要结果了！
陈北也不跟人装傻，直接道：
“李科长，这费用的事儿你看能不能稍微降点？我这毕竟是小公司，辛苦干个工程，这利润……”
“小陈啊！”
李饼直接打断，语气多有不悦，道：
“你说这人进医院治病，能跟医生去讨价还价嘛？
行了，今晚就这样，你们什么时候想通了，就跟我来个电话，不过呢，我提醒你们一声，我父亲这病蛮严重的，到时万一有个什么闪失，
呵呵……那就别怪我不讲什么情面了！”
说罢，起身走人。
“李科长！”
陈北声音陡然提高几分，不过依旧坐在椅子上。
李饼停下，又回过身，
“怎么，想明白了？”
陈北没有急着回答，跟先前人动作一般，从桌上拿了烟，抽出一根，点上，抽一口，
缓缓吐出烟圈，然后道：
“李科长，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咱以后合作的机会还有的是，为啥非要这么急头白脸的吃下这一口呢？
我看你这身板也不大，就不怕被活活撑死嘛？”
李饼眼珠子一下支棱起，带着丝怒意，
“小陈啊，我刚以为你跟这位柳总不一样，现在看来，是我看走眼了。
刚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但是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今儿出了这门，回头你们再来求我，那可不是我刚说的那价了。
毕竟人命关天，我父亲的病拖得越久，这治疗费用当然就是往上升了……”
“李饼！”
柳涛“蹭一下”站起，怒声道：
“那我看你劳资的病也别治了，回头我直接送你副棺材，你看行吧？槽！”

第217章 踢铁板上了
李饼脸阴沉下来，却是看着陈北，见人坐椅子上，没有开口的意思，
沉声道：“陈北，这也是你的意思嘛？”
陈北都没瞧人一眼，弹弹烟灰，置若罔闻。
“行！”
李饼嘴一咧，露出俩大黄牙，直接开骂了，
“劳资在这一行混了七八年了，什么鸟儿没见过？跟我玩横是吧？
那咱就试试，我看到时谁特么先扛不住，有你们跪地求饶的时候。”
说罢，甩手走人。
“李饼！”
陈北直呼其名，冷冷道：
“今晚我也放句话在这里，今儿你出了这门，那咱这关系就算掰了，你要玩赖的，也成！
我这北辰是私企不假，小企业，没个背景，但老话说得好，狗急跳墙，兔子急了还咬人呢，何况我们一大活人。
既然你不给我们活路，那我还特么顾忌什么？这工程劳资大不了不干了，赔偿违约金，但你也别想好过。
这些天你搁我这吃吃喝喝，该拿的也都拿了，每一笔我可都是记得清清楚楚，到时我给你李科长登报好好宣传下，让你在南阳市广大群众面前露把脸，夸夸咱人民的好公仆，
说不定，你李科长到时就要升了，呵呵！”
李饼嘴角抽了两下，双眼都红了，一字一顿道：
“你是在威胁我嘛？”
陈北抽口烟，没回答。
李饼道：
“你当我是吓大的？先不说脚手架的问题，你们公司相关资质是存在问题，不合规的，这是事实吧？
想整我？成啊，劳资才不怕，有理走遍天……”
“来，李饼！”
柳涛这时从随身包里取出数本证件，给人展示道：
“睁大眼睛你的狗眼看看，这是我公司新招的技术员工，证件齐全，现在还想拿这说事嘛？”
李饼眼神一凝，脸更沉了，算是明白今晚的饭局，对方是有备而来，
鸿门宴呐！
有些小瞧对方了，两边真要撕破脸面，你这破公司赔偿还是倒闭，跟他没丁点关系，关键是把人惹急，真要反咬你一口，钱没捞着，还惹得一身麻烦，
这也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心里开始计较起得失来。
双方僵持之时，包厢门从外头打开了，进来一西装男，陈北和李饼见来人，都是愣下，
随即李饼忙上前一步，语气恭敬道：
“刘秘书，你这怎么还亲自过来了？”
见人手里拿着酒杯，知道用意了，
“该我过去敬你酒才是啊，使不得，使不得！”
先前去了一趟厕所，挺巧的，遇到了市里三把手刘副市的秘书。
刘清远道：
“李科长，咱酒桌上不讲其它的，今儿挺巧，在这碰上了，就过来一起喝一杯。”
李饼受宠若惊，他跟这位刘秘书说不上多熟，之前自己跟着领导去市里办事时，跟人有过一面之缘，仅此而已，
这会亲自过来要跟他喝酒，心里诧异，虚荣心更是暴涨，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有了主意，侧过身，很是‘热情’的给陈北几人介绍道：
“陈总、柳总、柳经理，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市里刘副市的秘书，那可是咱南阳市的三把手。”
语气里透着满满的傲骄，跟他娘自个是副市一样，
那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你们几个瞧瞧，这种大人物都过来给我敬酒，就你们几只小蚂蚁想要跟我斗，太特么不自量力，自个好好掂量掂量。
只是还没来得及狐假虎威一会呢，只见刘清几步来到陈北边上，道：
“陈老弟，想不到今儿在这见面了，刚在外头碰见李科长，他一说你名字，还是以为是重名，就过来看看，想不到还真是你。”
陈北站起身，笑着道：
“刘秘书，这么巧，你也来这吃饭？”
刘清远点头，
“跟我几个朋友过来，陈老弟，你这可真是深藏不露，刚李科长可是说起，是跟几个建筑公司老板吃饭，这什么时候又搞上建筑工程了？”
陈北摆手道：
“刘秘书，我怎么个情况你最清楚，就是小打小闹，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陈老弟，谦虚了！”
刘清远手搭上人肩头，道：
“从香港回来后，刘市可是经常跟我提起你……”
屋里另三人见状，柳涛和柳媚是万分诧异，可从没听陈北说起过，人还认识市长秘书啊？
站一边的李饼更是战战兢兢，额头都冒汗了，见两人勾肩搭背的，称兄道弟的关系啊！
关键还听人刘秘书讲，就是那位刘副市都念叨这小子，
是愈发心惊胆颤，难不成这家伙故意藏拙，背后劳资也是当大官的？不然怎么会得一位市长的青睐啊！
现在算是明白这位刘秘书为啥会亲自过来了，敢情是奔着人陈北来的，他这还洋洋得意的，
“啪啪啪……”这不自个甩自个脸嘛。
“咕咚！！！”
艰难的咽口口水，双方真要翻脸，人跟上头那位递个话，收拾他不就跟捏死只臭虫那么简单。
原本挺红润的脸蛋整个都白了，
不行，不行，双腿打颤，软了……都有些站不稳了。
这边陈北和刘清远聊了会，刘清远随即起身，端起酒杯，
“陈老弟，还有两位，李科……嗯？”
见人脸色煞白，浑身跟一筛糠般抖动个不停，这要没扶着桌子，怕是瘫地上去了，
疑惑道：“李科长，这是怎么了？没喝多吧？”
“呃……还好，还好！”
李饼说话哆嗦，道：“可能刚……刚喝的有点……急了！”
“喔！”
刘清远是不知道这里头事的，道：
“那咱最后一杯，一起喝一个？”
“哎，好的，好的！”李饼连连点头。
陈北三人也都是起身，大家一起干了一个。
刘清远拍了拍陈北肩膀，道：
“陈老弟，那我先过去，有时间给刘市打个电话，联系方式你应该有的，有些方面你还是比较擅长的。”
陈北点头，谦虚道：
“不敢，不敢，只要刘市有需要，我随叫随到。”
“好！”
刘清远点头，然后离开了包房。
人一走，包厢里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陈北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给自己点上根烟，悠哉抽一口，从嘴里吐出口浓烟，
眼前一片烟雾缭绕，见这位跟一木头桩子般杵在那，开口道：
“李科长，这怎么还不走啊？”

第218章 逢场作戏
李饼闻言，”呵呵”一笑，这笑容怎么形容呢？
跟嘴里吃进死苍蝇一样，咽不下又不敢吐出来，就这么含嘴里。
先前两边闹得这么僵，结果却是来了个大反转，真是骑虎难下……
好在他脸皮厚，懂得审时度势，不就给人道个歉，认个错，也没什么，哆嗦着上来，
是点头哈腰的，全然没有先前的傲慢、嚣张嘴脸，谄媚道：
“小陈………呃，不是，陈总，真没想到你跟刘市、刘秘书还认识，我这……这真是有眼不识泰山，瞎了狗眼了，
先前冒犯了您，我……我向您认错，真心认错，我自己罚自己啊……”
也是个狠人！
说罢，自个扇起自个大嘴巴子来，“啪！啪！”两下。
清脆响亮，倒是一点没留手，双颊上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五根鲜红的手指印。
陈北看着不屑，他当然不会可怜这家伙，真心道歉？
鬼特么才信！
不过呢，还是伸手给他拦住了，道：
“李科长，你这是干啥？先前我这边可能也有点冲，态度不好，
先前的不愉快咱就揭过去了，谁都不要再提，你看这样行吧？”
“哎，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李饼大喜过望，
“陈总，你可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怪不得这买卖能做的这么红火，我李饼佩服，真心佩服啊……”
这货能当上个科长，还是有些本事的，就这份能屈能伸的‘气魄’，一般人还真学不来，前一秒双方都是剑拔弩张，差点就动手了，这会直接是卑躬屈膝，阿谀奉承，
成一孙子，
几人能把这角色切换的这么自如？
陈北跟人打着哈哈，
”李科长，客气了，我看这饭局也差不多了，今儿就到这里？
柳经理，你去楼下把账算一下！”
“陈总，你不是打我脸吗！”
李饼道：
“跟你吃饭是我的荣幸，哪能让你掏钱，我来，这付钱的机会一定给我，等下次的，我再请陈总您吃顿饭，好好赔礼道歉下。”
对方这么乖巧，还是得给人面子的，“李科长，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几人‘和和气气’的下了楼，这位李科长结的账，出了门口，人再三保证，
“陈总，项目上你这边随时都可以开工，我回去后立马训斥当事人，这不是没事找事嘛，工程本来就紧张，还在这挑刺，这种情况以后绝对不会再出现了，
您请一定放心！”
陈北轻点头，“李科长，那就谢谢你了，感谢你对我们工作的支持。”
“这我应该做的，应该做的，呵呵！”
李饼点头如捣蒜，一张肥脸上笑容就没下去过，偏偏左右还各挂着五根鲜红手指印，面颊也有些肿了，
颇为滑稽。
“陈总，那我这就先走了？”
“好！”
陈北道：
“李科长，回去慢点啊！”
人转身离去，没走多远，柳涛在后面喊着，
“李科长，回头我去医院看望你下父亲，脑瘤可不是开玩笑的，一定要好好照顾着，别到时一不小心给嗝屁了。”
前头那道身影一听，脚下一踉跄，没给摔倒去！
转过身来，笑得比哭还难看，轻点头，然后又转回身去，离开了。
待人离去，柳涛还是愤愤不平，
“哼，真是便宜这混蛋了！
陈北，你刚也看到了，这种人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这副谄媚孙子样，我看着直恶心，什么玩意！
就不该这么饶了这混蛋！”
陈北扭头看着气愤不已的柳涛，道：
“柳哥，你这性子真得改改，喜怒哀乐全都表现在脸上，很容易让人拿捏住的。
我跟你说过，咱现在做这一切终究是一买卖，目的是什么？
还不是为了赚钱！
现在人家既然服软了，那就给他个台阶下，没必要往死里整，不然这对咱都没有好处。
咱这是搞工程的，不到万不得已，像工程监理的这些人员，最好不要交恶，大家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以后打交道的地儿多了去了，
这要闹僵了，不是给自个添麻烦？
你都搞了十几年工程了，这不需要我来教吧？”
柳涛道：
“我就是气不过，这混蛋实在太可恨！”
陈北笑了笑，
“逢场作戏罢了，何必当真？
这一点，你真该向人柳经理学一学。”
说罢，看向一旁的柳媚，道：
“柳经理，今儿真是辛苦你了，月底我让柳总多发你些奖金，从他这边扣！”
“呵呵！”
柳媚抿嘴一笑，那双丹凤眼一弯，会勾人一样，“那就谢谢陈总了！
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陈北道：
“挺晚了，你怎么来的？要我们送你吗？晚上不安全！”
“没事呢！”
柳媚道：
“我家就在这附近，几分钟就到了，这边我熟悉，那我就先走了！”
转身扭着腰肢离去。
陈北看着女人背影，道：
“柳哥，你可是结婚了，悠着点，管好下面的家伙事。”
柳涛撇撇嘴，
“我对女人一点不感兴趣，现在就想搞好工程，你想多了。”
陈北转过身，看着人，笑着道：
“对女人不感兴趣？喜欢同志嘛？”
“同志？”
柳涛怔下，没理解，
“什么乱七八糟的，倒是你，看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血气方刚的，别憋不住犯事啊，人家可都是有家室的，别乱来。”
陈北一笑，兜里掏烟，给人分一根，自己也来上一根，抽口道：
“这位柳经理都是国企的财务主管，你怎么给挖来的？”
柳涛道：
“那还不简单，我给她比在国企上班高两倍的工资，再者，现在国企也没以往那么吃香了，她上班的厂子现在都在裁人，效益大不如前，
好像咱南阳这一片都是，国营厂子都不景气，所以人就过来了。”
陈北点头，
“这女人可不简单，你没看刚伺候那李饼，这是轻车熟路，游刃有余，怕是有不少事。”
“什么意思？”
柳涛道：“你说这女人有问题？”
陈北弹弹烟灰，
“问题说不上，谁还没有个秘密呢，随便问问罢了。”
柳涛没多问，转而道：
“你小子怎么认识这个刘秘书的？我刚听着你们谈话，你跟这位刘市也很熟悉，
你小子不会是有什么秘密瞒着我，家里老头子或者爷爷、外公什么的，在上头当大官吧？”

第219章 傻子这会买这么贵的东西
陈北都给逗笑了，道：
“我家你不是都去过的，什么情况你该清楚，我爹就是一普通工人，现在也都是待在家里。
哪有什么当官的，要有这能耐，我还费今儿这事干嘛？
今晚就是巧了，之前跟那位刘市打过几次交道，算是相熟吧，仅此而已。”
“真就这样？”
“那你以为呢？”
陈北道：
”也就唬唬李饼这货了，所以我说咱这事儿也别闹得太僵，不然对谁都没好处。”
柳涛点头，多少有些失望，
“你要是这刘市的儿子——就是孙子也成啊，我们北辰往后日子能好过不少。”
“槽！！！”
陈北直接爆粗了一句。
——
——
另一边，杨勇回到家里，黄彩霞在过道上做饭，道：
“小勇回来了，洗个手，马上可以吃饭了。”
杨勇点点头。
几分钟后，一家四口围坐餐桌吃饭，边吃边聊着，黄彩霞道：
“今儿住咱隔壁的老王家，他跟他媳妇都被厂里给裁了，上午出门那会还好好的，这下午是失魂落魄的回来，我跟人打招呼，跟没听见一样，搁家里头哭了一下午，我和你爹在屋里听得清清楚楚。
可怜啊！
上有老下有小的，这一下子一分收入没了，你说可怎么办？”
说罢，看向自个闺女，也是担忧道：
“萱萱，你这边会不会也被裁掉啊？”
杨萱摇头，
“妈，这我上哪里知道，听说这次要裁两三百人，将近三分之一的人数，我这也没准的。”
“怎么又裁人呢？”
杨勇对服装厂情况不怎么了解，道：
“姐，是不是这个刘侬又耍什么花招？真是不长记性，回头我跟北哥说一声，让他来收拾这混蛋。”
“好好吃你的饭”，
杨萱道：
“这是厂里不景气，本来就是这一计划，跟那个没关系。”
转而问自己爹，道：
“爹，现在厂里都在传，这个刘侬要下去了，还有那李副厂长要上来主持服装厂，现在不少职工都跑去李副厂长家送礼呢。
你看我这边要不要去送个礼什么的？人家要收了，我这工作估计也就能保下了。”
“你说那李勤要上来当厂长？”
杨秦诧异，“你听谁说的，靠谱嘛？”
杨萱摇头，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不过大家都去送礼是真的，回来时我和菲菲、小雨商量了下，明儿去买点礼品，然后送李厂长家去，爹妈，你们看行吗？”
黄彩霞道：
“别人家送，那咱肯定要送的，只要人收了，这工作基本就能保住了。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收了礼还能把你开了？
我看行！”
杨秦道：
“哪有你说的这么简单，这事儿靠谱不靠谱是一说，就算这李勤上去了，厂里职工都跑去给人送礼，这要都收了，人就不裁了？
可能嘛？
厂子现状如此，你不裁人，大家伙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而且这个李勤什么性子，别人不清楚，我最了解，面上看着老实本分，对谁都和和气气的。
背地里滑头的很，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跟那个刘侬强不到哪里去，也不知道上面领导怎么就相中他了，唉……这阳光服装厂怕是没救了。”
摇头叹气！
“你别摇头晃脑的！”
黄彩霞道：
“人再不济，也是一厂长，上面的事咱也管不着。
人家都送礼了，就我们没送，到时不裁你裁谁？”
说罢，看向闺女，
“萱萱，那明儿去买点礼品，抓紧点送过去，家里还有点钱，明儿妈给你拿。”
“不用呢，妈！”
杨萱摇头，
“我自己有的，家里钱攒着，给爹买药，小勇也谈对象了，以后结婚什么都要花钱的。”
杨勇道：
“姐，这你不用操心，彩礼钱我会自己赚的，我现在每月工资也有三十来块，
不差钱！”
挺傲娇一声。
“看把你能的！”
黄彩霞说一句，不过心里是欣慰的，儿子不出去惹是生非了，有了正经工作，这没上班多久，对象也有着落了，
先前还带回家来过一次，虽然是农村的，但小姑娘长得水灵灵的，模样身材都不差，到了家里，帮着洗菜做饭，一口一个阿姨、叔叔，着实讨人喜欢。
先前对人是农村来的那点芥蒂，早就没了！
对这儿媳妇满意得很。
说起来，这都是那个小陈的功劳的，便问道：
“哎，小勇，那个小陈最近在干嘛呀？”
“妈，你是说北哥吧？”
杨勇道：
“人前几天去香港了，昨儿才刚回来，今儿上午在厂里我还碰见他了。”
“香港？”
黄彩霞道：
“那可都是出国了，这小陈跑去那边干嘛？”
“做买卖呗！”
杨勇道：
“爹，妈，姐，我跟你们讲，就我现在工作的建筑公司，之前北哥不说是他一朋友开的嘛，其实不是……
北哥才是公司的大老板呢！”
对于陈北的任何信息，杨萱她都特别的关心，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问道：
“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佳佳说的”，
这是他对象，杨勇道：
“佳佳不是在厂里食堂工作嘛，厂里的柳总、刘经理有时去那边吃饭，酒桌上商谈事情时，佳佳端菜进包房里，听得他们说起的。
而且平日里，北哥来这边，那柳总、刘经理都对人恭恭敬敬的。
肯定不会错的。”
黄彩霞道：
“那这个小陈可真是有本事，萱萱，之前不是说开了个什么服装厂，这怎么又弄个建筑公司呢？你知道这事嘛？”
杨萱摇头，
“妈，我……我跟小陈厂长又不熟，哪里知道这些。”
“对了，姐！”
杨勇记起来了，先前都忘了，“你等我一下！”
说罢起身，过去到门边，从挂墙上的包里取出一小瓶香水，回到餐桌边，递过去，
“姐，呐，这给你！”
杨萱接过，“这啥呀？嗯……好香呢！”
“这叫香水，能不香嘛！”
杨勇道：
“你们女孩子用的，就这一瓶要将近一百块钱呢！”
“多……多少？！”
杨萱拿香水的手都是一哆嗦，没给掉地上，小心放桌上，随即埋怨道：
“你买的？疯了吧你，赶紧退掉去，有钱也不能这么花，
傻子才会买这么贵重的东西！
退了，退了！”

第220章 他真的喜欢我嘛？
“姐，这我可退不……”
杨勇摊手道。
“怎么退不了？”
杨萱道：
“这外面的塑料也没拆，一点没用过，就是不能全款退，少退一点也行啊？”
“姐，我不是那意思”，杨勇无奈，
“你听我说完好吧，这香水他不是我买的，是北哥给我，然后让我转交给你的。”
“小陈厂长让你给我的？”
杨萱诧异声。
“啊！”
杨勇点头，
“就今天上午那会碰见，然后他给我的。
姐，你要不喜欢，那我就还给北哥吧。”说着伸手去拿桌上的香水。
杨萱见状，一把给抢先夺了过来，宝贝般护在胸口，气哼道：
“谁说我不喜欢，我……我就是觉得太贵了！”
杨勇阴谋得逞的笑起，道：
“姐，看来你也是中意北哥的吧？瞧你这紧张样，没人跟你抢，呵呵！”
“中意你个头！”
杨萱被说得脸蛋羞红，拿筷子敲了下她弟弟脑瓜，忍不住问道：
“哎，我问你，人小陈厂长为……为什么要送我礼物啊？还……还是这么贵重的。”
“这还不明白吗？”杨勇道：
“北哥喜欢你呗，姐你长得这么漂亮，是个男的都会喜欢。”
“这……”
杨萱偷摸瞧了眼自个爸妈，两人面上也没什么变化，不由又问道：
“小勇，你……你这是听人小陈厂长他……他亲口说的？”
“对啊！”
杨勇没一秒考虑，一口应着，
“北哥要对你没意思，能送你这么贵重的礼物？”
这‘媒婆’当得也是相当称职，这会陈北要是在现场，真是要好好‘谢谢’他这小舅子了，
真心比自个还操心！
见杨勇说的笃定，怕是真的了，杨萱心里跟只小鹿般“扑通，扑通”来回乱撞，手心都出汗了，
原来小陈厂长真……真的喜欢自己呢，那自己喜欢人家嘛？
知女莫若母！
黄彩霞见闺女这般娇羞模样，哪会不知怎么回事，轻叹声，
“这小陈各方面是不错，就是这劳改犯身份……”
“妈！”
杨勇打断，道：
“你这又来了，上次不都跟你说过了，北哥那是为救以前的对象，迫不得已，又不是干了什么恶事，老抓人过去的事不放干嘛！
“你懂什么！”黄彩霞哼声，
“我没说人小陈不好，但有些事一摊上了，一辈子就都甩不掉了，你也不希望你姐以后的生活受苦受累吧？”
杨勇撇撇嘴，
“北哥都有自己的厂子，现在挣得钱，我估计都是万元户了，我姐嫁过去还能受委屈了？”
“说什么呢你！”
杨萱又打了她弟弟一下，俏脸上一片酡红，这八字还没一撇呢，你们倒是开始谈婚论嫁起来了。
道：
“爹、妈，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
不待回复，起身进了自己的小屋，来到床边坐下，看着手里的香水，小心翼翼的把外边的塑料膜给撕开，然后对着喷口的压把轻轻一摁，
“嗤”一声，一团清雾喷了出来，
浓郁的芳香弥漫周身，
“哇！”
杨萱轻呼一声，“好香啊！”
手里的香水瓶握得更紧了，低头看着，怔怔道：
“这是小陈厂长送的呢，他……他真的喜欢我嘛？”
——
——
另一边！
同样在服装厂职工宿舍楼里，副厂长李勤的家里。
“哎呦，桂琴啊，怎么这么晚还过来了？来来，先坐，先坐，我给你倒杯茶去。”
“不了，不了……刘萍啊，我这过来也没什么事，前段时间不听你说，你这头痛毛病又犯了，今儿挺巧的，老家那边来个亲戚，给我带来这土特产，
有板栗、核桃这些，这东西对治疗个头疼脑病还是挺有帮助的，这不给你拿来了，回头啊，你给吃着试试。”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刘萍客气着，这手上倒是挺老实，给接了过来，笑着道：
“桂琴啊，要不这样，你这板栗、核桃多少钱？我出钱给你买了！”
“刘萍，你这不是打我脸嘛！”
女人道：
“就一些板栗、核桃，值不了几个钱的。
你这身体可得养好，这李副厂……呃，不对，李厂长今后可是要管理咱整个阳光服装厂了，日理万机的，你不得好好照顾着，自个身体可不能垮啊。”
刘萍笑靥如花，听着这个舒坦，马上就是厂长夫人了，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了，
点着头，
“桂琴有心了，回头我会跟我家老李说下的。”
“哎，好的，好的！”女人忙不迭点头，可不就等着这句话，
道：
“刘萍，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也早点休息，我这就回去了。”
“那我送送你？”
“不用，不用，就这么点路，走了啊！”
这边人刚离开，门还没关呢，又来一个，
“桂琴姐，在家呢……”
就这么的，家里头是来了一拨又一拨，无一例外，全都是送礼的，理由也是五花八门，一个多小时时间，来了足足十几拨人，不过刘萍都已经习惯了，这两天来的人太多了，真是把她家门槛都要踩烂了。
客客气气的把人接进来，再高高兴兴的把人送走。
这边送完最后一拨送礼的，站门口等了五六分钟，没再见来人，看看时间也不早了，应该不会来人了，便进了屋，把房门关上，里头反锁住。
来到桌子边，把桌上的礼品给一个个打开，开始找起来——很快，里头一沓沓的钱出现了。
有厚有薄，有一整张的大团结，也有零散的一块两块，甚至一毛两毛纸币都有。
刘萍坐一边，边点边念叨着，
“呵，这个桂琴也真是，还真送核桃、板栗了？
三十块钱？也送得出手。”
“嗯，老王家不错，有个一百……”
点了半个来小时，才把各家的礼钱给点清楚，记账上，起身来到里头卧室门口，敲了敲门，
“老李，你老躲里头干啥呀？出来下，出来下，快点的……”
李勤经不住媳妇烦，从屋里出来，很是不满道：
“又干嘛？这么晚了还不休息，都几点了？明天还上班呢。”
刘萍也是气恼道：
“我说你这人是不是榆木脑袋？这也能睡得着？你自己看看桌上，那可是花花绿绿的钱！”

第221章 黄花菜都凉了
“行了，我还用看呐？”
李勤道：
“刚在屋里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就几个钱嘛，瞧把你给激动的。”
“几个钱？”
刘萍没好气道：
“你口气倒是不小，这桌上可是足足有近千把块钱了，你这副厂长每月工资也就八九十，那得干整整一年多才能挣到，
这是小钱嘛？真是！”
李勤摇头，无奈道：
“女人啊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这钱你说我能拿嘛？烫手啊！
你也不用脑子想一想，人家为什么都跑咱家来送礼啊？”
刘萍撇嘴道：
“肯定是你要升厂长，人家来巴结你，到时给照顾一二了。”
“那我现在是厂长了嘛？”
刘萍不以为然道：
“那不迟早的事，你之前不都说上面那位刘副市已经找你谈过话了，做好接管服装厂的准备，人这么大个领导都当面给你承诺了，
还能不作数？”
“你懂什么呀！”
李勤气恼，
“不到正式文件下来那一刻，任何情况都有可能发生，现在是我最紧要的时候，稍有差池，那就是前功尽弃，厂长职位没得到不说，我这副厂长的位置，都很可能要丢。”
“这……”
刘萍愣下，随即道：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别自个吓自个。”
“你啊，真是！”
李勤过去坐到一边，给自己点上根烟，本来是不想跟自个媳妇念叨的，但没办法，不叮嘱她几句，回头整出什么幺蛾子来，可是要受牵连的，最后倒霉的还不就是他了。
抽口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个刘侬在阳光都当了七八年的厂长，现在让他下来，人能甘心嘛？
再说了，这刘侬身后还站着位叶市，哪是这么容易被拉下马的，人家没准现在正搜集我贪腐的罪证，这厂长还没当上呢，就大肆收人钱财，传到领导耳朵里，你觉得我这厂长还有戏嘛？
都不动脑子想想的，真是！”
“这……”
刘萍不由害怕起来，埋怨道：
“那你怎么不早说？前几天我就开始收礼品了，你也不拦着，怎么个意思啊？
明儿我就去给还掉！”
“你看你，又犯浑！”
李勤感觉心挺累的，他这媳妇吧，虽说快五十的人了，脸蛋一般，但身材还是保持得蛮不错的，前凸后翘，不是那些个十八岁的青涩小姑娘能比的，
非常有女人味，就是这脑子啊——唉，一言难尽！
估计那点智商都跑胸口去了！
没招，只能耐心解释道：
“钱呢，先收着，我不是让你把每家送的礼品都给记账了嘛，这些钱咱先不动。
静观其变！
要是最后我能当上厂长，那这刘侬肯定是大势已去，他也犯不着再跟我较劲，对我使坏，因为这样对他没任何好处，相反还会来巴结讨好我，这人性子我再了解不过。
到时厂子都由我管理了，大权在握，这笔钱咱想怎么动就怎么动。
也不会有人说闲话！
反之，那刘侬想要以此来要挟我，那好办，我把收的这些礼品、钱财原封不动给交上去，说明缘由，自己不想收，但架不住下面职工的‘热情’，
没办法，迫不得已，只能出此下策！
这么一来，咱是进可攻，退可守，算是立于不败之地了，任凭那刘侬再怎么折腾，那也无济于事了。”
刘萍听完，眼睛一下就亮堂起来，道：
“这么说，这些礼品、钱财咱能要？”
李勤点头，
“但目前一定要慎之又慎，绝对不能出任何岔子。”
“行行，我明白！”
刘萍连点头，脸上又露出了笑容，道：
“老李，还是你想得周到，到时你当上了厂长，这礼品、钱财也装进自个兜了，那才好呢。
你不知道，单单这几天，咱就收了有一千多呢，要是全厂人员算上，不得上万了，那可就是万元户了。”
已经开始畅想起来，满脑子都是钱。
“又糊涂不是！”
李勤道：
“我告诉你，就是厂里职工都来送礼，你得给我预留出三百来号人来， 厂里就这现状，你不裁人那这厂子真就只能破产倒闭了。
这三百来号人不能收，收了钱又把人裁了，不跑咱家来闹事啊？”
“这我有数！”
刘萍道：
“真把我当傻子了？礼品呢到时我先都收着，然后各家比对一下，谁出的少我再找个借口还给他们，完了把人裁了就行了呗，
多简单的事，这样到最后，咱就能收一笔很可观的钱财了。”
李勤无奈笑起，他这媳妇啊，你说她聪明吧，那肯定算不上，有时就是普通人都不如，但是在这钱财上呢，
又一下变得‘精明’起来，一分钱都不想错过。
不过他也没说什么，毕竟谁又会嫌钱多呢？
道：“你自己安排吧，不过我刚说的那些，一定要记住了。”
“行了”！
女人摆手，“我不聋，都记着呢！”
把桌上钱财收好，然后到自己男人身边道：
“老李，这几天你表现不错，今儿晚上我好好犒劳犒劳你。
给你放松放松！”
声音软糯糯的，眼神带勾儿，把胸前的衬衣扣子给解了一颗，李勤低头一瞧，
诱人的一线天！
言不由衷道：
“太晚了，明儿还得早起呢！”
女人媚眼如丝，
“我房间等你，今晚你怎么着都行，
随你！
不然就给我睡外头吧！”
说罢，往里头房间走去，李勤把眼镜一摘，迅速跟了上去……
夜里，起风了，李勤家屋外的那棵桂花树被风吹的“簌簌作响”，没个消停。
老李家的木床好像也得换了！
——
——
床上！
“你是不是外头有女人了？”
女人从男人身上下来，语气非常的不满。
男人四仰八叉的躺床上，也是恼火道：
“你胡扯啥呢？我上哪找女人去！”
女人冷哼，
“那今儿怎么回事？应付我是吧？电视上一个广告还十几秒呢，你倒好！
搁打牌呢？逃得越快越好，越来越不中用了，
还是不是男人！”
另一边，刘侬家里，可怜的刘厂长正例行交粮食呢！
被女人骂那方面不行，这可是男人最忌讳的，从床上爬起，背靠床头，恼怒道：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这厂长位置都要不保了，你还有心情玩这个，
你是得劲了，但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嘛？”
“老娘得劲个屁！”
女人也是彪悍，气打不一处来，一点不给面，
“我还不如自个自力更生呢，指望你？黄花菜都凉了！”

第222章 较量
“你别没完没了的啊！”
刘侬真心烦，要不是顾忌这女人身份，谁特么惯着你，
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
这话一点不假，每次办事他都是被迫的，倒不是不想，实在是没法下嘴啊，
一身肥肉，脚臭、狐臭、比男人还男人，东西见了人就哆嗦，
哪敢战呐！
只当被恶鬼给压了，每次办事，脑海里幻想着都是柳月、杨萱那两个骚娘们，这才稍微‘舒坦’一点。
王翠花见男人彻底蔫吧了，今儿是没戏了，老大不爽的坐到一旁，道：
“你说你好歹在阳光服装厂当了七八年厂长了，还怕斗不过这个李勤嘛？
这老家伙过去来咱家，那是卑躬屈膝，谄媚讨好的，有啥好怕的？
我看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就这么点胆儿！”
“过去是过去，能跟现在比嘛？”
刘侬道：
“今非昔比了，这老家伙以前我还真没看出来，藏着这心思，野心倒是不小，仗着有那姓刘的撑腰，敢夺我厂长的位置，哼！”
“这李勤上面有人，咱不是也有！”
王翠花道：
“不就是一个副市，你也去跟人叶市说啊，你厂长的位置，当初可是叶市亲自给安排的，我就不信，这个姓刘的敢打人叶市的脸。”
“你懂什么呀！”
刘侬道：
“现在上面两人已经掐起来了，我听得消息，那位‘王舒记’不是要调了吗，这两位都是想着坐上一把的位置，暗地里早就开始行动了。
再者，这姓刘的本就是主管国企改革这一块，那就是我的直属上级，真要较真，人叶市还真没法插手，这些天你也看到了，厂里都在传，这李勤要上来。
这消息谁放出来的？肯定是那姓刘的安排的，试探试探咱这边的反应，最主要是人叶市的反应。
明白吧？”
王翠花道：
“你昨儿不是去市里了，叶市怎么说的？”
“我人都没见着！”
刘侬叹口气，
“就被人秘书给挡回来了，让我回去等着，不要胡思乱想，好好管理厂子。
你听听这话，这不是在敷衍了事，打发我嘛，这次怕真是悬了。”
王翠花这才上点心，道：
“那可怎么办？这李勤要上来，你呢，当个副厂长？”
“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刘侬一脸不爽，他在服装厂作威作福惯了，可是厂子里说一不二的土皇帝，现在让他去巴结讨好别人，
做梦！
气哼道：
“想让我给李勤这老梆子提鞋，他他娘也配。”
转而道：
“不过叶市的秘书也跟我提了一嘴，说实在不行，会把我调财政局，当个副局。”
“那也不错了！”
王翠花道：
“财政局可是天天跟钱财打交道，里头油水肯定不会少。”
“行什么呀！”
刘侬道：
“哪有在咱自家的地盘待的舒服，去了那边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副的，你以为像在服装厂，随便能伸手捞钱？
这是留个后手，不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去的。
媳妇……”
侧过身问自个女人，
“你回头跟前后那位说说，我这当了七八年厂长，对人也是恭恭敬敬，言听计从的，该孝敬的也都孝敬了，给人当孙子伺候、巴结着。
不就是为了以后有个万一，能给照顾一二嘛，现在可是到了紧要关头了，有个关系咱得用上啊，你说是不是？”
王翠花点头，
“说我倒是可以去说。
不过，老刘，我跟你讲，你就是最后能把这厂长位置保住，这厂子现在三天两头裁人，剩下的职工多半在外头找私活干，能熬到年底就算好了。
我看倒闭、破产迟早的事，又不是什么宝贝金疙瘩，你这么捂胸口干什么？
这厂子到时一样得黄，你这厂长还能有的当嘛？趁早给自己谋后路，也能落个好名声。”
“名声？呵呵……”
刘侬笑一声，不屑道：
“名声有个屁用，能吃能喝？再者，我在厂里还能有什么好名声嘛？这帮家伙背地里指不定怎么怨恨、唾骂我呢，我才不在乎这些。
厂子最后就是倒闭、破产了，但你也不想想，这里头的机器、设备，还有这地皮，那可是直老钱了，厂里不少机器都是外国进口的，一台都要十几万。
到时我要还是在厂长位置上，那操作性可就大了，随便从里头抠点出来，后半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干，也能过得舒舒服服的。
这可是一块大肥肉！
李勤那个混蛋肯定也惦记着呢，不然你以为他会这么站出来跟咱、跟叶市作对？”
“这样子……”
王翠花点头，这会觉得自个男人还是有些本事的，这都开始琢磨起厂子破产后的事情来了，道：
“那我明儿就去市里，怎么也得把这厂长位置保住，李勤那个婆娘刘萍，这些天在宿舍区里蹦跶的欢，逢人便说自家男人要升了当厂长，那个得意劲，
哼！
我看到时要黄了，你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厂里待下去。”
刘侬道：
“那媳妇，这事你可得抓紧啊！”
“行了，我知道，明儿一早我就去。”说罢，低头看了眼自个男人，道：
“歇了这么会，现在可以了吧？”
刘侬见女人眼神火热，嘴角忍不住抽了下，这是躲不掉了，不过为了厂长的位置……只能忍了！
一咬牙，往床上一躺，“来吧！”
颇有‘英勇就义’的气魄！
“咣叽！”女人坐了上去。
地动山摇，床没给塌了……
——
——
第二天中午左右，杨萱、柳菲、王雨三人，手里拎着刚从商场买的礼品回到职工宿舍区，正好碰到要出门的许俊，见仨姑娘大包小包的，
上来道：
“萱萱，你们这干嘛去？厂里分礼品了嘛？这么些东西。”
柳菲撇撇嘴，
“厂里工资都好几个月没发了，还发礼品，想什么好事呢。
这我们商场买的，送李厂长家去。”
许俊一听便明白了，道：
“你们这是想给人送礼，然后把工作给留住？”
这在宿舍区这边也不是什么秘密了，都是点头，柳菲道：
“许俊，你送了没有？要不跟我们一块去。”

第223章 红颜祸水
许俊摇头，
“我没送，不过我也不会去送。”
“为啥呀？”一边王雨道。
许俊没回答，而是问道：
“你们就这样子过去给人送礼？”
“啊！”仨姑娘点头，
柳菲道：
“不这么送，还怎么送？还要敲锣打鼓不成？”
许俊道：
“哪有大白天拎着礼品这么上门的？是巴不得别人看见，那李厂长敢收嘛？”
“这有什么！”
柳菲撇撇嘴道：
“这在咱厂里又不是什么秘密了，大家伙都知道。”
“知道是知道，但你有见过这么明目张胆上门送礼的嘛？
这是两码事！”
许俊道：
“不都等晚上了，要么避着人些，你们这样子去，人肯定不会收的。
还有……”
见人姑娘手里的礼品是崭新的，外包装塑料都没撕，
道：
“你们这礼品就没好好包装下？”
“这还包装什么？”
王雨道：
“刚商场买的，又不脏，我们还专门问了营业员，送领导什么礼物合适，这都是精挑细选的。”
“就是了！”
柳菲附和着。
“我不是那意思！”
许俊揉揉太阳穴，挺无奈，仨姑娘是一点不懂人情世故，
道：
“咱厂子里的职工给人李厂长送礼，你以为真就是送礼嘛？那礼品都夹带着私货呢！
明白了吧？”
“不明白！”
仨姑娘都摇头，柳菲道：
“许俊，有话你就直说，别整得神乎叨叨的，什么私货啊？人家个礼品很贵重嘛？”
许俊直接道：
“里头都装了钱，我听说，少的三四十，多的都上百了，你说你们就这么送去，回头人还是要给你们退回来。”
“这……”
三个姑娘都诧异了，柳菲道：
“我们光买这礼品就花了三四十，还要再贴钱，这……这不得七八十了？
厂里工资都好几个月没发了，我们哪里来这么多钱？还以为这姓刘的下去，日子能好过一些呢，这个李勤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更贪得无厌！”
“菲菲，你小点声！”
王雨低声劝住，
“别让人听着。”
又是无奈道：
“上面这些个领导都是一丘之貉，你还指望他们能把厂子重振起来？
菲菲、萱萱，那要不咱先回去吧，跟家里人商量下，然后等晚上的，咱再给送过去。”
“也只能这样了！”
柳菲无奈叹一声，跟许俊道别声，三人离去。
“萱萱！”许俊叫住。
杨萱又回过身来，刚才她是一句话没有，道：
“许俊，还有事啊？”
“那个……”
许俊先是看了眼一边的柳菲两人，有些犹豫。
柳菲两人知会，也不傻，知道人要说悄悄话，柳菲道：
“萱萱，那我们先回去了！”
待人离开，许俊从兜里取出一小沓钱，都是大团结，怕是有五六十了，递人面前，道：
“萱萱，我知道你家现在挺困难的，厂里没发工资，你爹身体又不好，治病买药都得花钱，这钱你拿着，放礼品里头，等晚上了给李副厂长家送过去。”
“许俊，我不能要你的钱”，杨萱想都没想，给推还回来，道：
“家里还有点钱，应该够的，再说了，你家也不富裕，这钱你收回去。”
语气坚定！
许俊听着这生分的话，心里多少有些不舒服，道：
“萱萱，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我感觉咱俩之间……好像变生疏了很多，是不是因为上次陪酒那事儿？
我……我当时要知道那个刘侬对你存着那心思，打死我也不会离开的，我真的是没想到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
“我没生气”！
杨萱摇头，道：
“许俊，过去的咱都不要再提了，不是因为那个。”
对于许俊，在那次酒局之前，心里或许有那么点位置，但在那以后，两人已经不可能了。
女人嘛，心中所期盼、等待的那个男人，什么样的呢？
很简单！
深爱着自己，在她高兴、开心时，跟她一起分享。
在她失落、悲伤时，能有个结实的胸膛给她靠，宽慰、劝解她。
更是在自己有危险时，能够挺身而出。
这就够了！
可你许俊呢？
虽然知道是逼不得已，但是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有危险，要被别的男人给糟蹋，你却一走了之，
不管有什么借口、理由，这是无论如何她都接受不了的。
道：
“厂里虽然没发我工资，但我弟弟现在在建筑公司上班，每月能有三四十块的工资，我和我妈外面接点私活，够用了，这钱你拿回去吧。”
许俊见人态度坚决，知道多说无用，把钱收了回来，道：
“小勇现在工资有这么高嘛？这建筑公司是私企吧？”
杨萱轻点头。
“萱萱，那你可要提醒下小勇”，许俊道：
“这些私企里面，人员管理、制度体系等都是比较混乱的，你别看着工资待遇不错，但这钱哪是这么好赚的。
尤其建筑工程这块，在施工现场工作，存在很多的危险性，不是我诅咒小勇，万一有个意外什么，身体伤着了甚至——
你别指望这些私企老板能出钱救治，到时一脚给你踢开了，才不会管你死活。”
杨萱柳眉微蹙，说的委婉，
“应该不会的，小勇这工作是小陈厂长介绍的，我相信他。”
“小陈厂长？”
许俊怔下，下一秒想起了是谁，道：
“你是说那个叫陈北的？”
“嗯！”
许俊心里就老大不舒服了，声音都冷了几分，
道：
“萱萱，你跟这陈北很熟嘛？我先前听那个刘剑说起过，说这人是个劳改犯，蹲过牢的，就是在之前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成天跟外头那些混混、地痞混一块，社会上的人啊，很多都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不要被他的表面给欺骗了。
身上背了劳改犯这污点，这辈子算是完……”
“许俊！”
杨萱语气多有不悦，给打断道：
“人小陈厂长犯事坐牢，并不是干了什么恶事，那……那是有其它原因，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也不是那种人！
你要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对方回复，转身离开了。
许俊看着前头离去的女人背影，垂下的双手紧握起，眉头皱成了一团，见女人对人这么维护，这两人肯定有事情。
杨萱可是他许俊的女人，谁都不能抢走，
双目赤红，带着阴狠，
“陈北……！”

第224章 嫉妒？
许俊一路郁闷、恼火的来到服装厂，路上把压根不算认识，仅有过几面之缘的陈北，八辈祖宗都招呼了个遍，
甚至怀疑两人是不是都已经上过床了，心里这个憋闷、窝火……
路上也是碎碎念，“狗男女，混蛋，贱女人……”
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口，他调整了下心情，
“呼……”
嘴里吐出口浊气，身体上散发出的戾气给收起，然后敲了敲门，
“咚咚咚…”！
“进！”
待得到里面回应，许俊开门进入，办公室里，刘侬坐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那刘剑恭敬站前头，他走上前去，脸上堆着笑脸，微微欠身，
“刘厂长，您找我？”
语气恭敬有加，举止得体，丝毫看不出几分钟前还是那狰狞凶狠的面目。
判若两人！
这是他的本事，喜怒哀乐不形于色！
刘侬点头，
“小许来了，来吧！你俩都坐下，别站着了。”
两人边上捡把椅子坐下。
刘侬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今儿把你俩都叫来，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嘛？”
刘剑道：
“刘厂长，我要猜测不错，应该跟那个李厂长……呃，不是，是跟李副厂长有关吧？”
刘侬点头，道：
“现在厂里职工，怕是有半数跑去这位李厂长家里送礼去了，后面估计会越来越多……”
说罢，身子微微往前一倾，眼神虚眯看着两人，
“你俩呢，有给人送礼没有？毕竟这李勤马上就要升任厂长，你俩不得好生去给巴结着。”
许俊面上无表情，刘剑则是有些不自然，磕巴道：
“刘……刘厂长，你知道我对你的忠心的，我……我肯定没……”
“刘剑！”
许俊直呼其名，他是打心里瞧不起这家伙的，彼此双方都不对付，
不屑道：
“在刘厂长面前你也敢说谎？前天晚上，十来点钟吧，我可是看到某人拿着礼品，鬼鬼祟祟的进了李勤的家，在里头都是待了一个多小时才出来。
你敢说没给人送礼？！”
“我……”
刘剑眼角抽搐下，脸都白了几分，随即恼火起，
“许俊，你个小崽子敢跟踪我，是何居心？
我……我只是给刘厂长去探听探听那边的消息，你少污蔑人。”
说罢，视线转到刘侬身上，给解释着，
“刘厂长，你得相信我，我对你真的是一片忠心啊……”
“行了！”
刘侬打断，懒得听，这家伙什么德行，他心里一清二楚，就一墙头草，忠不忠心，他也根本不会在意！
因为只是把你当条狗罢了！
不多说，转而看向许俊，
“小许，那你呢？”
许俊摇头，
“我没有！刘厂长，我也不瞒你，我家里爹妈，朋友，都让我去给人送礼，但都被我给拒绝了。”
“喔，这是为何？”
许俊如实道：
“刘厂长，厂里职工都知道，我现在能坐上车间组长的位置，那都是你一手提拔的，你对我有知遇之恩，我勉强也算是你的心腹。
这李勤要是今后上台了，新官上任三把火，我们这些跟着你的心腹必定会成为他打击的对象，
他肯定要培养一批自己的心腹手下，这样办起事来才会顺心，我敢肯定，就算我现在去给人送礼，讨好、巴结、奉承，到最后人上位了，还是会把你一脚踢开！
既知如此，我何必去费那劲？吃力不讨好！
说罢，又转头看向一旁的刘剑，哂笑一声，
“刘剑，你这如意算盘怕是要打不响了，我猜测不错，到时这李勤要上位了，肯定会第一个把你开了。”
“胡扯！”
刘剑有些恼，都没过恼，脱口而出，
“我可是送了人几百……呃！”
又立马知不妥，是气急败坏，一张脸涨红，
“你以为你是谁啊？我才不信！”
“呵呵……”
许俊笑了笑，没有回应。
刘侬把手里烟往烟灰缸里弹了弹，道：
“小许，我是一直很看好你的，现在看来，你也是真的没有让我失望，年轻人有头脑，懂得审时度势，没有胡乱一冲，
不错，不错！”
许俊谦虚点头，一边的刘剑则跟吃了死苍蝇一样，脸上那个难看、恶心，心里把许俊这瘪犊子十八代都问候了遍。
这小子太几把阴了！
刘侬道：
“你们别看这李勤现在这么蹦跶，鹿死谁手犹未可知，现在蹦跶的越欢，到时就摔的越惨，哼！”
许俊和刘剑两人一听，身躯不由坐直一些，听着下文。
刘侬道：
“我今儿让我媳妇去了市里了，找叶市去商谈了，他李勤后面有那姓刘的撑腰，我也不是没人，论级别都差我一等。
想就这样把我赶下台，那也得问问人叶市同不同意！”
“就是了！”
刘剑马屁迫不及待就开始拍起，刚被这姓许的摆了一道，得赶紧弥补一些过错才是，道：
“这个李勤之前对您是恭恭敬敬，礼貌有加的，一副人畜无害、与世不争的姿态。
敢情是一笑面虎，有这姓刘的撑腰，就站出来抢班夺权了。
刘厂长，我倒是有个法子，可以整下这李勤，到时这事儿一发，别说厂长职位了，就是他这副厂长职位也别想当。”
“喔！”
刘侬抽口烟，随口道：
“说来听听！”
刘剑道：
“刘厂长，你看这个李勤现在敢这么肆无忌惮的收礼，而且这些礼品里面都是塞了钱的，少则几十，多则上百，咱厂里好几百的员工，这要都加起来，都得上万去了，
多少钱？！
咱要是把这事儿给捅到上面去，你说这个李勤还能有得好？
身为领导，贪赃枉法，知法犯法，数额巨大，至少关个十几年，甚至枪毙都不为过。
刘厂长，这李勤到时一倒，这竞争对手都已经倒台了，你这厂长位置不就高枕无忧了。”
“呵呵……”
刘侬还没回应，一边的许俊却是忍不住笑出声。
刘剑眉头一皱，道：
“许俊，你笑什么？是不是我给刘厂长出了一好主意，你嫉妒了？”
“呵……”
许俊这下真是给逗乐了，看着刘剑，对方神色真真切切，不似玩笑、演戏，心里倒是放心了，
这货真是愚蠢如猪，除了拍马屁，阿谀奉承，真就一无是处了。

第225章 间谍
“我嫉妒？还好主意？呵呵！”
许俊轻笑一声，道：
“刘剑，你自我感觉不要这么好，刚你自己也说了，现在厂里职工谁都知道李勤收礼的事实！
大家都心知肚明，现在这紧要关头，你觉得这李勤会犯这种低级错误，让人抓住把柄？”
刘剑一听，倒也是，疑惑道：
“那人还敢收礼？这不是自寻死路。”
许俊哼一声，
“人能当上副厂长，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想事情这么简单？人可是有自己的小算盘。”
说罢，也不跟他讲了，掉份！
转而看向刘侬，道：
“刘厂长，按我猜测，这个李勤敢这么明目张胆收礼，无非就是两个方面考虑，一个，他要是最后当上了厂长，这些礼品就能收的理所当然，就算为了避嫌，礼品到时退回去，里面的钱自个留着，那些送礼的职工也不会多嘴，毕竟关乎自身利益。
二嘛，就像刘剑说的，咱把事儿捅上面去，那这李勤就会跳出来，把礼品一并交给上面，我估计人家账单明目、数额，都给列的清清楚楚，
然后跟上面领导如实汇报，实事求是，这不是他所愿，实是无奈之举。
这么一搞，领导怕是不光不会问责他，反而觉得这李勤有担当、有气魄，不被金钱、权利所迷惑、倒成了加分项，搞不好这厂长位置就因为此被他给拿下了。
也不是没可能！”
刘剑听完，浑身打一哆嗦，心道今儿出门没看黄历咋的？
怎么他娘又撞铁门上去了？
这小崽子是成心跟他过不去啊。
“啪！”
刘侬一巴掌拍桌上，恼火道：
“李勤这王八犊子还真特么阴险。
这是当了婊子又想立牌坊啊，厂长位置想要，钱也想着要捞，娘的，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我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这么一虚伪的家伙呢，哼！”
许俊两人都没说话，领导在气头上，可不去触这霉头。
刚拍了一巴掌，手里的烟都给拍飞了，落了一桌的烟灰，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一口，看着许俊，平复下心绪，
道：
“小许啊，年轻人脑子灵活，主意多，如今这处境，你有什么好的法子没有？能给它改变一下。”
许俊道：
“刘厂长，你太看得起我了，我一车间小组长，哪有这能力去决定厂长职位的人选。
刘厂长，我不是贬低你，如今这事儿真不是你我能决定的，那是上头叶市和刘副市在较劲呢，两边力量在对抗着，正是在紧要关头，就看谁先犯错误了。
所以，我意思，咱这边最好按兵不动，以静制动，他李勤要折腾、蹦跶，让他闹去好了，咱静观其变，方为上策。”
刘侬点头，“是这么个理！”
如今上头的斗争，他也确实插不了手。
许俊见领导若有所思样，一瞬间，脑子里突然蹦出一想法来，不由道：
“刘厂长，你现在还是厂长，坐在这一位置上，下面一双双眼睛都在时刻盯着你，很多事情呢不好出面。
那句话怎么讲来着，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咱跟这李勤是竞争对手，就得掌握对方的一举一动。
多探知些对方的消息，总归没坏处，没准到时会有出其不意的效果。”
刘侬听着这话里有话，道：
”小许，有话你就直说，别整弯弯绕的。”
“哎，好的！”
许俊道：
“刘厂长，我是说，我这边假装过去投诚，争取赢得这李勤信任，完了看看能否从他身上套取点有用的信息，就算没有，咱也能时刻知道这人的动向，到时也能有个准备。
你觉得怎么样？”
“嗯！”
刘侬点点头，“我看行！”
他现在对这李勤的情况，还真是一无所知，都是从外面听得些捕风捉影的闲言碎语，不知真假。
心里总是毛毛的，有些不安和焦躁。
便道：
“小许，那些事交给你来办，你办事我还是放心的。”
许俊连点着头。
——
——
当天晚上，市区一酒店包房里，许俊和李勤面对面坐张四方桌边，桌上几样小菜，都是酒店的招牌，茅台、华子也摆着，就这一桌的标准，没个五六十下不来。
许俊起身给人倒了酒，再给自己满上，然后端起酒杯，恭敬道：
“李厂长，今晚你能过来，是我许俊的荣幸，给足了我面子，我这敬你一杯，
感谢！”
李勤也是端起酒杯，另一手对人压了压，道：
“小许啊，别这么客气，来来，先坐下，坐下！”
许俊却是依旧站着，道：
“李厂长，这一杯我还是站着敬你吧。”
李勤也随他，两人碰了一个，李勤只是抿了一口，许俊则是一口把白酒干了，然后坐了下来。
李勤道：
“小许，没看出来你这酒量不错啊，呵呵！”
许俊一笑，道：
“李厂长，在别人面前我或许还能夸自个几句，但在您面前，我可不敢吹嘘自个。
我可知道李厂长你是海量，不跟我这小年轻拼酒， 是想给我留点面子罢了，不敢托大，不敢托大。”
李勤也是笑起，道：
“不愧是咱刘厂长看中的年轻才俊，小许啊，你不光业务能力强，这么年轻都已经是车间组长了，接人待物上也是稳妥得体，也是领导的好助手了。
不错，不错，日后可是前途无量啊。”
“不敢，不敢！”
许俊谦虚着，细心一听，这是在点他话，说他是刘厂长的人。
便道：
“真人面前不敢说假话，李厂长，我就跟您说实话，今儿这饭局，其实并不是我请你，是刘厂长安排的。”
“喔！”
李勤‘诧异’声，道：
“我跟刘厂长如今可以说是水火不容，仇人一般，他怎么还会请我吃饭呢？”
许俊心里鄙夷一声，你这不是明知故问，我就不信你会不清楚里面的用意。
既然你要演戏，我就陪你演，面上‘苦笑’声，
“李厂长，其实我不解释，你心里肯定清楚。
那刘厂长是安排我过来假意投诚你，争取你的信任，然后希望从中得到些有用的信息，最好能抓到你一些把柄，最后反戈一击。
说白了，是让我来做个间谍的。
李勤闻言，面上没有一丝变化，看不出喜怒，给自己点上根烟，抽了一口，吐出口浓雾，
面前顿时烟雾缭绕，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道：
“小许啊，你可是刘厂长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以说是他的心腹，得力干将，今儿怎么就把他给卖了呢？
你就不怕我告诉他去？”

第226章 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
许俊也是轻笑一声，道：
“李厂长，我知道你心里肯定有疑虑，以为我这是欲擒故纵，故意为之，这我也理解，毕竟在别人眼里，我确实算是刘厂长的心腹。
现在厂长职位悬而未决，我没必要临阵倒戈，再者，我就是真投了李厂长你这边，往后怕是也不会待见我。
所以，投靠李厂长，怎么看着都是一桩亏本的买卖，不划算。
但是，李厂长，我……我其实有自己苦衷的。”
李勤抽口烟，“说来听听！”
许俊叹口气道：
“李厂长，你可能也知道，我跟杨萱的关系。”
“杨萱？”
李勤想了下，然后道：
“就是那个老秦家的闺女吧？这女娃子我知道，论身材、长相，咱厂里找不出第二个来。
你们郎才女貌，倒是蛮般配的。”
“谢谢李厂长夸奖！”
许俊道：
“厂里人都知道我跟她在谈对象，关系不浅，可这刘……刘侬，你知道他德行的，前面就有那个刘剑的女人——柳月，就被他给糟蹋了。
现在这混蛋又惦记上了杨萱，之前三番五次的以工作事由胁迫她，好在我从中劝阻，这事儿才算歇下来，但这混蛋绝对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
李厂长，我这夹在当中，是左右为难，我这小胳膊哪拧得过刘侬这条大腿，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被这混蛋欺负，我……我却无能为力，真的是痛不欲生，
有那么一刻，我……我想杀了这混蛋的心都有！”
许俊情深意切，悲愤不已，眼睛也红了，额头青筋鼓胀，身体微微颤抖起，
这倒不是演的，是发自肺腑的，假中有真，真中亦有假。
‘演技’着实了得！
李勤看了都是有些动容！
也是，人嘛，最在意的是什么？金钱、女人、权利！
许俊深吸口气，又长长吐出，调整下心绪，然后道：
“李厂长，你说要是让这混蛋继续坐在这厂长位置上，那杨萱迟早被他给……
我比谁都希望李厂长你能拿下厂长位置，这是我肺腑之言，绝无谎话。”
李勤看着人眼里都泛着泪光，加上这一番话语，基本已经是相信了，谁又会大方的把自个女人拿出来给别人分享呢？
李勤弹弹烟灰，轻点头，道：
“小许啊，也真是难为你了，这个刘侬贪财好色，咱厂里人谁不知道，只是我没想到这还惦记杨萱这小姑娘了，是一点没为你考虑啊！”
许俊耷拉着脑袋，一脸惆怅、失落，却又深深的无奈。
李勤道：
“那你是怎么考虑的？”
许俊抬头看着人道：
“李厂长，这刘侬不是要我假意投诚你，套取些信息吗，那我就将计就计，演戏给他看，那边到时有什么紧要的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告诉李厂长你，这样你也好有个应对时间，不至于太仓促。”
李勤点头，这倒是个不错的法子，他其实跟刘侬一样，也是急于想知道对方的一举一动，
有这么个内应在，能方便不少。
面色依旧平淡，道：
“小许啊，问你个事，我这要是当上了厂长，以后或许不会跟刘侬那般看重你，你到时能忍受嘛？”
许俊道：
“李厂长，只要这姓刘的能下去，怎么样都行，我这车间组长位置都可以不要，只要杨萱她不用再受那混蛋欺负就好。”
李勤点头， 他还真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挺用情、专一的。
不多说，端起酒杯，“来，小许，咱再喝一个！”
许俊一听，忙端起酒杯。
李勤道：
“好好干，我是老了，再过几年就退了，往后还是得靠你们年轻人。”
这是要接受他了！
也不含糊，起身郑重道：
“李厂长，不管往后如何，您永远是我的老领导，我就是你手里的枪，你叫我往哪打，我就往哪打，绝对听从你的指挥。”
“哈哈哈……”
李勤畅快笑起，这马屁拍的确实舒心， 说到他心坎里去了，道：
“来吧，咱干一个！”
Duang！
许俊一饮而尽，李勤这把也没养金鱼，也是一口闷了。
——
——
三天后！
南湖大厦，八楼！
陈北、柳月、王学军、王宝来等，几个服装厂的骨干都在，王学军看着电梯门口对面墙面上的公司标牌，
嘴里念叨着，“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
龙飞凤舞，苍劲有力！
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非常有派！
陈北对此还是比较满意的，道：
“怎么样，这跟咱在香港时，那荣阳贸易有限公司相比，也是不遑多让吧，呵呵！”
王学军道：
“陈北，派头是有了！
不过你这名字……我听着怎么这么拗口呢？北月卡莱，太生硬了，我觉得不咋好，怎么也得取个通俗易懂，朗朗上口的，
你看像人阳光服装厂这种，或者叫什么梅花、兰花、杜鹃花这种，朗朗上口的。
你们说是不是？”
柳月、王宝来几人也是点头附和，觉得挺有道理的。
陈北翻个白眼，道：
“你小子跟花干上了咋的？要通俗易懂，朗朗上口，那还不如叫狗蛋、翠花、铁柱好，但你觉得这样合适吗？
别忘了，咱的身份可是外资企业，你跟人介绍自个服装品牌，完了叫狗蛋服装厂、铁柱服装厂，人分分钟脑海里就蹦出一个想法——
这他娘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钻出来的服装厂？
双方还没商谈合作呢，这逼格已经掉了好几档了，气势上矮人一截。
现在就得适应起来，咱是外资企业，总部在香港，公司名儿总得沾点洋气，这不是他崇洋媚外，只是眼下这年头，
那真就是‘崇洋媚外’！
这老外的东西，比如手表、电视、衣服、汽车，衣食住行，涉及方方面面，只要是洋牌子，那不光是质量、信誉保证，
更重要一点，拿出去贼有面！
就是接头的小商小贩，在吆喝着，也是，
“来，瞧一瞧，看一看啊，正宗的米国货，香港货，品质一流……”
以此赚眼球来售卖！
他这只能与时俱进，俗气就俗气点吧。
王学军撇撇嘴，道：
“那就算要取个洋气的名字，也稍微顺口一点，这什么北月卡莱，到底是个啥东西？
陈北，你是乱取的嘛？”

第227章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陈北兜里掏烟，给几人分了分，自己点上根，抽一口，
挺装逼道：
“大军，你北哥我是干这种没头没尾事的人嘛？这名字我可是深思熟虑的。”
王学军撇撇嘴，
“你这家伙，跟谁哥呢！”
边上柳月打了陈北一下，催促道：
“你就别卖关子了，这么烦人呢，说说，怎么个深思熟虑？”
陈北道：
“你们看啊，北月卡莱，北，当然就是我陈北的名字了，月就是柳姐，莱嘛，取个谐音，王宝来的来，所以叫北月卡……”
“哎，等会，等会！”
王学军给叫住，道：
“北月卡莱，那我呢？我是卡啊？跟我这名字一点不搭边啊。”
“怎么不搭边？”
陈北给忽悠着，
“大军，你看啊，你叫王学军，带个军字，那就跟军人一样，列队走正步是不是“咔咔咔……”，
特别有范？
那不就有军字了，这……这也算是个，嗯……怎么说呢，王宝来是谐音，你这是仿生，仿生学，呵呵！
“不是……”
王学军无语道：
“你能不能敢再给我敷衍一点？”
“什么叫敷衍！”
陈北脸不红，心不跳，善哉哉道：
“我这可是很认真的，柳姐，老王，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两人都憋着笑，
“噗嗤！”
柳月实在没忍住，笑出声来，剜人一眼，没好气，
“没你这么忽悠人的，还正步，咔咔的……你自个咔咔去吧！”
陈北挠下头，这是忽悠不过去，老实交代，以真情来感化，拍了拍王学军肩膀，
语重心长道：
“大军啊，不就是一个名字吗，不必太在意，你啊永远活在我们几个心里！
放快，放开一点！”
“大哥！”
王学军崩溃一句，
“我原本是没放心上，不过被你这么一搅和，我的心现在可是千疮百孔了。
太特么伤人了！”
“成成，是我的错！”
陈北道：
“回头等晚上的，你北哥我好好安慰安慰你这受伤的心灵。”
说罢，又拍了他下肩膀，
“走吧，咱到里头办公室坐坐。”
率先往里头走去，柳月三人跟了上来，跟一般的办公场所一样，外头有公共办公区域，里面财务、人力、副经理、经理办公室都配备着。
不过现在就是一空壳子，都没人的。
几人进了最里头的经理办公室，办公桌、书柜、沙发椅，办公标配，柳月几人都是第一次来，颇为好奇，这摸摸那瞧瞧的，
柳月站一边窗户口，道：
“哇，站这里都能看到整个南湖呢，可真漂亮！”
说罢，转过身，
“小陈厂长，这里租金肯定很贵吧？”
一旁的许程插话道：
“柳姐，这边一月租金要150呢，还不算水电。”
“这……这么贵啊？”
柳月闻言，心疼不已，
“一年可要1800，我的天，陈北！”
都直呼其名了，
“有钱也不能这么糟蹋，你也想学那个香港荣阳贸易的张总，搞这些虚的？
上次不还跟我们讲，咱要脚踏实地，埋头苦干，不整那些花花绕的，没啥用啊！”
陈北一笑，道：
“柳姐，来，先过来坐下，你们也是，坐下我慢慢跟你们谈。”
柳月和王宝来几人都过来坐下，陈北也是过去坐到一边，道：
“我先前是说过，不管做人还是做买卖，都要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沉稳着来。
但是厂子必要的门面装点还是需要的，总不能一辈子窝那胡同小巷的租房里，干小作坊吧？
如今外头的服装市场，我不说你们也都清楚，先不提全国，就拿咱南阳来说，这半年左右时间，都冒出多少服装厂了？
大大小小，我看五六十家至少了，而且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市场是不小，但也架不住狼多啊，你一口，他撕一块的，这利润就被慢慢蚕食，甚至殆尽。
优胜劣汰，适者生存，生意场上永远不会来同情、怜悯你。
所以啊，咱可千万不能抱着过去的一点成绩，沾沾自喜，这四周可都是鹰瞵虎视，稍一怠慢，就被这些竞争者给生吞活剥了。
要想走出如今的困境，从中脱颖而出，唯有一条路——创建自己的品牌。
之前呢咱没条件，就是一草台班子，一切以赚钱、盈利为目的，现在不一样了，手里多少有些积蓄了，也是不得不走这一步了，
所以，就有了现在的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门面还是要装点下的，以后跟其它服装厂、辅料厂等合作，或者上层领导来访问，总得有个拿得出手的会客室吧？
柳姐，不要嫌贵，一月150，算啥呀！
多制做几条裤子，衣服，那就都出来了，别小气巴拉的。
这眼界啊，得跟你胸怀一样，咱呢——宽广、包容、大气一点，是吧？呵呵！”
“是你个头！”
柳月啐一口，脸都红了，这家伙一天到晚胡说八道，
娇哼道：
“咱创建自己的品牌可以，但我觉得不就是在咱制作的衣服处缝制上，你这个叫什么北月卡莱的标牌嘛。
这……这感觉跟过去也没什么两样，咱能这么干，人家也能这么做，就是多个名称而已，几无区别！
你们说是不是？”
王学军等人点着头。
陈北一笑，道：
“柳姐啊，你这意思呢，我明白，没错！
其实就是在咱服装上缝制上北月卡莱这一标牌，简单的很。
但你们得清楚，缝上容易，但困难，重中之重是在后头，得怎么把这品牌给它像婴儿一般，慢慢抚养长大，茁壮成长，继而开枝散叶，长成苍天大树。
十年树木，百年树人！
这可一朝一夕的事，一个家喻户晓、名声在外的品牌，哪个不是经历了几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发展，有着其深厚的历史底蕴、沉淀，
这我先前好像跟你们说过的，一提到自行车，人们会想到什么？凤凰、飞鸽……
手表呢？SH牌、TJ牌，再比如汽车，你看国外的像奔驰、宝马、大众，那都是耳熟能详的。
什么时候！
一提服装，人们一下就能想起北月卡莱，到了那会，咱呐，才能说算是小有成就，可以稍稍歇口气了。”

第228章 四个二带俩王
几人品着陈北说的这些话，王宝来便问道：
“陈北，那你这意思，我们要把这品牌真正创建起来，怎么也得几年，几十年，甚至你说的百年，这……这到时咱还在不在都是另一说呢。”
陈北一笑，
“老王，饭得一口口吃，路呢得一步步走，急于求成，很可能噎着，更容易扯到裆，
这一步咱肯定是要走出去的，慢慢来吧……”
一边柳月道：
“你意思我大概明白了，不过还是回到先前的问题，你这换汤不换药，改头换面，有了这么个金玉其外的外表，但里头……不还是租房里的车间、员工、机器，没有任何改变啊！
“柳姐，老王，大军！”
陈北把手里烟掐灭在面前烟灰缸里，道：
“有个事儿呢，其实我心里一直有想法，之前呢，不合适，也不现实，其实现在也不能说是个好时机，但事情逼到这份上，不上也得上了。”
几人听得云山雾罩，一脸迷糊，柳月道：
“你能不能说得直白点？别整弯来绕去的，我们脑细胞少，单纯，没你那么些花花心思，赶紧说。”
“就是！”王学军催促句。
“行！”
陈北一笑，
“直白是吧？我意思，我想把阳光服装厂给收购下来，嗯……最好把恒阳纺织厂也一并拿下。”
哈？
几人都没动静，愣在那儿，过了会，柳月探出手摸了摸人额头，讷讷道：
“不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陈北苦笑声，把女人手给拿掉，道：
“我可是很认真的，早就有这想法了，你们看啊，这阳光过去在七十年代时那也是红火一时的企业，不光在南阳，在省内也是小有名气。
不过现在呢，已经是走下坡路，像日落西山的夕阳，苍苍暮年，垂垂老矣，破产、倒闭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那你还去收购？”
柳月道：
“这可是一烂摊子，不说别的，就下面近千的员工，你怎么安置？我听说现在阳光都欠这些员工好几月的工资了，这都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这一烫手山芋你给接着，不仅烫手，还能要你的命，傻子啊？
还有，这阳光服装厂就真是倒闭破产，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阳光服装厂里面的机器、厂房、车间、地皮，怎么着也能卖个三四百万吧？”
她之前一直都是在阳光上班，这点还是清楚的。
继续道:“这可是几百万，真金白银啊！
先不说咱有没有这实力收购，就是有，咱一私企收购国企，南阳可没这一先例，上面估计也不会批准的。
所以啊，陈北……”
看着人，打击道：
“你这是异想天开，无异于痴人说梦。”
陈北看着女人，也没生气，淡然道：
“说完了？那就我来说。”
说罢，调整下坐姿，身躯坐直了一些，然后道：
“柳姐，我这人最喜欢白日做梦，梦想哪天发大财，娶俩美娇妻，到时左拥右抱，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多逍遥自……”
“喂！”
柳月无情打断，没好气道：
“跟你说正事呢，又扯没边的，还娶俩美娇妻，你娶俩母猪去吧，想什么好事呢，哼！”
陈北笑起，
“我就打个比方，人嘛，梦想是要有的，大军、老王、小程……你们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吧？”
几人有摸鼻子，有挠头的，眼神躲避着。
都是闷骚型的。
陈北继续道：
“柳姐，你刚说的这些问题，我来给你解答，先说钱的事，不就是三四百万嘛，这我已经给解决了。”
“解决了？”
几人好奇不已，柳月道：
“你怎么解决的？那可是三四百万，不是三四千！”
“柳姐，我认得数”，陈北道：
“这个呢，我不能先跟你们讲，但我能给你们打包票，收购阳光所需费用肯定不成问题。”
柳月撇下嘴，也不知这家伙又搞什么动作，但见人说得言之凿凿的，也就没再多问。
陈北继续道：
“至于说阳光服装厂眼下的困境嘛，是一烫手山芋不假，但你们想想，到咱手里是烫手山芋，这会握在政府手里头，怕都是一定时炸弹了。
厂子服装卖不出去，效益连连下滑，近千的工人工资发不出，还得要上面财政输血补给，上面的钱是哪里来的？
还不是下面企业交的税收，现在厂子都要黄了，哪里来的税可收？
这整个一恶性循环！
长此以往，财务也就空了，厂子连给工人基本的生活费都发不出，到时一个个都饿肚子，都要活不下去了，你说这些人会不会闹吧？
这就是一颗炸弹，随时都有可能爆了。
所以啊，你们千万不要认为这阳光是什么宝贝疙瘩，在上头领导眼里，就是一毒瘤、累赘，巴不得有人接手，收了这烂摊子，他们啊也能高枕无忧。
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陈北！”
王学军道：
“那照你这么说，这阳光如今这一烂摊子，就跟垃圾场一样，人人嫌弃，咱还去收购了，图什么？
学‘雷风’做好事啊？！”
陈北翻个眼，
“花个几百万去做慈善，我脑子被驴踢了？”
转而道：
“凡事啊都有两面性，你们不妨想想，阳光这么大一国企，里面的厂房、机器、车间、设备，还有人工等等，就这软硬件设施，咱南阳怕是找不出第二家来。
手握两个王，四个二，逆天的牌！
这个刘侬呢，偏偏四个二带俩王给出了，一副好牌打个稀烂，有这种‘人才’在，那真是老寿星吃砒霜，活够了！
当然，在阳光里面，像刘侬这种尸位素餐，只顾自己利益，不管他人死活的领导层，怕是不少，
要想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有这种领导在，你还指望阳光啥呀？
我说这些，你们该明白了吧？
阳光落得如今的凄凉处境，都是被这些个吸血的蛀虫，钻骨吸髓， 贪婪的吸吮所造成的，
都是人祸。
咱要接手了，好办，把这些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大爷、大妈，臭虫全给清理掉，
只要不在阳光，你特么爱干嘛干嘛去！”

第229章 黑黑得白？
说罢，看向柳月，道：
“柳姐，我问你，这阳光服装厂到时交咱手里经营，你有信心把它重新搞活吗？”
“这我可不敢保证！”
柳月道：
“不过，要是没了像刘侬这些个蛀虫，咱大家努努力，我想职工的工资还是能按时发放出来的。”
“你看，这就不错了！”
陈北道：
“至于私企收购国企，咱南阳没先例，沿海经济发达的城市可是已经有不少了，别人能收购，咱为什么不行呢？你们说对不对。”
王宝来道：
“陈北，咱要开厂子，我觉得可以自己开建一个的，干嘛非要去收购阳光呢？那里头就跟一滩浑水一样，乱七八糟的事儿太多，
我觉得是太乱了，咱掺一脚进去，搞不好钱没挣着，甩你一身烂泥，臭气熏天的，白折腾了。”
王学军点头附和，
“我也觉得是，咱自己单干，还是别去趟这趟浑水的好。”
陈北没有急着回答，而是问柳月，
“柳姐，你呢？也是这么想的？”
柳月摇头，
“这我不知道怎么说，不过你真是要收购阳光，像刘侬那些个蛀虫，损害了他们的利益，断了他们的财路，到时肯定会跳出来阻拦的。”
陈北点头，拿出烟给人分了分，自己点上一根，抽口道：
“你们说自己开建，那你们熟悉建厂的流程嘛？”
三人摇头，对这些是一点没概念。
“我也不懂！”
陈北道：
“不过大概的流程，还是能捋得清的，建厂首先得有地皮吧？你想建厂，怎么着得先征得上面有关部门审批、同意、批准，完了才能开工，
再到厂房、办公楼、车间等的建设，这些弄完，还得买各式各样的机器，那可不是说几台缝纫机就能解决的。
还有后面就是员工的招募，管理人员、技术人员，都得要吧？
各部门，比如财务、人力、销售、综合等等，那都得安排起来，毕竟是一正规的厂子了，可不是咱过去的小作坊，打游击，一人肩挑几个职位，
量小，几十个员工，你可以管得过来，这要上百、上千的员工呢？
你一人管得过来吗？
就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也是够呛！
这一套连环的组合拳下来，
咱这厂子还没开工生产，把自个都给累半死，怎么着要脱层皮了，我估计咱兜里的那点积蓄也要被掏空，很有可能出现资金链短缺的局面，
这风险就大了！
咱这身板如今虽结实了点，但也没强悍到一夜驭三……咳咳咳……”
嘴一秃噜，差点没给说漏了，忙道:
“没到随手扔个几百万当玩的地步，对吧？
所以这有现成的你不捡，非要这么折腾，何必呢？！”
说罢，又是抽口烟，吐出口烟雾，继续道：
“老王刚说了，阳光服装厂就是一滩浑水，这我认同，里头小虾小鱼、王八、鳖都有，是挺浑的。
但很多时候，危险、麻烦的背后，机遇、机会那都是并存的。
咱可以浑水摸鱼的嘛！
运气好，一网下去，抄起一窝子的王八、老鳖，那不是发财了？
我刚说了，阳光落得这凄凉境地，问题主要还是出在尸位素餐的管理层和臃肿不堪、冗长繁琐的管理制度上，本身的硬件是没问题的。
这柳姐应该最清楚，你是车间主任，那些个机器好多是国外进口的，一台都要十几万，这可都是宝贝疙瘩，
像我们私企，你就是有钱都买不到。”
柳月点头，
“这倒是，好些机器都是从‘小日笨’进口来的，当时还是上面政府组织购买的，像日后的维修、保养，都是‘小日笨’厂家安排技术人员亲自过来维修的。
阳光里面的不少机器，别说省里了，就是放到全国，怕是也没几家能拥有。”
“那不就是了！”
陈北道：
“机器好，那这制衣效率可就是能成倍的提升，而且还能保质保量，这可不是人工能相比的。
这只是一方面，最重要的，阳光如今虽说是日薄西山没落了，但基本盘，整体框架还是在的，咱要收购下来，除了人员、制度方面要大刀阔斧的改革一番，其它的修修补补就行，
这跟你们先前说的自己开建厂子，这省了多少精力、钱财？
自个算算！
得懂得借势！
还有一点，你们想想，这阳光服装厂到时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上面政府又急于想给它抛售，扔了这颗烫手的雷，
到了那会咱出手，一来可谓雪中送炭，政府会感激你，赚个人情。
二嘛，主动权是在咱手里，这里头可操纵、谈判的余地可就多了，压压价，要些政策上的优惠，那都是可以的。
你们说是不是？呵呵！”
柳月见人笑的猥琐，眼睛眯成一条缝，跟只老狐狸一样，贱嗖嗖的，
顿没好气，
“陈北，你这琢磨得够远的，都打上上头政府的主意了，
我问你，是不是早就惦记这阳光了？”
陈北嘿嘿一笑，也不装了，道：
“不瞒你们，就在那次模特T台走秀后，我就已经把阳光给惦记着了，真是朝思暮想，给当梦中情人一般，
阳光它迟早是我的！”
柳月翻个白眼，不过见这家伙这副耍宝样，又觉得好笑，
道：
“你说的这个，我感觉还是有些虚无缥缈，阳光现在虽然没落了，但厂子不是还在生产、运营着，现在也正在选举新的厂长，没准新官一上来，整治管理层，修改相关的规章制度，这阳光没准就起来了。”
陈北摇头，
“如今的阳光已经是病入膏肓，重症需用猛药，你一个新厂长上来，阳光的体制还是没变，国企！
就是这位厂长有心想改革，怕是困难重重，就单那些个副厂长、主任、副主任，哪个后面没关系？
你能动嘛？能说开就给开了？根本不可能！
再者，我听说了，新上来的那位厂长，好像叫什么李勤，这人我是不了解，不过听说这位还没坐上厂长位置呢，就已经开始收礼了，
暂不说这里头有什么猫腻，但也能从侧面反映出一些问题、细节，你能指望这种人来拯救阳光？
就好比两个黑人结婚，奢望生出一白人孩子来，
可能嘛？
当然，女的出轨另算，呵呵！”
“哎……！”
柳月无语了，这家伙……前面说得好好的，刚正经一会，这又开始乱来了。
白他一眼，随即道：
“这个李勤我倒了解一些，除了不好色，跟那个刘侬其实也就是一路货色了。”

第230章 大烂钟
“那就是了！”
陈北道：
“你只要还是国企的体制，里头的束缚、枷锁太多，就是有抱负，也根本施展不开手脚，
何况还遇到一根本没想重振厂子的厂长，还能有救嘛？”
说起来咱得好好谢谢像刘侬、李勤这些人，‘舍己为人’，‘燃烧自己，照亮他人的大无畏精神’，真是难得啊！”
柳月笑出声来，
“没你这么埋汰人的，你就这么笃定咱能拿下阳光？你心心念惦记着，肯定也有人念想着。”
陈北摇头，如实道：
“我也不是神仙，能掐会算，那就竞争呗，看谁最后能拔得头筹，抱得美人归！”
王学军愣愣道：
“陈北，那咱真要收购阳光啊？乖乖！这可是一大国企，感觉跟做梦一样呢！”
“做什么梦！”
陈北道：
“不就是一厂子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要做梦，也是等把阳光收购下来再说。
我跟你们讲，现在咱有自己的服装公司了，一定要牢牢记住这几点，往后别说漏了，
咱是外资企业，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总部在香港，然后呢我们都是总部公司在当地招聘的员工。
二，后面咱小作坊里的制衣车间，服装、裤子都要缝制上公司标牌，进行对外销售。
三嘛，到当地电视台、报社，给北月卡莱打下广告吧，不用花太多钱，差不多就成。
至于开业时间嘛，我看明儿就成，就安排在大厦楼下好了，阵仗弄大一点，炮仗、喜庆横幅、舞龙舞狮、吹拉弹唱都给它安排上，
反正越热闹越好！
还有，安排几个车子，车身贴上公司名字，安个喇叭，满城巡逻宣传吧，就跟之前模特T台表演一样，
老王，这事儿你来安排，你先前不是搞过，轻车熟路！”
王宝来点点头。
柳月道：
“小陈厂长，你是打算又搞一个模特走秀表演？”
陈北摇头，“目前没这打算，还是安安心心生产制作服装吧？”
“那你搞这些干嘛？”
“柳姐，现在还不明白吗？”
陈北道：
“咱在这南湖大厦租楼层，把公司开起来，对外宣传，打广告，主要就是让上面领导知道南湖有这么一家外资企业，有个印象就成。
这对咱往后去收购阳光有个铺垫，不至于太突兀，现在咱做的这些工作，都是为收购阳光做准备的，
明白了吧？”
柳月细一想，然后轻点头，看着陈北，道：
“你是真能琢磨、算计，人家阳光还没破厂倒闭呢，你就想着要怎么子收购了，要是让刘侬、李勤这些人知道你的坏心思，怕是都要气吐血了。”
“呵呵！”
陈北笑了笑，道：
“柳姐，我这可不是坏心思，是为了拯救处于水深火热之中的广大职工，这刘侬下台了，也算是替你报了仇。
怎么……舍不得人家？”
打趣一声。
“舍你个大头鬼！”
柳月抓起面前一份报纸砸过来，气哼哼的，脸都红了，山峦起伏，蔚为壮观。
这边几人待了一个来小时，便离开了，到了楼下，王宝来和许程、曾光去了其中一处制衣小作坊，柳月回了小胡同里的厂子，
这会剩他和王学军两人，陈北道：
“行了，人都走了，赶紧说吧。”
王学军疑惑道：
“你怎么知道我有事找你？”
“我还不了解你嘛”，陈北道：
“刚在办公室时我就看出来了，先前下楼又忸忸怩怩，跟屁股得了痔疮一样，没事才有鬼呢。
怕是又跟那许晴有关吧？”
王学军瞪大眼珠子，诧异道：
“你……你是人是鬼？偷听我说梦话了？”
“你又不是媳妇，咱俩可没睡一张床！”
陈北撇撇嘴，“赶紧说，不然我走了啊！”
“哎，别走，别走！”
王学军给拦住，道：
“我……我那什么，我就是想问问，先前我给买的香水，人许晴也收了，完了这后面又没动静了，你说这许晴是怎么个意思？”
“收了是好事啊！”
陈北道：
“还能什么意思？心里对你也是有点意思的呗！
那就趁热打铁，邀姑娘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你有能耐直接开房也成，这不就水到渠成了，还有那个财政局上班的小子什么事啊？”
“我可没你这么粗鲁！”
王学军努努嘴，
“这又不是跟人干仗，咱得慢慢来，别吓着人姑娘，以为咱是流氓呢。”
“大军啊！”
他实在不想说了，道：
“今儿我最后跟你说一遍，咱追姑娘就别矜持了，行不行？
你跟许晴又不是第一次见面，小时候说不定你俩都光腚玩过水呢，知根知底，
你带把，她带圈，谁不了解谁啊？
你什么德行，是不是流氓，人许晴不清楚？
人家姑娘既然能收你礼物，心里肯定是有你位置的，这还愣着干嘛？赶紧行动啊！”
“那我接下来要怎么做？”
“呵呵！”
陈北脸上挤出丝笑容，道：
“你以后洞房了，要不要我亲自示范，手把手教啊？
还怎么做，送你仨字——不要脸！
那就成了！”
也不多说，“走了！”
往前头走去。
留得王学军一人搁那发愣。
离开南湖大厦，陈北是要去建筑公司那边的，就在这附近，也没叫三轮车，为省时间，走的是胡同小巷，刚拐过一巷口，就听到前头有叫骂声传来，
“麻痹的，大烂钟，劳资最后跟你说一遍，下次要再敢到我的地盘来收货，劳资特么废你一条腿，听到没有？”
那前头不远位置，俩小年轻围住瘫地上一人，其中一个正对地上的人破口大骂，威胁着。
“哑巴了，听到吱一声，槽！”
对着地上人又给踹了一脚。
地上也是一小年轻，双手抱头缩成一团，却是一声不吭。
这场景陈北他熟，八成是混混、地痞间的争斗了。
本想绕道过去的，可建筑公司的租房位置就得往这个方向去，避不开，只能走上前去，
“踏踏踏……”
阴暗狭长的巷子里，脚步声格外的刺耳，那正骂咧着欢的小混混听得动静，转过身来，
见是一小崽子，嘴里扯一声，
“呵，小子，胆儿不小啊，我这干仗，你还敢往这边凑，是大烂钟同伙嘛？”

第231章 这么巧
陈北走过去瞥人一眼，也不想多事，淡然一句，
“路过的！”
跟人擦身而过！
小混混嘴里嗤笑一声，
“切！就长这B样，量你也没胆来找事。”
“唰！”
陈北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人冷冷道：
“你说什么？！”
“呵！”
小混混眼珠子一支棱起，嚣张道：
“还真有不怕死的，敢呲你八爷的毛，劳资说你这死了爹妈的B样，
咋的？不服啊……？”
把满脸疙瘩的脸凑过来，还用手点着，“来，有胆儿就打，你八爷要特么叫唤一声，我就叫你声爷……！”
“啪！”
话音刚落，陈北右手给抡圆了一巴掌呼上去，
没办法，长这么大从没接受过这种要求，人这么‘诚心’，怎么着也得满足了。
小混混一点没防备，压根没料到人会真打，清脆响亮。
“哎呀！”
疼得喊出娘们叫，都是原地转了一陀螺。
脑瓜子“嗡嗡嗡……”的
愣在当场，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疼痛传入大脑，右手摸上脸颊，红肿刺痛，
这真是被人扇了，才回过神来，是目眦欲裂，怒吼道：
“逼崽子，你特么真敢打我，劳资废了……”
既然动手了，陈北可不会留手，不然遭殃的可是自己，抢先一步，右脚直接狠踹人胸口上，
这货就是一米六七八的个子，瘦瘦巴巴的，长得跟只猴一样，他好歹也是一米八的个子，论干仗真没怕过谁，就这样的，来仨一样给你干趴！
一脚踹胸口，小混混连着倒退了三四步，撞到了后面的墙壁上，陈北紧逼上去，到人面前，右手握拳，往人肚皮上猛的一掏，
“呕！！！”
小混混当即作呕，身子佝成了一大龙虾，顺着墙壁往下滑去，下一秒，跟滩烂泥一样瘫地上了。
再也嚎不出来了！
收拾完这货，陈北瞥眼边上的另一小混混，见对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却是又畏惧不敢上前，
撇嘴不屑声，
“咋的，你也想跟地上这位一样是吧？我这成全你！”
往前踏上一步！
这小混混浑身打一哆嗦，刚可是见识了对方的凶残，脚底抹油，转身就溜了，
至于地上那位大哥，他可管不着了！
陈北鄙视一声，回过头对地上捂着肚子，“呜呜呜”哀嚎的小混混踢了脚，
“起来，别装死，刚不挺横嘛，”
地上小混混再也不敢呲牙，连滚带爬往一边爬去，待离人远了些，才从地上踉跄着爬起，
色厉内荏道：
“你……你给我等着，八爷我……我跟你没完。”
说罢，狼狈的转身逃离去。
“呵！”
陈北哼一声，不带正眼瞧的，回过身几步来到被打小年轻身边，道：
“哎，哥们，没事吧？”
小年轻从地上起来，很是从容的拍了拍身上衣服，保护的倒是挺好，脸上一点没伤，轻摇头，
“没事，那个谢谢啊！”
陈北见这位这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倒是诧异了，看来他这出手是多余了，
颇有兴趣，道：
“哥们，我看以你的能耐，对付刚那个叫什么八爷的，怕是绰绰有余，怎么不还手呢？”
“那家伙我认识！”
小年轻道：
“一会我要把他打伤了，跑来我家要医药费，我可拿不出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况且，我确实越界了，跑朱八皮地盘来收货，我认了。”
陈北觉得这位挺有意思，闲来无事，聊聊吧！
兜里掏烟，递根上去，“会吗？”
小年轻接了。
陈北也给自己来上一根，点上，抽口道：
“咱俩之前是不是见过？我怎么感觉有些面熟呢？”
小年轻闻言，抬头打量着对方，下一秒“喔”一声，
道：
“我记起来了，那个，哥们，你……你是不是之前到过南湖那边的友谊商店，搁那门口找我要外汇券？”
“啪！”
陈北一拍大腿，点着头，
“对对对，我说有些眼熟，你是那个黄牛，怎么的，今儿是跟同行掐起来了？”
小年轻摇头，
“黄牛的活我早就不干了。”说罢，一指停一边的三轮车，道：
“看到了嘛，我现在都捡废品呢，跑到朱八皮地盘，这不闹上了。”
陈北抽口烟，道：
“现在收个废品都搞地盘了嘛？竞争这么激烈？”
“你以为！”
小年轻叹口气，无奈道：
“没办法，现在返城的知青不少，政府也没法安排工作，还有好些国企经营不善，都是濒临破产倒闭，里面的工人都下岗了，
这些人都没个工作，但日子总得要继续过的，没钱没饭吃可是要饿肚子的，捡废品的多了去了，有时为几张废旧报纸都能大打出手。
就这现状！”
陈北点头，“唉，都不容易！”
也不多说，道：
“行吧，你继续捡你废品，我也该走了，有缘再会！”转身要走人。
“哎，哥们，别走啊！”
小年轻上来道：
“你这帮我一回，我……我请你吃顿饭吧。”
陈北一笑，
“没有我，你也能摆平，算了吧，举手之劳而已。”
“那不一样！”
小年轻道：
“我刚看你出手的样子，过去也应该是混过的，兄弟间讲究个义字，咱之前都不认识，你都能出手相助，我一定得请你吃顿饭。”
陈北如实道：
“你想多了，刚才是那个家伙嘴巴太臭，不然我是不会管这档子事的。”
“那反正最后是你揍了那朱八皮，是你帮了我。”
陈北见这位还挺执拗，便道：
“真要请我？”
对方重重点头。
“成吧！”陈北道：
“咱边上找个小饭馆？”
小年轻搓起双手，却是吱唔起，“那个我……我现在兜里没钱！”
陈北绝倒，
都给逗乐了，没好气，
“没钱你还一定要请我吃饭？逗我玩呢！”
小年轻脸一窘，都红了，道：
“我……我意思是说，我请你去我家吃饭，我家就在这附近，你看行吗？”
陈北见人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也不好拒绝，轻点头，
“行吧，那咱走！”
“哎，好好！”
小年轻过去骑三轮过来，
“你坐后面吧，我家就在前头，不远，十多分钟就到。”
陈北坐到后边，三轮车缓缓往前骑行去。

第232章 发家致富
十来分钟后！
两人来到一院落前，
“北哥，这就是我家！”
先前路上两人通过交谈，陈北也了解了这位一些情况。
叫钟德发，外号大烂钟，二十出头，比他小个一岁，南阳本地人。
陈北从车后座下来，跟着进了院子，到了里头，
院落不算大，院子加上边上的几间平房，能有八九十个平方，不过看着好像是一独门独院，
不由道：
“小德，这都你家的？不错啊！”
钟德发把三轮车推到院里头，轻点头，
“我家也就这房子值俩钱，是从我爷爷那里传下来的。”
陈北点下头，看着那墙角处堆了一些瓶瓶罐罐，不少，有些好奇，过去瞧了瞧，
有不少青花瓷瓶，青铜器也有不少，
道：“这都你收来的，都古董嘛？”
钟德发过来道：
“我也不懂，现在外面不都说这古董值钱嘛，南湖宾馆那边，好些老外就爱这玩意，运气好，掏一件好货，都能卖个好几千呢。”
陈北点点头，蹲下身随手拿起一件，这玩意他也不懂，不过基本常识还是有的，
“你这个青铜鼎肯定不是什么古董，你看，都掉漆了，肯定是被人给喷上去的，被人坑了。”
钟德发凑过来一瞧，“还真是……”
“尿壶也收啊？”
陈北指着一处，没笑出声来。
钟德发也是尴尬一笑，
“北哥，这……这我都乱收的，这些东西堆这有些时间了，估计都是些烂糟货，不指望能有什么宝贝。
北哥，咱进屋坐去吧。”
陈北起身，跟个进了屋里头，
“哥，你回来了！”
屋里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小姑娘，坐一张四方桌边正写着作业，见来人，起身迎过来。
钟德发给介绍着，
“北哥，这我妹妹，叫钟楚楚……楚楚，叫北哥！”
“喔！”
小姑娘有些害羞，低低道：
“北哥好！”
陈北对人点头微笑。
“爹妈呢，没在家？”
“嗯！”
钟楚楚点头，
“上午街道办那边有糊纸盒的活，都过去了，中午怕是不回来吃饭了。”
钟德发道：
“北哥今天中午到咱家吃饭，你去做点吧！”
“喔”！
小姑娘吱一声，有些为难道，“哥……！”
“咋了？”
“嗯，那个……”
小姑娘过去到一边，“哥，你过来一下。”
钟德发无奈，过去道：
“咋了，忸忸怩怩的！”
“家里没……没菜了呢”，小姑娘低声道：
“只有一些咸菜呢，怎么给人吃嘛！”
钟德发摸了摸自个兜，只有个几毛钱，不由窘迫，这闹的……
陈北见两人这模样，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走过去到两人面前，兜里取出张大团结，递给小姑娘，
“来，小妹，这你拿着，出去买点酒菜回来。”
“这……”
小姑娘没敢接，转头看着自己大哥。
钟德发把钱给推回来，道：
“北哥，说好我请你的，怎么能让你掏钱呢，你放回去，放回去……”
“行了，咱就别争了，客气什么！”
陈北直接把钱塞小姑娘手里，对着人道：
“小妹，赶紧去买吧，我和你哥可是都饿着肚子呢。”
小姑娘看了眼手里钱，又转头看向她哥，没她哥同意，可是不敢。
钟德发没再矫情，兜里没钱还装什么，
“快去买吧！”
“喔！”
小姑娘这才把钱收好，过去拿了个菜篮子，迈着大长腿“腾腾腾……”就跑出了屋，身后俩麻花辫一甩一甩的，
浑身都充满了俏皮的青春气息！
四十来分钟后，一桌饭菜做好了，辣椒炒肉、红烧鱼块、糖醋排骨，小炒青菜，香气扑鼻。
令人口舌生津！
陈北道：
“小妹，手艺不错啊，色香味俱全，有大厨风范了。”
小姑娘“嗯”了一声，害羞的低下了头。
钟得发道：
“平日里我妹要放学在家，都是由她烧菜的。”
陈北点头，见小姑娘不住的抿着嘴，偷摸看着桌上的菜，咽着口水，
这是馋的！
又不好意思夹，毕竟是人家花钱买的呢！
陈北看着有些好笑，更是感同身受，这不跟之前自个家里场景一样嘛，他亲妹子馋肉的模样。
给夹了块排骨到姑娘碗里，柔和道：
“小妹，吃吧！”
“嗯，谢……谢谢北哥！”
“小德，你也别愣着了”，陈北道：
“这是你家，我一外人都没客气，咱别那么拘束，趁热吃……”
自个也夹了片鱼块吃起来。
钟德发点着头，他也馋啊，拿起筷子吃起来，排骨入口，肉香味充满整个口腔，没感动的掉眼泪。
都快忘了这肉是啥滋味了。
陈北边吃边道：
“小德，你家就四口人，本地的，房子也有，这日子过得也不至于清贫吧？”
打量圈屋里环境，除了一些桌子板凳，没什么像样点的家具、电器了。
两人身上的衣着，都挂了不少补丁，小姑娘身上的裤子，看着也是她哥穿剩下的。
钟德发叹口气，道：
“北哥，都怨我没个本事，过去太浑，我爹过去就是在外头拉板车给人拉货的，都干了二十多年了，撑起我们这个家。
现在年纪也大了，去年装货时，发生意外，腰让一大板箱给撞了一下，在医院住了半个来月，回家又休养了大半年，这才勉强能下地，花了一大笔钱。
现在重活也干不了，我呢……前两年搁外头瞎闹，没个正当工作，现在懂事了些吧，就我这样的，厂里的工作是没咱份了。
只能干些零碎活计，倒腾服装、黄牛、小贩，这都干过，现在又搞收废品，反正就这样了，饿不死但也别指望能发财。”
陈北道：
“你这年纪轻轻的，老叹什么气，听过那句话没？行行出状元，收废品怎么了？
搞好了，一样能发家致富，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白富美？”
钟德发愣下，觉得这词新鲜，不知什么意思，苦笑声，
“北哥，你就别安慰我了，捡个破烂还能发什么财？
都糟践活，蹬个三轮风里来雨里去，以后对象怕是找不到，姑娘们都嫌弃你。”
“我可没空安慰你！”
陈北道：
“我问你，你现在收废品都收哪些东西啊？”

第233章 收购废旧电器
钟德发道：
“我这不是收，主要还是去外头捡，废旧纸箱、报纸什么的，完了拉去废品站卖，运气好一天有个八九毛，或者一块多。
不走运嘛，忙乎一天，一分挣不着，那就白忙乎了，一个月下来，能挣个一、二十来块的。”
“你这样哪成！”
陈北道：
“现在人们的生活，虽说没六七十年代那么苦了，但也都是过得紧巴巴的，穷人居多，有个废旧报纸、纸箱，那都不是自个攒着，到时卖了换钱。
你这出门靠捡，那就跟买彩票中奖一般，概率太低了。
也捡不到什么值钱玩意。
我跟你讲，你这拼搏的方向不对，这么一股脑埋头走下去，那真就是纯粹的捡废品了，是没有盼头的，得换个思路。”
“换个思路？”
钟德发道：
“北哥，这收个废品还有这么多门道嘛？”
“这你说的！”
陈北道：
“小德啊，不光收废品，做其它买卖也一样，你得会琢磨，为什么都做同一个买卖的，有的挣大钱？有的老本都赔光了？
得动脑子，蛮干是没用的。
我给你指条门路，你呢像废旧报纸、纸箱这些也别去收了。
还有古董这个，更不要去搞，这玩意咱也不懂，你就是收了，真假能辨得清吗？
咱南阳历来也不是什么古都、名城，哪来这么多古董？
要是住在京城、西按等地儿，还可以琢磨琢磨。
这玩意就跟撞大运一样，运气好，你就赚着了，点背，很可能裤衩子都给输没了。
这跟赌博没什么两样，十赌九输，买卖不是这么做的，得讲究个细水长流，你说是不是？”
钟德发点着头，问道：
“那我这收什么好？”
“废旧电器！”陈北道。
“电器？”
“对！”
陈北道：
“比如收音机、录音机等这些，这些电器，新的在商场里都要卖到两三百，而且有钱还买不到，得用工业券，对吧？
市场上还供不应求，有需求，那就有商机，你去外面收这些废旧的录音机、收音机，人家都当废品卖了，你花个一二十块就能给买回来，回头自个捣鼓、修理下，再转手一卖，
虽说是旧的，但用着一点没问题，还不用工业券，卖人个一百来块，一点不成问题，
这一进一出，你能赚个七八十，不比你每天这么蹬三轮捡废品强太多了，自个想想，是不是这么回事？”
钟德发听得心里火热，双手都攥紧了，只是下一秒又蔫巴下来，道：
“北哥，我这初中都没毕业呢，哪会修理这些电器产品，要有这能耐，我没准都考上大学了。”
陈北道：
“别把这玩意想的太难，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不会咱可以学啊，去书店买维修电器产品的书籍，边学边实践，
像这种收音机、录音机，绝大多数都是里面的元器件、零部件损坏了，比如二极管、保险丝之类的，到时换个新零件，或者电路板重新烙铁焊锡，回路通了，问题就解决了。
又不是什么复杂的东西！
你小妹也上高中了吧？脑子灵活，到时也可以学一学的。
这也算是一门手艺！
什么东西最赚钱？人家都不会但你会，这就能挣钱！”
钟德发被说的心动，脸涨红起来，问道：
“北哥，那……那这买卖，要怎么做起来啊？”
“还能怎么做！”陈北道：
“去外头低价收购废旧电器，拿回家自个修呗，把工器具先买好，像万用表、电烙铁、焊锡丝，拆装电器的专用工具，先期成本不会太高的。”
说罢，见人还是有些犹豫的模样，道：
“不用担心，你自己算算账好了，你十块钱一台收回的收音机，算是收购回来十台好了，那也就是一百块钱。
就算咱点背到家了，十台里面九台给修报废了，但只要有一台修好了，转手一卖，一百块总能卖掉吧？
这就保本了，后面多修好一台，那铁定赚了，也不要求你多，你一月能修好个一两台，纯收入绝对破百，就坐在家里数钱吧。
工厂里的正式工，一月三四十，还每天得上班，有你这买卖舒坦嘛？
别犹豫了，我看现在南阳还没有搞这个的，就是有，也很少，物以稀为贵！
你这入行了，就是头一拨吃螃蟹的，只要自个能用心，爱琢磨，一定没问题的。
你要实在不放心，到时遇到问题可以来找我，简单的一些故障我还是会的。”
钟德发心里，其实在刚才就已经打定了，这会感觉嘴里的肉都不香了，囫囵着给吞下，筷子一放，
搓手道：
“北哥，要不咱一起干？有你带着，我……我这也能安心点，不然我这一点没底。”
陈北摆手道：
“小德，我现在有自己的买卖，可没功夫搞这买卖……”
“具体的事宜不用你操心！”
钟德发打断道，
“你就给把把大局就好，遇到些我这解决不了的问题、麻烦，你就给出出主意，这就成了，其它不用你操心。”
陈北一笑，
“那这便宜我可就占大了，什么都不干还有钱拿，你能愿意？”
“北哥，你这不打我脸吗！”
钟德发道：
“我自个几斤几两心里清楚，有多大肚皮就吃多少饭，咱虽然今儿才算认识，但我看出来了，北哥你是有本事的，你要不嫌弃，就带上我，我给你打打下手，跑跑腿。
至于收入分配，你七我三，或者你八我二，一点没问题。
北哥，我说得都是认真的，绝不是跟你客气，说假话。”
陈北点头，想了三四秒，抬头看人，
“真要拉上我？”
“有你在，我……我心里就有底了！”
“那行！”
陈北应着，几百块钱的买卖而已，就是真赔了，他也不会放心上，道：
“那咱就合作一把吧！”
说罢，从裤兜里掏出厚厚一沓钱，全是大团结，然后当着表情错愕的两人面，点出五百，
推到钟德发面前，道：
“做买卖嘛，肯定需要本钱的，这里五百，你给收好，先把我刚才说的那些工器具，维修书籍给买回来，剩下的就用来收购废旧电器，好吧？”
“这……咕咚！”
钟德发都没敢接，眼珠子都瞪圆了，艰难的咽口口水，
长这么大，还从没见过这么多钱，知道人是做买卖的，有本事！
现在看来，还是低估了，看着人手里还有一沓子，这怕是有上千了。
普通人能装这么些钱在身上？
大老板呐！

第234章 沉冤老血
钟德发愣愣道：
“北哥，这………这真给我啊？”
陈北一笑，
“不是给你，这是咱合作创业的本金，明白吧？”
钟德发忙摆手，
“呃，北哥，我……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我……我从没见过这么多钱。”
又是为难道：
“北哥，我一下拿不出这么多钱来，要不我就给你打工，完了，你给我点工资就好。”
“说好合作的，那大家都是老板”，陈北道：
“咱呐也别讲什么怎么分配了，就五五开，对半分，
咱俩都是250！
这钱算我借你的好吧！”
“这……！”钟德发又愣住了。
“怎么，不愿意？”
“不是，不是……”
钟德发连连摆手，讪讪道：
“我就觉得跟做梦一样，天上掉这么一大馅饼砸我头上了呢。”
陈北笑着道：
“别急着做梦，钱都还没挣着呢，有什么好乐的。
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好吧？先把钱收好！”
钟德发道：
“北哥，你就不怕我把这钱给独吞，完了跑路？这可是足足五百块啊！”
陈北道：
“小德啊，不是你北哥我吹嘘，五百块在我眼里就跟花个五六块钱差不多。
我想你钟德发也不是目光短浅之人，不会为了区区五百块的蝇头小利，放弃了眼前的大片金山银山，眼光放长远一点，这才哪跟哪！
再说了，我都知道你家住哪儿，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我还怕你不还钱嘛？”
“是是是！”
钟德发再无顾虑，道：
“北哥，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谢谢！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这250我给你写个借条……”
“行了，不用那么麻烦！”陈北吃口菜道。
“要的，要的！”
钟德发让自个妹子拿了纸和笔，给写了借条，签了字，摁了手印，交给人。
陈北接过，看了眼，便收回兜里。
一顿饭吃了一个来小时才结束，陈北也没多待，给留了张名片，然后离开了。
钟德发把人送走回到家里，看自个妹子坐餐桌边，还在愣愣的看着桌上钱，过去笑着道：
“别看迷糊了，把碗筷收拾一下！”
钟楚楚道：
“哥，你说刚那个北哥，他……他会不会是骗子啊？你俩刚认识，怎么会一下子给你这么多钱呢？”
钟德发伸手敲了自个妹子一个脑瓜崩，没好气，
“说什么胡话，你见过骗子有直接扔下五百走人的嘛？
再说了，人家真要是骗子，图你哥什么？图咱家什么？
就咱家这情况，小偷转了一圈怕是都要流泪！”
钟楚楚揉着脑瓜，嘟着嘴，想想也是，不过心里还是疑惑万分，怎么就有人随随便便给个五百呢？
平常人家都是两三年的收入了呢！
傻子嘛？也不像嘛，那个北哥长得还……还挺帅的呢！
“哎呀！”
心里惊呼一声，人北哥不会是惦记我吧？
少女怀春，给自个可劲的脑补起来。
这要让陈北知道了，怕是一口沉冤老血喷出的节奏，没这么‘污蔑’人的。
钟德发见自个妹子脸一下红了，坐那发愣，催促道：
“想啥呢？赶紧的，收拾一下，咱下午去图书馆买些电器方面的维修书籍去。”
“喔！”
小姑娘羞一声，起身收拾起碗筷来。
——
——
陈北这边来到建筑公司，都是下午一点多了，刚酒没少喝，是面红耳赤的，进了办公室，柳涛就说上了，
“你小子可以啊，大白天就喝上了，这小日子过得潇洒，又跑去跟哪个姑娘撩骚了？”
陈北过去坐到沙发椅上，懒得回答，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刘叔他们呢？”
柳涛从老板椅上起来，过来坐到沙发椅上，道：
“在工地现场，哪像你，就这么做个甩手掌柜。
哎，我听说你在南湖大厦又搞了个什么服装贸易公司，你不是都有服装厂了，怎么还折腾呢？”
“消息够灵通的啊！”
陈北抽口道：
“装个门面而已，就是原来的小作坊，性质没变。”
柳涛拿起陈北放茶几上的烟盒，抽一根给点上，不解道：
“这不是你的性格，搞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
你之前不老是挂嘴边，赚钱才是王道。”
陈北道：
“此一时彼一时，事物不是永远都一成不变的，得随着外在环境、消费市场改变，
尤其服装业，以前就是打游击，赚小钱可以，但想做大、做强，这打游击的方法就不合适了。
总得走出来，有自己的品牌，总不能一辈子窝胡同小巷的平房里吧？
你这北辰建筑也是，甘心一辈子窝这犄角旮旯，接点几万块的零碎小工程？”
柳涛翻了翻眼，道：
“你这口气是越来越大了，几万块的工程，在你嘴里都是零碎了？
还有，你别一副外人的语气，这北辰建筑你才是大老板，别只关心服装厂，这边你也多操心操心。”
陈北一笑，
“这边有你和刘叔在，我放心，建筑公司才刚起步，慢慢来吧，不急！”
柳涛无奈！
陈北又道：
“工商局那边的工程快结束了吧？”
“就这几天了！”
柳涛点头，
“一些收尾的活了！
哎，我跟你讲，就昨儿，我不是去工商那边开工程项目收尾会议嘛，结束后，那个许严把我给叫住了。”
陈北抽口烟，“咋了，人家问你要好处啊。”
“那倒没有！”
柳涛摇头，“有先前串标那事儿，这小子哪敢呐。”
“那找你干嘛？”
“合作！”
柳涛道：
“这小子挺鸡贼的，估计是觉得礼堂翻修这工程搞得不错，咱又是私企，想把我们给拉过去，为他所用呗。”
陈北弹弹烟灰，
“这小子不是跟那家叫什么天盛的建筑公司，就一开始中标那家，怕是关系不浅吧？
这都有姘头了，怎么还找上咱呢？”
柳涛道：
“我跟你讲，这天盛后面就是这许的在操控，他就是幕后指使者。”
“你这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靠谱吗？”
“这可不是小道消息！”
柳涛道：
“我记得先前就跟你说过的，这个天盛建筑公司的老板叫张闻，下面不有个助理，叫沈力的，两人是表兄弟。
这家伙是没一点城府，喝点马尿下去，就忘乎所以了，竹筒倒豆子般把什么事儿都撂了，
就是这许严搁厕所里拉的什么屎，都给交代的明明白白。”

第235章 ‘淡淡’的忧伤
“在酒桌上，把人祖宗十八代全给招呼了一遍”，
柳涛道：
“你说这个姓许的胃口也太大了，就动动嘴皮子，要人天盛接手的工程七个点数，
空手套白狼也不是这么套的，难怪这沈力这么气愤，要换我，我也得问候他一家子。”
陈北一笑，抽口烟没说话。
柳涛继续道：
“我估计这两边肯定生了间隙，完了这姓许的想另找一家呗，让我当冤大头，门都没有！”
“你给拒绝了？”
“那肯定了！”
柳涛道：
“咱辛辛苦苦赚点钱，大头都让人给拿去，想什么美事呢，我当场给拒绝了。”
“柳哥，这就是你不对了！”
陈北道：
“人一片诚心找你合作，怎么能摆脸色给人看呢？你不觉得这对咱北辰来说是个机会啊。”
“机会，什么机会？”
“赚钱的机会呗！”
陈北道：
“人家身后毕竟有位工商局的劳资，那手里的权利、关系、人脉，不是咱小老百姓能比的。
有时咱要拿一个工程，真是费心费力，百般讨好业主方，人力物力财力都得贴进去，
运气好，工程拿下，点背，一切白折腾，还损失了钱财。
可到人家这边，很可能就是轻飘飘一句话的事儿，工程就给拿下了，
这你不得不承认吧？”
柳涛点头，
“关键这小子狮子大张口，要三七分，甚至二八分，不是给这小子做嫁妆，咱就是喝点汤而已。”
陈北道：
“别听风就是雨，你自己都说了，那个沈力是没什么城府之人，这种人喝点马尿，很多事都吹嘘夸大。
就算这许严要七成，可能人就是先把这价抬这么高，后面双方商谈，肯定有降得余地的。
这就跟商家卖衣服一样，人家标你一个价，比如100，你总要还价的吧？
有这价位在，你不可能说直接10块卖不卖？人商家不得把你当傻子，消遣人玩呢，这是一个道理。
这都是可以商谈的！”
柳涛点头，
“那你意思咱可以跟人合作？”
“价钱谈到位，咱公司有钱赚，为什么不行？”
陈北道：
“谁会跟钱过不去？咱心里自个有数就行，只谈钱，不谈其它，人要谈感情可以啊，逢场作戏呗，谁不了解谁啊！”
柳涛弹弹烟灰，看着陈北，道：
“这小子蔫坏的，还是你情敌，你这心胸倒是挺宽广啊。”
陈北白人一眼，
“什么情敌！
我刚说了，有钱赚，咱干嘛要拒绝呢？工商礼堂翻新工程结束了，手里也没活了，你可以跟人接触接触的。”
“行吧！”
柳涛点头，“回头我请人吃顿饭！”
两人谈话功夫，办公室门打开，柳媚胸前抱份文件走了进来，跟两人打招呼，
“陈总，柳总！”
到沙发椅边，“陈总，你在正好。”
把手里文件递过来，道：
“陈总，这是上月公司的财务报表，我已经给统计出来的，你先看看，要没问题，签个字，我好入账。”
陈北把手里烟含嘴里，接过文件，也没细看，翻到最后一页，看了眼总的收支明细，
没什么异样，接过女人的笔，
“签哪？”
柳媚弯腰一指，“呐，这里！”
女人今儿是白色衬衣，本来就澎湃，领口开了几个扣子，这么一弯，
正入了他的视野，
沟壑深深，白腻、浑圆，经典的黑白配！
着实有些晃眼，嘴角轻微抖动了下，落下一抹烟灰。
“呼……”
陈北不着痕迹的吐出口热气，给签了字，把笔和文件还给女人，
柳媚接过，红唇一勾，带着笑意，“陈总，柳总，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扭着腰肢出了办公室。
陈北把嘴里烟给掐灭在面前烟灰缸里，道：
“柳哥，给你句忠告，你要想找个情妇，外头随你挑，公司里头的……可就不要乱来了。”
柳涛投来个鄙夷眼神，
“你小子别血口喷人，我看是你自己想吧，人柳经理都有家室了，我可没那心思。”
陈北一笑，“那就好！
你俩这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我怕日久生情！
也挺累的吧？
这身子都没法直起来。”
“啊？”柳涛懵圈，“啥意思？”
“没什么！”
陈北摆手，起身，“我上个厕所！”
微躬着身子出了办公室，走道有些垮拉，待人离开，柳涛念叨一句，
“这小子，蛋儿被夹了？”
——
——
时间匆匆，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转眼就来到了金秋的十月！
四合院里的几棵桂花树，长满了金黄色的花朵，微风一吹，满院飘香。
枯萎的葡萄藤架下，陈北悠哉躺躺椅上，他老妈、大姐在摘着桂花，准备做点桂花糕，小丫头在两人边上转悠、蹦跶，乐此不疲，精力实在是旺盛。
“喂，小北！”
陈雪在一旁喊着，
“你别跟个老头子一样，不是躺就是睡的，赶紧过来帮忙摘下，你个子高，上面我们摘不到。”
陈北眯着眼，睡眼惺忪的，含糊道：
“妈，大姐，你说你们也真是的，这桂花开得好好的，金黄金黄的多好看！
干嘛要摘掉呢？想吃桂花糕，去外面买呗，你们这真是……焚琴煮鹤，大煞风景啊！
唉……”
“说什么鬼话呢！”
陈雪没好气，
“没睡醒咋的？小玲，快去，把你大哥去弄醒，让他来摘桂花，不然咱就没桂花糕吃了。”
“喔！”
小丫头是个纯纯的小吃货，立马迈着小短腿“腾腾腾……”跑过来，上手就拉人，
“大锅，大锅……”
这牙齿怕是大白兔奶糖吃多了，门牙有点漏风，
“小玲要吃桂花糕，大锅你快去摘，快去摘……”
这么一闹，也别想安稳睡觉了，“哎，别拉了，别拉了，我去还不行吗！”
起身过去到桂花树边，道：
“妈，姐，像你们这么摘，那得到什么时候去？”
“不这么摘，还怎么摘啊？”
陈北四下一查看，屋檐下放了两把伞，过去给拿了过来，撑开倒放地上，让他妈和姐拿住伞柄，
道：“都撑好了！”
说罢，对着树杆猛的踹了一脚，
“哗哗哗……”
枝叶一阵抖动，顿时花落纷纷，
小丫头满心欢喜，蹦跶着，
“喔，下雪了，下雪了，咯咯咯……”
刘梅埋怨道：
“你这孩子，这都掉地上去了，太浪费了！”
陈北道：
“妈，过两天下几场秋雨，这桂花都得掉地上，还不如现在多收点。”
又给踹了一脚，伞里都装了不少了。
有些得意忘形起来，往往也是乐极生悲的开始，
这一脚踹去，可能是大意了，一脚给踹呲了，身子往前倒去，直接来个劈叉，
“嗷！！！”
紧接着是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伴随着蛋蛋的忧伤，回荡在四合院上空。
久久不散！

第236章 跟领导喝茶
这一下挺突然的，
阿雪在愣了会后，便哈哈大笑起，笑得都直不起腰来了，
就连自个老妈也是，忍不住笑起。
小丫头以为她大哥耍杂技呢，‘没心没肺’搁一边蹦跳欢呼，
“欧！大锅好厉害，大锅好厉害……”
陈北无语，嗓子都有些沙哑了，
“姐，别笑了，赶紧来拉我一把！”
陈雪过来给搀扶住，笑着道：
“让你嘚瑟，乐极生悲了吧！来，起来！”
“慢点，慢点！”
陈北小心翼翼的从地上爬起，这一下劈的，没要了他命根子，
“没事吧？”陈雪幸灾乐祸问一句，
“哎呀，你这……这裆咋开了呢？哈哈哈………”
陈北低头一瞧，还真是，一抹骚红特别醒目，
我说这么凉飕飕的！
看了眼一旁笑得花枝乱颤的大姐，无语，
“姐，你差不多行了啊，别笑岔气过去！你别扶了，我自己走……”
走着外八字，拉胯着往自个房间去。
进了屋里也没再出来，过了半个来小时，他大姐在外头喊，
“小北，快出来，快点的……”
陈北躺床上，朝外头喊道：
“姐，你就饶了我吧，我一伤员都不放过嘛？自个踹呗，实在不行，摇树就成！”
也没动弹！
他大姐在外面又喊了几遍，干脆都不回应了。
最后他大姐直接进门来揪人了，“快点的，有事，王主任找你呢，快点出来！”
“王主任？”
陈北道：“王主任找我啥事啊？”
“这我哪知道！”
陈雪直接从床上拉人，“赶紧的，跟我出去……”
“姐，别拉，别拉”
陈北无奈，只能从床上下来，“你慢点，我……我这挺疼的。”
到了院里，等了一会的王琴忙迎上来，“小陈啊，这腿咋了？摔了？”
“啊……不小心摔了下，呵呵！”
陈北打着哈哈，道：
“王主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快跟我去吧！”
王琴道：
“那刘秘书打来电话，说是刘副市找你呢，你快些过去，别让领导等急了。”
“刘市找我？”陈北怔下道：
“王主任，有说什么事嘛？”
“这我哪敢多问啊？”
王琴都有些羡慕这陈北，人家这么大领导亲自打电话过来，这种待遇几个人能有？
心里愈发打定，以后一定要跟人打好关系。
“抓紧点过去。”
“喔，好好！”
陈北跟着王主任出了院子，走道跟只企鹅一样，左右摇摆。
——
——
一个多小时后，市区一茶馆，二楼里的一包房，靠窗位置，陈北和刘国庆围着张茶桌面对面坐着，刘清远坐一旁，
十月的天，不冷不热，秋高气爽，窗外一棵合抱粗的梧桐树，枝繁叶茂，一阵秋风吹来，金黄色的树叶纷纷落下，宛若斑斓的蝴蝶，随风飘舞。
刘国庆拿起茶壶给人倒茶，陈北忙双手拿起茶杯，屁股半抬起身，
“刘市，我这可不敢，哪能让倒茶！”
刘国庆另一手给压了压，
“坐下，坐下！
咱俩也算是老相识了吧？就别客气了！”
陈北心里苦笑，老相识？远远谈不上吧！
领导给倒了茶，他这才坐回到椅子上，也没喝，等着领导下文。
刘国庆见人拘谨样，自己抿了口茶水，
然后笑着道：
“小陈啊，之前不说让你给我打电话嘛，我这可一直等着，也没见你打来。
这不只能我给你打了，你这架子真够大的，呵呵！”
陈北讪讪笑起，
“刘市，你这每天日理万机的，我这小老百姓也不好来打扰……”
”行了！”
刘国庆摆手打断，
“这些场面话就不要讲了，你小子什么心性我还是了解些的，什么时候也开始跟我打起官腔来了？”
陈北干笑两声，还是闭嘴吧。
刘国庆道：
“今儿把你叫过来，知道是为了什么嘛？”
陈北看着人，想了下道：
“刘市，我要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为阳光服装厂内部改革的事吧？”
刘国庆一笑，转头看向自个秘书，道：
“小刘，看到没？我说这小子脑瓜子机灵，还跟咱在这装傻呢，呵呵！”
刘清远轻点头！
刘国庆又把视线转回到陈北身上，继续道：
“小陈啊，我可是按照你之前给我的建议，开始整治咱南阳市的国企了，阳光就是其中的典型，就拿它来开刀，你觉得我现在整改的总体方向有没偏差？”
陈北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刘市，我能先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
陈北身子微微往前倾，道：
“刘市，你真的是要提名这个李勤当阳光的厂长，还是，嗯……做个样子而已？”
“怎么，你觉得这人不行？”
刘国庆道：
“这位李副厂长，之前工作都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的，在厂里口碑也不错，我觉得是个合适的人选。”
陈北道：
“刘市，这人如何，我是不清楚，我也没见过，不过我听说这人现在都还没当上厂长呢，就已经开始在收下面职工的礼了。
人也心安理得收了！
最后退不退是一回事，不过这位打得什么主意嘛，我想刘市您心里肯定有数，
而且刚才您也说了，人过去工作是兢兢业业，任劳任怨，这也从侧面说明这是一老实本分的性子。
这要按平时来讲，没什么不好，四平八稳，稳稳当当的，把好大局就行。
不过阳光如今的现状，需要的是一位不怕惹事，不怕得罪人，敢于创新、坚定的改革派。
这位李副厂长——显然是不合适的。
这位上来，那刘侬下去，怕就是换汤不换药，想要摆脱阳光眼下的困境，很难，很难！”
说罢，抬头看向刘国庆，意味深长道：
“刘市，以您的眼界，我想肯定也能看得出来，这里头怕是还有别的用意吧？”
“喔！”
刘国庆饶有兴趣，道：
“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用意？”
陈北道：
“刘市，这个李勤上位厂长，只是用来过渡一下的，你也没指望他能救活厂子。
你真正的目的，怕是要把阳光给出售出去，摘了挂政府身上的这一颗毒瘤吧？”

第237章 黄雄
刘国庆真给震惊到了，陈北直接把他心中的打算给说了出来，他确信，自己这一计划没跟任何人提起过，
一个没有，不存在泄露的可能。
好奇道：
“小陈，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肚里的蛔虫不成？”
陈北一笑，道：
“刘市，我这也只是根据目前的形势，稍加以判断分析，然后猜测出来的。
阳光服装厂恶疾已久，已是病入膏肓，里面的人事、体制、机构等等，僵化臃肿，冗长繁琐，这不是说换个厂长就能改变的。
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现在厂子还有些出售价值，转手给卖了，不然越往后拖，真是要被像刘侬这些个蛀虫给啃食光了。
到了那会，这服装厂可真就烂自个手里了。
再者，这刘侬是上面叶市选出来的人，我也知道刘市跟那位有些不对付，这位刘厂长要不下去，阳光这边后续的操作售卖根本没法进行。
所以只能把李勤这位‘老好人’给请出来，当个傀儡，这样很多事情实施起来就方便不少。”
刘国庆看着陈北，不由感叹声，
“小陈啊，我这计划之前没跟任何人讲起过，不然我是绝对不会相信，你说的这些仅仅是靠你的判断和猜测得出来的。
真是后生可畏啊！”
陈北道：
“刘市，我可不敢在您面前装大，只是碰巧给说中了，侥幸，侥幸而已。”
“好了！”
刘国庆摆下手，道：
“你就别谦虚了，那我问你，到时阳光服装厂对外售卖，说真的，我是没一点底的，眼下也没有合适的卖家，
你小子门路不少，给出出主意。”
陈北闻言，心里恨不得说出，
”有啊，有啊，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就非常感兴趣。”
但这话现在万万不能讲，还不到时候。
面上为难道：
“刘市，你这太看得起我了，我一小老百姓能有什么关系、门路。
这阳光虽然败落了，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机器设备，厂房这些加起来，总能卖个三四百万。
咱本地的私企怕是没几个有这财力的，还是得往外头去找找，像外资企业这些，人有财力，要是有收购意向，还是有机会的。”
试着把人往这方面引导着，让人脑海里有这么个潜意识。
先把路给铺好……
刘国庆点头，目前也只能如此，而且这李勤最终能不能上去还是两说，现在还跟那叶龙竞争着，
就看谁棋高一着，能笑到最后了！
双方在茶馆里谈了一个多小时才离开，三人下了楼到门口，这时迎面过来一男一女，
二十来岁模样，男女长相都不错，两人亲密依偎的模样，应该是情侣。
这男的陈北看着有些眼熟，好像在哪见过，但一时又记不起来。
那年轻男子见他们三人，先是一愣，随即表情错愕，然后快步上来，
“刘市，刘秘书，你们好，这么巧啊！”
刘国庆见来人，脑子里转了圈，对人没什么印象。
刘清远记起来了，在领导耳边提醒一声，
刘国庆这才点头，道：
“你是那位财政局的小黄？上个月去财政局调研，还是你给介绍局里工作情况的。”
黄雄见领导记起来了，一脸欣喜，连点头，“是的，刘市！”
“跟你对象来喝茶？”
黄雄又是点头，边上女人也跟着点头。
财政局，姓黄！
脑海里沉睡的记忆一下翻涌上来，陈北记起这男的是谁了，不就是许晴在谈的那个对象，财政局，姓黄，先前见过一面，不过他是远远看着，对方并没看见他。
这家伙，脚踩两只船，玩得挺溜啊！
面上不动声色，人也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怎么留意。
双方就是打个招呼，然后各自离开了。
——
——
离开茶馆，陈北来到了南湖大厦这边的公司，王学军这家伙刚好在，坐老板椅上，双脚架桌上，抽着烟，抖零着脚，
陈北过去到办公桌前，捡把椅子坐下，道：
“你倒是悠哉啊，我让你来这当值的，不是来当大爷的，脚拿下去！”
王学军把脚放下，身子坐直些，拿起桌上烟盒，抽出根丢过来，道：
“我这不搁这待着接电话嘛，无聊死了，还不如去外头跑销售呢。”
陈北接了烟，给自己点上，道：
“让你歇着还不乐意，真是劳累命！
哎，我问你，你跟那个许晴现在怎么样了？”
“就那样！”
王学军叹口气，道：
“对我若即若离，我请她吃饭看电影，她也都去，但有时我想着更深入一层吧，人就转移话题，或者避而不答，
整得我挺郁闷，也不知人对我到底什么意思？”
陈北抽口道：
“你想深入，咋深入啊？真要开房啊？”
“没有！”
王学军摇头，
“我可没你这么骚，我就是想确定一下，人许晴到底对我是怎么个意思？我这心里跟吊了七八个捅一样，七上八下的。
没点底！”
陈北抽口烟道：
“那就问呗，多大事？”
“我不敢！”
王学军连摇头，“万一给拒绝了，我这心里可承受不起！”
“出息！”
陈北鄙夷一声，继续道：
“哎，那个在追许晴的家伙，我听你说过，财政局的，叫黄雄对吧？”
“啊！”
王学军点头，“怎么了？”
陈北也没隐瞒，把刚才的事儿直说，
王学军屁股跟按了弹簧一样，“蹭一下”站起，“什么玩意？！”
表情错愕更是愤怒，
“陈北，你说得是真的？没开玩笑？”
“这种事我能开玩笑嘛？”
“马拉个巴子！”
王学军恼火，
“我就看这小白脸，笑起来太特么假，阴恻恻的，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你怎么不早说，人现在在哪呢？我特么找他理论去！”
说罢，绕出办公桌，要去找人。
“行了，你歇会，歇会！”
陈北给拦住，道：
“这种事还理论个屁啊？人家会承认嘛？反而会惊了这混蛋，日后再想抓这家伙脚踩两床的证据，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要搞就把这家伙给一棒子打死，不能给他扯皮、翻身的机会，让许晴对人彻底死心。
明白吧？”

第238章 王曼丽
“那你说怎么弄？”
王学军凑过来问道。
“你这样……”
陈北琢磨下，开口道：
“先去买个相机来，然后你自己跟着也成，让小程、小光去也可以，怎么偷拍不用我讲了吧？
最好啊，把这两位上床的照给拍几张，或者逮个机会，带着许晴直接去‘抓奸’，到时床上两人光溜溜的，
咱呐，一句废话都不用讲，这黄雄已经死透透了。”
王学军点头，郑重道：
“我自己去，绝不会让这混蛋伤害许晴分毫。”
——
——
另一边！
阳光服装厂，厂长办公室！
刘侬这段日子过得比前俩月舒心不少，上头的博弈还在继续着，但是他现在依旧还坐在厂长位置上，而且从上面反馈过来的些许消息，他的厂长位置八九成是保住了！
他李勤没戏！
所以，今儿一早来上班，走道都是轻飘飘，带蹦跶的。
站办公桌前的刘剑、许俊两人，见领导脸上愉悦模样，知道今儿心情不错！
刘剑语气谄媚道：
“刘厂长，这两天那个姓李的可就乖巧多了，也不蹦跶了，这两天也都没来上班，这在过去可是从没有过的，怕是承受不住这失落，被打击到了吧，呵呵！”
“呵呵……”
刘侬也是咧嘴笑起，抽口烟道：
“该！
希望越大，失望自然就越大，煮熟的鸭子就这么飞了，还能有心情上班？”
刘剑道：
“刘厂长，这姓李的先前太嚣张、傲慢，目中无人，压根没把你放眼里，我意思，咱这次好好整治下这混蛋，给他点教训，长长记性，
让他明白，这阳光谁才是当家的，我看把他的副厂长职位给撤了……”
“幼稚！”
边上许俊给不屑打断，讥讽道：
“刘剑，你这样除了逞一时之快，没有任何用处，最后只会害了刘厂长。”
“不是……”
刘剑恼火，这混蛋是处处跟他作对，冷声道：
“你什么意思？我怎么就害了刘厂长了？难不成你许俊跟那姓李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勾当不成？”
许俊冷笑一声，没有回应。
刘侬这时开口，按他的性子，肯定要收拾下这个李勤的，便开口问道：
“小许，说说你的想法。”
许俊这才又开口道：
“刘厂长，我说句不好听的，现在这局面，咱两家鹿死谁手还不好说，这节骨眼上可不能出乱子，
维稳是第一要务！
再者，这个李勤最后就是没能当上厂长，咱最好也不要动他，毕竟人身后是刘市，要把他副厂的职务给撤了，李勤咱不用怵，上面那位呢？
这不是‘啪啪啪’打人脸嘛！
这可是一位副市的脸……”
说罢，转头看向一边的刘剑，
“你确定你能承受得起到时所带来的后果？”
“我……”
刘剑动动嘴皮子，想反驳点什么，却又感觉苍白无力。
许俊见人吃瘪样，冷哼一声，又回过身，继续道：
“所以，刘厂长，咱既然已经是赢了，没必要穷追猛打，除了出口心里的恶气，对咱没任何好处。
老话说得好，狗急跳墙，兔急咬人，何况是一只‘猛兽’呢，真给逼急了，怕是要落得个两败俱伤。
我意思非但不能交恶，还得去弥补，至少面上得让领导看见，咱两边和和气气的。”
刘侬点头，
“小许啊，不错，不错啊，单你这份气量、胸襟、眼界，咱厂里怕是没几人能拥有。
你说的是，这个李勤先前能蹦跶这么欢，吠得这么大声，无非就是仗着身后那位，
现在失势了，也就是一条哈巴狗罢了，不用管它。
刘剑啊，这你可得跟小许好好学学，知道吧？”
刘剑脸那个难看，他都三十好几颗，跟你一小崽子学习？
嘴里跟吃了一只刚停粪堆上的苍蝇般，恶心憋屈，面上还得陪着笑，
“刘厂长您教训的是，教训的是……”
这时办公室门打开，财务室的王曼丽走了进来，胸前抱份文件来到办公桌前，
女人上身长袖白色衬衣，下面黑色长裤，脚下皮鞋，一头长发好像刚烫过，蓬松乌黑，置于香肩两侧，
脸蛋长相一般，胜在身材有料，前凸后翘的，浑身充满了汁水，是个男的怕是都会有些想法！
当然，刘剑除外！
王曼丽弯腰把文件递过去，语气软糯糯的，
“刘厂长，这是厂里上月的支出报表，需要你签字。”
女人这么一弯，胸前的丰润白腻入了刘侬眼，身躯忍不住一阵燥热，伸手给接了过来，还趁机给摸了一把，女人也没闪躲，
一切都很自然！
接了文件也没看，放到一边，点头道：
“嗯，我晚点看，小张，过两天有财政局的领导下来检查，你这边要好好准备，可别耽误了。”
“嗯呢！”
女人点头，
“刘厂长，今儿晚上我加个班吧！
我男人晚上在家，可以照顾孩子的。”
刘侬眼前一亮，“嗯，好，辛苦了！”
女人也没多待，转身离去。
刘侬看着那一团‘大磨盘’，结实充满弹性，有些迫不及待起来，盼着早些下班。
站前头的许俊虚眯着眼，眼神若有所思。
——
——
中午，许俊回到宿舍区，没有回家，径直来到李勤家，他如今‘双面间谍’的身份，也不用怕被人说闲话。
来到门口，敲了敲门，开门的是李勤，一身家居服，面色有些憔悴，两鬓多了不少的白发，跟先前的意气风发相比，
这会显得落寞、凄凉不少！
“小许，过来了，进来坐！”
许俊跟着进屋，
“随便坐啊，喝茶吧，我给你倒点！”
“不用，不用！”
许俊摆手，道：
“李叔，你不用忙了，我不渴。”
两人一边坐下，李勤递根烟过去。
道：
“还难得你能过来，这些天里，我这里可是门可罗雀，连个鬼影子没见着，呵呵！”
自嘲着。
许俊明白什么意思，道：
“李叔，现在还没到放弃的时候，上面又还没下定论，咱还是有机会的。”
“行了，你也别宽慰我了！”
李勤给自己点上根烟，似要宣泄一般，狠狠抽了一口，吐出口长长的烟气，道：
“虽然还没下最后的通知，但我这——怕是希望不大了！”

第239章 刘厂长出名了
“李叔，是上面跟你说了，有结果了？”
李勤摇头，
“那倒没有，不过我听人刘秘书跟我讲，希望不大，这一局，刘市怕是要落败了，
唉……我这也就成了无用的弃子了。”
“李叔，不到最后一刻，咱可不能放弃”，
许俊道：
“要是这个刘侬在这段时间出点问题，咱还是有机会的。”
“嗯？”
李勤抬头看着人，听着这话里有话，道：
“小许，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消息啊？”
许俊点头，
“李叔，我要没猜错，这个刘侬应该是憋不住，晚上要有行动了。”
“喔！”
李勤一下来了兴趣，道：
“你是说跟王曼丽那个女人……？”
许俊点头，把先前在办公室的事儿一说，道：
“这段时间这个刘侬规规矩矩的，不敢有什么想法，现在不一样了，形势对人有利，厂长位置也基本保住，便放松了下来。
就这好色的性子，怕是都要憋坏了，晚上肯定按捺不住？”
“那你准备怎么弄？”
许俊身子凑过去，
“李叔，咱这样……”
——
——
晚上！
王曼丽家，吃完晚饭，王曼丽把自个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了房间，对在餐桌边收拾碗筷的自个男人道：
“我去厂里了，可能要晚点回来，你把孩子照顾好，不用等我，自己先睡吧。”
男人见媳妇这副打扮，不由道：
“你去厂里，干嘛打扮的这么精致？要不要我送你去？晚上不安全。”
“送什么呀，就这么点路！”
女人懒得回答，在家里大小事务都她说了算，道：
“走了！”
同一时间，刘侬家，王翠花埋怨着，
“你说你这大晚上的，还去厂里干嘛？明儿不能办啊？”
刘侬道：
“过两天，上面财政来检查，还有好些工作要准备起来，现在不比以往，万不能出差错，不然要被李勤那混蛋抓了把柄攻击，我这厂长位置怕是有变。”
王翠花有些恼，但也没办法，
“那你早些回来，把前两天落下的活都补上，我等着。”
刘侬闻言，腿茬子打一哆嗦，声音都低了几分，
“行行，知道了！”
匆匆出了门。
在刘侬和王曼丽出门十来分钟后，两家的房门都被敲响了，一张纸条从下面门缝里塞了进来……
——
——
此刻！
厂办的财务室里，刘侬一进门，见女人这副勾人的打扮，心火烧一般，门都来不及关，
“哎呀，你急什么……”
刘侬直接用后脚跟把门带上，一把将人抱起往前头去…………
…………
外面，走廊上“踏踏踏……”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王翠花和王曼丽男人苟大壮，在看了纸条上的内容后，两人都是火急火燎赶来，
两人是各从两边楼道上来的，却是都奔着同个地方，财务室来，在门口撞见了，愣下，
喘着气，是异口同声道：
“你找你男人？”
“你找你女人？”
话音刚落，里头有窃窃私语声传来，
“小声点，别让人听到！”
男人道：
“怕什么，大晚上谁来！”
“咯咯咯……”
女人娇笑起，“瞧……瞧你这样，你们男人啊都一个德行，白天装得一本正经，一到晚上就疯！”
“家里面那头老……老母猪我看了就想吐，哪有丽丽你可……可人啊！”
“我家那位也是，一天到晚只会上班，傻乎乎的，哪有你风趣…………！”
屋外两人听得清楚，苟大壮火冒三丈，脑袋上一片绿油油，都他娘绿的发光了，面目狰狞，青筋暴鼓，气得浑身都颤抖起来，
再也绷不住，抬腿对着门就是一脚，“嘭！”
木门哪里经得住这么踹，往里头倒去，
“哐当！”木门重重摔倒在地面上，
扬起一尘的灰。
两人见到屋里的香艳场景，苟大壮眼睛都红了，怒吼一声，
“卧槽尼玛，刘侬，劳资搞死你个狗日的。”
拔脚冲了上去。
里头快活的两人都吓懵了……
不一会，房间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打骂声，
“刘侬，你敢搞我女人，劳资废了你！”
对着裆猛踹。
“你个骚狐狸精！”
王翠花也不是一般人，双手揪住女人头发，骂咧着，
“勾引我男人，你个不要脸的贱货，老娘刮花你个贱货的脸”
“啊！啊！………”
男女声嚎叫着，里头跟过年一样。
‘凑巧’的很，今儿晚上厂里宣传部请了两名电视台记者，给厂里做一期国庆题材的宣传报告，正好经过这边，听到动静，这人全都过来了……
待看清里面的景象，里头男女打成一团，白的、圆的、粉的……
好家伙，实在够刺激！
众人是争相恐后，踮脚抻脖往里瞧着，这可是绝好的素材，
两个记者立马拿起相机，
“咔嚓，咔嚓……”
灯光闪烁，记录下这美妙的瞬间，这下这位刘厂长想不出名都不行了。
——
——
宿舍区，李勤家！
李勤正在屋里喝茶看报纸，他媳妇从外头匆忙回来，
“老李，老李，出大事，出大事了……”
李勤喝口茶水，淡然道：
“出什么事了？你这火烧屁股的，慢慢说。”
刘萍道：
“我跟你讲，那个刘侬真不是东西，跟财务的主管，就那个王曼丽，两人晚上在那财务室里瞎搞，被王曼丽男人和那王翠花堵个正着，搁里头就打起来了。
这光溜溜的，真是没眼看了，巧的很，今儿刚好有记者在，这都被人给拍着了，
哈哈哈……真是该！现场全厂人都知道了。”
李勤一听，嘴角微微勾起，
“就这事啊？这刘侬跟那王曼丽，先前厂里就有闲言碎语，这两人怕是早就勾搭一块去了，现在事发了，也不奇怪！”
刘萍着急问道：
“哎，老刘，那你厂长这事儿，还有没有戏啊？”
李勤起身，道：
“这不是我们该操心的，有没有戏得看上面领导”，
说罢，起身，“走吧，回屋睡觉去，时间不早了。”
往里头走去，嘴角那抹微勾起的笑意，越来越开，都能看到后牙槽了。

第240章 爬他头上窜稀了
第二天上午，九点左右。
上面开了一次常务会议，参加会议的都是南阳市最有权利的几位，会议主题商讨、谈论，并决定阳光服装厂厂长的最终人选。
此刻，会议室里，人员围着一张长形会议桌就坐，正首中间位置，南阳一把王耀东端坐着，其右下首是南阳二把手叶龙，左下首则是刘国庆。
在下面则是宣委、纪委、公安等部门一把。
会议一开始，整个氛围就有些沉闷、紧张，焦灼，众人都明白，虽只是决定阳光服装厂厂长人选的会议，但更是关乎这二、三把手之间的胜负，
甚至决定了未来这两人谁能坐上那正首中间的位置。
王耀东扫视下面一圈，也没多说，直接道：
“好了，今儿咱开这个会议，谈论的主题，我想大家也都清楚，这些天我们都在为此探讨，商议，其它就不多赘述了，
我看现在就由叶市和刘副市，最后各自再阐述下关于厂长人选个人意见、想法，然后大家举手表决，来最终选出厂长人选，好吧？”
说罢，身子往后一靠，面上挂着一丝笑容，目光看向一边的叶龙，道：
“叶市，要不你先来？”
一副老好人姿态，反正他马上要上去了，至于你们两位最后谁能坐上他这位置，也不是他能决定的，
就保持中立吧，你们自己折腾去。
叶龙轻点头，开口道：
“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还是坚持先前的决定，让阳光服装厂现在的厂长刘侬，继续担任厂长职务。
阳光如今的困境，并不是简单因为一个人的问题而造成的，其中有各种因素，内部、对外都有，如今咱南阳大大小小的国企，都存在这么些个问题，
像恒阳纺织、机械厂、锅炉厂等都是，受到市场经济的冲击比较大，订单接不到，造成效益下滑，职工工资发不出等各种问题，
难不成都要搞一刀切，直接换掉厂长人选？
不现实，也不实际！
我是不赞成的。
当然，刘市支持的厂长人选，要是上台后有能力改变阳光的现状，实现转亏为盈，我肯定是举手赞同的，呵呵！
这是我个人意见，说完了！”
刘国庆看眼对面这位笑面虎，心里骂娘，这分明是要挟他立军令状，就阳光濒临破产、倒闭的现状，
就是大罗神仙来，怕是也救治不了了。
今儿这会议，他其实也不抱多大希望了，从相关渠道接收的消息，基本是没戏了，
但该说的还是要说，至少气势上不能输给人家，缓缓开口道：
“我跟叶市一样，也还是坚持先前的决定，刚才叶市也说了，咱南阳下面的大大小小国企，都面临市场经济改革的浪潮冲击，出现了不少的问题，
而且不少问题已是非常严重，唯有改革，去适应市场这一条路，其它已无它法了。
就拿阳光来讲，工人工资都好几个月没发出来了，先前也都是政府财政在补贴阳光，如果咱再不去改变、内部改革，
阳光就只有一条路了，破产、倒闭！
那我想问问各位，到时这上千的工人怎么办？连最基本的温饱都没了，这些人不得到咱门口来闹，你们还能有心思坐办公室，喝茶、看报、聊天嘛？
至于叶市说的，新厂长上去就能改变阳光的现状，走出困境，我说实话，我也没底，
改革嘛，就是摸着石头过河，谁都保证不了前面是否有深坑、礁石等着我们，但这并不能说有危险了，咱就裹足不前，原地踏步，
这不是借口！
这是懒政、慵政、怠政，不作为！我不是针对各位，现状如此，咱作为父母官，咱就得顶上去，责无旁贷！”
坐对面的叶龙嘴角抽了抽，你这不是指桑骂槐嘛，心里老大不爽了。
刘国庆继续道：
“阳光现在你不去试着改变，任由这么走下去，只有摆烂、破产，咱财政之前投入的一笔笔补贴，那就真是扔大河里，血本无归了。
改革了，不说一定能成功，但至少有一线希望，人嘛，总得有些盼头，梦想还是要有的，不然跟咸鱼有什么区别？
我就说这些吧。”
“好！”
王耀东面色淡然，语气也很平淡，道：
“两位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现在大家就举手表决，同意刘副市人选的请举手”，
刘国庆第一个举起，后面有两人也是举起，三票而已。
“同意叶市人选的还请举手。”
叶龙也是第一个举起，后面则是举了四个，足足五票，叶龙嘴角微勾起，几分得意。
任你说的天花乱坠又如何？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王耀东见状，道：
“结果也出来了，那咱就根据民主，少数服从多数，这阳光服装厂厂长的人选还是刘……”
“嘎吱！”
正说着，会议室门打开了，王耀东秘书脚步匆匆来到领导身边，凑人耳边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把手里的一份报纸递过来，待领导接过，便转身退出了会议室。
王耀东看向上面内容，面色微变，好一会，才抬头看向下方，语气沉声道：
“我手里这份报纸，是南阳早报，今天份的，咱刚才还在讨论阳光服装厂这位刘厂长呢，没成想，人都已经上报纸，出大名了。
来，你们都先看看！”
先传给了右下方的叶龙，叶龙不明所以，但心里已隐隐察觉不对劲，接过，待看到上面内容，顿时头晕目眩，
——阳光服装厂厂长跟已婚下属通奸，被女下属丈夫当场堵门暴揍……
呼吸急促，浑身颤抖起来，这是给气着了，
刘侬！！！
你个狗日的，劳资在这费心费力，刚把你过去那些个烂屎尿给擦干净，你特么倒好，
直接爬他头上窜稀了！
这不是“啪啪啪……”打他脸嘛！
其他人见这位拿个报纸，双手抖动个不行，面红耳赤，胸口起伏的，
一脸疑惑，发生什么事了？
待报纸一圈传下来，回到王耀东手里，众人表情可就大不一样了，跟叶龙不对付的，看人眼神是幸灾乐祸。
刚举手赞同的呢，脸上多少有些不自然，前脚刚同意这刘侬继续当厂长，
后面“啪啪啪……”
清脆响亮的耳光子就扇过来了。
太特么应景了！

第241章 继续当卧底
王耀东把手里报纸一放，道：
“同志们，咱今儿这会议呢，是关于阳光服装厂厂长的人选问题，结果也有了，只是这说来确实有些讽刺……好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这样好了，现在大家再举手表决一次吧，提议这位刘厂长继续担任厂长的，大家请举手。”
话音落，下面是静悄悄的，就是叶龙自己也没举，丢不起这脸。
王耀东扫了一圈，继续道：
“提议李勤担任阳光服装厂厂长的，大家请举手。”
“唰唰唰……”
这回倒是爽快，下方人员都举起来了，唯有叶龙没举手，不过已经无关紧要。
“那行！”
王耀东道：
“少数服从多数，这阳光服装厂厂长的人选就由李勤…………”
半个多小时后，会议结束，人员陆陆续续从里头出来，有人欢喜有人忧！
叶龙秘书见领导从里头出来，忙迎上去，低声道：
“叶市，刘厂长刚过来了，说要见你，有要紧事！”
叶龙正在气头上，今儿这脸可是丢光了，他一个二把手没压住三把不说，还“啪啪啪……”被人使劲扇脸，
到时别人会怎么说？
上头会怎么看？你力荐的人就是这么一个跟女人通奸的草包嘛？
啊！
再也忍不住，低吼起，
“见！见个屁，让他给我滚，滚！！！”
整个走廊上的人都听到了，秘书也给吓一跳，从没见领导这么生气过，不敢多嘴，连点头……
落最后面的刘国庆，则是满面春光，气色相当的好，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必输的局，硬生生给扳回来了，刘清远在边上道：
“刘市，看来今儿这叶市真是气着了，都在走廊上骂娘了。”
刘国庆笑了笑，心情不错，
“谁摊上这种事能有好心情？你待会给那李勤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
“哎，好的！”
——
——
晚上！
饭店一小包房里，许俊、李勤面对面坐着，
“来，小许，咱再碰一个！”
“Duang！”
两人又碰了一个，都是一饮而尽。
许俊起身给人倒酒，再给自己满上，道：
“李叔，我听说你上午去了刘市那边，厂长这事儿是不是定下来了？”
李勤今儿高兴，喝得是红光满面，道：
“通知过两天就下来，这次能当上厂长，小许啊，你功不可没。
你的才能在车间里干活，我觉得有些屈才了，要不来厂办给我当个助理吧，怎么样？”
许俊欣喜若狂，语气激动，
“李叔，我……我这何德何能，怕是干不好这工作啊？”
“哈哈哈……”
李勤笑起，道：
“你就别谦虚了，等我这边事定了，我就让人力那边出通知，这两天手头工作交接一下。”
“哎，好好！”
许俊也就不再假客气，又小心问道：
“李叔，那个刘侬……上面要怎么安排他？”
“唉……”
李勤一听，不由叹口气，
“上面只是给他降了一级，当个副的，还是在厂里。”
许俊眉头微皱，不解道：
“这家伙都把人老婆给睡了，还有脸在厂里待下去？”
李勤道：
“我听说刘侬媳妇今儿一早就给王曼丽家送去一笔钱，这事儿就了了。
人跟上头那位叶市关系不一般，咱也没办法，给安插在眼皮子底下，实在是够碍眼。”
许俊点头，脑子里一琢磨，道：
“李叔，既然如此，我这身份还是不暴露的好，继续跟那刘侬假装交好，这样对方往后要有个什么小动作，咱也能有个防备。”
李勤点头，
“这样可以！不过就要辛苦小许你了！”
“李叔，你千万别这么说！”
许俊表情真挚，“这是我应该做的。”
转而又问道：
“李叔，那你这上来后，这个人员还是得要裁吧？”
李勤点头，
“这肯定的，咱厂子这情况你也清楚，上午刘市还特意交代了，不仅要裁，而且比之前计划好的还要多个三四十，
上头也没办法，财政吃紧，不裁人厂子怎么生存呢？”
李勤轻点头，小心问道：“李叔，我想请你帮个忙！”
李勤一笑，“有事就说，咱之间就无需这么客气了。”
“李叔，是这样……”
许俊搓手道：
“我跟那个杨萱的事，你也知道的，她父母都没工作，身体还不好，那个杨勇呢成天里吊儿郎当，跟外头那些个混混、地痞混一块，惹是生非，没个消停。
家里头可以说全靠杨萱厂里这点工资维持，真的不容易，所以我想……”
“这你放心！”
李勤打断，知道他要说什么，道：
“工作的事我给她留着，裁谁也不能裁她。”
反正他也收了人家礼物，顺水人情罢了。
许俊道：
“李叔，我意思是你……你最好卡她一下，不要这么爽快给答应着。”
“嗯？”
李勤征下，迷糊了，道：
“怎么个意思？你不想你对象在厂里上班？”
“那不是！”
许俊道：
“李叔，你可能不太清楚我俩现状，原先我俩关系处得挺好的，先前因为这个刘侬不是对杨萱有非分之想，我呢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有心想帮，但是胳膊毕竟拧不过大腿，我这有心无力啊。
我俩之间现在有了些隔阂，所以我想着借此机会，能跟杨萱修复一下……”
“哈哈哈……”
李勤笑起，
“好了，我明白了，你们年轻人呐就是花样多，这个好人就让你来做，我呢当个坏人，好吧？”
许俊欣喜，
“李叔，谢谢，太谢谢你了。
以后我一定当好你手里的枪，你说往哪打，我就往哪里打！”
说罢，端起酒杯，
“李叔，我再敬你一个！”
——
——
隔壁包房！
“Duang！”
柳涛和许严也在这家饭店，两人碰了一杯酒，一饮而尽。
柳涛道：
“许总，你前两天跟我说的事儿呢，我回去想了想，你说的对，我这一私企，跟人家国企是没得比的，
不管是资质、背景、关系，还是企业本身的财力、人力、物力，可以说一个天一个地，想要跟国企竞标工程项目，真的是难上加难。

第242章 论渣男是如何练成的
“就拿这次的礼堂翻新改建工程，还是捡漏的。”
许严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柳经理，你能想通最好，这年头做点买卖，身后没个人脉、关系，肯定是走不远的。”
“是是是……”
“那咱就按照之前的比例来，三七分成……”
“许总，我正要跟你谈这个呢”，
柳涛打断，道：
“我这毕竟是私企，里里外外的花销都要自己承担，挣点钱真的不容易，
三七分可以，不过呢得是我七，你三！”
许严先愣下，随即哈哈大笑起，似听到了什么天大笑话一样，然后冷冷道：
“柳经理，这也没喝几杯酒啊，怎么净说胡话呢？
你七我三，你敢拿吗？也配拿嘛？”
咄咄逼人，一点不客气。
柳涛也没生气，脸上挂着笑容，道：
“许总，别生气，我慢慢跟你讲，我知道呢，你跟天盛那边有些合作，不过呢那个张闻是什么货色，不用我多说，你心里也清楚。
说难听点就是一堆烂泥，根本扶不上墙的，他那个公司，手底下的工人都是些游手好闲的，外头东拼西凑，不少都是混混、地痞。
哪懂什么技术！
你辛苦拿下的工程给人做，搞不好来个烂尾、返工，甚至说出人命，那都有很大的可能。
这忙乎个把月，最后一分钱没挣到不说，没准还要倒贴钱，这不是瞎闹嘛。
我的北辰建筑，不是我吹嘘，挂靠我原来的市一建公司，证件齐全，最近招了不少技术人员，就是相关专业的大学生都有几个，
里面工人大多是农村来的，辛劳肯干，老实本分，不说远的，你们工商局礼堂翻新改造工程，保质保量提前十几天完成了。”
说罢，顿了顿，继续道：
“许总，我就好比是你手里的一把枪，你要打猎物，不光要瞄的准，枪械也很重要的。
你说就张闻那样的，搞不好来个炸膛，猎物没打到，再把自个伤了，这就太不划算了。
一个工程到张闻手里，原本半个月能完成，他这公司制度缺失，人员管理涣散，可能需要个把月才能完成。
这消耗的可就都是成本，到头来一个工程结束，这盈利就少的可怜。
反之，我敢给你打包票，我一定给保质保量的完成，压缩成本，尽量提高盈利。
到最后你在张闻那边得到的七成，估计还没我这边三成的钱多，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为了能打消对方疑虑，柳涛是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使命忽悠这货！
见人闷头抽烟也不说话，应该是听进去了，在计较利益得失，
趁热打铁道：
“许总，我跟你保证，只要工程拿到手，你一点事儿不用操心，把心放肚子里，等着拿钱就好。
绝对不会跟张闻那样，净给你添麻烦。”
许严弹弹烟灰，语气缓和一些，
“这事我再考虑考虑！”
柳涛一听有门，
“好的，好的，那我就静候许总您的佳音了。
许总，我再敬您一杯……”
——
——
几天后！
夜里七点左右！
“喂，大军”，许晴叫住王学军，道：
“不说看电影嘛？怎么来这了？黑咕隆咚的，你要干嘛？”
两人这会站在一胡同口，王学军今晚以看电影的借口把姑娘骗出来，
这会搓手道：
“许晴，对不起啊，我骗了你，我把你叫出来，并不是要看电影。”
“那你要干嘛？”
王学军道：“许晴，你得先回答我个问题！”
“什么呀？”许晴嘟嘴道。
“你……你喜欢那个黄雄嘛？”
许晴征下，然后道：
“干嘛突然问这个？”
“我想知道！”
“跟你有关系吗？”
“我……”
王学军一咬牙，豁出去了，
“我喜欢你，看见你跟别的男人在一块，我心里不得劲，关系大了！”
“哼！”
许晴娇哼一声，却是笑起，
“大军，我可终于盼到你说这句话了。”
“啊？”
“啊什么啊！”
许晴没好气，
“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对人黄雄是有好感，你要再这么呆头呆脑没个行动的，我……我就真跟人好了。”
王学军先愣了愣，随即狂喜，
“许晴，这么说你……你其实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你说呢？”
许晴白人一眼，
“真是傻子，我……我要对你没意思，能这么晚跟你出来看电影？
我都骗我妈说是跟黄雄去看电影呢，哼！”
王学军傻不愣登道：
“那……那你都没跟我说，我……我上哪里知道去？”
许晴气死，哼道：
“说你是木头，一点没错！
现在可以说了吧，咱到这里来干嘛？”
王学军道：
“许晴，我原本是想让你看看这个黄雄的真面目，不过现在也没那么重要了。”
“什么意思？”
许晴以为人是在吃对方醋，道：
“大军，我承认对黄雄有点好感，我家里人对他也很满意，不过我跟他相处时，总是有点隔阂，放不开。
什么原因我也说不上来，跟你在一起，我就轻松很多，什么话都可以说。
反正我……我以后不会跟他有来往了，你就别吃醋了，黄雄人还是不错的。
没必要这么说……”
“来，你自己看看这个！”
王学军从兜里取出一小沓照片，递过去。
“啥呀？”
许晴接过，往上看去，柳眉顿时蹙起，一张张翻看起，待看完，抬头看向王学军，
“这些个女人是谁啊？”
王学军道：
“都是这黄雄的姘头，不过他当别人面给介绍，都说是他对象！
许晴，你也是其中一个。”
他之前按照陈北说的法子，跟踪偷拍这王八犊子，没成想却是有意外发现，
这混蛋简直就是博爱，男人的楷模，这外头的女人两手都要数不过来了，
有时夸张的，一天要陪三四个，上午小丽，下午小蓉，晚上小翠，
真是劳模！
肾斗士！
“这……”
许晴愣在了那里，好一会才道：
“不能吧，他跟我在一块时，礼貌恭敬，多绅士了，就是手……手都没牵过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这混蛋是欲擒故纵，待时机差不多了，就对你下手了，知道嘛？”

第243章 退礼
两人正说着，远处有车铃声传来，
“来了，来了，许晴，咱躲一边去……”
王学军直接拉住姑娘手，躲进一边的胡同里，蹲身猫里头。
过了会，一辆自行车骑过来，虽然是晚上，但许晴还是一眼认出，前头骑着车的是黄雄，后面坐一女的，双手揉住男人腰，两人很亲密。
车子到了胡同口停下，两人下车，黄雄推着车，两人往小巷里走来，
躲里头的王学军两人，往一边角落缩了缩，本想等人过去的，哪知这黄雄突然把车子一架，直接对着女人来了个壁咚，对人上下其手起来。
“哎呀，你干嘛呀？”
女人惊呼一声，语气却是欲拒还迎的，透着一股狐媚儿，
“不要在这了，让人看见！”
声音软糯糯的，带着勾儿……
王学军两人躲一边，都能闻到一股骚味儿，前头两人肆无忌惮的，那黄雄手法非常娴熟，一看就是老手。
这可苦了王学军了，两人藏的地儿很小，挨得近，女人身上的淡淡幽香弥漫在他鼻腔里，身体愈发燥热。
“哎呀，不要在这里了，去……去屋里！”
两人这才结束，黄雄朝女人丰润上拍了一巴掌，呼吸急促，
“赶紧进屋，看我怎么收拾你！”
“坏死了你……”
两人往前头走去，待人影消失在胡同尽头，王学军和许晴才从一边出来，
许晴面红耳赤，耳根子都红了，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气愤道：“恶心死了！”
一想起这个黄雄之前在她面前的彬彬有礼，绅士风范，浑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王学军道：
“这是黄雄租的一处房子，就是用来玩乐的，咱要不要趴墙角去偷看下？”
“我才不要！”
许晴一脸厌恶，
“这种人我再也不要见了，咱回去吧，照片我留着，给我爹妈看，以后他/她们也不会逼我跟这种人好了。”
王学军点点头，反正目的已经达到，也没必要在去看两人赤身‘干仗’了。
——
——
第二天一早，租房这边的服装厂，陈北在办公室里坐着，正和柳月商量着服装的事宜，就听到外头王学军的歌声，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
进了门，还在唱着，“啊……”
“别再啊了！”
陈北没好气，给打断，打量人一番，好家伙，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脸上笑得那个欢快啊！
比菊花还菊花！
头上还打蜡了，是油光锃亮的，他是知道昨儿这家伙干嘛去了，道：
“咱能不能低调点？整条胡同都要听到你这嚎叫了。
看这样是成了呗？昨儿看完电影，和许晴开房去了？”
坐一边的柳月翻个白眼，这家伙这张嘴啊，真是没个把门的。
拿起桌上资料，起身道：
“我去南湖大厦那边了，你们聊吧！”
出了办公室。
待人一走，王学军过来坐到一旁，兴奋道：
“陈北，你是不知道，昨晚黄雄那个狗日的，当着我和许晴面跟一女的开始搞起来……没眼看了！”
陈北见人说的眉飞色舞，吐沫星子都甩他脸上来了，抬了抬屁股离这货远点，
给自己点上根烟，道：
“那你跟许晴这事成了？”
“嗯，成了！”
王学军重重点头，
“这回一定准，小晴当面跟我说的，昨晚送到她家门口，还……还亲了我一口，
你看，就这边脸颊，昨晚我都侧身睡另一面，今儿一早也没洗脸，呵呵！”
“你是真有出息啊！”
陈北都给逗乐了，他娘也是个人才，道：
“既然确立关系了，就早些去人家里坐坐，双方父母见见面，差不多了就结婚，以防夜长梦多，是不是？”
“这不成！”
王学军脑瓜子摇得跟拨浪鼓一样，道：
“许晴她妈不待见我，嫌我没出息，等我有点成就了，我……我再上门去，现在不敢。”
“刚夸你几句，你这就又萎了！”
陈北道：
“成就？你想要什么成就？你王学军现在好歹也是一万元户，就这身价，超过南阳市90%的人了吧？
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的总经理，就这还不够你吹嘘的嘛？”
“这不是假的嘛？”
王学军讷讷道：
“就一空壳子，什么都没有，再说了，咱就是一个体户，许晴她妈怕是瞧不上。”
“个体户怎么了？”
陈北道：
“你这人我是发现了，一遇到女人上的事，这个墨迹、忸怩，比女人还女人，
我跟你讲，大军，这人啊都是爱钱的，你呢先给自己捯饬捯饬，自行车也别骑了，大小也是个老板，去买个摩托，
到时“突突突……”开到丈母娘家，拍个一千到人桌上，我看这丈母娘还会为难你这金龟婿不！
明白吧？”
“这……”
王学军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能行吗？万一搞砸……”
”行了，行了！”
陈北打断，
“我不说了，我真快成你宝妈了，大哥，咱爷们一点行嘛？这丈母娘有三头六臂，能把你吃了咋的？
你再这么磨磨蹭蹭，现在这个黄雄是蔫吧了，但后面指不定会有王雄、黑雄、狗雄出来呢！
咋的？为表对爱情的至死不渝，来个九九八十一难？把自个当唐僧了？
不说了，每次给你讲课，我都口干舌燥的，嗓子没给哑了。”
起身过去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王学军起身过来，搓着手道：
“哎，陈北，那你说我到时买什么礼物给老丈人、丈母娘啊………？”
陈北一句没说，出了办公室，王学军追上来，
“哎，别走啊，我还没说完呢，你说我是中午去呢还是晚上去的好……”
——
——
阳光服装厂生产车间！
这会是休息时间，女工们三三两两凑一块聊着事，
“哎，萱萱”，柳菲道：
“我刚都没来得及问你，你先前送给李厂长的礼品，昨晚给退回来了？”
杨萱一脸愁容，轻点头。
“那有说什么原因吗？”一边王雨问道。
“人到我家退还礼物的，那会我没在家，我弟弟在，一句没说，还了礼物就走了。”
“这不应该啊！”
柳菲疑惑，
“咱送的钱都是一样的，怎么单就退你的呢？”

第244章 心有所属
王雨道：
“会不会是那个刘侬搞的鬼？跟李厂长说什么了？”
“不可能！”
柳菲摇头，
“这两人都是势如水火，怎么可能凑到一块去。
再说了，这姓刘的现在自己都是一身屎尿，自顾不暇，再好色，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跳出来。”
“也是啊！”
王雨一想，不由点点头。
三个姑娘琢磨一会，也没想到什么原因，柳菲宽慰一句，
“萱萱，你也别太担心，今儿下班了，我们陪你去趟李厂长家，咱好好问问。”
“嗯呢！”杨萱点点头。
“萱萱，王雨、柳菲你们在这呢！”
这时许俊来到车间，到三个姑娘面前，
“我正找你们呢。”
如今摇身一变成为厂长助理，厂里年轻一辈中可是佼佼者，没人能比得过他。
风头一时无两！
白衬衣、西装裤、皮鞋，手腕上戴着银闪闪的手表，一副领导派头。
人一进车间，边上不少女工都投来异样的眼神，钦佩、爱慕……
少女嘛，都是怀春的！
这许俊年轻有为、英俊潇洒，谁会不喜欢呢？
柳菲道：
“许俊……不对，得叫你许助理了，找我们有什么事嘛？”
“柳菲，说这干嘛”，许俊道：
“咱之间还需要这么客套嘛？其实我找萱萱有事。”
说着看向杨萱，道：
“萱萱，你这礼品被退回来的事儿，我给你打听了一下，大概知道什么原因了。”
“什么原因？”杨萱忙问道。
“还是跟那个刘侬有关”，许俊压低声音道：
“你跟刘侬之前的一些纠葛，其实厂里职工大家都知晓的。
这刘侬虽然现在下去了，但还是副厂长，身后的关系、背景都还是在的，李厂长也不想把人得罪死，所以这不只能牺牲你了……”
杨萱一听，一张俏脸都白了几分，道：
“那……那这么说，我还是要被裁掉了？”
“有很大可能！”
许俊道：“我听李厂长说，这次的人员裁减，比计划的人数要多个三四十。”
柳菲气愤道：
“这个刘侬实在太可恨了，都这样了还不放过萱萱。
许俊，你现在是厂长助理，天天跟李厂长在一块，你帮着给劝劝呗，萱萱父母都没个稳当工作，这要被裁了，这一家子可怎么办？”
许俊看着杨萱眼泪汪汪的，道：
“你们不知道，我之前就跟李厂长在说了，可是人也不怎么愿意听，毕竟，我和萱萱之间也……也不是对象什么，没个正式关系，有些话吧说出去没什么分量……就那个意思，你们知道吧？”
柳菲道：
“这有什么难的，你就跟李厂长说明，你跟萱萱在谈对象，你是厂长助理，给自个对象保个工作，这还不容易嘛？”
“这倒是可以！”
许俊轻点头，然后看向杨萱，道：
“萱萱，你觉得这样行吗？”
“我……”
杨萱纠结着，双手绞弄着衣角，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许俊见状，眼神里掠过一抹阴霾，心里有些不舒服，面上柔声道：
“萱萱，这样好了，我呢会再去跟李厂长说说的，尽我所能，好吧！
但是能不能成，我就不敢打包票了，那你们忙吧，我先走了。”
转身离开了车间。
人一离开，柳菲就说上了，道：
“萱萱，你刚才怎么不应着？现在这许俊是厂长助理，他说句话肯定比咱好使，可能人一句话，你这事儿就解决了。”
“菲菲，你没听出来嘛？”
王雨道：
“这个许俊是在胁迫萱萱跟他谈对象，哪有这样子的，多少有些让人膈应。”
“这我知道！”
柳菲道：
“人许俊本来就是喜欢萱萱的，不是一直在追求，我意思先应着呗，先把工作留住，以后的事以后慢慢说了。”
王雨道：
“这又不是什么别的事，男女间谈对象，能随便应承的？男的还好，萱萱是姑娘，传出去对人名声不好。”
柳菲无奈，
“这不是没办法嘛，只能出此下策了！那个，萱萱，我跟你说句实话吧，我觉得人许俊吧，也还行！
虽然之前吧，是有点问题，但那会刘侬不是还在位嘛，他夹在中间，也确实难做，我不是给他说好话，你们换位思考下就明白了。
现在好了，这刘侬下去了，许俊年龄跟咱们差不多，都是厂长助理，未来可是大有前途，坐上主任、副厂长，甚至厂长，都大有可能。
知根知底，模样也不差，关键人对你死心塌地的，我觉得吧，你俩可以试一试的。
萱萱，你说呢？”
杨萱都没想，直接摇头，道：
“菲菲，我跟许俊不可能的。”
“为啥呀？”
“我对他没感觉”，杨萱道：“反正不可能在一起的。”
“没感觉？”
柳菲狐疑的眼神看着自个闺蜜，下一秒想到了什么，道：
“我知道了，萱萱，你是不是喜欢上那个陈北了？”
“才……才没有！”
杨萱一下慌了，脸迅速红起，都结巴了，“你……你不要乱讲。”
“你看你这样……”
柳菲道：
“还说没有，上次人送你香水，你给当宝贝似的，都不舍得喷。
我看人陈北对你肯定也有意思，不然谁平白无故送你上百块的礼物？
你说人没一点想法？我是不相信的。
说起这个，你倒是可以去找找他的，上次咱们的问题，人不是一个电话打到上面那位刘市，几句话给解决了。
再让他打一个呗！”
杨萱嘟嘴道：
“我跟陈……跟小陈厂长不熟的，再说了人家做买卖这么忙，哪能一次次的去麻烦人家。”
“哎呦呦呦……”
柳菲表情夸张，打趣着，
“咋的，这还没处对象呢，这就回护人家，替他考虑起来了？
还说对人没意思，你的表情已经出卖你了。”
杨萱脸更红了，只觉烫得慌！
“行了，行了，我不逗你了！”
柳菲是了解自己闺蜜的，脸皮薄得很，道：
“萱萱，我跟你说认真的，既然你不想去麻烦许俊，那只有让陈北帮忙了，而且得抓紧，现在可都是在裁人，到时要裁减通知下来，那一切都晚了。
你要害羞不敢去找他，可以让杨勇去啊，他们男人间好开口，是不是？”
杨萱轻点头，倒是开口了，羞答着，
“嗯，我……我知道了呢！”

第245章 视金钱如粪土
“姐夫，你就帮帮我姐吧！”
“噗！”
陈北坐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刚喝口茶，一口全给喷了出来，
“咳咳咳……”
溅了一桌，他这缓了好一会才把气给匀过来，道：
“小勇啊，你悠着点，我一男的没什么，你姐姑娘家家的，对她影响不好。
我这什么时候成你姐夫了？”
杨勇傻大胆性子，道：
“北哥，你就说我姐怎么样吧？”
“挺好的！”
陈北道：
“要模样有模样，要身材有身材，温柔善良，脾气也好，谁要娶了那肯定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
给使劲夸赞着。
“那你喜欢我姐嘛？”
陈北一笑，看着杨勇，道：
“这话是你姐让你说的？”
“当然！”
杨勇想也没想，一口应着。
和这小子接触一段时间后，对其性子多少有些了解，爱吹嘘夸大，没影的事儿能给说得真真的，
以杨萱害羞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出这种话，多半是这小子添油加醋自个编排的。
没放心上，便道：
“小勇，这样好了，我明晚有个饭局，就是跟那位刘市一块吃饭，到时我给你姐问问，不过成不成，我不敢打包票的。”
杨勇欣喜，兴奋道：
“北哥，你一定行的，就没有你办不了的事，晚上回去我就跟我姐说……姐夫，那你忙，我先走了啊！”
说罢，转身兴奋的出了办公室。
“哎……”
陈北本想叫住的，想想算了，这小子真是，一会北哥，一会姐夫的……
摇头失笑起！
恰好碰到柳涛从外头进来，一屁股坐到办公桌前的椅子上，道：
“行啊，你小子，这才几天功夫，就小舅子给搞定了？”
陈北桌上拿烟，给丢根过去，自己也来上一根，点上抽口，也不多解释。
转而问道：
“我刚听刘叔讲，又拿了个项目？”
柳涛也是抽口烟，轻点头，
“还是你鬼点子多，那个许严我看着现在挺缺钱的，喝了几次酒，人也就同意三七分了，给安排了一个市政外围的配套工程，工程量不多，也就十来万。”
“可以了！”
陈北道：
“慢慢来嘛，大工程咱这身板也吃不下。”
柳涛道：
“我就觉得给人三成，有些不舍得，这小子就动动嘴皮，轻松把钱装进兜里了，这钱也太挣了些。”
”没办法！”
陈北道：
“投胎是个技术活，谁让人家有个好老子呢！
三成就三成吧，咱还是有得赚的。”
“对了，柳哥！”转而问道：
“公司这边管理岗位人员的招聘，你这弄得怎么样了？”
柳涛摇头，
“不太理想，我原先想着去国企建筑公司挖人的，但人都不愿意过来，倒不是嫌钱少，我都出他们在国企工资的一到两倍待遇，人家就是觉得咱是私企，估计怕到时倒闭、破产，心里没底。
完了，招大学生、中专生吧，人家也不愿意来，本身毕业就有工作分配，国营厂子，干个几年可能都有住房分配了，咱跟人国营单位一比，没任何优势。
招不进来人，唉……难办！”
陈北弹弹烟灰，道：
“柳哥，你这格局小了，这有什么难办的？
你别管人家是国营，福利待遇多好，还有住房分配什么，那还不是一个钱字嘛？
人家不愿意来，那肯定还是因为嫌钱少，一倍两倍不行，那就三倍四倍，不行，再往上加。
我就不信了，谁会不喜欢钱！”
“这……这人工成本可就上去了”柳涛肉疼道：
“按你这么来，一个管理人员的工资，都相当于下面三四个普通建筑工人的工资总和了。”
“那是人家有本事啊！”
陈北道：
“柳哥，人跟人是不一样的，往后招进来的人员，他要有能耐，咱公司的份额也是可以给他的。
这一点没问题！
你不要心疼钱，任何时候人才都是在第一位，也是最重要的，咱现在得把公司的管理正规化起来，相关的部门也都给创建起来，
像什么工程技术部、安全管理部、质量监督部门等等，这你应该熟悉，都需要相应的管理人才。
不然现在就靠你、柳经理，刘叔，算我一个，就咱这几个，一个、两个工程还能应付，再多呢？
你就是二十四小时连轴转，怕是也忙不过来。
公司不是这么管理、运行的，咱先把这大框架创建起来，各部门管理层人员安排进去，完了再做些修修补补的工作，尽早实施起来吧。
时间可不等人！
我那服装厂你也看到了，不都改头画面了，为什么这么搞？
没办法，市场给逼的，只能按这一步走，从服装厂搞起来到现在，也就一年多时间，南阳市大大小小的服装厂、小作坊，这都冒出来多少？
你不改变，不去适应这瞬息万变的消费市场，那等待咱的就只有一条路——倒闭、破产。
建筑这块也是，虽然目前私企并不多，但我跟你打包票，往后私营的工程建筑公司只会越来越多，跟咱竞争项目工程。
不想被淘汰，那就只有武装自己了，
未雨绸缪早当先，居安思危谋长远！
做任何事情都一样，得时刻做好准备。
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啊！”
柳涛点点头，道：
“成，那就听你的，就用钱砸，我就不信了，这些人还能视金钱如粪土。”
“对了，还有个事！”
柳涛接着道：“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什么？”
“我听到消息，东悦饭店要黄了，要对外出售呢！”
“嗯？”
陈北一听，还真来了兴趣，道：
“你听谁说的，这消息准嘛？”
陈北道：
“上次有个酒局，认识了一位财政局的科长，这东悦饭店是财政局下面的产业，我听他讲起的，上面财政局这日子也不好过，入不敷出，所以打算把饭店给售卖出去。”
陈北疑惑道：
“这个东悦吧，里头那些个经理、服务员，个个眼高于顶，鼻孔朝天，都是大爷不假，挺膈应人的。
但眼下也没到出售的地步，我们每次过去，人员进进出出的，生意应该不差，这财政局舍得扔了这么一聚宝盆？”

第246章 情窦初开
“这可不是什么聚宝盆，破铁盆还差不多”，柳涛道：
“咱呐，都被它的外在假象给骗了，我听那个科长讲，饭店光收的白条，金额都有五六十万了。”
“白条？”
陈北道：“谁打的？”
“上头呗！”
柳涛手指对着天花板，
“好些部门，像工商、税务、卫生、就是市里头，还有财政自己也有，年限时间长的都有五六年了，这就是一笔烂账，能要的回来？
平日里去这边消费的，我跟你讲，有大半就是这类人员。
你看着饭店热热闹闹，红红火火的，但根本没什么正经收入，没准啊，这一天还入不敷出。
加上外在市场的因素，你也知道的，现在外面私人饭店、酒店，也开了不少了。
价格优惠，服务态度又好，干嘛花贵的，还得看人脸色去东悦消费？
人又不傻，也不贱！
你说是不是？
这事儿真真的！”
陈北点头。
“不过啊，咱这身板够呛！”
柳涛道：
“东悦好歹也是南阳数得着的几个大酒店之一，就是对外出售，我估摸价格怎么也得百万了吧？
咱这全部家当加起来，能有三分之一？”
陈北道：
“柳哥，这事儿你多关注一些，有什么最新消息记得跟我说声。”
“咋的？真想买啊？”
陈北一笑，“有点兴趣！”没多说。
——
——
下午，陈北去了趟钟家，进了院子，钟楚楚坐屋檐下的板凳上做作业，见来人，忙起身迎过来。
“北哥，你来了！”
又回头对屋里喊着，“妈，北哥来了！”
一个妇人从屋里出来，这是钟楚楚的母亲，脸上挂着笑容，
“小陈来了，快进屋坐吧，小德和他爹去外面收废品去了，这还没回来呢！
你吃饭没有？我这给你做点？”
“婶子，你别忙了，我吃过了！”
陈北道：
“我也没什么事，不用管我，那我在这等他们一会吧。”
来过几次了，也不陌生，边上捡把椅子，坐到屋檐下。
人给泡了茶水，他便抽着烟等人回来。
边上写着作业的丫头突然道：
“北哥，你……你有对象没有？”
陈北见姑娘好奇宝宝样，不由一笑，道：
“怎么的，你要给我介绍对象啊？”
钟楚楚闻言，抿嘴一笑，嘴角两边浮起两个可爱的小酒窝，娇俏可人，
“那就是没有了？北哥你这么厉害，我爹妈，还有我哥，天天都夸你！”
小丫头如数家珍，
“我哥之前收废品，一天从早忙到晚，都挣不了几个钱，自从按照你的法子收废旧电器，自己维修，有时一天挣的钱都抵上过去一个月的收入。
北哥，你好厉害呢！”
小姑娘眼神里都是崇拜和向往，一副花痴样，陈北给说的有些飘飘然。
“北哥，那……那你要找什么样的对象啊？”
陈北道：
“丫头啊，你还小，这些事儿呢还是少知道的好，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学习，将来考上个好大学，给你爹妈、大哥争口气。”
小丫头嘟嘴娇哼一声，
“北哥，我可不是小丫头了，再过几年我就成年了，你别老把我当小孩子看。
大学我肯定考不上，没戏！”
说着凑过身来，还不忘往后面门口偷摸瞧一眼，见无异样，这才回过身小声道：
“北哥，我笨，知道自己斤两，不是学习的料，我刚都是装模作样给我妈看的呢，不然她又要拿鸡毛掸子打我了。”
陈北忍不住笑起，他刚也发现了，这丫头就是在磨洋工，压根没在学习。
劝一句，
“丫头啊，书还是要好好读的，你看要考上大学，毕业了就进机关单位，坐坐办公室，喝茶看报纸，多轻松。
还有住房分配，工资也不会低，捧着铁饭碗，
多好！
你现在不辛苦学习，以后啊，就只能去品尝生活的苦了。”
钟楚楚道：
“北哥，你就别劝我了，道理我都懂，但我真的不是学习的料，一看书就犯困，
真的！晚上我要失眠了，拿本数学书出来，不用多少时间，我这瞌睡虫就来了。”
陈北摇头失笑，这丫头也不是省心的。
“哎，北哥，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小姑娘刨根问底，
“北哥你这么优秀，我听我哥讲，你都开了自己公司，要找对象，肯定是得漂亮温柔，知书达理……”
冷不丁来一句，“北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咳咳咳……”
陈北一下给呛到了，今儿是他第二次了，这丫头也是够唬的，
“北哥，你没事吧？”从自个兜里拿出手帕递过来，“你擦一擦吧！”
“没事，没事！”
陈北没接，用自己袖子擦了擦，就在这时，钟德发和他老爷子回来了，一人一辆三轮车进了院子，后面都装满了。
“北哥，你过来了！”钟德发坐车上喊着。
算是给他解了围，起身过去，兜里掏出烟，给两人分了分，到车后斗瞅了瞅，
“不少啊，这都上午收回来的？”
钟德发把三轮车停一边，点点头，“爹，小妹，这边你们先收拾着，我跟北哥进去谈点事。”
两人进了院子东侧一间平房，这边给当做了维修间，两人在桌子边坐下，桌上万用表、胶布、维修工器具，拆装下来的器材零部件，摆放了一堆。
陈北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怎么样了最近，生意还好吧？”
“好，好的不行！”
钟德发道：
“你刚也看到了，这又收了两大车回来，我一人都来不及修。
北哥，要是运气好，碰上小毛病，换个零件、器材就能搞定，我再转手一卖，一天都赚个两三百呢！”
语气兴奋，眉飞色舞，谁能想到这让人瞧不起的收废品行当，他一天挣得钱，抵得上一个普通工人一整年的工资了。
陈北淡然，这在他眼里都是小钱，摇头道：
“你这样不行，一天都能收这么多量，靠你们几个，就是二十四小时不停地干，能搞出几台来？
这赚钱效率不行！”
“哈？”
钟德发咋舌，“北哥，这一天挣个好几百，这还低？！”

第247章 顾问？
陈北道：
“回收废旧电器，在自己维修出售，这买卖呢，目前确实不多，但并不代表以后没有啊。
你做过小摊小贩、当过黄牛，也算有些见识了，这点眼界、认知没有？
什么年代它都不缺聪明人，现在咱可以说是在吃独食，但外头那些个有想法的聪明人，都会闻着肉味过来的。
这也不是什么高科技，你能收购、维修，人家也能，到时竞争者一多，你一天还能挣这么多嘛？
指望这买卖干一辈子？想都别想。
我估计啊，能撑个一年顶天了。”
“啊！”
钟德发浑身的热情，被一盆冷水从头浇下，透透的，道：
“北哥，你是说这买卖往后要黄？”
陈北见人蔫巴样，不由一笑，道：
“我不是说黄，但肯定没你现在这么好做，利润要大打折扣。
你也不用这么垂头丧气的，什么买卖说能一本万利，吃一辈子的？
不可能的事！
这买卖不行了，咱再换一个，你怕什么？”
钟德发这才好受些，道：
“北哥，你是有本事的，反正往后我就跟你干，你说怎么来，我就怎么干。”
先前去了南湖那边的大厦，过去常听人说起，在那大厦里面办公的，都是国企、外资企业，
了不得！
人北哥的服装公司也在那里，门面气派的，绝对是大老板！
陈北笑了笑，道：
“所以啊，咱得趁着现在竞争对手少，利润最高、最可观的时候，加快维修效率，争取多挣一些，你说是不是？”
钟德发连点头，道：
“北哥，那……那你说怎么搞？
这玩意也是需要点技术含量的，随便找个人来，这也修不了。”
陈北道：
“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那就找会这方面的人员，我给你支个招，咱南阳也有好几所大学、中专技校，你可以去里头找找的，人大学生文化水平高，就是什么都不会，你稍微教下，肯定能学会，上手也快。
最好找相关专业的，比如电子技术、电气工程这类的，人是行家。
这些学生现在还在上学，兜里肯定没什么钱的，你只要准备好维修工具，还有废旧电器，维修费用的报酬嘛，到时你自己看着定，人家肯定会愿意接手的。
到时你只要去外头收购废旧电器，维修的活儿不用管了，这效率不就上来了。”
“啪！”
钟德发一拍大腿，“照啊！”
兴奋道：
“北哥，你这脑子怎么长的？可以，这办法绝对可以，我家胡同对面不远处，就有一所机电学院，人专业对口，维修这些个电子产品肯定没问题。
一会我就过去找找。”
——
——
第二天中午！
陈北陪着上面那位大领导刘市去了阳光服装厂，原本说是晚上一块吃饭的，临时改计划了，
要换别人，他肯定婉拒了，自己什么身份？还跟着领导去厂子考察，太别扭！
车里！
陈北和刘国庆坐后座，刘清远副驾，司机开车，刘国庆道：
“小陈啊，一会到了阳光，可得帮着看看，有什么不足，需要改进的，个人的意见、想法，只要是对阳光有帮助的，都可以讲出来，不要有顾虑，畅所欲言，
你小子别给我藏拙！”
陈北苦笑，道：
“刘市，我……我这身份不合适吧？到时那么些领导在场，我一毛头小子胡乱开口，这不得罪人嘛。”
刘国庆却是笑起，
“你小子什么时候也有这些顾虑了？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嘛？今儿你跟我坐同一车，那就是我的人，一言一行也就是我的意思，代表了我！
怕什么呢？”
我的人？
这话听着怎么有些别扭呢。
前头刘清远这时转过身来，道：
“陈北，你现在也不是没名没分，是南阳市国企改革小组成员，市里的国企改制顾问。”
“哈？”
陈北一脸懵逼，转头看向领导。
刘国庆道：
“小刘说得是真的，不过这就是个虚职，挂个名而已，你啊不要太高兴，呵呵！”
高兴？！
陈北心里就“呵呵”了，这大领导怕是眼神不大好，我这像是高兴的样子嘛？
脸上还得陪着笑，道：
“刘市，我……我这何德何能，哪能担任这国企改制的顾问，可没这能力……”
“行了！”
刘国庆摆手打断，道：
“在我面前就别谦虚了，一会到了厂里，帮着好好看看，提提建议，我说得可是很认真的。”
陈北见此，也就不多言了，建议？
说心里话，他是巴不得阳光早些黄了，完了他的北月卡莱服装贸易公司给你收购下来。
‘助纣为孽’的事儿可不能干！
另一边，阳光服装厂大门口，今儿在厂的职工都出来了，在大门口两边排列着，正门口上方一块喜庆横幅拉着——
热烈欢迎刘市一行莅临参观指导阳光服装厂。
下方，李勤带着一干厂里高层等候着，每个人都是白衬衣、西装裤、皮鞋，光鲜亮丽，
站后面的刘侬，脸上还有不少抓痕，右眼也有淤青，抓痕是被自己婆娘给挠的，淤青则是被王曼丽的男人，那个苟大壮给怼了一逼兜。
这会见前头的李勤，心里老大舒服了，本来那该是他站的位置，这阳光他才是土皇帝，什么时候轮到你李勤坐了？
心里把李勤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总有一天，他要把失去的全给夺回来。
右边女工人群里，叶薇、柳菲几人也站在里头，虽已是秋天，但这两天气温一下窜了起来，
秋老虎作祟，烈日当天！
“哎呀，热死了！”
柳菲扇着小手，娇媚的脸蛋上红扑扑的，埋怨着，
“不就是领导来嘛，搞这么大阵势干嘛，放着活不干，跑来这里，净整些没用的。”
“菲菲，小点声！”杨萱擦把额头汗水，
“再等等吧，应该快了。”
话音刚落，人群里不知谁喊一声，“哎，来了，来了…”
前头不远处一辆黑色大众轿车缓缓驶过来，李勤忙理了理衣服，身形一凛，给喊着，
“都喊起来，喊起来，大点声！”
左右两边人群顿时手摇着假花，挥舞起，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
待车子到门口，停稳，李勤第一个上去，给开了车后门，弯腰恭敬道：
“刘市，欢迎您莅临指导阳光服装厂！”
陈北一身休闲装，第一个从车里头出来……

第248章 萱萱她是我对象
刚一下车，就见人给他行大礼，多有尴尬，陈北之前虽没见过李勤，但想来这位应该是新晋的李厂长了。
开口道：
“李厂长，刘市还没下车呢！”
“啊？”
李勤听得声，抬头一看，是个小年轻，愣下，“你是？”
怎么在领导车里啊？
刘国庆这时紧跟着从车上下来，道：
“老李啊，这位是市国企改革小组成员，也是国企改制的经济顾问，叫陈北，你别看他年纪小，在搞经济建设方面可是颇有建树。
今天让他跟我一起过来，就是来给你们阳光把把脉，诊断下内部的问题，继而提出整改的相关建议、方法，你们到时可得做好记录，好吧？”
李勤心里不由一惊，他跟领导认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多少了解他一些性格，是个谨慎、沉稳之人。
一般不会随便推荐人，现在对面前这年轻人这般推崇，字里行间还颇有爱护、喜欢之意，心道这年轻人什么身份？
让领导这么重视？
莫不是领导的亲戚，侄子之类的？
不敢怠慢，忙道：“呃，陈……”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称呼。
陈北道：
“李厂长，你是领导，就叫我小陈好了！”
“不敢，不敢！”
李勤连摇头，道：“陈领导，你好，你好！”
陈北哭笑不得，也随他了。
大门口寒暄一番，然后由李勤带路，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进了厂子，待领导一离开，门口喊着欢迎的职工也都散去了，
柳菲三人还有些发愣，柳菲愣愣道：
“萱萱，小雨，刚……刚那个人是小陈厂长吧？他怎么跑来咱厂了？怎么还从领导车上下来了？
你们看李厂长对他恭敬的样子，这小陈厂长不会是那位刘市的儿子吧？”
一脑子问号！
杨萱摇头，也是不解，一脸茫然，
“我不知道呢。”
王雨一边道：
“萱萱，昨儿你弟弟不说，人小陈厂长会帮你去跟刘市说下你的情况的，现在人都过来了，待会他们肯定要去车间参观的，你啊就找机会跟领导说说，人小陈厂长肯定会帮你说话的。”
“对对对，就这样弄！”
“不行，不行！”
杨萱忙摆手，道：
“先前李厂长都再三叮嘱过我们，在领导面前千万不要乱讲，我跑去跟人说工作的问题，到时李厂长能高兴嘛？
那我工作就更别指望了。”
“倒也是啊！”柳菲点头，
“那你准备怎么办？这么好的机会，我看人小陈厂长，真的跟那位刘市很熟悉呢，他说句话肯定好使。”
“嗯……”
杨萱想了下，有些羞道：
“我……我看看一会有没机会跟小陈厂长说上句话，让他帮……帮我问问呢。”
“这样可以”，柳菲道：
“走吧，咱进去，没准人都进车间了，别错过了。”
仨姑娘匆匆往厂子里去。
另一边，大领导过来指导、参观阳光服装厂，按照日常的接待流程，先是去会议室开了个见面会，参加的多是服装厂中高层领导。
刘国庆自然是坐正首位置，陈北坐右下首，下面人员心里都在嘀咕着，这人到底是谁啊？
刘市都对他这么重视、爱护，言语之间似长辈对晚辈的关爱之意。
纷纷猜测着！
不过这会台下有两人老大不爽了，
一个是刘侬，两人因为之前的事结怨，刚见到从车上下来的陈北，以为自己看眼花了，虽不知道这小子跟姓刘的什么关系，但他现在算是知道，先前他要整杨萱那三个贱女人，是谁告的密了！
肯定是这逼崽子！
另一个则是一边靠墙坐着的许俊了，其实两人并无纠葛，陈北甚至都不清楚这人，不过因为杨萱的关系，就被人记恨上了。
这会也疑惑，他之前听柳菲、王雨她们说起过，不说是什么倒腾服装的小贩嘛？怎么跟刘市凑一块去了？
各怀心思！
会议也就开了二十来分钟，然后便去现场参观了，陈北跟在领导身边，周边围了十多个厂里的大小领导，如众星捧月一般，在各生产车间里转悠着。
不过陈北心思都在车间里的各种机器上，到底是国企啊，南阳市服装行业过去的领跑者，让人眼馋啊！
他要是有这些机器和人工，加上自己的管理，绝对有信心，能吃下南阳市服装消费市场至少半成的份额。
这个刘侬还真是个草包，有着这么好的资源，金灿灿的摇钱树，愣是被你几泡尿给浇蔫巴了。
一行人来到剪裁、缝制车间里，里头一色女工，他还发现了几个熟悉身影，杨萱、柳菲几人都在，见杨萱那小姑娘也往他这边看，神色有些焦急，
他多半知道对方是为了什么事了！
面上不动声色……
“萱萱，那你现在上去啊！”柳菲在边上低声催促下，
“人都来了，赶紧上去，不然一会就走掉了。”
“都这么多人围着呢！”
杨萱有些犹豫，
“我……我一会说什么呀？要不我……我一会再偷摸跟他讲下。”
“别一会了！”
柳菲替闺蜜着急，“你不喊，我给你喊！”
对着那头直接挥手，
“喂，小陈厂长，萱萱在这呢！”
“菲菲，你，你疯了……”杨萱想要拦，却是晚了。
车间这会工人、机器都歇着，现场挺安静的，这么一声喊，挺突兀，众人目光齐齐投过来，
刘国庆眼神玩味看着陈北，打趣道：
“小陈啊，你这是第一次来阳光，这就有爱慕者了？”
“哈哈哈………”
边上人都是大笑起，些许紧张的气氛都冲淡不少。
陈北摸摸鼻子，心道柳菲那姑娘还真是傻大胆，也好！本来还想着怎么起个头呢，你倒是帮他解决了。
便道：
“刘市，那是我几个朋友，在阳光上班呢。”
刘国庆点头，“走，那咱过去看看。”
一行人往那头走去，杨萱紧张不已，
“菲菲，你看你，都把领导招过来了，可怎么办啊？”
“怕什么！”
柳菲道：“领导过来才好呢，又不吃人！”
说着话，刘国庆一行人来到姑娘们面前，刘国庆道：
“小姑娘，你们认识小陈啊？”
柳菲神经大条性格，说道：
“刘市，你贵人多忘事，上次南湖那边的模特表演赛，我们几个和小陈厂长都在T台上走过秀，当时你还在台下观看呢。”
刘国庆点头，记起来了。
柳菲把身边的杨萱往前推了点，道：
“刘市，她叫杨萱，当时小陈厂长在T台上当着好几万人面，下跪求婚呢，不过那会你都已经走了，没有看到这精彩的一幕。”
刘国庆笑起，“看来我是没这眼福了”，说罢，转向一边的陈北，挺好奇道：
“小陈啊，你跟这小姑娘不止认识那么简单吧？”
陈北心里苦笑，心道你挺大个官，还挺八卦，
也好！
正愁找不到借口呢，打瞌睡就有人来送枕头，道：
“刘市，不瞒你，萱萱她是我对象！！！”

第249章 香水很好闻
“唰！”
杨萱那张白皙精致的脸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红到耳根子，蔓延到雪白的脖颈上，
红扑扑的，直觉脸发烫得紧，脑袋晕晕乎乎的，看人都恍惚。
之前都是从自个弟弟那边听得一些只言片语，跟小陈厂长是有暧昧，但总感觉是那种朦胧，若即若离，有些虚无缥缈。
现在是两人都在现场，亲口听他所说，还当着这么些人面，心里激动、欣喜、担心、害怕……各种异样情绪交织一起，
感觉有些不真实！
陈北见姑娘这害羞样，倒是淡然，转而看向一边的李勤，似开玩笑一句，
“李厂长，萱萱是我对象，以后还请多多照顾。”
有这一句话就够了！
李勤这会有些搞不清状况，这李俊不是在追这个杨萱，他还帮着当了一回‘恶人’，什么时候又冒出一情敌来？
不过这种事他也不会有过多考虑，稍一权衡，就有计较，你许俊有能力不假，在厂里年轻一辈确实是佼佼者，但凡事都怕比较，
跟这位陈北一比，不说别的，人能让刘市都这么重视，单就这一层，他也不能不给人面子。
当即笑着道：
“哎呀，陈领导啊，你这眼光可真是厉害了，小杨可是我们阳光的厂花，多少没对象的男职工都惦记着呢，没成想让你给摘得了。
小杨在厂里的表现一直都非常不错，年底的优秀员工评选，也都是入围了，呵呵！”
陈北微笑点头，没再多说，点到即止！
这就是一个小插曲，队伍继续往前面车间去，谁也没注意到，落在队伍后面的许俊，一张脸阴沉的可怕，拿手里的笔记本因为用力，整个都给皱成了一团，
在他心里，杨萱可不单是他的女人那么简单，更是一件物品，只有他能独自欣赏、品味、抚摸，
谁也不能够抢走。
陈北这个混蛋……
最让他可恨的是，杨萱竟然并没有反对，好像是默认了，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一个上午时间，不光在车间里参观，还去了各部门调查、研究，精细到一些报表、文件资料，刘国庆都亲自过目，问询，
并不是走马观花一般，走个过场。
陈北在一边看的仔细，看得出来领导是真心想把阳光服装厂给重新搞活起来，不到最后一步，是不会对外出售的。
只是在他看来，亡羊补牢，为时晚矣！
中午在食堂吃的饭，没有搞特殊，跟众职工一样，在外面的餐桌上解决午饭，饭菜也是窗口打的。
陈北吃完饭，出去方便下，刚出食堂大门，从边上窜出一道人影来，人没看清，鼻前香风吹过，很熟悉……
杨萱俏生生站他面前！
陈北一笑，“杨萱，这么巧！”
“才不巧！”杨萱微嘟起嘴，
“我……我都等你半天了。”
“有事嘛？”
杨萱道：
“小陈厂长，谢谢你刚才替我说好话，我这工作应该能保住了。”
陈北摆下手，“小事！”
忍不住调侃一句，“你不是我对象嘛，帮你不应该的，呵呵！”
杨萱脸微红，道：
“我知道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可以让李厂长多照顾我下，才不是………”
后面话却是怎么也说不下去。
“我说得是真的喔！”陈北道：
“你们厂长不都说了，你可是厂花，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一大小伙子，肯定也喜欢美女的，你说是不是？”
杨萱低着头，羞红脸，都不敢说话了！
陈北一笑，
“你要没什么事，我先去方便了，有时间咱再好好聊聊。”
说罢，往前头走去，擦身而过时，又道：
“这香水挺适合你的，很好闻！”
然后离去……
杨萱转过身，看着前面离去的身影，就这么呆呆的看着。
柳菲和王雨从一边出来，柳菲道：
“怎么样了，人怎么说？”
杨萱讷讷道：
“小陈厂长说……说我身上的香水很好闻。”
“香水好闻？”俩姑娘疑惑，
“啥意思？”
——
——
下午四点来钟，恒阳纺织厂门口，员工陆陆续续从里头出来，纺织厂里也都是女工居多，每到下班点，门口周边都聚集了不少小年轻，都是社会上玩的混混、小流氓居多，都不是什么正经人。
三三两两聚一块，对着出来的姑娘们品头论足，乐此不疲。
“哎呦呦，你们看，这娘们好，看那两坨晃荡的，都晃眼！”
“啧啧啧，这也不错，这大两瓣，绝对能生小崽子……”
都是些粗痞、下流话语，黄雄站在大门口，抻脖往前头搜寻着，很快便发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快步上去，到人面前，
脸上堆着笑容，
“小晴，你下班了，我都等你好一会了。”
许晴见来人，柳眉蹙起，语气生硬，
“黄雄，我都跟你说了，以后不要再来纠缠我，咱大家好聚好散，行吗？”
黄雄道：
“小晴，我真的不知道哪里做错了，咱俩就是要分，你总得给我个理由吧？不然这么不明不白的，算怎么回事？”
许晴道：
“黄雄，你做了什么事自己心里清楚，既然非要我说，行！
那我就告诉你，马家胡同36号，晚上八点，你跟那个女人在巷子里干嘛呢？”
黄雄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心里懊恼，怎么被这女人给撞见了？
面上不动声色，佯装不解，“马家胡同……”
随即恍然，道：
“小晴你误会了，那个女人也是我单位的，不过这女人一直在追我，我……我不堪其扰，又碍于同事面子，这不只能送她回去，
当天晚上吧，我……我这又喝了点酒，一下没控制住，小晴，我跟你道歉，请求你原谅，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许晴只觉得这人太恶心，不想多说一个字，就那晚对那女人上下其手的，还敢说喝醉了。
冷冷道：
“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不想再说第二遍，你给我让开。”
“我不让！”
黄雄双手张开，一脸深情、痛苦，扮作一副用情专一的真挚男，
道：
“今天你要不原谅我，我就跪在这里，直到你原谅我为止！”
“扑通”！

第250章 仰慕下你黄兄的风采
黄雄对着人直直跪了下来，不过不是自愿的，是被人从身后给一脚踹倒地的。
顿时恼羞成怒，踉跄着从地上爬起，破口大骂，
“哪个狗日的踢……王学军，又是你这鳖犊子！”
身后可不是来接许晴下班的王学军了！
王学军见这货气急败坏样，嗤笑一声，拍了拍手，道：
“黄雄，你别不识好歹啊，刚不说要给许晴下跪道歉，我这是在帮你啊，怎么还骂人呢？
也太没良心了！”
“你特么……”
黄雄喝道：
“要跪我自己会跪，关你屁事！怎么哪里都有你事，你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许晴才不会看上你这种垃圾，哼！”
“呵呵！”
王学军冷笑，
“别给你脸不要脸啊，刚许晴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以后别再来骚扰她，她现在是我对象。
下次再让我看见你过来纠缠她，劳资打断你狗腿。”
“对象？呵呵！”
黄雄一万个不相信，“你哪来的脸，许晴会看上你这垃……嗯？”
却是见许晴双手挽住了人胳膊，显得亲密无比，恋人一般。
“许晴，你……你怎么跟这垃圾在一块？
眼神变得无比怨毒，一脸不解，
“许晴，这是为什么？这王学军就是一垃圾、混混，他能给你什么？
你不要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可不要犯糊涂啊，我在财政局上班，父母也是机关单位的，比这垃圾强个百倍、千倍，为什么选择他？！”
这货跟疯了一样，歇斯底里怒吼着。
却见许晴不为所动，甚至更搂紧了男人一些，这个怒啊，
一来自己竟然比不过这么个垃圾，二嘛，自己为追这女人，前前后后贴了多少钱，最关键还没把人搞上床，却让这混蛋占了便宜。
这哪里能忍，换下绅士的面孔，阴狠无比，“你个贱女……”
“啪！”
王学军一巴掌甩上去，清脆响亮，黄雄都没反应过来，也没想到对方真敢打他。
捂着脸，眼神阴鸷看着对方，“你……你特么敢打我！”
“劳资还揍你呢！”
王学军早就想揍这王八犊子了，刚一直忍耐着，奈何这货嘴巴太臭，赶着上门让他打，
不打不是不给人面子嘛！
上去又一脚把人踹倒，“叮铃哐啷”一顿削，边上一干小年轻跟着起哄，看热闹不嫌事大，
“揍，揍的好，打死个鳖犊子，让他装，跑这找优越感来了，往死里揍，哈哈哈……”
黄雄被摁地上揍的哭爹喊娘，没一点还手之力，立马就怂了，
“别打，别打，军哥我错了，我错了，别……别打了！”
许晴也上来劝，“大军，快别打了，别出事了”！
王学军这才歇了手，
“今儿饶了你，今天是喝了一厕所的粪水吧，嘴巴这么臭。
最后警告你一句，以后别再来纠缠许晴，不然你外头的那些个姘头、情妇，我会都招呼她们上财政局找你的，明白没？”
“你………”
黄雄上一秒还一脸怨恨，这会却是面色煞白，被人抓住了把柄，惊恐道：
“你……你跟踪我？”
“我不光跟踪你”，王学军冷哼，
“我还给你和那些个情妇、姘头恩爱的场面都拍摄下来了，床上的都有，你要再不知趣呢，我不介意去你单位、小区发发传单，让大家伙都来仰慕下你黄雄的风采，真是男人的楷模啊！
黄雄嘴角扯了扯，一句不言，彻底蔫吧了。
王学军哼一声，
“听到了就吱一声，哑巴了？啊！”
黄雄支支吾吾，
“知……知道了，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来打扰许……许晴了。”
“那就赶紧滚吧！”
黄雄踉跄着从地上爬起，屁不敢放一个，转身狼狈离去，还被周边一群小混混嘲讽，
今儿出门没看黄历，脸丢大发了。
待人离去，许晴担忧道：
“不会出什么事吧？这人现在看着挺阴险的，别回头报复你。”
“放心好了！”
王学军轻拍姑娘手背，道：
“这货就是一软脚蟹，中看不中用，里面软的一批！”
许晴见人一副神气样，忍不住娇哼一句，“你石更行了吧，以后不许打架！”
“成成，都听你的！”
王学军咧嘴笑着，“走吧，咱过去，我车子停那边了。”
“嗯呢”！
两人往前头走去，到了路口，许晴左右看了看，也没见自行车，道：
“你车呢，停哪了？”
王学军一指边上一辆崭新的摩托车，得意道：“这不是嘛？”
许晴诧异，“这……这是你的？”
王学军点头，“刚买的，觉得怎么样？”
许晴围着车子转了一圈，“真好看，这红颜色我喜欢！”
下一秒却是看向王学军，语气责怪道：
“你干嘛买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有你钱哪里来的？自行车不挺好的嘛！
这车要多少钱？”
“还行！”
王学军道：“三千出头点，就这我还是托关系买的，不然都买不到。”
这是时下非常流行的幸福250摩托。
开出去绝对拉风，牛逼哄哄的。
“什么？！”
一听价格，许晴没惊得跳起来，
“三千多，你疯了吧？这钱我都得干十几年才能挣到，你……你抢银行了？这车子还能退吧？退掉，退掉，咱不要这车子，也太吓人了………”
“你别激动！”
王学军道：
“这钱都是我辛苦挣来的，跟你说过的，我跟着陈北一块做服装买卖，赚了点钱，没偷没抢，这钱来的干干净净，放心好了。
车子都买了，哪还能退！
你妈不是觉得我没本事，我买个车，到时往你家一开，你妈也能高看我一眼，咱俩的事不就能成了，你说是不是？”
许晴嘟嘴道：
“你说得我妈多市侩一样，其实她也是为我好，嫁个家庭富裕的，以后不用遭罪。
我妈心地不坏的。”
“我没说你妈坏啊！”
王学军忙道：
“我没说你妈不好，为人父母，谁不希望自己子女能过得幸福安好？人之常情，这我理解。
小晴，反正我会努力的，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身上还有些，到时娶你的彩礼绝对够了。”
许晴脸一红，白人一眼，
“你想得美，我……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第251章 哪个是儿媳妇呢？
“是是是，我会努力的，争取早日把小晴你娶回家。”
王学军厚着脸皮说道。
“你这人没脸没皮的！”
王学军嘿嘿笑着，“要什么脸皮，还是媳妇最重要。”
他就是这性子，没跟姑娘相熟之前，胆小、忸怩、害羞的跟个小姑娘一样，一旦熟悉交心了，
那就是要多骚就有多骚！
没眼看！
“走吧，咱上车！”
“嗯”
王学军坐上车，许晴坐到后座，很自然的搂住男人腰，
“坐稳了啊！”
王学军一踹启动杆，车子“突突突”响起，排气管冒着烟气，右手一拧油门，车子往前快速行驶去。
留下一干小年轻一脸的羡慕，车子、妹子都有了，
他们呢？只能眼巴巴看着，望车兴叹！
——
——
阳光服装厂职工宿舍区，杨萱家里，这会一家人围着餐桌吃晚饭，黄彩霞道：
“萱萱，那这么说，你的工作是没问题了？”
杨萱点头，“上午在车间，李厂长当着大家面说的，说年底优秀员工的评选还有我呢，那现在这一批裁人肯定不会有我了。”
“那就好，那就好！”
黄彩霞舒口气，道：“咱萱萱还是运气好。”
“妈，你这可就有些瞎扯了。”
杨勇一边扒拉着饭，嘴里含糊道：
“这要不是北哥给那李勤说话，我姐能有这运气？就是有，也是人北哥给的。”
黄彩霞看自己儿子一眼，
“这我还不知道？不过这说起来是得好好谢人家，人小陈前前后后帮了咱多少回了，就是你的工作也是人家给安排的。”
“妈，咱别光嘴上说说”，杨勇道：
“我看就让姐买点礼物，完了送北哥家去，好好答谢一番，这样才行嘛！”
杨秦这时开口，“小勇说的是，我看可以。”
“这……这我不去！”
杨萱羞道：“我去了说什么呀！还要见他父母，我……我不敢。”
“姐，这又不是让你去见公婆”，杨勇打趣道：
“咋滴？这就迫不及待想要嫁过去啊？呵呵！”
“嫁你个头！”
杨萱羞恼，筷子敲了她弟弟下脑瓜，却是道：
“小勇，要不你帮我送点礼品过去吧。”
杨勇翻个白眼，
“我去送算怎么回事嘛？一点诚心没有，姐，你要自己不敢去呢，可以叫上菲菲姐和雨姐的，这样总行吧？”
“这……那，那我也不知道他家住哪啊？”
“我知道啊！”
杨勇道：
“一会我告诉你，要去就抓紧去，我看明天上午去就成。”
“要这么急嘛？”
杨萱道：“礼品还没买呢！”
“还买什么呀！”杨勇道：
“家里不是有现成的，就拿那个李勤退回来的礼品。
就这么说定了！”
他这媒婆真是操碎心了。
——
——
第二天上午，小雪裁缝铺里。
“哎，慢走啊，衣服三天后就能够取！”
陈雪送走一位制作衣服的客人，刘梅在一旁桌子边缝制着衣服，小丫头陈玲蹦蹦跳跳从里间出来，跑到她大姐身边，
“大姐，大哥他还在睡觉，我叫不醒呢！”
“算了小玲，别去喊了。”
陈雪道：
“你大哥就是头猪，吃了睡，睡了吃，自己去后面院里玩吧。”
“不要！”
小丫头摇着小脑瓜，后面扎着的俩麻花辫跟着一甩一甩，俏皮可爱，道：
“大哥昨晚答应给我颗大白兔奶糖的，今儿还没给呢，一会我再去叫大哥。”
陈雪都给逗乐，没好气，
“我说你这丫头今天这么积极帮大姐忙，敢情惦记自个大白兔呢。”
小丫头很机灵，“大姐，我去院里玩了。”
转身倒腾着小短腿“腾腾腾……”跑了。
刘梅和陈雪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刘梅啊，快出来，快出来！”
这时外头有人喊着，“你家来客人了，快出来迎迎。”
刘梅一听是街道办王主任声音，忙出了屋，就见王琴领着三个姑娘过来，不知什么意思，
心道不会是自家浑小子把人姑娘给欺负了吧？
快步过去，小心问道：
“王主任，这是……？”
王琴道：
“刘梅，这三个姑娘我刚在胡同口遇到的，说是找你家陈北，这不我给带来了。”
“找我家陈北？”
刘梅心里“咯噔”一下，这浑小子不会真的惹事了吧？
“姑娘们，这是陈北他妈，这儿就是陈北的家……刘梅，那你好好照顾着，我先走了。”
三个姑娘给谢着，“谢谢王主任。”
“小事！”
王琴摆下手，转身离去，心里感叹，刘梅家这小子真是不得了，瞧瞧，这姑娘都扎堆找上门来了。
这边人一走，三人姑娘又齐齐给喊着人，
“阿姨好！”
“啊……你，你们好，你们好！”
刘梅这会心里有些没底，不知这三个姑娘找上门来所为何事，忙应着。
陈雪在边上打量着三个姑娘，这长相、身材，真是没得挑，尤其中间这小姑娘，感觉跟电视上的大明星一样，漂亮的很。
小心问道：
“三位姑娘，你们找我家小北有什么事吗？我是他大姐！”
三位姑娘又齐齐喊声大姐，一个道:
“大姐，我们是小陈厂长的朋友，都在市里的阳光服装厂上班，嗯……今儿过来看看小陈厂长。”
小陈厂长？
陈雪不解，心道自己弟弟什么时候成厂长了？
不过这会也没时间让她多想，听得不是来找陈北麻烦，人手里还拎着礼品呢，放下心来，
“喔，原来是小北的朋友啊，那快请进屋，到屋里坐啊！”
把人请进了院里头！
正屋，刘梅给三个姑娘请坐下，倒了茶，
“那个，闺女啊，你们先喝口水，稍坐会啊，这个小北啊还在睡觉，他大姐去叫了。
阿姨我给你们做糖水鸡蛋去。”
杨萱站起道：
“阿姨，不用这么麻烦的，我……我们都吃了早饭过来的。”
“不麻烦，不麻烦！”
刘梅把人摁回到椅子上，道：
“闺女，你坐下，到阿姨家就跟到自己家一样，坐下喝口茶看会电视，我这马上就好，别拘束啊！”
说罢匆匆忙的出了门，心想这仨闺女可真漂亮，哪个是儿媳妇呢？
都挑不过来！

第252章 我大锅喜欢美女
待人一走，三个姑娘放松不少，边打量着屋里，边小声议论起来，
柳菲道：
“萱萱，看到没？
这小陈厂长家里可真够大的，刚进来时，那宽大的院子，里面花花草草、葡萄藤架、石凳石桌，感觉跟进了公园一样。
还有这么些房子，住着也太舒服了，鸟语花香的，这四合院怕是得要四五千了，啧啧啧……”
“还有你们看这电视！”
王雨道：
“都是带颜色的呢，好像是彩电吧，我之前在那个刘侬家里看到过，听说一台都要三四千呢。”
“乖乖！”
柳菲诧异，
“那光这两样东西加起来都要上万了。
萱萱，你是真有福气，以后要嫁过来，这么大的家业可都是你的了，到时可别忘了我们姐妹喔！”
“菲菲，你……你胡说什么呢！”
杨萱脸羞红，小声道：
“别乱讲，我……我俩才不是了。”
“怎么，你不喜欢小陈厂长？”
柳菲道：
“萱萱，我跟你说认真的，咱是好姐妹，不跟你争。
不然我和王雨怎么也要去试一试，人小陈厂长长得多帅气了，有钱，自己开厂子，能说会道的，就是上面的大领导都认识。多厉害了。
关键啊，脾气还好，不木讷，幽默风趣，多会哄姑娘开心，我都找不出缺点来，简直完美！
你还犹豫什么？主动点啊，要是被别的姑娘捷足先登，你啊就后悔去吧……”
“阿嚏，阿嚏！”
这时被自个大姐拉着下床，已来到正屋门口的陈北，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摸摸鼻子，心道哪个姑娘又再念叨他了。
这会还是睡眼惺忪，顶着个鸡窝头，衣衫不整的，裤腿还挽着一只，这形象，跟刚从鸡窝里爬出来一般，嘴里打着哈欠，含糊道：
“姐，你就是想让我起床，也找个好点的借口……”
一路碎碎念，陈雪跟在后头，也不说了，反正一会出糗的是你自个。
陈北却是浑然不觉，继续念着经，
“这一大早上的，还有姑娘们会来找我？你老弟我虽然是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但也没强悍到姑娘倒贴上……”
这会已到门口，一只脚踏进去了，里头三个姑娘见来人，都是起身，柳菲道：
“小陈厂长，你起来了！”
“嗯？”
神叨叨的话戛然而止，看着屋里三个姑娘，愣了有三四秒，才道：
“杨……杨萱？你们怎么来了？”
“怎么？”柳菲娇哼声，“我们来了你不欢迎？”
“呃，不是，不是！”
陈北摆着手，脸上挤出丝笑容，道：
“那个，就是有点意外，你……你们怎么知道我家住这儿的？”
柳菲道：“小勇说的！”
“喔！”
陈北点头，说着，边整理着自己穿着，讪讪道：
“你们再坐会啊，我去洗漱下，马上回来。”
也不进屋了，转身往外走。
陈雪在后头喊着，
“哎，别走啊，刚谁说的？外表就是一副臭皮囊，讲究内在美，不需要捯饬的？”
陈北脚下一个踉跄，没给摔倒，真是亲姐啊，
没这么坑人的！
五六分钟后，陈北跟三个姑娘坐一块，吃着自个老妈煮的糖水鸡蛋，小丫头也坐他边上，
小吃货一枚！
有好吃的地儿，绝对少不了她！
这会他老妈去外面买菜去了，大姐在前头裁缝铺，老爹在院里歇着，屋里就他/她们几个，
柳菲道：
“小陈厂长，今天我和小雨其实是陪萱萱过来的，你昨儿不是帮了她一个大忙，所以她专门过来谢谢你的。
你看放那边的礼品没有？可是萱萱亲自挑选的呢。”
陈北点头，看着杨萱，道：
“都是小事，这么客气干嘛？杨萱谢谢啊！”
杨萱摇摇头，
“该说谢谢的是我才对，那个这……这礼品本来是送给李厂长的，后来给退回来了，来的太急了，没来得及买礼品，你……你不要介意啊！”
陈北忍不住笑起，这姑娘也太实在了！
边上小丫头这会把碗里的鸡蛋吃得干干净净，小肚子都鼓起来了，就这样还想着吃呢，
“大锅！”说话又漏风了，
“你昨晚答应我的大白兔奶糖呢？我要吃！”
陈北笑起，
“还吃呢？你看你这都快胖成一球了，下午的，下午大哥再给你糖吃！”
“那你不许骗我！”伸手小拇指，“我要拉钩！”
陈北无奈，“你这为了能吃到糖也是拼了啊，来吧……”也是伸出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谁是小狗！”
三个姑娘看着丫头可爱，忍不住捏了捏那圆嘟嘟的小脸蛋，
柳菲一边道：“小陈厂长，你这妹妹可真可爱。”
“可爱？呵呵！”
陈北笑了笑，“是挺可爱的，不过多了也是有些腻歪。”
小丫头看着人，一本正经道：
“三位大姐姐，你们谁是我大锅的对象啊？”
“呵！”
陈北愣了愣，你个小丫头懂得不少啊，摸摸她脑瓜，板起脸唬道：
“不要乱讲啊，她们都是你大哥的朋友！”
柳菲给打趣道：
“小玲，你怎么知道我们这里头有你大哥对象的？”
小丫头道：
“我听我妈和大姐，她们刚在厨房说的。”
这就尴尬了，陈北心里苦笑，自己老妈和大姐谈事，也不避着点，这小丫头别看小，机灵着呢。
柳菲却是兴趣满满，道：
“那你说，我们三个，谁是你大哥对象呢？”
“嗯……”
小丫头歪着脑袋看着三人，煞有介事，然后伸出白嫩的小手指，指向杨萱，
“这位大姐姐！”
杨萱脸都红了，心脏“扑通！扑通！”跳的厉害，心想不是小陈厂长的妈妈和他大姐说的吧？
“为啥呢？”柳菲追问着。
小丫头一副大人口气，
“这位大姐姐长得好漂亮，我大锅喜欢美女！”
“哈？！”
杨萱脸羞红，竟然被一小丫头给说得不好意思了。
陈北则是一扶额头，无语了，这小的跟你大姐一样，一点都不省心啊，就会坑你大哥呢！
“哈哈哈……！”
柳菲、王雨再也绷不住，大笑起，花枝乱颤的，这小丫头实在太古灵精怪了。
小丫头看得莫名其妙，这两个姐姐干嘛突然笑起来？
也没人挠她们痒痒啊！
从椅子上爬下来，
“大锅，我吃饱了，我去给爹按摩腿去！”
小短腿一倒腾，跑了出去。

第253章 给姑娘们讲讲社会的残酷
“这丫头平日里就这么爱胡闹，别当真啊！”
陈北尴尬解释一句。
“不见得吧！”
柳菲道：
“小陈厂长，小孩子可是不会说谎呢，你家里经常来漂亮姑娘吗？”
“怎么会”
陈北道：“没有的事！”
这姑娘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忙转移话题道：
“你们的工作现在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半死不活的！”一旁王雨开口道：
“小陈厂长，你昨天不都去过了，情况应该知道一些的，厂子现在也处于半停工状态，上面领导呢，每天依旧是办公室里头坐着，茶水喝着报纸看着，别提多舒服了。
像我们这种底层员工，那可就惨了，工资都好几个月没发了，现在大多都在外面接私活，缩衣节食，不然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陈北点头！
柳菲道：
“希望这新上来的李厂长能够把厂子好好搞起来，不要像那个刘侬一样，净干些伤天害理的恶事。”
陈北道：
“你们呐，不要抱太大的希望，这位李厂长上来，也是换汤不换药，厂子多半不会有什么起色的。”
“小陈厂长，为什么这么说呢？”
杨萱疑惑道：
“昨儿领导在厂里调研时，对李厂长不是挺满意的，也应该是抱有很大希望的。”
陈北轻笑一声，
“那都是表面文章，做做样子的，这李厂长可是刘市亲自点的兵，还能当面训斥、拆台？这不是自个打自个脸嘛！
不说远的，这位李厂长当初收厂里职工的礼品，当选厂长后听说都退了，但里面的钱应该没退吧？”
柳菲讷讷道：“这你都知道？”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陈北道：“不光我知晓，人刘市也知晓。”
“那这……”
三个姑娘就有些不理解了，柳菲道：
“既然知道这李勤不是什么正经人，为什么还要选他当厂长呢？”
“就是了！”
陈北道：
“这里面就复杂了，有多方面的因素、考虑，而且很多事情也不是说，刘市能一手拍板的。
这世上哪有绝对的错与对，黑与白？都是相对的，不同的人从各自的角度出发、观看，结果都是不一样的。”
三个姑娘听得迷糊，都是摇头，杨萱微嘟嘴，“不懂！”
陈北一笑，
“你们往后就知道了，我意思就拿这位李厂长收礼、退礼这一件事来说，你能指望他把厂子给救活起来？
这种人当上厂长，说到底还是为了自身利益。
而且，阳光服装厂沦落到如今这般境地，也不是某一个人造成的，人员配置严重超员，管理制度混乱，上层领导尸位素餐，得过且过……问题多了。
最关键的，厂里的生产制度、计划，还在沿用着过去计划经济那一套，过去咱南阳市没几家服装厂，商场、服装店、供销社的服装，那都是由阳光这种国企服装厂，定期定量供应的。
可以说垄断了整个消费市场，消费者没得选择，只能由你阳光提供，那这生产制度一点没问题。
但如今不一样了，上面都大力提倡市场改革，农村都土地承包到个人，不吃大锅饭了，现在可是市场经济，不是由你阳光来决定市场，而是你得去适应这瞬息万变的消费市场。
现在光南阳市就有多少的私人服装厂？服装店？
人家制作出来的衣服款式新颖，价格实惠，服务态度又好，那消费者为啥要跑去买你阳光这又贵又陈旧的服装呢？
完了还得看人脸色，一副爱买不买的臭脾气，跟欠她百八十万似的。
花钱买罪受，这不是做贱自个嘛，傻子才会去！
你们说，我都能发现的问题，厂里那些个领导，像那刘侬、李勤这些人能不知道？
人家睁只眼闭只眼，反正就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咱退一步讲，这位李厂长有心想改变阳光，那也是处处掣肘，根本没法下手，我昨儿跟着领导去部门调研，
单说一个后勤部，好家伙，足足三十来号人，这是要干嘛？天天有这么多活干吗？招这么些人！
其它部门也都有这种情况，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留着就是一负担，这些人的工资谁来发？
最后还不是由你们这些一线工人来承担，裁人却是裁你们一线工人，现状就是如此！”
听得陈北这么一说，三个姑娘都是气呼呼的，粉嫩腮帮鼓起，柳菲气哼道：
“所以我早就说过，这些个领导没一个好东西，指望他们来救阳光，母猪都能上树，我要是当了厂长，把这些占茅坑不拉屎的家伙全都给开除掉，哼！”
陈北笑了笑，这姑娘还是太单纯了，要这么简单，阳光还会拖到现在？
杨萱担忧道：
“那个，小陈厂长，那你意思阳光真没救了，要……要破产倒闭？”
陈北点头，如实回答，“很有可能！”
王雨道：
“这可是有上千职工的国企啊，上面政府肯定不会放任不管的。”
“怎么管？”陈北道：
“还继续往阳光贴钱？这钱从哪里来？从市财政拿吧，财政的钱也不是说大风刮来的，还不是下面这些国企上缴的税所得，现在南阳下面的国企，效益都大不如前，收入少了，税收自然就低。
大家都缩衣节食的过日子，哪还有余钱拿出来补贴你阳光，唯有破产、倒闭了。”
三个姑娘听完，一想以后可能工作又要丢了，这可是铁饭碗，心情都不大好了，苦着张脸。
陈北不由给宽慰道：
“那个……其实你们也不用太担心，没准这阳光以后被外资或者私企给收购了，你们还是一样能在厂里上班的，就是换了个老板而已，其它都不会变的。”
柳菲道：
“这阳光都要破产倒闭了？还会有人来收购？不是傻子吧？！”
姑娘大大的眸子盯着他瞧，直把他给当做傻子了。
“咳咳咳……”
陈北手掩嘴边干咳两声，道：
“人跟人不一样的，阳光交刘侬这种草包手里，你有多少家财那都能给你祸害没了。
分人，分人的，呵呵！”

第254章 小孩子才会做选择题
“最后真不行，就到我那小作坊来上班，工资奖金一分不会少你们，像你们这种有手艺的女工，还长得这么漂亮，就是招进厂里什么都不干，
光看着，那也是一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事，是不是？呵呵！”
三个姑娘脸蛋微微红起，红唇微勾，一抹笑容浮现，显然陈北这一番夸赞，还是让姑娘们非常受用的。
“喂，小陈厂长！”
柳菲道：
“你是不是经常这么甜言蜜语哄别的姑娘啊？嘴这么甜，肯定没少忽悠别的小姑娘。”
“呵呵……”
陈北笑了笑，道：
“天地良心，我家里头别的姑娘都没来过，你们可是头一拨，对象没一个呢。
可是发自内心的赞美，更没忽悠，像你们这么漂亮的姑娘，咱南阳绝对不多。”
陈北滔滔不绝，口吐莲花，把三个姑娘逗得“咯咯咯……”直笑，屋里头都是充满了姑娘的芬芳和青春活气息。
中午饭！
他老妈和大姐做了一桌子菜，丰盛的，赶上年夜饭了，
刘梅道：
“到了阿姨家里，就都不要客气，想吃什么自己夹，千万别拘束，来来，自己动手。”
三个姑娘见桌上的荤菜，不时的抿嘴，说不馋那是假的，阳光都是几月工资没发了，家里头能有顿饭吃就算好了，
荤的不敢奢望！
都好久没吃过荤菜，光闻味，就让人口齿生津。
陈北给杨萱碗里夹了块猪肉，道：“趁热吃，别客气啊！”
“嗯了！”
姑娘害羞一声，“谢……谢谢啊！”
边吃边聊，日常流程，他老妈开始查起三个姑娘的户口来，
哪里人？几岁呢？家里有什么人……？
一顿饭下来，把姑娘们底子给摸得明明白白的，休息了一会，三个姑娘起身离去，
陈北给送到院门口。
柳菲道：
“小陈厂长，那我们回去了，以后可要多来看看杨萱，她可是想念你的紧呢！”
“菲菲，你别乱讲……”
杨萱急的跳脚，又偷摸往陈北脸上瞥去，想看看对方是什么表情。
陈北一笑，从兜里取出一瓶香水，给了杨萱，
“上次那瓶快用完了吧？这给你，也是花果香味的，很适合你。”
“这……这太贵重了！”
杨萱没接，“我不用要！”一瓶都要上百了。
傻乎乎道：“你……你自己留着用吧！”
陈北笑起，“我一大男人用什么香水，拿着吧！”
给塞人姑娘手里。
杨萱看着手里的香水，心里跟吃了蜜一样，
“嗯，谢谢小……小陈厂长。”
边上柳菲嘟嘴‘不满’道：
“喂，小陈厂长，你也太偏心了，就算杨萱是你对象，我和小雨怎么说也是姑娘，就不能送我俩一瓶？”
陈北道：
“我这也是最后一瓶了，下次有机会去香港的，我多给你们买几瓶。”
“说话要算数啊！”
“当然……”
把姑娘们送走，陈北刚要转身回院子里，耳边他老妈的声音响起，
“这三个小姑娘真不错，你妈我都很满意，都挑花眼了。”
陈北转过身，自个老妈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后头，望着姑娘们离开的方向，一脸‘忧愁’的模样，觉得好笑，大咧咧道：
“妈，这有什么困难的，你儿子早有选择了。”
刘梅忙问，“是谁？”
陈北道：
“你不是三个都喜欢嘛，那就都要了呗，到时三个儿媳妇都归你指挥，一个烧火做饭，一个洗衣打扫卫生，再一个裁缝铺工作，
你啊，就在屋里头看看电视喝喝茶，那多悠哉自得，是不是？呵呵！”
刘梅见儿子嬉皮笑脸样，顿没好气，伸手去打，
“你个混小子，我跟你说正经的，你是真没脸没皮啊……”
陈北哈哈一笑，逃进了院子里头。
刘梅摇头无奈，心里疑惑，就自个儿子这条件，没个正经工作，身上还背有污点，整天在外晃晃荡荡的，也就这长相能拿得出手。
虽然是自己的崽，但换位思考后，家里要是有闺女，肯定不愿意嫁给这种混小子的。
可这三个姑娘怎么回事呢？
人家还是国企服装厂的职工，就这工作、模样、身材，什么年轻才俊找不到？
为什么找自家这没丁点本事的崽子呢？
徒什么，男色？
“都是这么一双双水灵灵的大眼睛，也不瞎啊！”
嘴里嘀咕着，边往回走去，一时也想不明白。
——
——
天盛建筑公司！
“嘭！”
沈力一巴掌拍办公桌上，上面放着的一杯茶水跟着跳起，洒了一桌，气愤道：
“哥，那个姓许的也太不把咱放眼里了，说抛弃就抛弃，就是养条狗还有感情呢，咱他娘是狗都不如啊！
这么巴结、殷勤伺候着，钱也没少给，现在用完了就想把咱给一脚踢开，想得美！
哥，要我说，我找人收拾这姓许的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收拾什么！”
张闻坐老板椅上，烦闷的抽口烟，骂道：
“你有点脑子好不好？把人揍了，你解气了，然后呢，准备怎么着？
不干了，跑路啊？”
沈力撇撇嘴，不服道：
“哥，你也别把这许严看得有多牛逼，不就有个工商的局长劳资，我就不信，他还能在南阳一手遮天不成！
要掰掰手腕，咱就跟他较量较量，省得被这许的小瞧。”
“掰个屁啊！”
张闻破口大骂，
“拿咱这小胳膊去掰人大腿？咋的，活腻歪了？
真是癞蛤蟆打哈欠，好大口气，人家有当局长的劳资，是不能一手遮天，但对付咱是绰绰有余了，咱身后有人嘛？
有个屁！
不说别的，把人得罪了，到时你去工商那边办个证什么，人家都能把你整死。
这么大人了，做事一点不过脑，要都像你这么横冲直撞，都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拿块布把桌上擦一擦，赶紧的，你这狗脾气比劳资还大。”
沈力憋着一肚子火，起身拿了块布过来给胡乱擦了两下，丢到一边，又坐回到椅子上，道：
“那现在咱怎么搞？都一个来月没活了，下面弟兄都有些不满了，人总要吃饭的啊！”
张稳一听这个就来气，严肃道：
“沈力，你给我听好了，跟下面员工说好，尤其你给招进来的那些狐朋狗友，要是还想在我这里干的，那都给我规规矩矩的。
今后严格按照公司的规章制度来，迟到早退、工地现场抽烟、偷懒耍奸，磨洋工等等，屡教不改的，那就给劳资滚蛋！
你爱上哪凉快就上哪凉快去，劳资不养大爷！”

第255章 代加工
沈力一听就有些不乐意了，嘟哝嘴道：
“哥，你这可就有些不讲义气了，当初公司刚成立那会，下面兄弟可都是鼎力相助，帮了咱不少忙。
现场公司起来了，你就想着过河拆桥，这会让下面弟兄们寒心的。”
张闻看着自己这个表弟，要不是有这层关系，早特么一脚把你踢开了，
就这脑子，跟被驴踢了也没啥两样！
都不吼了，把手里还剩半拉的烟给狠狠掐灭在烟灰缸里，看着人，沉声道：
“我问你，你这脑子里装的是屎呢，还是屎啊？啊！
你下面那些个弟兄，平日里叫你声力哥，你就不知所谓，要特么上天了？
信不信？咱公司一倒，你那些个巴结你的小弟、哥们，谁还会来奉承你，
还力哥，
丽丽去吧！
人家就是看在你兜里那俩钱份上，千万别把自己当回事。”
沈力努努嘴，想说点什么，还是闭嘴了。
张闻继续道：
“别的我不想多说了，话我也跟你讲得很明白了，你自己都说了，公司一个多月没接到工程，下面弟兄要吃饭，咱特么不要嘛？啊！
我会让人力那边下通知的，按规章办事，你有意见不想干的，可以，请自便。
自己好好琢磨琢磨，别整天把脑子落家里头，这许严扔下咱，跟北辰凑一块去，知道什么原因吗？”
沈力轻哼声，“为了钱呗，还能为啥！”
“我还不知道为了钱！”
张闻道：
“我听得些消息，这姓许的往那边只要三成的份额，还就答应了，你说这小子良心发现，嫌钱多，你信嘛？”
沈力一脑门问号，
“这……这为啥？北辰后面有人？”
“屁有人！”
张闻道：
“要有人他们找姓许的干嘛，自己不会干呐？
人家就是看中了北辰的实力，我说的实力不是财力、资产，而是执行力度，做事的本领。
你瞧瞧先前的工商礼堂翻修工程，人家不仅提前十几天完成，保质保量，最关键把成本压到了最低，赚取了足够多的利润，这叫有本事。
再回过头来看看咱，咱有这能力嘛？先前接手的几个项目，哪个不是拖拖拉拉的？
能正常收尾，按时完工，不返工，我就谢天谢地了。
我一点不夸张，北辰给的三成利润，很可能跟咱给人家的七成，那也差不了多少。
咱这搞完一个工程，人家北辰兴许就干完俩了，这就是效率。
你以为这姓许的是傻子嘛？”
沈力道：
“这我知道些，我跟北辰那柳涛还算熟悉，他下面那个经理，叫什么刘兴根的，人是下面农村来的，还是一支书，北辰下面的工人好些都是会泥瓦工的农民，都是这位刘支书给招过来的。
我也不认识什么支书，上哪招这些人去？”
“那你也别净给我收些上不了台面的！”
张闻气道：
“我们这是正经建筑公司，不是地痞、流氓收留所，你收这些人干嘛？要跟人干仗啊？
以后这块你别管了。”
说着，又给自己点上根烟，道：“你跟这些柳涛很熟嘛？”
“说不上熟！”
沈力道：“之前喝过几次酒。”
“你给联系下，要有时间，晚上我请他吃顿饭！”
沈力疑惑，道：
“你这要干嘛？人现在都跟那许严穿一条裤子了，咱还要舔去啊？我可没这脸！”
”让你去就去！”
张闻气恼，“哪这么多废话！没脸是吧？那你还有脸吃饭吧？”
“行行，我去，我去……”
——
——
南湖大厦！
“喂，对对，这是北月卡莱服装贸易公司……好好，没问题，到时我们会亲自把货送上门的。”
“你好，北月卡莱……这你放心，我们的服装是从香港过来的，绝对的正品……”
“呼……”
连着打了三四通电话，柳月长长舒口气，把电话手柄一放，擦了把额头汗水，要起身给自己倒杯水去。
“嘎吱！”
办公室门这时打开，陈北从外头走了进来，大咧咧来到办公桌前，笑着道：
“柳姐，看来生意不错啊，我刚在门头都听到了。”挑把椅子要坐下。
“别先坐，给我倒杯水去！”
柳月把杯子递过来，道：
“说得我口干舌燥，渴死我了！”
陈北接过，过去给倒了杯水过来，女人接了一仰脖，“咕咚！咕咚”喝起，可能有些急了，嘴角边溢出几滴来，顺着雪白的脖颈滑入胸口那一抹白腻的深壑之中，
有一刻，陈北挺羡慕那颗水珠的，
滚啊滚的，不知是啥滋味！
一杯喝完，柳月擦把嘴角，也没注意到某些人的龌龊心思，道：
“你还别说，咱有了自己的品牌后，销量比之前有明显的提升。
不过，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感觉没底呢。”
“挣钱了还不好？”陈北收回贪婪的目光，一边坐下，道：
“还是嫌赚的少了。”
“我不是那意思！”
柳月道：
“感觉是在骗人，对外说是香港品牌，香港生产，其实不就是在南阳市的小作坊，工人踩着缝纫机制作出来的。
这不是睁眼说瞎话，万一让一些有心人或者同行知道，揭穿你，咱可就完了。”
“你这纯属瞎担心！”
陈北道：
“就是真摆到明面上，咱也有底气，咱在香港本来就有公司啊——北阳投资集团公司，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是其下面的子公司，是正儿八经的外资企业。
有据可查的！
查不出任何毛病来，这没作假吧？
至于生产嘛，现在公司生意太好了，服装在欧美那边卖的都快脱销了，自己的服装厂、生产车间生产量有限，
所以只能交给别的服装厂来帮忙代加工，授予人这权利，当然，在服装的质量上，总部公司会派专人来监督和检查的，请消费者一定放心。”
说罢，给自己点上根烟，身子往后一仰，翘起二郎腿，悠哉抽一口，
“柳姐，还有其他担心的嘛？”
柳月愣愣道：“代加工？”
听得新鲜，“还能这么来？这不是给自己增添竞争者嘛？”
陈北一笑，
“这些都后话了，以后我慢慢跟你讲，现在你把我刚这套说辞记住了，以后没准有用。”

第256章 人才
柳月虽有不解，但还是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
转而又问道：
“哎，你现在还惦记着阳光服装厂？”
“那当然！”陈北点头，“日思夜想，比想女人还执着，怎么了？”
柳月白人一眼，这人真是，什么事不撩骚几句怕是浑身骨头难受，道：
“这阳光我看撑不了多久了，就先前跟我这边打电话要货的，都是几家国营商场，之前都是向阳光拿货的，现在转而问咱要。
连指定的几家商场都不问阳光要货了，你说它还能坚持多久？能撑到明年初算顶好了。”
陈北耸耸肩，早有预料。
“我纳闷的是！”
柳月道：
“几百万的收购款你哪里来？”
陈北没急着回答，兜里掏烟给自己点上一根，悠哉抽一根，柳月等的着急，望眼欲穿，
催促句，
“你赶紧的，摆什么谱！
我是实在想不明白，你到底上哪整这几百万去，这又不是几十万，咱还能凑一凑。
你不会指望着那位刘市，到时先来个赊账，打白条什么的吧？”
陈北笑起，
“柳姐，你当是吃个饭呢，还打白条，几百万的资产是能赊账、打白条的嘛，别说刘市了，就是上位那位一把‘王舒记’那也没这权利。
这你不用担心，钱我肯定有办法弄到，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咱北月卡莱的牌子给打响，至少在南阳市要有些名气，知道是一家外资企业，能入得上面领导的眼。”
“这不一直都在做吗！”
柳月道：
“电视台、报纸上都在打着广告，我都心疼这钱，至于领导那边，那还不好使，你跟那位刘市这么熟悉，到时提一句，人家不就有印象了。
不就吹拉弹唱，敲敲打打，把声势给造足了，这我有数。”
陈北忍不住一笑，这女人算是把他的精髓给学到了。
点点头，“那就好！”
“什么那就好！”
柳月又白他一眼，追问道：
“你还没说钱从哪里拿，赶紧的，别转移话题。
我大小也是个老板，你总得让我知道怎么个计划，不然我心里一点没底。”
“告诉你可以！”
陈北道：
“不过目前先不要跟别人讲，大军、老王都不行。”
柳月点头，“你说！”
陈北道：“还记得上次去香港，我在那边投的六十万港币炒黄金……”
“你说这个啊！”
柳月一听立马记起来了，道：“你不说我都忘了这事了，那……那六十万还没赔掉吗？”
“喂！”
他这一口老血喷出的节奏，无语道：
“什么叫赔啊？柳姐，我跟你，到时收购阳光的钱就从这里出。”
“收购阳光至少要三四百万吧？”柳月道：
“你这就算是挣了，六十万能变这么多？”
“四百万估计够呛！”陈北淡然道：
“但是三百万嘛，金价要下跌的多，跟我预期一般，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柳月看着一脸淡定的陈北，撇嘴道：
“真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难不成你还能预知未来不成？”
陈北一笑，
“那也说不准喔！
柳姐，这个你就别担心了，眼下咱就两方面工作，把北月卡莱服装品牌给它营造好。
二，期盼阳光早点倒闭、破产！
有点可惜，要是刘侬那个草包还在位，阳光破产的脚步还能再加快一点，
唉……可惜了，呵呵！”
“噗嗤！”
柳月没忍住，喷了，胸前俩肥肉一颤一颤的，道：“没你这么损的。”
“呦，都在呢！”
这时王学军从外头走了进来，上面棕色皮夹克，下面黑色西装裤，脚下皮鞋锃亮，脑瓜上梳个大背头，还打了蜡，跟牛犊子舔过一样。
红光满面，意气风发！
这有了爱情的滋润后，是越来越骚气了，天天跟打了鸡血一样。
大咧咧来到办公桌前，挑把椅子一屁股坐了下来，兜里掏烟，递根上来，
“来根？”
陈北手里还有，接了给搁耳后，道：
“大军啊，谈了对象是好事，但咱能不能别这么招摇？
你这现在他娘的整得跟西.门.庆逛街一样，听说过那句话吧？
秀恩爱死得快，低调一点啊！”
这家伙绝对是特闷骚型的，估计以前积蓄太久、太压抑了，不好好发泄下浑身难受。
王学军呵呵傻乐着，
“我好不容易找了对象，也算有情人终成眷属，你还不允许我乐呵乐呵，你就嫉妒吧！”
“嫉妒？呵呵！”
陈北鄙视一声，也不多扯。
王学军把视线转向柳月，道：
“柳姐，我刚在楼下看到刘剑那家伙了，鬼鬼祟祟的，我喝一声，这B养的吓得连滚带爬逃跑了，也没去追，你小心点。”
柳月点头，
“这我知道！
这家伙前两天还去我家闹了，随他！量不敢对我怎么样！”
陈北道：“他来找你干嘛？不会是要跟你复婚吧？”
调侃一句。
“还真让你猜对了！”
柳月道：
“前天上午拎着大包小包礼品来我家，那个热情，脸上笑容堆叠的，都赶上包子皱褶了，一个口一个爹妈，看着都让人恶心。”
“呵呵……”
陈北嘴角抽了下，这货绝逼是个人才，得多大脸才干得出这种事来。
“那你答应了？”
“你说呢？！”
柳月狠狠瞪来，没好气，“你看我像是很缺男人咋地？再说了，那混蛋根本不是男人。
打什么主意我一清二楚，现在那个刘侬下去了，没了靠山，见我任职外企，又想从我这里捞些好处了。
连人带礼品全给我扫出去了，回头我买条大狼狗去，再敢来，咬死他！”
王学军道：
“柳姐，要不你交给我来，我找几个弟兄，再狠狠收拾这货一顿。”
“不用了！”
柳月道：
“这人就是一无赖，打了也不长记性的，我有招对付他，你要招呼人打了这家伙，解气是解气了，但解决不了问题。
本来咱占理的事，倒让那家伙占便宜了。”
王学军也就不多说。
陈北抽口烟，不解道：
“柳姐，你这也是挺聪慧有主见的，当初怎么就着了刘剑这种货色的道了呢？
那可不是瞎了的问题，完全是一头栽进粪坑的节奏啊！”

第257章 馊了的窝窝头
柳月柳眉一蹙，无语道：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心？我那时还小，不懂事，被这混蛋甜言蜜语给忽悠过去了。”
还小？
陈北心里嘀咕一句，目光又忍不住往女人高地上瞥了一眼，
不小吧？
女人接着道：
“不都跟你一样，花言巧语，就会撩骚小姑娘，咱车间里的那些个小姑娘，小雨、小倩，还有阳光那边的，萱萱、菲菲几个，不都被你哄的晕头转向，一口一个小陈厂长。
你跟那个刘剑不都一路货色！”
陈北把手里烟摁灭在面前烟灰缸里，也不生气，笑着道：
“柳姐，那你呢？有没有被我迷到？”
柳月撇撇嘴，
“你自我感觉太好了，哄哄小姑娘可以，对老娘没用。”
不在这上多扯，道：
“晚上你有时间吧？”
“应该没事，怎么了？”
柳月道：
“这边请了几家原料供货商，布料、辅料等都有，你要没事就一块去，晚上八点东悦，你和王经理去吧，我这一个来月，隔三差五喝酒，都喝吐好几回了，再这么下去怕是得进医院了。”
“你一女的人家还劝你酒？”
王学军一旁道：
“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这人啊，可没过去那么淳朴了，尤其兜里有俩钱的，就喜欢跟女人喝酒，酒局上这手也不消停，有占便宜的机会绝对不会放过。
更别说柳姐这么漂亮的了。”
陈北点头，
“柳姐，辛苦你了，以后咱公司慢慢发展起来，规模扩大，像这类酒局怕是免不了的，而且只会越来越多。
你看看吧，下次招人的时候，可以物色些会喝酒，千杯不倒，在酒局上能言善辩、活跃现场气氛的，最好是小姑娘，姿色得上乘。”
柳月有些不舒服道：
“你这是招工人呢，还是招陪酒小姐啊？来了厂子，什么都不干，就陪男人喝酒，谁愿意来啊，名声也不好听。”
“就是纯粹的陪人喝酒吃饭”，陈北道：
“又不干嘛，很多公司都有自己的公关部的，就是应付对外接待事宜的。
你别小看了她们，咱国家不光是现在，还是往后，很多买卖、合作的谈成，不是在办公室的会议桌上，而是在酒局上就敲定了，
这就是一种‘酒桌文化’，谈得是人情、关系、人脉，你给人伺候好，酒喝好了，买卖自然就谈成了，别的国家不说没有，但很少如此。
在咱国家真就是独一份！”
王学军在一边很认同的点点头。
打架、干仗，称兄道弟也是如此，酒桌上几杯马尿下去，是豪气干云，兄弟间的炙热义气是填满心中的沟壑。
柳月看着陈北，道：
“我就纳闷了，你这么小，怎么就懂得这么多人情世故，人心都被你给摸得透透的，感觉跟五六十岁的老头子一样。”
小？
陈北无语，额头飘过几缕黑线，还不忘低头瞥了眼某处——让人鄙视了，不服啊！
回头有机会得好好证明下。
抬头看着女人，手指点了点自个脑瓜，装逼道：
“柳姐，人跟人可是不一样的，多看多学多琢磨，这阅历不就上来了，你也可以把我归类到天才那一档！”
“天才？呵呵！”
女人一点没给面，鄙视一声，
“你这纯属就是脸皮厚，跟天才一点不搭边。
那晚上你和王经理去，我得歇歇了。”
——
——
晚上，东悦饭店一包房里，几家供货商的老板，还有恒阳纺织的那位销售科长吴前，也是过来了。
陈北坐在了主位位置，左边王宝来，右边是自个建筑公司的财务经理柳媚，这女人在酒桌上有一套，更是海量，把她叫来给撑撑场子，不然一桌子大男人，
吃喝也没个滋味！
女人也明显是特意打扮一番的，时节已是深秋，晚上天气还是有些凉的，女人上身一鹅黄色的棉质长袖衫，贴身，高耸的山峦非常突出，又是很开放的V领设计，
稍稍一弯腰，胸口的澎湃呼之欲出的感觉，真怕掉出来！
下面藏青色牛仔裤，脚下高跟鞋，一头乌黑的长发也是烫过了，大波浪，发梢微卷，落在香肩两侧，配上张千娇百媚的脸庞，
光坐着，什么也不干，就是令人赏心悦目，看得人心里直痒痒！
“陈老板！”
一位供货商先开口了，眼神却是直勾勾盯着女人，
“你们这什么时候又招了这位一位漂亮的女员工了？
跟之前的那位柳经理，论样貌、身材是一点不遑多让，你这可是有福了，呵呵呵……”
其他人也都是笑出声来，男人都懂得的笑声。
陈北跟着笑起，也没生气，男人嘛，一生追求的不就这几样东西，
金钱、权利、女人！
给几人介绍一番，柳媚端起酒杯站起身，对着刚开口的老板，身子微微往前一倾，一片白腻浮现，女人并没有遮掩，
落落大方，
“张老板，我敬你一杯，以后还请多多照顾我们公司，预祝我们两家合作愉快。”
声音带着丝丝媚意，有勾儿，把人心魂儿给勾去了。
张老板看着那两坨，眼睛都直了，自家母老虎跟这位一比，人这是香喷喷刚出炉的大热包子，浓汁美味，家里的呢？
窝窝头啊！
还特么放了好些天，已经馊了！
拿起酒杯忙起身，说话有些语无伦次，太晃眼了，
“柳经理，好说，好说，来来，咱……咱喝一个！”
Duang！
碰了一个，女人一口闷了，这可是白的，张老板见状，不能被女的比下去，也是一口吞，
直觉喉咙火烧一般，脸一下就红了！
干完这个，女人又接连跟其他人喝起，一圈下来，面上没一丝改变，依旧是笑意盈盈，
陈北一边看着都有些诧异，知道你能喝，但也没这么厉害的，喝白酒跟喝白开水一样，这小腹平坦的，
这酒装哪里去了？
不过有了这位活跃气氛，加上王宝来也是能扯的主，他倒是省事不少。
酒到一半，和王宝来起身出去解下手，
男厕！
小便池前，两人开闸放水，边说着，王宝来道：
“这女人可真厉害啊，我没见过比她还能喝的，
男的都不行！”

第258章 捞快钱
“我是喝不过！这女人你哪里找来的？”
陈北解完手，看着王宝来，道：
“怎么，对人有意思？别怪我没提醒你，人家有家室，孩子都有了。”
王宝来系上裤腰带，道：
“你想什么呢，我就好奇问问。”
陈北笑了笑，
“老王，其实你也该找一个了，食髓知味，这么久，想了吧？
憋得慌！
你瞅瞅你嘴角的火泡子，上火了吧？
实在不行，外头找找也成啊，不能憋，要坏身体的。”
“去你的！”
王宝来没好气，“是你自个想吧！”
两人聊骚着往外走。
另一边！
同在东悦饭店，巧了，也就是陈北他们包房的隔壁，刘斌、叶明，刘健、张天等几人在里头聚餐。
都是人才！
这个刘斌和叶明先前因为合伙做买卖闹掰了，都是动手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姿态。
这会呢？
两人勾肩搭背，喝得是面红耳赤，多年老友一般。
叶明说话都大舌头，
“刘斌啊，最近有没有什么发财的路子？跟你明哥说说，有机会，我给你和我家小妹撮合撮合，让你当……当我妹夫。”
刘斌听着这话，要过去，或许会兴奋下，现在？
麻木了，只当人是屁话，没一句靠谱的，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对于叶薇他也不指望了，怎么跟人局长的儿子去争，死了这条心了。
也喝大了，道：
“明哥，你现在都在投机办上班，那地儿油水多足，抓几个小商小贩，捞他一笔，够吃喝一阵子了。
我们几个在机械厂才惨呢，真是清水衙门，厂里现在不景气，以前还能有点灰色收入，现在丁点没了，就是工资都不能按时发了，
唉……老惨了！”
刘健、张天几人点头附和着。
“我那算什么好几把工作！”
叶明道：
“天天搁外头瞎转悠，风吹日晒的，你们瞅瞅我这脸，黑的都快成一炭了。
现在上面对外头的小商小贩都是睁只眼闭只眼，不要太过就好，哪还敢明目张胆的缴人物资，装自个腰包里。
我跟你们讲，这些小商贩也不是什么善茬，阴险着呢。
跑得比兔崽子还快！
再说了，我特么就是一跑腿的，就是有油水也轮不到，全让上头那几个逼.养的给吃干抹净，连口汤都不带给你的。”
一说这他就来气！
“明哥，这不能吧？”
刘斌道：
“你老爷子怎么说也是位副局，这投机办是由工商管辖的，我记得投机办的那位队长是叫什么王迅的吧？
怎么也得给你几分面子！”
“我家老爷子马上要退了！”
叶明叹口气，道：
“这个王迅面上对我客客气气，不过也就这样了，好处一点不会给你，就特么一奸诈小人。
指望这点死工资，咱还能来东悦吃饭嘛？
说说，有没有发财的门路，咱哥俩再合作一把。”
刘斌嘴角抽了抽，他感觉这家伙莫不是脑子里缺根弦？
他俩还能再合作？不过呢……也正合他意。
道：
“明哥，现在我也没什么门路，要是有，不都早干了。
不过啊，我可以给你支个招，我前两天发现，在我那边机械厂门口，有个专门卖电子表的小贩，一块十块钱，在那给过往行人，厂里员工悄摸卖着，鬼鬼祟祟的，我听口音不是本地的。
这人挎个军绿包，鼓鼓囊囊的，怕是有不少货，这可是个不错的发财机会。
你是投机办的，给人抓了，这种外地佬也不知咱这儿的情况，威胁一下，货缴了，人给他赶出南阳市，这些电子表不就是你的了。
这玩意可是稀缺货，商场里都要卖三四十，不愁没卖家，你说是不是能发一笔财？”
叶明一听立马上心了，忙道：“这人现在还在嘛？”
“我今儿上午还看到了！”刘斌道：
“肯定还在的。”
叶明搓着手，迫不及待起来，
“那我明儿叫上几个投机办的，把这家伙给截了。”
刘斌道：
“明哥，这事儿最好自己干，你要叫上其他人，那个王迅肯定会知道，你还想着给他分一杯羹不成？”
“想得美！”
叶明骂咧一句，“这姓王的还想分一杯羹，吃屎去吧！”
说罢，看向刘斌，道：“你有话就直说，别拐来弯去的。”
刘斌道：
“明哥，我意思你给我们三个弄几件投机办的衣服，完了扮作头投机办的，把这小子的货给缴了，到时咱哥俩几个一块发财，不是更好嘛？
你说是不是？”
刘斌看着人笑得阴险，算是明白了，今儿这家伙为啥请他吃饭了，还以为良心发现，敢情打着这主意。
不过双方的目标是一致的！
发财！
也不说破，道：
“那成，一会吃完饭你们跟我过去，完了明天咱就动手。”
“好！”
商定好，几人又干了一杯，差不多了，喝得晕晕乎乎的起身，出了包厢，几个人走道都是摇晃的，这时前面走过来一女人，身姿婀娜丰满，也是摇晃着身躯，不过人没醉，是身材太好了。
几人看着走过来的女人，眼睛都直了，上火……
喝点马尿，胆子也大了！
双方擦肩而过时，刘斌没忍住，往那翘臀上摸了一把，
“哎呀！”
女人尖叫起，转过身，恼羞成怒，“你干嘛，耍流氓啊！”
刘斌一脸猥琐的笑，
“小姐，骂谁流氓呢，刚不小心碰到了，怎么这么大脾气呢，不过我喜欢……哈哈哈！”
边上几个也是肆意笑起！
女人柳眉一蹙，这是几个酒鬼，不想搭理，转身要走人，
“哎，别走啊！”
刘斌却没放过人家，一把抓住女人手腕，道：
“骂了人，怎么不跟我道歉呢？叫声斌哥，不然别想走。”
“你混蛋！”女人恼怒，挣脱着，
“你给我放开，放开，来人啊，有人耍流氓……！”
前面从厕所回来的陈北两人见此，
拔脚冲了上去，
“卧槽你奈奈！”
陈北飞起一脚将流氓给踹飞，另三人也一并收拾了，
一记撩阴腿，一个大逼兜，一扇大巴掌，他一人全给解决了！
王宝来看着瘫地上的几个流氓，
“咦？陈北，这……这不是你同学嘛？”
“卧槽！”
把人收拾完，陈北才看清这几个流氓，爆句粗口，
“刘斌，又是你这狗篮子！”

第259章 美好心情全没费
王学军一边把女人从地上扶起，
“柳经理，没事吧？”
柳媚摇头，问陈北，道：“陈总，这……这几人是你同学嘛？那要不算了……”
“柳经理，是我同学不假，但我们之间可不对付”，陈北道：
“听你安排，报警还是怎么着？”
柳媚摇头，
“算了吧，你看这几人喝的，都神志不清了，搁这耍酒疯呢。
咱还是回包房吧！”
陈北上去对着瘫地上的刘斌，肚皮上又怼了一脚，人当即躬成了一大龙虾，
“呕……”
一阵犯呕，把刚喝下去的酒全吐出来了，那个酸爽，直让人捂鼻。
陈北这才歇了，骂咧着，
“娘的，便宜你这货了……走吧，咱进包房。”三人进了隔壁包房。
地上四人被赶来的饭店服务员给一个个架着‘请’出去的，开饭店的，像这种醉鬼见得多了去了，
在他们这儿，上帝是顾客？不存在的！
很好处理！
一个字——扔！
往饭店门口一扔，你爱谁谁去！
半个小时后，饭店门口，陈北跟几个喝高的供货商寒暄道别，不过这几个家伙心思都在女人身上。
“陈老板啊，你这位柳经理的酒量跟她的样貌一样，令人惊艳不已啊，下次有机会的，咱再好好切磋切磋。”
陈北微笑点头，
“李老板，那咱下次的，您走好啊。”
“柳经理！”
还有一位握着女人手不放，脸喝成了公关，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怎么看都是妥妥一猥琐大叔样，
“下次我单独请你，以后我家的货品就提供给你们了，只要你开句口，随时都能供应，价格好说！”
柳媚红唇一勾，
“那就谢谢张老板，下次我再好好陪你喝几杯……”
一番忙乎，总算把人给送走了，
“呼……”
陈北嘴里吐出口浊气，擦把额头汗水，像这种请人的酒局真心不容易，一个个都是大爷，得伺候好了。
见女人脸蛋微红，人是很清醒的，诚心感谢道：
“柳经理，今儿真是太谢谢你了，让你受委屈了啊。”
“委屈？”
女色聪慧，明白什么意思，抿嘴一笑，道：
“陈总，这话你就见外了，你是老板，我是员工，这是我应该做的工作。
也不是什么辛劳的活，吃吃喝喝而已，我不会介意的。”
陈北点头，问道：
“柳经理，你还有擅长这方面的姐妹或者朋友之类的嘛？”
柳媚看着面前的小男人，道：
“怎么，陈总，你觉得我干得不好？”
“没有！是太好了！”
陈北道：
“以后像这种酒局怕是少不了的，我总不能每次都麻烦你，我看你挺精于此，帮忙给物色几个。”
柳媚点头，“好的，我会留意的。”
“媚媚，你喝好了？我都等你好一会了。”
两人正说着，边上一道男人声响起，一中年男子走了上来，穿着普通，长相更普通，甚至说有些丑了，面庞黝黑，眯眯眼、塌鼻梁、嘴还有些歪，
嘴角还长了颗痣，挺大的，关键那痣上还长根长毛，
挺‘飘逸’的！
个子一米六没有，这副尊容令人印象深刻。
跟后世三国里的那位凤雏蛮像的！
柳媚对来人点头，然后给介绍着，
“陈总，这我男人，丁力！”
“啊……”
陈北拉个长音，愣了有一两秒，然后伸出手，
“你好，丁先生……”
“你好，你好！”
两人打声招呼，柳媚道：
“陈总，那我们先走了！”
“哎，好好！”
陈北道：“路上小心啊！”
待人离去，看着前头那两道依偎的身影，男的个子只到女人胸口位置，而且两人年龄上，这男的明显比女人要大不少，甚至大一圈都有。
鲜花插牛粪，图啥呢？
男人有钱？有权？还是某些方面挺强悍的……？
脑海里忍不住八卦意淫起来，男人嘛，虚荣心、攀比心作祟，没道理啊？
怎么就输给这么一男的呢？
搁门口站了好一会，在里头结账的王宝来还没出来，心道这家伙不会喝多搁里头睡着了吧？转身又进了饭店。
一进一楼大堂，就见王宝来和那饭店大堂经理在扯着，两人说话声都有点大，这是吵上了。
快步上去，“老王，咋了！”
“陈北，你来的正好！”
王宝来挺气恼道：
“这位苟经理要咱支付五十块的卫生清理费，你说这不是扯淡嘛。”
“清理费？”
陈北不解，看着对方，这人叫苟富贵，东悦这边他们经常来，也算认识。
苟富贵道：
“陈老板，我这不是为难你们，你刚才把人都给打吐了，那走廊上铺着的可是羊绒地毯，清理起来可麻烦了，我收你五十的费用，还是看在老顾客面上，可以算是友情价了。”
“呵呵……”
陈北轻笑两声，算是明白怎么回事了，道：
“苟经理，那四个流氓调戏我朋友，耍流氓，我们在你这边消费，起码的人身安全是不是得你们负责？
照你这么说，我得好好跟你掰扯下了，我这边精神损失费、美好心情全没了的费、惊吓费、踹人伤我腿筋费等等，我也不问你多要，
赔个五十就成，我这还是看在你我认识的份上，友情价了！”
苟富贵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还能再无耻一点嘛？
“呵呵……”
面上皮笑肉不笑，道：
“陈总，你就别开玩笑了，还是把钱付了吧，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你说是不是？”
这是威胁上了！
王学军气恼，借着酒劲直接骂人了，
“劳资特么就不付了，你能把我们怎么地？”
陈北给拦住，没多说，兜里取出五十递过去，语气平淡，
“苟经理，来，你收好！”
苟富贵怔下，心道这家伙吃药了咋的？怎么一会一个变呢？
不过还是接了，特意看了看，没差，钱也真的，脸上露出笑容，
夸赞着，
“陈总，不愧是大老板，大气，这点小钱对你来说一点不成问题，是做大买卖的，欢迎下次光临啊，呵呵！”
陈北看着这货一脸的假笑，转眼就把前一秒的不愉快抛之脑后，跟个没事人一样，也是人才，
拍了拍手道：
“苟经理，我以后要是把饭店给收购下来，就你这一份尖酸刻薄的无耻小人样，
劳资一定顶薪留住你！”
说罢，还拍了拍人肩膀。
然后对边上王学军道：“走了！”
王学军则是狠狠瞪人一眼，跟了上去。
把苟富贵整得莫名其妙，“收购东悦？呵呵！
嘴里不屑，
“说你胖还喘上了，你要能买下东悦，劳资当着你面吃屎，还是稀的，哼！”

第260章 猪队友
第二天上午，机械厂门口，刘斌、叶明、刘健等四人躲藏在一边角落，目光往前头门口方向搜寻着。
刘斌和叶明这会身着投机办制服，叶明看了眼一边的刘斌，有些焦急道：
“那卖表的不会不来了吧？咱都等了半个多小时了。”
“再等等，应该不会！”
刘斌心里也没底，这会蹲着，稍移动下身子，肚皮就痛得不行，嘴都抽抽的咧起来了。
叶明道：“没事吧？还醉着呢！”
刘斌摇头，有些恼道：
“还不是陈北那B养的，趁我喝醉阴我，等着的，等劳资发达了，新仇旧恨一块报。”
一说起这个，叶明问道：
“昨儿那个女人好像跟陈北那家伙关系不错，对象嘛？”
“他一劳改犯能找到这么漂亮的对象？扯淡！”
刘斌一百个不相信，却又语气酸酸道：
“不过这家伙过去就是一地痞流氓，嘴上花花得很，甜言蜜语，最会哄骗小姑娘，当初薇薇不就是这么被这混蛋给骗了嘛。
明哥，你可得好好提醒下薇薇，可不能上第二次当了。”
虽然自己追求叶薇无望，但绝对不允许陈北这家伙染指叶薇，
他一劳改犯，家里什么也不是，凭什么比他刘斌好。
叶明点头，面上露出厌恶之色，
“陈北就一癞蛤蟆，我妹才不会看上这种垃圾。”
“对，就是垃圾！”
刘斌狠狠道，如今也只能过过嘴上瘾，发泄一番，聊以慰藉。
“哎，斌哥，是不是那家伙？”
这时张天一指前头，有些兴奋说道。
说话两人忙转头看去，那厂门口前头的街边，这时站了一男子，一身黑色衣着，戴个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都看不清脸，胸前斜挎一背包，
左顾右盼，显得有些紧张、谨慎，不时向过路的行人说着什么。
“对，就是这家伙！”
刘斌压着声，兴奋道，人包里的那些个电子表这会已是给当作自己的了，这一笔要成了，能够潇洒好一阵！
道：
“刘健、张天，按计划来，你俩先去跟人聊聊，确认下货在没在包里，要定了，给引到街对面那胡同里去，我俩在那等着，到时把这家伙给制住。”
刘健两人点头，“那我俩过去了！”
起身往前头慢悠悠走去。
刘斌、叶明两人从一边绕过，去了街对面的胡同小巷侯着。
——
——
“哎，哥们，你这卖什么呢？”
刘健两人来到人面前，刘健随口说道，这才看清对方面孔，就一小年轻，看模样比他俩还要小些，更轻视了几分。
小年轻低声道：
“两位大哥，我这有电子表，十块一只，正宗的欧美货，商场一只都要五六十。
我这就十块，还不用工业券，来一只？”
“电子表？”
刘健面上露出一丝‘诧异’表情，
“行啊，要是十块一只我倒是可以买一只，你先给我们看看货呗？”
小年轻把胸前的挎包链拉开一些，凑到两人面前，
“你们看看，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款式，男女都有，绝对物美价廉。”
两人往里头扫了眼，又互相对视番，从彼此眼神里都看出一抹狡黠和兴奋，刘健道：
“嗯，不错，不错！”
又道：
“那这样好了，咱去街对面那胡同里，这里人多眼杂，要是遇到投机办的，咱们都有麻烦。
去小巷里，我俩好好挑一块，好吧？”
小年轻不疑有他，“行，那咱过去！”
三人过了街，来到巷子里头，小年轻把挎包链都打拉开了，不过包依旧挎身上，很警觉，
“来，两位大哥，你们看看吧！”
“喔，好！”
刘健随手拿起一块，佯装查看着，眼神却四下偷摸搜寻着，心道你们两人躲哪里去了？
赶紧上来抓人啊！
而躲一边角落里的刘斌两人更是焦急，刘斌心里骂娘，你俩他娘干啥呢？
左顾右盼的，赶紧把人拿下！
双方沟通出了问题，都在等对方动手。
这么一延误，小年轻起疑心了，道：“两位大哥，看好没有？”
“啊……”
刘健敷衍着，“我……我再看看！”眼神飘忽。
小年轻忙四下悄摸搜寻起，冷不丁就瞥见了前头躲藏拐角处的两人，好像还穿着投机办的制服，立马明白怎么回事了，
两人手里表也不要你，把拉链偷摸拉上，紧了紧背带，突然一指前头，
“咦，这女人怎么不穿衣服啊？”
“唰！”
刘健、张天两人下意识转过身去，同一时间，小年轻拔脚就窜进了一侧的胡同，埋头狂奔。
人都跑出十几米远了，刘健两人手里拿着表还在那发愣，前头躲墙角的刘斌气得天灵盖都要掀飞了，跳出来破口大骂，
“还几把愣着干啥？赶紧特么的追啊，卧槽你个奈奈，啊啊啊啊……”
也不管肚子疼了，咬牙追了上去，刚都畅想着怎么花这笔钱了，
现在倒好，煮熟的鸭子飞了！
直到刘斌、叶明两人从刘健、张天两人身边飞奔过去，这两位猪队友才回过神来，“喔喔喔，好……好的！”
在后头紧追了上去。
“别跑，别跑，投机办的，给劳资站住……！”
刘斌在后面紧追，小年轻前面逃着，有些慌不择路，这巷子左右前后都是叉道，跟迷宫一样，左窜右绕的，都不知道跑哪了。
身后的追赶声却一直在！
又绕过一拐口，迎面骑来一三轮车，一年轻人骑着，头顶戴个草帽，那车把手上挂着一喇叭，
发着声——收购废旧电器，录音机、收音机了……
动静不小！
钟德发这时也看到了前头跑过来的小年轻，见人着急忙慌，后头还有追赶声，
“别跑，投机办的，站住……”
这是遇到同行了，他过去当小贩、黄牛时，可没被这帮苍蝇追赶。
怎么也得帮一把，人就要从他三轮车边跑过时，忙道：
“兄弟，后面是死胡同，别过去了！”
小年轻停下脚步，看着对方，
“呼呼呼……”大口喘气。
钟德发道：
“你要相信我，躲进这鸡棚里，我帮你把身后的苍蝇给引开。”
这墙角边上刚好一简易鸡棚，应该是附近住户给搭起来的。
见人在那犹豫，催促一句，
“赶紧的，那帮苍蝇马上追上来了。”
小年轻一咬牙，不管了，立马弯腰钻进了鸡窝里，
“咯咯咯……”
里头顿时鸡飞狗跳，蹿出两只老母鸡来。

第261章 无耻之徒
人一躲进去，钟德发把三轮车骑过去些，堵住洞口，坐车上给自己点上根烟，悠哉抽起来。
过了会，“踏踏踏……”前头急促凌乱的脚步声传来，两个身穿投机半制服的男子出现在拐口，四处张望着，过了几秒，又跑过来两人，不过没穿制服。
然后四人往他这边跑过来，到三轮车前，一个穿制服的道：
“哎，收废品的，有没有看到一个小年轻，穿身黑色衣服……”
“同志！”
钟德发打断，“那人是不是戴个鸭舌帽，胸前还挎个包？”
“哎，对对！”
刘斌追的上气不接下气，感觉肺管子要炸了，“那……那人往……往哪里跑……跑了？”
钟德发怒气道：
“那家伙走路特么不长眼，横冲直撞，差点把我三轮车给撞倒了。”
“我没问你这些屁事！”
刘斌这会一肚子火，管你是谁，破口大骂，怒目圆睁，
“那逼崽子往哪跑去了？”
“喔！”
钟德发吱一声，还弹了下烟灰，一指边上一巷道，不紧不慢道：
“往这边跑了！”
“追！”
刘斌当即喝一声，“给劳资特么追！”一马当先，气都没缓过来，率先撵了上去，后面三人跟上。
待人离开，钟德发把车子往前挪了点，对着鸡棚喊道：
“哥们，出来吧，人走了！”
小年轻些许狼狈的从里头爬出来，头发上还沾了几根鸡毛，拍了拍身，道：
“那个，大哥，谢谢啊！”
“小事！”
钟德发道：
“你上来吧，这地儿我熟，我带你转出去，那几个苍蝇别又转回来。”
小年轻点点头，坐到了车后斗。
钟德发把烟叼嘴上，一脚踏板踩到底，三轮车往前骑行去，五六分钟后，三轮车绕出了胡同，到了一街边。
小年轻从车上下来，擦把额头汗水，道：
“大哥，今天多亏你了，不然怕是没得好了。”
“小事！”
钟德发道：
“听你口音不像是本地的，怎么跑来南阳了？”
“讨口饭吃呗！”小年轻无奈声。
说着从挎包里取出一块电子表，递过来，
“这表送给你，当作报酬了！”
“呦！”
钟德发诧异道：
“哥们，你这还是倒腾电子表的？这可是稀罕物。”
不过没接，道：
“哥们，我救你不是为了什么报酬，以前我倒腾过服装，当过黄牛，没少被这帮苍蝇撵，顺手帮个忙而已。”
“我知道！”
小年轻道：“我也没别的意思，这表你拿着，咱就算结个朋友！”
“行！”
钟德发把烟一丢，也没矫情，给接了，看了两眼给揣进兜里，道：
“哥们，给你个建议，你倒腾电子表，这玩意可遭人眼馋，不光得防投机办，更得防小人。
这年头，外面挺乱的，杀人越货的勾当也不是没有，新闻报纸上多有报道，你一外地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更得小心。
我刚看追你的几个投机办的，感觉有些不像公职人员，你看这骂骂咧咧，跟土匪、地痞一样，没准是假冒的，
你啊，估计早就被人盯上了。”
小年轻怔下，再一回想还真有可能，道：
“我这几天都在那边一机械厂门口兜售。”
钟德发一笑，
“这一行哪有这么做的？那都是搞一枪换个地儿，按你这么来，下次还得出事，别说几天了，你就是一天功夫，至少得给我换两三个地儿，这样才能安全些，你说是不是？”
小年轻点头，
“我来这边没几天，不熟悉地儿。
说罢，顿了顿，
“大哥，我看你人不错，又干过这一行，要不我给你些货，我卖十块一只，就给你八块一只的价，你看成吧？”
钟德发想都没想，直接摇头，
“哥们转行了，你看没，现在收废品了，这个安稳点，钱也没少赚，你啊还是找找别的合伙人吧。”
小年轻一听，也就没再多言，道：
“大哥，我现在住城北光星路那一块，你要改变主意，可以来找我，这段时间我应该都在的。”
钟德发点头，礼貌回一声，“好，走了啊！”
也没当回事，骑车离去，
喇叭再次开启，
“收购废旧电器，收音机、录音机了啊……”
——
——
另一边，刘斌正对着刘健，张天两人口吐芬芳，嘴都快怼人脸上，吐沫横飞，近点就亲上了，
他甚至都没来得及歇口气，因为实在太气人了，一张脸憋的涨红，胸口起伏。
“你俩特么是猪嘛？刚才怎么交代你俩的？把人骗过来，第一时间就把人制住，你俩搞几把毛呢？啊！”
两人都委屈，刘健挺憋屈解释着，
“斌哥，你先前不说，我俩就负责引人，抓捕是你和明哥的事，再说了，我俩都没穿投机办的制服，这也不好动手，人家以为我俩是流氓、地痞呢！”
“就是了！”
张天边上很认同点点头。
“哎呦，卧槽你们个血奈奈的！”
刘斌气的真要吐血三升，怼道：
“说你俩是猪，都在侮辱猪的智商，这特么还用我交代嘛？
你俩把人先制住，到时怎么个说法，还不是我们说了算，你俩怕个屁啊，槽！”
刘健两人也不答了，乖乖闭嘴吧，反正怎么着都是他们的错，
弱是原罪！
一边叶明也挺气，但事到如今再责备没用，道：
“要不这些天咱再好好找下这家伙，兴许能撞见！”
刘斌摇头，
“南阳这么大，近百万人口，找这么一个人，不是大海捞针，再说了，被咱这么一吓，这小.逼崽子没准都离开南阳了，
唉……没戏了！”
四人都沉默下来，折腾一个上午，连根毛没得到，这个憋屈、窝囊，
“走了，走了……”
刘斌和叶明往前去，刘健两人后面跟着，刘斌却突然转过身来，伸出手，
“表呢？”
“啊？”
两人怔下，随即明白了，刘健装糊涂道：
“什……什么表？”
“跟我装是吧？”刘斌冷冷道：
“两块电子表，都给我拿来！”
龇牙咧嘴，活生生一土匪！
刘健为难道：
“斌哥，这表是……是我和张天‘劳动所得’，这忙乎半天，没功劳也有苦劳，这……这不是我俩应该得的。”
“你俩特么还敢邀功？”
刘斌破口大骂，
“要不是你俩坏事，劳资就发财了，多大的脸？别让我说第二遍，想想自个厂里的工作。”
刘健两人没招，只能上交，刘斌接了，一只给了叶明，献殷勤。
另一只戴自个手上，
“嗯，还行，挺有型的。”
心中怒火这才稍缓，总算有点收获。
后头刘健两人，早就把人八辈祖宗槽翻天了。
忒几把无耻了！

第262章 勾心斗角
”嘭！”
工商局局长办公室走廊外，阵阵拍桌声从里头传出来，熟悉情况的都知道，这是许局长又在发脾气了。
办公室里面！
许庆华坐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面色阴沉，额头青筋鼓胀，脸上肥肉抖动着，洒了一桌的茶水，心情坏到了极点。
面前许严，心腹林强老实站着，不敢多言。
许庆华气恼道：
“最后让老张头这混蛋捡了便宜，刚去市里时，你们是没见这家伙神气的，身下要没俩蛋子坠着，都要上天了。
气死我了！”
过去论职位，老张头是建设局局长，两人虽然平级，但哪有他这工商局长手里实权多，过去见了面，还有不少优越感，人家对他也得是客客气气的。
现在倒好，反过来了，得尊称人是张副市了，这种落差实在让人受不了。
许严忍不住开口道：
“爸，先前那位叶市不是都跟你保证过的，这副市位置就是给你留的，耳边话音还在响着呢，这说变就变，也太不靠谱了。
怎么也得讨个说法去！”
“讨什么说法？”
许庆华喝一声，
“我跑去人叶市办公室，质问他！为什么这副市位置不是我的？
猪脑子嘛？真是！”
“爸，我不是那意思！”
许严道：
“我是说，这……这总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吧？总得知道下领导心思，是抛弃你了呢，还是说有别的原因？”
许庆华给自己点上根烟，狠狠抽一口，又长长的吐出道浓烟，似要把心中的戾气全给发泄出来。
也不说，对着林强道：“老林，来，你跟他说说。”
林强点头，
“小许啊，上头的情况你可能不太了解，现在叶市和那位刘副市，双方之间的势力正掐着呢，许局是叶市这一边的，而先前主要的竞争对手，财政的那位曾局，是刘副市一方的。
双方都想把自己的人给推上去，这样以后在市里面就多个话语权，当然就要想尽办法阻止对方上位了，只是两虎相争，最后却让老张头这一‘老好人’给得了便宜，
其实说白了，就是叶市和刘副市双方妥协的一个结果，谁都没能占得便宜，
许局也就成了牺……牺牲品了。”
领导心情不爽，他也不舒服，倒不是多么忠贞，只是为自身利益考虑罢了，本来领导要上去了，这局长之位就是他的了，
如今呢？
怕是没这奢望了！
“这样子……”
许严轻点头，又问道：
“爸，我听说上面那位‘王舒记’要调走了，那到时要是叶市坐了一把，你这是不是还有上去的机会啊？”
许庆华抽口烟，轻点头，转而对林强道：
“老林啊，你也不要气馁，我身下这局长的位置一定给你留着，有机会的。”
林强连点头，“谢谢许局信任、栽培，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嗯！”
许庆华轻点头，“你先去忙吧！”
林强知道这父子俩有话说，很知趣，
“哎，好好，许局，那我先走了！”
退出了办公室。
待人一走，许庆华看眼自个儿子，语气稍缓，
“坐吧，别站着了。”
许严边上捡把椅子坐下。
许庆华道：
“你先前不说又联系了一建筑公司，搞得怎么样？”
“挺好的！”
许严道：
“比张闻那草台班子强了不知多少倍，我基本不用管，坐着收钱就好。”
“还是三七分？”
“啊！”许严点头。
许庆华嘴里又吐出口烟雾，道：
“太少了，至少五五分。”
许严道：
“爸，这我跟你说过的，这北辰建筑的老板叫柳涛，这人以前就是市一建一科长，也当过项目经理，有些能耐。
不是张闻这种社会上小老百姓起家的，不好糊弄。
目前虽然是三成，但利润也是比较可观的，就是真要跟人讲价，也不能操之过急，慢慢来吧。”
“我现在没这么多时间了！”
许庆华道：“得抓紧敛财，这样万一以后要下去了，也能过个富足日子。”
“下去？”
许严不解，道：
“爸，你也才四十多，这在体制上来讲，正值当打之年，怎么可能这么早退下，现在副市没选上，以后还有机会的嘛，
你刚才不都说了，要是那叶市上去了，凭你们之间的关系，升职不是再简单不过的事。”
“关系？什么关系？”
许庆华冷声道：
“你啊，还是太天真了，不懂体制里的弯弯绕绕啊。
你爸我就是人手里的一枚棋子罢了，先前呢还有些用处，如今怕是成了一枚弃子了。
先不说这位叶市能不能坐上一把的座位，你以为那位刘副市是吃干饭的？
就是最后坐上了，你爸我的希望也不大，而且到时别说升了，能保住这局长的位置就算不错了。”
许严不解，
“爸，这是为啥？”
“还能为啥？”许庆华道：
“没能当上副市，不能给领导在‘柿委会’上提供一些帮助，领导自然要生气了。”
许严道：“这也不能怨你，上面高层掰手腕，咱也插不了手。”
许庆华叹口气，
“先前礼堂翻新串标的丑闻，对我多少有些影响，领导只要觉得你没有用处，没利用价值了，不会跟你讲任何情面，一脚给你踢开了。
关系？呵呵！顶多就是双方利益间的一条纽带罢了，还指望人跟你谈感情？
想都别想！”
说罢，顿了顿，又道：
“这礼堂翻修招投标里面的猫腻，很多细节外人是无从知晓的，可人叶市先前在训斥我时，偏偏都一清二楚，知道为什么嘛？”
许严想了下道：“爸，你是说咱局里有内奸？”
许庆华点头，“再想想！”
“内奸，会是谁呢……？”
许严低头细想，嘴里念叨着，“嗯？”
下一秒瞳孔骤然一缩，猛抬头看向自个老子，表情错愕道：
“爸，你……你是说林强这家伙？！”
许庆华点头，
“就是这位林副局，跑去叶市耳边说我坏话，这位怕是早就惦记上我这局长位置了。”
“麻痹的，这个老梆子！”
许严恼怒道：
“平日里对您是恭恭敬敬，乖得跟孙子一样，背后玩这一套，够特么阴险的。
爸，要不要收拾这家伙一顿？”

第263章 叶正正
“收拾什么？！”
许庆华声一沉，斥道：
“别一天到晚就只会出这种愚蠢的主意，有什么用？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帮助嘛？
再说了，这林强是那么好对付的嘛？我刚跟他讲局长的位置一定是他的，你看人面上一片诚心，感恩戴德的，心里指不定骂娘呢。
怎么个回事，人心里一清二楚，我们之间就是心照不宣罢了。
你年纪也不小了，该有些城府了，别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下面人员对咱恭恭敬敬，拍须溜马，阿谀奉承，为什么？
不就是忌惮你老子我屁股底下的位置！
这工商局里像林强这种笑面虎有的是，阳奉阴违，人前一张笑脸，人后骂你娘，千万别把自己太当回事。
明白没？”
许严点点头，“知道了，爸！”
“一定牢记！”
许庆华道：
“体制上最忌讳的，就是一步落后步步落后，你爸我这一步上不去，往上升的路算是给封死了。
但他叶龙想就这么把我一脚踢开，也没容易，哼！”
许严凑过来些，低声道：
“爸，你是不是有什么对付人的法子啊？”
许庆华把手里烟掐灭在烟灰缸里，没回答，而是道：
“你跟叶龙家的那崽子叶正正，处得怎么样？”
“啊？”
这突然说起这个，许严有些不解，讷讷道：
“还行吧，这家伙眼高于顶，鼻孔朝天的，就是一二世祖，跟街头那些地痞、流氓，没什么两样，我是不怎么待见他。”
“哼！”
许庆华冷哼一声，
“人家是上面二把的儿子，有这么个好劳资，当然是肆无忌惮，无所顾忌了，这种人倒是好对付多了。
我跟你讲，你呢先取得他信任，后面再给他慢慢拉下水，到时双方绑一块成利益结合体了，
我看他叶龙再狠心，能不管自个的亲儿子？这样咱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许严听得有些迷糊，道：
“爸，你能说得明白一些嘛？什么意思啊？”
许庆华道：
“你现在不是跟北辰建筑有合作嘛，双方有分成不假，但也只是口头上的，你直接问人要公司份额，要实质性的，得见书面，签字盖章，具备法律效力。”
“爸！”
许咱道：
“你不是让我不要留下任何有迹可循的证据，这样就算建筑公司出事，我也能把自个摘得干净，对您也不会有什么影响。”
“此一时彼一时”，许庆华道，
“我现在还怕什么影响嘛？咱父子俩是需要谋个后路了，北辰建筑那老板叫什么来着？”
“柳涛！”
“对，柳涛！”
许庆华道：
“人要不愿意，一开始份额可以要少一点，自己花钱入股也可以，再把那个叶正正给掺和进去，凭你俩的身份。
那个柳涛只要不傻，肯定愿意你俩投资入股的，你老子我这职位还是太低了，想要拿一些个工程，也不是说拿就能拿的，
不过有了叶正正这小崽子加入，那眼前的路可就宽了，工程业主方敢不给那叶龙面子？
除非不想在南阳混了，你说是不是？”
许严点头，“不过，爸！”还是有些担忧道：
“我撺掇这个叶正正吧，问题不大，这货就是一草包，随便忽悠一下，肯定能成。
就是上面那个叶龙……能同意嘛？咱这么搞，人家怕是也看得出来是什么用意，到时别记恨上咱！”
“呵呵！”
许庆华轻笑一声，弹弹烟灰，道：
“对咱又爱又恨，割舍不下那才好呢，就怕对咱弃之不理，不闻不问。
你自己不都说了，这个叶正正就是一草包，你就给他用点手段，将他掌握在咱自个手里，等半拉身子进淤泥里了，就是拉上来，也得沾一身，甩不掉了。
这样这位叶市才会对咱多‘关爱’一些。”
许严点点头，又有些犹豫道：
“不过，爸，有个事有些不好处理……”
“什么？”
许严道：
“叶正正这家伙对叶薇好像有点意思，有些不好办！”
许庆华见自个儿子这副模样，轻哼一声，
“不就一个女人嘛，有什么值得可留恋的？你记住，只要咱手里有钱有权，女人还愁找不到嘛？
你也不想想，你爸我要是失势了，就你这副德行，这老叶家闺女能看上你？”
许严努努嘴，想说上两句，终是没敢跟他劳资顶嘴。
许庆华道：
“尽快把这事给安排起来，具体怎么做不用我来教你吧？”
许严点头，
“爸，今儿晚上我就把这叶正正给叫出来，你看我的。”
许庆华点点头。
父子俩商谈完，许严离开了办公室，在走廊一琢磨，便有了主意，去了楼下黄珊珊的办公室。
到了地儿，黄珊珊倒是在，对面的叶薇没人，黄珊珊看着报纸，见来人，道：
“许严，这上班时间都跑来找叶薇，一天三四趟的，你这也太勤快了一些。”
许严过去到办公桌边，道：
我找薇薇，也找你！”
“有什么事嘛？”黄珊珊手里报纸一放，问道。
“咱挺长时间没一块聚聚了”，许严道：“我听说城南那边新开了家舞厅，环境挺不错的，晚上咱过去玩一玩？”
黄珊珊道：
“去了舞厅也没人陪我跳舞，还要看你和薇薇秀恩爱，我这又当电灯泡，算了吧！”
许严一笑，
“不光我们三个，还有叶正正，叶市的公子，我跟你讲珊珊，人正正上次跟我讲，对你有些意思，晚上你好好打扮打扮，要是你俩能成，以后你还上什么班，就在家做富太太吧。”
黄珊珊撇嘴道：
“那个叶正正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上次咱一块玩，都有我们女孩子在，还叫舞厅那些不三不四的姑娘陪唱歌跳舞，那手在姑娘身上乱摸的……我都没眼看。”
许严道：
“珊珊，那是人喝多了，平日里还是比较正直的，男人嘛，不都这样，没成家立业之前玩得都比较疯的，
结了婚有孩子，这心就安定下来了。
我跟你讲，珊珊，我听我爸讲，这位叶市很可能会更进一步，坐上一把，到时人就是咱南阳最大的官，
这叶正正不就跟着水涨船高，你要是能跟他好上，别说我了，就是我爸都得巴结着你。
机会我给你创造了，能不能把握就看你自己了！”

第264章 孤立无援
同一时间！
阳光服装厂会议室里，正开着一场关于厂子各部门管理层人员精简的会议，李勤端坐会议桌前首正中位置，下边依次是几个分管各职务的副厂长，部门主管，助理等。
刘侬坐在右下第三的位置，心里老大不爽了，从一进门，就没正眼瞧过李勤，心里骂娘，让你得意一阵，该是我刘侬的东西，劳资到时一样不少给夺回来。
李勤扫视下面一圈，开口道：
“各位，咱阳光服装厂如今怎么个情况，我就不多赘述了，相信大家心里都清楚，可以说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订单接不到，工人工资发不出……
厂子内部问题有很多，也很复杂，千头万绪，想要改变目前的状况，给它扭亏为盈，困难重重。
但是，同志们，咱不能说有困难了，就缩手缩脚，畏惧不前，这肯定是不行的，在其位，就要谋其职，所以我希望各位以身作则，认真负责的担负起应有的责任。
当然，也请你们积极配合我，完成人员精简的工作。”
说罢，招手坐墙边位置的许俊，
“小许啊，把资料都给大家发一发。”
许俊起身，给各位领导发了文件，坐回到原位上。
李勤道：
“这份人员精简名单是我深思熟虑后制定出来的，先前也已经上报刘市，其也是赞同的，你们先看看吧，要没问题……”
“李厂长！”
话没说完，下面就有人给打断，语气不满道：
“我这边后勤的人员怎么一下给砍去大半？这人都没了，那以后我这工作还怎么着手开展起来？”
李勤冷哼一声，
“老秦，你后勤管理人员一共有足足三十一个人，光占的办公室就有五间，你敢拍着胸脯说，这些人都是干活的？
我不扯远的，就现在好了，咱可以一起去后勤科看一看，这办公室里头有几个是在干活的？
在干嘛？我都能猜得出来，喝茶看报那还算好的，有些都是在打牌、织毛衣，甚至更过分的人都不来了。
来，你跟我说说，你就是这么给我安排工作的？”
秦怀撇撇嘴，面上不服气，但也没开口。
李勤继续道：
“我就是给你砍掉大半，你一个后勤部门还有十多个，这还不够你使唤的？
你要觉得人手短缺了，你来找我，我亲自来干活，由你指挥。
还有问题嘛？”
秦怀道：
“你是厂长，都决定好了，我还能不同意不成？
不过，李厂长，有句话我得事先跟你讲明白，下面人员精简我可以跟他/她们一个个去说，但说是谁要精简他/她们，我肯定得说是你李厂长的安排，我这小身板，可得罪不起那些个人。”
这锅他肯定不会背！
接着道：
“李厂长，你这每天日理万机的，我怕你忘记，给你提醒一句，你这边精简掉的人员，我可以给你讲几个，这个任媛，是咱市办公主任刘主任的侄女，还有这个林萍，是税务局那边李科长的亲外甥女，还有………”
“行了，你别说了！”
李勤皱眉打断，
“这些我都知道，不用你来告诉我，你告诉他们，这都是上面市里的决定，不是我李勤要为难他们。
你们其他还有没有什么问题？”
“李厂长，我跟老秦一样，精简的人员我可以跟他们说，但是我得明确跟他们讲明，这方案我是不认可的，是你李厂长和上面领导的意思，我无能为力。”
“我也是，我也是……”
人员纷纷响应。
李勤阴沉个脸，眉心皱成了一团，这帮家伙真是……一帮老油条，有好事扎堆凑上来，得罪人的事是特么都躲得远远的，把自个摘得干干净净。
这时会议室门打开，一工作人员进来，在李勤耳边低声，道：
“李厂长，刚工商那边的吴副局、税务的李科，还有市府办的……都打来电话找你，我说你在开会，你看要不要回个去？”
“有说什么事嘛？”
“应该是工作岗位的事情。”
李勤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头有些大，这怕是来说情的，不接又不行，思忖片刻，对众人道：
“我先去接个电话，稍等！”
起身出了办公室。
过了半个来小时才回来，坐回到椅子上，整个人精气神像是被人给抽掉了大半，萎靡下来。
这位干嘛去的，其他人大概也能猜到，见人搁那发愣，一个道：
“李厂长，这会议还开嘛？”
李勤张张嘴想说点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坐下面的刘侬见人吃瘪样，心里舒坦，别以为当了厂长就能掌控阳光，你李勤跟我刘侬比，差远了！
站出来当老好人，语气和蔼道：
“老李啊！”
也不叫人厂长，过去的称呼，语气感觉他才是厂长，道：
“你说你这是何苦呢？今儿在座的，大家都一块共事十几年了，都是自己人，谁不了解谁啊？
我在这里不跟大家拐来抹去，说几句交心话，别看我们一个个都是领导，但下面部门里的员工，好些都跟市里、机关单位的大领导沾亲带故。
平日里都得好生伺候着，得罪哪个都不行，你说现在要把这些人给精简掉，就咱这点小身板能折腾的起嘛？
虽说是上面刘市拍的板，但这些个领导会去找刘市要说法嘛？
敢嘛？
到头来，还不是要咱来挡事，背锅，大家说是不是？”
众人纷纷点头响应，
“我不指望升职发财，只想安安稳稳干到退休。”
“就是，阳光现在的状况，也并不是说精简几个人员就能改变的……”
李勤坐上头，也没说话，只是眉头皱的更深了。
刘侬道：
“老李啊，我看这样好了，这份人员精简方案呢，既然是刘副市批准的，领导的命令，咱不能违背。
但是下面怎么个执行，还是得慢慢来，不能操之过急，我看咱再斟酌斟酌，研究研究……
你看好吧？”
李勤心里万分不甘心，倒不是因为人员精简方案搁置，而是刘侬这混蛋完全掌控了这个会议。
没有一个替他说话的。
到底你是厂长，我是厂长？
只是事已至此，这口窝囊气再难咽也得吞下去，
“好吧……那今儿这会就这样，散会！”
起身一甩手，快步离开了会议室。

第265章 墙头草
离开会议室，李勤也没回办公室，而是径直回了家，到了家，随手把包一扔，坐椅子上闷头抽烟，一副颓废模样。
他媳妇正收拾着家务，见男人这副模样，皱眉道：
“怎么这么早回来了，不是上班嘛？”
李勤语气生硬道：
“怎么，我一厂长，下个班还需要别人请示嘛？真是！
干你的活，别烦我！”
”不是……”
女人把手里扫把一放，过来道：
“李勤你什么意思啊？这才当上厂长几天，就开始嫌弃我了？啊！
你个没良心的，是不是跟厂里王曼丽那个骚狐狸精勾搭一块去了？
你要敢乱搞，老娘可不是王翠花那行傻缺娘们，三言两语就被自个男人给糊弄过去，
惹急了我，晚上睡觉，老娘我……我把你命根子剪了。”
李勤夹手上的烟抖了一下，挺气道：
“你胡扯啥呢？我什么时候跟王曼丽那女人有瓜葛了，那种烂糟女人我能有兴趣？”
“那你这是干嘛？”
刘萍道：
“一回家就摆张死人脸，老娘一天给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还嫌弃上了……”
“行了，你就别唠叨了！”
李勤听着实在烦，
“没嫌弃你，工作的事，你就别乱想了。”
刘萍坐到一边，
“那你跟我说说，厂里怎么了？我可以给你出出主意。”
李勤轻哼一声，弹弹烟灰道：
“你懂什么呀，能出什么主意！”
“你小瞧谁呢？”
女人胸往前一挺，颇具规模，“赶紧说！”
李勤拗不过，把会上事儿简单一说。
刘萍听完是直摇头，道：
“你是不是老糊涂了？
这种得罪人的事怎么能去干呢？你要把这些人都给精简下去，上头那些个领导可都记恨上你了。
你过去当个副厂长还挺稳重的，这上了一级，怎么反倒飘了？净干这不着调的事儿。”
“你懂个屁！”
李勤恼火，“我还不知道得罪人，但上面刘副市亲自吩咐的，我有什么办法？
以前副的可以躲，现在我站最前头，领导都看着呢，我能退嘛？
退了就是无能！”
刘萍撇撇嘴，
“你别整得多玄乎，这些事儿我都懂，那句话怎么讲来着？
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领导吩咐的，自然要做，但怎么个执行，这里面可有道道了。
你说哪有这么不顾自个性命横冲直撞的？
老李，我跟你讲，你啊应该审时度势，待时机有变再做选择。”
李勤看着自个婆娘，忍不住笑出声，
“你是电视剧看多了，这还一套一套的。”
“你别不当真！”
刘萍道：
“你得看看目前上头的形势啊，这一个姓刘，一个姓叶，不是都在争那一把手嘛？
你就是现在想做出成绩给领导看，领导有时间搭理你嘛？
再说了，上面两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就是做出成绩了，到时给哪个领导看？
要是那位刘副市，那当然好了，万一是那位叶市呢？
你这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全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到时别说受领导表扬，训你一顿都是轻的，搞不好把你撤职了。
最后落个众叛亲离，谁都不待见你，你说你图啥？”
这么一说，李勤倒是上心，“吧嗒”又抽一口，一想也是，他现在虽是刘副市这边的人，但万一那位叶市要上去……自己的处境可就不太妙。
这段时间自己一心想着怎么把厂子搞活起来，却是把这最重要的环节给遗漏了，
还不如自己婆娘呢！
陷进去了，当局者，旁观者清啊！
不由问道：“那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刘萍道：
“做做样子给领导看了，待上面两人出了结果，要是那位刘副市胜出了，你就大刀阔斧的干起来，我就不信了，到时谁敢站出来呲牙。
反之，那位叶市胜了呢，咱也还有回旋的余地。
总之，现在就是等！
老李，这一点你真该跟这个许俊好好学一学！”
“小许！”
李勤道：“学什么？”
“你这还看不出来嘛？”
刘萍道：
“这人啊，别看着年轻，二十来岁，心眼子太多了，说是去假意讨好那个刘侬，套取些有用的消息。
但人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了！
这不就是两头讨好，就一墙头草，谁最后胜出了，就往哪边倒，他永远是胜利者！
你说这小崽子多精吧，别看平日里对你恭恭敬敬的，千万别当真。”
李勤点头，倒真是有些佩服自个婆娘了，道：
“你看得倒是挺透！”
“那是！”
女人也不谦虚，刚要吹嘘几句，“咚咚咚………”
外头敲门声响起，
“谁啊！”刘萍喊一声。
“李叔，是我！”
许俊在外面喊着，说曹操曹操就到。
刘萍过去开了门，见外头的许俊，脸上挂起笑容，客气道：
“小许过来了，来来，先进屋坐！”
热情把人请进屋，这女人也是有本事的，前一秒还在说人坏话，下一秒跟个没事人一样，笑脸相迎。
许俊来到李勤面前，恭敬声，“李叔！”
李勤点头，“坐吧，别站着了，你怎么也回来了？”
李勤坐到一边，道：
“李叔，我过来看看你，刚才会上那个刘侬确实太过了，我刚探得些消息，咱这份精简名单，之前就被刘侬给得到了，
这家伙就是等着这会议，联合他的几个心腹向你发难呢，先前那几个电话，肯定也是这家伙安排的。”
“啪！”
李勤一拍桌子，怒声道：
“这个混蛋，太特么阴险了。”
许俊道：
“李叔，你消消气，那现在这方案只能先搁置了？”
李勤叹声，
“先放着吧，你刚也看到了，会上连一个替我说话的都没有，看来大家对此都是比较抵触的，这怎么进行下去？”
许俊点头，稍犹豫下，然后开口道：
“李叔，我在外面也听到些小道消息，传得是有鼻子有眼的，也不知真假。”
“什么消息？”李勤抽口烟，“说来听听。”
许俊身子凑过来些，谨慎道：
“外头在传，上面有意把阳光对外出售，政府是不会再管了，听说上面都已经对此专门商讨研究过，出了相关的可行性文件，就差出正式报告了。”

第266章 配配配，超级配
“喔”
李勤道：“你都听谁说的？有可信度嘛？”
这事儿他还真不知道。
“这到底谁先传的，我也不大清楚”，许俊道：
“我也是听车间里的那些女工在讲，而且就刚才，我在刘侬办公室，刘侬跟他几个心腹手下谈话时，也带了这么一句。
李叔，我估计这事儿八九是真的了。”
说罢，顿了顿，道：
“你想想，现在阳光的运转主要是靠上面财政的输血，关键现在上面也没钱了，拿什么输血呢？
说难听点，咱阳光现在就是一烫手山芋，谁都不愿接手，那就只能给扔掉了。
而且我听说，这提议还是人刘副市最先提出来的。”
李勤瞳孔猛的一收缩，不过很快恢复了平静，心里瞬间明白了很多事情，面不改色，轻点点头，道：
“小许啊，现在阳光可谓是风雨飘摇，大家也都是人心惶惶的，外头有些闲言碎语也正常。
你啊，也别听风就是雨，刘副市还是很关心咱阳光的，他要一点不操心，还能让咱今儿来搞这个人员精简的方案嘛？
出售的计划呢，可能是有，但那也是到万不得已，最后一步了，也不要太担心了。”
许俊点头，表忠心道：
“李叔，不管以后怎么样，我都会坚定站在你这边，为你效劳。”
“好！”
李勤微笑点头，“小许啊，你是不错的，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你李叔我不会亏待你的。”
“谢谢李叔！”
“行，你先回去吧！”
李勤道：“我这没什么事。”
“哎，好的！”
许俊起身，“李叔，那我就先走了！”
转身离开了房间。
待人一走，李勤轻哼一声，
“这小鬼头，够滑头的，跑我这要官来了！”
“要官？”刘萍道：“啥意思？”
“你刚没听见？”
李勤道：
“阳光真要是被出售了，像我们这些高层嘛，上面肯定有安排的，但这许俊虽说是厂长助理，但也就是个虚衔而已，到时能有他什么事？
这不跑来表忠心，到时真有万一，盼我能拉他一把。”
“我刚怎么说来着？”
刘萍语气讥讽道：
“这小崽子可不是省油的灯，说不准，人也在那个刘侬面前这般表忠心。”
这种人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只会是恶心。
“你啊可别着了人道。”
“我有这么傻嘛？真是！”
李勤没好气，
“敷衍着好了，厂子要出售的事儿多半是真的，咱也得尽早做打算了。”
“打算，什么打算？！”
刘萍道：“这厂子真要黄？不能吧，下面还有几百号员工，上面总不能不管吧？”
“管？拿什么管？”
李勤道：
“说白了就是一个钱字，上面都没钱了，谁还管你下面？南阳又不止阳光一家国企，还能这么一直给你扶持着？
我现在算是明白，这位刘副市为什么要推荐我来当这个厂长了，敢情就把我当一傀儡、摆设了。
没了刘侬和他身后叶市的阻碍，就可以畅通无阻的实施他的出售计划，压根没指望我能把阳光给救活。
这当领导的，还真是没一个好东西！”
“哎呀，这……”
刘萍慌张，道：
“那咱得赶紧行动起来啊，得给自己谋个后路。”
李勤抽口烟，嘴里吐出道烟雾，面前变得烟雾缭绕起来，眼神虚眯，不知在想着什么。
——
——
许俊离开李勤家，往自家方向走去，远远就看到前面过来两人，一个是杨勇，另一个是一年轻姑娘，看两人这亲密模样，应该在处对象。
之前听柳菲她们说起过，这杨勇好像找了个对象。
便走了过去，到两人面前，道：
“小勇，今儿没上班？这位是？”
杨勇对这许俊是不怎么待见的，不过还是喊声，“俊哥，这我对象，薛佳佳！”
“喔，你好，你好！”
小姑娘回应着，“俊哥，你好！”
许俊道：
“小勇，你可真有福气啊，找到这么一漂亮对象，可得好好待人家，千万不要再跟过去那些狐朋狗友混一块，成天打架斗殴了。”
杨勇眉头微皱，“嗯”了一声，
“那我们走了！”
不等回复，拉着对象手往前走去。
许俊看着离去的两道身影，眼神若有所思，透着一抹阴鸷。
杨勇带着对象来到自个家里，薛佳佳道：
“哎，小勇，刚那个是谁啊？我看着你对人不怎么好啊！”
“我干嘛要对他好？”
杨勇给她倒了杯水，坐一边道：
“这人叫许俊，也是服装厂的，一直在追我姐，只是我姐对人不感冒罢了。”
”喔，这样！”
薛佳佳道：
“我刚看人胸牌上挂着厂长助理呢，你们阳光可是大国企，这可是大领导了，人长得我看也蛮好的，跟萱萱姐，我……我觉得还蛮搭的。”
“搭个屁！”
杨勇不屑道：
“不就是个厂长助理嘛，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跟你讲，你别看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其实可恶心了……”
把人的恶劣事迹给说叨了一遍，最后道：
“怎么样，现在还觉得这人好嘛？就是一墙头草，谁好靠谁，没一点原则、底线。
我刚看你看他的眼神，好像有些意思啊！”
“去你的！”
姑娘狠狠打了人一下，气愤道：
“你胡扯什么，我什么时候对人有意思了？
你再乱讲，我……我撕烂你的嘴，哼！”
杨勇咧嘴笑起，
“你看你，还急眼了，不就跟你开个玩笑嘛！”
姑娘狠狠瞪眼过来，“这玩笑能随便开嘛！”
杨勇道：
“反正我姐跟这种人是不可能在一起的，再说了，我姐都有对象了，他许俊没戏！”
“萱萱姐长得好漂亮，你姐对象是谁啊？”
薛佳佳兴趣满满道。
“你认识啊！”
杨勇道：“北哥啊！”
“你……你是说陈总？”
“嗯！”
“哇！”小姑娘惊呼声，道：
“萱萱姐怎么跟陈总在处对象？我在公司时，经常见陈总，从没见过跟萱萱姐在一块呢，他/她俩怎么认识的？”
“这说来就话长了！”
杨勇语气得意道：“我姐跟北哥才是绝配，佳佳，你就说，我姐跟北哥配不配吧？”
“嗯嗯嗯……”
小姑娘点头如捣蒜，
“配配配，超级配！”

第267章 手指印
“什么呸呸呸啊？”
这时房门打开，杨萱从外头进来，刚站门口就听到里头的动静，道：
“佳佳，是不是吃进什么坏东西了？小勇，赶紧给佳佳倒杯水啊！”
一边说，一边把门关上，把随身包拿下来放一边衣架上，往里头走去。
薛佳佳站起身，
“萱萱姐，你回来了，我没乱吃东西，我是说，你和陈总很般配呢。”
“陈总？”
杨萱先怔下，随即明了，把目光投向自个弟弟，没好气，
“你又跟佳佳乱说什么呢？别胡说八道”。
“姐，我哪胡说八道了？”
杨勇道：
“你不是跟北哥在处对象嘛？上次在厂子车间里，人北哥当着这么多人面亲口说的，还能有假？”
“你懂什么呀！”
杨萱道：
“那是小陈厂长说给李厂长听的，这样我的工作才能保住。”
“那不是一个性质嘛！”
杨勇道：
“北哥要对你没意思，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你？”
杨萱也没法反驳，确实如此，心里也是愿意的，只是她脸皮薄，说不出口。
转而道：“你们还没吃吧？我现在做饭去！”
“姐，先不忙”，杨勇给人拉住，道：
“跟你说个事。”
“什么呀？”
“你先坐下来！”杨勇又把人拉到椅子上坐下，道：
“姐，你这是刚从外面回来吧？”
“嗯”，杨萱点头，
“早上跟你说过的，我去外面一家裁缝铺给人做衣服裤子，怎么了？”
“那你这一天多少钱？”
“说好五毛的！”
“这么点啊！”杨勇道：
“你这从早干到晚，都没个歇的，完了人才给五毛钱，这裁缝铺老板也太黑了。”
“别乱说！”
杨萱道：
“一开始都是说好的，人家也没强迫，就这样，不少人还抢着干呢，也不是天天有。”
“姐！”
杨勇挺无奈，道：
“你就不能去北哥那边的服装厂？那边的女工每天收入都是按计件来的，有技术，手脚麻利的，一个月都能挣到上百，你怎么……”
“我不去！”
没等说完，杨萱就给拒绝了，
“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先前柳姐给我和咱妈安排做衣服的活，不就是按计件的，那会几天功夫就赚了不少呢。”
“那你为什么不去啊？”
杨勇不解：
“有多赚钱的机会不去，偏偏选择又累又没几个钱的，不是傻子嘛！”
“啪！”
杨萱伸手轻打了她弟弟一个脑瓜，没好气，
“你才傻呢！
不光是我，人小陈厂长一次次帮了咱多少回了？还有你，工作也是他给安排的，咱家欠人太多了。
还要这么去麻烦人家，那就是贪得无厌了，我……”
说到这，顿了顿，贝齿咬了咬红唇，才道：
“我不想欠人太多？”
杨勇听完，有些发愣，过了一两秒才道：“姐，你又不喜欢北哥了？”
杨萱没有开口！
杨勇当即皱眉起，
“你不会跟那许俊好上了吧？我一百个不同意，这姓许的给北哥提鞋都不配！”
“啪！”
杨萱又敲了自个弟弟一个脑瓜崩，这次没留手，蛮重的，杨勇直搓脑瓜子，龇牙咧嘴的，
“姐，你干嘛呀？疼死了！”
“该！”
杨萱哼一声，
“让你乱讲，我跟许俊不可能的，从头到尾就没过一丝可能。
我是喜欢小陈厂……你不懂，这种事小孩子少问。”
杨勇气死，
“姐，你过分了啊，我对象都有了，你还没有呢，我还小什么呀？！”
“哎呀，小勇！”边上薛佳佳给插话道：
“怎么这么笨呢？
萱萱姐是喜欢陈总的，但是不想欠人太多，因为男女双方谈恋爱，最好得是平等的，如果一忙给予了另一方面太多帮助，尤其涉及金钱上的，那就不光是觉得亏欠了，更会觉得受助一方是奔着对方金钱，或者报恩去的，
这不就变味了嘛？
萱萱姐，是不是这样？”
杨萱脸微红，轻点点头。
杨勇撇撇嘴，
“搞不懂你们女人，哪这么多事啊？反正最后都要结婚，你的就是我的，我的就是你的，分那么清干嘛？”
“所以我说你是小孩子，一点不假！”
杨萱又打击一句，
“行了，你们聊着吧，我去做饭！”
“萱萱姐，我来帮你！”
薛佳佳跟了上去。
——
——
晚上八点！
城南一舞厅！
一楼的舞池里年轻男女在相拥跳舞着，不像后世，音响劲爆，射灯闪烁，穿着暴露的男女疯狂热舞。
眼下男女跳的都是交际舞，男女双方要么是热恋中的情侣，要么是夫妻，很少有其它乱七八糟的关系。
灯光平缓，音乐柔和，衣着也是很保守的，紧要部位给遮得严严实实的。
感觉更像是后世老年人跳的广场舞了！
舞厅一角，许严、叶薇、黄珊珊，还有叶正正，四人坐一沙发椅上，面前茶几上摆放了些啤酒饮料和零食。
晚上过来，两个姑娘都是打扮过一番的，尤其黄珊珊，时髦的牛仔裤，脚下女士皮靴，上身一件翻领鹅黄色外套，里面是高领的长袖羊毛薄衫，非常修身。
这会女人把外套脱了，紧贴身体的薄衫将姣好的身段勾勒出完美的曲线。
尤其那两处山峦，巍峨挺拔，给人扑面而来的压迫感。
一旁叶正正看得不住的咽口水，之前可没发觉这女人这么有料，
按捺不住了，道：“珊珊，我请你跳个舞呗？”
黄珊珊也没拒绝，“嗯”了一声，两人起身往前头舞池走去。
待人离开，叶薇开口道：
“许严，你是不是要撮合他/她们两人谈对象啊？”
许严喝口酒，轻点头，“有这意思，你觉得怎么样？”
叶薇道：
“我对这叶正正不怎么了解，不好说，不过我看着珊珊对人应该有些好感，不然也不会跟人去跳舞。”
“人正正蛮不错的！”
许严道：
“我俩认识时间不短了，珊珊要跟他好上，你该知道正正父亲身份的，往后对珊珊的工作肯定有很大的帮助。
你到时也给帮着撮合撮合。”
叶薇轻点头，没多说。
过了十来分钟，两人回来了，黄珊珊坐回到沙发椅上，叶正正道：
“我先去上个厕所！”
“我跟你一块去”，许严起身，两人去了厕所。
这边两人一走，黄珊珊就抱怨起，
“这个叶正正可真是色狼，跳个舞毛手毛脚的，薇薇你看，这给我抓的，这……这胸前都有手指印呢！”

第268章 谁掌控谁？
叶薇看了眼，还真是，几根手指印特别明显。
道：“珊珊，刚许严跟我讲，要撮合你和这个叶正正，你自己怎么想的？对人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黄珊珊道：
“色狼呗！刚我们几个坐一块，这人眼神直勾勾盯着我看，一点不加掩饰的。
没这么猴急的！”
“那你是对他没意思了？”
“嗯……”
黄珊珊道：
“那倒也不是，薇薇，男人嘛，其实都一个样，哪有不吃腥的，只是有些善于隐藏，有些呢外放罢了。
这叶正正就属于后一者，我倒觉得这种人好对付一些，心里藏不住事，直来直去的，喜怒哀乐都在脸上，你能知道人心里在想什么，这样也能好掌控一些。”
“对付？掌控？”
叶薇道：
“珊珊，你这是谈对象呢，还是要对付敌人啊？有必要这样嘛？”
“薇薇，不是我抬杠！”
黄珊珊道：
“现在的人啊，可不像过去那么淳朴了，不说远的，就咱局里，那些个主任、科长，就我知道的，就有俩，在外头养了情妇。
还肆无忌惮的在办公室里吹嘘着，什么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你看看，这就是男人，长在骨子里的本性。
你不防不行啊！”
叶薇道：
“那你对这叶正正，到底有没意思啊？”
“勉强有吧！”
黄珊珊点头，语气里多少有些不甘心，
“你不知道，这段时间我家里都在给我张罗着相亲，先前我都见过好几个了，有财政局办公室主任的儿子，有税务科长家的，也有文化局副局长家的，
谈了谈，要么是长相不行，要么性格不搭，或者没点男人气概，反正啊都不大满意。”
叶薇道：
“珊珊，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的人，双方家境差不多，人没什么大毛病，真心对你好，那就可以了。”
像你这么挑选，长相、人品、性格、家境等等，都要符合的，说难听点，你这辈子怕是都找不着。”
“薇薇，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黄珊珊道：“我跟你说句实话吧，其实我……我是很中意许严的。
不过呢，人是你对象，我就不跟你争了！”
叶薇语气平淡道：
“珊珊，你要真心喜欢许严，你可以跟他谈对象的，我跟他……”
“怎么，你还想着陈北那家伙？”
黄珊珊打断道：
“薇薇，咱就不要天真了，很多像我们这个年龄的女孩，孩子都有了，找个门当户对，家境富裕的嫁了就好了。
人许严对你可是一心一意的，我就是想跟他谈对象，人家也不搭理我啊。
唉……我是想明白了，这个叶正正不管长相、性格、人品……没一点符合我心里的标准，就一条，他是叶市的儿子。
所以，我想着跟人处一处吧，差不多就结婚了。”
“珊珊，你这也太……”
本想说物质、现实的，想想不大合适，道：
“结婚可不是儿戏，还是要慎之又慎，你就是要跟这叶正正结婚，怎么也得好好了解人一下啊，算上这次，一共就见了两回，这不跟陌生人一样。”
黄珊珊自信满满道：
“没事，我已经摸清这人的性格了，在我面前，玩不出什么花样来的。”
“这女人能搞上‘船’吧？”
男厕，叶正正和许严站小便池前开闸放水，叶正正嘴里叼烟，眉毛支棱着，一副二世祖姿态，语气嚣张。
许严听得这话，水还没放完呢，浑身就打个颤，道：
“正正，我这是给你找对象，人黄珊珊不是外面那些乱七八糟女人，是工商局正式职工，父母也是机关单位的。
你悠着点！”
“哼！”
叶正正嘴里不屑，
“有我老子大嘛？工商局正式工怎么了？我老子上班的地儿，里头的小姑娘我都整过，还怕这个？”
许严嘴角抽了下，原想着自己已经嚣张了，跟你一比，
爷爷跟孙子的区别，差几辈了！
也好，你越嚣张跋扈，目中无人，他这就越好掌控，也没回应。
放完水，叶正正系好裤腰带，把嘴里烟夹手上，道：
“我跟你讲，许严，这女人也不是善茬，我刚跟她跳舞，在她身上摸了几把，也没反抗，知道为啥不？”
“为啥？”
叶正正道：
“想跟我好呗，不过我知道这女人并不是真心喜欢我，就我这长相，也确实配不上这女人，但我有个好老子，这是把我当成人往上升的踏脚石了，
你看看，人家都不把我当回事，我还特么跟她掏心掏肺，来个忠贞不渝的真挚爱情吗？
扯特么淡，你看我怎么把这种女人弄上‘船’的。”
说罢，手里烟头一丢，大步往厕所外走去。
许严看着人背影，有些诧异，心里骂娘，这家伙看来脑子里不全都装的是屎啊，跟了上去。
外头走廊上，许严道：
“正正，你上次不跟我说想做点买卖嘛？我手里头就有个不错的项目，你要不要试试？”
“什么？”
许严便把事儿一说，道：
“我跟那边老板熟，先前已经有过合作了，你要是能加入，有你父亲的影响力，这工程随随便便拿，到时就坐着等收钱好了。”
“建筑公司？”叶正正看着人，道：“你还搞这个？”
“这玩意赚钱啊！”
许严道：
“就一个小工程下来，挣个小几万的太轻松了，你不是缺钱花嘛，挣个万把的，够你挥霍一阵了。”
“行！”
叶正正道：“你来安排，先跟对方见个面，认识下再说。”
“成，交给我来！”
两人回到舞池这边，还没到座位这边呢，远远就看到四五个流里流气的小年轻围住叶薇和黄珊珊，言语粗鄙调戏着俩姑娘。
叶正正见此，一下恼了，
“麻痹的，活特么不耐烦了，敢来调戏我女人！”
拔脚冲了上去，几步冲到几个混混身后，二话不说，对着其中一个嘴里喷粪的，照着后背狠狠踹了一脚，
混混不备，往前摔去，身子重重倒在面前茶几上，
“嘭！”
闷哼一声，生生把茶几给压塌了，混混倒地上，疼的直叫唤。

第269章 渣男的手段
“麻痹，小子你找死！”
另几个混混立马围拥上来，叶正正没一点怵的意思，一脚踹翻一个，一肘撂翻一人，
身手相当牛逼，几个呼吸间，就给干趴三人，后面跟过来的许严都是诧异，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
见人这么生猛，最后一个混混怕了，手里抓个酒瓶子却是向一旁的黄珊珊砸去，
“你个贱货，劳资刮花你的脸！”
“啊……！”
黄珊珊吓得花容失色，眼看着酒瓶子朝自己面门砸过来，都忘了躲避了……
“啪！”
混混手里的酒瓶子碎了，一只手臂及时的横挡在女人面孔前，挡了这一击，女人无恙，叶正正小臂上却是鲜血直流，
他爆喝一声，“曹尼玛，敢欺负我女人，你找死！”
抡起一脚将混混干翻倒地，四个混混躺地上痛苦哀嚎，哭爹喊娘。
叶正正又怒喝一声，
“给劳资滚，以后再让我看到你们几个为非作歹，收拾不死你们，滚！”
四个混混不敢多言，连滚带爬狼狈逃离了现场。
“啪啪啪……”
边上一干围观人群都是拍手鼓掌。
“兄弟，是个男人，厉害！”
有姑娘夸张惊叫，
“哇，我对象要这么男人，我一定嫁给他！”
“好有男人味！”
叶正正对人群抱了抱拳，然后转过身对脸蛋都吓发白的黄珊珊，温柔道：
“珊珊，没事吧？”
“扑通！扑通！”
黄珊珊此刻心里如只小鹿般狠狠跳了两下，刚危险之时，男人奋不顾身的出手相救，将她保护在自己身后，
再看这会男人表情肃穆，面容刚毅，眼神无比的坚定，却对她透着丝丝的温柔，
鲜血淋漓的手臂……
浑身散发着强烈的男人味道！
她那对人紧闭的心房瞬间打开，对人敞开了怀抱……
这一刻，这张平凡普通的面孔，感觉特别的真挚，让人着迷。
羞答答一声，“没……没事！”都不敢看人。
叶正正点头，“那就好！”
许严先上来，先问叶薇，
“没事吧？”
叶薇摇摇头。
又到叶正正边上，
“你这身手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一打四，厉害啊！
咱还是赶紧撤吧，那几个混混别一会找帮手来，你这手也得去诊所包扎下。”
叶正正不屑，
“要敢来，我一样干趴这帮逼崽子。”
“行了，知道你厉害！”
许严道：
“但好虎架不住群狼，走走，咱先回去。”
俩姑娘也起身，黄珊珊道：
“那个，正正，咱听许严的，我……我陪你去医院把手包扎一下，都流了这么多血。”
“那好吧！”
叶正正点头，“听你的。”
四人离开了舞厅，到了外头，起了冷风，黄珊珊都打一哆嗦，双手抱胸前，轻跺脚，刚外套也被那几个混混给抓破了，没法穿！
叶正正把自己上身夹克给脱下来，“穿我的！”
“我……我没事呢”，黄珊珊摇头，“你别冻着！”
“没事，我火力旺！”
叶正正道：“你穿上吧！”
“喔！”
黄珊珊接过，穿上，还有男人的温度和淡淡烟草味，很温暖、温馨。
叶正正和许严都去骑了摩托过来，各载一姑娘，许严道：
“正正，要我陪你们去嘛？”
“不用！”
叶正正道：“你送叶薇回去吧。”
“那好！”
“珊珊，那你们路上小心点！”
叶薇对闺蜜叮嘱一句，许严开车便先离开了。
叶正正回头对姑娘道：“抱紧一点，别摔下去。”
“嗯呢！”
黄珊珊点点头，双手环住男人腰，拥了上来。
叶正正一拧油门，车子快速往前行驶去。
二十来分钟后，两人到了一旅馆门口，下车！
黄珊珊疑惑，“正正，不说去医院嘛？怎么来这了？”
叶正正道：
“珊珊，我在这边租了个房间，平日里会来这边住几天，楼上就有医药箱，我自个包扎下就好。
我这副样子要回家去，我爸肯定以为我又打架了，定饶不了我。”
“喔，这样！”
黄珊珊不疑有它，
“那咱快点上去，你这手都还在流血呢。”
“好！”
两人进了旅馆，前台见人进来，忙出来相迎，语气谄媚，
“叶少，你来了，今儿住这嘛？这手怎么伤了？”
叶正正点头，
“刚磕碰了你下，没事，你把房间钥匙给我女人，今晚我住这。”
“喔，好好！”
前台立马过去拿了钥匙，递给女人，“这位小姐您拿好，房间在三楼，305！”
“嗯！”
黄珊珊脸蛋微红接过，两人往里头走去，
待人一走，前台小年轻看着前头两道身影，摇头叹息加羡慕，
“又一个，这女的长得真带劲，就这么被祸害了！”
——
——
楼上房间！
两人坐床边，黄珊珊给叶正正包扎着伤口，边叮嘱着，
“正正，要是伤口有什么不适，还是得去医院看看的……”
叶正正只是“嗯，嗯……”敷衍着，心思都在女人诱人的身材上，
那浑圆丰满……
有些迫不及待了，包扎好，黄珊珊看了眼时间，道：
“很晚了，我得回去了，你好好休……”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回去我怎么放心，还是我送你回去……”，作势要起身，
“哎呀！”
身体却是一踉跄跌坐回床上，
“你怎么了？”黄珊珊担心道。
“没事，没事！”
叶正正摆手，道：“可能失血有些多，脑子有些晕，休息会就好。”
“那你好好休息，不用你送我”，黄珊珊道：
“我自己能回去。”
“这怎么行！”
叶正正道：
“现在外面乱的很，要是碰见流氓地痞，再出点什么事，我都得去死！”
“我……我……”
黄珊珊心里甜如蜜，羞答道：
“正正，我对你真这么重要嘛？”
叶正正突然抓住女人手，柔情道：
“珊珊，你是我女人，我愿意为你去死，今晚留下来陪我吧？”
“哎呀，这……这怎么行！”
黄珊珊脸羞红，却是没有完全拒绝，“太……太快了啊！”
叶正正见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珊珊，你会是我叶正正往后唯一的女人、老婆，留下吧，好嘛？”
压了上去………

第270章 魏鑫
清晨的一抹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落在房间的地板上，男女的衣物、裤头、粉红凌乱落了一地，
床上男女相拥酣睡着……
时间来到上午九点多，两人才醒来，黄珊珊依偎在男人胸口，面若桃花，娇艳艳的，
“正正，我是你的人了，以后不许跟别的女人鬼混，不然我饶不了你！”
叶正正点头，
“好！珊珊，等我爸升了一把，我就带你去我家，见见我父母，你这么温柔善良，我爸妈一定会喜欢你的。
到时等差不多了，我俩就结婚，好嘛？”
“嗯！”
黄珊珊将男人抱得更紧，尽是甜蜜。
叶正正见怀里女人这般娇羞姿态，一手握不住的浑圆，忍不住一阵躁热，又按耐不住了，手里烟给一把狠掐灭在烟灰缸里，
再次欺身而上，
“哎呀，不要了，伦家……”
战况激烈，一直到中午左右才鸣金收兵，黄珊珊穿好衣物坐在床边，脸上的红晕还没散去，
埋怨着，“都怨你了，我上班都迟到了。”
叶正正靠在床头，
“怕什么，那许庆华是我老子手下的兵，他要敢为难你，你跟我说，我让我老子锤他。”
女人娇哼一声，
“看把你能的，你还不起来嘛？”
叶正正道：
“珊珊，要不你先去上班，我这头还有点晕，没有力气，再休息一会。”
没力气？
女人微嘟嘴，心道没力气刚还这么能折腾，自个腿都还是酸的呢。
“那好吧！”
从床上起来，“我先去上班了，下了班我再来找你。”
“好，路上小心！”
待女人离开，叶正正掀开被子，见那洁白床单上的一抹殷红，脸上浮现一抹笑意，
这女人竟然还是头一回，意外惊喜啊，这是他没想到的。
旅店楼下，大厅一侧的客人休息区，四道身影坐在沙发椅上，正是昨儿在舞厅闹事的四人，这会翘着二郎腿吞云吐雾，
一个埋怨道：
“花哥，这姓叶的下手也太狠了些，这给我们打的，都说好是演戏的，还下这么死手，真特么不是东西。”
“就是了！”
另一个也怒道：
“花哥，一会上去问人要报酬，可得多要点，至少这医药费得给报销了。”
“行了，都别说了！”
叫花哥的混混，本名叫张华，道：
“这我有数，一会上去都别乱说话，这个姓叶的什么德行，咱一清二楚，自己心里有底就行。
谁让人家有个好老子呢，会特么投胎，咱有什么办法。”
“哎，花哥！”
一个混混低声道：“那女人下来了！”
其余三人往楼梯口方向看去，就见昨儿个在舞厅见过的女人从楼上下来，面带笑容，气色红润，扭着屁股蛋子往门口去。
“娘的，这女人长得太几把丰满了，你们看这晃荡的，这要上一回啥滋味啊？！”
其他几人也眼馋，
“这姓叶的艳福不浅，娘的，漂亮女人一个接一个的，咱特么的婆娘手都没摸过一个，
什么世道！槽！”
张华把手里烟摁灭在烟灰缸里，起身道：“走吧，咱上去。”
另三人都把烟一掐，起身跟上。
几分钟后，四人出现在305房间，站在床前，叶正正依旧靠在床头，昨儿对他来说，确实消耗太大，
里里外外的双向输出，损失了好几亿亿……
这会嘴里叼着烟，道：
“昨儿干得不错！”
说罢，把放床头柜上的一小沓钱扔过去，
“拿着吧，这你们应得的。”
张华接过，“谢谢叶少。”
摸了摸，没点，犹豫下，然后道：“叶少，这钱……”
叶正正眉头一皱，
“怎么，嫌少？”
张华硬着头皮道：
“叶少，昨晚你这下手有些重了，我这几个弟兄在医院治疗都花了不少钱，所以想着能不能给报销点医药费……”
“你特么想屁吃呢！”
叶正正当即骂咧道：
“还敢问我要钱，劳资手都被你们干出血了，是不是得问你们四个要医疗费啊？槽！”
见人发飙，张华不敢多嘴，心里骂娘，啤酒瓶不是你让我们砸的，不出点血，
你能让那女人出血？
反倒还怪起他们来了。
叶正正冷冷道：
“张华，记住你们的身份，你们四个手里捧着的饭碗，那是我叶正正给的，
嫌少，行！
那就给我滚蛋，以后你们几个也别给我在南阳混了……”
“叶少，您消消气，消消气！”
张华当即服软，求饶，
“这医药费我们不要了，不想了，以后您有用得着我们的地方，尽管开口。”
“哼，狗东西！”
叶正正骂咧一句，
“这次就算了，再有下次，立马给我滚蛋！”
“哎，不敢，不敢了！”
张华连点头。
叶正正这气才稍顺一点，道：
“给你们个任务，北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这是一家私企，搞工程的。
老板叫柳涛，不光是他，公司里的其它高层人物，都给我好好调查一下，包括他们的家属，越详细越好，
抓紧点，给你们一个礼拜时间。”
“哎，好的，好的！”
“行了，就这样！”
叶正正挥下手，“滚吧！”
——
——
中午时间，陈北来到钟德发家，先前来过几次，轻车熟路了，也没敲门，直接进了院里，前头屋里刚好出来两人，都是姑娘，
一个他认识，钟德发的亲妹子钟楚楚，另一个二十来岁模样，穿着朴素，面容姣好，挺精致的，两条又黑又粗的麻花辫置于香肩两侧，
肩上挂一小布包，文文静静的，看样像学生。
钟楚楚这时也看到了陈北，欣喜道：
“北哥，你过来了？我哥收废品还没回来呢。”
“没事，我等他好了！”
陈北上前来，道：
“楚楚，这位姑娘是谁啊？”
“北哥，我给你介绍一下！”
钟楚楚道：
“她叫魏鑫，鑫姐，就我家前面那机械学院的学生，鑫姐都是中专生呢，什么都懂，
我哥让她来帮忙修理电器的。
鑫姐，这是北哥，陈北，我哥的老板，这收购废旧电器的买卖就是北哥想出来的。
也什么都会，好厉害呢！”
姑娘眨着一双大眼睛，看人的眸子里都是花。

第271章 天才
陈北不由一笑，这丫头太活泼了，对人姑娘点点头，“你好！”
人小姑娘点头回应，有些害羞，“你……你好！”
又对着钟楚楚道：
“楚楚，下午我还有课，就先走了，修好的电器我都放维修间里了，到时跟你哥说声。”
”嗯！”
钟楚楚点头，“知道了鑫姐……北哥，你先进去坐，我送送鑫姐。”
两人往门口去，陈北进了屋，过了会，钟楚楚回来，给人泡了茶，端到面前，
“北哥，你先喝口茶。”然后坐到一边。
陈北接过抿了一口，道：
“楚楚，我看这个魏鑫，跟你们关系好像不一般啊？”
钟楚楚嘴角一勾，两边立马浮现俩可爱的小酒窝，道：
“北哥，你可真厉害，这都能看出来。
我跟你讲，鑫姐跟我哥在谈对象呢。”
陈北道：“你哥跟人姑娘以前认识？”
“没有啊！”
钟楚楚摇头，
“就是前两天我哥去那学校找会修电器的大学生，然后找到了鑫姐，一来二去的就好上了呗？”
“行！”
陈北道：
“还是你哥厉害，还一来二去，这才几天功夫？就给你找到嫂子了，我这要是再晚几天过来，怕是孩子都有了。”
小姑娘“咯咯咯……”笑起，胸前一颤一颤的，道：“北哥，哪有这么夸张！”
却是突然凑上来，咬了咬红唇，然后道：
“北哥，那……那你有对象了嘛？”
“干嘛，要给你北哥我介绍对象啊？”陈北见姑娘浓浓的八卦味，打趣道：
“你北哥我长得是矮戳穷，也没姑娘喜欢呐！”
“骗人！”
姑娘嘟起嘴，不依道：
“北哥才……才不丑呢，而且是……是很漂亮呢！”
漂亮？
呵呵……陈北额头飘过几缕黑线，这词儿形容的，挺‘贴切’啊，
见姑娘俏脸上浮着红晕，羞答答的，哪会不知这丫头心思，
“咳咳咳……”
手掩嘴边干咳两声，拿出长辈语气，道：
“楚楚，你还小，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学业要紧，其它的……”
“我才不小！”
小姑娘不服气，想要给他证明一般，胸往前一挺，娇哼道：
“我马上就20了，就比北哥你小几岁，你别老是把我当小丫头看，哼。”
“呵呵！”
陈北忍不住瞥了眼姑娘某处位置，确实不小，不过很快移开了，暗骂自己是畜生，跟人合伙做买卖，你倒把人妹子给惦记上了。
就在这时钟德发收废品回来了，给他解了围，起身道：
“我去看看你哥。”
往屋外走去！
钟楚楚看着人背影，轻跺了跺脚，然后低头看着自己胸前，嘴里嘀咕着，语气有些失落，
“小嘛？应该不小了吧？北哥他……他怎么不喜欢呢？”
维修间里！
陈北和钟德发吞云吐雾聊着事，陈北见人红光满面，意气风发的，笑着道：
“行啊，小德，这有爱情滋润就是不一样啊，年轻好几岁的，看着像二十来岁的小伙子。”
“北哥！”
钟德发无奈，“你这夸我损我呢？我本来就二十来岁好吧！”
陈北道：
“我不是说年龄，是模样，就我认识你那会，蓬头垢面，一脸萎靡的，说你是三十，没毛病吧？”
钟德发讪讪一笑，道：
“北哥，这都多亏了你，这人真的很奇怪，回到一个月前吧，你说我要找了个中专生的对象，就是做梦也不敢想。
但这人兜里有了钱后，就有了底气，我当初第一眼见人魏鑫，我就觉得这人就是我媳妇，然后我……我就上去追了。”
陈北点点头，“行，挺好！
不过悠着点，人毕竟还在上大学，别把肚子搞大了。”
钟德发脸立马就红了，跟猴屁股一样，忸怩起，
“北哥，你……你说啥呢，我俩顶多牵个手，鑫鑫她很保守的，不到洞房那天，不会跟我那个的。”
抓耳挠腮，多痛苦似的。
陈北这时见人手腕上戴块表，随口道：
“这电子表不错，买的？”
“啊，这表啊？”钟德发道：
“一个倒腾电子表的外地商贩送的，就前两天我不是在外头收废品嘛……”
把事儿一说，
陈北听完，愣愣道：“这买卖你没接？”
“啊，没接啊！”
钟德发理所应当道：
“我都有这修理电器的买卖，多赚钱，又不会有投机办撵你，干嘛还去当小贩？整天提心吊胆的。”
“不是，大哥……”
整得他都无言以对了，“咋想的，脑瓜子这么‘聪明’呢？”
钟德发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北哥，你可别夸我，我不都是跟你学的。”
“咳咳咳……”
陈北一口烟给呛着了，没好气，
“我这是夸你嘛？没听出是反话？我可教不出你这种笨学生。
你是不是傻？这种发财机会不要，人都把钱送到你门口了，咱就开下门的事，你倒好，不欢迎接下不说，还一脚给人干飞了。
人才啊！”
“啊……”钟德发有些懵圈道：
“北哥，我不是寻思咱这买卖也挺赚钱，平均一天都好几百，干嘛去趟那浑水？你不说咱要稳当一点。”
“你这也太稳当了！裆里那玩意都要发霉了。”
陈北道：
“不能说怕噎死，就不吃饭吧？
行了，那人你还能找到吗？不说给了你个地址。”
钟德发回想下，道：
”他说他在城北光星路那一片，去找找，应该能找到。”
陈北起身，
“走走，咱现在过去，这都好几天了，希望人还在。”
钟德发见人这么急迫，也不多说，跟着起身。
两人出了屋。
——
——
半个来小时后，到了城北光星路，路上人来人往的，陈北道：
“人没告诉你具体地址？”
“没有！”钟德发摇头，
“肯定也是要防着些的，估计先前被那几个投机办的给追怕了。”
“这怎么找？”
陈北挺无奈，四下搜寻番，这会也到饭点了，道：
“先吃饭，走，去那饭店二楼，坐窗口边吃边找。”
“喔，好！”
几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到饭店二楼一靠窗位置，边吃边往外头街道上搜寻着，
陈北道：“看仔细点，别给漏了。”

第272章 黄阿丁
两人吃完饭，又抽了几根烟，待上头都快一个多小时了，这是家国营饭店，那女服务员几次过来催促，也没给好脸色，跟欠她百八十万一样，
怕是昨晚自个男人没把她给伺候好！
实在待不下去了，正准备走人呢，
“哎，北哥，北哥！”
钟德发突然喊道：“来了，来了，人来了。”
“哪呢？”陈北往窗外看去。
钟德发一指下面街道某处，
“呐，就那人，衣着都没变，胸前挎个包，戴个鸭舌帽。”
陈北点头，“走吧，那咱下去。”
两人下了楼，出了饭店，径直朝人走去，到人身后，钟德发拍了拍他肩膀，对方给吓一跳，都没回头看，下意识就要跑路……
“哎，哥们，哥们！”
钟德发忙给叫住，“别跑啊，是我！”
人一听这声，熟悉，这才停下脚步，回过身，看清来人，长舒口气，道：
“大哥，是你啊，吓死我了！”
钟德发道：
“老弟啊，你也不用这么小心吧？”
说着给人丢根烟过去，对方接了，没抽，给搁耳后，道：
“老弟啊，你不知道，这几天就是先前追我那几个投机办的，跟疯狗一样到处在找我，我都撞见两次了，幸亏躲得快，不然又要被撵了。
你先前说的对，那几个人肯定不是投机办的，要么跟投机办的有勾结，我都打算到别处了，这儿是待不下去了。”
钟德发道：
“哥们，咱找个地儿聊聊？我对你这买卖挺感兴趣的。”
“啊！”
对方愣了愣，道：“你先前不说不感兴趣嘛？呃……这位是？”
“此一时彼一时嘛！”
钟德发道：
“这是我大哥，陈北，我叫钟德发，哥们，咱也见过两回面了，还不知道你名字呢？”
对方道：“我叫黄阿丁。”
黄阿丁？这名挺别致！
“两位，要谈事，要不去我那边坐坐？”
“行！”
陈北两人跟着人过去，也是在一胡同里，七拐八绕，到了一小院里的平房，人开了门，两人跟着进了屋。
房间不大，十几个平方，里头墙角放张床，也不能叫床，就是一简易隔板搭上头，下面四角垫了几块大青砖，门口一张破旧桌子，加一把椅子，也就没什么了，也摆不下其它东西了。
中间拉了一塑料绳，上面挂了几件衣服，裤衩子也有，床上、地上臭袜子扔着，光线昏暗，发霉味、臭脚味，夹杂着一些不知名味道，
这酸爽！
标准的男人住处！
“屋里有些乱啊，随便坐！”
陈北捡把椅子坐下，他们两人只能坐床上了，钟德发道：
“丁老弟，你这电子表买卖应该也没少赚，至于住的这么寒碜嘛？”
黄阿丁道：
“钟哥，我这也是赚个差价，你看我从香港那边拿货，一路北上，路费、吃喝拉撒住，那都得花钱。
这买卖又是见不得光的，得处处提防着，点背让人给一锅端了，那我可就赔的血本无归了，
唉……真不是那么好做的。
不怕你们笑话，我就是睡觉都得睁着眼，怕了！”
钟德发点头，道：
“丁老弟，我看你也是爽快人，就跟你直说了，咱合作一把，你手里的货都给我，上次说的8块一只，要还是这个价，
你有多少，我就收多少。”
黄阿丁看着人，眼神里有些疑虑，道：
“钟哥，8块一只没问题，不过我这可不止挎包里这点货……算了，我拿给你们看看。”
都把人带这儿来了，他也不避讳了，弯腰从床底下给拽出俩蛇皮袋，
“撕拉！撕拉！”
当着两人面把拉链拉开，
“我去！！！”
钟德发惊呼一声，好家伙，里面全是各种款式的电子表，
“这……这有多少？！”
黄阿丁道：“差不多一千来只吧！”
“乖乖！”
心里已经盘算起，“一只八块，十只八十，一百只八百，一千就是八千……”
都要上万了！
抬头看向陈北，“北哥？”
上万的买卖，他可拿不定主意了。
陈北抽口烟，淡定道：
“我都要了，不过还是太少了，老弟，我想你肯定有货源，咱不妨再深入交流合作下，一块发大财，如何？”
钟德发和黄阿丁听了都咋舌，上万的买卖还少了？
黄阿丁看着人道：
“那个，北……北哥，是吧！
你说得是真的？不诓我？”
陈北一笑，“我诓你干嘛？”说着兜里掏出张名片，递过去。
“这是我开的公司。”
黄阿丁接过，往上看去，“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
陈北道：
“这是家外资企业，总公司在香港，前段时间我刚去过，钱不是问题，再多的货，我也能吃下。
我知道你现在心里有疑虑，这样好了，第一次合作，我现在去公司拿钱，你可以跟我去看看的，了解下情况，这样你也能放心，好吧？”
黄阿丁想了里面，点头，“行，那我跟你去看看。”
不多聊，三人起身离开了房间。
外头直接叫了俩三轮，往南湖大厦去，半个来小时就到了，三人下了车，进了楼坐上电梯来到公司，
一出电梯，黄阿丁看着公司富丽堂皇大气的门面，心里基本是有底了，
这人是大老板啊！
不差钱！
来到办公室，柳月刚好在，“柳姐，在呢！”
柳月绕出办公桌，来到三人面前，钟德发她是认得的，
“小陈厂长，这位是？”
陈北给两人介绍着，“黄老板，做电器销售生意的……柳月，我公司经理。”
两人客气一句。
“小德，你先照顾下黄老板，我去拿钱！”
把柳月叫出了办公室，道：
“柳姐，去保险箱里拿个三万，记我个人账上。”
柳月眉头微微一蹙，道：
“你要这么多钱干嘛？”一副媳妇对自个男人的质问语气。
陈北道：“还能干嘛，做买卖呗。”
“什么买卖？”
柳月道：
“跟刚那个黄老板？人看着年纪这么小，靠谱吗？你别给人骗了。”
“放心好了！”
陈北道：“我什么人，你还不了解？要骗也是我骗别人，这我心里有数。
快点的，人都等着。”
柳月无奈，嘟嘴一声，“知道了，我现在去拿。”
扭着腰肢往前头走去。

第273章 先君子后小人
“啪！”
陈北将三万块钱拍人面前，淡淡道：
“老弟，这里是三万，你收好。”
黄阿丁看了面前的钱，有些不知所措，讷讷道：
“那个，北哥，这……这多了，我租房里那些货，一万都不到。”
陈北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一万是买你现在手里的货，剩余的两万，我提前付款，也算是给你的购货款，你回香港拿货，
我刚说了，你能拿多少，我就能够吃下多少。
怎么样，还有问题嘛？”
黄阿丁被陈北的大手笔给吓到了，举手投足间尽显豪气，难怪人家能把买卖做这么大，
搓着手忍不住道：
“北哥，你给我这么多钱就不怕我到时跑路？毕竟咱也不怎么相熟。”
“呵呵……”
陈北弹弹烟灰，双腿一叠，身子往后靠到沙发椅背上，道：
“老弟啊，我相信你不是目光短浅之人，咱之间的合作也不是一锤子买卖，只顾眼前这丁点利益，放弃了远处整片的金山银山。
不是我吹嘘，这点钱我损失得起，没了就没了，不过对于你来说……‘赚了’这两万，实际上却是损失了一个发大财的机会。
自己掂量掂量，总不会傻到跟钱过不去吧？”
黄阿丁点头，服气了！
这是人家大老板的格局。
道：
“北哥，咱虽认识时间短，但我对你真的是服气了，好！
这钱我收了，我把手里的货先给你们，完了明儿我就回香港去拿货，争取早些回来，好吧？”
“成！”
陈北点头，然后起身，伸出手，
“黄老弟，那咱就合作愉快！”
“合租愉快！”
谈完事，人去外头上厕所，抽得这间隙，陈北把在公司的许程叫来，这会钟德发，柳月都在，
交代许程，钟德发，道：
“你俩听好了，一会过去拿货，完了，小程就给我把人盯死，明儿你俩跟着一块去香港，
记住了，千万别跟丢，也不要被人发现！”
陈北长话短说，“有问题没有？”
“啊？”两人都有些懵，钟德发愣愣道：
“北哥，你刚不说相信人家吗，干嘛还要这样？”
陈北翻个白眼，
“你真当这钱是刮大风来的？这可是两万，不是二十，两百，先君子后小人，明白？”
“北哥，那你刚才就直接跟人说，不放心，完了我们跟着去呗，我觉得做买卖还是要诚信些的。”
“小德啊！”
陈北拍了拍人肩膀，给教育道：
“诚信没错，我们这没骗人吧？只是做个预防，这总归是好的，做买卖嘛，有时就得灵活变通些，不能太过刻板。
我要说对你不放心，要派人一块去，人心里会是什么滋味？
搞不好这买卖就黄了，现在人家手里有货，主动权在他那边，咱呐就得表现出大气，不差钱，完全信任对方的格局，
这B格不就上去了，是不是？”
“B格？”
钟德发满眼问号。
“行了，就按我说的做。”
许程道：
“北哥，我和钟哥可都没去过香港啊，这万一出岔子……”
“能出什么岔子！”
陈北道：
“俩大男人有什么好怕的，到时我会让琳姐，就那洋妞琳达，小许你该知道的，来接你们。
放轻松点，就把人盯住，其它什么都不用干。”
“那我家里收废品买卖……”钟德发道。
“不有你老子、妹妹，还有对象嘛，放心，就几天功夫，你得分得清主次。
就这样！”
这时办公室门打开，黄阿丁上完厕所回来了，来到面前，
“北哥，那我们就先回去拿货？”
“好！”
陈北道：
“我就不去了，让小德，还有这位许程，我公司员工，让他俩跟你过去。
黄老弟，我对你是一万个放心，明儿准备什么时候走？”
“上午吧！”
“好！”
陈北道：
“我啊在铁路上有认识的，给你弄张卧铺票，这样回去路上也能舒服些，好吧。”
“哎呀，这怎么能让北哥你破费呢……”
“没事，没事！”
陈北大度摆手，
“这都小钱，咱刚开始合作，你不了解我的为人，等熟悉了就知道了。
小德，到时我把车票给你，你给黄老弟送去。”
“哎，好好！”
钟德发忙应着，心里对人真心佩服不已，明明是要掌控人出发时间，坐什么车，好跟踪。
愣是让对方这么感激涕零，眼泪汪汪的。
一番真挚道别，三人便离开了。
陈北坐回到沙发椅上，吞云吐雾起来，柳月坐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人，
“柳姐，这么看我干嘛？虽说我长得蛮帅气的，但这么直勾勾盯着，我可是要不好意思的喔！”
柳月翻个白眼，娇哼道：
“就你这比城墙拐角还厚的脸皮，还会不好意思，哪来的脸！
你这人心眼子太多，我就纳闷，明明在说谎，面上却是讲得跟真真一样，
就你这样的，往后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小姑娘。”
陈北笑了笑，
“世道如此，吃亏的都是本分老实人，我没办法，只能去改变了。
但是我的本心是不会变的，坦荡荡，光明磊落。”
“你能不能别往自个脸上贴金？”
柳月一点没给面，
“你本心是啥样的，我一清二楚，在我面前，你就跟没穿衣服一样。”
“嗯！”
陈北表情夸张，忙双手捂住紧要位置，
“柳姐，那我这便宜可都被你占光了。”
“去死！”
柳月脸羞红，抓起面前一份报纸砸过来。
——
——
夜！
市区一饭店包房里，许严、叶正正、柳涛，还有刘兴根的儿子刘昂，四人围坐张小圆桌，
酒菜也已经上桌！
柳涛端起酒杯，起身道：
“今儿能见到叶少您这种大人物，是我柳涛的荣幸，叶少，我敬你一杯！”
叶正正看人一眼，拿起酒杯，不过没起身，
“柳总，客气了！”
两人碰了一个，都是一饮而尽！
刘昂起身给两人倒了酒，坐回到原位上，他今儿就是充当服务员角色。
许严开口道：
“柳总，你们公司虽然是私企，规模呢也不算大，但是执行力度还是相当不错的，之前的几个项目都很顺利保质保量的完成了，业主方也是很满意的。
叶少可是很看好你们北辰建筑的。”
柳涛脸上堆起笑容，道：
“多谢叶少的厚爱，不敢当，不敢当！”
没多说，等着人下文。

第274章 掀桌子
许严道：
“柳总，你也是聪明人，我就不拐来弯去的了，叶少和我本人呢，都是非常看好北辰的，所以呢想跟着入一股，
不知你觉得如何？”
入股？
柳涛稍怔下，原想着人叫他出来吃饭是谈先前份额的事情。
许严继续道：
“柳总，叶少身份你该清楚的，他进了你们北辰，以后咱就是一家人，以他的影响力和背景关系，往后工程还不拿到手软，这对北辰，对你自己来说，都是一千载难逢的机会，
你说是吧？”
柳涛面上微笑点头，心里平淡如水，他可不会相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道：
“许总，那不知你们想要入多少股，占几成份额。”
许严道：“咱两家五五分，我两成，叶少三成，如何？”
柳涛道：
“叶少，许总，我这北辰呢，规模小是小了些，但总的资产算起来也能有个五十来万，算五十万好了。
对半就是二十……”
“呵呵呵……”
没等说完，许严却是笑起，道：
“柳总，你怕是误会我意思了，我俩是技术入股，咱大家都是兄弟，谈钱就太伤感情了。”
柳涛看着对方这张笑脸，真想上去呼他两大巴掌，
技术入股？
直接改抢不就得了？还谈钱伤感情，你咋特么不伤屁股呢？
真他娘有脸说得出口，
也没多想，直接道：
“叶少，许总，这北辰它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这事我一人拿不了主意，要不这样，回头我问问，然后再答复……”
“柳总！”
叶正正开口，声音有些冷，略带不满，
“你跟谁商量？是那个农村来的土包子，叫什么刘兴根的，是一支书是吧？
这种人懂什么呀，就一文盲泥腿子，你也别在我面前演戏了，今儿就给我个答复。
行还是不行？”
柳涛还没回答，一旁的刘昂年轻气盛，听不下去了，管你是谁，拍桌道：
“你说谁是土包子呢，那是我爹，你又算哪根葱？！”
“呵呵！”
叶正正也不恼，玩味一笑，
“原来是土包子的小崽子，那就是小土包了。”
“你特么的……”撸袖子要跟人动手了。
“小昂！”
柳涛脸一沉，喝道：
“你去外面等着，出去！”
刘昂愤愤不平，狠狠瞪了眼叶正正，起身甩手离去。
待人一走，柳涛赔礼道：
“叶少，对不住啊，小年轻容易冲动，别放心上啊。”
叶正正弹弹烟灰，却是自顾道：
“你北辰建筑就是挂靠市一建下面的，你信不信，我只要打声招呼，你北辰往后连去参加投标工程的资格都没有，
所以，柳总啊，今儿我不是来跟你商量，嗯……你可以当做是命令、指示吧。
你不要觉得自己亏了，要不是许总给你们说好话，按我以前的行事，顶多留你们三成份额。
建筑公司有的是，但是南阳市接下来的项目工程就那么些，我不夸张的说一句，这工程我想让谁接，谁就能拿到。
反之一样，我不希望你北辰拿到工程，那你北辰在南阳休想拿到一个项目。
想好了！
今儿出了这门，那就没后悔药吃了。”
对方如此咄咄逼人，想一口吞下他二十几万的资产，而且看这位这副难看的吃相，往后自己这边的份额还会被他给一点点蚕食，
到了最后自己很可能身无分文，给人做了嫁衣。
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你叶少是二把的儿子不假，但也不能这么欺负人。
也不多说，兜里拿出张名片，递过去，亮明身份，道：
“叶少，你调查的消息怕是有些过时了，你看看这个！”
叶正正接过，往上看去，公司名还是北辰建筑工程有限公司，不过下面还标注了家——北阳投资集团有限公司！
柳涛道：
“叶少，北辰先前就已经脱离了市一建，公司也在南湖大厦那边，现在它的身份是北阳投资集团下辖的全资子公司，而北阳的总部在香港，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北辰也算是一家外资企业了。”
这话就是跟人挑明，你劳资以后就是当上了一把，也拿捏不了它北辰。
叶正正面色阴沉下来，将名片随手丢桌上，阴恻恻道：
“柳总，真是好手段啊，从犄角旮旯出来的土鸡，摇身一变，成了金凤凰。
那又如何？
你北辰要想在南阳拿项目，不还得过我这一关，我心情好，兴许可以赏你们几口饭吃，要惹恼了劳资，你们全给我喝西北风去。
槽！”
柳涛也是沉着脸，他现在算是知道了，这家伙就是一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啊，太贪婪了，跟这种人合作，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既然已撕破脸面，那就没必要端着了，
冷冷道：
“叶少，我知道你劳资有能耐，但我就不信了，在南阳还真能一手遮天不成。
我可听说了，上次阳光服装厂厂长人选的竞争，你劳资不是支持那个叫什么刘侬的，结果如何？
却是别人当上了，被那位刘副市啪啪打脸，
所以，叶少，我好心提醒你一句，做人还是要低调夹着裆些，太嚣张、膨胀了，很容易炸裆的！”
“你特么……”
叶正正一下从椅子上站起，说到了他的痛处，目光阴鸷看着对方，下一秒直接把桌子给掀了，
“哗啦！”
桌上的菜盘子、酒瓶子、碗筷全摔地上了，碎瓶、汤汁满地狼藉。
指着柳涛鼻子骂道：
“娘的，给你脸不要脸，看到这一桌子菜没？是你自己毁了的。
一条狗而已，让你上桌是给你面子，非要作贱，趴地上舔着吃才舒坦是吧？
狗改不了吃屎。
今儿我就把话放这里，你北辰往后在南阳要再能拿到一个项目，我叶正正特么去吃屎。”
刘昂听得动静，立马从外头冲进来，见里面场景，以为两边干起来了，挥拳就要朝对方砸去。
“小昂，给我过来！”
柳涛端坐椅子上，刚人掀桌子时，眼皮子都没动一下。
刘昂双目喷着怒火，死死盯着对方，脚下没移动半步。
”呵呵……”
叶正正嘴角抽了下，他还真有点怕这傻货动手揍他，只能以干笑掩饰，
“小逼崽子，劳资记住你了！”
随即甩手离去，后面许严也是沉个脸，一言不发紧跟了上去。

第275章 火
人一离开，刘昂就气恼道：
“柳经理，刚你干嘛拦着我？这个姓叶的嘴巴太臭，太嚣张了，就这种的，在我们农村，我都得用大粪灌他嘴。”
柳涛道：
“这里可不是农村，这人就是地痞无赖，但架不住人有个好劳资，你要把他揍了，麻烦可不小，可不是关你几天的事了。”
说罢，起身，面色也不大好看，这特么叫什么烂事，早知不来了，
许严这狗日的，劳资给你三成份额都喂不饱，还要整这幺蛾子。
现在双方算是彻底撕破脸面了，往后北辰怎么办？
头大！
摆下手，“走吧，咱也回去！”
酒店大门口！
许严也挺恼的，他原本想拉叶正正一块进来的，现在倒好，两边彻底没戏，自己的那一份也要没了，
道：
“正正，我刚不跟你说了，让你悠着点，技术入股人家要不买账，咱就贴钱，你这咋还掀桌了呢。”
“贴钱，贴个屁钱！”
叶正正骂咧道：
“几个土包子开的土坷垃破公司，还敢伸手问咱要钱？哪来的胆？
你没听那姓柳的讲，五成就要二十万，咋的，你能拿出二十万呐？”
“这个咱可以慢慢商量的嘛……”
“商量个屁！”叶正正再次打断，斥道：
“给脸不要脸，看着好了，它北辰不出半年必黄，到时有求咱的时候。
许严，你不说还有家建筑公司嘛，叫什么天盛建筑的，给联系联系。”
许严明白对方什么意思，道：
“正正，这公司老板吧，听话是听话，但本事能力实在堪忧，手底下的工人都是这混混、二赖子，干个工程那墨迹的真跟便秘一样，
太几把难受！
真没北辰这帮泥腿子干活利索，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离开天盛，跟北辰合作。”
叶正正道：
“人听话就好，其它的不重要，可以慢慢来的，你给安排下，我跟你讲市水泥厂马上就要拆迁，这可是个大工程，工程总价三百多万。
咱想全部拿下，不可能的，也不现实，像这种大工程也就是几家有资质的国企能接手了，不过到时肯定会有外围分包项目的，咱只要能拿点下来干，赚个万把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许严一听有钱赚，立马上心了，
“行行，我马上联系那个张闻去。”
叶正正过去骑上自个摩托，“走了！”
一拧油门，摩托车快速往前窜了出去，很快消失在黑夜中。
半个来小时后，叶正正回到酒店，到了所住楼层，远远就看到了站前头门口的黄珊珊，走了过去，
“珊珊，你怎么来了？”
黄珊珊见来人，嘟嘴不满道：
“你昨儿不是答应我，今晚咱俩一块去看电影嘛？我都等你半天了！”
“哎呀！”
叶正正一拍脑瓜，道：
“珊珊，不好意思啊，刚跟几个客户谈点生意，一忙就把这事儿给忘了。”
“谈生意？”黄珊珊道：
“你还做生意嘛？什么生意？”
“建筑上的，你也不懂！”
叶正正道：
“我总得有点自己的事业，赚些钱，以后好娶你啊，是不是？”
黄珊珊一听，心里那小小的怨气全都消散了，甜甜一笑，明媚动人。
晚上也是特意打扮过一番的，上身一淡黄色的长袖针织衫，虽然有些宽松，但胜在身材有料，浑圆的山峦将衣服撑起，身下黑色长裤包裹着一双修长充满弹性的大腿，脚下配上小皮鞋，长发披肩。
还涂上了淡淡的口红，分外的诱人。
叶正正看得有些燥热，黄珊珊道：
“那咱还去看电影嘛？”
“太晚了，不安全”，叶正正道：“先进屋歇会吧。”
叶正正开门进去，女人跟进来，人一进屋，叶正正一把将女人抱住……
“哎呀，你干嘛……不要在门口了，去去……呜呜呜！”
半个小时后，两人相拥躺床上，黄珊珊俏脸上红霞满天，语气慵懒道：
“今儿疯了？你看给我抓的，都是淤青！”
叶正正抽着烟，胸口微微起伏着，晚上一肚子火，全发这女人身上了，这会心气才顺一些，
言语粗鄙道：
“你刚才不挺高兴的！”
“去你的！”
黄珊珊打了他一下，哼声，“你是不是有事啊？”
“没有，别乱想。”
“那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见你父母？”
叶正正眉头微皱，“我爸现在在紧要关头，现在不合适，到时再说。”
把手里烟摁灭在烟灰缸里，有些不耐烦道：
“睡觉，睡觉，困死了！”
躺下休息，没一会就呼呼大睡了，黄珊珊柳眉微蹙，多少有些不高兴，坐了好一会才关了床头灯，躺下休息。
——
——
第二天上午！
北辰建筑公司，经理办公室。
陈北、柳涛、刘兴根、柳媚，还有刘昂，人都在。
柳涛闷头抽口烟，道：
“陈北，你说该怎么办吧？这小子嚣张是嚣张了些，但可不是吹牛皮吓唬咱，身后有这么一劳资在，工程项目的业主方还真不能不给人面子，
肯定有所顾忌，咱本就是一私企，拿项目困难，再也这么一出，往后怕是真拿不到工程了。
陈北抽着烟，眉头微皱着，也没开口。
倒是刘昂先开口了，道：
“柳经理，我觉得你是多虑了，那叶正正是叶正正，不能代表他劳资嘛，人家这么大的官，肯定不会像这混蛋一样这么胡来的。”
这话一出，其他人都是忍不住笑出声来。
“不是……”
刘昂纳闷，“你们笑什么呀？我说的不对吗？”
“行了，行了！”
刘兴根对自个儿子压下手，道：
“多听少说话，这事儿哪有这么简单？
你都说了人家那么大领导，那这威慑力摆在那了，人家就是一句不说，下面人员也都心知肚明，
这个叶正正是人家的亲儿子，别人肯定要顾忌这一层关系的，就算像你说的这领导是好人，但这些工程业主方敢去赌嘛？
敢冒这头嘛？风险太大，人可都不傻。”
说罢，看向陈北，道：
“小陈啊，你脑子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第276章 虎头奔
柳涛插一句，“怨我了，当时不要那么冲动就好，兴许还有商量的余地。”
陈北摆下手，把手里烟掐灭在面前烟灰缸里，道：
“柳哥，这个叶正正我是不熟悉，不过按你昨儿说的这情况，肯定不是什么好鸟，躲是躲不开的，就算昨儿让了，下次，下下次呢？
也好，既然避不开，那就早些把咱的态度表明，省得纠缠不清。
你们可能也都听说了些消息，现在上面都在纷纷站队，咱也可以站队的嘛，我跟人刘副市还是关系的，自然是站他这一边。
还有一点，咱这可是外资企业，身份特殊，他叶正正除非想坑他自个老子，不然不敢明目张胆来的，往后有招投标工程，咱该投的投，该竞的竞，
人使什么招，咱接着就是，不用太过担心。
还有柳哥，可以请那位天盛的张总吃顿饭的，你俩交流交流工作心得。”
柳涛听得一愣，道：
“我跟他有什么好交流的，上次人请我吃饭，一个劲的问我要工程，咱北辰自个都吃不饱饭，哪有余粮给他天盛，随便找个借口搪塞了，人估计也不会待见我。”
“此一时，彼一时！”
陈北道：
“你想想，这许严不跟咱合作，还能找谁去？”
柳涛道：“你是说天盛？”
随即又道：
“先前两边都闹这么僵，还能凑一块去？”
陈北耸耸肩，
“有钱赚就可以，只谈钱，不谈感情。
只要他张闻不傻，肯定不会跟人掏心掏肺的，有自己的小九九，你现在请他吃饭，肯定也愿意来的，聊聊招标工程的事情，那许严和叶正正两人的情况……等等，
知己知彼，随时掌握对方动态，也能防个万一，不用我说得太明白了吧？”
柳涛点头，“我知道了，一会我就去安排。”
这边又商谈了半个多小时，陈北起身离去，离开北辰，坐电梯径直来到服装贸易公司，都在同幢大楼，隔个三层楼而已。
来到这边经理办公室，王学军、王宝来、曾光三人都在，坐沙发椅上吞云吐雾，兴奋热聊着。
见人进来，王学军兴奋道：
“陈北，你这些电子表哪里搞来的？太好卖了，20一块，外头都是抢着要，上午我们几个跑出去兜售，加起来差不多卖了一百多块。
哎呀，还是这玩意钱来得快啊！”
陈北过去坐下，道：“你们几个都去了？”
几人点头，眼神里都透着兴奋。
“行，挺好！”
陈北点头，“下次别去了！”
“啊？”几人听了一懵，王学军道：
“为啥呀？”
“别不务正业啊！”陈北道：
“你们几个还是把服装厂给我搞好，大军，你手底下不是小弟多嘛，外面兜售的活交给他们来，卖掉一只给相应的提成，肯定会愿意干的。
你们好歹大小也是个老板，跑腿的活交给下面小弟，小光，这事儿你来具体负责，尽快把下面的销售渠道给我铺起来，许程都跟人跑去香港拿货了，到时货拿回来，咱有了销售渠道，也能快速的售卖出去。”
曾光点点头，
“知道了，北哥！”
王学军身子凑过来些，道：
“你赶紧跟我们说说？怎么有这电子表货源的，那洋妞琳达被你拿下，从那荣阳贸易拿的货？”
陈北翻个眼，
“那位张总可不傻，他那荣阳贸易说白了就是一代理销售公司，上级的货源那就是他的命根子，能随便提供给你嘛？
我估计就是那琳达和索菲娅都不带知晓的。”
“那你从什么渠道得来的？”
陈北见人兴趣满满，轻笑声，
“机缘巧合吧，怎么，你有兴趣？我给你入一股！”
王学军摇头，
“我还是算了，没那么多精力，一个服装买卖都已经把我搞得晕头转向了。”
说罢，弹弹烟灰，转而道：
“跟你谈个正事，你先前不是让我们留意车子的事儿嘛，现在还真有一辆，德国进口的虎头奔，老有派头了，我和老王都见过实车，跟之前咱在香港时，那位张老板的座驾是一模一样的。
而且这车还是九成新，都没怎么开过，挂的是外交的车牌，黑底白字，就这车开出去，交警都不敢查你，还得向你敬礼。”
“喔！”
陈北一听，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
王学军道：“你还记得之前咱去香港，在火车上认识的那位李老板，叫李连胜的。”
陈北点头，有印象。
“你先前给了人地址！”
王学军道：
“他就找到我们厂子那小作坊去了，要买咱服装，这么一来二去就熟络起来了，就前两天一次饭局上听他说起，他那个商铺开在南湖的友谊商店里，去那里面购物、消费的老外不少，
一外资企业驻南阳办事处的负责人，人要回国了，下面还有辆车，可能运回国太麻烦，这不在找买家呢。
车没问题，我就纳闷，这车‘只要’十五万，你不说这是豪车嘛，一辆最起码七八十万，里面会不会有什么猫腻？”
陈北道：
“进口车到咱国内是要交税的，物以稀为贵，这么一哄抬嘛，价格肯定上去了。
这在自个国家，可能也就几万块钱。”
“这样！”
王学军骂咧道：“这洋老外够阴的啊，我还以为是什么老好人呢。”
“我说的是美元！”
陈北道：
“这么一换算，跟咱国内价也差不了多少。
不过呢，还是有些贵了，十万可以考虑考虑。
回头你联系下那位李老板，咱请他吃个饭，具体聊一聊。”
王学军点头，道：
“陈北，我觉得吧，这车子现在对咱来说用处不大，就是十万能拿下，也是一笔大开支，没必要整这花里胡哨的，你要手痒想开车，
跟我一样买个摩托，女人坐你后面还能抱你呢，花个万把，经济实惠，装B泡妞两不误，没必要花这冤枉钱，你说是不是？”
“大军哥，你这脑回路可真感人啊！”
陈北没好气，“你以为我花十几万买车，是用来装B泡女人的嘛？
幼稚！
再说了，就你北哥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气质，还需要这些辅助工具来衬托嘛？
往那一站，一个眼神丢过去，姑娘们就已经是神魂颠倒，投怀送报了。”

第277章 蹬个二八不香嘛？
“哥，咱悠着点啊！”
王学军嘴角抽下，
“坠着蛋呢，别上天，那这车子咱买？”
“先看看情况再说！”
陈北道：
“你们别以为我是骚包用来装B的，这跟我们当初把公司移到这南湖大厦是一个性质，装点门面的。
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咱好歹也是一外资，以后去收购它阳光服装厂，跟人谈判，难不成骑你那两轮的摩托去？
还没跟人商谈，气势上就落了一截，这可不成，该有的场面还是要有的，
咱大奔一开，人家就会高看你一眼，得表现出不差钱，港商的气质，让人家心里安稳，不是在诓他们，
开个好头，后面的事儿就好办了。
懂没？”
边上王宝来讷讷道：
“陈北，咱还真要收购阳光啊？”
“当然！”陈北语气坚定，
“你以为我随便说说的？最好在今年年底拿下，咱进驻阳光，到时你老王就能坐在厂长办公室里吞云吐雾了，
想想，美不美？”
“这就剩个把月了！”
王宝来轻笑声，道：
“这也没听说阳光要对外售卖的消息，就算要卖，咱哪来的钱？
人家这么大一国企，就算破产，瘦死骆驼比马大，怎么着也得三四百万吧？
咱厂子就是给卖个三四回也不带够的。”
“老王，这你就别操心了！”
陈北道：“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曾光这时插话道：
“北哥，我今儿早上听杨勇说起，昨晚阳光车间里失火了，把一间大厂房给烧掉了，还有人员受伤呢。”
“嗯？”
陈北有些焦急道：
“损失大嘛？里面机器有没有烧掉？”
“这我不太清楚！”
曾光摇头，“我就听杨勇这么一说，没仔细问。！
“你现在去楼下北辰公司”，
两家离得近，这又都是年轻人，认识的快，大家都熟悉，道：
“去看看小勇在没在，在的话把人叫上来，我问问，快去。”
“喔，好！”
曾光点头，起身快步出了办公室。
王学军抽口烟，道：
“你紧张什么呀？这阳光烧了不是更好，到时咱收购了，还能省不少钱呢。”
“省个屁钱啊！！
陈北没好气，“我收购它阳光，你以为我是稀罕他刘侬，还是中意那个李勤？
我是看中了它里面的那些个机器，那才是宝贝，都是国外进口的，一台都要十几万，没这些机器，阳光就是一空壳子，我买下来有啥用？”
“得！”
王学军努努嘴，挺有自知之明，“我刚的话，你就当做是个屁吧。”
过了会，曾光带着人过来了，不过不是杨勇，是刘昂。
两人到办公室，曾光道：
“北哥，杨勇没人，昂哥他知道些情况，我就带他过来了。”
“北哥！”刘昂打声招呼。
“你俩坐吧！”
陈北道：“小昂，你说说情况。”
刘昂坐下道：
“北哥，我也是一早听杨勇说起的，是昨晚半夜起的火，一间厂房顶棚都烧穿了，里面几十台机器都烧没了。”
陈北一听，一脸的肉疼，他早已把阳光视作是自己的财产，这烧得可都是自己的钱呐。
刘昂道：
“这还不算，连带着把隔壁一堆原材料的仓库给引着了，是滔天大火，昨儿我在这边值班，半夜起来上厕所时，看窗外某处一片红光，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现在明白了，敢情是阳光服装厂着火了。
仓库里原材料给烧个精光，还把看守库房的一个值班员，当时说是在里头睡觉，人给烧没了。
我听杨勇讲，这次火灾，阳光直接给烧没了五六十万！
他现在自己也在医院。”
“嗯？”
陈北道：“怎么，杨勇受伤了？”
“那倒没有！”
刘昂道：“他姐受伤了，在医院住着呢，今早来公司请完假，就去医院了。”
陈北一听，心一下揪起来，“伤的严重嘛？”
“我没细问！”
“在哪家医院？”
“就我们南阳人民医院”。
陈北直接起身，
“我去看看。
大军，把摩托车钥匙给我。”
王学军忸怩着，
“陈北，要不你打个三轮去吧？我一会还要去接许晴呢……”
“大军啊！”
陈北打断，
“你跟人许晴一天都要见个七八回，白天送，中午见，下班接，晚上在一块吃饭看电影，送人回家到门口还要腻歪一个来小时。
我看你俩绑一块得了！
天天这么着来，不腻啊？
我跟你讲，大军，距离产生美，适当的分开些，给彼此一点个人空间、时间，那是很有必要的？
懂没？
别废话，赶紧把车钥匙给我。”
“不是，大哥……”
王宝来挺不解道：
“你之前不是一直劝我主动嘛，多行动少说话，我就按照你的方法来的啊，咋又变了呢？”
“你是太能行动了！”
陈北道：
“都快舔人脸上说话了，我是为你好，咱男人还是得拿出点男人气魄的，不然就你这样，往后结婚了，妥妥一怕媳妇的‘气管炎’！”
“媳妇本来就是应该用来疼的，我觉得这样挺好。”王学军挺男人道。
陈北也不跟他废话，过去就掏他裤兜，非常粗暴，内裤都扯出来了，
“我去，大哥，我裤子被你撕烂了……”
最后被他给拿了钥匙，‘宽慰’一句，道：
“大军，生活呢不能一成不变，尤其爱情，两人要都腻歪了，那就危险了，得试着去改变，弄点小惊喜出来。
我看中午你就骑我的二八大杠去，姑娘前头一坐，你俩你情我浓的，不要太浪漫。”
说罢，拍了拍人肩膀，道：“走了啊！”转身离开办公室。
“我去！”
王学军在后面‘咆哮’着，
“你这家伙能再无耻点嘛？为了自己的性福，断送好兄弟的幸福，大冬天的蹬个破车，几把都冻突突了，
浪漫个毛！”
陈北置若罔闻，吹着口哨离开了。
——
——
半个来小时，到了医院，车子停好来到住院部，也不知道人住哪个科室，正要找个医生问问呢，前头那收费窗口传来道男人的恼怒声。
“——不是，我不都跟你说了，不是不交，你给我点时间，先把药给用上，我这马上就能凑到，
还是医生呢，不说救死扶伤嘛？怎么这么冷血呢？！”

第278章 你这是要还是不要啊？
里面一穿白大褂的女人，看模样三十来岁，却是一副更年期提前到来的表情，冷着脸，不耐烦道：
“我最后跟你说一遍，一，我不是医生，我只是个收费的，救死扶伤你找医生说去。
二，这里是医院，不是慈善机构，要都像你这样，医院还开不开了？
有钱就赶紧交，没钱让一边去，没看见后面这么多人排着？别浪费大家时间，让开，让开……”
“哎，你什么态度？会不会说话……”
杨勇撸袖子，脑袋要钻进那收费窗口，跟人掰扯掰扯。
“啪！”
陈北过来一把抓住他肩膀，给拉了回来，道：
“别乱来啊，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
杨勇一看来人，惊喜道：“北哥，你怎么在这？”
陈北也没答，道：“差多少钱？”
“啊，这个……”
杨勇忸怩着，“北哥，不用你钱，我……我自己会想办法的。”
陈北无奈，还挺要面子，转而问里头女人，
“这边欠多少钱？我来交。”
里头女人道：“差三十，赶紧的！”
陈北兜里拿钱，给递过去，人给开了收据，两人到一边，陈北把收据给杨勇，“收好了，别弄丢。”
杨勇接过，道：
“北哥，这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不急，等你宽裕的。”
陈北道：“你小子现在也是有正经工作的，每月能赚个三四十，就一分钱没攒下？”
杨勇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北哥，我那个……现在不是谈个对象嘛，吃饭看电影什么花销不少，家里就我姐有工作，关键厂里也好久没发工资了，只能外头找点私活干，我爸身体不好，一直在吃药，前段时间又医院了，所以……”
陈北点头。
杨勇看人手里还拎着一兜水果，苹果、香蕉，还有罐头，道：
“北哥，你怎么来医院，看朋友嘛？”
“早上听刘昂讲，阳光厂子失火，你姐还受伤了，我过来看看，没什么事吧？”
杨勇一喜，道：
“北哥，原来你来看我姐的啊，没什么大事，就是被烟给呛着了，右手上给烫了下，医生说最好住个几天院，观察一下。
问题不大。”
陈北这才稍舒口气。
“北哥，我带你去看看我姐，就在楼上，走走……”
两人往一边楼梯口走去。
来到三楼的外科，里面这会是人满为患，病房外头狭长的走廊上都摆放了一张张床，往两头延伸过去，
不时有哀嚎、疼痛声响起，穿白大褂的护士端着医用托盘步履匆匆来回忙碌着，
“这什么情况！”陈北道：“咋这么多人？”
杨勇道：
“北哥，这都是阳光厂职工，昨儿个冲进火场救火受伤的，要不是他们扑火，损失要更大。”
“你姐也是去救火受伤的？”
陈北道。
杨勇点头，
“北哥，我姐住里头那间病房，咱过去。”
通过狭长的走廊，两人来到里头一间病房，不大的房间里，摆放了三张病床，之间就是用一帘子给隔着，杨萱在最里头一间，走过去都得侧身，里面味也不大好闻。
杨勇走前头，“爸妈，姐，我回来了。”
黄彩霞道：“小勇，钱交了吧？够不够……嗯？”看到了后面的陈北，
些许诧异，“小……小陈，你怎么来了？”
原本躺床上精神有些萎靡的杨萱，一开始都没注意到，这会一听自个妈讲，忙抬头看去，待看清来人，
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一手还挂着点滴呢，另一手忙给整理自个衣服和有些凌乱的头发，
有些紧张！
杨勇道：“爸妈，北哥听说我姐受伤住院，特意过来看她的，你看这还买了水果和罐头。”
黄彩霞道：
“小陈，你有心了，阿姨谢谢你，来就来了，怎么还买这么些东西，又让你破费了。”
陈北跟二老打声招呼，道：
“阿姨，这也不值几个钱，你太客气了。”给放到一边床头柜上。
杨勇又道：
“妈，刚去楼下交钱，差了点，还是北哥给帮着交了三十。”
“小陈，阿姨都不知道该怎么谢谢你了！”
黄彩霞感激道：
“你这一回回的，都帮了我家萱萱、小勇多少次了，回头你来我家，阿姨好好烧一顿饭菜，好好感谢你。”
陈北轻点头。
杨勇道：“妈，你这就太见外了，北哥又不是外人，他是我姐对象，帮个忙不是应该的嘛。”
“你这孩子……”
黄彩霞看了自个儿子一眼，都不知该说啥了。
陈北只当装傻，这小舅子太实在了，脸上挂着笑容，病床上靠床头坐着的杨萱脸更红了。
“爸、妈”，杨勇继续道：
“你们昨晚照顾了我姐一晚上，都没合过眼，回家去睡会吧，我爸这身体可不能熬，咳嗽刚好些，可别又犯了。
这里我和北哥照顾着。”
黄彩霞哪会不知自个儿子打的什么心思，不过现在也释然了，这个陈北虽然过去坐过牢，但也不是犯了什么恶事，迫不得已为之。
加上这段时间几次的接触，真心觉得人小伙品行不错，对长辈礼貌有加，几次帮她家渡过难关，还这么有本事，听儿子讲，人不光开了服装厂，还有什么建筑公司，
了不得！
最关键，自个闺女好像也中意人家，你瞧瞧，羞得都不敢看人，当妈的哪会不知自个孩子的心思。
人长得也不赖，高高大大，面容端正，跟自个闺女倒是蛮般配的，这会颇有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的感觉。
点头道：
“那好吧，小陈啊，那我和你叔叔就先走了，等过两天的，我让小勇告诉你，到时来阿姨家吃饭。”
陈北点点头。
“萱萱，那我们走了！”
“嗯！”杨萱轻点头，“爸妈，那你们路上慢点。”
“好！”
三人出了病房，杨勇很有眼力见的出去送他爸妈，这会就剩他/她们两人了。
一下就沉默了下来，
有个十几秒谁也没说话，这姑娘就一直低着头，一手绞弄着被子，显得很紧张。
陈北坐到一边，道：“你要吃罐头嘛？我给你打开一个？”
“啊？”
杨萱怔下，下意识点头，随即又摇头。
给他整懵了，道：“你这是要还是不要啊？”
杨萱咬了咬红唇，低低道：
“我……我要吃！”

第279章 方便
陈北一笑，
“行，那我给你打开”，把罐头瓶底朝上，“啪啪啪”拍了几下，再回正，右手轻轻一拧，密封严实的盖子很轻松的就给打开了。
陈北道：“有勺子嘛？”
“嗯，那……那个抽屉里有。”
陈北拉开床头柜钥匙，拿了个汤勺，给舀了一小块黄桃，凑到姑娘嘴边，道：
“来，我喂你！”
“啊？”杨萱哪经得住这般亲密，俏脸滚烫，羞道：
“我……我自己来呢！”
陈北道：
“你一手挂点滴，一手还绑着绷带，怎么吃？快点的，张嘴，都洒出来了。”
“喔！”
姑娘羞答一声，张开樱桃小嘴，小口小口吃着。
“甜嘛？”
“嗯！”杨萱轻点头，“甜！”
嘴里甜，心里更是甜如蜜。
陈北边喂着边道：
“你也真是的，我刚开始以为你是在着火车间干活受伤的，敢情是跑进去救火，你一姑娘这么积极干嘛？
厂里总有男职工的吧？我上午听到消息，吓我一跳，好在你没事，以后可别这么傻了，听到没？”
杨萱乖巧点头，犹豫下，忍不住开口道：
“小陈厂长，你……你担心我？”
陈北见姑娘这可人害羞样，笑着道：
“怎么，我不该担心嘛？你弟不说了，我是你对象。”
“嗯……”
姑娘脑袋低垂，直往那高耸的胸口埋去，耳根子都红了。
这姑娘害羞的紧呐。
两人又沉默一阵，陈北只能开口催促，
“来吧，再吃点，这罐头不能放久，打开了就得早些吃掉。”
“喔！”
姑娘这才抬起头。
反正就是你说什么，她就照着做，乖巧的跟一小学生一样。
这次倒先开口了，道：
“厂里要都烧没了，我……我们以后工作就没了……”
“所以你就不顾性命的去救火？”
“嗯！”
陈北轻摇头，道：
“杨……嗯，萱萱，不是我打击你啊，你们阳光怕是没救了，能撑到年底算顶好了，本来就是风雨飘摇，摇摇欲坠的，
这一把火可是要了老命了，我听说都损失五六十万，你看！将近四分之一的资产给烧没了，这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阳光啊，没救了！”
杨萱心里甜蜜，这还是小陈厂长第一次叫她萱萱呢，脸上溢不住的笑容，紧张情绪缓了不少，嘟嘴道：
“阳光是国企，上面不会不管的，李厂长之前都……都说了，那位刘市很关心阳光的呢。”
陈北摇头轻笑，关心有个屁用，又不能当饭吃。
这姑娘真是单纯可爱，也不多说，就是厂子倒闭了，最后还是他给收购下来，
还能让自个对象失业不成？点头“嗯”一声。
“小陈厂长！”
杨萱道：“那个……”
姑娘忸怩害羞，半天说不出口。
“有事你就说，不用跟我客气。”
“那个……谢谢你啊！”
杨萱道：“今天又帮了我，这钱我会尽快……”
“这些就不要说了！”
陈北道：
“说起这个，我跟你说个事，你们厂子现在都发不出工钱，但日子总得过的，小勇嘛，花钱大手大脚存不住钱，你在外面接私活，这收入也不稳定，
你爸身体不好，吃药住院都得花钱，要不你来我服装厂干活，以你的手艺，一月挣个五六十，还是很轻松的，要是辛苦一点，破百也不是没可能。
我车间好些小姑娘都能赚到这数……”
这边还没说完，姑娘摇摇头，“小陈厂长，我……我不去呢。”
“怎么，觉得是私企，看不上？”
“不是啦！”
杨萱连摇头，噘嘴道：
“我……我不想欠你太多，你都帮了我家这么多忙，别人会以为我……我是奔着你钱来的，我不想让你误会。”
陈北一笑，
“咱俩认识时间不算短了，你什么性子我还是了解些的，不是那种人。
再说了，姑娘追求有钱又帅气的对象，不是很正常？
难不成非要找个矮龊穷，你杨萱口味独特，有这嗜好？”
“才……才没有！”
杨萱轻啐一口，嘟嘴不满，“哪有自个夸……夸自个的。”
“呵呵！”
陈北发现逗弄这姑娘还挺有意思的，道：“怎么，你是觉得我不够帅呢还是没钱？”
姑娘低下头又不说话了。
陈北多少无奈，“还吃嘛？”
这姑娘胃口倒好，估计也真喜欢甜食，这么会功夫半瓶下去了。
姑娘摇摇头，“一……一会吃！”又道：“小陈厂长，你……你不会生气吧？”
“我生什么气！”
陈北把罐头放到一边，道：
“我是心疼，我听你弟讲，你在外头接私活，从早干到晚也没几个钱，还不如到我……唉，算了！”
也不劝了，这姑娘还挺执拗，自尊心也强，实在不行到时就给杨勇多发点工资，变着法的补贴吧。”
“外面接私活可以，可不要太劳累，知道没？”
“嗯呢！”姑娘点点头，“我知道。”
“你手上这伤……”
陈北询问着，基本都是他问一句，姑娘答一声，聊了半个来小时。
这会见姑娘有些坐立不安，表情难受的，问道：
“咋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医生来。”
起身要去喊人。
“没……没有！”
杨萱忙喊住，“嗯……那个，我……我想上厕所。”先前就想去方便一下，刚吃了半瓶的罐头，这会肚子憋得慌，实在忍不住了。
陈北一笑，以为什么事，道：
“来来，你慢点下来，我扶你过去。”
拿了一边的吊瓶，小心把姑娘扶下床，两人出了病房到了女厕，
“那个，我……我自己进去吧！”
陈北道：“你手都伤着呢，这吊瓶怎么拿？”不多说，对里头大声喊着，
“有人没？不好意思啊，我对象手烫伤了，没法拿东西，我陪她进来方便一下，对不住啊！”
刚好从里头出来一大妈，见俩小年轻长得真是男才女貌，很般配，小伙子又有礼貌，道：
“小伙子，进来吧，这会里头也没人……小姑娘，你对象对你可真不错啊！”
杨萱“嗯”了一声，都不知道自个怎么进去的。
到了里头一隔间，这吊瓶输液管太短了，他站外头，姑娘进不去，陈北道：
“我也进去吧，不偷看！”
“不要……！”
姑娘一口拒绝。

第280章 见面礼
“我保证不偷看！”
陈北拍着胸脯道。
“要……要不等我弟弟来吧？”
“你弟弟不也是男的！”陈北催促道：
“快点的，一会其她人进来，可就不好说了。”
半推半就，两人进了里头，这还是那种蹲坑，条件简陋，眼下也不会有马桶什么的。
陈北背对姑娘，“你方便吧，大号小号？”
杨萱长这么大，还从没跟一男的在女厕隔间里这么待着，还被人问——大号还是小号？
脸蛋红扑扑的，烫的紧，“小……小的！”
又道：“你……你不许偷看！”
“嗯呐”！
陈北道：“我都闭着眼呢，快点的，不说着急嘛！
可别尿裤子了啊！”
身后也没回应，不过能听到些响动，这是在解裤腰带，过了会道：
“你蹲下来些，这……这不够长。”
陈北跟着蹲下身，两人一前一后蹲着，姿势够暧昧，后面紧接着一阵“窸窸窣窣……”
不由让他有些心猿意马起来，想起后世一个段子，这么漂亮美丽的女神，也是要拉屎撒尿的啊！
过了会，后面又道：
“好……好了，你起来吧，咱出去。”
这方便的，感觉真是度日如年！
陈北起身，打开隔间，小心把姑娘搀扶出去，到了外面洗漱池帮着洗了洗手，见姑娘鞋带还松了，
“等会啊！”
“怎么了？”
“鞋带松了！”
陈北把吊瓶挂一侧墙边的钩子上，弯腰给姑娘系鞋带，杨萱低头看着人，一股暖流从脚底快速往上升起，继而流遍全身，
暖暖的，浑身舒畅，似流淌在温暖舒适的云朵之中，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道：“陈北！”直呼其名了。
“啊！”
陈北给姑娘系完鞋带，起身看着姑娘道：“怎么？”
杨萱抿了抿嘴唇，道：“你……你真的喜欢我吗？”
陈北怔下，随即点头，“喜欢！”
“那你喜欢我什么？”
“温柔、善良、漂亮，脾气好！”
“还有呢……？”
陈北一笑，“这还不够吗？”
姑娘嘟嘴道：
“那……那柳姐，还有你厂里的那么些姑娘，比如欣雨、王倩，再比如菲菲、小雨，不都温柔、善良，你怎么不喜欢她们呢？”
陈北笑出声来，原以为这姑娘单纯不谙世事，敢情都藏心里头，
有数！
道：
“你说那个柳菲漂亮，我认同，温柔？这可一点不搭边，咋咋呼呼，跟一女张飞一样，人未到，声先至。”
杨萱也是笑出声来，道：
“哪有这么说菲菲的，她性格就这样，心地很好的。”
陈北点头。
“你……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姑娘追问着。
陈北道：
“按你说法，这姑娘要都漂亮、温柔，我是不是得见一个爱一个？
再说了，别的姑娘再漂亮、温柔，但跟萱萱你一比，还是差了点，我又不傻，有好的，干嘛去挑，嗯……稍有‘瑕疵’的呢？
是不是？”
杨萱道：“你把我当东西了！”
“没把你当东西！”
陈北道：“你不是东西！”
姑娘娇哼一声，“你才不是东西！”
“呵呵……”
陈北干笑两声，这还说不清了，挺认真道：
“萱萱，我这人呢可能口有些花花，挺不着调的，还是一劳改犯，也没什么本事，你要觉得我还行，不嫌弃呢，咱俩要不处着试试？”
杨萱低低道：“小陈厂长……”
“叫我陈北！”陈北道：
“我也不小了！”
“嗯，陈……陈北！”
杨萱道：
“你不嫌弃我就好，你是有大本事的，还这么厉害……”
陈北等着下文， 说起来还真有点紧张，这姑娘却是没动静了，忍不住催促，
“然后呢？行还是不行？”
杨萱嘟嘟嘴，心道我都这样了，你还不明白嘛？
细若蚊蝇的“嗯”了一声，道：“那你以后不许欺负我！”
“好！”
陈北一笑，心道——才怪！长得跟憨妞一样，不欺负下怎么成！
拿起吊瓶，“那咱回去吧！”
“嗯！”
两人回到病房，那柳菲、王雨过来了，柳姑娘一见两人，一下就咋呼开了，
“小陈厂长，你怎么在这？”
陈北先把姑娘扶到床上，吊瓶挂好，这才道：
“怎么，我对象受伤住院，我身为男朋友，过来看看有什么奇怪的嘛？”
柳菲见两人这恩爱样，撇撇嘴，
“萱萱，你终究是没逃过这家伙的魔掌，着了他道了。”
替闺蜜感到高兴，但心里多少有些失落，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看着陈北道：
“喂，陈北，你既然跟萱萱好了，以后就得注意一点，不许跟别的女孩子勾三搭四，
你这么色，要是让我们发现你有对不起萱萱的地方，我和王雨饶不了你。”
陈北一头黑线，色？你哪里看出我色了？没这么血口喷人的好不好？
知道这姑娘神经大条，不跟她计较，你说啥是啥！
有了这位在，气氛倒是活跃不少。
门口！
许军手里拎着一礼品，刚里头几人的对话他都听见了，面无表情，眼神里透着冰冷，垂下的双手紧握起，嘴唇紧抿，两边的腮帮高高鼓起，似要将牙齿咬碎一般。
因为愤怒，浑身颤抖起！
这时一个护士刚好要进病房，见人杵在那，道：
“哎，别站门口啊，挡道，让一让！”
许俊冰冷眼神扫过来，也没进去，转身就走。
小护士给吓一跳，“有毛病啊这人！”
许俊往一边走廊走去，到了楼道，把手里的礼品狠狠摔在地上，咬牙切齿，跟只饿狼一样，嘴里低吼着，
“贱女人，贱女人，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阴沉的低吼回荡在阴暗狭长的楼道上。
——
——
市里，刘国庆办公室！
“咚咚咚……”
坐办公桌后的刘国庆手指不停的敲打着桌案，眉心皱成了疙瘩，显然心情不太好。
面前李勤战战兢兢站着，低着头，大气不敢喘一口，今儿一早就过来了，一直等到领导开完会，将近两个来小时，这会才见到领导。
“李勤啊，李勤！”
刘国庆声音低沉，努力让自己不动怒，“你让我怎么说你，上任厂长才多久？就出这么大个事，
你可真是好本事，给我送这么大一见面礼！”

第281章 你说谁是猴呢
李勤额头都冒冷汗，这确实是他的过错，上任一月不到，出这么大个事故，还死人了，
也没法辩驳。
只能求饶认错，“刘市，是我工作没做好，辜负了你的一片厚爱……”
“行了，行了！”
刘国庆不耐烦的摆手打断，道：
“这些就不要说了，有什么用？我问你，这车间的火到底是怎么着的，现在查清楚没有？”
李勤道：
“刘市，着火的车间之前都停了一个多月，根本没开过工，机器也都一直闲置着。
昨晚车间里根本没人，怎么着火的……可，可能是电线线路老化引起的，具体的还得公安那边进一步检查才能出结果。”
“那就给我抓紧跟着”，刘国庆道：
“这可不是小事，一把火烧了阳光四分之一的资厂，你知道这代表了什么嘛？”
李勤缩了缩脖子，小心道：
“阳光以后对外出售怕是更没人接手了。”
“嗯？”
刘国庆眼神虚眯，声一沉，“看来你都知道了。”
李勤道：
“刘市，我……我也是听到外面一些零散消息，不知道真假。”
“今儿你在，那就把话说开！”
刘国庆道：
“阳光对外出售的方案呢，先前就已在市里会上商谈过，只是有些人反对，一直这么搁置着。
不过昨晚这一把火烧的……”
说着，顿了顿，随即摇头苦笑，这倒是帮了他忙了，
“我估摸之前反对的那几位，也不会硬杠到底了，阳光对外出售基本是定局了。
你自己心里要有数。”
“刘市，我才上任厂长不到一个月，就……”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刘国庆再次打断，道：
“心里怕是对我有不小意见吧？
觉得我扶你上位，把你当作一傀儡，目的只是为了让阳光对外出售能顺利一些。”
“刘市，我……我不是那意思！”
“呵呵！”
刘国庆笑了笑，道：
“老李啊，你这么想也对，因为这方案也确实是我提交上去的，但你得明白，我先前交代你在厂子里进行的一系列改革，
你口头对我是百般承诺，严格执行，但下面怎么个执行法？我就不多说了，你心里都应该有数。”
“吧嗒！”
额头豆大一汗珠滴落在地，李勤浑身打个颤，说话有些哆嗦，道：
“刘市，我……我一开始真的是想好好干一番的，但是从中遇到的阻力……，
比如人员精简这一块，方案一出来，会议上竟没一个支持我的，回头来向我求情，说好话，或者带有威胁的，电话不断，我……我真的是有心无力。”
“行了！”
刘国庆道：
“我也没怨你意思，这情况我也知晓，你的辛劳我是记得的，到时厂子要出售出去，你的职位我会给你安排的，这你不用担心。”
李勤一听，长长舒口气，连点头，”谢谢刘市，谢谢刘市。”
刘国庆继续道：
“你眼下最重要的工作，是把阳光这一烂摊子给我收拾好，绝对不能再出任何纰漏了。
那死者家属情绪也得安抚好，可不能让他们到市里来闹，要再出乱子，以后叫我怎么安排你？”
李勤身形一凛，郑重道：
“刘市，这次我绝对不会再让你失望，要再出问题，我也没脸来见你了，自己主动辞职！”
刘国庆点头，
“先回去吧，回厂里把各项事务抓紧处理起来。”
“哎，好好！”
李勤点头，恭敬退出了办公室。
待人一走，一旁站着的秘书刘清远开口道：
“刘市，我看这位李厂长心思也不是全在咱这儿，刚来这边时，是先去了叶市那边。”
刘国庆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叶市是一把，厂子出了这么大一事故，先跟一把汇报，不也是正常流程，不用大惊小怪。”
刘清远上下嘴唇翕动两下，想说点什么，终是没开口。
这动作自然入了刘国庆眼，道：
“小刘啊，眼下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李勤要跟叶市好，我倒省心了呢，让人叶市给他安排工作不是更好？
现在最重要的是，阳光对外出售的事宜，过两天的市会上，我会把这方案再次拿出来商讨的，没意外，肯定能通过。
你这边呢，先起草份对外出售的公告通知，会上方案要过了，就通过报纸、新闻，先把消息放出去，唉……也不知到时会不会有企业接手？”
他是一点没底！
刘清远点头，道：
“刘市，就在刚才，那个陈北打来电话，说他工作的那家外资企业，对收购阳光很有兴趣。”
“喔！”
刘国庆先怔下，随即笑起，
“这小子倒是机灵，我这还没开始呢，他就已经惦记上了。
他那外资叫什么北月卡莱的是吧？”
这名儿听着有些拗口，不过这段时间本地电视台几乎天天都有它的广告，南阳本地的怕是都知道它的存在。
刘清远点头。
刘国庆道：
“这小子有兴趣，可以，你跟他讲，把该准备的资料都准备好，当然最重要的，一定要有足额的收购资金，到时等政府出正式出售文件，可以来竞争收购的。”
“好的，刘市！”
——
——
另一边，李勤匆匆忙赶回到职工宿舍区家里，进了屋就招呼自个媳妇，
“做好饭没？赶紧，赶紧，好了端上来，吃完我得去厂里。”
刘萍从里屋出来，都还穿着睡衣，看了眼墙上时间，道：
“这都十点不到，你吃哪门子饭？忙糊涂了！”
“——不是，你这女人！”
李勤见自个婆娘这副模样，睡眼惺忪，这是刚起来，皱眉道：
“你能不能有点责任心，厂子出了这么大事，你还有心思睡觉？
我都要火烧屁股了，昨儿忙一夜，到现在饭没吃一口，赶紧，赶紧，给劳资做饭去。”
“你嚷嚷啥？！”
他婆娘也不是善茬，嘴一咧，喝道：
“跟谁劳资呢？不就是厂里着火了嘛，多大事，这给你急的，人家都跟没事人一样，就你跟只猴一样上蹿下跳的！
就是真烧屁股也没好怕的，猴屁股本来就是红的。”
“你说谁是猴呢？！”
李勤怒吼咆哮起。

第282章 有人给收拾烂摊子
刚在外头已经挨了两顿批了，到了家还要受自个婆娘的气，也是男人，哪能没点怒火。
刘萍恼道：
“咋了，你今儿吃枪药了？在外头受完气，回家就会拿自个女人出气，哼！”
“我对你出什么气了？！”
李勤恼火，“吃口饭都不成啊？”胸口起伏，过去坐到一边椅子上，也不说了，兜里掏烟点上，一口一口闷头抽着。
刘萍见状，撇撇嘴，过去道：
“你说你着急什么？厂里火不是灭了，车间那边一大清早就给清理干净了，现在正在修补房顶，墙面也重新在刷粉。
死掉的那个苟大壮，你说也不能怨咱们，哪有喝醉酒去当班的？这不着火了，逃都逃不出来了，这你也不用担心，那个刘侬一早就把王曼丽叫到办公室，完了赔了人两千块钱，
人家也不闹事了，还不是乖乖回家了。
这些事儿不都解决了，你有啥好闹心的。”
“嗯？”
李勤表情诧异看着自个媳妇，道：
“不是，你这哪里听来的？刘侬这家伙有这么好心？这会不应该是落井下石，召集厂里他那些个心腹，围攻讨伐我嘛？”
刘萍道：
“这我上哪知道去，不过这事儿真真的，失火车间废墟清理，维修，也都是这刘侬给安排的，也别把人想这么坏，再怎么说人也是一副厂长，
也许良心发现呢！”
“呵，良心？”
李勤冷哼一声，
“他刘侬还有良心嘛？就是有，也是狼心、猪心！”
说罢，埋头沉思起来，这家伙这么干什么用意呢？
下一秒，猛得一拍桌子，沉声道：“刘侬，你真是端得好计谋啊！”
“什么好计谋？”
刘萍道：“你别搁这整得一惊一乍的，啥意思？”
李勤道：
“这个刘侬这么干，不就是做给上面领导看的嘛，处理危机果断，解决问题及时迅速，他这么一搞，不就把我比下去了嘛，
上面领导一瞧，你们看看，这个李勤刚上任厂长不到一个月，厂里就出这么大一事故，还得是人刘侬稳妥啊……
这混蛋来这一手，不进反退，这可比落井下石要高明多了。
再者，这个王曼丽本来就是刘侬的姘头，这会他出头，拿着厂里的钱赔偿人息事，还能赚个人情，这女人以后怕是对这刘侬更死心塌地了，
看看，这一手算盘打的，把我们都算计进去了。”
刘萍这下听明白了，斥道：
“这个姓刘的还真不是好东西，老李，看来这个刘侬还惦记着厂长的位置，你可得小心啊！”
李勤这会倒是释然了，摆手道：
“这厂子位置我也不稀罕了，反正也当不了多久，他刘侬想要就给他好了。”
“啥意思？”
刘萍道：
“你这辛辛苦苦得来的位置，怎么就不要了呢？在厂长位置上，还是能捞不少油水的。”
李勤看自个媳妇那财迷样，实在无语，
“捞捞，现在就这破厂子还有什么好捞的？
一堆的破事，当初我就不该接这烫手山芋，啥也没吃到，嘴巴倒给烫秃噜皮了。
我跟你讲，阳光马上就要对外出售了，这烫手山芋上面也不管了，要给扔出去，任其自生自灭了。
这可是刘市刚亲口对我说的，你说我这厂长还能坐几天？”
“那你以后要调去哪里？”
刘萍忙问道，这是她关心的，厂里其他人员死活，
关她什么事！
李勤道：
“人刘市刚说了，会给我安排的，就是这边不行，叶市那边也给过我承诺的，反正这两位到时谁上去，咱都不用担心后路。”
“那就好，那就好！”
李勤把烟丢地上，踩灭，起身往里屋走去，刘萍疑惑道：“你干啥去？”
“还能干啥？”
李勤头也没回，边走边道：
“昨儿折腾一夜，都没好好休息，睡觉去。”
“这又不急了？”
“急个屁！刘侬都把一屁股屎尿给擦干净了，我还去干嘛？
舔呐？”
进了里屋。
女人一想也是，跟了进去。
过了会，里面传来声音，
“你这干啥？大白天的……我都累死了，哪有这心思！”
“你别装啊，我这好好伺候你一下还不乐意了？”
女人不满道：“怎么着，跟那刘侬一样，外面有姘头了？”
“你胡扯……哎呦，我去，你这还……”
“老李，咱家这床得……得……换，换一张了”
——
——
夜里！
市区一饭店包房里，刘侬、许俊、刘剑三人都在，桌上酒菜已经摆好，不过三人都没动筷，老老实实坐着，四方桌正位还空着，显然是在等人。
刘侬这会面色不大好看，道：
“你俩昨晚怎么跟那苟大壮喝的？醉的跟猪一样，着这么大火还能不醒？
这下倒好，把自个喝没了！”
刘剑嗫嚅道：
“刘厂长，这……这不能怨我俩，那个苟大壮一听说要请他喝酒，一口答应，到了酒桌上，那个吃相，跟八百年没吃过东西一样，
胡吃海塞，哪用我俩劝酒，自个把自个灌醉了，这……这哪知会出人命。”
他心里也怕，毕竟那把火是他亲手放的。
“行了！”
刘侬道：
“这事到此为止，那王曼丽也不再追究，不过公安那边还在调查，你俩嘴巴一定给我闭严实了，这事儿要露了，对我们三个会有什么后果，不用我多说吧？”
许俊、刘剑连点头，面色肃穆，不敢玩笑，这要事发，他们三人都得枪毙。
“嘎吱！”
正说着，包房门从外头打开，叶正正从外面走了进来，三人见来人，忙起身，都恭敬一声，
“叶少！”
叶正正径直来到桌边，一屁股坐下，“都坐下吧！”
三人这才坐回到椅子上，刘侬语气谄媚道：
“叶少，事儿妥了，车间里几十台机器……”
“先不说这些！”
叶正正摆手打断，嘴里骂咧着，
“娘的，老刘，你们服装厂的女工够疯的，刚折腾死我了，我这腰现在还酸着呢。”
刘侬脸上卷起一堆肥肉，奉承道：“那是叶少你厉害，堪称我们南阳一柱，呵呵！”
“哈哈哈……”
叶正正放肆笑起，
“来来，先吃饭，先吃饭，我先填填肚子，再谈正事。”

第283章 密谋
酒足饭饱，喝的也是面色胀红，叶正正嘴里叼根烟，身子靠椅背上，翘着二郎腿，虚眯着道：
“老刘，现在说说吧，怎么个情况？”
刘侬点头，道：
“叶少，车间里的几十台机器都给顺利的拉出去了，并没有引起人怀疑，就是昨晚那场大火……出了点意外。”
叶正正把嘴里烟夹手上，弹下烟灰，漫不经心道：“什么意外？”
刘侬把事儿给简单一说。
叶正正轻哼一声，嘴里不屑道：
“这算什么事？不就死个人嘛，老刘，这你得拎清楚，这个叫苟大壮的是自个喝醉酒没逃出来，关咱什么事呢？
跟咱有关系嘛？”
刘侬愣下，随即点头附和，
“对对对，叶少说的是。”
许俊、刘剑两人也是点着头。
不过刘侬还是有些不放心，提醒一句，“叶少，公安那边还在调查，就怕到时会不会查出点什么东西来？”
叶正正道：
“这你不用担心，你刚不说火灾车间现场已经在修整恢复了？那就再抓紧些，把一些个蛛丝马迹给它消除了。
公安那边，适当时候，到时我也会跟我老子提一下的，差不多就结案，这事到此为止。”
“哎，好的，好的！”刘侬点头，三人都是舒口气，
“这样最好，这样最好，我这边也会抓紧的。”
“嗯！”
叶正正点头，
“倒腾机器这事，你们三个给我把嘴闭严实了，不能跟我们之外的任何人提起，要露了，咱几个一块完蛋。”
人三人重重点头，齐声道：“一定不会，一定不会！”
刘剑搓手忍不住问道：
“叶少，这批机器都还在外头租房里放着呢，未免夜长梦多，你看什么时候能出手？”
“怎么！”
叶正正眼珠子一支棱起，扫向对方，声音有些冷，“就这等不及了？”
“呃……不是，不是”，刘剑忙摆手，道：“我就怕到时被人发现，呵呵！”
“呵！”
叶正正冷哼一声，
“先放着，等我这边联系好买家，避避风头，公安可不是傻子，大火刚一烧完，外头就一批机器出现在市场上，到时引起怀疑，人家顺藤摸瓜就能找到我们，
到了那会你还有命花这钱嘛？
你们都放心好了，我叶正正向来不会亏待自己人，到时该有你们的，一分不会少。”
三人又是齐点头。
“还有个事！”
叶正正道：
“阳光呢，昨晚这把火一烧，怕是很难撑到年底了，我听我老子讲，上面马上就会把阳光给对外售卖出去。”
刘侬一听，不由一惊，
“叶少，这是真的嘛？阳光下面还有近千的员工，这要倒了，这些人怕都是要跑市里去闹的。”
“我刚不说了！”
叶正正道：
“对外出售，到时肯定会有新企业接手，这些工人的吃喝拉撒自然会有人负责。
这也不是我们操心的，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对我父亲忠心耿耿，到时肯定会安排你别的位置，把心放肚子里。”
“哎，多谢叶市厚爱，多谢叶市厚爱！”
刘侬忙表忠心，道：
“叶少，还请转告叶市，不管今后我刘侬到什么岗位，只要叶市有需要，我随叫随到，甘当牛马，任凭驱使。”
叶正正点头。
一边刘剑、许俊心里鄙夷，人叶市是你亲爹不成，这给舔的，
都让人反胃！
你倒是有好去处，他俩咋整？
叶正正道：
“跟你们说这个，是想跟你们商谈个赚钱的买卖，咱都自己人，有发财的路子，大家一起赚。”
三人一听挣钱的买卖，不由都凑上来些，叶正正道：
“阳光对外出售，你们说，厂子最值钱的是什么东西？”
刘侬当即道：
“机器了，这玩意都是国外进口的，十几万一台。”
叶正正点头，直接说出自己的计划，道：
“咱要是把阳光给收购下来，回头再把里头这些个值钱的机器给它卖了，想想，这一笔咱至少能挣个上百万，每人分个二三十万，后半辈子就是什么都不干，也够你挥霍潇洒了。”
三人一听，虽都喜欢钱，但都觉得这买卖不大靠谱，刘侬道：
“叶少，这可不是在菜市场买棵大白菜那么简单，是收购一国营大厂，瘦死骆驼比马大，阳光眼下虽然不济了，但里面资产还是有不少的，怎么能卖个两三百万，
咱现在什么也没有，这……这也不是说张张嘴就能收购下来的啊？”
“这还用你说！”
叶正正道：
“公司没有，好办，注册一个，这个不用你来操心，南湖大厦那边有这么些外资企业，咱也可以搞一个的，总部在香港，在咱南阳搞个办事处，一些公司该有的资料、手续、证件，都给我弄齐全了，这些都不是问题。
不要想得太复杂，就那么回事，咱只要有收购阳光的资格就行。”
三人听得一愣一愣的，刘侬道：
“叶少，那像你说的，这公司搞起来了，但是这钱……上百万收购资金，总做不了假，咱上哪里弄去？”
这可是上百万资金，又不是一万两万，还能凑一凑。
叶正正抽口烟，道：
“老刘，怎么这么死心眼呢？多动动脑子，你想想看，阳光现在这一烂摊子，到时对外出售消息放出来，我估摸很少有企业会来竞争收购，搞不好，一家不会有。
要接手了阳光，不说别的，底下近千员工拖欠的工资，你得承担起来吧？
日后还得负责这些人的吃喝拉撒，换作你，你愿意收购啊？”
刘剑一边摇头道：
“傻子才会收购阳光，这跟把钱扔大河没什么区别。”
叶正正轻笑声道：
“所以，这就是咱的机会，没了竞争者，到时收购的主动权就在咱手上，可以跟上面商谈的嘛，比如总收购款200万，可以分成四期支付，前期50万，这资金额就可以操作下了。
到时等厂子到咱手里，立马把里面值钱的资产给处理掉，再把剩余的150万给还了，那剩下的钱可就是咱自己的了。
你看，多简单！”

第284章 黑白照片
刘侬咧下嘴，心道这哪里简单了，你这都是明目张胆行骗到领导头上去了，胆也太肥了。
小心问道：
“叶少，这事儿叶市他……他知道嘛？”
叶正正道：
“没有我爸许可，你认为我敢这么干？”
没有一丝犹豫，就把他劳资给拉下水了。
其实他现在干的好些事，都是借着他劳资这身虎皮狐假虎威罢了，叶龙压根不知道底下这些个烂糟事。
妥妥坑爹！
刘侬一听是上面领导认可的，悬着的心放下不少，上面一直有小道消息在传，等那位‘王舒记’调走后，这一把的位置就是叶市的了，到时这南阳还不是他说了算。
既然是领导授意的，出了事也有高个顶着，再者他在阳光当了十多年的厂长，对于阳光的资产他再熟悉不过，确实是一块美味诱人的蛋糕，能分得一杯羹，后半辈子也可以高枕无忧了。
不再犹豫，当即道：
“叶少，我听你的，你说怎么干，我就怎么干！”
叶正正点头，“你俩呢？”
眼下几人都是同条船上的人，上了船，可就下不来了，不同意也得同意，许俊、刘剑两人跟着点头。
“好！”
叶正正道：
“既然都没意见，这事儿就这么定了，收购的公司和资金我会想办法，不用你们操心，
你们要做的……老刘，到时厂子对外出售，肯定是上面领导拍板，但是肯定也会征求厂里意见的，你呢把手底下一干心腹要掌控在自己手中，到时让他们支持我这边公司来收购阳光。”
刘侬点头，“好的，叶少！”
“小许！”
叶正正看向许俊，要论年龄都还没人大，但谁让他有个好老子，让你叫爷也得叫，道：
“你跟那个李勤关系不错，到时尽可能的让他支持我这边的公司，就算人不同意，那也不能让他出来搅局，这事儿交给你来。”
许俊点头，
“叶少，我会尽我最大努力的，这个李勤也就是一墙头草，风往哪吹就往哪边倒，比谁都精，损害自己利益的事，他是绝对不会干的。”
叶正正点头，冷哼道：
“能自个拎得清，那最好，不然……看我怎么收拾这老梆子。”
“叶少，那我呢？”
刘剑眼巴巴看着人，似一哈巴狗。
“呵呵！”
叶正正轻笑两声，道：
“刘剑呐，你呢就给我多留意下厂里各方面的消息，有什么风吹草动，及时跟我汇报，好吧？”
“一定，一定！”
刘剑重重点头，“愿为叶少您效犬马之劳，在所不辞。”
“呵呵呵……”
叶正正玩味笑起，看着人道：
“刘剑，我听说你媳妇长得挺带劲的？过去可是阳光厂的一枝花，你这艳福不浅呐。”
刘剑怔下，随即讨好道：
“叶少，只可惜我和那女人离婚了，不然我一定让她好好伺候伺候你，让这贱……女人见识见识叶少您的雄伟。”
“哈哈哈………”
叶正正大笑起，拍着刘剑肩膀道：
“不错，不错，刘剑，好好干，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刘剑受宠若惊，脸上堆起笑容，成一朵菊花了，点头哈腰，
“谢谢叶少，谢谢叶少。”
边上刘侬、许俊两人见状，心里直骂娘，原以为自己已经够虚伪、无耻了，但跟这位一比，他们都是小儿科，都不知该怎么评价了，
人才！
别人顶多是舔，你这是嘬、吸、吞、咽全都招呼上了，把人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阳光厂职工宿舍，
酒局结束，刘侬也没回自个家，晃晃悠悠来到王曼丽家，王曼丽穿着一身宽松的家居服，但依然遮掩不住里面丰满的身段，给开了门，见一身酒气的刘侬，
道：
“大晚上的，你怎么来了？”
刘侬也没说，直接进了屋，王曼丽朝走廊左右看了眼，见没人发现，这才把门关上，
锁好！
道：
“你这晚上又跟谁喝酒去了？我给你泡杯茶去，解解酒！”
“解什么酒！”
刘侬一把将女人扯入自个怀里，言语粗鄙道：
“你这骚娘们，你刘爷我现在渴得紧，得找你解渴，明白吧？”
王曼丽小声道：
“你别乱来，让左右邻居听见，你就不怕你家那位过来找你算账，忘了上次的事了？”
“我呸！”
刘侬啐一口，
“那傻.逼女人，一想起就恶心，哪有丽丽你光溜香嫩，放心好了，今儿那母老虎没在这边，回娘家了。
再说了，你男人昨儿刚翘辫子，谁也不会想到我这大晚上就过来找你，听说过那句话嘛？
最危险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呵呵！”
王曼丽白人一眼，娇哼道：
“你就只顾你享乐，我可是死了男人，咱俩这样合适嘛？”
“你别给我装啊！”
刘侬一针见血道：
“咱俩知根知底，谁不清楚谁啊？你心里怕是巴不得这苟大壮嗝屁吧？
现在人挂了，不是遂了你的愿了？说真的，要不是这家伙喝醉酒被活活烧死，要是死在自个家里，别人都要怀疑你给自个男人下毒了呢，呵呵！”
“去你的！”
王曼丽打了人一下，没好气，
“你把老娘想成什么人了？金莲啊？哼！
我要金莲，你就是门庆，我男人就是被你害死的。”
一句玩笑话，却把刘侬吓一哆嗦，酒意散去不少，
“咋了，你这？”女人撇撇嘴，嘲笑道：
“就这小胆，还跑来我家要我伺候，能行——嘛！”
“行不行一会你就知道！”
刘侬道：
“人命关天的事能乱讲的嘛？现在公安还在调查，要是听到些风言风语，咱俩又这关系，不是给自个惹麻烦嘛？赶紧闭了。”
说罢，又骂咧道：
“这姓苟的活着的时候，劳资都不怵，现在都挂了，我更不会放眼里！”
也不多说，一把将女人抱起，往前头桌子去，
女人惊呼道：“去里屋，别去桌上，那有我……我男人照片呢。”
“那正好！”刘侬喘着粗气。
……过了会，
“啪！”
桌上相框重重摔到地上，外头的玻璃也碎了，密密麻麻起了层‘蜘蛛网’，王曼丽男人的黑白照，原本是慈祥微笑着，这下却是变得面目狰狞起来，
桌子却是还在摇晃着……

第285章 Second-hand
风停雨歇！
刘侬出一身汗，女人脸上透着诱人的红晕，其实也没多久，
三分来钟！
虚汗！
刘侬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女人从桌上下来，捡起地上自个男人相框，埋怨声，
“你看你，这都摔碎了，我还得重新装一个。”
刘侬匀几口气，没理会，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跟你说个事，厂子马上就要出售了，你啊自己有点准备。”
“出售？”
王曼丽些许诧异，“真的啊？那我们这些工人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
刘侬道：“自谋生路了！”
“那我呢？”王曼丽道：
“你个没良心的，老娘这么贴心的伺候你，用完就把我一脚踢开了？你要敢这么绝情，我就去你家里，新单位闹，揭穿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
抛妻弃子！”
“什么陈世美！”
刘侬嘴角抽下，“不要乱用典故好不好！”
还抛妻，顶多就是一姘头。
道：
“你放心好了，到时我养你，你就在家舒舒服服待着吧。”
“养我？”
王曼丽哼道：
“你拿什么养？离开了厂子，去新单位，还能再随便伸手不成？”
“这你就别管了！”
刘侬道：
“我找到一个发财路子，做好了最少能赚个二三十万，有了这笔钱，我也不用怵家里那母老虎了，
到时就离婚，咱俩一块过日子，你看行吧？”
“二三十万？！”
王曼丽轻呼声，
“你没喝多吧？这……这钱哪里来的？”
“反正我有招。”刘侬道：
“没谱的事我会跟你说？真的！”
王曼丽见人说得认真，不由上心，微弯腰身子凑过来些，眼里都是钱，
“真有这么多？”
“当然！”
“老刘，你可真有本事！”说变就变，语气很嗲，“到时可别忘了我那一份！”
这女人……有钱还真就是爷，就特么会认钱！
瞧了眼人胸前那俩沉甸甸的大盘子，一颤一颤的，
道：“那就得看你表现了！”
王曼丽抛个媚眼过去，看人眼身下，娇嗔一句，“你个死鬼！”
蹲下了身……
“呼……”
刘侬深抽口烟，感觉今儿这烟特别的舒爽，直抽凉气……
“哎呀，你慢点，慢点，太快了……”
柳月惊呼阵阵，这会坐车子副驾，双手紧抓着一边的车门手柄，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物，脸都吓白了。
“嗡嗡嗡……”
车头引擎发着沉闷的声响，陈北嘴角勾着一抹笑意，没有减速的意思，直到快到南湖大厦楼下了，才把油门降低，
“嘎吱！”
到了地儿，一脚刹车，车子稳稳停下，拉上手刹，转而对边上女人道：
“柳姐，没事吧？”
柳月胸口起伏，伸手打了人一下，惊魂未定，
“你就不能慢点？刚我感觉都要死过去了……看把你厉害的！”
陈北道：
“柳姐，我要慢悠悠开，也试不出这车子性能，刚就劝你不要上车，非要逞能。”
女人狠狠瞪眼过来，
“那还是我不对了？哼！”
“我不对，我不对！”
跟女人没法讲道理，直接认错，道：“柳姐，咱下车吧！”
打开车门，下了车，柳月从副驾下来，双腿酸软，使不上一点劲。
边上王学军、王宝来几人都在，围上来，王学军道：“怎么样？”
陈北却是对着走上来的一老外道：
“内特先生，这车子动力差了点意思，坐里面舒适性也不大好，换档时也有些卡涩，不是很顺畅，还有内饰有些廉价了，最离谱的是雨刮器“嘎吱，嘎吱……”响，跟鸭叫一样，
还有……”
有的没的说了一遍，反正全是差评，对面老外中文不太熟悉，
“啊！啊……”
听得一脸懵。
贬得差不多了，最后道：
“内特先生，我只能出十万……！”
“NO，NO，NO”，老外这是听懂了，急得飙英文，
道：“十万不行，十……十五万最……最低了，俺……俺这是新车！”
这华夏语，还带点乡村气息。
“NO，NO，NO”，陈北有样学样，道：
“十万，就十万，这也是我出的最高价了，你这不是新车，Second-hand！”
“No！”
老外气愤，都跳脚了，
“俺这车开了没几次，Brand. New！！！”
陈北笑起，道：
“内特先生，这车就跟女人一样，第一次总是最珍贵的，虽然你只用了一两次，但是终归是用了，这就贬值了，
Understand？”
“啥—玩—意？”老外有些没懂。
陈北摊摊手，
“内特先生，我就出十万，要是不成，你就另寻买主吧。”
也不多说，转身要往大厦里头去，王学军几人跟上来，
没走几步，老外急了。
“OK，OK，俺卖你，俺卖你……！”
陈北嘴角一勾，回过身来，先前早就摸清了这位的底细，人着急要离开，急于把车卖掉，
他不急，跟你耗呗。
老外来到他面前，道：“十万卖你，不过我今天就要拿钱，全部！！！”
“Ok！”
陈北做个没问题手势，十万的虎头奔，虽然不是处，但也相当于半处了，绝对是挣了！
“内特先生，那咱去楼上把转让手续办了？”
一行人上了楼。
半个小时后，一切搞定，陈北拿到了车钥匙，对方拿了钱，
“内特先生，那就祝你回国顺利，一路走好啊，呵呵！”
老外道：
“你们华夏人太鸡贼了，大大的狡猾！”
陈北几人都笑起，
“大军，送送内特先生，好歹也是国际友人，不能怠慢了，就送到楼下门口吧。”
待人一走，陈北邀请李连胜坐一边沙发椅上，给人递烟，
“李老板，这事儿可多亏你来了，让我省下不少钱。”
李连胜接了烟，给自己点上，抽口道：
“陈老板，你太客气了，我又没帮什么忙。
哎呀，还是陈老板你厉害，十万说买就买，我这辈子要能赚个一万，那就谢天谢地了。”
陈北也给自己点上一根，道：
“李老板，你太谦虚了，你都能把店铺开到友谊商场里面去，那可是有大本事的，一般人可没这能耐。”

第286章 渠道
许连胜摆手道：
“陈老板，我不瞒你，我在那边开商铺，是跟商店的经理沾点亲，如此而已，哪有什么大本事。
你知道的，我搞服装买卖，也就是外面拿货，店里售卖，赚个差价，挣不了几个钱的。”
陈北点头，
“李老板，有没有想过转行，做点别的生意？”
“别的生意？”
李连胜看着人，道：“什么买卖？”
陈北从兜里摸出块电子表，给递过去，“这玩意你觉得如何？”
李连胜接过，“这可是好东西”，拿手里稀罕一阵，然后抬头看人道：
“陈老板，你不是也做服装买卖的？怎么想改行？”
陈北抽口烟，道：
“服装还继续做，不过也想搞点电子产品做做，我有货源，要多少有多少，李老板你要是有兴趣，可以从我这拿货，我给你最优惠价格，
怎么样？”
李连胜压着心里激动，搓手道：
“陈老板，别怪我说话直接，现在谁手里有这些电子产品，那肯定就是能赚钱的，你这……干嘛就给我呢，怕是有什么要求吧？”
陈北道：
“李老板是聪明人，我就不拐来弯去，我也想在友谊商店里开个铺子，不知李老板有没办法帮给弄一个？”
“这个……”
李连胜为难起来，道：
“陈老板，这个我现在没法答复你，嗯……要不这样，你等我信，我先问问，回头给你回复。
成不成我也不敢打包票。”
“行！”
陈北点头，
“那就麻烦李老板了，就是最后不成，这电子表买卖我也给你做，好吧。”
两人聊了半个来小时，人匆匆离去了。
柳月边上道：“人家要是没给你办成事，你还真把这电子表卖给他？”
“当然！”
陈北身子靠椅背上，道：
“做人要言而有信，可不能失信于人。”
“你有这么好心？”女人眼神狐疑看着人，道：
“这电子表现在在咱南阳，除了国营商场里，其它地儿基本没有，有货就能大把赚钱，
咋的？你跟钱过不去啊？”
陈北一笑，道：
“柳姐，就算电子表紧俏，那也得有对外的销售渠道吧？
我总不能天天背个挎包，满城的转悠？这销售路子太窄了，能卖得了几个？
只有把下面的渠道拓宽增多，那才是正道，你别小看这一点，我要是能掌控南阳市的整个销售渠道，上面的供货商也都愿意跟我合作。
所以反正要卖的，我卖谁不是卖？是不是这么个理？”
柳月努努嘴，
“你这人怕是有八个心眼子，别人只有被你算计的份。”
陈北翻个白眼，这女人，刚说他好心，这会又说他算计人，怎么着都有问题，
难伺候！
这时办公室门外咋咋呼呼声响起，“姐夫，姐夫，你在吧？”
陈北无语，一听就知道是谁了！
然后就见杨勇从外头走了进来，
“姐夫，你在呢，柳姐，你也在呢！”
待人到边上，陈北道：
“小勇，咱悠着点行不行？你叫我姐夫，我无所谓，但让别人听着，我跟你姐又还没那个，对她名声不好，知道吧？”
杨勇神经大条，
“姐夫，这又没外人，到了外头我就喊你北哥！”
陈北也不多说，“有事啊？”
杨勇道：
“我姐今儿出院，完了我妈让我跟你说声，晚上去我家吃饭，好好谢谢你。”
“成！”
陈北道：“你姐什么时候出院？”
“应该下午吧！”
“那下午咱一块过去。”
“好”！杨勇点头，“那我去忙了！”
边上坐着的柳月，眼神里掠过一抹黯淡……
——
——
下午，医院门口，杨萱和黄彩霞手里都是大包小包，地上还有俩大蛇皮袋，有亲朋来看望时送的礼品、水果，还有一些洗漱用品，陪护时家里拿过来的被子枕头之类的，
跟搬了趟家一样，两人拿着费力！
黄彩霞道：
“萱萱，把东西先放地上，到花坛边坐下歇会，你身体刚好，一会等你弟弟来了，让他来拿！”
杨萱摇头道：
“妈，没事的，我身体都好了！
妈，你今天要请小陈……陈北吃饭嘛？”
“嗯！”黄彩霞点头，
“小陈帮了咱家这么多忙，该好好谢谢他才是，怎么了，不愿意啊？”
“才……才没有！”杨萱嘟嘴道：“妈，我前些天刚做的那新衣服，你没给洗掉吧？”
黄彩霞笑起，
“都给你洗好放柜子里了，回家就穿上吧。”闺女什么心思，她当妈的还不清楚。
杨萱“嗯了”一声，脸蛋红扑扑的。
“突突突………”
身后一阵摩托车声传来，然后一辆摩托车停到两人边上，许俊把车子架好，没熄火，从车上下来，
“阿姨，萱萱，你们在这呢，刚去病房那边，护士说已经出院了，我刚在里头都找了好一阵。”
杨萱见来人，礼貌回着，
“许俊，你怎么过来了？”
这种对陌生人的语气，许俊心里已经多有不舒服了，但面上依旧挂着笑容，道：
“萱萱，知道你今天出院，我过来接你回去。”
杨萱道：
“许俊，谢谢你啊，不过不用了，我弟弟一会会骑三轮过来的。”
黄彩霞也道：
“小许啊，你看我们还有这么些东西，你一个车子也驮不了，要不就让小勇过来好了，麻烦你了啊，还让你跑一趟。”
闺女既然选了人陈北，那就趁早跟这许俊撇清关系，这样对双方都好。
许俊道：
“阿姨，东西可以绑后面的，没事，装的下，你看这天都快黑了，这小勇是不是忘……”
“滴滴滴……”
话音未落，身后几声汽车喇叭声响起，三人循声望去，就看见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来，停到了三人边上，副驾打开，杨勇从车上下来，
“妈，姐，你们等一会了吧？”
“小……小勇！”
黄彩霞怔下，道：“这车子谁的？”
“姐夫的！”
陈北从主驾开门下车，过来道：
“黄姨，我听小勇讲，萱萱今天出院，就跟小勇一块过来接你们。”
“喔！”
黄彩霞点头，问道：
“小陈，这车子是你的啊？”

第287章 老婆本
“公司的！”陈北道。
“妈！”
杨勇插话道：
“你和姐先上车，这天都要黑了，到车上再说。”
发现许俊这讨人厌的家伙也在，人打的什么心思他一清二楚，
想追他姐，门都没有！
“东西我和姐夫拿，你俩先上车。”
陈北开了后车门，把’丈母娘‘和‘媳妇’请上去，然后打开后备箱，和杨勇一块把地上的行李给放进去，坐进了前座。
杨勇坐副驾，探出车窗，对站外头的许俊，挺‘礼貌’道：
“俊哥，不好意思啊，让你白跑一趟，我姐夫这车子大，我们坐他车回去了。”
后座黄彩霞插话道：
“小许，那你也早点回去，阿姨谢谢你啊……小陈，那咱回家。”
陈北轻点头，车子也没熄火，轻踩油门，车子缓缓往前行驶去。
留得许俊和他的心爱摩托车在寒风中伫立，嘴里麻木念叨着，
“姐夫？！”
难不成杨萱已经跟陈北这混蛋上过床了？
一定是，一定是，一定是……
心里有恶魔在怒吼咆哮，平淡的面容变得狰狞、阴狠起来，嘴里发着冷笑，
“你个贱女人，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的，呵呵呵……”
路上！
黄彩霞和杨萱小心翼翼坐后面，头回坐车，只觉这车子坐垫软软的，坐着很舒服，又生怕给坐坏一样，只坐了半个屁股，双手撑两边，好奇打量着车里的环境。
黄彩霞道：
“小陈，这又麻烦你来接我们回去，阿姨谢谢你啊。”
陈北还没开口，副驾的杨勇转过身，插话道：
“妈，你跟姐夫客气什么，都一家人，就别说两家话了。”
刚在外头，杨萱也顾不上，这会没了外人，再听姐夫两字，可有些遭不住了，一张俏脸上爬满羞红，打了她弟弟一下，
羞恼道：“什么姐夫，你……你别乱讲。”
杨勇也不答话，呵呵傻乐着。
陈北抬头看眼后视镜，也是属于脸皮厚的，小舅子这么给力，咱也不端着了，
道：“黄姨，小勇说的是，一家人不说两家人，您千万不要这么客气。”
黄彩霞笑呵呵的不说话了，杨萱低着头，脸更红了，只不过一路上，不时的抬头偷看前头开车的陈北，
当然也都入了陈北的眼，没有说破，这姑娘还真挺可爱的，
憨憨的，有傻妞气质！
半个来小时后，到了丈母娘家，车子停宿舍楼下，这会正值饭点，这年头四个轮的车子可不多见，一下成了左右邻居关注的焦点，
见从车里下来的黄彩霞一家子，更炸锅了，议论开来，
“哎呦，这不是老杨家婆娘和崽子、闺女嘛，这什么情况？咋还坐着小轿车回来了呢？那个小年轻是谁啊？”
“这车子怪好看的，啥车啊？看着比咱厂里厂长坐的车子还要气派呢。”
有懂行的道：
“你们知道啥呀，咱厂里那辆就是一桑坦纳，都开了好些年了，跟老爷车一样，除了发动机不响，‘叮铃哐啷’哪都响。
知道这是什么吧？大奔，德意志的进口车，老贵了，听说一辆都要五六十万呢！”
“啥？！”
人群惊呼，“老王，你吹牛呢？五六十万买这么个铁疙瘩，傻子呢？
卖了我都不够。”
一人道：“你身上的肉都还没猪肉值钱，能卖几个钱，还不如一头猪。”
“哈哈哈……”惹得旁人一阵大笑。
这时有人认出陈北来了，
“哎，那个年轻人好像是先前在南湖那边T台上表演的模特，你们看是不是？
这是跟老杨家的闺女谈对象呢？
不说老许家的崽子，许俊，许助理跟小姑娘在谈对象嘛？”
也有说风凉话的，
“这还用说嘛，现在咱厂子不行了，那小许是厂长助理又能怎么样？不值钱了！
找女婿当然要找有钱的，你们看看，这小轿车都坐上了，还是这黄彩霞厉害啊，不声不响找了这么一金龟婿。
我家闺女怎么就碰不到呢。”
一人打趣道：
“你家闺女长得女大三粗，比男人还男人，跟女张飞一样，可别把人小伙子给吓着，要不跟我家崽子凑合一下……”
“哈哈哈……”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一个妇人恼火，大骂，
“我去你的，刘大炮，你家的种长得傻不楞瞪，跟你一个样，这么大人还尿裤子，滚！！！”
这些闲言自然也入了黄彩霞几人的耳，嘴长别人身上，也管不住，跟人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回到自个家，黄彩霞道：
“小陈，把行李放一边就好，回头我再来收拾，进屋坐，进屋坐，阿姨给你倒水去。”
陈北把行李放到一边，老丈人听到动静从里头出来，陈北过去给人递烟，杨萱道：
“你别给我爹烟抽，咳嗽刚好些呢……你，你也少抽，对身体不好。”
“嗯，好好！”
陈北点头，把烟收回去，坐到一边，
黄彩霞倒水过来，“小陈，先坐着休息会，阿姨这就烧饭，很快的。”
杨萱道：“妈，我帮你吧。”
“不用，不用！”黄彩霞道“
“你坐着陪小陈说说话，老杨，你去给我搭把手，小勇你也来。”
三人进了厨房，留得两人坐外头，这姑娘坐一边，低着头，也不说话，害羞的紧，跟在医院那会是一样一样的。
还是他先开口了，“你要不要喝水？”把面前的水杯推过去。
杨萱摇头，抬头看人道：
“那个，刚听外头邻居说，这车子要……要五六十万，这是真的吗？”
陈北道：
“正常是这个价，不过我这不是新车，通过一朋友买的，用不了那么多，呵呵！”
“你的？”
陈北摇头，“服装公司的，我可买不起！”
“你不是服装厂的老板？”
陈北道：
“小勇没跟你说过嘛？我现在在外资公司上班，叫北月卡莱的，听说过吧？电视上天天播放着广告，我可买不起这么贵的车。”
以后要收购阳光，为避免一些麻烦，还是先不告诉姑娘实情，以后等时机成熟了再说。
杨萱点点头，揪着的心倒是舒缓不少，“嗯”了一声。
陈北看着疑惑，道：“这车子要是我自己的，不是更好吗，你怎么还不高兴？”
杨萱嘟嘴道：
“太贵了，干嘛要这么乱花钱？自行车就挺好，得……得省着些钱。”
陈北笑起，这么漂亮温柔，勤俭持家的女孩子上哪找去？
打趣道：
“放心，以后娶媳妇的老婆本我还是留着的，一分不会少。”

第288章 今晚太阳好大啊
“唰！”
姑娘脸上刚退下去些的红晕，立马又浮现出来，羞道：“谁……谁要嫁给你啊，我……我还没答应呢。”
最后一句细弱蚊蝇，得亏他听力好，不然可听不见。
陈北笑起，
“我也没说一定娶你啊，萱萱，你别自个对号入座。”
“你……”，姑娘红润的腮帮气鼓鼓，撒小孩子气，“我不理你了。”
身子别过一边。
陈北自顾自道：
“萱萱，你跟那个叫许俊的，以前谈过对象吧？”
杨萱一听，立马慌了，回过身来，道：
“陈北，你别误会啊，我跟他没什么的，这许俊过去一直在追我，我……我以前对他稍微是有些好感，但是自从上次喝醉酒的事情后，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
之前都跟他讲过好几次了，只是这人一直缠着我，我也没办法，
你……你不会生气吧？”
“不会！”
杨萱见人应得干脆，微微嘟嘴，“那你一点不生气，心里就……就不在乎我。”
陈北道：“那我生气！”
“哼，敷衍！”姑娘嘴更噘了，
“一点没诚心！”
陈北挠头，这姑娘蛮有琼瑶体质，道：
“萱萱，那这样，回头我见了这许俊，好好修理他一顿，敢抢我女人，活不耐烦了？到时狠狠踢他两脚屁股蛋子，让他知道你男人的厉害！
好吧？”
我的女人，你男人！
听着这些有些霸道的甜言蜜语，杨萱心脏如只小鹿般“扑通！扑通！”乱跳，
乖巧“嗯了”一声！
又担忧道：
“你可不许打架，跟我弟弟一样，反正我……我跟许俊是不可能的。”
“嗯！”
半个来小时后，‘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黄彩霞一个劲陈北碗里夹菜，
“小陈，多吃点啊，到阿姨家就不要客气，随意些。”
陈北双手捧碗接着，连点头。
黄彩霞道：
“小陈，上次萱萱去你家，你家住的还是一大四合院？”
陈北点头，
“黄姨，原先我家五口人住十几个平方的小房，太拥挤了，那四合院年初那会给买的，这样住的也能舒服些。”
杨勇大咧咧道：
“妈，姐夫……呃，不是，北哥家我去过一次，那四合院老大了，你搁院里开车都行，房间又多，
我姐嫁过去，随便住，这你一点不用担……”
“啪！”
杨萱筷子狠狠敲了下她弟弟脑瓜，羞恼道：
“胡说什么，吃饭都堵不住你嘴。”
陈北只当什么没听见，埋头吃饭。
黄彩霞道：
“小陈，我听小勇讲，他上班的那个建筑公司，你也是老板？”
陈北点头，
“有点股份，跟朋友一块开的。”
“哎呀……”
黄彩霞高兴道：
“老杨，你看看，这小陈本事多大，又开服装厂，又弄建筑公司的，我要有这么个有本事的儿子，做梦都能笑醒。”
眼神火热的看着女婿……
一顿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气氛相当不错，吃好在屋里休息一会，看时间差不多，陈北起身跟老丈人、丈母娘道别，杨萱给送到楼下。
陈北道：“你上去吧，那我走了啊！”
“哎，你等下！”
“怎么？”陈北又回过身来。
杨萱支支吾吾，很紧张，
“今晚太阳挺大的，要不我们一起走……走走？”
“太阳？”
陈北一脸懵圈，抬头看着天际的一轮弯月。
“哎呀……”
女人惊呼声，“是月亮，月亮啊……”
脸红的跟猴屁股一样。
“哈哈哈……”
陈北忍不住笑出声来，腰都弯了，姑娘轻跺着脚，羞恼道：
“不许笑，不许笑啊……”
“好好，不笑，不笑！”
没看出来，这姑娘还自带搞笑细胞，道：
“那咱走走，去哪？”
杨萱一指前面，
“那边有个活动休闲的空地，咱去那边走走。”
“好！”
两人肩并肩过去，到了地儿，还是片小操场，跑道是煤渣铺的，一边装了些健身器材，单双杠，竟然还有石制的乒乓球桌，还有羽毛球场地。
两人绕着操场走着，陈北道：
“萱萱，你们这边条件可以啊，业余生活挺丰富。”
“那都过去了！”
杨萱道：
“你看现在哪有人？
厂子红火时，一到晚上，就属这里最热闹，现在厂子没落，大家饭都吃不饱，哪有力气锻炼，到了晚上早早躺床上休息了。
现在大家伙都在说，上面政府要把阳光出售出去，也不知道真假。”
“是真的！”
陈北道：“我听那位刘市说起过，而且最迟到年底。”
“啊？”杨萱担忧道：
“那我们底下工人怎么办？这么多人呢，都要失业了嘛？”
陈北道：
“到时会有新公司接手，还是可以继续在阳光干的，就是换个单位而已。”
杨萱认真道：
“这厂子都没订单，月月亏损，傻子才会接手呢。”
“咳咳咳……”
陈北干咳两声，随即又笑起，
“萱萱，人跟人不一样的，一样的厂子，交不同的人来管理，是有很大差别的。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同个道理，明白吧？”
“不明白！”姑娘很老实的摇头。
陈北一笑，
“反正你不用担心，到时真就是没工作了，你男人我有本事，养活你还有叔叔阿姨，一点不成问题，知道吧？”
杨萱难得的没有反驳，“嗯了”一声，
被人保护的甜蜜滋味，填满了心房和胸前的深深沟壑。
弯月高挂，却又感觉悬在那不远处的枝头一般，银白色的月光倾洒而下，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陈北的手不知什么时候抓住了姑娘柔若无骨的小手，两人的身影靠得越来越近……
半个来小时后，楼下，车边，姑娘依依不舍，
“那你慢点开车！”
“好！”
陈北点头，“亲我一下，然后你上去吧。”
“不要！”
杨萱白人一眼，嘟嘴道：“太…… 太快了！”
“开玩笑的，那你上去吧！”
“嗯！”
姑娘不再停留，转身进了楼道，看着人上了楼，他才进了车，开车离去。
漆黑的楼道里恢复了安静，十几秒后，一道黑影从楼梯口下放杂物的黑暗处走了出来，
赫然是那许俊！

第289章 怀孕
眼里没有愤怒，面色淡定，看不出波澜，抬头看了眼刚女人上去的楼道，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自个家，刘秀娥见儿子回来，道：
“小俊，怎么这么晚回来，吃饭没有？妈给你煮点面条。”
许俊摇头，“妈，我不饿，跟你说个事。”
“什么？”
“你明儿去杨萱家提亲吧！”
“提亲？”刘秀娥怔下，道：
“小俊，你没事吧？
妈知道你喜欢那杨萱，但人好像对你没意思，咱不缠着她，看不上我家小俊，以后有她后悔的。
妈给你张罗别的姑娘，咱家小俊模样长得不差，又是厂长助理，厂里不知有多少小姑娘惦记着……”
“妈！”
许俊声一沉，不悦道：
“明儿你就去杨萱家提亲，动静弄大一点，最好让厂里职工都知道……我去休息了！”
说罢，往里屋走去。
“不是……”，留得刘秀娥搁那发愣，嘴里念叨着，“这要闹哪样？！”
——
——
工商局，职员办公室。
叶薇和黄珊珊面对面坐着，各自看着报纸，桌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边上几个桌位职工，有嗑瓜子，还有织毛衣的，要不是门口挂着工商牌子，还以为进了休闲养老院。
“呕……”
黄珊珊突然一阵犯呕，忙起身跑了出去，叶薇见状，跟了出来……
女厕，叶薇轻拍闺蜜后背，关心道：
“珊珊，你怎么了？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前天还看你吐呢，要不去医院看看吧？”
黄珊珊轻摇头，又干呕一阵，拿手帕擦了擦嘴，道：
“薇薇，我没事！”
叶薇道：
“你别不当回事，好好的突然呕吐，还是去检查下好。”
黄珊珊先是四下一瞧，见没人，贝齿咬了咬红唇，凑闺蜜耳边低声道：“薇薇，我……我有了。”
“啊？什么有……”
一下没明白过来，不过下一秒猛的看向闺蜜肚子，诧异道：“珊珊，你……你怀孕了？”
“哎呀，你小点声。”
“谁的？”
“还能谁的！”黄珊珊道：“那叶正正的。”
“你不是不喜欢他嘛？”叶薇道：“你俩这速度也太快了。”
黄珊珊道：
“薇薇，我不瞒你，在舞厅那一晚，我……我就把身体给他了。”
叶薇再次错愕，“你这……”都不知道说啥好了。
愣了有三四秒，才道：
“那现在怎么弄？你都怀孕了，得赶紧结婚啊，万一肚子大起来，可就晚了。”
“我知道！”
黄珊珊道：
“怀孕的事儿我还没跟他说，下班后我就去找他，早些把婚事定下来。”
“要我陪你去嘛？”
“不用！”黄珊珊道：
“薇薇，这事你得替我保密，就是许严也不能告诉。”
“知道了！”叶薇点头，两人往外头走去，低声交谈着，
“珊珊，你这胆子也太大了，这才见两回，你俩就……”
——
——
北辰建筑公司办公室！
陈北和柳涛坐沙发椅上，面前烟灰缸上插了好些烟头，两人周身是烟雾缭绕的，
陈北让边上刘昂把窗户去打开，这才散了些，见柳涛皱眉，一口一口猛抽着，道：
“行了，悠着点，就算你不要身体，我这烟可是要钱的，我自己没抽几根，全让你给糟蹋了。”
柳涛这会没心思耍嘴皮子，道：
“你说现在怎么搞？
这个叶正正还真特么有些能耐，现在我们连小的工程都接不到，一听是北辰的，人业主方谈都不谈，起身走人了。”
“他有屁能耐！”
陈北哼道：“没他身后劳资，屁也不是。”
“关键人家有啊，你有什么办法？！”
柳涛道：
“这小子真挺鸡贼的，不明面搞你，你去投标、竞标，人也不阻止你，私底下放话出去，他叶正正跟咱北辰不合，
别看南阳市不小，但工程建筑圈子也就那么一块，大家都心知肚明，不涉及到自身利益，谁也不敢跟这姓叶的作对，也没必要。”
陈北道：
“我听得点消息，上面风向有点变，这位叶市怕是要坐上一把了。”
柳涛眉头皱得更深了，
“那往后咱这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陈北把手里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道：
“不过这都外头传的，不到最后一刻谁都不敢保证。
柳哥，咱要不这边先缓一缓，去周边市县接接工程，等这边有了结果，到时再做计较。”
“周边？”柳涛道：“咱也不熟悉啊，好不容易在南阳闯出点名堂，这就离开，不甘心啊。”
“不是离开！”
陈北道：
“你可以理解为战术迂回，眼下在南阳拿不到工程，人员能歇，但公司各项开支可还是在往外流的。
往后咱北辰肯定是要走出去的，趁此机会，出去探探路，不熟悉嘛，咱去跟那边多交流交流，察看察看，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坐下斗地主，这买卖不就是这么做起来的。
他叶正正还能有能耐把手伸到外面去？真要如此，我也认了。”
柳涛道：“这样子搞，各项成本开支都要往上涨。”
“那总比没工程做强吧？”
陈北道：
“柳哥，你这思维还是太局限了，咱就一个目标，在法律允许范围内，合法合规条件下，尽可能用尽一切手段来给公司盈利，
不管是蚊子肉还是苍蝇腿，只要有利可图，你就给我上，像饿狼见猎物一样扑上去，像男人见美女一般给我压上去，
毫无保留的输出！
你啊，我看现在有些患得患失，别想那么多，大不了重头再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仨字——干，赚钱！！！”
吐沫星子都快飞人脸上了，柳涛擦了一把，撇嘴道：“你倒是想得开，我可是把全部身家都压上了。”
说罢，顿了顿，看着人道：
“那咱去周边县市搞？”
“搞，放开手脚搞！”
陈北看人嘴角那红肿的火泡子，道：
“别上火，做买卖嘛，哪有一帆风顺的，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方法总比困难多，先去消消火，脑子清净清净，实在不行，去舞厅花点钱，找个姑娘……”
“去你的！”
柳涛没好气，
“我有媳妇，不需要！”
“嗯，行，挺好！”
陈北笑一声，最起码不用自力更生了，
“呵呵！”

第290章 你俩搁这耍杂技呢？
“还有，柳哥！”
陈北道：
“我不是让你跟天盛那边多联系联系，也可以弄点业务的嘛，现在人身后有那叶正正站着，肯定好拿项目。”
柳涛道：
“我跟那个张闻先前喝过几次酒，这家伙如今又得了势，牛气起来了，话里话外就是显摆，没身下俩蛋子坠着，都要上天了。
人手里倒是有项目，你可能还不知道，咱南阳市最大的水泥厂要拆迁了，在酒局上我听这张闻意思，到时能拿到外围的一些工程项目。
三四百万的工程，就是拿点边角料，怎么着也能弄个十几、二十万的吧？
唉……咱在这节骨眼出这么个破事，损失太大了。”
陈北道：
“你可以跟那个张闻谈谈，大家合作一下。”
“从人手里转包工程啊？”
柳涛摇头，
“那张闻没那胆量，要是让那叶正正知道，不是砸自个饭碗嘛。”
“我没说转包，可以换个法子嘛。”
陈北道：
“张闻手下那些个人员，都是良莠不齐，个个都是‘人才’，一个小工程都干的不是延期就是返工，说是一群乌合之众，都抬举他们了。
哪有咱北辰，刘叔下面带过来这些农村人员踏实肯定，手里技术扎实，同一个项目，咱能保质保量提前完成，这天盛估计就跟便秘一样，吭哧瘪肚半天，
就蹦出个屁来！
没一点实货！
人有项目，咱有人员、技术，两家就有合作的基础，不一定要转包的嘛，咱可以给它输送人员，帮着干工程。
私底下达成协议，那叶正正、许严就只会盯着钱看，哪管你下面怎么操作，工程顺利完成，钱到手，那就好了。
你说是不是？”
柳涛愣了愣，
“还能这么搞？我到时这边人员过去，万一被那张闻使手段给招收了呢？那咱可亏大了。”
陈北道：
“柳哥，这人啊，强留是留不住的，要是被张闻给招聘过去，咱也认，那说明人待遇比咱好。
不过，你说的这种情况，大概率不会发生。”
“为啥？”
陈北道：
“这位张总不会打牌啊，手里这么一副好牌，却打个稀烂，我也纳闷，怎么就招了这么些地痞、流氓来公司，是亲戚不成？”
柳涛提醒道：
“这人以前混社会的，估计把社会上玩的那一套，用到管理公司上了。”
陈北点头，
“那不就更好办了，你就按我的法子来，人只要不傻，肯定会同意的。”
柳涛点点头，
“可以是可以，我就感觉这不是给天盛造势，起竞争者的名声，给人做嫁衣！”
陈北道：
“柳哥，刚给你说的又忘了，咱的最终目的就是赚钱，其它不要想，竞争者也是可以合作的呀，这叫互利共赢，各取所需，
有钱赚就行，管其它干嘛！
你就按我的来，一边去周边市县找工程，一边跟人张老板好好聊聊，张总、张哥、张爷随你叫，好吧！”
“我可没叫爷习惯！”
柳涛翻个眼，点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个事！”
柳涛道：
“你是不是要收购阳光服装厂？”
“啊！”陈北轻点头，“有这打算！”
柳涛道：
“你哪里来的钱？人家可是一国企，怎么也得上百万吧？”
“这你就别管了！”陈北道：
“我肯定能弄到钱，怎么，有想法，入一股？”
柳涛摇头，
“我可没你这精力，这边都整的我焦头烂额了。
我是跟你说，有件事挺奇怪的，你留意点。”
“什么？”
柳涛道：
“我是听沈力那家伙说起的，那阳光前两天不是烧了，完了沈力这边带着人去给烧毁的车间重新修盖，这家伙喝点猫尿，什么话都能往外撂，
说是许严这家伙让他们去的，还再三交代，速度要快，三天内搞完，人还亲自去监督了，你不觉得反常嘛？
还有啊，报纸上不都说是烧了十几台机器，沈力当天上午带队过去，按他说的，里面可是干干净净的，一点铁渣子没剩。
半夜着火，第二天上午就给收拾干净，这效率真够高的，我以前听你讲过，这机器可要十多万一台，这里头八成有什么猫腻。”
陈北不由上心了，
“许严这家伙还真是能蹦跶，哪都有他事。”
柳涛道：
“有这家伙在，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不是盯上了厂里的那些个机器了吧？要给变卖了，那你到时可就买了一空壳子，还是让人盯着点。”
陈北点头，“我知道了！”
——
——
下午工商局下班，黄珊珊坐公交来到叶正正租住的酒店，刚进一楼大厅，那前台经理见来人，忙从里头绕出来，跑着来到女人面前，言语殷切道：
“黄小姐，您过来了，是找叶少吧？”
黄珊珊点头。
“叶少还没回来，要不你在那边休息区等会，应该快回来了。”
黄珊珊道：
“不用，我有房间钥匙，去楼上等他吧。”说罢，要往前走去。
“哎，黄小姐！”
经理又给拦住，支吾道：
“那个，现在刚好也是饭点，要不你先去二楼吃个饭……”
黄珊珊见这人神色慌张，阻拦她不让上楼，似明白了什么，道：
“叶正正他在房间里是吧？
“呃，没……没有！”
经理忙摆手，“叶少他……他还没回……”
“你给我让开！”
黄珊珊不听人废话，将人扒拉开，径直往前头楼道走去，经理心里叫苦，这要让人上去，怕又是得大闹一场，上月一女的刚闹过一次，还把里头一电视机给砸了。
你叶少玩女人，也找个别的地儿，这么明目张胆的，是巴不得其她的姘头、情妇过来闹事不成？
在后面劝说，但没用，转眼两人来到楼上，黄珊珊大步来到房间门口，就听到里头女人那羞人的声音，
“啊，叶少，去……去床上，不要去窗户口啊，让别人看见，哎呀……啊啊”
黄珊珊气的胸口直起伏，手里钥匙颤抖的插进门锁，打开，一脚给踹了进去。
“哐当！”
木门重重摔在一边墙面上，里头女人吓得尖叫出来。
后面跟上的经理，见到屋里的香艳景象，眼睛都直了。
好家伙，你俩搁这耍杂技呢？

第291章 狐狸精
“你这个狐狸精，老娘挠死你！”
黄珊珊见眼前一丝不挂的男女，眼睛一下红了，也是彪悍，冲过去一把拽住女人头发，不让她抬头，双脚给狠狠踢着，
嘴里不停歇，
“狐狸精，你个不要脸的骚货，老娘踢死你，刮花你的脸。”
光溜溜的女人惨叫连连。
边上叶正正也是气恼，这女人怎么一声不吭跑来了，刚在最紧要时刻，
直接给吓一哆嗦，瞬间是寡然无味，全然没有一丝舒爽感。
捡了地上衣物给穿好，过去把女人给拉开，道：
“好了，好了，别打了，想把人打死啊？”
“叶正正，你混蛋！”
黄珊珊披头散发，指着人鼻子破口大骂，“你对得起我嘛？你当初怎么跟我发誓的？啊！”
“你听我解释！”叶正正：
“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俩都这样了，还要我怎么想？！”黄珊珊咆哮着，
“今儿你不给我个合理的说法，我跟你没完！”
叶正正压不住火，从来只有他玩女人，哪有被女人这么指着鼻子骂过，
怼道：
“说法？你要什么说法？咱俩什么关系？老子爱跟别的女人怎么玩就怎么玩！
别给脸不要脸，惹恼劳资，你给老子滚！”
“你……”
黄珊珊气的浑身颤抖，
“你个混蛋，老娘跟你拼了。”
上去挠人，叶正正可没惯着，一把将女人掼倒在地，恶狠狠道：
“给我老实待着，不然老子收拾你！”
“叶正正，你混蛋，我都怀孕了，你敢打我”，黄珊珊瘫倒在地，嘶吼着，
“我要去找叶市，让他给我做主。”
踉跄着从地上爬起。
“怀孕？”
叶正正这下有些慌了，忙把女人拉住，语气立马求饶起来，
“珊珊，我错了，你听我解释，不要这么冲动好不好？”
黄珊珊被人拉着，动弹不得，
“你放开我……”
叶正正哪会放手，趁得这间隙，让一边穿好衣服的女人赶紧离开，前台经理也不敢多待，紧跟着退了出去，把门关好。
屋里剩两人，叶正正把女人给拉到床边坐下，道：
“珊珊，你听我解释，我那个什么，今天下午跟人谈笔生意，完了酒桌上喝了不少酒，回来就晕晕乎乎睡着了。
刚那个女人是我前女友，之前早就分了，也不知今儿怎么来我这了，趁我迷糊，脱个精光上床，还勾引我，
我这喝点酒，一时没……没忍住，唉……是我的错，我的错，珊珊，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再也不敢了。
绝对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叶正正演技了得，黄珊珊见人言辞‘恳切’，怒气消了一些，哼道：
“你说得都是真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叶正正当即举起三根手指，郑重道：“我叶正正要欺骗黄珊珊，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说的那叫一个顺溜，一看平日里没少实践。
几句“真切”，发自“肺腑”的誓言，就把女人给糊弄过去了。
其实黄珊珊不傻，相反还很精明，只是恋爱中的女人，智商急剧下降，加上又怀孕了，潜意识里就已经原谅了男人。
面上冷声道：
“叶正正，这是最后一次，你给我记住了，以后要再有像今天的事情发生，我绝对不会饶了你的。”
“一定，一定！”
叶正正心里舒口气，可算给糊弄过去了，道：
“珊珊，你真怀孕了？”
“你以为我骗你的？”
黄珊珊见人面色，道：“怎么，你不高兴？”
“没有！”叶正正摆手，“就是挺突然的，一时没做好准备。”
“我现在有了你孩子！”黄珊珊道：
“未婚先孕，要是让我爸妈知道，非打死我，你什么时候带我去你家，咱俩什么时候结婚？”
叶正正嘴角抽下，
“珊珊，我不是跟你说过嘛，我爸现在在关键时期，这一步要能上去，咱以后在南阳就可以高枕无忧了。”
黄珊珊柳眉蹙起道：
“那我总不能这么一直等着，到时肚子大起来，我可怎么见人？”
“不会太久了！”
叶正正道：
“最迟到年底，也就个把月了，十月怀胎，你这还早着呢，到时我爸当上一把，我再带你回家见我爸妈，好吧？”
黄珊珊虽不愿，但也只能这样了，嘟嘴道：
“那我等着，不许骗我！”
“绝对不会！”叶正正柔声道：
“我要娶珊珊你，做我老婆的。”
“这还差不多！”
叶正正道：“我去洗个澡，一会咱出去吃饭。”
“嗯！”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了房间，下楼离开酒店，前台经理见两人恩爱如初的身影，摇头无语，
这姓叶的还真是有招，刚里头男女都光腚耍高难度杂技了，还能把这女人给拿住，不佩服不行啊！
——
——
第二天中午，建筑公司食堂，杨勇和刘昂坐一餐桌边吃饭，刘昂见人一脸的怨气，道：
“咋了，你这？一早来上班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跟对象吵架了？”
“没有！”
杨勇道：
“是被许俊那混蛋给气的，这人太特么不要脸了，要不是我姐拦着，我非好好收拾这混蛋一顿。”
“许俊？”
刘昂道：“是一直追你姐那男的，人好像是厂长助理，我记得听你说过， 挺有能耐啊，人怎么气你了？”
“屁能耐！”
杨勇不屑道：
“一墙头草，就会钻营拍须溜马、阿谀奉承这些伎俩，十足一小人，我姐都跟他说很明白了，两人不可能的，而且我姐现在跟北哥谈对象，
这家伙却一大早，拎着礼品，大张旗鼓，上我家提亲来了，全厂子人都知道了，按的什么心我一清二楚。”
“那后来呢？”
“礼品我全给扔门外去了！”
杨勇道：
“拿了我家擀面杖撵人，这混蛋才离开，你说这人得多贱吧，非得揍疼了才愿动弹。
一大清早遇这破事，你说我能有好心情？”
刘昂点头，劝一句，
“有你这一出，估计人以后也就死心了，悠着点，毕竟是厂长助理，你姐可是还在厂里上班，万一记恨上，给穿小鞋，那也挺闹心的。”
“我怕个逑！”
杨勇不屑道：
“这家伙那厂长助理就一虚职，外人听着好听，其实什么也不是，再说了，阳光都要倒闭了，
厂长都不值钱，一助理？呵呵呵……”

第292章 坑姐一把好手
这时薛佳佳端着个盘子过来，里面是香气扑鼻的红烧肉，
“你们在这呢，都找一会！”
把盘子放桌上，过来坐到杨勇身边，道：
“专门给你打的——刘昂，你也一块吃点。”
刘昂摇头，“我吃好了，你们聊吧。”
起身拿着餐盒离开，可不愿看你俩你情我浓，在这当电灯泡。
待人一离开，薛佳佳看着自个对象，甜甜道：
“你吃啊，趁热！”
杨勇给夹起一块送进嘴里。
“怎么样，好吃吧？”
“嗯，不错！”杨勇点头，不过兴致不高。
姑娘也发觉了，嘟嘴道：
“干嘛板个脸，不好吃嘛？还是不愿意看见我？”
“没有！”
杨勇道：“不关你事，家里出点事，挺闹心的。”
“啥事啊？”
杨勇便把事儿一说。
薛佳佳宽慰自个对象，
“好了，好了，别生气了，不值当。
晚上咱一块去看电影啊？听说新出了几部电影，蛮好看的。”
杨勇凑人姑娘耳边，道：
“电影都看腻了，佳佳，要不咱去舞厅跳舞吧？”
薛佳佳脸微红，嘟嘴看着人，娇哼道：
“你想干嘛？那种地方乱七八糟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不许去。
以后要是让我发现你跟别的姑娘搂搂抱抱，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你看你……”
杨勇道：
“我什么时候跟别的姑娘搂搂抱抱了？这可不能乱说”，压低声道：
“我就是想抱着佳佳你跳个舞了，我抱自个对象总可以吧？呵呵！”
薛佳佳农村来的，单纯的很，听得这些羞人蜜语，直觉脸烫得慌，耳根子都红了，
低声道：“谁……谁要你抱啊？”
又细弱蚊蝇道：“不跳舞，也……也是可以抱的呢。”
杨勇嘿嘿笑起，’阴谋得逞‘道：
“佳佳，这可是你说的，那晚上咱去看电影，看完好好抱一抱呢，呵呵！”
姑娘娇嗔一句，“流氓！”
杨勇心情好不少，给夹了块红烧肉到姑娘嘴边，“来，你也尝尝。”
薛佳佳害羞道：“别人都看着呢。”
怕什么！”
杨勇大咧咧道：“你是我媳妇，就让他们嫉妒去吧——张嘴！”
“谁你媳妇！”
姑娘脸上都是幸福笑容，张开樱桃小嘴，
把肉吃了进去，好香呢……
嘴角边都沾上了……
——
——
下午时候，杨勇又来到他姐夫办公室，一口一个姐夫，说得相当顺溜，把许俊来他家提亲的事儿一说，
道：
“姐夫，你可得把我姐看牢了，不要让这姓许的有可乘之机。”
陈北这会坐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拿起桌上烟，给人丢过去一根，自己点上一根，抽口道：
“我知道了，你先坐下，别站着了。”
杨勇边上捡把椅子坐下，烟没抽，搁手里把玩着，继续道：
“姐夫，我看以防夜长梦多，也让许俊那家伙死了这条心，要不你和我姐直接结婚得了。”
“咳咳咳……”
陈北一口烟给呛了出来，抚了抚胸口，看着小舅子，“你是认真的嘛？”
“那当然！”杨勇拍着胸脯，“很认真！”
陈北忍不住笑出声，道：
“小勇，这话要让你姐听到，非得捶你，咋的？你姐是你爸妈外头捡的？这么急着要把人往外推，
还是怕要跟你争夺家里的财产怎么着？”
“姐夫，我俩可是亲姐弟！”
杨勇道：
“我比谁都希望我姐能过的幸福，姐夫，我过去是外头混的，没什么本事，我这么撮合你和我姐好，
我也实话实说，一部分当然是你条件好了，长相、钱财都有，跟我姐很般配。
但这不是最主要的，还是姐夫你性子好，光明磊落，不像有些人，人前笑脸，背后阴笑，我姐那么傻憨憨的性格，往后不得被欺负死。
当然，最重要的，我姐稀罕你啊，不然我这再撮合也白扯。
既然你们双方都有意，那就早些把婚结了呗。”
陈北点头，这小子平日里神经大条，多天有些不着调，心里倒是不含糊，
都有数！
道：
“小勇啊，有些事呢，它不能太急的，尤其男女感情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再说了，就算我同意，你姐也不见得能答应。对不对？”
“姐夫，这好办！”
杨勇身子往前倾了倾，出谋划策道：
“你叫我姐出来吃个饭，看个电影，等时机差不多，你和我姐去开房呗，到时生米煮成熟饭……”
“咳咳咳……”
短短几分钟，陈北再次呛到了，这回脖子都给呛红了，这要不知情的，还以为俩小流氓密谋要祸害人姑娘呢。
匀口气道：
“小勇啊，你可真是你姐的好弟弟，一点没把你姐夫当外人。”
杨勇洋洋得意，“姐夫，我这法子好吧？”
“呵呵……”
陈北轻笑两声，这还神气上了，摆手道：
“我和你姐的事，你就不要瞎出主意了，我俩会自己谈的，
还有，我警告你啊，别把这一套用到对象身上，人佳佳都是农村来的，淳朴善良，农村风俗都很保守的，你要把人姑娘肚子搞大，
人家一家子可都在这边呢，到时不得锤死你，管我裤裆里的玩意，
实在憋不住，那就自力更生吧！”
“姐夫！”
杨勇道：
“你看我是那种用强的人嘛，那佳佳她要是自个愿意呢？怪不得我吧？”
陈北弹弹烟灰，道：
“那就只能怪你弟弟了，把它交出去认罪就好。”
“弟弟？”杨勇懵圈，“啥意思？”
陈北没多扯，转而道：
“跟你说个正事，这段时间你给留意下阳光厂的情况。”
“什么情况？”
陈北把之前柳涛给他讲的情况一说，最后道：
“知道了吧？留意着些，有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杨勇点头。
——
——
晚上，杨勇和薛佳佳来到电影院，在售票窗口买了两张电影票，杨勇道：
“同志，给我来两张位置最后排的。”
边上薛佳佳道：“干嘛要最后排的？到时都看不清。”
“那屏幕大着呢，怎么会看不清！”
杨勇道：“后排好，清净。”
里头女售票员收了钱，给人弄了两张最后排的座位，杨勇接了，两人便进了边上电影院入口。
女售票员瞥了眼前头离去的身影，撇嘴轻骂声，
“真是小流氓，哼！”

第293章 耍流氓
到了电影院里面，两人在后排找到位置坐下，人不少，不过都坐在前面，后头几排都是空着的。
薛佳佳嘟嘴道：
“你看你，坐这么后面，都看不清楚。”
杨勇把外头买的一袋花生递给姑娘，道：
“这地儿多好，清净，没人打扰，就跟包房一样，咱俩想干点什么都可以……来，吃花生。”
薛佳佳接过，嘟嘴道：
“你想干什么呀？不许乱来。”
杨勇低声道：
“就看电影啊，还能干嘛！”
两人边吃着花生，边看电影，昏暗的环境当中，会让人的胆子大起来，跟喝酒一般，酒精使人壮胆，
杨勇的咸猪手开始在姑娘身上作祟起来，最后都是把人给抱在了自个大腿上，
两人亲密依偎着，花生都给掉落一地。
薛佳佳俏脸血红，又羞又恼，不过也只能低声求饶，
“你……你干嘛呀？放我下来。”
软香在怀，杨勇怎么会放手，道：
“你不是看不清嘛，坐我腿上，不是能看得清楚了。”
姑娘白嫩小手轻锤了这无赖胸口一下，羞恼道：“就会欺负我。”
又是道：“杨勇，你喜欢我嘛？”
”当然！”
“那你以后只能这么抱我，不许抱别的女孩子。”
姑娘红唇嘟起，前头电影幕布微弱的灯光映衬下，透着丝丝光泽，香艳诱人，令人垂涎，
杨勇没忍住……
“要是让我看见了，我再也不理……呜呜呜！”
姑娘没说完，直接给堵上了，象征性的挣扎两下，任由这坏人索取。
一场电影下来，两人都不知道看了个什么，
不过杨勇是吃饱了，甘露般特别的鲜甜，这会电影结束，跟着人群往外走，看着边上紧依偎自己，红霞满天的女人，
一脸的满足！
两人出了门口，杨勇刚要开口，薛佳佳突然转过身，对着后面一男子，恼怒道：
“你干嘛摸我屁股？！”
后面是一小年轻，头发还染成了黄色，穿着也是花里胡哨，浑身抖零着，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言语嬉笑道：
“小妞，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谁摸你屁股了？不小心碰到了而已，呵呵！”
杨勇一看对方这副德行，哪会没明白怎么回事，立马火了，
“你特么的活腻歪了，敢撩我女人”，
二话没说，一脚将人踹倒，压上去就是一顿海揍，对方没一点还手之力，瘫地上痛苦嚎叫，没一会就是头破血流了。
薛佳佳一看脸都吓白了，忙上去拦住，
“哎呀，杨勇，别打了，别打了，快住手！”
杨勇这才歇了，对瘫地上的混混狠狠啐一口，喘着粗气道：
“麻痹的，给劳资记住了，下次要再手欠，劳资废了你的手。”
地上混混嘶吼嚎叫，
“来人啊，来人啊，流氓打人了，救命啊……”
“你特么……”，杨勇见这混蛋还敢耍嘴皮子，撸袖子要再上去收拾，
“干嘛呢？给我住手！”
很巧，两个身着制服的公安出现在了现场，一个上前来将人喝住，另一个上来把杨勇给控制住，
喝道：
“胆子不小，当着这么多人还敢动手打人，无法无天了。”
地上混混见公安到来，嚎的更大声了，
“公安同志，你们可来了，救救我啊，这个人跟神经病一样，上来就打人，你们看看这给我打的，要是再晚来几分钟，我就要被他给打死了。”
“我去你妈的！”
杨弄恼火，这混蛋还敢恶人先告状，
“公安同志，这混蛋欺负我女朋友，是这混蛋耍流氓，你们抓我干什么？抓他啊！”挣脱着要上去揍人。
一个公安都控制不住，另一个上来帮着压住，
“你给我老实点……给我铐了！”
把人控制住，
“你小子当着公安面还敢打人，我请你去所里喝杯茶，看你还敢这么嚣张。”
说罢，对着地上的混混道：
“还能走吧？跟我们去趟所里，做一下笔录。”
“哎，可以，可以！”
男子踉跄着从地上爬起，跟着两公安去了。
“杨勇，杨勇……”薛佳佳都急哭了，紧跟着追了上去。
待人员离去，一场小风波就结束了，周边看热闹的人群散开，电影院门口又恢复了平静，人员进进出出，边上传来小贩叫卖、吆喝声。
跟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不远处，许俊站一花坛边，把嘴里的烟夹手上，弹了弹烟灰，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带着阴狠。
手里还剩半拉的烟丢地上，狠狠踩灭，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
——
杨秦、黄彩霞，杨萱赶到派出所时，都是一个小时后了，三人着急忙慌赶来，在所里见到了薛佳佳，
黄彩霞忙上去，抓住姑娘手，焦急道：
“佳佳，这到底怎么回事？小勇他人呢？”
薛佳佳眼睛都哭红了，这会见来人，眼泪又不争气的往下落，
“阿姨，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了杨勇，呜呜呜……”
”别哭，别哭！”
黄彩霞给安慰着闺女，虽然还没过门，但早就把人当自己儿媳了，给她抹去脸上泪水，道：
“佳佳，你先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
薛佳佳抽抽噎噎说着，
“晚上我和杨勇去看电影，看完后出来时……”
三人听完，黄彩家当即不满道：
“那个人才是流氓啊，怎么还把小勇给抓起来了呢？”
这边说着，前头过来一公安，到几人面前，道：“你们是杨勇的家人啊？”
杨秦点头，道：
“同志，我们是杨勇家人，我是他父亲。”
公安点头，“行吧，你们跟我来，到里面再说。”
几人跟着人来到里面一房间，双方面对面坐下，黄彩霞问道：
“同志，我家小勇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放出来？”
“放出来？”
公安哼一声，道：
“你们怕是还不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吧？人现在在里面关押着，现在不允许见人。
把你们叫来，是告知你们，最好跟受害方协商私了，赔钱了事，求得对方原谅，这样最好。
不然呢，你们自己要有心里准备，无故殴打他人，故意伤害罪名成立了，至少要被判三年。”
“哐当！”
杨秦一个没坐稳，都摔地上去了。

第294章 漫天要价
杨萱忙起身把父亲搀扶起，“爸，你没事吧？”
杨秦轻摇头，坐回到椅子上，脸都白了，嘴唇哆嗦，看着公安道：
“同……同志，这……这不是对方耍流氓，怎么还成受害者了？我家小勇才是受害者啊。”
“就是！”
黄彩霞生气道：
“我家闺女被那流氓欺负，小勇出手制止，这还有错了？还有没有王法？我们不服……”
“行了，别嚷嚷！”
公安皱眉打断，拿起桌上一份笔录，点了点道：
“事情整个经过，我们已经调查的清楚，这姑娘说是人家摸了她屁股，但那边说是不小心碰到了，毕竟当时从电影院门口出来时，人也不少，不小心擦碰到了也是有可能的。”
“那流氓才不是不小心！”
薛佳佳道：“他……他还捏了我一下，我记得清楚。”
公安道：
“行，就算你说得是真的，但是也只是你的一面之词，到时真就是到了法庭上，你总得有证据吧？不能光凭嘴上一说，
人家也不傻，肯定不会承认的，而且就当时那种情况，我想大多数人还是会选择相信是不小心碰到了。
这就是模棱两口，可有可无的事儿。
但是这杨勇打人是真真切切的，当时有这么多人看着呢，受害方现在还在医院。
所以啊，你们现在在追责人是不是耍流氓，这意义不大，我劝你们还是赶紧去医院，跟人协商，赔钱了事，双方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要能和解，那最好。
不然情况对你们是很不利的。”
“那我们赔钱，赔钱！”
这么一说，几人都坐不住了，都是起身，黄彩霞道：
“那同志，那个流氓……呃，不是，那受害方现在在哪个医院？我们去看看，现在就去。”
“就在人民医院，你们现在可以过去。”
——
——
半个小时后，四人赶到医院，在急诊室里见到了‘受害方’，这会人脑瓜、右手臂上绑着厚厚的绷带，脸上还有淤青，躺靠在病床上，
看样子挺惨的！
四人过去到病床边，杨秦把手里的一兜子水果放到床头柜上，这是路上刚买的，然后开口道：
“小同志，我是杨勇的父亲……”
没等说完，床头的小年轻叫嚷上了，
“你就是那混蛋的老子啊？你怎么教育孩子的？
你看给我打的，什么人！”
“对不起，对不起！”
杨秦连弯腰给人道歉，低声下气，
“我替我儿子给你道歉，是我没管教好，小同志，你的医药费、赔偿费，我……我们一定赔偿。
还请您给他一个机会，好不好？他还年轻，可不能坐牢啊。”
“行啊！”
小年轻嘴一扯，
“赔偿是吧？拿一万给我，我就饶这小子一回，不然就等着坐牢吧。”
“你抢劫啊！”
杨萱上前道：
“明明是你耍流氓，我弟弟才动手打人的，你不要太过分。”
小年轻看着面前女人，不由眼前一亮，这女人长得可真够带劲的，这身段、这脸蛋，就是这会生气，也是别有一番韵味。
面上笑呵呵道：
“这位小姐，你可不能乱污蔑人，事情原委我都跟警察说的清楚，是不小心碰到的。
你看看我这头给打的，医生说搞不好会留后遗症，随时可能晕倒，甚至有生命危险，我这么年轻，后半辈子不就完了。
往后找对象，找工作，那都有影响的。
我要你们赔偿一万，那都算少的。”
黄彩霞给求着，
“小同志，一万块钱真的太多了，我家就是普通家庭，就是把我们全家给卖了，这……这也拿不出这么多钱来。
能不能少点？求求你，求求你了！”对人弯腰作揖，就差跪下了。
小年轻不为所动，道：
“你当这是菜市场卖大白菜呢？还讨价还价的，别在我面前装可怜，我才是受害者，
一万赔偿，一分不能少，就给你们三天时间，到时要见不到钱，那混蛋就等着坐牢吧。”
“扑通！”
黄彩霞对人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小同志，求求你了，我家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求求你了……”
“哎，你干嘛呢？别扯我被子！”
小年轻朝门外喊着，“护士，护士……”
一个年轻护士从外头进来，见状，道：
“你们这干嘛？这里是医院，都给我安静点，别影响病人休息。”
小年轻道：“护士，我不认识这些人，你让他/她们出去，出去，
哎呀，我脑袋又痛起来了。”
护士过来赶人，
“别影响病人休息了，你们几个都出去，不然我叫医院安保了。”
杨萱把她妈扶起，“妈，咱先走吧，你别给这种人跪！”
黄彩霞哭着脸，“萱萱，可是你弟弟他……”
“妈，咱先回去，回去再说！”
都是拉着她妈出了病房。
几人来到医院门口，
“这可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
从出了病房，黄彩霞就一直念叨着，六神无主了。
杨秦虽没怎么说话，但身子都是一直颤抖着，“咳咳咳……”老毛病又犯了，不住的咳嗽。
薛佳佳道：
“叔叔，阿姨，我回去让我爹那边也想想办法，尽量多凑一些。
我现在就回去。”
都到这节骨眼上，也不多说，杨萱点点头，然后道：
“佳佳，那你叫个三轮回去，大晚上不安全。”
薛佳佳点头，“那我先走了！”不多说，往前头走到街边，叫了个三轮，然后坐上离开了。
这边杨萱三人也是叫了个三轮，匆匆往回家赶。
第二天，清晨五点多，杨萱家里灯一直亮着，昨儿一整夜就没关过，
三人坐椅子上，从昨儿回来后，就是这么一状态，出了这么个事情，哪里睡得着。
一万块钱！就是把他/她们都杀了，那也拿不出来。
杨萱看着她爸不住的咳嗽，她妈坐一边，魂不守舍，慌张、焦急、无助的情绪，
自己心里更是煎熬，站起身来，道：
“爸妈，我出去一趟，找别人借借钱，你们在家等着，我很快就回来。”
黄彩霞机械的抬起头，道：
“萱萱，你找谁借去啊？这可是一万啊，谁家能一下拿出这么多钱？”
杨萱咬了咬红唇，
“我……我找陈北去借……借一借！”

第295章 以身相许
陈北家，房间！
床上！
陈北正睡的香甜，迷迷糊糊中感觉被人摇了两下，
耳畔有个声音响起，
“小北，醒醒，醒醒，别睡了，快起来，萱萱有事找你。”
陈北睡的沉，没理会，眼睛没睁，嗓子沙哑道：
“姐，别闹，让我再睡会，困死了！”
“谁闹了，快起来，你自己睁眼看看……呼呼呼！”
这还打呼上了！
陈雪没好气，直接上手了，拽人耳朵，
“快起来，不然我掀你被子了。”
这下睡不着了，
“哎，姐，你放手，放手，我起来还……陈，陈北！”
一道娇滴滴的女人声，带着些许焦急，突兀响起。
“啊？”
已被自个大姐拽起半拉身子的陈北，这才看清站床边的杨萱，姑娘一身素装，标志性的俩麻花辫落在两侧肩头，右肩挂一布包，双手紧抓着包带，
俏丽的脸上布满忧愁，还有些许哭干的泪痕。
心道这姑娘怎么一大早过来了？
太想自己了嘛？
愣下，然后道：“萱萱，你怎么过来了？”
“嗯！”
杨萱点点头，“我……我找你有点事。”
“快起来，别让萱萱等你！”
陈雪松手，也是纳闷，自个弟弟除了长相还过得去，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了，
这杨萱国企职工，长得比电视上那些个女演员还要漂亮，一大早跑来找自个弟弟，
莫非这姑娘被自己弟弟给欺负了不成？
是一顿脑补，催促着。
陈北从床上爬起，上身还光着，道：
“姐，萱萱，那你们先出去下，我穿下衣服。”
下面可是一丝不挂！
“陈北，我……我着急！”
姑娘来一句，眼神直勾勾盯着他，没有避讳。
不像以往，害羞的不敢直视他，何况这会他衣服都没穿。
陈北哭笑不得，不知这姑娘咋了，你再急我也得穿衣服啊！
陈雪见状，心里猜疑更重，心道真不是自个弟弟把人欺负了，完了姑娘肚里有了孩子，‘兴师问罪’来了？
这要让陈北知道了，怕是一口老血喷出的节奏。
姐，你别开裁缝铺了，去当个言情戏编剧吧，很有琼瑶风范，绝对能火。
也不待了，‘不方便’，
“萱萱，那你在这跟他慢慢聊，我先出去了。”
“嗯，谢谢姐！”杨萱点点头。
“说这些！”
陈雪轻拍了拍姑娘手，走前还‘威胁’自个弟弟声，
“别欺负萱萱，不然我收拾你！”转身出了房间。
待人离开，姑娘也没走的意思，只能开口道：
“萱萱，你把那椅子上的衣服帮我拿下，我穿下衣服。”
“喔！”杨萱过去给拿过来，然后背对着人。
陈北把衣服穿好，从床上下来，用袖子抹了把脸，“好了，转过来吧。”
姑娘转过身！
“萱萱，一早过来有什么事啊？”
刚有旁人在，她还能忍住，这会就剩两人，心里的委屈、焦急、惆怅一下从心里涌了上来，眼圈一下红了，还没开口，已是眼泪汪汪。
“别哭啊，咋了这是？”
陈北多少了解这姑娘性子，柔弱多情，把她扶到床边坐下，自己捡把椅子坐下，两人面对面，
“说吧，出什么事了？”
杨萱鼻子一抽一抽道：
“陈北，你……你救救我弟弟好不好？我真的没办法了，一定救救他……”
“先说事，先说事！”
陈北道：“小勇咋了？”
杨萱便把昨晚的事发经过一说，道：
“人家要我家赔一万才愿私了，不然小勇就要坐牢了。
陈北，我知道一万块钱，好多好多，我家真的拿不出来，昨晚都借了一夜，可是……”
说着起身，“陈北，你救救小勇好不好？我真的没办法了……”要对人下跪去。
陈北忙给搀扶住，“ 坐好，坐好……等着啊。”
不多说，起身过去到边上一衣柜旁，从里头拿了一万块钱出来，回到姑娘身边，把钱递过去，
“呐，你拿着，你要早一天或者晚一天来，还真没有。”
这钱是昨儿个收的一笔卖电子表的钱，他给带回来了。
杨萱看着面前厚厚的一沓钱，没有接，她是知道陈北有钱的，但在她对钱的认知中，你再有钱，有个五六千那是顶天了，
现在人二话不说，直接拿出一万，可能就是他的全部积蓄了。
两人虽说先前确定了关系，但……但也没到这个地步。
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绷不住，夺眶而出，豆大的泪水“簌簌”往下落，也不知哪来的勇气，
上去一下把人抱住，“呜呜呜……陈北，谢，谢谢你……呜呜呜！谢，谢谢……”
边哭边抽搭说着。
柔软的山峦紧压着他胸前，突来的香艳让陈北有些不知所措，两手就那么悬在空中，
不过这会他也不会有别的歪心思，轻叹一声，右手轻拍姑娘后背，宽慰着，
“萱萱，别哭了，我是你对象，男人，说谢就生分了。
这不是我应该做的。
小点声，我爹妈、大姐、小妹都在家呢，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好一番宽慰，姑娘才歇了，从他怀里出来，精致的脸蛋上是梨花带雨，挂满泪痕，看着让人心疼。
陈北伸手给她轻抹去，道：
“你这爱哭的毛病可得好好改一改，多大人了，还这么爱哭鼻子。”
“可是……”
姑娘噘着嘴，道：“人……人家感动嘛，你对我这么好。
陈北，一万块钱好多，我……我可能这辈子都挣不到。”
来路上，早就在想这问题了，按自己在厂里一月三四十的工资，不吃不喝得二十多年才能挣到，前提还得是阳光厂的工作不能丢。
还一万？真的很难很难。
说着说着，脸红了，忸怩起来，
“你……你要不嫌弃，我……我把我自己给你！”
说罢，那下巴都抵胸口上去了。
陈北直觉这姑娘可爱，单纯，抓起姑娘双手，给捧在自个手心，柔声道：
“萱萱，你本来就是我的，所以，有没有这笔钱都是一样的。
你也别有太大负担，一万块对别人来说，可能不少了，但对我来过，问题不大。
你该知道你男人本事的！”
杨萱乖巧点头，
“陈北，谢谢你喔！”

第296章 幕后指使者
陈北轻笑声，把钱给装进姑娘布包里，道：
“走吧，我跟你去一趟！”
杨勇打人是不对，但是对方耍流氓在先，还狮子大张口要一万，他倒是要看看对方什么来头。
“嗯！”杨萱点点头。
两人往门口走去，到门边，陈北抓住门把手往里一拉，外头一道身影跌撞进他怀里，
他低头一瞧，无语了，
“姐，你这怎么还偷听呢？有些不地道啊。”
陈雪从自个弟弟怀里狼狈出来，有些慌乱，脸也红了，
“谁偷听了，我……我是怕你欺负萱萱。”
然后见姑娘眼圈泛红，都肿了，伸手狠狠打了下自个弟弟，一点没留手，生气道：
“你可真有出息，萱萱这么好的姑娘你也要欺负，回头我告诉妈，看她怎么收拾你。”
陈北疼得龇牙咧嘴，这一下给拍的，手背都红了，咧着嘴道：
“姐，你不是偷听了嘛，我俩说什么你没听到啊？我什么时候欺负萱萱了？
别乱打人好不好？”
杨萱低低道：“姐，陈北他……他没欺负我呢。”
“萱萱，别怕！”
陈雪一副大姐风范，“有我给你做主，你不用怕这混小子。”
说罢，又小声说道：“萱萱， 你……你是不是有了啊？”
“啊？”
杨萱先怔下，随即闹个大红脸，连连摆手，
“姐，没……没有啊，我俩没那个了……”
杨萱这般表现，在陈雪看来就是心虚了，心里的猜疑，愈发笃定， 又要训斥自个弟弟。
陈北直觉头大，不解释了，越描越黑的节奏，拉住一旁杨萱的手，对自个大姐道：
“姐，你就别胡乱猜测了，我和萱萱什么事没有。
不说了啊，我俩出去办点事。”
拉着姑娘出了门。
他大姐还在后头喊着，
“萱萱，慢点，别摔着啊。”这可不是一个人了。
两人出了门，出了胡同口，来到停车的地儿，上了车，杨萱坐副驾道：
“陈北，要不把我爸妈也叫上，他们在家里等的着急呢。”
陈北点头，“行，那就先去你家。”发动车子，缓缓往前驶去。
先去接了‘丈母娘’和‘老丈人’，然后四人在来到医院，进了病房时，昨儿个被杨勇一顿揍的家伙，这会正坐在床上，双腿交叉，一手拿牌，嘴里叼烟，跟他几个同伴玩牌呢。
大呼小叫，嘴里蹦出来的都是污言秽语，
“槽，什么几把牌，太几把臭了，真特么点背……”
刚在外头走廊上就听到了。
陈北打量着这五六个年轻人，眼下都是入冬了，正常都该穿袄子、棉裤，这几位挺’时尚‘，穿的单薄，衬衣加一小外套，喇叭裤、皮鞋。
看着都冷，这房间里也没暖气，给冻的抖抖嗖嗖，不知道的以为得脑血栓了呢。
咋咋呼呼，房间里也是烟雾缭绕，都不用多问，这些人能是什么好鸟。
这边他/她们四人进来，陈北落后面一些，先让‘丈母娘’去交涉了，黄彩霞到病床边，道：
“那个，小同志……”
黄毛暼人一眼，漫不经心道：
“怎么，钱拿来了？……对8！”边继续打着牌。
黄彩霞摇摇头，
“小同志，一万块钱实在太多了，你看能不能少一点……”
这是刚在楼下时，陈北让‘丈母娘’这么说的，先探探对方口风。
“你有完没完？！”
黄毛不耐烦打断，喝道：
“昨晚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一万块赔偿，一分不能少，不然，那小子就等着坐牢吧。”
“可是，我家真的……”
“你家没钱关劳资屁事！”
“黄姨，我来！”
陈北上前一步，把人劝住，然后对这黄毛，道：
“是不是赔你一万，这事就能过去，不追责了？”
“对！”
黄毛点头，瞥人一眼，
“娘的，什么烂牌，对J，不要。”
“那行吧！”
陈北道：“咱现在去趟派出所，把事儿给了了。”
“呵呵……”
黄毛轻笑一声，讥讽道：“我去派出所干嘛啊？你们有钱嘛……”
“萱萱！”陈北招呼下。
杨萱当即从随身布包里取出一万，双手给捧着，
陈北道：
“这里是一万，还有什么问题嘛？”
黄毛和边上几个打牌的，见女人手里厚厚的一沓钱，真惊到了，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多钱。
直接愣来了那里，半天不说话，陈北又催促声，
“怎么样，咱现在去派出所？”
黄毛神色变的捉摸不定起来，脸上没有一点喜悦，压根没想到对方能拿出一万块，
还是在这么短时间内。
这会又听对方这语气，好像不差钱一样，心里不得劲，冷冷道：
“我改主意了，一万不够，要两万！”
“你……你神经病啊！”杨萱气的都骂人了。
黄毛冷笑着，
“对，我是神经病，再惹恼我，两万都不够，劳资要三万！”
“没问题，那就三万！”
陈北针锋相对，回呛道：
“现在去派出所，签了和解协议，3万当场给你，成吧？”
“陈北……”
杨萱担忧道。
陈北放身下手轻拍了拍姑娘手背，递个眼神，让她安心。
黄毛刚还挺牛气，只是眨眼间就被人在气势上压了过去，还是碾压，
说句心里话，要是能这么容易赚到三万，他得乐死，只是这……这钱他拿不了啊，
对方这么‘咄咄逼人’，让他心里很不舒服，手里牌一扔，骂咧道：
“不打了，槽！”
对着人喝道：
“你特么有钱了不起啊？这赔偿劳资不要了，劳资就要看着那小混蛋坐牢，心里才舒坦，哥几个你们说是不是？”
“哈哈哈………”
几人肆无忌惮大笑起。
“呵呵！”
陈北不怒反笑，道：
“今儿在这里，我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一万块你收了，咱去派出所签谅解协议书，这事儿就过了。
我破财免灾，你拿钱，皆大欢喜。
不然……”
“不然怎么着？”黄毛一脸不屑，嘴一扯，冷哼道：
“兜里有几个钱，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爷我还真就不吃这一套，槽！”
“行！”
陈北点头，也不拐来弯去，直接道：
“这里面怎么回事，你肯定清楚，我是有些钱，也有些关系。
你那幕后之人，我可能没法对付，不过收拾你这么个地痞、流氓，我还是有把握的。
对女人耍流氓，敲诈勒索，金额巨大，够枪毙你十次了。”
黄毛面色一变，嘴角抽了下，有些不淡定了，
“你……你特么吓唬谁呢？！”

第297章 分析
“吓唬没吓唬，到时你就会知道。”
多说无益，转身对三人道：“杨叔，黄姨，萱萱，咱走吧！”
四人离开了病房。
几分钟后，住院部楼下，车里！
黄彩霞和杨秦坐后座，原想着赔了钱事情就能解决，没想到对方这又突然变卦了，先前稍稍放落的心，这会又是提了起来，
揪着了！
黄彩霞一脸愁容，“这可怎么办啊？小陈啊，要不咱再上去，好好跟人说一说吧？”
”妈！”
杨萱插话道：
“你现在还看不出来吗？对方就是故意的，压根没想跟咱私了。”
“黄姨，萱萱说的对！”
陈北接过话，道：
“小勇应该是得罪什么人了，而且我估摸这人应该挺了解他的，抓住小勇易冲动惹事的性子，让混混来找茬。”
“这……”
这么一说，老两口更慌了，黄彩霞道：
“小陈啊，那……那你说这人这么费心思的要对付小勇，不就是为了钱嘛？这都赔偿人一万了，对方还不满足，图啥呀？
小勇过去是挺闹的，但自从到建筑公司上班，乖巧懂事多了，没听说跟人有过节啊，一万的赔偿都不要，一定要让小勇坐牢，
这是多大的仇啊！”
陈北眉头微皱起，他也不是神仙，事事能料到，一时也想不出原因来。
见老两口纠结、焦急的表情，宽慰道：
“杨叔，黄姨，事情既然发生了，你们也别太着急上火，对方不愿私了，一口一个要让小勇坐牢，那也没那么容易。
先不说对方是先耍流氓，就是杨勇把人打伤了，你们刚才也看到了，这家伙活蹦乱跳，哪里像个伤员，那份伤情鉴定报告多半有假。
顶多就是一寻常的打架斗殴，而且还是事出有因，远没到刑事坐牢的地步。
关键公安这边，现在是模棱两口，劝咱私了，看着是在帮咱，其实是袒护对方，嗯……”
低头想了会，然后抬头道：
“杨叔，黄姨，这事儿交给我来吧，一会我联系联系人，先了解下公安那边的情况，再做计较，好吧？”
黄彩霞点头，
“小陈啊，那……那你能不能现在就联系？我和你叔叔真的着急啊，小勇可不能出事啊，你说这孩子也太不让人省心了。”
陈北点头，“那咱现在就过去。”
说罢，发动车子，往医院门口驶去。
几分钟后，
一个小混混跑进了黄毛住的病房，这会黄毛四人又在床上打牌，大呼小叫，压根没把刚才的冲突当回事，只当对方是放屁了。
小混混来到床边，道：
“毛仔，别打了，我刚跟出去了，那个小逼崽子可能有些来头，都是开车走的，
你知道是什么车嘛？”
黄毛嘴里叼烟，哼道：“什么车？”
”虎头奔！”
小混混道：
“德国的进口车，那一辆我听说都要五六十万呢，关键他那个车牌不一般，我过去在南湖大厦、友谊商场那边看到过，开这车牌的多半是老外和外资企业人员，
你想想，这些人能是好惹的？你可要小心点。”
黄毛骂咧道：
“小心个毛，劳资是给那姓叶的办事，不说他老子马上就要升一把了嘛，到时南阳不都人说了算。
那小逼崽子就是有能耐，还能比咱后台牛逼……对A，要不要？娘的，总算能赢一把了。”
“毛仔，你特么是不是被人打傻了？”
小混混道：
“那个叶正正是牛逼，谁让人有个好老子呢，但这家伙是什么货色，别人不清楚，你还不明白？
不是我说话难听，在这货眼里，咱特么连条狗都不如，到时万一有个什么变故，这姓叶的会管你死活？
一脚把你踢开了。
刚那小逼崽子也说了，他拿咱后面的人也许没办法，但要对付咱这混混、流氓，人有的是招。
我看对方还真不是吓唬你，随随便便甩出一万，开着五六十万的豪车，你要说人背后没个关系，我是不信的。
毛仔，赶紧找花哥把这事儿说一说，别他娘为了俩钱，再把自个小命丢了。
黄毛这下真没心思打牌了，想起对方刚说的话，这会同伴再这么一分析，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焦急起来。
“对二，压死……毛仔，要不要？赶紧出牌！”
“出尼玛！”
黄毛又一次把手里牌给甩了出去，骂咧道：
“劳资特么是病人，你就不能让我一把，槽！不玩了！”
一骨碌从床上下来，穿了鞋子，快步出了病房。
这是找花哥去了。
——
——
另一边！
一茶馆，二楼靠窗位置，陈北、杨萱，‘老丈人’、‘丈母娘’并排坐着，对面坐着刘清远，
陈北给双方介绍下，
“刘秘书，这我杨叔、黄姨，这是我对象，杨萱！”
刘清远点头，
“我知道，上次你陪着刘市去阳光，可是当着大家面介绍过的。”
说罢，跟三人轻点头。
杨萱还好，黄彩霞和杨秦都有些紧张，连点头回应，在他/她们眼里，市长秘书可比厂长要大多了。
刘清远道：
“陈北，这事儿我给你查了下，都不用多想，你这小舅子肯定被人下套了。”
一边杨萱脸微微一红。
“你想啊，人从电影院出来，到整个斗殴结束，也就三四分钟，附近也没什么派出所，这俩公安就赶到了，不用问，肯定早就候一边，等这事情发生。
再者，医院那边，当晚被打，当天就出伤情鉴定报告，这就更离谱了，一般做这样一个报告，最起码要十几天，这是很严谨的。
因为不管是警方、还是法院那边，都会以此来断定案件的性质、判决，是很重要的一个参考物证。
那份鉴定报告，我刚问了，是出自一权威鉴定机构，还是国营性质，报告也是真的，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后面这人不简单啊，颇有关系。”
陈北疑惑道：
“小勇就是一普通工人，就是过去在社会上玩闹，跟人有纠纷，对方就是些流氓、地痞，想报复，顶多就是揍人一顿。
你看现在这，费这么大周折，动用这么些关系，就是为把人弄进监狱？”

第298章 你甩烂泥，我泼屎粪
“我觉得不会！”
刘清远道：
“要奔着坐牢去的，也不会跟你们协商赔偿了，还给你们三天时间，怕是有别的所求。
也不一定非得是这杨勇本人的，或者其它方面，他家里什么……”
刘清远也不了解杨勇这一家子情况，只是说出他的猜测、想法。
“其它方面？”
这话却点醒了陈北，看了眼边上的杨萱，脑海里浮现出一人来，不过这会也没说出来，只是猜疑罢了。
转而道：
“刘秘书，我得麻烦你一个事。”
刘清远一笑，
“你说，咱之间就别那么客气了。”
陈北道：
“我一会就会让杨勇对象去派出所报案，说对方耍流氓，我只需要那边秉公执法，按正常接案子程序来进行，帮忙给找个信得过的来接手。”
“这没问题！”
刘清远道：
“我可以给安排，不过，陈北，你说对方耍流氓，当时那情况，确实说不清楚，光凭一小姑娘口供，怕是站不住脚。
这杨勇打人却是真真切切的。”
“刘秘书！”
陈北玩味道：
“我不光有人证，还有物证，事发当晚有好几个目击者，亲眼看到对方耍流氓，摸姑娘屁股。
而且，事发后，姑娘裤子上的手指印也被留了下来，清晰可见。
人证、物证俱在，这还不够嘛？”
刘清远先愣下，随即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了，道：
“你想把这事儿给搅浑，不过，那份伤情鉴定报告呢？”
陈北道：
“刘秘书，我只要认定对方是耍流氓，这份报告你觉得还重要嘛？况且这份报告的真假，你我都清楚。
人家既然要玩赖的，我就陪他们玩玩，不是我吹嘘，要玩这些个下三滥、龌龊的手段，这些人都得是孙子。
而且是重孙！”
刘清远笑起，他是知道陈北一些个过去的。
“成吧，派出所这边我会给你安排，你让人来报案吧。”
“行！”
没再多聊，商定完，双方离开了茶馆，下了人到门口，陈北道：
“刘秘书，要不我开车送你回去？”
刘清远看了眼一旁的大奔，些许诧异道：
“这车你的？”
陈北摆手，“我哪买得起这么贵的车子，公司配的。”
”就那家北月卡莱服装贸易公司？”
陈北点头。
刘清远若有所思，随即道：
“不用麻烦了，我这走回去好了，你这边事情不少，先处理了吧。”
“好！”陈北也没客气，
“刘秘书，那你慢走啊。”
待人离开，他/她们四人也上了车，陈北开车送’丈母娘‘一家先回去，半个来小时，到了阳光厂宿舍区，
下了车，陈北又宽慰声，
“杨叔，黄姨，小勇的事你们别太担心，这牢肯定不会坐的，等我信啊。”
老两口点着头，现在把全部希望都寄托在陈北身上了，黄彩霞道：
“小陈啊，那就麻烦你了，这事儿还请多上上心。”
“黄姨，咱一家人，就别跟我客气了！”陈北道：“我一定会的，你们上去吧。”
“哎，好好！”
老两口往前头去，杨萱落在后面，没走意思。
陈北道：“怎么，还有事？”
杨萱担忧道：
“陈北，你刚是不是为了宽慰我爸妈，才这么说的。”
“什么意思？”
杨萱道：
“就是你说的什么人证、物证啊，当时电影院那么多人，就是真有人看到对方耍流氓，你……你去哪里找这些人？
茫茫人海的，不是大海捞针嘛。”
“萱萱啊！”
陈北忍不住笑起，这姑娘实在够单纯，道：
“昨儿小勇、佳佳两人看完电影出来，可是晚上，人挤人的，黑灯瞎火，谁能看到摸人屁股这么一小动作，哪有什么人证。
我到时随便安排几个当人证就好。”
“那……那这不是骗人嘛。”
“那个黄毛不也是骗人！”
陈北道：
“本来就是给小勇设的套，人家玩这些腌臜手段，咱还讲什么君子礼节？
人甩烂泥过来，我就只能泼粪过去灌他们嘴了，只要认定对方是耍流氓，小勇就不会有事，交给我来。”
杨萱点头，“那……那你也不能出事啊。”
陈北点头，“好！”
“嗯，还有这钱我还给你……”
往自个包里拿那一万块钱。
“行了，你自己留着！”陈北拦住，道：
“不要苦了自己，我之前听小勇说起，你在外面接私活，一干就是一整天，我都心疼。
这钱你拿着花，杨叔身体也不好，等这事儿过了，去医院好好检查，钱的事不用担心，
你男人我能挣！”
杨萱鼻子酸酸的，一股暖流在身体里流荡着，
被人保护的感觉真好！
却是嘟嘴撒娇，
“可是，我……我不想欠你太多，你会觉得我……我是为了钱才跟你好的。”
陈北伸手轻捏了捏姑娘鼓起的粉嫩腮帮，道：
“你男人我可不傻，姑娘是不是为钱来，我心里有数。
这也无可厚非，哪个姑娘不想找个有钱的另一半，好归宿？
当然，萱萱，你例外，你是被我的英俊外表给迷倒了，
所以呢，你是贪恋我的美色，对不对？”
“才……才不是！”
姑娘一脸认真的否认，这人真是……说着说着又不正经了。
陈北大笑起，道：
“萱萱，你呢是欠我不少，这前前后后我都帮你多少次了？
我估摸以后也很难还清了，那就只有以身相许来报答了，这一万块钱就当做是彩礼了，你看成吧？”
姑娘低下头，脸蛋通红，声弱蚊蝇，“我……我都没答应嫁给你呢。”
陈北也不逗这姑娘了，
“你上去吧，昨晚一夜没休息，你这都有黑眼圈了，回去好好睡一觉，其它都不用管，交给我来。”
”嗯！”
杨萱点点头，有陈北在，好像天大的事都不用自个担心。
“那我走了，你也慢点开车！”
然后转身离去。
“哎，萱萱！”陈北突然叫住。
杨萱又回过身，“怎么了？”
“那个许俊昨儿个有没来找你？”
“许俊？”
杨萱怔下，不知陈北突然问起是什么意思，本能解释道：
“陈北，我跟那许俊没什么的，你别多想。”
陈北道：“我知道，我不是问这个，我就随便问问，昨儿个人有没有来找过你？”
杨萱摇摇头，“没有呢！”
“行，那你回去吧！”
杨萱虽有疑惑，但没多想，“那我走了”，转身离去。

第299章 好人
陈北回到服装公司这边，就把人给召集起来了，王学军、王宝来、薛佳佳、刘昂等都在。
几人围坐在沙发椅上，陈北把事儿简单一说，道：
“佳佳，一会我让老王陪你去派出所报案，就说那个地痞对你耍流氓，你就实话实说，该怎样就怎样，不用添油加醋，好吧？”
事实就是如此，也不需要去演戏。
“啊？”
薛佳佳道：
“可是陈总……昨儿晚上我跟人公安都说了好些遍了，他们都不认呢，让我们去私了。”
“没事！”陈北道：“咱现在有人证。”
说罢看向一边的王学军，道：
“大军，一会就找俩弟兄，要信得过的，怎么做，不用我教你吧？跟佳佳这边好好合计，合计，然后跟着一块去派出所。”
“王学军拍着胸脯道：
“放心，交给我来，干这个咱擅长，没有的事我能给他忽悠出花来。”
陈北轻点头，把视线转回到姑娘身上，道：
“佳佳，你身上这裤子是昨儿个穿的嘛？”
薛佳佳摇头，“我换了呢？”
“有没有洗？”
“没呢！”薛佳佳道：“在宿舍里放着。”
“那一会去拿来，我有用！”
“啥用啊？”姑娘愣愣问道。
“到时你就知道了！”
陈被没多说，再叮嘱一声，
“佳佳，一会到派出所就照实说，其它不用管，我会让老王来处理的。
只要认定对方是耍流氓，小勇就会没事的，可都要靠你了。”
薛佳佳重重点头，
“陈总，我知道，我……我一定会好好说的。
杨勇他可不能有事呢。”
“老王，没问题吧？”陈北又看向王宝来。
王宝来点头，“我有数！”
“好！”
陈北道：“那就赶紧行动起来吧。”
薛佳佳、王宝来几人便起身出了办公室，准备去了。
办公室里刘昂和曾光还待着，见人都忙乎去了，刘昂有些焦急道：
“北哥，我俩干点啥？就这么待着啊？要不我俩也跟着佳佳他/她们去派出所吧？”
他跟杨勇关系不错，人真要坐牢，他心里肯定也不会得劲。
“这么多人去干嘛？”
陈北兜里掏烟，给两人各丢过去一根，自己也给点上，抽口道：
“我交给你俩个任务！”
“什么？”
刘昂接过烟也没抽，给搁耳后，坐过来些道：
“北哥，只要能帮得上杨勇的，你尽管吩咐。”
陈北道：
“耍流氓那个家伙呢，现在还在医院里住着，是个黄毛，长得瘦瘦巴巴，跟一竹竿一样，全名好像就叫黄茅，茅草屋的茅，你到时去护士台查下就知道……”
“北哥，是要收拾那混蛋吗？你交给我来，我特么把这混蛋屎都打出来……”
“打什么呀！”
陈北摆手打断，
“咋的，你也想进去跟杨勇作伴去啊？
就是你愿意，到时刘叔不得来找我算账。”
刘昂没心没肺道：
“我爹他和柳总去邻县接工程去了，又不会知道的。”
陈北翻个眼，这小子跟杨勇是差不多一个类型的，
自带坑爹属性。
道：
“小昂，做事还是要多动动脑子的，撸袖子跟人干仗，爽是爽了，一屁股烂摊子谁来处理？
那是下下之策。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可取。”
刘昂挠头道：
“北哥，那你要我俩干嘛？”
“你们这样！”
陈北身子微往前倾，然后道：
“把照相机拿了，给我二十四小时盯住这货，这家伙的底细，就是屁股上有没有黑痣，也给我摸清……”
一番交代，最后道：
“小光，你昂哥之前在农村生活，这边情况不太了解，你过去也是混的，可以联系联系过去那些弟兄，我就一个要求，把这个黄茅给我调查仔细了，
有没问题？”
两人都拍着胸脯保证。
“行，那你们去吧！”
陈北道：“别让人发现，自己也小心点。”
两人点头，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边人刚走，柳月从外头走了进来，过来坐到沙发椅上，道：
“你也别太着急了，实在不成，不是认识刘副市嘛，让他开句口，人肯定就能给放了。”
陈北往面前烟灰缸里弹弹烟灰，看了眼女人，随即笑起，
“柳姐，人刘副市可不是我爹，还能处处帮你。
这种小事我还去麻烦他，不是高射炮打蚊子，太奢侈了，人情也不是这么用的。
再说了，人刘市现在也没空管这些，正跟那位叶市斗的厉害，自己怕是麻烦事不少。
我不是焦急，我是琢磨这事儿，背后是什么人在搞鬼，有何所图？
你看啊，对方先在电影院门口搞事情，让杨勇失控动手打人，说明很了解杨勇的心性、脾气。
公安的蹲守，袒护，所谓的私了，再到对方出伤情鉴定报告，这一系列操作，不就是早就准备好了，你一入坑，全都招呼上来了。
大费周折，动用这么些关系，我都把赔偿价提到3万了，人也不愿私了，你说对方不喜欢钱？”
柳月也是疑惑，
道：“是不是小勇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对方就是要他坐牢呢？”
“不像！”
陈北摇头，
“要坐牢，也不会跟你扯赔偿了。”
说罢，把手里烟摁灭在烟灰缸里，道：
“柳姐，这个许俊人怎么样？你以前在阳光厂工作过，应该有些了解吧？”
“许俊？”
柳月道：“干嘛突然说起他，这事儿跟他有关系？”
陈北道：
“有些猜疑，我怀疑对方搞杨勇，但真正的目标却是杨萱。”
“为什么这么说？”
陈北摊摊手，
“小勇就一打工的，对方搞他，没什么压榨的价值啊。”
“那杨萱就有？”
陈北道：
“那就多了，女人嘛，尤其萱萱这种漂亮的姑娘，谁都会惦记的。”
柳月道：
“你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复杂了？许俊这人吧，我觉得蛮不错的，工作方面有能力、有手段，现在都是厂长助理。
过去是一直在追求萱萱，难不成追求不成，就因爱生恨，这是不是太偏执了些？
不要把人想的这么恶嘛，还是好人居多。”
“好人？”
陈北一笑，道：
“这人我是不了解，但对他我肯定也不会有什么好感。”

第300章 办法
“就先前酒店吃饭，那个刘侬把杨萱灌醉，欲行不轨，这许俊难道会不清楚怎么回事？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人要被一老色痞给糟蹋了，最后却是拍拍屁股走人，这种人叫做蛮不错？”
柳月道：
“身处这个环境当中，或许也是身不由己吧。”
“也许吧！”
陈北道：“但要换你，你会把自己的后半生幸福交给这么一个人？”
柳月摇头，
“这我肯定不会，自己的女人都能抛弃，不管什么原因，我都没法接受。”
“那不就是了！”
柳月疑惑道：
“那你说这事儿真要跟这许俊有关，他也就是一厂长助理，哪能调动公安那边……嗯？”
说着，突然想起了一人，道：
“会不会是刘侬那家伙搞的鬼？这混蛋之前不是一直对萱萱有非分之想的，现在虽然下来了，只是一副厂长，但先前当了这么多年的厂长，肯定有不少关系的。
之前就是以开除来逼迫萱萱就范，这会没准又换了个损招，从小勇这边下手。”
陈北左手摩挲下巴，琢磨起，还真有这可能。
——
——
晚上六点多，杨萱还在自己房间里睡觉，昨晚一夜没休息，为了弟弟的事情，可是身心俱惫。
不过上午那会有了陈北的一番宽慰，也没那么担心了，回了家，睡得特别香，
“萱萱！”
外头黄彩霞喊一声，然后开门进了女儿房间，来到床边，见女儿还在熟睡，坐床边轻拍她一下，
道：“萱萱，醒醒！”
杨萱迷糊醒来，嗓子有些沙哑道：“妈，有事啊？是不是陈北那边有消息了？”
“还没呢！”
黄彩霞道：“小许来咱家了，说有事找你。”
“许俊？”
杨萱从床上爬起，道：“他来干嘛？”
“说是为小勇的事，具体我也没多问，你起来出去看看吧。”
“喔！”
杨萱下了床穿好衣物，然后两人出了卧室。
外面，许俊跟杨秦坐一边在说着什么，许俊见来人，起身道：萱萱，你起来了？”
杨萱轻点头，“许俊，你过来找我有事啊？”
许俊道：
“我知道小勇跟人打架，被关进去了，刚听杨叔讲，对方不愿私了，还挺麻烦的。
我认识一朋友，或许能帮上点忙。”
杨萱本能拒绝，她现在不想跟许俊有过多的交集，让陈北误会，道：
“许俊，谢谢你啊，不过不麻烦你了，陈北他已经在处理了，小勇应该没事的。”
“喔，这样……！”
眼神里掠过一丝阴鸷，转瞬即逝，面上淡然道：
“那行，既然陈北有办法，我就不操心了，呵呵。”
说罢，
“行，萱萱，叔、姨，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歇着，我先走了。”
转身离去。
“哎，小许！”黄彩霞突然叫住。
许俊回过身，“黄姨，还有事啊？”
黄彩霞试着问道：“小许，你这个朋友，他是干嘛的啊？”
“他啊！”
许俊似很随意道：
“叶市知道吧？马上就要升咱南阳的一把手了，我这朋友是叶市的儿子。”
“哎呀！”
黄彩霞道：“这么大官啊，小许，你跟这个叶市儿子很熟嘛？”
“也算不上熟悉！”
许俊道：
“之前一块吃过几次饭，今儿不是挺巧的，晚上有个饭局，我这朋友也在。
我本来是想着，带萱萱一块过去，完了在饭桌上等时机合适时，把小勇的事儿给人说说看，没准人心情不错，给答应办了，到时给派出所那边打个招呼，
小勇不就能给放出来了？
杨叔，黄姨，像这种公子哥，后面有这么一当爹的，只要愿意帮忙，小勇的问题真就是人一句话的事，一点不成问题。
你们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黄彩霞连点头，
“对对，人父亲都是咱南阳的一把，这要开句口，那都不是问题。”
有些意动了，小心问道：
“小许啊，那……那小勇这事儿，人家能答应帮咱嘛？”
“黄姨，这我真不能保证！”
许俊道：
“不过我可以给萱萱引荐一下，要能成当然是最好了，只要能让小勇出来，咱都得去试试，
我是这么想的。”
“对对！”黄彩霞点着头，
“是这么个理，萱萱，要不你就跟小许去……”
“妈！”
杨萱道：
“上午那会，陈北不都跟我们说了，让咱在家等消息，小勇的事他会解决的。
你这不是不相信人嘛！”
“妈没有不相信小陈！”
黄彩霞道：
“但是多条路子总归是好的，你弟弟……可不能出丁点岔子，万一真要坐牢了，我和你爸也不想活了。
就去吃个饭，有许俊在你担心什么？”
说罢，看向许俊，道：
“小许啊，我家萱萱就这性子，怕生的很，你也知道的，我看要不把那菲菲和小雨也叫上，不然就她一个姑娘，多有不便，你看行吧？”
“这没问题！”
许俊道：
“黄姨，这样好了，我现在去叫上菲菲和小雨，然后，萱萱，你这边准备下，
我们到时在外面大门口见面。”
杨萱见此，也就不再推托，
“许俊，那谢谢你啊，为我弟弟事操心。”
许俊大度摆手，道：
“萱萱，咱之间就别那么客气了，我跟你虽然没能成，那陈北也确实比我优秀，我真心祝福你们。
但咱还是朋友嘛，说这些就见外了，那我先去叫人，到时楼下见。”
然后转身离开。
待人一走，黄彩霞叮嘱道：
“萱萱，你们三个姑娘一定不要喝酒，我怎么觉得这个小许有些怪怪的，还是小心点好，要不让你爹跟着去？”
“妈！”
杨萱道：
“爹就别去了，还是在家歇着吧，酒我肯定不会喝的，有菲菲和小雨在，应该出不了什么事的。”
“那要不跟小陈说一声？”
“不要了！”
杨萱一口拒绝，
“陈北都让我们在家安心等着，咱又这样，还是跟许俊一块，让他知道，会不高兴的，不要告诉他。
我自己会小心点的。”
——
——
三十多分钟后，许俊、杨萱、柳菲还有王雨，一行四人，出现在了一舞厅门口。
柳菲道：
“许俊，不说吃饭嘛，怎么跑来舞厅了？”

第301章 鱼龙混杂
许俊道：
“你们不知道了吧，舞厅不只是跳舞、唱歌、玩乐，也可以吃饭的啊，这位叶少经常来这里玩，跟老板也熟，楼上就有吃饭的包房。”
“这样……”
“走吧，咱进去！”
许俊率先朝里面走去，杨萱三个姑娘跟上，
这边人刚进去没一会，外头几个地痞、流氓出现在了门口，赫然是叶正正手底下养着的几个混混，张华和他的几个小弟，那个黄毛也在其中，
几人没有急着进去，在外头凑一块冒了根烟，黄毛道：
“花哥，这事儿一会可得跟叶少说一下啊，万一有事，他顶多就是睡不成女人，我……我这没准就把小命给丢了，
今儿这一天，我的心一直“突突突……”的，感觉要出事。”
“行了！”
张华有些不耐烦道：
“就这破事，今儿一白天你给我说几遍了？劳资耳朵都起茧子了，我有数，一会进去见了叶少别乱讲，找机会我会说的。”
说罢，手里还剩半拉烟，直接给扔地上，“走吧，咱进去！”
一行四五人进了舞厅。
人刚一进去，躲藏在不远处的刘昂和曾光，快步来到舞厅门口，两人跟踪了黄毛一整个下午了，
刘昂抬头看了眼门面，整得花花绿绿的，他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
道：“这就是舞厅啊！”
曾光道：
“昂哥，里面能喝酒、跳舞，漂亮姑娘也不少，社会上玩的混子、地痞，就爱来这种地方。
这个黄毛头上还绑着绷带呢，还不忘出来乐呵，哪像有病的。”
“这样更好！”
刘昂道：
“小光，一会进去给这黄毛多拍几张，最好是跟人跳舞，蹦跶欢的，报告鉴定不是说轻伤，下不了床，都没法走动，
娘的，
咱呐，到时好好给出示这份鉴定报告的机构和某些人，甩甩大耳刮子”
曾光点头。
“可别顾着玩乐！”
“昂哥，你放心！”曾光道：
“我还是分得清轻重的，有数。”
“行”，刘昂点头，“那咱进去。”
两人进了舞厅。
今儿跟踪人的不止刘昂这一拨，还有另一拨，
刘昂两人进去五六分钟后，许严匆匆赶来了，他是受叶正正邀请，来参加饭局的。
人进了舞厅后，后面叶薇和黄珊珊两人来到了门口，
叶薇道：
“珊珊，咱干嘛要跟踪许严啊？这不是咱上次来过的那舞厅嘛，怎么，你想跳舞啊？”
黄珊珊道：
“叶正正这几天总是找借口避着我，我一谈结婚的事儿，人就故意扯开话题，或者装傻充愣，下午我给他打电话，跟我说是晚上要回家陪父母，
你看着好了，肯定又是骗我，我怀疑人就在舞厅里，抓他个现行，我看他怎么解释。”
“珊珊！”
叶薇叹口气，
“你当初就不该这么快的把身体给……你看现在弄的，这个叶正正太花了，没个正经工作，整天的花天酒地，跟别的女人暧昧，
我听说，跟社会上那些混混、地痞也有联系，你说这能是什么正经人？
你当初……”
“薇薇，你别说了！”
黄珊珊语气后悔，道：
“已经晚了，我都怀了他孩子了，还能怎么办？我现在只希望跟他结婚，以后有了孩子，正正或许就会安稳下来了。
男人不都这样嘛，成了家当了爹，也就真正长大了，
或许到时就都好了！”
叶薇摇头叹息，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两人并肩进了舞厅。
一楼中央位置的舞池里，年轻男女在里面跳着舞，刘昂和曾光藏在一边，对着舞池里的几道身影给抓拍着，
颇有后世狗仔队的风范。
曾光边拍边骂咧道：
“昂哥，你看黄毛这个狗日的，人家对象都在边上呢，还特么去骚扰那女的，真几把畜生。
要换我，敢撩我女人，劳资锤死这狗日的。”
刘昂这会倚靠在一侧墙面，把嘴里叼着的烟给夹手上，悠哉道：
“小光，你有对象？”
“不是……”
曾光一口噎住了，挺无奈道：
“昂哥，不带这么打击人的，我……我是说如果”，说着，撇撇嘴，
“你不也没有嘛！”心道咱是半斤八两，谁也别嫌弃谁。
刘昂嘴角抽下，
“行了，好好拍你的！”
另一边，叶薇和黄珊珊进了舞厅，本来就是来找人的，在一楼搜寻了一圈，没发现许严和叶正正，却是发现了在舞池里对姑娘耍流氓的几个混混。
两人一眼就给认出来了，叶薇道：
“珊珊，那不是那天的那几个地痞嘛，你看，这又在耍流氓了。”
黄珊珊点头，蹙眉道：
“别理这些人，咱避着点。”
这会心思都在找人上，“薇薇，咱到楼上去找找。”
两人往一边楼梯口走去。
楼上，一间包房里，本是唱歌的包厢，这会在里头却是放了张圆桌，上头摆放了一些酒菜，十多人围着桌子坐下，有男有女，杨萱、柳菲、许俊、叶正正，还有许严，都在当中。
许俊先是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萱萱，这位就是叶少，边上的是他对象。”
坐叶正正另一边的许严，手里把玩着酒杯，神情玩味。
“叶少，这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起过的，阳光服装厂的女工杨萱！”
杨萱点头，“叶……叶少，你好！”
“什么叶少！”
叶正正摆手，“就叫我正正好了，杨萱，你好。”
点到即止，然后道：
“今天我们大家聚一块，那都是缘分，来吧，咱大家先一起喝一杯。
你们女的就喝饮料好了，好吧，来，都自己倒上。”
杨萱本想开口说自己不会喝酒的，对方倒是先替她们考虑上了，人又带着自个对象，看来应该是自己想多了，戒备心放下了些。
男的啤酒，女的饮料，大家举起酒杯，一同碰了一个。
一口蒙闷了！
叶正正酒杯一放，然后道：
“许俊，你不说找我有事，什么事啊？”
许俊道：
“叶少，这不急，咱先吃着，一会再说。”
“有事就说，别忸忸怩怩的！”
叶正正道：“咱这关系，就别整那些虚头巴脑的，能帮肯定帮，好吧？”
许俊点头，“是这样，叶少，杨萱她弟弟昨儿个出了点事……”
把事儿简单一说。

第302章 杯里的饮料
“就这事啊？”
叶正正道：
“我跟那边派出所所长还真认识，好说，回头我去打声招呼，只要认定是耍流氓，那几个混混还想要赔偿？
反过来得求咱，让他们赔偿损失！”
许俊和杨萱听了都是一喜，许俊道：“叶少，真是太谢谢你了，那就麻烦你了。”
说罢，端起酒杯，
“萱萱，咱一起敬叶少一杯。”
杨萱忙端起酒杯，要敬酒。
“跟我还客气！”叶正正非常有风范，也是举起酒杯，三人又碰了一个。
这时一服务员从外头走了进来，来到叶正正边上，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叶正正起身道：
“不好意思，有个朋友过来，我出去见下，你们先吃着。
许俊，帮忙招呼下。”
然后跟着服务员出了包房。
待人一走，包房里继续吃喝聊着，柳菲在杨萱耳边低声道：
“萱萱，这个叶少我看挺不错的，乐于助人，性情温厚。
果然，越是地位高的家庭，这素质就是好。”
杨萱轻点头。
“呦呦！”
一边王雨打趣道：
“咋的，菲菲，这才见人第一面，就对人有意思了？”
“你瞎说什么？”柳菲菲低喝一声，在身下掐了闺蜜大腿一下，没好气，
“人都有对象了，别让人听见。”
外面，走廊！
“叶少！”
刚在楼下耍了会的张华几人上来了。
叶正正道：“东西带来了没有？”
张华点头，“在兜里放着。”
叶正正四下瞧了瞧，见没人，道：“走，去里面包房谈”，进了边上一无人的包房，张华几人跟上。
远处，刘昂和曾光一直在盯着，
“狗日的！”刘昂低声骂一句，
“叶正正这混蛋怎么在这？”
曾光道：“昂哥，叶正正是谁啊？”
刘昂手指朝上点了点，道：
“那个叶龙的亲崽子，上次我跟着柳总和这混蛋吃过一顿饭，狮子大张口，分文不拿，空手套白狼，想要北辰建筑近半的份额，
现在北辰在南阳拿不到工程，就是这混蛋搞的鬼。”
“这样子！”曾光恨恨道：
“那这混蛋够可恶的，拿钱不成，就要断人财路，怎么还跟这些个混混凑一块了？”
“都是一丘之貉，一路货色，凑一块肯定没好事。”
刘昂道：“我在这盯着，你去看看前头那个包厢，这混蛋跟什么人在一块呢？”
曾光小心的摸了过去，没一会就回来了，语气焦急道：
“昂哥，那个嫂子也在里面呢！”
“嫂子？”
刘昂一时没反应过来，道：“谁啊？”
“北哥对象啊！”曾光道：“杨勇亲姐！”
“嗯？”刘昂眉头一皱，“你没看错？”
曾光道：
“这能看错，不光嫂子在，还有那个菲姐和王雨，也都在，她们都是阳光厂女工，好像搁里头吃饭呢。”
“这些人怎么凑一块去了？”
曾光摇头，
“还有那个许俊也在，我听杨勇说起过，这人一直在追求杨勇他姐，这里头不是有事吧？”
刘昂低头琢磨下，然后道：
“这楼下好像有电话机，你赶紧给公司打一个，这个点北哥应该还在公司，让他赶紧来一趟。”
“好的，好的！”
曾光也不多说，转身快速下了楼，刘昂往先前几人进去的包房，弯腰小心的摸了过去……
包厢里，叶正正坐沙发椅上，手里拿了一颗小药丸，道：
“……这玩意好使嘛？”
张华一边恭敬侯着，道：
“叶少，我下面小弟都给试过了，那女人被折腾一宿，第二天起来什么事都不知道。
跟没发生过一样，吃下去，最多半个小时就起效。”
叶正正点头，不多说，给收起。
“行，你们下楼玩去吧。”
起身准备走人，一想起杨萱那女人的脸蛋、身材，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虽然玩过不少女人，但跟眼前这位一比，都要差了不少，那腿……这要给扛起来，
婉转承欢！
身体不由燥热起来……
“叶少！”张华又开口道。
“怎么，还有事？”
张华道：“黄毛这边可能有点问题”，把事儿一说，
叶正正冷哼一声，
“有我给你们兜底，有什么好怕的？我老子马上升一把了，我看谁敢来呲毛。
你们还是混混呢，就这胆？！”
不再多说，径直出了包房。
待人一走，“我呸！”
黄毛狠狠啐一口，骂咧道：
“什么玩意，说的好听，到时出了事，把这笔烂账全甩咱身上来了。
花哥，咱可得防着点，这人真是人面兽心，为睡个女人，费这么大心思，这心得多歹毒吧。”
张华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这还用你教，我有数，咱之间就是合作关系，讨口饭吃而已，他叶正正不动歪心思，大家都相安无事。
要不让咱安好，给他背锅，呵呵……劳资也不会让他好过，我把事全抖零出来，他劳资就是玉皇大帝，也救不了他。
咱走！”
一行人出了包房。
听得动静，在门外偷听的刘昂忙躲进隔壁的包厢，待人走了，才从里头出来，这一整层都是唱歌房，不时有唱歌声从其它包厢里传出来，
刚趴门口也没怎么听清，只听得些只言片语，什么药啊，女人的，眉头皱的更深了。
叶正正回了包厢，坐回到自己位置上，道：
“咱这样太死气沉沉了，边吃边唱歌吧，大家都出来玩的嘛，不要这么拘束，来来，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
许俊，你先唱一个吧！”
叶正正很热情，起身过去拿了话筒，递给过来的许俊，两人手碰到了一起，心领神会的相视一笑，
许俊对着电视上的歌曲唱了起来，一曲落，赢得阵阵掌声，回到座位上，接着又有几人上去唱歌，
待时机差不多，叶正正道：
“杨萱，要不你也上来唱一个？”
杨萱摆手，“我……我不会唱啊，算了吧！”
叶正正道：
“大家都不会唱，出来就玩的开心点，没事的，不行就和你朋友一块唱。”
“这个……！”
许俊一边道：
“萱萱，就上去唱一个吧，大家高兴，和柳菲一块唱吧。”
柳菲女汉子性格，
“唱就唱，萱萱，走，咱唱一个去！”
起身，拉着闺蜜手到前头去。
人长的好看，唱歌一般也不会差，俩姑娘往那一站，身姿婀娜，嗓音悦耳，大家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过去，
许俊佯装给杨萱的杯里倒饮料，
“咚！”
一粒小药丸落进杯里，跟苏打水泡腾片一样迅速起泡，眨眼之间彻底溶于饮料之中。
对面坐着的叶正正余光瞥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笑意。

第303章 农村汉子暴揍小白脸
许俊和叶正正，算是同一类人，虽然两人的家庭、身份地位天差地别，但骨子里的性子都是阴狠、恶毒的。
不同的是，叶正正因为有他劳资的关系，行事都是明目张胆，肆无忌惮，暗地里的龌龊手段不是不会耍，是懒的耍，没那耐心。
比如这次的事儿，先前他并不知道有杨萱这么一人，都是这许俊告诉他，这法子也是人想出来的。
要按他的办法来，估计就跟上次睡黄珊珊一样，来个‘英雄救美’的桥段，最多如此。
直来直往！
所以说，真论起来，这许俊要比叶正正更为阴险、歹毒。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别想得到，还要给她毁掉，
依他所想，这女人被叶正正给糟蹋后，他在对外放风出去，让全厂人都知道，你这贱女人不守妇道，搞些伤风败俗之事，
人人唾骂，名声臭大街，那个陈北估计也不会要这么一烂糟货，
到时没人要了，自己再次上门去提亲，就显得’尤为珍贵‘，‘真诚’多了，等娶了这贱女人，
劳资再好好收拾你，敢背叛我，我让你生不如死，
在他眼里，这已经不是一个人了，只是一件物品，任凭他发泄、打骂的烂东西、糟践货！
一曲唱罢，
“好，唱的好！”叶正正带头鼓掌，其他人也跟着鼓掌叫好，
俩姑娘神情各不一，杨萱一如既往的害羞，柳菲红唇勾起，有些小傲娇，
分明在说，老娘唱歌就是好！
回到座位上，两人唱完歌，还真有些渴了，杨萱拿起自己面前的饮料就要喝，
“哎，萱萱，给我先喝一口，渴死了！”
杨萱拿过闺蜜手里的酒杯，二话没有，仰脖就要喝……
“哎……”
坐对面的叶正正急的都想要跳脚阻止了，
晚了！
“咕咚！咕咚！”姑娘几口就到底了，
“嗝……”
颇为女汉子的打个嗝，袖子擦了把嘴角，道：“哎呀，现在舒服多了。
萱萱，我再给你倒一杯，呵呵！”
杨萱只是笑了笑，
“不用，我自己来！”
这突然的变故，让叶正正和许俊都有些措手不及，
这女人凑什么乱！
……饭局还在继续，包厢里灯光暗了下来，众人坐到了一边的沙发椅上，唱歌玩乐，
许俊和叶正正凑一块，许俊压着声道：
“叶少，要不算了，下次……”
“屁！”
叶正正狠狠道：
“劳资费了这么大劲，毛都没摸到，算个球！那女人要替，劳资就玩她。”
这女人虽然不能跟杨萱比，但也还是颇有姿色的。
许俊试着劝一句，“叶少，别出事了！”
他倒不是这会有了悔意，良心发现，只是这柳菲要出事，往后再要弄杨萱， 怕是很困难了。
叶正正可不管这么多，
“一会这里你看着点，我去办事。”
许俊张张嘴想要再劝一句，不过见人面色，终是没说出口。
坐另一边的杨萱三人，柳菲这会只觉身体越来越热，脑袋也有些迷糊，边上杨萱见状道：
“菲菲，你脸怎么这么红啊，没事吧？”
柳菲摸了摸自个脸蛋，都是滚烫的，道：
“这包房里可能太闷了，我去洗手间冲下凉。”
“要不我陪你去吧？”
“不用，你们在这玩好了！”柳菲起身出了包房。
叶正正跟着起身，往门口走去，经过许严身边时，被人拉住了手，
“正正，悠着点！”
“我知道！”叶正正随口一句，然后出了包房。
柳菲在卫生间洗漱池前用冷水洗了洗脸，却是感觉一点没用，这会身体跟火烧一样，往包房里回去时，人都是跌跌撞撞，意识开始模糊了，
‘碰巧’！
迎面过来叶正正，‘关心’的将人搀扶住，道：“柳菲，你怎么了？”
女人身上的沁香飘入鼻腔，触感丰满、浑圆，让得他呼吸急促起来，愈发迫不及待，
女人这会话都说不清了，“叶……叶少，我……我身体有些不舒……”
“来来，我扶你到里面休息”
将女人都是给抱着进了一边的无人包厢里……
同一时间，楼下，陈北接到曾光电话后，匆匆赶来，这会和曾光两人往楼上赶去，
说巧不巧！
刚好遇到从楼上下来的叶薇和黄珊珊两人，这两人在楼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人。
“叶薇！”
“陈北！”
两人同时出声，
叶薇道：“陈北，你怎么在这？”
陈北道：“我找人！”
边上曾光催促一句，“北哥，咱快点上去，嫂子在上面呢，别让叶正正那混蛋欺负了。”
“你说谁？”黄珊珊忙道：“叶正正在楼上？他在哪里？”
陈北皱眉下，“你们找这姓叶的？”
叶薇点头，“我陪珊珊来的，叶正正是珊珊对象。”
陈北都不知道说啥好了，不多说，“小光，带路！”
两人快速往楼上去，后面俩姑娘也忙跟上。
到了三楼，几人刚出楼道，到了走廊上，前头一包房里便传出杀猪般的惨叫声，
还有男人的怒吼咆哮，
“劳资让你祸害姑娘，你个狗几把玩意，劳资废了你丫的蛋……”
“嗯？”
陈北一听，刘昂？！
几分钟前，叶正正把女人推入包房，抱到沙发椅上，便开始扯姑娘衣服，柳菲这会意识已经模糊，凭着一丝本能，无力的反抗着，
“不……不要！”
外头一直盯着的刘昂，破门而入，柳菲他是认识的，说不上多熟，但肯定不能眼睁睁看着被这混蛋给糟蹋了，
进了包房，见姑娘人事不知的躺沙发椅上，胸前衣服都被扯掉了，立马就火了，冲上去就削这王八犊子。
刘昂个子高，壮实，农村出身，过去干的就是体力活，有一把子力气。
叶正正就一小白脸，养尊处优，常年玩女人，这身体早就被酒色给掏空了，哪是刘昂对手……
这会的杀猪惨叫，就是这位发出来的。
陈北闻言，拔脚冲了过去，进了包房，一瞧！
好家伙，刘昂把人摁地上猛揍，地上的这位叶少被揍的头破血流，身下裤子不知是刚办事时自个脱了还是被扯掉了……
露出半瓣白圆，
这画面简直辣眼睛！

第304章 一个背，一个抱，双双把院送
再看到躺一遍沙发椅上的柳菲，衣着零乱，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陈北脱了自己外套，过去给女人盖上，
“刘昂，别打了”，陈北喊一声，曾光过去把人拦住，
“昂哥，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
这么大动静，其它包厢里玩乐的客人都出来到这边来瞧热闹，许俊、许严是第一个赶过来的，见瘫地上一脸血的叶正正，忙过去给搀扶起。
后面杨萱、王雨等人都跟了过来，
杨萱第一眼就看到了站里面沙发椅边的陈北，下意识的想要躲一边，
陈北也看到了，对人招手，“萱萱，你过来！”
“喔！”杨萱跟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慌忙过去，到人面前，低着头，“陈北，我那个……不是你想……”
陈北摆手，
“先不说这些，你照顾下柳菲。”
包厢里光线昏暗，杨萱这次发现躺一边的柳菲，人事不省，忙蹲下身查看情况，
“陈北，菲菲她怎么了？”
陈北现在也没时间管这姑娘，过去到刘昂身边，“没事吧？”
刘昂摇头，怒视着前头被人搀扶起来的叶正正，对方这会脸被打成了猪头，还在那大吼大叫，
裤子都没来得及穿！
“刘昂，你个混蛋，你知道我是谁嘛，劳资要让你坐牢，你……你特么给我等着，报警，报警……”
“劳资怕你个球！”
刘昂一脸不屑，
“你个龟孙，报警好啊，你特么给女人杯里下药，‘强.抱’她，我看公安来了到时抓谁。”
这话一出，叶正正和边上的许俊都是面色一变，这混蛋怎么知道这事的？
不过叶正正正在气头上，长这么大从没吃过这大亏，破口大骂，
“公安局是我老子来的，我怕你个逑，今儿我要不把你个混蛋给收拾了，劳资不信叶……”
“正正！”
另一边许严在人耳边低声说一句，
“你爸可是在关键时刻，你可不能给他添乱，这事先压下，以后再收拾这几个家伙。”
“卧槽特么……”
叶正正双目赤红，浑身颤抖低吼起，跟疯魔一样，心里这个憋屈啊。
最后对着刘昂这边怒吼，
“你们给我滚，滚……！”
陈北一句没说，对刘昂道：“去把柳菲背着，送医院去。”
刘昂不甘心，“北哥，就这么饶了这混蛋？！”
“别废话，赶紧的！”
刘昂只能过去把柳菲给背起，杨萱和过来的王雨两人给帮忙搭把手，几人往门口去，陈北落最后，经过许俊身边时。
停了下来，面色阴沉看着人，冷冷道：
“是你叫杨萱她们过来的？”
“你……你想干嘛？”许俊心虚，都不敢直视对方，
“呵呵！”
陈北冷笑起，抬手就对人一巴掌，“啪！”
给抡圆了，许俊也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没一点防备，被扇的原地转了一陀螺。
右脸颊火辣辣的，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捂着脸，眼神阴毒，“你……你敢打我？！”
咬牙切齿，要生吞活剥人一样。
怒归怒，但也不敢跟人动手，
他怕！
他就是这种性子，喜欢在暗地里耍些腌臜、龌龊手段，
“打你都是轻的！”
陈北冷冷道：
“记住了，下次扇你耳光时，给我立正抬头挺胸，不然老子扇的不舒服！
为什么扇你，你该清楚，再敢给我使些下三滥狗几把玩意，劳资废了你俩蛋。”
许俊气的浑身直颤抖，
“嘎吱，嘎吱……”牙关紧咬，真怕给气晕过去。
就这样手指不敢动一根，
”呵呵……”陈北不屑声，“就这小胆！”他倒希望这混蛋还手，这样就可以好好收拾这王八犊子一顿。
扫兴！
这边打完走人！
刚一直站一旁的黄珊珊冲到叶正正面前，刚进包房时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会算是彻底明白了，一脸怒气，
“叶正正，你混蛋，你先前怎么答应我的？不说回家陪父母嘛？
你又在这里乱搞女人，你还是不是人，你对得起我吗……”
越说越气，双手去挠人！
叶正正本就在气头上，被这女人搞的烦躁，
“别挠了，给我撒手！”
女人不依不饶，“叶正正，我都有你孩……”
“去尼玛的！”
叶正正对着女人肚皮狠狠踹了一脚，女人当即被踹翻在地，
“你个贱货，你特么是我什么人？敢管我！
黄珊珊，今儿明白的告诉你，想进我叶家，门都没有，劳资只是想跟你玩玩罢了，
劳资的事，你特么少管。”
黄珊珊被一脚踹地上，疼的起不来，叶薇忙过去蹲下身给扶起，
“珊珊，你没事吧……叶正正，你混蛋，珊珊都有你孩子了，你还对他动手，你还是人嘛！”
“呵呵……！”
叶正正冷笑一声，
“这女人跟我前后就见两次面，就爬我床上来了，这么贱，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跟别的男人鬼混，
孩子？是我的嘛？
劳资才不会背这锅！”
说罢，不搭理地上女人，一指这会还站在门口的刘昂，
恶狠狠道：
“刘昂，劳资记住了，今儿这账我要不找回来，我特么叫你爷！”
放完狠话，甩手离开了包房，许俊几人跟上，许严落最后，看了眼地上叶薇和黄珊珊两人，微皱眉，也是一句没说，跟了出去。
“珊珊，你怎么了？你没事吧？”
叶薇见闺蜜面色煞白，没一点血色，焦急喊着。
黄珊珊语气虚弱，神情痛苦，“薇薇，我……我肚子好痛，好痛……”
叶薇往人身下一看，地上都流了一滩血，吓坏了，
“哎呀，珊珊，你都流血了，
来人啊，救命啊，快来人啊……”
“别喊了，别喊了！”
陈北上前来，那几个畜生能一走了之，他还真不能，虽然跟这黄珊珊不对付，但总归同学一场，就是个陌生人，那也不能就这么走了。
“省点力气，来来，搭把手……”
弯腰把女人给抱起，“赶紧送医院，刘昂，别愣着了，往前走，赶紧……！”
一个背，一个抱，着急忙慌的出了舞厅，刚是开车来的，直接上车，后座姑娘挤一堆了，
五人！
叶薇照顾着黄珊珊，杨萱和王雨照顾着昏迷不醒的柳菲。
副驾刘昂抱着坐他大腿上的曾光，挨的紧，这姿势，挺辣眼睛的，
陈北开车。
足足八人，“嗡嗡嗡……”引擎轰鸣！
风驰电掣往医院赶去。

第305章 三个姑娘排排坐
医院，
急诊室走廊上，陈北坐一侧的长椅上，几个姑娘是坐不住了，搁他面前来回的踱步，神情焦急。
他这看的眼花，摆手阻止道：
“哎，几位，都别晃了，眼睛都迷糊，都坐下来，坐下来。”
但没一个照做的，
“陈北，你说菲菲/珊珊会不会有事啊？”
这是杨萱和叶薇两人齐声问的，两人还挺有默契。
陈北心道他也不是医生，上哪知道去，宽慰句，
“放心好了，要相信医生，两人肯定都会没事的。”
说罢，这仨姑娘又来回踱步起来，嘴里碎碎念，说着些，
“不要有事啊，千万不能有事啊，老天保佑……”之类的。
陈北叹口气，
“北哥，抽根烟？”
边上刘昂递上根烟，手上都是血，不少都结痂了。
陈北接了，道：“自己没伤到吧？”
“没有！”
刘昂摇头，
“那逼崽子就一软脚蟹，在农村时，一小牛犊子我都能给摁倒，就这种货，再来三个一点不成问题。”
陈北起身，“走吧，咱到楼道那边抽去。”
两人过去来到一边楼道上，点火冒烟，刘昂道：
“北哥，你刚为什么就放了那个叶正正，这混蛋给人下药，‘强抱’女人，这么多人都看见了，还能抵赖不成？”
“下药？”
陈北抽口道：“你亲眼看到了？”
“这倒没有！”
刘昂道：
“不过我先前偷听他们说话，听到了说什么药的，肯定不会错的，你看这柳菲……整个一昏迷不醒的。
就算没亲眼看到下药，但对柳菲欲行不轨，这可是真真切切的，这衣服都给扒拉开了。”
陈北点头，道：
“小昂，对方要不是这个姓叶的，这事儿咱报警，肯定能给他定罪，但人这身份不一样啊，后面站着咱南阳的二把，很可能马上就要升一把。
人就这么一亲儿子，你说这当老子的能眼睁睁看着自个崽子坐牢？
下药？人家到时会说喝醉酒了，‘强抱’？人会说这是男女谈对象，两情相悦，
你还别不相信，到时你会看到人性最阴暗的一面。
想想杨勇的事，公安、伤情鉴定，人家给安排得妥妥的。”
说罢，弹弹烟灰，继续道：
“行，就算能将这姓叶的定罪，你怎么办？”
“我？”刘昂反指自个，道：“我怎么了？”
陈北道：
“你把人揍个半死，对方到时真就是入狱，我敢跟你打包票，你肯定也逃不了，就是死，也得拉你垫背。
我到时怎么跟你爹交代？”
刘昂挺牛气道：
“那混蛋太特么坏了，我刚就是给揍轻了，下次要再遇到这种事，我特么还削他，也算是为民除害。
坐牢我不怕，出来以后又是好汉一条。”
“别扯没用的！”
陈北翻个眼，
“你以为过家家呢？还又好汉一条，我是进去过的，比谁都明白，千万不要这么干。
为这种垃圾，再把自个陪进去，太不值当了。
这姓叶的这么肆无忌惮，嚣张跋扈，在他眼里，南阳就是他家的。
天若狂必有雨，人若狂必有祸，让这种不知死活的垃圾再蹦跶吧，越欢越好，你看着好了，
离死不远了，到时没准把他劳资都给坑了，根本不需要咱去动手，
自个就把自个给灭了！”
两人抽完根烟，回到走廊上，又等了十几分钟，急救室的门终于打开了，俩姑娘一前一后给推了出来，黄珊珊在前头，几人忙围拥上去，
陈北道：“医生，怎么样了？”
穿白大褂的医生，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戴个眼镜，很老派的模样，先对人上下打量番，看身上都沾有不少血渍，
皱眉道：“你是她对象啊？”
“啊……”
刚进急救室抢救时，是他签的字，陈北只能点头。
“不是，小伙子……”
医生挺生气道：
“这我可得好好说说你了，心咋这么狠呢？你们小年轻谈个恋爱，有个吵架拌嘴不很正常的事，怎么还动手了呢，
何况还有身孕，可真下得去手……”
给一顿训斥，陈北则是连连点头认错，
这锅背的……找谁说理去，
“医生，我错了，我错了，我这一时冲动，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个，医生，她没事吧？”
医生气道：
“肚里孩子没了，人没事，一会会醒来，这相当于流产了，这段时间可得好好把身子养着，还年轻，万不能落下病根。”
“好的，好的！”
医生招呼边上护士，
“来吧，先送去病房，你们陪着去。”
叶薇和曾光帮着推病床，往前头去。
后面病床上的柳菲给推过来，这姑娘是清醒了，陈北道：
“没事吧？”
柳菲摇摇头，脸色有些白，“陈北，我怎么在这啊？”
陈北刚要开口，边上女医生这回真给气着了，胸口起伏，
“小伙子，这也是你对象？你可真行啊……
小姑娘，为这种花花公子，这么糟蹋自个身体，不值当，图啥呀？你这长得白白净净，漂漂亮亮的，好男人还愁找不到嘛？
干嘛这么委屈自己？听我句劝，趁早跟这种花心男分了。”
陈北在边上听了直翻白眼，心道你是医生还是编剧？
不要自个脑补，自个Happy，一点不考虑别人感受。
躺病床上的柳菲，病态的俏脸上飞起一抹绯红，羞道：
“医生，他……他不是我对象了，不是那样的。”
“小姑娘！”医生一点不信，
“到现在还维护他呢？……唉，现在的年轻人啊，真是！”
边上的杨萱稍稍有些吃醋，心道，陈北是我对象呢，
酸酸道：“医生，我朋友没事吧？”
医生看了眼边上的俩姑娘，都是长得跟花儿一样，不是跟这小子也有什么关系吧？
道：
“刚洗过胃了，没什么大事，不过为防万一，最好住院观察几天，先去病房吧，把药先用上。”
二十来分钟后，病房里！
“来来，你俩捡把椅子坐病床边”，陈北招呼俩姑娘，语气有些严厉。
杨萱和王雨乖乖照做，拿了椅子坐病床两边，中间是靠在床头正输液的柳菲，
仨姑娘排排坐，等着陈领导训示！
陈北也没客气，厉声道：
“你说你们仨吧，长得也是娇滴滴、美艳艳，乖巧可人的，怎么一点没脑子呢？
胸大无脑这四个字，真的是为你们仨量身定制的。”

第306章 浪里个浪
柳菲当即不愿意了，哼道：
“喂，陈北，你什么意思，你才胸大……你才无脑呢，我们三个得罪你了？哼！”
这姑娘刚醒来，还输着液呢，嗓门倒是不小，看来真是没事了，
陈北道：
“柳大小姐，就今儿这情况，要不是刘昂拼死救你，你就被叶正正那家伙给糟蹋了，后半辈子就完了，
你还有脸反驳，骂你都是轻的，别以为挂着点滴我能饶你，别给我顶嘴，不然我抽你屁股蛋子。”
“你……”
柳菲气的脸都红了，“流氓啊你，萱萱，管管这可恶的家伙。”
“菲菲，别说话了！”
杨萱低着头，小声说着。
“还有杨萱你”，陈北指着姑娘道：
“我得好好说说你，这个许俊是什么东西，你还不清楚啊？上次饭局喝酒的事儿，这么快就忘了？
心是真大啊，还跟着人来参加这种饭局，你是明知前面有坑，还义无反顾的要跳，顺带把柳菲和王雨也给拽了下去。
真是好闺蜜，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简直愚蠢透顶。”
杨萱被训的，那白嫩下巴都要抵胸口上去了，不敢反驳一句，因为自己确实做错事了，
低低解释一句，“是……是我妈让我去的，我……我不想……”
“你妈要让你去吃……”
今儿这事，陈北真气到了，脏话脱口而出，到了嘴边，又叫姑娘那低眉顺眼，楚楚可怜样，
终是狠不下心，
叹口气道：
“萱萱，我知道你爹妈，还有你，担心小勇，但有些事儿不能急的，我不是跟你说了，等我消息。
知道今晚，我、刘昂和小光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我让刘昂两人跟踪医院那个黄毛，然后就来到了这舞厅，
你猜怎么着？这个黄毛就是跟这叶正正一伙的。”
“这……”
杨萱抬头看向陈北，表情错愕，愣了有一两秒，才道：
“陈北，你是说我弟弟的事，在后面搞鬼的就是这个叶正正？”
陈北点头！
杨萱讷讷道：“我又没得罪他，都没见过面，干嘛要这样对我？”
陈北脑壳疼，右手揉了揉太阳穴，道：
“杨姑娘，听说过那句话嘛？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呢是没得罪过他，但是你这可人的模样，被人家惦记上了呗。
所以啊，这整个事情就是——给杨勇设套，然后邀你去吃饭，在你酒里下药，等你人事不知了，后面怎么着，不用我多说了吧？”
杨萱听完陈北说的经过，顿时恍然了，
“我知道了，当时我和萱萱唱完歌回来，本来要喝自己杯里饮料的，让菲菲给抢了先，不然……现在躺病床上的就是我了。”
现在想起，不由一阵后怕。
王雨插一句，
“萱萱，当时坐你边上的就是许俊。”
柳菲当即气愤道：
“许俊这人也可恶，恶心了，亏我们这么信任他，等我好了的，我一定要找这混蛋算账。”
“算什么账！”
陈北摆手，道：
“人会承认嘛？我跟你们讲，这货到时怎么回答你们，我现在就可以回复，说是不知情，只想帮助杨勇早些出来，不知这叶正正的用心险恶，
完了，巴啦巴啦一顿叫苦委屈，把自个营造成一受害者身份，就你们仨这感人的智商，说不一定又被忽悠过去了。”
“喂，你别小瞧人！”柳菲不服气道：
“我们哪有这么笨！”
“呵呵！”
陈北轻笑一声，算是回应了，道：
“你们仨以后就离这姓许的远远的，不要再有任何交集，至于怎么收拾这家伙，我会处理。
萱萱，听到没有？”
杨萱连连点头，
“嗯，嗯，我……我知道了，以后要有事，我……我先跟你汇报呢。”
“那就好！”
杨萱又道：“那陈北，你说我弟弟……”
“放心好了！”
陈北道：
“小勇马上就能出来，现在赔钱的该是那个黄毛了，交给我来，等我消息，一会回去了，跟你父母也说声，可千万别整其它了，
你看这一晚上的，整出多少幺蛾子来。”
“嗯，我知道了！”
姑娘重重点头。
“柳菲，你这边……”
陈北道：
“要不咱先放放？这个姓叶的不是一般人，刚是刘昂救了你，他把那混蛋给狠揍了一顿，也算给你出了口恶气。
真要闹大，刘昂怕是会受到牵连。”
柳菲轻点头，“我听你的！”然后看向一边的刘昂，道：
“刘昂，谢谢你啊，今晚要没你，我可就惨了。”
刘昂忙摆手，比姑娘还紧张，
“没事，没事，举手之劳，这我应该做的。”
抓耳挠腮，脸也红了，跟大马猴一样，跟过去的那个王学军一模一样，
没见女人前，牛逼哄哄，能说会道，这一到姑娘面前，嘴就跟被焊死一样，只会“嗯，啊……”的，跟便秘一样。
都属于闷骚型的，不熟就闷，后期一熟络，那就浪的不要不要的。
陈北起身，道：
“刘昂，在这好好照顾下柳菲，我去看看那一边。”
“啊……”
刘昂立马慌了，“北哥，要不我跟你去吧？”
“你跟我去干嘛？”
陈北道：“在这待着，咋的？人柳菲能吃了你啊？”
不多说，转身往病房门口走去，出了门，到了走廊上，后面杨萱追了上来，
“陈北！”
“啊，咋了？”
姑娘嘟着嘴，语气有些委屈，低低道：
“你不要生我气了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跟那个许俊在一块了……”
“我没生气！”
陈北道：
“你说今天要不是那么凑巧，让刘昂他们给撞见了，又如果那杯饮料是你喝下去的，再让那个姓叶的糟蹋了，我死的心都得有。
以后啊，自己还是要多长个心眼的，萱萱，你得记住，很多时候，咱所遇到的危险，都是来自身边的人，甚至是最亲密的。
不要傻乎乎的，人家说什么是什么，明白没？”
“嗯，知道了！”
“行了，你先回病房！”陈北道：
“我去隔壁看看，到时送你们回去。”
“我跟你一块去！”
姑娘说着话，一边拉住了他的手，还是第一次这么主动。
脸蛋微红，羞道：
“陈北，那个叫叶薇的，之前跟你谈过对象吧？”

第307章 最毒妇人心
陈北不由一笑，知道怎么回事了，道：
“过去谈过，不过我出来后，就被她给劈腿了。”
“劈腿？”
杨萱没听过这词，但理解了这话意思，道：“那是她不珍惜你，会后悔的。”
抓他的手紧了紧，在宣示主权一般。
陈北又是点下头，有些小感动，“走吧，咱一块过去。”
“嗯！”
拉着姑娘手来到边上一病房，黄珊珊这时已经醒了，躺在病床上，面色苍白，双目无神直勾勾盯着头顶看，却是一言不发的。
边上叶薇担忧道：
“珊珊，你没哪里不舒服吧？说句话啊，别吓我啊……”
女人却是置若罔闻。
陈北和杨萱进了病房，来到床边，陈北对黄珊珊肯定不会有什么好感，要按过去来，这女人嘴巴这么臭，肯定得扇她几个嘴巴子，这会见人这副凄惨模样……
平淡一句，“还好吧？”
女人躺床上，看都没看他一眼。
叶薇见陈北身边的姑娘，面容精致，身材高挑，就是一向对自己样貌有绝对的自信，但跟面前这位一比，也不得不承认，
自己是差了人半筹！
杨萱，先前那个T台走秀的女模特，她还是有印象的。
两人还这么亲密的拉着手，心里有些吃味，“陈北，她是……？”
“我对象！”
陈北大方介绍，
“杨萱，阳光服装厂女工……萱萱，这是叶薇，工商局上班的，我同学。”
“你好！”
“你好！”
俩姑娘都微笑跟人问好，伸出纤纤玉手握了一下。
笑容甜美，言语客气，礼貌有加，但双方彼此的眼神中，藏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陈北也没多寻思，道：“晚上你在这照顾着？”
叶薇点头，
“珊珊之前有身孕，她家里人都不知道，现在这个样子，也别告诉她家人了，也不是什么光彩事，人知道的越少越好。”
陈北点头，见人无大碍，“那你照顾着吧，我们回去了。”
不多说，转身准备走人。
床上的黄珊珊这时来一句，
“陈北，谢谢你啊！”
陈北又转过身来，看着女人，倒是稀奇，心道你也会说谢谢两字。
道：“小事……”
还是忍不住说一句，
“其实……你这也别太难过了，怎么说呢，不幸中的万幸，现在孩子没了，跟那叶正正也能断个干净，
不然你说真要嫁给那家伙，再有了孩子，那你这后半辈子真要栽他手里了，现在能早些看清这家伙的真面目，未尝不是件好事，
是不是？”
黄珊珊凄惨一笑，算作回应了。
“好好休息吧！”
不多说，拉着姑娘手离开了。
待人离开，叶薇又宽慰道：
“珊珊，陈北他说的对，孩子没了更好，这个叶正正真是畜生都不如，就是换个陌生人，也不能这么对你，早分早好……”
“薇薇，你别说了！”
黄珊珊语气虚弱道：
“这怨不得别人，要怪只能怪我自己，那叶正正说的对，是我自己犯贱，跟人见两次面，就爬他床上去了，
呵呵……我这是自作自受，我跟他好，目的就不纯，你说我真是喜欢他嘛？还是在意他那一层身份？”
“珊珊，你别这么说……”
“薇薇，你知道嘛！”黄珊珊道：
“有个事我一直没跟你讲，就上次舞厅，我俩不是被几个混混骚扰，然后叶正正他出手相救。
你知道那几个混混是什么人嘛？”
“什么人？”
“就是叶正正指使的，从头到底根本就是演戏给我们看呢。”
“这……”叶薇表情错愕，“真的啊？那这人用心也太险恶了。”
黄珊珊自嘲道：
“那时我还觉得是遇到了自己的真命天子，太幸运了。
现在想想都觉得自个愚蠢、可笑、幼稚。
薇薇，这个许严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之前这么极力的撮合我和叶正正，你说真是为了我好？
其实还不是为了他自己，通过我这一层关系，就能跟叶正正关系更加紧密，跟他利益无关的，他才不会管你死活。
你自己心里要有数，我就是前车之鉴。”
叶薇点点头，“我本来就对他不是那个……你该知道的。”
黄珊珊道：
“现在想想，其实陈北蛮不错的，有担当，性格直爽，没有背地里的那一套，过去我都这么对他，人家也没记仇。”
这么一说，叶薇心里更加苦涩了，悔意更浓，心道人家都有对象了，怕是一切都晚了。
语气低落道：
“珊珊，反正你别想太多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你还年轻，以后肯定能找到更好的……你这点滴没了，我去叫护士。”
说罢，匆匆出了病房。
留得黄珊珊一人靠在床头，
嘴里念叨着，
“从头再来，找到更好的？呵呵呵……”清白身子被人糟蹋了，未婚先孕，打胎流产，女人最珍贵的东西不仅没了，更被无情的践踏，
她还有未来吗？往后她的身上怕是永远都要背上糟践货三个字了。
面无表情的脸突然变得阴冷起来，
唇角一勾，露出森森白齿，浮起一抹阴寒笑意，“呵呵呵……”
大晚上的，一个人在空荡荡的病房里，多少有些瘆人，
右手上的针头直接给拔了，也没摁压，任凭殷红的鲜血飚射出来，落在洁白的床单上，点点滴滴，特别醒目。
“叶正正，叶正正……”
红了双眼，咬牙切齿，一遍比一遍大声，阴狠，在弥漫着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回荡着。
——
——
三天后，酒店房间，叶正正坐窗户边椅子上，头上绑着厚厚的绷带，右眼满是淤青，鼻子歪的，嘴角边也破了，右手也打着绷带，
这模样也够惨的！
这会从兜里艰难的掏出烟，叼一根在嘴上，打火机颤颤巍巍凑到嘴边，却是怎么也打不着火……
这手跟得了帕金森病一样，抖个不停。
“槽！”
愤愤骂咧一句，把手里打火机甩到一边，嘴里烟也掉到地上，
“刘昂，你特么给劳资等着，到时让你生不如死！”
一激动，扯到身上痛处，疼的嘴角直咧咧。
面前恭恭敬敬的站着张华，忙从自个兜里掏烟，抽出一根递上去，
“叶少，抽我的，我给你点上！”
拿出打火机给人点上火。

第308章 各怀鬼胎
边谄媚讨好着，
“叶少，您消消气，现在还是先把伤养好，回头再好好收拾那混蛋。”
叶正正深抽一口，吐出道浓烟，道：
“今儿过来，找你有点事！”
“你说！”
“你手底下那个黄毛躲哪去了？”抬头看人道：
“你应该清楚的吧？”
张花没回答，而是问道：“叶少，你意思……？”
“让人去派出所自首，对那女人耍流氓这事儿应下来，别东躲西藏的了，人去自首，关个几天，再把钱赔人家，这案子就了了，这么拖着也不是事。”
“这个……”张华犹豫着。
“怎么，很难办？”
“不是，叶少……”
张华道：
“你看我们也是按你吩咐来办事的，中间并没出什么差错，而且当初你……你不也是保证过，不会把我们给卷进去，现在这又……我不好向下面弟兄交代啊。”
“屁交代！”
叶正正骂咧一句，“你特么还有脸说这个……”
说着，抓起面前小桌上一沓子照片，直接甩人脸上了，落了一地。
“来，自己看看这个！”
张华不敢反驳，弯腰捡起几张，往上看去，当即皱眉道：
“这谁拍的？”
“还能是谁？！”叶正正恼火道：
“肯定是对方偷拍的，你说你这几个手下干的什么破事，我好不容易把伤情鉴定报告弄下来，就是在病床上躺着装死都不会嘛？
你看看这上面，病房里打牌，舞厅跳舞还调戏女人，这他娘像是报告上写的伤情严重，下不了地，你当公安那边是傻子啊？”
张华眉心拧成了一疙瘩，道：
“叶少，单凭几张照片，这也说明不了问题，对方动手打人是事实，鉴定报告也是真的，对方就偷拍了几张照片，咱……咱就认输了？”
“就只是照片的事嘛？”
叶正正冷哼道：
“对方还有目击者，女人裤子上的手印也是那黄毛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那一晚在舞厅的事，自己这边真要跟人死磕到底，自个怕也是摘不干净。
所以只能息事宁人，认栽了！
不过这话，他肯定是不会说的。
不耐烦道：
“什么原因你就别问了，你们几个要还想在南阳混，就照我说的做。”
马拉个币！
张华心里骂娘，狗日的，自个下药玩女人不成，还被人暴揍一顿，最后这一烂屁股屎账，又得让他来擦，真把他当作随手使唤的孙子了。
压着火道：
“叶少，人我可以让他去自首，不过你得给个准信，就是关个几天而已，别给弄出个什么刑事来，这我可没法向下面弟兄交代。
这要有个万一，我不能保证黄毛到时会对公安吐露什么。”
叶正正眉头一挑，冷眼道：
“你这是在威胁我嘛！”
“叶少，你误会我意思了！”
张华面上卑躬屈膝，道：
“我这哪敢，你是知道的，这黄茅算是我一心腹，你过去的很多见不得人的……
他都有参与，你说万一把他给逼急了，狗急跳墙，回头反咬你一口，这就不好了。”
叶正正嘴角抽下，冷眼看着张华，心里骂娘，你个老阴逼，还把黄毛搬出来，这话怕是你自个想要说的吧？
槽！
你们都等着的，回头我再一个个收拾你们。
语气缓和道：
“老张，你跟我时间也不短了，咱之间合作的不都一直挺好的，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打自己脸的事我是不会干的，回去跟黄毛说，顶多在里头待一个星期，到时完好出来，好吧？”
张华心里冷哼一声，放心？才怪！
不过刚把自己意思跟人讲明了，你要玩阴的，咱大家谁都别想好，
这家伙这么怕死，应该不会乱来。
面上点头，带着笑，
“叶少说的是，你办事我一万个放心。”
“呵呵呵……”两人相视笑起，各怀鬼胎。
狗东西！
“咚咚咚！”
恰在这时，有人敲门，张华过去给开了门，待看清面前女人，眼角抽搐下，
这女人来干嘛？有心想躲，但现在避不开了。
门外，黄珊珊站着，面前的这个混混，她当然认识，就是当日舞厅对她耍流氓的其中一个。
却是未看见一般，目光掠过他看向屋里的叶正正。
张华有些拿捏不定，这女人肯定认出他来了，却没闹，转身问屋里，
“叶少？”
叶正正从椅子上站起，“你先回去，刚交代的事赶紧办了。”
张华点头，不多留，侧身出了房间。
黄珊珊进了屋，把门关好，来到人面前，叶正正打量着女人，修身高领毛衣，黑色长裤，皮靴，长发披肩，脸上好像还化了妆，
红唇醒目，皮肤白嫩，这显然是精心打扮一番的，不知这女人要干嘛？
“有事？”冷冷道。
黄珊珊把挂肩上的包放到一边，道：“正正，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道歉的。”
“道歉？”
叶正正抽口烟，言语玩味，
“我都把你打了，听说都住了几天院，孩子也没了，你该对我恨之入骨才是啊？
何来道歉一说？呵呵！”
黄珊珊咬了咬红唇，道：
“正正，这不怨你，都怪我自己，其实我当初跟你好，就是奔着你这身份来的，并没有真正喜欢过你。
是我……自作自受，这几天我好好反省了一下，之前是我做的不对，你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我以后再也不逼你去见你父母，结婚了，我……我现在这样子，也没得选择了，往后只想好好跟你过日子，
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呵呵呵……”
叶正正笑了笑，“那我以后要跟别的女人上床呢？”
黄珊珊表情纠结，“我……我会等你娶我的那天。”
“呵呵！”
叶正正又笑了笑，有些捉摸不透这女人心思，但他不会多想，你一贱货随你蹦跶好了，还能翻出他五指山不成？
这会见女人玲珑凹凸的身段，身体有些燥热起来，虽有伤，但还是能身体力行的。
上前一步，粗气道：“原谅你可以，不过就得看你表现了。”
说罢，粗暴的将女人往前一推，靠到了桌子边，
就要单手操作！
“正正！”
女人羞一声，“我……我身体刚恢复，医生说还不能那个……”
“扫兴！”
刚涌起的气血一下退了下去，叶正正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一脸不爽。
黄珊珊道：“正正，我……”
“呼……”
“吸……”
火焰裹着烟丝迅速燃到烟嘴，今儿这烟抽的有些凉。

第309章 今儿是不是吃蒜了？
晚上！
杨萱家里，杨勇下午时候放出来了，这会‘老丈人’，‘丈母娘’，杨萱姐弟，加上陈北和薛佳佳，几人围坐饭桌，桌上是热气腾腾，香气四溢的饭菜。
儿子平安归来，老两口高兴，这些天揪着的心总算能放下来了。
黄彩霞对儿子道：
“这次能平安回来，可多亏小陈了，还不给人敬杯酒，好好谢谢人家。”
杨勇当即端起酒杯，道：
“姐夫，我这人嘴笨，不会说好话，反正一切都在酒中，我姐往后就交给你了。”
这么些人，杨萱脸上有些挂不住，拿筷子敲了自个弟弟一脑瓜，红着脸道：
“你……你胡说什么，说你自己，干嘛扯上我，哼！”
杨勇嘿嘿傻乐，“都一样，都一样！”
陈北也是笑起，端起酒杯，两人碰了一个，闷到底，
陈北杯子往桌上一放，道：
“小勇，吃一堑长一智，你也不是小孩子了，以后遇事可不要这么冲动了。
做事前先考虑考虑会有什么后果，三思后行，别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了，你要出事，你爹妈，姐，还有佳佳，她/他们该怎么办？”
杨勇连点头，
“姐夫，你就别训我了，我妈都说我一下午了，以后我再也不那么冲动了，争取做到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有事我躲得远远的，这总行吧？呵呵……”
“别嬉皮笑脸的！”
杨萱拿出当姐的风范，斥道：
“你北哥说的就给听好了，这次差点坐牢，还这么没心没肺的。”
“嗯了，知道，知道！”
陈北给自己酒杯里添满，然后再次举起酒杯，
“杨叔，黄姨，今儿小勇也回来了，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
该高兴才是，咱大家一起碰一个！”
几人纷纷举杯，一起干了一个。
边吃边聊，杨勇道：
“姐夫，我听说因为我的事，菲菲姐都差点被姓叶的那个王八蛋给糟蹋了，下次要让我碰见了，看我怎么收拾这王八犊子。”
“又犯糊涂不是！”
陈北道：“刚跟你讲的，这么快就忘了？你就安安心心上班，其它就别操心了。”
说着，想了下又道：
“建筑公司在邻市中标了一工程，到时大部分人员都要过去，小勇，我看你也过去吧，到那边好好干。”
他还是有些不放心，这小子性子就跟山炮一样，还是给他安排出去好。
杨勇努努嘴，
“姐夫，你看我这刚出来……要不安排别人呗？”
陈北道：“这得问你们柳总去，我又不是老板。
还有，佳佳到时也要去的。”
“嗯？”
杨勇转向自己对象，道：“佳佳，你也要去啊？”
“嗯！”薛佳佳点头，
“大家都去那边干活，一日三餐，总要吃喝的啊，食堂也要搬过去，到时我跟我爹、哥他们一块过去。”
“那我也去！”杨勇一口应着。
这猴急样，惹得其他/她人都笑起。
一顿饭吃喝了一个多小时，吃好了，‘丈母娘’和杨萱在收拾着碗筷，杨勇拉着薛佳佳出去了，说是去楼下转转，这小子猴急样，
估计搁里头憋坏了！
陈北和‘老丈人’坐一边闲聊着，待时间差不多，便起身道别走人了。
杨萱给送到楼下，拉着对象手，依依不舍的，姑娘道：
“你这都喝酒了，要不别开车了，外面叫个三轮。”
“没事！”陈北道：“我也没喝多，这不挺清醒的。”
这年头也不会有什么交警查你酒驾，再说了，他那车牌，人交警看了都得对他敬礼。
“还是小心点好！”
姑娘坚持着。
陈北打趣道：
“那要不这样好了，晚上我不回去了，住你家呗。”
杨萱认真道：“这也行，你和小勇挤一挤，那床应该能睡得下的。”
陈北翻个眼，他可没跟男人一块睡觉的习惯，
还挤一挤，要出问题的。
摆手道：“那还是算了，要是跟萱萱你，倒是可以考虑考虑。”
“才不要！”
杨萱嘟嘴道：“太……太快了！”
“那什么时候可以啊？”陈北追问道。
姑娘细若蚊蝇，羞答道：“得……得结婚后。”
“呵呵！”
陈北笑一声，“那现在收点利息总可以吧？”
“利息？”
“亲我一口，我就走了！”
“啊，这……”姑娘忸怩着，都不敢看人了，“太……太快了呢！”
“这还快啊？”陈北心道，瞧瞧那姓叶的，跟姑娘见了两次面就滚床单了，
板起脸佯装生气道：
“杨姑娘，这可有些不地道了啊，你看这些天，我为了你弟弟的事，忙前忙后，出钱出力，就是没功劳，也有苦劳吧？
给点奖励，是不是应该的？”
“嗯，那，那……”姑娘搁那犹豫、纠结着。
“那算了，不为难你了！”陈北摆手，“那我走了啊！”转身要走人。
“哎，你不要走！”姑娘忙给拉住，嘟嘴道：“我……我答应你还不行嘛，那……那你只能亲……亲一口。”
说罢，乖巧的闭上了眼睛，红唇凑了上来。
这姑娘还真是”主动’啊！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庞，五官精致，皮肤白皙，红唇娇艳，一缕青丝随意的落在额头，不需要多么精致的妆容，
淳朴天然，出水芙蓉般清澈、洁白，美的惊心动魄！
贴了上去……
触感温润香甜，鼻息可闻，双手下意识搂住了姑娘盈盈一握的细腰，丰满的山峦压在了他的胸膛上，
许久……
“呼呼呼……”
分！
两人呼吸都有些喘，姑娘俏脸上红霞漫天，玉手轻锤了男人一下胸口，羞道：
“你又骗我，说一下的，这……这么多！”
陈北脸上一副‘阴谋得逞’的笑意，道：
“哪多了？说好一下的，咱俩都没分过吧？”
说着吧唧下嘴，逗弄道：
“萱萱，你刚是不是吃蒜了，有一股子蒜味呢？”
“你……”
姑娘遭不住了，这无赖得了便宜还卖乖，嘟嘴不满，“你才吃蒜了呢，我不理你了，就会欺负我！”
转身迈着大长腿“腾腾腾……”跑进了楼道里，却又转过身来，
“那你开车慢点啊！”
“好”，陈北点头，“你上去吧！”
“嗯”，待姑娘上了楼，陈北才转身离开，伸出舌头舔了下嘴唇，边道：
“这姑娘今儿吃的有点咸啊！”

第311章 局
陈北来到停车的地儿，刚走过来远远就看到一道身影在车边徘徊着，这会到近处，发现是一女人，
三十来岁模样，一身鲜艳衣着，模样长得挺不错的，
这身段……挺有料！
到了车边，这女人也没发现他，还在稀罕着车子，
“咳咳……”清了两下嗓子提醒对方。
“哎呀！”女人惊呼声，忙转过身来，待看清来人，右手抚着起伏的胸口，嗔怪声，
“吓我一跳，走道没声的。”
陈北翻个眼，是你自己太专注了好不好，过去到主驾边，拿出车钥匙，
“麻烦让下！”
女人见状，诧异道：“这车是你的？”
“嗯！”
“喔，我记起来了”，女人道：
“你是那个杨萱对象吧？上次你跟着刘副市来厂里参观指导，午饭食堂吃的，我就坐你对面。”
陈北一细想，记起这女人来了，厂里的财务，叫什么王曼丽的，后面也听杨勇说起过，先前车间着火，烧死的就是她家男人。
点头道：“你是王主任吧？”
王曼丽脸上堆起笑容，摆手道：
“ 什么主任，就是给厂里打工的，陈老板记起我来了。”
浑身透着一股子骚狐狸味儿，隔着一两米都能闻到。
陈北轻点头，对这种女人不会有任何兴趣，开了车门坐进去，发动车子准备离开，
“哎，陈老板……”
女人弯腰双手搭车窗上，道：“载我一程呗，我出去办点事，这个点也叫不到三轮啊。”
一弯腰，陈北这么坐着，也不知这女人故意的还是不小心，衣领口子的拉链落了下来，里头就剩一低领内衣了，视野正佳
白花花的，有些晃眼！
“这么晚了还要出去？”
“嗯，有点事呢！”
“去哪？“
“有个酒局”，女人说了个地名，语气哀求道：
“陈老板，拜托了！”
软糯糯的，带着勾儿，难怪会被那刘侬给惦记上，就这股骚劲，一般人还真扛不住。
“行了，你上车吧！”
“谢了！”
王曼丽欣喜，绕过车头，来到副驾，打开车门坐了进来，系上安全带，
胸前的山峦勒的更突出了。
一路上女人说个不停，旁敲侧击问他情况，陈北都只是含糊应着，打发了事，这女人打的什么主意，他一清二楚，
估摸想上他床，为了钱，还真是什么都愿意。
当即回道：
“王主任，你这男人刚走，你这就出去玩乐，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吧？”
王曼丽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正常，不当回事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和那苟大壮本来就没什么感情，又不是我害死的，我才不怕。”
“怎么？”陈北紧追一句，“你男人不是醉酒被火烧的嘛，还有隐情不成？”
“我就这么一说，能有什么隐情！”王曼丽道：
“陈老板，你好像对这事挺关心啊？”
“呵呵！”
陈北笑了笑，
“一把火让阳光厂损失上百万，还死了人，新闻报纸都在播报，这么大事，我关心下也正常吧？”
“什么上百万，听报纸上乱说！”女人不屑道：
“着火车间里面根本没有机……”一秃噜嘴，一下发觉不对，立马闭了嘴。
“没什么？”
“呃……没，没什么！”
女人惊慌失措，“我是说没……没那么大损失！”
陈北瞥了眼女人，这慌张模样，里面肯定有事啊，不过没多询问。
半个小时后，将女人送到一酒店，王曼丽解了安全带，
“陈老板，谢谢啊，你有联系方式嘛？回头有机会的，我请你吃顿饭。”
陈北从随身包里取出张名片，递过去，女人高兴接了，放进小包里，
“谢了！”
然后开门下车，扭着那丰满两瓣往前面酒店门口走去。
陈北瞥了眼，开车离去。
王曼丽进了酒店，在一楼大厅等的焦急的刘侬见来人，忙迎上来，
“怎么现在才到？不是让你快点过来！”
王曼丽道：
“你大晚上让人来叫我，我都睡觉了，不得穿衣、洗漱、打扮番，这点也没车，我还能飞过来不成？真是……”
“行行行！”
刘侬听不得女人唠叨，“赶紧跟我走，人都在等着呢，走走……”
“不说就我俩嘛，还有谁啊？”
几分钟后，楼上走廊一包房门口，王曼丽不满道：
“不是……刘侬你什么意思啊？真把我当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了？我都跟你好了，你还让我去陪别的男人，你还是不是男人？！”
“小点声！”
刘侬急的跳脚，低声道：
“别让里面人听到，就是陪个酒而已，又没让你跟人上床，我跟你讲，一会把客人陪好，记得我先前跟你说的嘛？
这是笔大买卖，要做成了，咱后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王曼丽撇撇嘴，“行了，我知道了！”
给交代好，刘侬这才开门进去，王曼丽跟在身后，进了里面，这才发现有好些熟人，那刘剑、许俊、甚至那位叶市的儿子，叶正正也在，头上、手上包着厚厚的绷带，也不知咋了。
然后还有两人，都是西装革履，戴着领带，一胖一瘦，瘦的那个模样实在不敢让人恭维，尖嘴猴腮，面色黝黑，她这一进来，对方那小眯眼就盯着她瞧，
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让人有些反感！
刘侬给人介绍一下，把王曼丽安排到瘦子身边坐下，道：
“王主任啊，你可得把张老板给陪好了，今儿可是迟到了，我看先给张老板敬杯酒，赔个不是！”
一边给女人倒了酒，王曼丽心里多少有些不愿，不过这会都坐到这儿了，还能起身走人不成，
端起酒杯，微笑道：
“张老板，那我敬你一杯，给你赔个不是。”
“王主任，客气了！”
对方也举起酒杯，一咧嘴，露出一口大黄牙，“来，咱一起喝一个！”
……酒局上， 双方之间边喝边谈着事，王曼丽听的迷糊，好像是关于什么物品交易的，具体什么，她并不知道，人也没说。
哪里会知道，这是刻意避着她的。
吃喝了半个来小时，王曼丽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出了包房就骂咧起，
“你个老色痞，老娘裤子都要给你抓破了，真是混球，这辈子没见过女人不成……？！”
这给她摸的，裤子都是油渍！

第312章 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
一路碎碎念到卫生间，却发现女厕门口放块牌子，说在什么维修，使用不了，让去楼下，刚在酒桌上喝了不少，这会肚子胀的慌，有些憋不住。
便来到男厕这一头，探头朝里喊了喊，“有人嘛，有人嘛？”
没个动静，应该是没人，管不了那么多，走了进去，进了里头一隔间方便了。
一两分钟后，方便完准备离开，外头“踏踏踏……”细碎脚步声传来，隔间刚开了条门缝，忙给关上了。
两道身影进了男厕，径直到小便池前，开闸放水。
一个道：
“老刘，那娘们你怎么吩咐的？好像不大愿意，可别坏事啊。”
另一个道：
“叶少，你放心，我一会找机会再好好劝一劝，只要有钱，八十岁的老头都能上。”
躲隔间里的王曼丽自然听出了来人身份，心里骂娘，刘侬你个混蛋，把老娘当什么人了？
给钱就让上！
不过人说的也对，她跟这姓刘的好，不就看中他的身份、金钱了。
叶正正瞥眼刘侬，漫不经心道：
“老刘，我知道你跟这女人有一腿，玩玩可以，千万别用上感情，再把自个陷进去，不说别的，他男人死，虽是那刘剑放的火，但你肯定也有责任。
还有车间机器从厂里运出去，物品出入单上写的可是废品，这女人是财务主管，上面可有她签名的，还有财务盖章。
后面咱要是拿下阳光，机器的出售，都得经过女人这边，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嘛？”
说罢，放完水，身体抖了两下，继续道：
“没事呢，大家都好，万一哪个环节出了岔子，上面或者公安下来调查，这女人绝对跑不了，就是一替罪羊。
我说的够明白了吧？”
刘侬系上裤腰带，点着头，
“叶少，我明白，心里拎的轻重。”
“嗯，那就好！”叶少道：
“女人嘛，咱兜里只要有钱，还愁找不到？这种女人留身边就是一定时炸弹，万万要不得。”
“我明白！”
两人往门口走去，“踏踏踏……”脚步声越来越远。
隔间里，王曼丽紧抓着门把手，浑身颤抖着，面上神色惊恐、愤怒、慌张、后怕，异样情绪交织一起。
自己男人竟然是被这些人放火烧死的，自个还成了替罪羊，要是日后事情败露，自己会不会像自个男人一样，被杀人灭口？
她王曼丽虽然跟自己男人不对付，但可从没想过要他性命啊，
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都结婚了七八年，多少还是有感情的。
今儿饭局，叶正正、刘侬、许俊、刘剑都在，这说明这些人都是一个团伙，知晓内情的，
现在算明白，刚饭局上谈的物品买卖是什么了，肯定是厂里运出去的那堆‘废品’，这些人还真是狠毒，为了钱财，竟然要杀人放火。
人都敢杀，还有什么事干不出来？
嘴里轻念叨着，“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几分钟后，王曼丽回到包厢，一进门，刘侬就道：
“王主任，你这去哪了？上个厕所这么长时间，张老板可都等着你敬酒呢。”
王曼丽坐回到椅子上，道：
“楼上女厕坏了，我都去楼下上的。”
说罢端起酒杯，面带笑容，
“张老板，我再敬你一个，给你赔个不是……”
主动了不少。
“哎，好好！”
一顿饭局吃喝了两个多小时，趁着人往包厢外走的间隙，刘侬对王曼丽道：
“晚上你去照顾下张老板，楼上房间已经开好了。”
“喂！”
王曼丽佯装生气，要没先前厕所偷听到了事情真相，她肯定不会跟那‘瘦猴’睡觉的，
现在改变主意了！
哼道：“你什么意思？不说陪酒嘛，还要陪睡觉，老娘不干。”
“没让你陪睡！”刘侬道：
“你看那家伙，喝的连道都走不了了，就是有山洞也进不去了，你就搁房间里伺候人一下，什么也不用干。”
“你说的倒轻巧。”
女人哼一声，“要我去也行，给钱！”
“行行！”刘侬一口应着，你要钱就方便多了，“多少？”
“五百！”女人狮子大张口。
“你特么抢劫啊？！”
刘侬都气的跳脚了，还真敢开口，嘴抽抽道：
“你那玩意抹蜜了咋的？！”
女人娇哼道：“抹没抹你该清楚啊，就五百，不然老娘就回去了。”
“你……”刘侬气的脸涨红，但又没办法，随身包里取出三百，
“我现在就这么多，回头给你！”
女人见好就收，三百不少了，给接过放进自个包里，没多说，快步出了包厢，
“张老板，我来搀扶你，可别摔了啊！”
——
——
半个小时后，宾馆房间，王曼丽看着躺床上醉的跟死猪一样的家伙，低声骂一句，
“老色鬼，就这点能耐！”
刚在她身上一通乱摸，门都没找到，就变这副死样子了，本来就当被鬼给压了一次，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就怨不了谁了。
过去推了推人，“张老板，张老板……”对方鼾声如雷，她这才放心，偷摸过去到边上一衣柜，轻声打开，拿了里面一黑色皮包，拉开拉链，翻找起来……
嗯？这什么？
“购买协议书……”女人红唇一勾，透着几分阴狠，低声道：
“刘侬、叶正正，你俩王八犊子，害死我男人，还想让老娘给你们背锅，我看到时咱谁先死……”
——
——
南湖友谊商场！
先前让那李连胜帮着给寻的店铺，今儿开门营业了，不卖别的，就卖电子表，陈北、钟德发，他对象魏鑫，还有钟楚楚，都过来了。
钟德发看着这门面，虽然地儿不大，外面玻璃展柜就只能放俩，但这可是南湖的友谊商场，一般人进都进不来，更别说在这里面开商铺了。
跟做梦一样！
前个月还在蹬三轮捡废品，转眼之间成了售卖电子表的二道贩子，店铺开了，女朋友有了，日收过百，大小也是个人物，外头别人都恭敬称呼他一声，钟老板！
这不就是北哥说的
——迎娶白富美，走上人生巅峰嘛！

第313章 德北电器
“呵呵呵……”
“啪！”
陈北拍下人肩膀，道：
“一个人傻乐什么呢？擦擦口水，都淌地上去了。”
钟德发袖子胡乱擦一把，道：
“北哥，这铺子往后真是咱的了？哎呀，我就是做梦也梦不到这种美事。”
陈北一笑，
“就一个店铺，还是租的，你有啥好乐呵的？
说正事，这边店铺也开了，回头招个机灵点的小姑娘，到这当营业员。”
“北哥，这还招什么人”，钟德发道：“我自个来呗，浪费那钱！”
“你还有别的事情！”
陈北道：
“你这么大个男人，就抱着这么一店铺，混吃等死，这就满足了？出息！
我跟你说，小德，电子表买卖做不长的，这玩意也不是什么高科技，最多一两年，那就是大路货了，你还想抱着这么块电子表养老啊？”
“啊？！”
钟德发张个嘴，满脸不信，道：
“北哥，不能吧，这玩意现在可紧俏了，内地根本没有货……”
“现在没有，不代表以后没有”，陈北道：
“市场规律如此，你看过去像猪肉、牛肉、布料服装、自行车什么的，够紧俏吧？凭票购买，
现在虽说还是要票，但最起码没过去那么紧张了，尤其服装这一块，你去供销社布店扯布匹，有钱就成，纺织厂生产的布料都压货了，我看用不了多久，布票就该取消了，后面的粮票、肉票、工业券取消，也是迟早的事。
电子表也是同个道理，这人啊都不傻，这么一块香馍馍，招蜂引蝶，捂是捂不住的，只能趁着这会外头苍蝇还不多，赶紧给它狠狠咬下几口，不说吃饱吧，最起码不能感觉到饥饿，
你说是不是？”
钟德发听的似懂非懂，点头道：
“北哥，那你说现在怎么弄？”
“怎么弄？”陈北道：
“抓紧把下面的渠道铺开，也不用都租店铺，咱现在没这实力，也没这必要。
店铺呢，可以选择性的挑几个，南阳市的几家百货大楼我看可以去租几个门面，得把咱自己的电器品牌给打出去。”
“电器品牌？”
钟德发疑惑道：
“北哥，咱不是卖电子表的嘛？哪有什么电器？再者，这电子表还是人家的呢！咱充其量就是一二道贩子。”
陈北道：
“我刚不都说了，后面不可能就光卖电子表的，往后电视机、录音机、空调、洗衣机等等，只要是涉及家用的电器，咱都要卖。
二道贩子咋了？就不能拥有自己的电器品牌？
严谨些来说，咱这是南阳市的区域代理商，我也不要求你多，咱一步步来，先把南阳这整个的市场渠道给拿下。”
钟德发听了咋舌，整个南阳市场，这还要求不多呢？都有上百万人口。
陈北继续道：
“后面你就给我跑渠道，像外头开的那些个小杂货店，还是国营商场，或者个人来拿货，咱都可以给，跟他们签协议。
我跟你讲，只要咱手里握有渠道这张王牌，就那个南方人黄阿丁，他的上家，也愿意跟咱这种大客户合作的。
我能散货，你给多少，我就能吃进多少。”
像后世老美的苹果多牛逼，那也不敢小瞧像‘富十康’这种级别的代加工企业，
“往后等咱有了实力，腰包鼓了，就搞自己的厂子，生产各式电器，也不用怕被人掐脖子。
小德啊……”
说着拍了拍人肩膀，语重心长道：
“目光放长远一点，咱现在刚起步，好好干，咱争取一二十年后，你钟德发能去米国纳斯达克敲钟，成为国内第一家在老美股票市场上市的民营电器企业。
努力吧，少年人！”
钟德发听得一愣一愣的，边上钟楚楚、魏鑫也是如此，前面还能听个大概，这后面什么纳斯达克，上市，完全是在听天书了啊。
“吧嗒！”
钟德发把嘴合上，讷讷道：
“北哥，这……这咋还跑老美地盘去了呢？老美在哪，老远了吧？”
“也不算远！”陈北道：
“打个车到魔都，完了游过太平洋就到了！
老美的事，咱先不考虑，先把咱老家老阳给搞定，一步步来，别觉得我这是信口开河，满嘴山炮，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你说是不是？”
“嗯，啊，嗯……”
钟德发也不知该怎么回应了，陈北刚说的这些，对他来说太过遥远了，甚至是天方夜谭，
按自己所规划的，有个店铺，卖卖电子表，一天有个几十、几百的收入，那就很满足了。
陈北见人样，也不多说，以后自己会慢慢理解的，道：
“渠道的事抓紧铺设起来，这是重中之中，我会让许程、曾光过来帮你的，还有这店铺门口到时做个牌子，
这事我忘跟你说了，咱家叫德北电器，缩写D—B，总部在香港，外资企业，已经注册了。
记住了，后面去铺渠道就跟人这么介绍。”
“喔，好……好的！”
钟德发脑瓜子都听木了，这一下子填进了太多爆炸性信息，一时有些接收不了，唯有连连点头，
你说啥是啥了。
“行了！”
他这说了一堆，这边店铺也开起来了，拍了拍手，道：“那你们忙着，我先走了！”
要往外头去，
“哎，北哥，北哥”，钟楚楚忙上来，双手很是亲密的挽住人胳膊，道：
“你别急着走啊，我……我还有事呢。”
眼下已是冬天，两人身上都穿得挺厚的，不过还是能感受到姑娘胸前的那团柔软，压胳膊上酥酥麻麻……
这姑娘还真是一点不避讳！
有些吃不住，道：“楚楚，有事说，先放开，放开！”
姑娘是没一点觉悟，娇嗔道：
“北哥，我怕你跑了，那你得先答应我。”
陈北无奈，点着头，“成成，我答应你，先放开！”
钟楚楚这才松开手，道：
“北哥，你刚跟我哥说，这边店铺要招个营业员，最好是机灵的小姑娘，是不是？”
陈北点头，多半知道这丫头要干嘛了，没等她说，就道：
“这得问你哥，他是老板！”
钟楚楚道：
“我哥是小老板，小的，北哥你大，还这么厉害，我哥当然得听你的。”
陈北摸摸鼻子，面色有些古怪，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对味呢。

第314章 做人做事
钟德发当即拒绝道：
“你别想啊，还在上学呢，当什么营业员？给我好好读书，现在家里不缺钱，你一定给我考个大学出来，
考不上，明年复读！”
“哥！”
钟楚楚崩溃道：
“我真不是读书的料，我就是再复读，那也考不上，你不要把你自己的大学梦强加到我身上行不行？
我一看书就犯困，就我这智商，你说要上了大学，不是对大学这俩字的侮辱嘛。
这学我肯定不上了，还是留给那些聪明人吧，我还能替家里省点钱。”
“你……”钟德发气死，这丫头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陈北站一边听这兄妹俩争辩，都笑出声来，摆手打断，道：
“小德，楚楚吧，确实，可能在学习上是稍微有些那个什么……”
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总不能直截了当说人姑娘笨吧？
有伤自尊！
先前见过这丫头的练习本，考试卷，像数学成绩，个位数常有的，练习本上那字啊，那真像是小时候劳资训斥儿子一般，
劳资就是用脚写字，那也比这强，跟甲骨文一样，很难想象，这么一娇滴滴小姑娘，
写的这么一手“好字！”
可能有些人真的不适合学习。
“我看就让她来看店吧。”
钟楚楚欣喜，高兴的蹦跳起来，
“哥，听到没有，北哥都同意了，哼！”
钟德发为难，“北哥，这……这能行嘛？”
陈北反问道：“那我问你，你还真指望你妹妹能考上大学？”
眼下的高考，录取率虽说没高考恢复后那几年那么低，但也高不到哪里去，就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能上大学的，可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
可不像后世，大街上一板砖下去，砸出三四个博士，一大片的本科，你要是个专科生，
都丢分！
钟德发挠挠头，“那也得努力努力！”
陈北道：
“小德，不是我说话难听，就楚楚吧，你要让她考上大学，这难度就相当于双腿残疾的人坐轮椅去攀登珠穆拉玛峰，还要登顶，
有这可能嘛？”
“喂，北哥！”小姑娘不依道：“我……我有这么笨嘛？”
陈北翻个眼，这姑娘有些不识好歹啊，道：
“那行，楚楚你挺聪明的，那就听你哥话，好好读书考大……”
“哎，哎……”
姑娘忙给打住，娇哼道：“我笨还不行嘛，反正这学我肯定不上了。”
钟德发无奈，自个妹子什么斤两，他一清二楚，这要过去也不逼她，但现在不同，家里生活条件好了，有能力供她读书，只是这丫头太不争气，
只能道：
“你要当营业员也行，不过最后一学期课你得给我好好上，参加高考，这样你哥我啊……”
叹口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钟楚楚嘟嘴道：
“哥，我劝你别抱希望，一丁点都不要，我百分百考不上的。
所以，不想让你失望，我看下学期课我就不上了，这高考我就不参……”
“休想！”
钟德发一口拒绝，语气严厉，没有商量的余地。
钟楚楚嘟嘴不满，轻跺跺脚，转而看向陈北，语气撒娇，
“北哥，你看看，我哥一点不讲道理。”
“呵呵！”陈北干笑两声，这丫头也是鬼精的，不好伺候，
装糊涂，
“那什么，你们自个商量着，我先走了啊。”不等回复，快步出了店铺。
“喂，北哥……”
姑娘搁后头喊，那小嘴噘的，能挂俩酱油瓶了，
“哼，臭男人！”
这边陈北一走，之前跟钟德发有冲突的那个朱八皮过来了，带着两人，人手一个花篮，
到人面前，朱八一张圆脸上堆着笑容，语气热情，
“钟老板，听说你新店今儿开张，我这过来给你道贺了，祝你生意兴隆，财源广进，呵呵！”
说罢，吩咐俩手下把花篮放门口。
不知情的，以为两人多年好友呢！
钟德发冷哼道：
“朱八皮，你跑来给我祝贺？脑子没进水吧？瞧瞧我脸上这块疤，还是上次你给打的呢。”
朱八道：
“兄弟，之前不是有误会嘛，我今儿除了给你道贺，也是来给你赔礼道歉的”，说着从兜里取出一小沓钱，递上来，
“这里是两百，算作上次那个医疗费了，兄弟，我真知道错了，给个机会？”
钟德发大概知道这家伙想干嘛了，冷哼道：“我差你这点钱？”
如今也是财大气粗，日收上百，先前把他揍一顿，如今见他发达想来攀关系，花点钱就想了事，
想的倒是挺美！
“你走吧，这点钱劳资不稀……”
“德发！”魏鑫边上给劝住，把人拉到一边，低声道：
“忘记陈北刚说的了？让你尽快把渠道铺下去，这个朱八我听你说过，过去摆过摊，做过小贩，当过黄牛，下面肯定认识不少这类的人员，
你给他货，他肯定也有自己的渠道，不挺好的，总比你这样一个个找强。
钟德发皱眉道：
“这混蛋先前都揍了我，我还给他送钱，脑子进水了？”
“你才脑子进水了！”
魏鑫翻个白眼，
“人家是挣钱，但挣的是小钱，是给你打工的，大钱都往你腰包里送呢。
这么点事还没扯清？
德发，我跟你讲，陈北是有本事的，你跟着他好好干，以后这德北电器会发展成什么样，我不好说，但绝对不会差。
你自己也得努力点，把人交代给你的事做好，不然老是这么稀里糊涂，到时人把你一脚踢开，
你啊，往后可能就真只能守着这么一小店铺了，明白我意思没？”
魏鑫到底是一中专生，还是有些见识的。
钟德发低头想了会，然后道：“那我把货给他？”
“给呗！”
钟德发听了对象建议，回到朱八皮面前，直接道：
“朱八皮，我知道你找我干嘛，货我可以给你，但是咱先要签个协议，具体的……你明儿上午来我家，我还联系了其它几家，到时给你们先看协议，然后再做计较。”
“哎，好的，好的！”
朱八连应着，他倒没想到对方能这么爽快给他货，把钱放到柜台上，道：
“钟老板，那你忙，我明儿去你家。”
恭敬的退出了店铺，转身离开了。
钟德发看了眼玻璃柜上的钱，骂咧一句，
“这狗几把玩意，真特么会做人！”

第315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边人一走，钟德发收了钱，对店里两人道：
“你们看着点，我去外头五金铺转转，看看这牌子怎么弄。”说罢也离开了店铺。
魏鑫见小姑子搁那生闷气，莞尔一笑，过去道：
“还生气呢？你哥不是答应你，往后让你来这看店铺了，不就一个学期嘛，很快的。”
钟楚楚嘟嘴道：
“我是怨北哥，一声不吭就跑了，哼！”
魏鑫见其一副小女人姿态，道：
“楚楚，你是不是喜欢你北哥啊？”
小姑娘害羞，脸一下就红了，慌乱道：“才……才没有，鑫姐，你不要乱讲了。”
“呵呵！”
这答案都写脸上了，魏鑫笑着道：
“这有什么嘛，你北哥确实优秀啊，人长得高高大大，这么帅气，关键还这么有本事，我听你哥讲，他还开了什么服装厂、建筑公司。
有大本事！
找对象不就得找这样的嘛，你说呢？”
钟楚楚抬头看着自个‘嫂子’，有些失落道：
“可是，可是北哥他都有对象了，我都晚了……”说着一双丹凤眼迅速被泪水给灌满，眼瞅要溢出来了。
“这咋还哭了呢！”魏鑫忙安慰，
“别哭，别哭！
楚楚，你北哥有对象，那不是还没结婚嘛，结婚前谈过几个对象不是也很正常的，你啊还是有机会的。”
姑娘一听，迅速止住了哭泣，眼泪汪汪道：
“鑫姐，那你说我……我还有机会？”
“有，有很大机会！”魏鑫道：
“咱家楚楚这么漂亮温柔，哪个男孩子看了不喜欢？
这边商场里，楼上都有卖化妆品的，回头咱买一些，好好捯饬捯饬，你北哥到时见了你，怕是道都走不动了。”
姑娘娇羞的“嗯”了一声，然后道：
“鑫姐，那个一……一会你陪我去楼上那内衣店，买些个那……那东西！”
“啥呀？”魏鑫听的迷糊。
“就是那个了！”
钟楚楚有些不好意思的指了指自个胸口，她过去都是穿的肚兜。
魏鑫顿时明白了，笑着道：
“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咱家楚楚也不是小姑娘了，长大了。”
姑娘又“嗯”了一声，声若蚊蝇道：“北哥，他……他喜欢大的呢！”
呵呵……
魏鑫嘴角抽了下，这丫头……这下她脸也红了。
——
——
“阿嚏！阿嚏！”
陈北回到服装公司，刚出电梯，一连打了两个喷嚏，摸摸鼻子，嘴里念叨一句，
“娘的，谁又想我了！”往里头走去，刚要过拐角进公司呢，
巧不巧，
一道身影从另一边过来，还挺急的，两人就这么撞了个满怀，两团柔软压他胸口上，还没看清来人，但对方肯定是个女的
不然胸肌没那么发达！
伴随着女人“哎呀”一声，得亏自个体格子还算健壮，将女人给搀扶住，不然两人都要摔地上去了。
将女人稳住，低头一瞧，多少无语，
“柳姐，你这干啥呢？这火急火燎的，咋的，下楼去见对象啊？”
柳月红着脸，从男人怀里出来，理了理衣服，娇哼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你走道没声的？跟个鬼一样！”
典型的恶人先告状，不讲道理啊！
还没等他开口，柳月又激动道：
“正要去楼下公司找你，快跟我走，香港那边来电话了，你那个什么黄金期货赚钱了，赚好大一笔钱，电话还通着，快…快点……”
陈北一听，心道终于等来了，有些小激动，拔脚往公司里头跑去，柳月穿着高跟鞋，搁后头紧跟上。
进了办公室，快步来到办公桌前，拿起放桌上的电话手柄，接起，
“喂，我陈北！”
那头一道女人声传来，同样带着兴奋和满满的不可思议，
“陈北弟弟，你可真是太厉害了，黄金价格真就跌了，你赚了好大一笔钱。
早知如此，当初我就该跟着投一份，白白错过了这么一个发大财的机会，
陈北弟弟，姐姐我可是很受伤喔……”
“琳姐！”
陈北打断，不然这洋妞怕是唠叨个没完，道：
“电话费挺贵的，咱长话短说，一共赚了多少钱？”
“你个没良心的！”那头幽怨一句，
“你现在都是百万富豪了，还心疼这点电话费？
300万，我按你先前说的，让银行这边转你账户上了。”
“呼……！”
300万，陈北轻舒口气，虽早有所料，但这会钱真真切切到自个账户里了，才算踏实，心里还是有些小激动的。
面上平淡的“嗯”一声。
那头道：
“陈北弟弟，你怎么一点不兴奋呢？那可是足足三百万，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这么多钱。”
陈北装逼道：
“这点钱我还没放在眼里，琳姐，这钱就先放账户里头，过段时间我就要用了。
还有，琳姐，我先前跟你说的，帮我物色‘老板’的人选，有合适没有？”
“有！”
那头道：
“就是瑞士银行的那位杨经理，你觉得怎么样？人现在对你可是佩服的不得了！
你所需要的要求，香港人，会粤语，虽不是生意人，但人在银行上班，经济时事，生意场的方方面面，肯定熟悉的，我觉得挺合适的。”
“你跟他说了？”
“没经你允许，我哪敢！”
陈北琢磨下，便道：“成，你就跟他说吧，事成后少不了他好处。”
“那我呢？”那头女人话里带着勾，“可不能金钱了事喔！”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这洋妞的搔首弄姿，忍不住幻想起女人胸前那沉甸甸的两坨。
“咳咳……”
陈北干咳两声，含糊道：
“琳姐，那就麻烦你了，回头我好好感谢感谢你，那就先这样，我挂了……”
“哎，哎，别急啊！”
那头嘟嘴不满，“你个没良心的，用完就甩啊？我还没说完呢！”
陈北一头黑线，这话说的，“琳姐，还有事啊？”
那头道：“陈北弟弟，你这胃口可不小啊！”
什么意思？”
“装！”那头娇哼一声，道：
“你这捣鼓服装不够，还要搞电器买卖，我跟你讲，我这边老板可是注意到你了，有些不太高兴呢。”
陈北胡诌道：
“琳姐，我这算什么电器，就是贩卖个电子表而已，跟你们两码事，替我向张总带句话，让他把心放肚子里，我这就搞个电子表玩玩，弄俩小钱花花。”

第316章 300万
“呵呵！”
那头有些幽怨的轻笑一声，道：
“陈北弟弟，在我这里就不要装了，你这家伙鬼精鬼精的，上次的模特表演赛，说是给我们宣传电器产品，实则你才是大赢家，喇叭裤大卖特卖，完了我还得谢谢你。
你说你多奸诈吧，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说的就是你这种坏家伙！”
陈北笑一声，调侃道：
“琳姐，你这么漂亮，温柔大方，我哪舍得卖你啊，呵呵！”
“切！”
那头撇撇嘴，
“行了，不跟你扯了，反正事儿我都跟你说了，你自己心里有数，‘老板’人选我会跟那位杨经理去谈的，应该问题不大。”
“行”，陈北点头，“琳姐，那就麻烦你了。”
没再多说，挂了电话，刚把手柄放回到座机上，站一边的柳月酸味十足道：
“跟个洋女人有什么好谈的？这卿卿我我的，你别忘了，你可是有对象了，还敢到处沾花惹草，回头我告诉萱萱去，认清你这个花心大萝卜！”
陈北看了眼女人，冤枉道：
“柳姐，咱凡事要讲道理的，刚火急火燎跑来让我接电话，我这接了吧，你又不愿意了，唉……”
摇头叹息，“这也太难伺候了！”
“呸！”
柳月啐一口，
“少在我面前叫委屈，你什么德行我一清二楚，一脱裤子，我就清楚你要拉什么屎。
我是让你跟人讲正事，不是让你来跟洋女人撩骚的。”
陈北多少无奈，这么一丰满诱人的女人，却是从勾人的红唇里说出脱裤子、屎什么的，
一点不淑女！
柳月追问道：
“快说说，这到底赚了多少钱？”神色焦急，又带着期盼。
陈北却是不紧不慢，先给自己来上来根烟，点上抽口，嘴里吐出口浓烟，见女人那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眼神，
挺招人打的来一句，“你猜？”
果然女人爆发了，怒喝一声，“我猜你个头！”
那大长腿作势就朝他踢来，陈北躲一边，笑着道：
“柳姐，咱怎么着也是女人，能不能稍微端庄贤淑点？”
“你赶紧的！”柳月这会可没心情逗闷子，道：
“一点不男人，就会磨磨蹭蹭！”
陈北伸出手指，“这数！”
“三十万？”
“往上想！”
“三……三百万？！”
陈北点头。
“真的？”
“如假包换！”陈北道：“钱都到银行账户里了。”
“我的乖乖！”
柳月呼吸有些急促起来，胸前微起伏，
“这就个把月功夫，50万变300万了？这不跟在地上捡钱一样，咱服装厂下面的全部小作坊加起来，这几个月的盈利都没这十分之一多，
陈北，你说你也是的，既然这么挣钱，当初干嘛不多投一些啊？
这来钱多快！”
“咳咳咳……”
陈北一口给闷着了，心里这个憋屈啊，“柳姐，真的，你要不是个女的，我非得好好抽你几个屁股蛋子。
当初是谁一个劲的劝我不要投钱的？后面几天闷闷不乐的，不说那五十万就当投河了吗，
自个想想！”
女人红唇一噘，娇哼道：
“那又怎么样？你那会也没好好跟我解释啊，你要细心一点，我……我肯定答应啊，哼！”
“呵呵！”
陈北笑了笑，今儿算是见识到什么叫做蛮不讲理了，
你‘胸悍’，你有理！
咱惹不起！
柳月见人吃瘪样，几分得意，道：
“现在钱到了，是不是可以收购阳光了？300万，我想足够了！”
“够肯定够了！”
陈北屁股一边坐到桌子上，抽口烟道：“但钱不是这么花的，你别看300万不少，其实也不经花，到时咱再好好合计合计。”
柳月道：
“陈北，其实我觉得吧，300万，真就是天文数字了，咱也没必要冒这么大险，后面就是什么都不干，也可以过得很滋润了，所以……”
“停停停！”
陈北打断，道：
“柳姐，你怎么老是在我要冲刺的时候打退堂鼓呢？没一点爽感，你现在劝我已经晚了，
咱在南湖大厦开服装公司，对外宣传、打广告，买大奔，为的什么？不就为收购阳光做铺垫嘛，
这就好比我这辛辛苦苦娶柳姐你，请媒婆，谈对象，出彩礼，拜天地，好一番忙乎，出钱出力，完了最后入洞房，你红头盖子一掀，
说自个怀孕了，孩子是别人的，让我做好当爹的觉悟！
那不是扯淡嘛，没这么欺负人的。”
柳月脸微红，啐一口，“胡说八道，谁要嫁给你，美死你！”
“呵呵！”
陈北笑了笑，心道这不是重点好吧，道：
“这些伤士气的话，以后就不要说了，阳光咱是一定要收购的，别看300万不少，往后推个二三十年，你在京城、魔都，连套像样点的房子都买不到。”
柳月撇撇嘴，一脸不信，300万不够买套房子？
你真把我当傻子了！
不过也不跟人争，转而道：
“你晚上有空吧？”
“有事啊？”陈北道：“我要陪对象看电影。”
柳月叹声，“那算了吧……”
“有事就说！”陈北道：“咱这关系，还需要忸怩嘛，电影什么时候都可以看的。”
“也没什么！”
柳月道：
“我先前也跟你说过的，自从跟那刘剑离婚后，家里面一直在给我张罗相亲的事，我是不愿意的，但我妈那边……没办法。
晚上又要过来一个，税务局的，邻居媒婆介绍的，公家单位，铁饭碗，福利待遇不差，我家里人都蛮中意的。
所以……”
说罢，看了眼陈北，咬了咬红唇，道：
“你要愿意，晚上跟我回趟家……”
陈北明白这位意思了，“当挡箭牌啊？”
柳月轻点头。
陈北摸摸鼻子，道：
“柳姐，对方条件也不错，要合适，也可以试一试的嘛。”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柳月哼声，“我是不会再结婚了”，语气颇为幽怨，
“咋的，你就这么希望我嫁出去啊？不愿去拉倒，我找别人去。”赌气的转到一边，不搭理人。
陈北耸耸肩，道：
“你一女的无所谓，我一男的就更没问题，
晚上几点？”

第317章 进门
下午六点左右，陈北骑着自行车，后面载着柳月，往女人家方向去。
眼下已是冬天，四五点都已经天黑了，车把手上挂了一兜子，里面就两瓶罐头，然后就没了，
去‘丈母娘’家，陈北也没特别打扮，就平日里穿的衣着，这还是柳月特别交代的，不要捯饬。
原生态就好！
陈北边骑边道：
“柳姐，你这里头是不是还有别的事啊？”
“什么意思？”
“你不是让我给你当挡箭牌嘛？”陈北道：
“你看我这寒酸的，车子不开，要骑自行车，完了就买俩罐头，这身打扮，别到时门都进不去，就被‘丈母娘’给轰走了。”
柳月道：
“庸俗！
你这人有些太物质了，不是什么都得选择最贵的，最重要心要诚，这你就别管了，按我刚才说的行事，其余的我会应付。”
陈北耸下肩，这样最好，他乐得自在，也不多问。
半个来小时，到了柳月姐，之前来过几次，不过都是把人送胡同口，家里头一次没去过。
车子一边停好，两人藏巷子一边，柳月道：“稍等会，人还没来！”
“你怎么知道还没……”
话还没说完，对面巷子口一道刺眼光束往这边射过来，迷的人都睁不开眼，伴随着“突突突……”摩托车声，
“人来了！”
柳月压低声道，摩托车停到前头大杂院门口，车子熄火，陈北这才看清来人，
男的，看模样得有三十五六岁，西装革履，个子得有一米七三四了，梳个很难驾驭的汉奸头，这位模样一般，
这下更拉了。
下了车，拿了绑后面一大网兜，沉甸甸的，不少礼品啊，进去前，对着车后视镜又给照了照，右手捯饬了下汉奸头，然后脚步轻盈的进了院里。
还吹着口哨，看样子对这身打扮挺满意的。
“这位都有三十五六了吧？”
“听我妈说过，过完年四十！”
“不是……”陈北道：
“你家里人咋想的？这都要大你一轮了，四十岁，这人估计是离异，要有孩子，都要上高中了。”
“人没结过婚！”柳月道：
“孩子肯定是没有的，至于什么原因，我不太清楚。
女人离过婚，那就不值钱了，加上我过去的名声，我家里人都怕人家看不上我呢。”
陈北摇头，
“柳姐，先不说这人人品、性子如何，就是都快四十了，为什么不结婚，这点一定得弄清楚啊。
这人不是税务局上班，公家单位，好差事啊，你看这万把的摩托都买的起，说明不差钱，
条件这么好，娶不到媳妇？可能嘛？我估计就两点原因。”
“什么？”
“要么这人心理变态，面上老好人，背地里阴暗龌龊，搞不好有什么心理问题。
二嘛，就跟你前夫一样了，是个‘伪娘’，以我分析，更倾向后者。”
柳月柳眉一蹙，道：
“那你说这男人都不行了，咋还要女人干嘛？真是变态啊！”
“你说对了！”
陈北道：
“刘剑那混蛋不就是变态吗，太监上青楼，他虽然进不了姑娘的门，也可以有其它的娱乐项目，冰啊，火的，水的，飞的……那活儿多了去了。”
柳月一脸疑惑，“什么冰啊，火的，你在说什么呢？”
“以后你就会慢慢知道了！”陈北道：
“跟你家人说下，这要再碰上个像刘剑这种的，你的运气得多好。”
柳月撇撇嘴，
“不用，反正这辈子我是不会再结婚了，这人是太监也好，变态也成，不关我事，今儿就把事了了，让对方死心。
走吧，咱进去。”
一两分钟后，两人来到一平房前，里头亮着灯，有男女笑谈声从里面传出来，听着人不少。
柳月开门进去，
“小月回来了！”
柳母坐椅子上正跟‘女婿’聊着，见女儿回来，起身道：
“小章都等你一会了，快来这边坐下，陪小章……嗯？”然后看到后面进来的陈北，
道：“他谁啊？”
柳月道：
“妈，他我公司同事，叫陈北，下班送我回来的，我就让他进来坐坐，喝口茶。”
“喔！”
柳母面上有些不悦，倒不是生气陈北，怨自个闺女，一点不懂事啊，知道相亲对象晚上要来家，你还叫别的男人过来，
这不添堵嘛！
只是这会人都进来了，还能赶出去不成，面上挤出丝笑容，
“小陈啊，谢谢你送小月回家，来来，到这边坐，阿姨去给你倒杯水。”
陈北点头，过去道：
“谢谢阿姨，第一次来，也没什么好拿的，这俩罐头阿姨你给留着吃。”
“哎呀，小陈，你太客气了”，人给接了，都是热情了不少，
“快坐啊，阿姨给你泡茶去。”
改泡茶了！
陈北坐到一边，接过‘丈母娘’泡的茶，抿了一口，放到一边桌上，打量圈屋里环境，面积不大，但也不算小，有个七十来个平房，比他家原来的老房子可要宽敞多了。
家具木柜不少都是新的，挨着一侧墙面摆着的张四方桌上，一台彩色电视机放着，这还是先前模特表演赛结束后，人洋妞给送的。
柳月家，除了父母外，还有个亲大哥，已经成家立业，孩子都有俩了，这会这一家子都围着税务局的这位章大发说事，泡茶、递烟、讨好奉承，陪着笑脸，
柳月被夹在当中，这是要硬撮合啊！
陈北给晾一边，就一局外人，女人没开口，他也不会有过多举动。
过了会，饭菜好了，鸡鸭鱼肉都招呼上了，
柳母道：
“来吧，你们待会聊，先吃饭，先吃饭，都过来坐下，小章，过来坐啊！”
几人起身拿了身下的椅子过来坐下，陈北这边没人招呼，没事！
他属厚脸皮的，自个搬把椅子过去，刚一坐下
柳月道：
“哎呀，这里有些挤呢，哥，你坐这吧，我去那边坐”，不等人回复，搬了椅子到陈北身边坐下，
一笑道：
“我坐这好了！“
陈北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有预感，这女人怕是要作妖了。
一桌子人坐好，柳母热情的给‘女婿’夹菜，
“小章，这老母鸡都炖烂香了，你吃吃看，味道不错。”

第318章 你这女人不地道啊
说着给夹了根鸡腿过去，章大发双手捧起碗接过，
“阿姨，谢谢啊！”放桌上，拿起筷子尝了一口，
“嗯……不错，不错”，连点头，一脸享受，表情略显夸张，
“这肉太香了，骨头都能吃，阿姨，你这厨艺都赶上外面国营饭店的大厨了。”
柳母开怀笑起。
陈北只顾埋头吃着，两耳不闻窗外事，只是柳姑娘给他找事了，另一根鸡腿给夹到他碗里，
甜甜一笑，
“陈北，你也吃一个，工作这么累，好好补补身体。”
“唰唰唰……”
陈北明显能感觉到，从饭桌上其他人投来的异样眼神，带着丝丝威胁！
呵呵……
心里苦笑一声，轻点头，“嗯，好好，谢谢啊！”
接下来……
“小章啊，来来，再尝尝这糖醋排骨，知道你爱吃，阿姨专门给你做的？”
“陈北，你也尝一尝”，柳姑娘温柔体贴，
“不说想吃糖醋排骨嘛，多吃点，这段日子看着都瘦了不少。”
“小章，吃吃这红烧鱼！”
“陈北，你也吃”
“小章……”
“陈北……”
这女人绝对故意的，跟着她老妈对着干！
人又不傻，你俩是简单的同事关系？才怪！
章大发心里多有不爽，他堂堂体制内职员，在单位大小也是一领导，铁饭碗，有房有车，
你一离过婚的，除了有点姿色，其它一文不值，
我这放下身段来相亲，你这女人不该欢天喜地，跪着过来舔他嘛？这会跟一野男人卿卿我我，恩恩爱爱的，
真是一点没把他放眼里啊！
先前一直伪装起来的绅士、暖男形象，这会有些装不住了，看着面前的小崽子，冷冷道：
“小陈啊，你跟柳月是同事，具体干什么工作的？”
陈北大咧咧道：
“喔，我是月月姐的助理，平常帮她处理一些资料文件什么，呵呵。”
“月……月月？！”
章大发脸都沉下来了，就是坐一旁的柳月，脸也红了。
这称呼实在有些腻人！
章大发压着火道：“那你这每月工资能有多少？”
“还行吧！”陈北道：“三十来块！”
“这太少了！”开始找优越感起来，
“我在单位工资算上奖金，都有七八十，还不算一些隐形收入，加吧加吧，一月能有上百。”
语气里透着满满的牛逼，眼神蔑视，分明再说，你个小兔崽子，敢跟劳资抢女人，先掂量掂量自个，有没那能耐。
“哎呦！”
陈北一拍大腿，表情‘诧异’，道：
“老章，那你这待遇不错啊，我跟你是比不了，厉害，厉害啊！”
老章？这称呼听着怎么这么别扭呢。
哼一声，你特么还跟我比？给老子提鞋都不配，继续打击道：
“小陈啊，那老话说的好，好马配好鞍，好船配好帆，
这人啊也是一样的，处对象，再到结婚，也要讲究个门当户对，柳月呢这么一优秀姑娘，当然得有个好归宿，过上幸福富足的日子，总不能跟着从犄角旮旯窜出来的什么阿猫、阿狗过贫苦日子，
真心要为她好，就得懂得放弃，你说是不是？”
“呵呵……”
陈北轻笑一声，这老阴比看来真是生气了，这是直接翻脸了，
行！
既然撕破了脸面，也没必要端着呢，真挺累的，笑呵呵道：
“是是是，老章，月月跟着你呢，肯定能过上富足生活，不过呢，性福不性福，那就有待考证了。”
章大发眉头一皱，“你什么意思？以我这能力，还给不了她幸福？”
“哎呀！”
陈北道：
“老章，你误会我意思了，我是说，那个什么……你都快四十的人了，听说还没结过婚，这怎么回事啊？”
“这有什么！”
章大发道：“男人嘛，要先把事业搞好，然后才有资格谈婚论嫁。”
“真是这样嘛？”
陈北道：“那你这生理问题怎么解决的？”
“咳咳咳……”
一句话把‘大舅哥’给呛着了，面色涨红。
“你……你什么意思？”章大发慌张愤怒，“简直有辱斯文，跟地痞流氓何异。”
陈北见人这副模样，对先前的猜测愈发笃定，道：
“老章啊，大家都成年人，这有什么好害羞的？
月月姐过去那个前夫，那方面就不行，所以才离婚的，这要再嫁个‘假男人’，这后半辈子可怎么办？”
说罢，把视线转到‘丈母娘’，‘老丈人’身上，
“叔叔，阿姨，别怪我说话直接，月月姐过去已经受过一次伤害了，可不能再重蹈覆辙，有些事儿还是要问清楚的。
我其实是学过点医的，你们看看，这个老章啊，身上这皮肤白的，比女人还嫩，嘴唇上没丁点胡须，喉结也不明显，
这不跟过去那个刘剑一样一样的，你们说是不是？”
这么一说，‘丈母娘’、‘老丈人’都淡定不了了，其实之前就有疑虑，你这条件这么好，怎么就没娶妻生子，是不是身体有毛病，这方面是想过的，
只是一直没找到合适机会问询。
趁着这会，柳母便道：
“那个小章啊，那你这身体……”
“我身体好好的，没有任何毛病”，章大发突然激动起来，声音陡然提高，
“我身体很好，很好，好着呢，没任何毛病，你们凭什么说我身体有毛病……？”
“那这样好了！”
陈北紧着追问道：
“现在咱去医院检查，你身体要没毛病，我做主了，就让月月姐嫁给你，晚上就可以入洞房，共度春宵，怎么样？！”
柳月放身下的手狠狠掐了陈北的腰一下，然后起身，
挺大姐大范，直视对面的章大发，道：“好，就这么办，敢嘛？”
章大发脸上肌肉抽抽起来，眼神愤怒、阴鸷，
“你特么，特么……啪！”
猛的一拍桌子，“蹭”一下从椅子上站起，“劳……劳资特么没病，没病！”
然后径直走到门边，一下把门给打开，“哐当”一声，两扇木门重重拍在墙面上，落下不少灰尘，然后大步走了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中。
走了！
这不就是不打自招，变相承认了！
柳月当即道：
“妈，看到没？你都给我介绍的什么人啊，要不是陈北，我……我又得被这种混蛋祸害第二次。”
“这……”
柳母愣了有四五秒才回过味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讷讷道：
“小月啊，妈也不知道会是这样子的，这个小章看着挺正常的啊，怎么就是……唉……”
又是叹息声，好好一’金龟婿‘，转眼间成了‘烂王八’了。
下一秒又把视线转到陈北身上，道：
“小陈啊，那你跟我家小月……”
“阿姨！”
人已经被气跑了，也就没必要再演戏，道：“我跟柳月姐刚就是在演……”
“呕！”
话还没说完，柳月突然弯腰干呕起来，陈北忙轻拍她后背，关心道：
“柳姐，咋了？哪里不舒服？”
“呕呕呕……”
女人好一阵干呕才止住，直起身，抚着胸口，道:
“我最近就想吃些酸的东西……”
然后，眼神幽怨剜了眼陈北，
“都……都怨你了！”
“哈……？！”

第319章 还是有点肉好
大杂院门口，
陈北被‘赶了’出来，看着面前女人道：
“柳姐，你这可有些不地道，我好心来给你当挡箭牌，把那‘伪男’也给赶跑了。
谢谢没一句不说，怎么还恩将仇报呢？”
柳月撇撇嘴，没一点觉悟，道：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你一大男人磨磨唧唧的，就不能爽快点？又没多大事，也没让你背锅，你有啥好委屈的？”
“大姐！”
陈北崩溃一句，
“这事还算小啊？
没看见刚你爸妈，大哥，那一双双冷酷无情眼神，要是化作一把把利刃，我这身体早就被戳个稀巴烂，千疮百孔了。
明明什么也没干，却背了这么一口大黑锅，冤死！”
“你别在这装可怜！”柳月道：
“又没让你负责，本来就是骗我爸妈的，这样往后我妈也不会再张罗相亲了，我也能清净一点。”
“纸是包不住火的”
陈北无奈声，随即摆手，
“行了，反正我这做的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家里头怎么收场，自己看着办吧，我是不管了。”
“放心，我不会缠着你的！”
柳月语气多有不满，这家伙一脸不愿的，我就这么差吗？避之不及的，
“我回去了，你自己路上慢点，哼！”
说罢，气呼呼的转身进了大杂院，手都是一甩一甩的。
“这女人……”
摇头无奈，真心难伺候，往一边走去。
——
——
半个来小时后，陈北骑自行车来到阳光服装厂职工宿舍大门口，刚要进去，就看到从前头路面上走过来一道身影，虽然是晚上，视线不大好，但他还是一眼给认出来了，
嘴角一勾，右脚一蹬踏板，车子往前快速窜去，待到前头那道身影面前时，猛的一把刹车，
“嘎吱！”
自行车稳稳停身影边上，陈北学着地痞口吻，嬉皮笑脸道：
“哎呦，小妞，长得不错啊，跟爷一块吃顿饭去？呵呵！”
刚从外面干完活回来的杨萱给吓一跳，不过待听得这熟悉的声音，看清来人后，脸上都是欣喜，嗔怪道：
“陈北，你吓死我了，我……我还以为遇到流氓了呢。”
陈北从车上下来，打量眼姑娘，依旧是一身朴素装扮，自个制作的布包挂右肩上，脑后长发给束成一马尾，用根皮筋随意绑着，
简简单单，清新自然！
果然是应了那句话，人长得美，你就是套个麻袋，那也别有一番韵味。
陈北道：
“萱萱，你这又干嘛去了？胆子挺大，大晚上的一个人还出去。”
杨萱道：
“接了个私活儿，给裁缝店做衣服，就在边上，不远的，一个下午加晚上，我都挣了八毛钱呢……”
说着还从自个兜里拿出钱，递过来，献宝一样，“你看，这么多。”
陈北轻点头，“挺好，收好吧，可别丢了！”
“嗯！”
姑娘又把钱放回去，道：
“陈北，你不说晚上有事，不过来了。”
“提前办好了，就过来找你了。”
总不能说是被人给赶出来了，就扒拉了两口饭，这会饿得慌，道：
“你吃饭没有？我请你去外面吃饭，然后再去看电影。”
杨萱摇摇头，
“那……那我得先回去跟我爸妈说声，都等着呢。”
“行！”
陈北点头，“我陪你进去！”两人往宿舍门口走去。
来到杨萱家楼下，陈北没上去，道：
“你上去吧，我等着，不用打扮了，你这样就很好看，快点下来。”
“喔！”
被心上人夸好看，心里跟吃了蜜一样，乖巧点头，然后迈着大长腿“腾腾腾”跑进了身后楼道。
都给姑娘叮嘱一声了，他在楼下还是等了十多分钟，这姑娘才从楼上下来。
捯饬过了……
衣服还是那身衣服，脚下换上了女士小皮靴，马尾没了，弄成了长发，披散于两侧香肩，看着还有点湿，
“洗头了？”
“嗯！”
杨萱点头，
“对不起啊，陈北，让你等这么久，我……我头发都没吹干。
你……你这是第一次单独约我，我……我得弄得好一点。”
陈北摇头，这姑娘单纯的可爱，
“没事的，那要不再上去吹干了？”
“不用呢！”杨萱摇头，“我们现在走吧。”
陈北坐上车子，转头道：“来吧，坐上来！”
“嗯！”杨萱过来坐到后座，双手却是抓着车架子，
“抓着我腰，别摔着了！”
“喔！”
姑娘照做，小心翼翼的，只是抓了两边衣服，都不敢碰身体。
陈北无奈，也不多说，轻蹬一脚踏板，不然他怕这姑娘摔下去，车子往前缓缓骑行去。
二十来分钟后，到了东悦，车子停好，杨萱看吃饭的地儿，之前来过一次，道：
“陈北，咱找个别的地儿吧，这……这里面好贵的，不要浪费那钱。”
陈北道：
“你男人不差钱，不用替我省着，走吧，都过来了，我这肚皮都饿扁了，也没力气骑车了。”
说罢，拉住姑娘手，往前头门口走去，杨萱也就没多说，跟个小媳妇一样，任由心上人牵着自个小手。
来到一楼大厅，也没去楼上包房，在一楼大堂找了个位置，点完菜交了钱，两人坐着等候起来。
杨萱道：“你点太多了，咱俩都吃不了。”
“没事”，陈北道：
“吃不完咱就打包，我看你这脸好像又瘦了些，这几天是不是又去外面接私活了？”
“厂里没活，只能去外面找了”，杨萱道：“没事的，也不累！
瘦点好。”
“好什么呀！”
陈北道：
“都是骨头，摸着都硌手，还是有点肉好，软软乎乎的，舒服！”
杨萱脸一红，嘟嘴道：“我……我才不给你摸，只能拉……拉手。”
“呵呵……”
陈北笑起，你是真实在啊，转而道：
“我给你的一万块没用啊？”
杨萱摇头。
“为啥？”陈北道：
“我的钱是臭的，还是觉得少了，不够花？”
“才不是呢！”
杨萱摇头，然后低声道：
“你……你不说这是娶我的嫁……嫁妆嘛，我得留着，等到咱结……结婚那一天的。”
“唉……”
陈北叹口气，
“萱萱，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这钱就放心大胆的用着，往后也别去外面接私活了，我这看着心疼。”

第320章 吃个饭，看个电影
杨萱心里暖暖的，
“那也不能待着啊，还是要多攒点钱的，万一以后你……你要是做生意失败，亏了……”
“那你会养我嘛？”陈北插话道。
“嗯！”姑娘重重点头，没一点犹豫。
等了十来分钟，点的饭菜上来了，有荤有素，陈北给姑娘夹了块猪肉，“吃吧，趁热！”
“嗯！”
姑娘甜甜一笑，“你也吃！”细嚼慢咽，吃个饭让人看着也是种享受。
陈北则是狼吞虎咽，没那么多讲究，嘴角都挂米粒了，
杨萱看了心里欣喜，这男人在她面前不装，真真切切的，说明没把她当外人，
两人亲密无间了！
陈北扒拉着饭，见姑娘也不吃，筷子给咬嘴里，搁那发呆，含糊道：
“傻笑啥呢？快点吃啊，不合胃口啊？”
杨萱摇摇头，“没呢，很……很好吃！”低头吃起来。
过了会姑娘又道：
“陈北，那个菲菲和刘昂是不是在谈对象啊？”
“刘昂？”陈北道：
“这我不太清楚，这两人什么时候勾搭一块的？”
“什么勾搭！”
杨萱嘟嘴声，
“我估计就是上回刘昂把菲菲给救了，然后就互相有好感了……前天晚上，在宿舍区那边，我都看见两人亲……亲嘴了呢。”
“真的啊！”陈北稍有诧异，刘昂这下子可以啊，看着傻不愣登，撩妹手段有一套啊，
这才几天？都上嘴了，照这进度，到新年前都得怀孕了。
坏笑道：
“萱萱，你这可有些不敞亮，咋还去偷看人接吻呢。”
“才没有！”杨萱嘟嘴反驳道：
“我是去找菲菲，然后在她家楼下碰巧看到了，是……是菲菲主动亲他的呢。”
“呵呵……”
陈北笑了笑，这姑娘果然是够彪悍，筷子一放，身子往前倾了倾，低声道：
“萱萱，我觉得你该跟你闺蜜好好学一学，胆子大一点，你看咱俩这进度是不是得往上提一提？把生儿育女的日程给它提上来。”
杨萱剜人一眼，嗔怪声，
“又不正经，咱俩没结婚前，不……不许那个。”
“哪个啊？”陈北装傻充愣。
“你……”
姑娘轻跺下脚，“我不理你了”，埋头吃起饭来。
陈北看着可乐，逗逗这傻憨憨蛮好玩的。
一顿饭吃了快有一个小时，两人都把饭菜给解决了，这姑娘别看着有些瘦弱，但胃口还真不小，
没少吃！
出了饭店，直奔电影院，售票窗口买了两张票，都没选，哪个时间近选哪个。
杨萱道：“你都不好好选选，这电影我都没听过。”
“很好看的！”陈北随口胡诌，心道男女恋人进电影院，哪有心思看电影啊，
姑娘，你还是太单纯了！
道：“要不要买点零食？”
“不要呢！”杨萱摇头，“刚吃的好饱。”
“那行，咱进去吧！”
到了里面，买的是后排角落位置，
‘很巧’！
两人坐下，姑娘抱怨着，
“都看不着，坐这么偏。”
陈北睁眼说瞎话，“今儿看的人多吗，你看都没位置了。”
杨萱轻打了人一下，娇哼道：
“哎，我眼睛不瞎，那前排都空着这么多位置，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嘛，不……不许干坏事。”
“看个电影我能做什么坏事，放心，我可是正人君子。”
心里紧跟念叨一句，“才怪！”
人员坐定，电影也开始了，里面光线昏暗，人的欲望也跟着蠢蠢欲动，电影开始不到五分钟，姑娘手就给抓上了，
这么一单纯、憨憨姑娘，碰上他这么一老油条，当然只有受欺负的份了。
不知不觉间……
姑娘已经被迫离开自己座位，坐到了陈北大腿上，
姑娘脸羞红，挣扎着，又不敢大声叫，软弱无助小可怜，一双桃花眸子里水盈盈的，藏着一汪秋水。
可怜兮兮道：“你……你快放我下来了，羞死人了。”
“别乱动啊！”
陈北‘警告’一声，丰盈在怀，香气扑鼻，很难让人心神镇定，凑人姑娘耳边道：
“萱萱，你不知道你很诱人嘛，给我老实点，不然我可保证不了会不会干出些‘人神共愤’的事喔，呵呵！”
长这么大，可从没跟异性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耳边热气阵阵，鼻间熟悉的男人味，杨萱只觉浑身酸软，使不上一点劲，
俏脸红彤彤的，也不挣扎着，脸伏男人胸口，低低道：
“就会欺负我！”
陈北抱着姑娘，也没再有进一步行动，这怕是姑娘能接受的底线了，
适可而止！
下巴抵姑娘脑瓜上，身子靠椅背上，闭上眼，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陈北！”姑娘娇滴滴道。
“嗯，怎么？”
“你以后会不会像那个叶正正一样，那么的坏，到处玩女人。”
陈北睁开眼，低头看着姑娘，“怎么，你觉得我跟他是一路人？”
杨萱摇头，
“菲菲说，男人有钱就变坏，她说你长得帅又有钱，还……还这么花花，以后要祸害好……好些姑娘。”
陈北轻笑声，
“你听那傻大姐瞎说，萱萱，咱俩认识时间也不短了，你该了解我一些的。
我这人呢，口上是花花了些，但也就耍些嘴皮子，祸害姑娘的事咱不会干，
媳妇啊一个就够了，相信我好嘛？”
“嗯！”姑娘点点头，“我相信你！”
面若桃花，红唇娇艳，情到深处，忍不住俯身下去……
这一回姑娘还挺主动的，青涩的回应着……
一场电影下来，姑娘脑袋晕晕乎乎，云里雾里，虚无缥缈的，讲了个啥是一点不清楚，回去路上，也没先前那么矜持了，双手环男人腰，脸贴后背，一脸甜蜜。
“萱萱，到了，下来吧！”
车到姑娘家楼下，陈北回头见姑娘抱着他都睡着了，轻声提醒道。
“啊……喔，喔，这么快就到了”，
杨萱从车上下来，有些意犹未尽，如果可以，真想跟陈北时时刻刻腻在一块。
陈北道：“回去早些休息！”说罢，从兜里取出一瓶香水，
“呐，这你拿着，今儿刚买的，原先的用完了吧。”
杨萱高兴接过，给捧在手心里，“还有呢，这好贵的，以后不要买了！”
“你男人能赚钱”，陈北道：“赚了钱不就给媳妇花的，一瓶香水算什么，上去吧。”
“嗯！”
姑娘点头，却是没动。
“怎么，还有事啊？”
姑娘羞道：“你……你今天不亲我啊？”
“呵呵！”
陈北笑起，在姑娘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样行了吧？上楼去吧！”
“嗯！那你回去也慢点骑车。”
姑娘这才蹦蹦跳跳的往身后楼道里去。

第321章 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市区茶楼，老地方！
二楼包厢里，陈北、刘国庆、刘清远围坐茶桌，三人面前各放杯香茶，烟气袅袅。
刘国庆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又放了回去。
“小陈啊，今儿叫你过来是有点事，可不许给我耍滑头，得老实相告。”
陈北先是打量人眼，也就半个来月没见，这位面相苍老了好多，面色黯淡，眼下那对卧蚕也更明显了，两鬓都有些不少白发，整个人精神状态不是很好。
看来外面传言是真的，那位叶市怕是要上去了，落败的是面前这位。
道：
“刘市，你说，我知道的一定如实相告。”他隐隐猜到对方要问什么了。
刘国庆道：
“你工作的那家北月卡莱服装服装贸易公司，是真有意想收购阳光呢，还是跟先前那家荣阳贸易一样，搞个噱头，想要政府些补贴、帮助，却是虚张声势，根本没收购意思。”
陈北没多说，从随身包里取出份材料，递过去道：
“刘市，你先看看这个。”
刘国庆接过，往上看去，这是一银行的账户明细单子，在看到上面的金额时，手都抖动了下，
“三……三百万？！”
他虽然是一副市，官职不小了，但每月工资也就百来块，百万级别的资金，多少还是让人有些诧异的。
看着陈北，道：“这是你的？”
陈北摆手，笑着道：
“刘市，你太看的起我了，我哪有这么多钱。
这是公司为了收购阳光，特意准备的资金，瑞士银行，前两天刚存进去的，如假包换，这300万可是真金白银，一点不虚。
这单子是总部那边发传真过来，老板特意交代过了，只要市里出了正式售卖阳光服装厂的文件，那我北月卡莱第一个参与，绝对不是说说的。”
刘国庆点点头，心里也是舒口气，阳光对外出售，一来担心没有买家，
二嘛，有买家，但怕碰到那种玩手段的，收购了厂子，惦记厂里那点值钱东西，机器、地痞，压根没想好好经营，不管工人死活，搜刮一通，完了拍屁股走人。
还是一个烂摊子，甚至比之前更坏，这是他不愿看到的，也不允许。
接着问道：
“小陈啊，你这位老板就这么看好阳光？眼下阳光的处境，不用我多说，你肯定了解，你们要接手了，可不光是要解决产品滞销的问题，还得负责这几百号员工的生计，最起码得把拖欠工人的工资给发放了。
有个事我得提前跟你说明白，你呢也给你那位老板转告一声，要惦记阳光的机器和地痞，想瞒天过海耍这些滑头，趁早消了这念头。
到时双方收购买卖合同上，会专门有此规定条款的。”
“刘市，这你一定放心！”
陈北道：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刘市，其实在我心里，你一直如长辈一般，待我亲切、和蔼。
就是老板有这念头，我会劝他的，也会第一时间告诉你。
北月卡莱除了在香港，像内地，京城、魔都、广州等大城市都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到时收购阳光后，会进行一系列的改革，使用公司自有的一套管理制度，还是有信心扭转目前这困境的。
说到这里，刘市，其实我公司这边还有个收购计划，想把恒阳纺织给一并收购下来，不知可行。”
“喔！”
刘国庆来兴趣了，不过稍一分析，就知道对方用意了，道：
“你们老板有眼光啊，更有魄力啊，这就想着原材料供应的问题了，这也倒不是不可以，阳光和恒阳本来就算是同家单位，恒阳生产出来的布料，过去大半都供给阳光，
如今阳光败落，恒阳这日子也不好过，货品都积压了不少。
一并绑着对外出售，也是可以的。
不过，小陈啊，我给你透个信，现在想要收购下阳光的，可不止你一家。”
“嗯？”陈北怔下，“刘市，南阳还有别的企业对阳光有兴趣？”
“南阳倒没有！”刘国庆，道：
“跟你们一样，外资公司，总部同样在香港，叫金芝服装贸易公司，人老板前两天就来到了这边，还专门去阳光参观了。
对于收购下阳光，非常有兴趣。”
陈北眉头一皱，这事儿他是一点不知晓。
毕竟花费个两三百万，收购下一濒临破产的厂子，还是需要有足够魄力的，他能预知未来事，仗着这一金手指，拼一把，还是有机会能让阳光起生回生。
这金芝呢？总不能也是重生人士吧？
收购下阳光，就这么有扭转颓势的信心？
心里有些烦躁，前面万事都已准备妥当，紧要关头，就等着摘桃了，冷不丁边上窜出只‘猴’来，要跟你争抢。
心里能得劲？
不过再看领导面色，没有一丝欣喜，这里头怕是有事啊，道：
“刘市，这有企业对阳光有意思，你该高兴才是，这怎么……？”
刘国庆没有回答，端起面前茶杯喝了一口。
一旁的刘清远开口道：
“陈北，这金芝公司是叶市那边拉来的企业。”
“喔！”
陈北点头，顿时恍然，道：
“刘市，这金芝是什么来头？先前怎么一点没风声啊？”
刘国庆叹一声，道：
“人就是等着这一刻，要的就是个出其不意，没时间让你有过多准备，到时我这两手空空，没丁点拿得出手的成绩，上面那个位置也真就没丁点指望了。”
“那这么说，这金芝是人叶市力捧的？”
“差不多吧！”刘国庆道：
“小陈啊，你也不要气馁，不到最后一刻，谁也说不准，你这边该准备还是准备起来，阳光对外出售的文件先前就下来了，马上就要对外公告。
我还是支持你的。”
陈北点点头！
双方谈了半个多小时，到了楼下各自离去，路上，刘清远忍不住道：
“刘市，我怎么觉得，这北月卡莱公司是陈北他自个的呢？以我对他了解，可不是甘居人下的性子。”
刘国庆道：
“这一点我也想过，不过今儿看到那存款单，我打消这疑虑了，那300万可是真真切切的，
这小陈是有点本事，不过他是去年才从牢里出来，你觉得就这一年不到时间，能挣到足足三百万？
这未免太天方夜谭了，上面估计是真有老板。”
“倒也是！”

第322章 可怕的女人
陈北回到公司，第一时间给香港那边打了个电话，让人洋妞帮着调查下，这家金芝服装贸易公司的背景及相关情况。
又把大家伙都召集到办公室里，把刚刚获得的消息一说。
众人听完，表情各不一样，不过愁容都挂脸上了。
王宝来道：
“陈北，你说这家金芝公司会不会跟咱一样，在香港那边就是一空壳子，目的是跟咱一样的？”
王学军则是疑惑道：
“真是奇了怪了，一家都要破产的厂子，还有跑来竞争的，这阳光真成香馍馍了？
陈北，那你说怎么办吧？你安排，我们都听你的。”
陈北抽口烟，道：
“一切还是按部就班来，阳光对外出售通知马上要下来了。
柳姐，只要上面通知下来，你这边就第一时间把咱的报价递上去。”
柳月点头。
陈北继续道：
“大军，交给你个事，现在这个金芝贸易公司的老板，叫什么张城的，已经在南阳了……”说罢，把面前桌上一张纸条递过去，
“这是地址，还有一些个人信息，你这两天其它都不要干了，就给我调查这个人，越详细越好，千万不要被人给发现了。”
王学军接过，看了眼，“好，交给我来。”
“老王！”
又对着王宝来道：“会勾引人不？”
“啊？”王宝来愣下，“什么意思？”
陈北道：
“先前阳光厂那场大火，我从一些渠道得到些消息了，里面怕是有猫腻，那个刘侬肯定参与其中了，他不是有个姘头嘛，厂里的，
叫什么王曼丽，她男人就在那场大火里给烧死了，这女人跟刘侬勾搭一来，估计知道的事不少，你想想办法，让这女人开口。”
王宝来为难道：
“这我哪会啊？这勾引女人的事儿，你小子不是最擅长……”
“你不准去！”柳月一口拒绝。
其他几人都愣下，狐疑的眼神看过来。
柳月脸一下就红了，有些慌乱道：
“我……我是说，陈北他都有对象了，怎么能干这种事！”
“呵呵！”
陈北笑了笑，
“老王，听到没，我是不行了。
你也别谦虚，你之前都能娶到这么漂亮的媳妇，追女人肯定有一套，这事就交给你来。”
“不是，我这真不行……”
“老王！”陈北沉声道：“现在公司到了生死存亡的时刻，你身为公司一员，可不能推脱，
该牺牲还是要牺牲的，这种好事，别人想去还没机会呢。
就这样……”
大手一挥，“赶紧去忙乎起来。”
——
——
酒店房间，大中午！
外头艳阳高照！
黄珊珊双目无神的看着头顶天花板。
“吁……”
几分钟后，叶正正靠在床头，额头渗出一层细汗，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骂咧咧道：
“你哑巴了？一声不吭跟个鬼一样，真特么没劲。”
黄珊珊从床上爬起，置若罔闻，面色平淡，道：“我去洗个澡”，下了床，进了卫生间。
叶正正瞥了眼女人后背，低声啐一口，
“真是贱货！”
“咚咚咚……”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叶正正在床上喊一声。
张华从外面进来，到床边，见人这副模样，卫生间有洗澡声传来，不用问，这肯定刚办完事。
恭敬道：“叶少，忙着呢？”
“行了，赶紧说事！”
叶正正语气不耐烦。
“是这样……”张华道：
“那位金芝的张总，刚打来电话，说有事找你，你看这是不是过去一趟？”
叶正正眉头一皱，
“这老梆子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对老子呼来喝去的，娘的，多半又是想搞女人，不去，告诉他，给我老实在酒店待着，别给我整几把幺蛾子出来。”
张华为难道：
“叶少，我这可不敢，这位张总可是您老爷子安排的人员，我这也拦不住啊，你还是看看吧，别出什么事。”
“麻蛋！”
叶正正手里烟摁灭在烟灰缸里，从床上下来，穿好衣物，“你到楼下等我，我一会下来。”
“哎，好！”张华恭敬退出。
待人一走，叶正正瞄了眼卫生间，还有落水声，这女人应该还在洗澡。
过去到边上一衣柜，打开，扒拉开挂着的衣服，一个保险柜出现在里头，蹲下身，又往卫生间方向看了眼，见无异样，这才回过身转动按钮。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时卫生间已开了条缝隙，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叶正正手上的转纽……
几十秒后，叶正正拿了保险柜里一份资料，关好，重新用衣服掩盖上，关上柜门，径直出了房间。
过了有一两分钟，确认人已经走了，黄珊珊跟先前一般，光溜溜从卫生间出来，压根没洗澡。
快步来到衣柜边，打开，弄开衣服，蹲下身，旋转按钮，嘴里轻声嘀咕着，
“左转三圈，往右转五格，再往左转……咔嚓！”
开了！
黄珊珊心里些许激动，不过面上依旧无波澜，冷冷的，跟行尸走肉一样。
这保险柜的密码是她一次次犯贱，跟人陪睡得来的。
打开保险柜，里面堆叠着一沓沓的钱，不过她一点不感兴趣，拿起边上的几份资料，往上看去……
待看清上面内容，那张无生机的脸上终是有所变化，露出一抹笑容，
“呵呵呵……”阴恻恻的，让人寒毛直竖的感觉。
“叶正正，我要你死，死……”
——
——
另一边，同样酒店房间，进行着同样的事。
几分钟后，王曼丽看着边上呼呼大睡的男人，直觉得恶心，下了床去了卫生间，好好洗了下澡。
然后穿上衣服径直离开了房间，下了楼，到一楼大厅，刘侬见女人下来，忙上去道：
“怎么样，把张总伺候舒服了吧？”
王曼丽一肚子气，
“姓刘的，我跟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一次、两次、三次，没完了？啊！”
“别嚷，别嚷，嚷什么呀？！”
刘侬压声道：
“再坚持坚持，等这事儿成了，咱往后就是什么都不干，那也能过上富足日子了。”

第323章 宝哥救美
“去你的！”
王曼丽骂一句，
“你把老娘当什么了？驴啊？就是生产队的驴也没这么往死里用的，早中晚各一次，真是牲口。
别整没用的，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说罢，手一伸，“给钱，两百！”
刘侬嘴角一抽，恼火道：
“……不是，你这女人，真把自个当角了？还是那玩意镀金了？
就真是镀金，我这前前后后给你抹了不下三四遍了吧？”
几天功夫在这女人身上砸了一千出头了，这是把他当冤大头了。
甩手道：“没有，劳资不是开银行的。”
没了钱，王曼丽当即翻脸，
“那就别想让我再伺候那家伙，嘴臭的跟马桶一样，恶心死了。”说罢要走人。
刘侬一把给她抓住，沉声道：
“王曼丽，你还想不想在厂里混了？劳资现在虽然是副厂长，但要开除你，一点不费事。”
“呵呵！”
王曼丽冷笑，一脸不屑，“厂子都要黄了，我还怕开除啊？刘侬，要过河拆桥是吧？
行！回头我就去你家闹，看你家里那位母老虎怎么收拾你。”
“你个贱货……”刘侬要扇巴掌。
“来啊……”女人把脸凑上去，“你敢打，我就敢叫。”
“你……”
刘侬气的脸涨红，要爆了，终是没敢，手一放，服软了，
“你别闹行不行？我现在真没钱了，回头我给你。”
“少整没用的。”女人冷哼，
“你没钱，那个姓叶的有。我就把话跟你说明白，有钱进门，没钱没门。”
说罢，肩上小包一甩，往酒店门口走去。
“你个贱货！”
刘侬看着女人背影，咬牙切齿，“等这事儿完的，我特么再收拾你。”
刘剑从一边上来，见领导生气，小心问道：
“刘厂长，这女人不听话？”
刘侬冷哼声，“又特么管我要钱，当我开银行的。”
刘剑道：“要不换个女人？”
“楼上那姓张的就好这种丰满瓷实的”，刘侬道：
“一下子去哪里找人？算了，到时给这贱货钱，等这事儿搞定，回头我全特么让她吐出来。”
酒店角落位置，王学军、王宝来，还有手下几个小弟，是按着陈北给的酒店地址，找到这边来的，
说巧不巧，刚好撞到这一出。
王学军道：
“看来陈北说的没错，这金芝公司肯定跟这刘侬有瓜葛，还有刘剑这货也在。”
王宝来道：“刚那个女人就是王曼丽！”
“嗯？你确定？”
王宝来点头，
“这女人是阳光财务主管，之前打过一次交道。”
“你什么身份见她的？”
“服装厂老板呗。”
王学军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走有了，就从这女人下手……”凑人耳边道：
“老王，咱这样……”
——
——
另一边，王曼丽离开酒店后，也没叫三轮车，这边离宿舍区不算远，走道半个来小时，抄近道走的是胡同小巷。
外面虽是艳阳高照，但胡同里是阴暗昏沉，高跟鞋踩着地面，
“咚咚咚”的，有些刺耳，还在为刚才的事恼火着，
“刘侬，你个王八蛋，把我男人害死，还想要利用我，要我背锅，你等着，等我拿到你们一个个的罪证，让你们都去坐牢、枪毙。”
一路碎碎念，压根没发现前面路口被堵住了，
“嗯嗯……”
混混发出声，王曼丽这才抬头看去，那巷子口站了俩小年轻，手里拿着棍棒，对着她邪笑，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下意识的转身要往回走，
只是后路也被一个混混给堵住了，
“你……你们要干嘛？”往一侧墙边退，三个混混前后围拥上来，将女人堵住。
领头混混手里木棍一下下拍着手掌，恶狠狠道：
“干嘛？你个贱女人太不听话了，有人出钱让我收拾你一顿。”
女人惊惧，
“你们是刘侬派来的？那个混蛋，老娘要他……”
“嚷嚷个毛！”
混混喝一声，“给我上！”
“大哥，别打我，我是个女人啊！”王曼丽瑟瑟发抖，求饶着。
“老子打的就是女人！”手里木棍一挥，要对人砸去。
“啊，不要啊！”女人尖叫起，“救命啊！”
“住手！”
前头一道身影跳出来，王宝来闪亮登场，对着三个混混暴吼一声，义气凛然道：
“光天化日，调戏妇女，还有王法嘛！”
“呵！”领头混混不屑一声，
“还真特么有不怕死的，我让你多管闲事，先给我废了这丫的。”
俩混混手提棍棒立马冲过去，
“来的好！”
王宝来浑然不畏惧，一身胆气，拔脚迎上，先是左脚踢倒一个，右脚又踹翻另一个，如虎入羊群，相当生猛，转眼冲到领头混混面前。
领头混混慌了，一把扼住女人脖颈，另一手也不知哪里摸出一空酒瓶子，惊恐道：
“别……别过来，再过来劳资花了她的脸。”
王宝来根本不予理会。
“你特么……”领头混混后怒吼一声，“你当我吓唬你是吧”，手里酒瓶子朝女人面门砸去。
“啊……”女人脸都吓白了。
“啪！”酒瓶子碎了，却是砸在王宝来的手臂上，那碎片都崩女人脸上去了，
‘险之又险！”
王宝来顺势一脚将人踢翻，混混连滚带爬，“小子，你特么有种，下次别让我碰到你。”
狼狈往身后逃去，王宝来紧追不舍，追了两条胡同，到一拐口，王学军气喘如牛，停下回身道：
“老王，别追了，别追了，你他娘悠着点，我肺管子都要跑炸了，咱这是演戏，还当真了。”
王宝来也是喘着气，额头都出汗了，到人面前，道：
“你还知道演戏啊？你看看，我这手都给干出血了。”
王学军道：
“这样不就可以让那女的陪你去医院包扎了，你再找机会交关系。
你赶紧回去，那女人别给吓跑了。”
“槽！”
王宝来骂一句，
“这叫什么事啊，我一把岁数还让我玩英雄救美。”嘟嘟哝哝往回走。
到了事发地，那女人还瘫地上呢，估计吓坏了。
王宝来过去给人扶起，“没事吧？”
女人惊魂未定，
“谢……谢谢你啊，没事，就是腿……腿有些酸。”

第324章 拉人入伙
“王主任，你不认识我了？”
“啊？”王曼丽扭头看人，脑海里过一遍，没印象，
“你是？”
王宝来道：“去年咱在东悦还一块吃过顿饭呢，恒阳纺织的那位吴科长也在。”
“喔！”这位一提醒，女人记起来了，道：
“你是那位王老板？”
王宝来点头，佯装不解道：
“你这怎么回事？这三个混混好像就是在这等着你的，得罪什么人了？”
王曼丽缓过劲来，气愤道：“都是刘侬那个混蛋。”
“刘侬？”
王宝来道：“他不是你们阳光厂的厂长，怎么，你俩不对付啊？”
“这个……”女人为难。
王宝来见此没多问，道：“你既然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下次要小心点”。
说罢要走人。
“哎，那个王老板”，王曼丽道：
“你为了救我，手都受伤了，出血了呢，我陪你去医院包扎下吧。”
“不用，不碍事！”
“要的呢！”
女人坚持。
王宝来‘犹豫’下，“那成”，不再推托，不然别给搞砸了。
两人先去了医院包扎，然后又‘顺便’的一块吃了个饭，找个包房，围着桌子坐下，
王曼丽道：“王老板，今天真是太谢谢你了，幸亏有你在，不然都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王宝来道：
“王主任，你太客气了，任谁遇到这种情况都会出手的，不过我真挺好奇，这个刘侬干嘛要找外面的混混来对付你？”
“这个……”
王曼丽犹豫下，没回答，而是恨恨道：“这人太阴狠了，回头我就找他算账去，哼！”
“我劝你还是不要”，王宝来道：
“你跟这个刘侬之间有什么事，我是不清楚，不过啊，这个刘侬可不是一般人，背景关系不一般，人还是厂长，你一职工，哪里是他对手。
找混混来，估计就是吓唬吓唬你，如果没有一击制胜的把握，还是不要轻举妄动的好。”
聊着话题，把女人慢慢给引导着，这女人要是跑去跟那刘侬去闹，今儿‘英雄救美’这一出可就穿帮了。
王曼丽一想也是，点点头，问道：
“王老板，你现在厂子生意怎么样？”
“挺好的！”
王宝来随口道：“我现在跟人合伙做生意，北月卡莱听说过没有？外资公司，总部在香港的。”
“北月卡莱？”王曼丽念叨一句，然后点头，“有些印象，本地电视台天天打广告，报纸上也有。
王老板，你这买卖是越做越大了，都跑香港去了。”
王宝来摆手，谦虚道：
“运气好而已，那个，王主任，你是阳光厂的财务主管，也算中层领导，我问你个事。”
“你说！”
王宝来道：
“我听得消息，阳光要对外出售了，你们厂里领导是怎么个想法？”
眼下时间紧迫，直接开门见山了。
王曼丽道：“王老板，你也对这阳光感兴趣？”
王宝来点头。
王曼丽疑惑，
“王老板，这阳光都是濒临破产，不说产品滞销问题，都欠了下面员工好几月的工资，你们要给收购了，光这就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王老板，不是我说话难听，你这边是不是也打着厂里机器、地皮的主意？压根没想着好好经营厂子。”
王宝来从随身包里取出张单子，递过去，“来，你看看这个。”
王曼丽接过，往上看去，这是银行汇款凭条，她是搞财务的，清楚，待看到上面存款金额，
都叫出声来，“三……三百万？！”然后抬头，表情错愕的看着人，
“王老板，这……这钱是你的？”
王宝来摇头，
“我有一部分，刚跟你说了，跟朋友一块合伙做买卖的。
我这北月卡莱是真心要买阳光，而且还打算收购恒阳纺织。
王老板，你可能不知道，我们北月卡莱都有自己的销售渠道，像北上的京城，沿海几个经济发达城市都有。
到时收购了阳光，会有自己的一套生产管理制度，还是有信心让阳光走出困境，最终实现盈利的。”
王曼丽道：
“那这么说，你……你这边真心想收购下阳光，不是为了它的机器、地皮？”
“当然！”
王宝来佯装不解道：
“王主任，我听你这意思，是不是还有别的企业对这阳光感兴趣啊？”
王曼丽点头，“王老板，你知道一家叫金芝服装贸易公司的嘛？”
“金芝服装？”王宝来摇头，“没听说过啊，哪里的？”
“也是香港的，外资企业”，王曼丽道：“人老板前两天就过来了，我还跟着厂里领导一块去招待的，听说是叶市亲自给拉的外资公司。”
“叶市亲自拉的？”
王宝来一拍大腿，皱眉道：“哎呀，这……这我是一点不知道啊，叶市都要升一把了，有他一句话，我北月卡莱肯定没戏了。
唉……怎么会这样？收购阳光的钱都准备好了。”
一脸懊恼无奈，捶胸顿足，演技着实了得。
王曼丽见状，道：
“王老板，其实你……你也不必太担心，这金芝就是一皮包公司，都是假的，我看那个叶市，还有刘侬、那个叶正正都是被骗了。”
“嗯？”王宝来道：“皮包公司，什么意思？”
王曼丽咬着红唇，面色有些纠结。
王宝来见状，心里有数了，得给这位许诺些好处了，道：
“王主任，我知道你男人在先前厂子的大火里走了，一个女人也不容易，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我也是刚离婚！”
“你离婚了？！”女人眼神异彩连连看着人，脸上激动神情根本掩饰不住。
这女人……
王宝来点头，道：
“你是阳光的财务主管，能力是有的，要是我这边收购下了阳光，这财务主管位置还是你坐着，到时工资等福利待遇，我适当给你提高。”
“真的？”女人欣喜。
王宝来点头，“我怎么说也是个老板，这我还是能拍板的。”
又道：“当然，前提是得把阳光收购下来，不然这一切都白扯，你说是吧？
怎么又突然冒出这什么金芝贸易呢？没一点风声啊。”

第325章 金钱开道
王曼丽这会脑子里思忖着得失，自己男人是被刘侬、叶正正几人害死的，这些人还要让她来背黑锅。
今儿这刘侬能找混混来威胁她，下次指不定要她命呢，自己一弱女子怎么跟这些人斗？得找个靠山、帮手。
面前这位王老板倒是不错的选择，还这么有钱，那可是足足三百万，就算不全是他的，
一百万总有的吧？天知道这是多少钱，还许诺她财务主管的位置，最关键人还离婚了，
自己机会很大啊！
没多想，就有了决断，道：
“王老板，你这边公司，后面也应该有些关系的吧？”
王宝来道：“那肯定的，我不瞒你，就是上面的刘副市，他是支持我们的。”
“喔！”
王曼丽一听更有底了，身子往前倾了倾，胸前那俩大盘子都压桌上了，沉甸甸的。
道：
“王老板，你知道这个刘侬为什么会让混混来威胁我嘛？”
“为什么？”
王曼丽道：
“这混蛋竟然要我给那个金芝的老板陪睡，我当然是不肯的。”个中细节她肯定不会说，还想着要跟这位王老板好呢。
王宝来心里冷笑，这女人真是，你那点破事谁不知道。
面上义愤填膺道：
“这个姓刘的真不是好东西，太可恨了。”
“而且……”王曼丽接着道：“我……我男人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
“什么？！”王宝来错愕，“怎么回事？王主任，这种事可不能乱讲啊。”
“我说得是真的！”王曼丽便把先前偷听到的事儿一说，
“这些人就是有预谋的，故意把我男人灌醉，然后安排他去值夜班，这火就是那个刘剑放的。”
王宝来眉头皱起，道：
“这么说，车间那些机器根本没有被烧掉，而是在之前就被转移走了？”
王曼丽点头，
“这几个家伙就是打着机器的主意，卖了换钱，却是要我来背锅，你说这些人多阴险吧。
王老板，你把这些情况跟刘副市说，让他把这些人都抓起来。”
王宝来摇头，
“没那么容易，这都是你的一面之词，手里又没证据，对方到时不承认，再反咬你一口，那就得不偿失了。”
“那怎么办？”
“哎，你再跟我说说这个金芝公司的事”，王宝来道：
“皮包公司，你知道什么内情嘛？”
王曼丽道：
“这个金芝的老板叫张城，跟他一块的还有他的助理，叫什么金鹿的。
一开始我也认为这两人有来头，是大老板，因为那个叶正正、刘侬，都是对人恭敬有加，每天好吃好喝大酒店安排着，还让我去陪着。
不过就前两天，我不是在房间照顾他嘛，我去卫生间方便，就听到姓张的在打电话，我听到了几句，说什么时机差不多了，拿了钱立即走人，还让准备什么车票……
就听了个只言片语，不过也是有疑惑的。
有次趁他喝醉，不省人事，我……我翻了他下包，这人竟然有两张身份证，其中一张藏的很隐蔽，在一夹层里，叫李二，38岁，东北人。
我觉得这才是这人的真实身份。”
“李二，东北人？”
王宝来道：
“王主任，那照你意思，这个叫李二的是想‘黑吃黑’，耍刘侬、叶正正？”
王曼丽点头，
“应该是这样，我先前听刘侬说起，本来是想着把阳光收购下来，然后卖了机器、地皮，捞一笔走人的，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改变了主意。
我听说是那位叶市吩咐的，上面的事，咱小老百姓也不清楚。
这么大位领导，也不知道哪里找的人，竟然招来两个骗子。”
王宝来点头，道：
“那也不对啊，这个李二想黑吃黑，也得有能力把阳光先吃下来，既然是骗子，哪有这么多钱？
这图啥呢？说不通啊？”
王曼丽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上面为了促成这次国企收购，都愿意让银行贷款给这个李二，金额足足一百万！
而且是无息贷款。
这个李二挺厉害的，能说会道，嘴皮子利索着呢，说什么不差钱，只是目前资金投到别的厂子上去了，一时回笼不过来………把刘侬、叶正正几人忽悠的团团转。”
王宝来点头，脑子里琢磨开，要不是这女人，压根不知道，这里头还有这么多事。
想了好一会才道：
“王主任，你说的这个情况非常重要，嗯……咱这样，我一会回去后就跟刘市汇报下，具体的再做计较。
你这边呢，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就跟平常一样，最好啊，能拿到一些指证这些人罪证的有力证据，不然光凭嘴上说说、猜测，是没用的。
好吧？”
女人点头，“我知道了！”
两人也没多待，吃了饭便离开了酒店，门口，王宝来从包里取出五百，递过去，
“这里有500，你拿着用，当做活动经费，记住我刚说的话，一定要小心。”
王曼丽欣喜接过，嘴上客气，
“这么多啊！王老板，那多不好意思。”
却是已经装进了自个包里。
王宝来一笑，
“钱我不缺，最重要就是把阳光拿下，王主任，拜托你了。”
王曼丽道：“咱现在也是同条船上的人了，这么客气干嘛？我应该做的。
王老板，你也别叫我什么王主任了，太生分了，就叫我丽丽好。
往后你说什么，我照着做就是了。”眼神带着勾儿。
王宝来嘴角抽下，心道真是一狐狸精，有钱就能上，面上微笑，
“好的，丽丽！”
——
——
服装公司办公室！
王宝来回到公司，就把情况跟陈北一说，道：
“陈北，这事儿挺复杂，简直就是一滩浑水，龙蛇混杂，你说该怎么搞吧？”
陈北坐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抽着烟，看着王宝来，先打趣一句，
“老王，你这撩妹手段可以啊，半天时间就把女人搞定了，你俩不会已经上过床了吧？”
王宝来翻个白眼，
“我对这种女人可没兴趣，这女人就是看中了我老板的身份，那三百万存款单给人一看，这女人看我眼神，要把我衣服裤子扒了，强上一样。”
陈北弹弹烟灰，忍不住笑起。

第326章 各方行动中
说到正事上，
“还真想不到，叶正正、刘侬这几个狗日的，为了钱财，都敢搞出人命来。”
王宝来叹息道：
“关键没证据，不然单凭这一条，就几个家伙就得被枪毙。”
“没那么简单！”陈北道：
“你也太小看这姓叶的了，人好歹也是一把手的崽子，要事发，这个刘剑就得背锅，死了这么一小虾米，对眼下的局势也没什么帮助。”
王宝来道：
“有一点我挺纳闷，你说这个叶龙也不是主抓国企这一块，干嘛要折腾这一出？
这不没事找事嘛。
陈北道：
“这有什么疑惑的，还不是为了头把椅子之争，事儿要成了，能给自己加分，更能打击对手刘副市，一举两得，多好。”
“那照你这么说，咱这机会可不大了”，王宝来道：
“要不把这事儿告诉刘副市，让他去揭穿这金芝公司的真面目。”
“不急”，陈北摆下手，“再等等。”
“等啥呀……”
——
——
大院，一房间里。
书房，叶正正毕恭毕敬的站书桌前，书桌后坐一中年男子，国字脸，肤色偏黑，样貌一般，小眼睛却透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场，
一手夹烟，散着袅袅烟气！
叶正正在外头嚣张跋扈，胡作非为，没把任何人放眼里，但面对自个劳资，还是发怵的，
他心里明白，自己在外嚣张的本钱，那就是自己身后的劳资，没这层关系，谁特么鸟你。
叶龙看眼自个儿子，眉头微皱，都说虎父无犬子，自己怎么就生了这么个窝囊废？
从小就是好生培养，悉心照顾，当父母的都盼着望子成龙，有个好本事，长大了成就能超过父母。
可能是一开始期盼太高，或者是教育方法不对，平日里的严格管束，一有不对、犯错，轻则训斥，重则打骂。
棍棒底下出孝子？
并不是对所有人都适用的，叶正正如今这种近乎变态、癫狂的性子，多半跟此有关，缺少家里关怀，只有打骂，心里渐渐变得扭曲，充满戾气。
结果就是，别说大学了，就是高中也没毕业，家里人也对他失望了，放任不管了。
所以这几年，叶正正在外面具体干什么，叶龙这当老子的根本不清楚，在他想来，顶多就是打个架，斗个殴，跟社会上不三不四人混一块瞎整事罢了，没放心上。
哪里知道，自个这宝贝儿子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学习不行，吃喝玩乐耍女人真是一把好手，也注定是要被他给坑死的。
沉声道：“那位张老板这几天在酒店住着都还好吧？”
叶正正点头，
“爸，我都让人细心照顾着，二十四小时派人候着。”
叶龙轻点头，
“那就好，阳光对外的出售通知明天就对外公示，一会去了酒店，跟张老板说声，让他明儿一早就把收购方案提交上来，千万别耽误了。”
“知道了，爸！”
叶正正点头，忍不住问道：
“爸，你说这阳光现在都是在破产边缘，里头除了机器、地皮值点钱，其它就是一堆破铜烂铁，还有百来号的员工，说难听点，就是一烂摊子。
这金芝为什么会想着收购呢？这里面不会有什么事吧？我看那位张老板不像是什么正经生意人。”
叶龙眉头一皱，“怎么，有哪里不对？”
“这倒没有！”
叶正正道：
“就是这人吧，感觉油嘴滑舌，说话没个边的，听着有些不大靠谱，还……还挺好色，天天让我给他寻……寻女人。”
“你不玩女人！”
叶龙斥一句，
“你在外面干的那么烂事，别以为我不知道，给我消停点，你老子我现在是紧要时刻，万不能出任何岔子，明白没？”
叶正正脖子一缩，连点头，“知道了，爸。”
叶龙抽口烟道：
“人是香港的，那边人生活习性，脾气，跟咱内地的肯定不一样，像这些老板，兜里有钱，爱吹嘘，耍脾气，行事放浪也正常。
女人嘛，男人谁不喜欢？
至于这金芝公司，先前我就派人去香港，对人公司都实地考察过了，有自己的工厂，员工人数都有上万，总资产不下千万。
这都是真真切切的，不然你以为我会让银行贷款给他们一百万？”
这么一说，叶正正先前存心里的些许疑虑，全然消失了。
叶龙接着道：
“至于人家为什么接手，这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这些咱不需要管，只要金芝顺利收购下阳光，上面那把椅子的归属，也就尘埃落定了。
他刘国庆也就没法蹦跶了。
这两天一定给我格外细心，别处任何岔子。”
叶正正又是点头。
“行了，按我吩咐的去做。”
叶正正恭敬的退出了书房。
两人谈话根本不像父子，纯粹的上级与下属。
——
——
三天后，有意向收购阳光服装厂的企业就两家，全是外资，金芝服装贸易有限公司，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
而且经过‘柿萎会’上的一番商讨，举手表决，没有意外，金芝最终拿下了阳光，这也意味着，经过个把月的相争，叶龙如愿坐上了一把的位置，刘国庆自然就是落败了。
虽说还没落定，但所有人都知道，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了。
——
——
夜，已是九点多，
市区某一平房，张华晚上跟几个弟兄一块喝酒，这会是醉醺醺的回了家，刚进屋，他老妈就道：
“小华，你怎么才回来？又喝酒，你就不能让我省点心。”
张华有些不耐烦，
“妈，这么晚你还不睡啊？早点休息，我先进屋了。”
“进什么屋，有姑娘找你！”
“姑娘？”张华疑惑，“谁……”然后看到坐里头的女人，怔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家住这儿？”
黄珊珊起身，过来，没回答，而是道：“找你有点事，方便嘛？”
“啊？”张华这会脑瓜有点迷糊，不知这女人想要干嘛，
“那……那去我屋里，去我屋里。”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屋。
张华母亲看的高兴，自个崽子出息了，这么漂亮的闺女自个上门来，
对这‘儿媳妇’满意的不得了。

第327章 攻心
两人进了屋，张华给人搬把椅子，自己坐到床上，兜里掏烟给自己点上一根，语气轻松道：
“黄小姐，你是怎么找到我家的？有什么事嘛？”
这女人虽说跟叶正正好，但他不会有丝毫畏惧、敬重，就一破车而已，先前都被人打流产了，还舔着脸上去和好，跟人上床。
心里是鄙夷不屑的。
黄珊珊道：
“你是南阳的，我要找到你家，很难嘛？
不光知道你家住址，我还了解你家情况，除了父母，上面一个大姐，已经嫁人了，也在本地，现住在……”
张华眉头一皱，“你到底想干嘛？”
黄珊珊看人一眼，直截了当，冷冷道：
“我要你去公安局投案自首，举报叶正正这几年指使你们做的一桩桩、一件件恶事，我要他死！”
“你说什么？！”
张华以为自己耳朵听差了，道：
“黄小姐，你没喝多吧？我知道你跟叶少有些纠纷，但都过去了，你最清楚，叶少的背景身份，他老子马上就是南阳的一把手了。
你这节骨眼搞这么一出，是在害自己，我劝你一句，既然不想跟人好了，离开就是，没必要这么糟践自己，你想通过我来报复他，
呵呵……”
弹弹烟灰，
“未免太过幼稚了，我可没受谁的指使，做过什么伤天害理……”
“前年，八月十五号”，黄珊珊接过话，自语道：
“晚上，酒局上，叶正正祸害了一刚进税务局上班的女大学生，事后赔偿了事，慑于对方背景，只能忍气吭声妥协，人现在还在税务局上班。”
“九月，叶正正又以相同手法，在酒局上将一纺织厂女工灌醉，在包房里直接把女人给祸害了，事后，赔偿协商不成，女方父母去公安局报警，哪料叶正正早已打好关系，事情最后就不了了之，
女方身体、身心受到极大伤害，人也变得神志不清，甚至生活都不能自理，还得靠年长的父母照顾着。
去年年三十晚上，叶正正在舞厅跟人争风吃醋，失手把对方脑袋打出血，最后落了个残疾，结果还是赔钱了事。
去年七月……”
“你到底想干嘛？”张华没法淡定了，一下从床上站起，眉头紧皱，“你……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黄珊珊淡淡道：
“你可能还不知道吧，这叶正正心里近乎变态，他喜欢把这些年做的恶事，尤其祸害女人方面，都会一一给记下来，个中细节描述的仔细，
怎么勾搭女人，引女人上钩，陪酒、灌醉，包房里办事，甚至这女人身体的描述，办事情节都写的清清楚楚，
当然也包括了你们几个帮手的整个作案过程了。”
“你……”张华双眼眯成一条缝，“你……你少胡扯。”
“呵呵！”
黄珊珊从随身包里取出一沓纸，递过去，“自己看看！”
张华接过，一张张翻看起，到最后，脸已经白了，额头冒汗，愣在那里，心里把姓叶的八辈祖宗问候了个遍，
你特么做恶事、玩女人，还要把整个事情经过给详细记录下来，
傻子嘛？
是盼着警察来抓你咋的？
还真特么是变态。
黄珊珊继续道：
“这只是复印件，原件在我手里，叶正正的亲笔字迹，抵赖不掉的，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张华看着女人，这会不敢轻视了，冷声道：
“你……你后面接近叶正正，甚至一次次陪他睡觉，就为拿到让他入狱的罪证？”
“对！”黄珊珊道：“不过不是入狱，我要让他死！”
张华嘴上抽一下，道：
“就……就算你有这本子，但上面有些案子，双方都已和解，你就是报公安，那边也不会接手的，更何况叶正正这身份……”
“有件事，你肯定也不知道”，黄珊珊再次打断，
“阳光服装厂车间着火，损失百万，还有人员伤亡，一死数伤，这事也是叶正正干的，车间里的机器被他给卖了，得利数十万，知道这是什么性质嘛？
他身上的种种罪责加起来，枪毙十回都是轻的。”
“咕咚！”
张华咽口口水，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他压根没想到，这叶正正已经胆子大到敢杀人了？
哆嗦道：“这……这也写本上了？”
“对！”黄珊珊道：
“还有银行账户存单票据，买方的信息，交易详情，我也都查清了，手里也有证据。
你觉得这些能治他死罪嘛？”
“这……”张华六神无主起来。
黄珊珊道：
“今儿来，我不是跟你商量，是给你一个求生的机会，叶正正他死定了，你们只是他的帮凶，去公安投案自首，指证叶正正，那就是戴罪立功。
到时我也会替你们几个说好话的，运气好，判个四五年就出来了。
你今天不答应也没事，我会去找你的那些个小弟，我想他们不会有你张华这么讲义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再退一步，没有你们，我自己还会去报案，你该清楚，他叶正正敢这么草菅人命，目无王法，不就仗着身后有个好爹，
你说，我如果把这些罪证交给那叶龙的竞争对手，那位刘副市，会怎么样呢？”
张华瞳孔猛的一缩，浑身颤抖起来，面色惊恐看着女人。
这女人太狠毒了！
黄珊珊继续道：
“到时他叶龙还想坐上一把？做梦！他这二把的位置都要丢，没了身后的老子庇护，他叶正正还有什么依仗？
这人死定了，你们跟在他身边时间不算短了，什么性子一清二楚，指望他最后良心发现，一人揽了全部罪责？
可能嘛？
最后死也要拉几个垫背的。
话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你自己考虑！”
张华心里万分纠结，跟着这姓叶的混，就这混蛋越来越无法无天的性子，他知道迟早要出事的，只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早。
真是玩火自焚啊，天天玩女人，最后终是死在女人手上。
眼下他好像也没退路了，脑子乱糟糟的，浑浑噩噩道：
“我……我要去投案自首，指证这姓叶的，真……真能留一条命？”

第328章 如此合作
“我刚说了，你们只是叶正正的帮凶，不是主谋，投案自首，戴罪立功，至少能留一条命”，
黄珊珊道：
“只要你去自首，揭穿叶正正过去做过的所有卑劣、犯罪勾当，回头我会给你家一千块钱，这样就算你进去了，你家里的生活也能无忧，里面坐个四五年就出来了。
你眼下就这么条路，想死想活，自己选择。”
张华一咬牙，“我……我跟你干。”
“好！”黄珊珊起身，不多说，
“什么时候去公安自首，我会通知你，就在这两天，你自己也准备准备。”
说罢转身走人，只是没出几步又回过身来，
道：
“张华，我奉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招，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手上的证据资料已经交给我朋友了，而且不止一个，我要出意外，她们立马会去公安报案，
到了那会……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了你的命。”
张华擦把额头汗水，忙道：
“不会，不会，我……我不会耍什么花招，我家里还有爹妈，亲姐，我还没娶媳妇生子呢，我不想死，我还想好好活着，绝对不会乱来。”
“那就好！”
不再停留，转身出了房间。
待人一走，张华一屁股跌坐到床上，浑身颤抖，后背湿透了。
——
——
第二天上午，北月卡莱服装贸易公司。
经理办公室！
陈北、王学军、王宝来、柳月等几个主干都在，众人围坐沙发商谈着，
王学军道：
“陈北，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明儿阳光那边要搞个什么收购欢庆仪式，上面大小领导都要参加，这仪式一成，那就是板上钉钉，阳光就成那金芝公司的产业了。”
陈北见人焦急样，抽口烟，风轻云淡，
“你急什么？还欢庆仪式，那位李二老板得去参加才行，明儿他叶龙就等着哭吧。
仪式不仪式的，不是咱关心的，大军，你的任务就是给我把这个李二，还有他那个助理，这两人给我盯死了，绝对不能让人给我溜了。
这是重中之重。”
“这你放心！”王学军拍着胸脯，道：
“我安排了足足六个人，酒店里里外外都安排了。
还有老王那情人做内应，这两人就是长了翅膀，我也能给他们打下来，绝对逃不了。”
王宝来没好气，
“什么情人，别乱讲，我和那女人什么事没有。”
其他几人都是玩味笑起，陈北弹弹烟灰，
“那就好，我要猜测不错，这俩骗子今晚就会有行动。老王，待会过去了，再跟那女人好生交代下，一有动静，立马打电话过来。”
王宝来点头，“我明白。”
又道：
“陈北，这两人今晚真要逃了，那明儿这收购仪式，可真就是个笑话了，这事儿可是那叶龙一手策划的，我看你要不把整个事情内幕告诉刘副市，
给叶龙将一军，这一把的位置或许还有变数。”
陈北道：“这我有数，还差点意思！”
“差什么？”
陈北刚要开口，公司一职员从外面进来，到他身边，道：
“陈总，外面有个姑娘找你！”
“谁啊？”
“她说她叫黄珊珊，你同学！”
陈北稍怔下，这女人这会过来找他干嘛？
不过也没多想，“你让他进来吧。”
职员出去，过了会带了人进来，女人肩上挂个包，脸颊清瘦了不少，给人感觉冷冰冰的。
两人过去一直不对付，陈北平淡一句。
“有事啊？”
女人“嗯”一声。
王宝来几人都是认识这位的，见状，挺有眼力，也不多待，各自起身离去。
柳月落最后，走前给陈北一个眼神，透着仨字——别乱来！
待人都走了，陈北道：
“坐吧，我给你泡杯茶。”
屁股刚抬起，女人道：“我不渴，不用麻烦了。”
陈北也随她，坐回到沙发上。
黄珊珊打量圈办公室，道：“这公司你的？”
陈北摇头，
“我哪有这能耐，给老板打工的。找我有事啊？”
“你跟上面那位刘副市应该很熟吧？”
“还行！”陈北道：“能说上话，怎么？”
黄珊珊没多说，包里取出一沓资料，递过去，“你先看看这个？”
陈北疑惑接过，往上看去，一开始没怎么在意，越到后面这信息量是越来越大，还足够劲爆。
看完，把手里资料放到面前茶几上，看向女人，
“这些东西是你从叶正正那边搞来的？”
黄珊珊点头，“你怎么一点不诧异？”
陈北把烟掐灭，道：
“阳光厂着火，里面的猫腻先前我就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有你这份东西，他叶正正上面就是有天王老子，那也罩不住他。
我就挺好奇，你为什么把这份东西给我呢？你清楚的我俩之间……”
黄珊珊打断道：
“你跟那位刘副市熟悉，还有，你这边的服装公司不是跟那家金芝公司在竞争收购阳光，有利益冲突，找你最合适。”
陈北点头，感觉这女人‘聪明’不少，“你需要我做什么？”
黄珊珊冷冷道：
“我就一个要求，要那叶正正死。”
陈北道：
“后面你孩子没了，还跟这叶正正好，就是故意接近他，为拿这些东西？”
“对！”女人坚定道。
陈北右手放大腿上，搓了两下，开口道：
“黄珊珊，咱怎么说也是同学，就叶正正这种垃圾，你根本没必要这样，最后自己就把自己玩死了。”
这女人是怎么拿到这些东西的，都不用想，除了身子还有什么？
“不值当！”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黄珊珊道：
“值不值当，现在都已经晚了，我也等不及，现在就要这混蛋死。”
陈北见此，也不多说，点头道：
“这上面跟叶正正做交易的厂家，还有机器都还在南阳？”
黄珊珊点头，
“我跟踪过他，地址不会错，也都确认过。”
“行，我知道了！”
陈北道：
“剩下交给我来，别的我不敢保证，但这姓叶的肯定活不成。”
放火烧车间，倒卖国有资产，金额达上百万，还出了人命，
其它的玩女人，打架致人伤残，这都算轻的了，一样样加起来，花生米都足够他吃几盘了。

第329章 张跑跑
“还有个事……”
黄珊珊稍犹豫下，道：
“你能借我一千块钱嘛？我以后会还你的。”
“稍等！”
陈北起身出了办公室，过一会回来，手里拿了一沓钱，递给女人，
“这里一千，你点点！”
黄珊珊接过，也没点，道：
“你怎么不问我这钱用来干嘛的？”
“肯定不会是用来买衣服的。”
陈北玩笑一句，
“钱也不用还，老实说，你给我的这份资料，至少值上万。”
黄珊珊也没客气，把钱放进包里，“谢了！
那我就等你信！”
“好！”
女人转身往门口走去，开门，出了半个身，
“黄珊珊！”陈北叫住。
女人转过身，“怎么？”
陈北右手握拳，掩嘴边清了两口嗓子，道：
“过去的那些烂糟事呢，就让它过去好了，没必要这么一直揪着不放，为那种垃圾再给断送自己的后半辈子，一点不值当。
年轻人嘛，犯点错也正常，遇上几个渣男，糊涂一回，或者是疯狂一时，谁都会碰上一两件，年轻不就如此？你看我还坐过牢呢。
认清现实，认清自我就好。
这后面的事儿呢，你就不要插手了，做个旁观者，你和叶正正那档子事我给你抹了，往前看吧。”
黄珊珊怔怔的看着陈北，有个五六秒，然后才开口道：
“陈北，以前确实是我太幼稚、无知了，薇薇才是有眼光的那一个，你的话我记住了，谢谢！”
转身离去。
人刚走，一直在外头关注着的柳月走了进来，来到陈北面前，狐疑眼神看着人，
“你俩唠啥呢？那一千给她了？你俩之间……没发生什么事吧？”
陈北翻个眼，
“柳姐，你就别八卦了行不行？呐，茶几上那份资料你自个看看，就什么都明白了。”
柳月更加疑惑，过去拿起往上看去，跟陈北先前镇定自若的神情不同，到最后，柳月面上表情，错愕、惊诧、愤怒，
“这个叶正正真不是个东西啊，畜生不如，祸害了这么多姑娘。
还把机器给偷卖了，钱全进了自个腰包。
陈北，你说倒卖机器的事儿，那叶龙知道嘛？”
陈北道：
“我估摸不会，这事儿就发生在十几天前，那叶龙和刘国庆斗的厉害，他最需要的就是稳定，不出岔子，在这节骨眼搞这么一出，风险太大。
就是有这想法，完全可以在一把位置坐定后，再慢慢图之，反正都是在嘴边的肉，干嘛要这么猴急？
不合常理啊！”
“有道理！”
陈北道：
“不过呢，现在他叶龙知道不知道，已经不重要了，叶正正是他亲儿子，这事儿他躲不过去的。
呵呵……”
说着笑起，又给自己点上根烟，悠哉抽一口，
“现在有点意思了，这火候也差不多了！”
——
——
晚上，酒店包房，叶正正、刘侬、刘剑几人都在，给好生陪着金芝的张城，吃喝了有一个多小时，
都是喝的面红耳赤！
张城道：
“小正，老刘，咱今儿差不多了，就到这吧。
明儿还有正事，耽误不得，早些休息，好吧？”
说罢，摇摇晃晃起身，看着有些多了，其他人也都起身，刘侬道：
“张老板说的是，明儿可是重要日子，叶市也要亲自来现场，不能误事了，那今晚就到这儿。
等明天事儿办妥了，到时咱再好好一起喝一局。
王主任，给张老板搀扶一下，送去房间。”
王曼丽过来，面带笑容，双手挽住人胳膊，那沉甸甸的胸脯压上来，
“张老板，小心啊，慢点走！”
两人出了包房，叶正正几人跟了出来，看着前头离去的两人，刘侬道：
“叶少，晚上这边要不要派个人盯着？”
“盯着干嘛？”
叶正正哼一声，自从上次自个老子讲明了金芝来历了，对人没有一丝怀疑，他哪里知道，自己老子也有看走眼的时候。
道：
“回吧，有这骚货陪着，我就怕这老梆子明天累的起不来，你明早过来看着点，别他娘的下不了床。”
“哎，好！”几人往走廊另一边离去。
王曼丽搀扶着人到了房间，张城跌跌撞撞坐到床上，身子靠床头，大舌头道：
“王主任，今儿你……你不用陪我了，回去吧，早……早点休息。”
“哎呀，张老板，这怎么行！”王曼丽道：
“你这喝多了，到时吐了，我在边上也能照顾下，领导吩咐了，让我晚上陪着，我可不能走。”
张城摆手道：
“王主任，真不用，这些天你这么细心照顾我，我心里非常感动，这样……”
说着，拿过放一边床头柜上的皮包，从里面拿出两百块钱，递过来，
“这钱你拿着，晚上你就回去吧，明儿收购仪式，你不是也要参加，好好休息一晚。”
“这个……”王曼丽‘为难’，“那领导那边……”
张城把钱直接塞人手里，道：
“老刘那边我到时会跟他讲的，你放心，回去吧！”
“那好吧！”
王曼丽不再坚持，把钱收了，道：“张老板，那我就先回去了，明儿一早我来接你。”
“好的！”张城关心道：“路上小心。”
“嗯！”
王曼丽点头，转身出了房间，关了门，张城身子依旧靠在床头，闭眼嘴里哼哼着，一副醉酒模样，这姿势保持了有个一两分钟，见没什么异样。
“蹭”一下从床上起来，上一秒还‘昏昏欲睡’，这会是精神亢奋，快步来到门边，侧耳倾听，见没什么动静，给小心开了门，
就一过头的门缝，然后悄摸的探了出去，左右扫了下，没什么人，应该是安全了。
侧身出了房门，往走廊一侧快步走去。
此时已经到一楼的王曼丽，嘴里还在碎碎念，
“这个老货，老娘陪你这么多晚，就给两百，活该被抓，哼！”
到了一楼，瞥了眼那一旁休息区沙发椅上的几人，没过去，而是径直出了酒店。
王宝来见状，给其他几人叮嘱一声，从沙发椅上起来，快步跟了出去。
酒店门口，两人见面，王宝来道：“怎么样？”
王曼丽道：
“那家伙晚上肯定要逃！”

第330章 抓捕
“先前喝醉酒，我搀扶他回房间，对我动手动脚的，急不可耐，就是一老色棍”，
王曼丽哼道：“今儿是一反常态，让我回去休息，刚还给了我两百块钱，这老色棍肯定要跑。”
王宝来点头，“好，你回去休息吧，当做什么事没发生，这里交给我来”
“嗯”，王曼丽点头，“那你也要小心点。老王……”
女人欲言又止。
“怎么？”
“你不会在意我过去吧？”王曼丽可怜兮兮，“我……我那都是被逼的，一柔弱女子想要生存下去，有什么办法呢？”
王宝来心里多少无语，这女人不会对他动真情了吧？
含糊道：“不会，你先回去吧。”
“真的？”
“真的！”
女人欣喜，转身扭着腰肢离开了。
这边人一走，下面一个弟兄从店里跑出来，
“宝哥，出来了，出来了，两个都出来了。”
王宝来两人躲到一边，就看到张城和他那个助理，两人鬼鬼祟祟的出了门口，四下张望，神情戒备，面色紧张，然后快速往一边去。
躲一边的王宝来两人，“宝哥，要不现在把人给抓了？”
“别急！”
王宝来道：“还有个没现身呢，咱跟上。”
四十多分钟后，火车站！
李二，‘助理’王三已出现在候车区，两人等了一会，另一人出现了，三人凑在一块，也不知道说着什么。
远处盯梢着的王宝来几人，看的仔细，
“宝哥，现在行了吧？”
王宝来这边，加上他一共七人，他手里烟一丢，再叮嘱一遍，
“你们两人控制一个，将人快速带离，别给他们反抗机会，一会见我眼色行事。”
六人点头。
王宝来手里烟给掐灭，快步上去，到三人面前打招呼，
很热情，
“张老板，这么巧？怎么在这儿碰上了？”
说着话，身后六人已经把三人给围拢上了。
李二三人这会就盼着火车快点到，只要上车出南阳那就安全了，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这冷不丁有人打招呼，心里“突突突……”的，好在他们就是干诈骗这一行的，也不是第一次了，心理素质过硬，面上镇定。
把人打量番，确实不认识，“不好意思，你是？”
王宝来道：“张老板，贵人多忘事，我是阳光厂销售科下面一职员，你前两天去阳光考察，还跟我握个手呢。”
“喔！”张城心里稍宽，点点头，这些天见的人多了，也记不过来。
王宝来道：
“张老板，这么晚了来火车站，送人吗？明儿你们金芝要收购阳光，有个仪式，听说叶市都要来。”
张城点头，“送个朋友，一会就回去。”马上到点了，想着赶紧把这家伙给打发走。
王宝来却是道：
“张老板，咱晚上能在这儿见面，也是缘分，等你送完朋友，我请你吃个饭？”
张城眉头微皱，
“吃饭就算了，明天事儿挺重要的，改天吧。”
王宝来冷哼一声，“张老板，这面子可得给我。”
边上六人往前压了压。
三人都慌了，李二面色不自然，“你……你们想干嘛？你是阳光厂的，就不怕我告诉你们刘厂长去？还想不想干了！”
“呵呵……”
王宝来也不跟他演戏了，道：
“李二，你们的事我都一清二楚，最好别给我轻举妄动，乖乖跟我走，要是想死，那就闹腾好了。”
李二瞳孔骤然一缩，再也装不住了，一脸惊恐，“你……你们到底什么人？”
王宝来没回答，“来，把三位老板都请去喝酒，扶着点，别摔了。”
六人两两控制住一人，往候车室出口走去，三人想反抗，但不敢，这要惊动公安，他们三人更要完蛋，只能任由对方将他们架走。
半个小时后，市区一租房，三人已经被五花大绑在椅子上，王宝来坐人对面，眯着烟，直接开门见山，
“来吧，说说吧，这笔一百万的贷款，钱放哪了？”
李二三人还不清楚对方的身份，怎么个情况一点不清楚，只是求饶装傻，
李二道：
“大兄弟，咱是不是有误会啊？什么贷款，什么一百万，我根本……啪！”
没说完，被人扇了一巴掌，鼻子一下出血了，
王宝来弹弹烟灰，道：
“李二，王三，你俩应该是东北的，刘三成，南阳市本地银行贷款审批部门主任……金芝公司，在香港的公司、厂子，工人，都是借人的产业，装模作样……你李二这几天在酒店吃喝玩女人，见了什么人，谈的什么事，就是拉的什么屎，我也一清二楚。
所以啊，我奉劝你一句，照实说，千万别在我面前演戏，我们只求财，你说我要是把你们仨交给那个叶正正，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嘛？”
三人听完，脸直接白了，浑身颤抖起，
“你……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
——
同一时间！
市区一酒店包房，刘剑今儿心情不错，柳月这女人竟然破天荒的请他吃饭，在他想来，估计是金芝收购了阳光，她所任职的那什么北月卡莱落败了，应该有所求，
心里挺舒爽的，这贱女人也有求他的时候，正意淫着，门开了，柳月从里头进来，陈北在后面跟着，两人直接坐到刘剑对面。
刘剑见来不速之客，心里不舒服，皱眉道：
“不说就我们两个嘛，怎么还请这家伙来？”
“呵呵呵……”
陈北笑了笑，道：
“刘剑，不欢迎啊？这可不是待客之道，我可是来救你命的，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刘剑嗤笑一声，“陈北，你没喝多吧？说什么胡话！”
陈北也没耐心跟这家伙多扯，道：
“你放火烧了车间，不仅把厂房给烧毁了，伙同那叶正正、刘侬，偷卖车间里的机器，把国有资产占为己有，数额百万，更别说还把王曼丽的男人给烧死了。
就你这些罪行，够枪毙你三次了吧？嗯！”
“你……”
刘剑吓的没从椅子上滑下去，一张挺红润的脸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
“你……你胡说什么，谁杀人了？谁……谁放火了？！”

第331章 好屎不屎
“行了，刘剑！”
陈北道：
“都这会了，还装什么？不知道是吧？行！反正今晚有的是时间，我给你好好掰扯掰扯，你、叶正正、刘侬、还有那个许俊，几人勾搭一起……
机器一早就被你们给转移走了，着火当晚，车间里面其实什么都没有，为了能顺利实施你们的计划，就先把当晚值班人员给灌醉，弄迷糊了。
这不，这王曼丽的男人就被大火给活活烧死了，死的也是够冤的，这么不明不白把命给丢了。
来，你再看看这个……”
从随身包里取出几张照片，放到桌上推过去，
“看仔细了，这人这机器眼熟吧？”
刘剑看着桌上的照片，刚还抱有一丝侥幸，这会那丁点幻想破灭了，浑身跟筛糠一样抖动起，
嘴唇也哆嗦，“你……你们怎么知道这些的？”
陈北把照片收起，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这些就不需要你知道了，现在在你面前，有两条路。
一，投案自首，指证这一切都是叶正正让你这么做的，戴罪立功，兴许还有条活路。
二，跟这叶正正一条走到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想死想活，自个选吧！”
刘剑这会心里跟有万只蚂蚁在爬、啃噬，焦急难受，脑子里一片混沌，根本没法思考，
陈北见人半天没动静，催促道：
“怎么，还再想着这姓叶的能救你？千万不要抱着这奢望，你跟他在一块时间也不短了吧？
这人什么德行，你该清楚。
不说他救不救你，就是愿意，你这可是杀人放火，不是打个架斗个殴这么简单，他老子就是当上了一把，那也救不了你。
更何况，这叶龙估计过了明儿，那一把的位置也别想了。
跟你提个醒，你们这几天好生巴结着的那位金芝公司的张老板，其实就是个骗子。”
“什么？！”
刘剑惊恐叫起，这会已经不在意陈北为什么会知道这事，而是追问道：
“骗……骗子，怎么可能？那叶正正明明说过，他……他老子都派人去香港考察过对方的，都是真实的，怎么可能是假的？”
“刘剑呐！”
陈北道：
“有些东西它眼见也不一定为实，张城本名叫李二，东北人，他那个什么助理，本名叫王三，也是东北的。
两人同个村的。
你们今儿晚上离开了酒店，人后脚就跟着离开了酒店，直奔火车站，知道同行的第三人还有谁嘛？”
“谁……谁？”刘剑哆嗦道。
“这人你肯定认识！”
陈北道：“刘三成，南阳市本地银行贷款审批部主任。”
刘剑一听名，身子陡然绷紧，三四秒后浑身又跟面条一样软趴趴下来，要没抓着手柄，人真要钻桌子底下去了，
陈北继续道：
“儿子指使他人纵火，倒卖上百万的国有资产，更是出了一条人命。
这当劳资的，也不怂，招商招商，却是招到一伙骗子，白白损失了一百万的贷款。
这两人都是自身难保，还有闲心管你这小虾米？
刘剑，话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晚上呢，你就给我待这里，好好想想，不急，想明白了。”
不多说，起身往门口走，全程一言不发的柳月紧着起身跟上来，
“哗啦！”
刘剑这会双腿都不听使唤了，想要去阻拦，却是摔在地上，
“不要走，不要走，我交代，我……我把知道的都告诉你们，我不想死啊……”
——
——
同一时间，数位被叶正正祸害的女受害人家里，陈北也安排了人员过去，用尽一切办法，尽可能让她们去报警，揭穿这叶正正的恶行。
既然要动手，就得给一棒子打死，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不然就是害自己。
——
——
八三年元旦，是个喜庆的日子！
早上八点，初晨的阳光洒落在地面上，在霜露的反射下，泛起一抹金黄，
今儿个天气不错，老天也作美。
阳光服装厂，厂办大楼前的空地上，搭起了一小舞台，地上红毯铺就，舞台上主席台也已经排开了，看上面的标牌，市里的大小领导也都来了。
身后的背景——金芝服装贸易有限公司收购南阳阳光服装厂暨签约仪式。
台下厂里领导、各部门主管，一众职工，也全都到位了，放眼看去乌泱泱的都是人影，原本挺空旷的场地，显得都有些挤了。
离仪式开始还有点时间，台下职工交头接耳小声谈论着，
“哎呀，你们说这什么香港来的金芝公司收购了阳光，到时拖欠我们职工的工资会不会发？”
“谁知道了，我跟你们讲，我听得一些消息，这个刘侬深得上面那位叶市的赏识，人要升了一把，那李厂长可是刘副市提起来的，到时肯定得下去。
这个刘侬又得上来了。”
“真的啊！那也不对啊，厂子都被这金芝收购了，这刘侬还能当厂长？”
“这个姓刘的有本事呗？没看这些天天天围着那位张老板转，我听说啊，都让王曼丽那个女人去陪人睡觉。”
“呸，这个刘侬真不是东西。”
“小点声，让人听到，往后人掌权了，给你小鞋穿。”
杨萱、柳菲、王雨三人站在角落位置，听得这些闲言，
柳菲皱眉道：
“这个刘侬还真能再上来不成？萱萱，那你可得小心了。”
“我才不怕！”
杨萱道：
“这家伙真要上台，只能说那位张老板没眼光，这金芝也救不了阳光，大不了我到时不干了，哼！”
“哎呦呦！”
柳菲见闺蜜这般硬气，可是少见，打趣道：
“这有了男人就是不一样啊，萱萱，你跟我老实说，你和陈北是不是已经上过床了？”
“哎呀，你胡说什么呢！”
杨萱脸一下就红了，
“没有，不到结婚，我……我是不会那个的。”
柳菲低声道：
“陈北这家伙那么花心，你就不怕到时跟别的女人那个？”
“不会！”姑娘一嘟嘴，“我相信他！”
柳菲撇撇嘴，“你倒是放心！”
台下另一边，刘侬今儿是一身西装，打着红色领带，脚下皮鞋，手腕上手表戴着，整个人是精神抖擞的。
人逢喜事精神爽！
这会四下张望，寻了半天，也没见刘剑那家伙身影，往一边去再找找，
右脚刚一步踏出去，“吧嗒！”
好屎不屎，
天空上落下一坨鸟屎，正好落在那皮鞋尖上，
点点斑白，特别刺眼！

第332章 被骗
“我尼玛！”
刘侬爆句粗口，给心疼的，这皮鞋可是昨儿个刚买的，花了一百多，今天才刚穿上呢，就特么中彩了，忙从自个兜里取出一手帕，弯腰给擦干净，
还往上面吐口唾沫，又擦拭了一遍，完了手帕放回兜里，往前头走去。
一边看得仔细的李勤，心里舒畅，恨恨低声骂一句，
“该，让你嘚瑟！
以为攀上那位张老板，就高枕无忧，牛气了是吧？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语气里多少有些酸味，要是可以，他其实也想去跟人攀关系，只是被这姓刘的给抢先一步了。
几分钟后，台上领导都落座了，一把王耀东，二三把，叶龙，刘国庆，然后是下面几位副市，按着排次落座，唯独那中间右边一位置还空着，上面标牌贴着张城两字。
眼瞅着仪式就要开始，台下寻了一圈不见人的刘侬更加急了，叶正正这时走了过来，脸色不大好看，
“老刘，我昨晚不是嘱托过你，让你一早过去酒店，把人给接过来，那姓张的呢？你这没头苍蝇一样瞎转什么？没看领导都到了。”
刘侬擦把额头汗水，道：
“叶少，今儿这仪式不是挺重要的，我一直在这边看着，走不开，酒店那边我安排人去接了，应该快到了。
我……我在找刘剑那家伙，今儿上午没见人啊。”
“刘剑？”
叶正正皱眉道：
“你管他干啥，赶紧给酒店打个电话，问问那边怎么个情况，赶紧赶紧。”
“喔，好好！”
刘侬又火急火燎往舞台后的办公楼跑去，藏在人群里的王曼丽见状，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时间来到八点四十五，原本仪式开始时间是定在八点半，这都超了十五分钟了，刘侬往酒店那边一连几个也打不通，都是占线。
急的都要亲自去了，派出去的一下属匆匆忙忙回来了，跑的一头汗，上气不接下气，道：
“刘……刘厂长，人……人没……！”
刘侬和叶正正听的这个费劲，刘侬焦急道：“人怎么了？”
“没……没了！”
“没了？”两人都发懵，刘侬追问道：“什么没了？给我说清楚。”
下属匀口气，然后道：
“刘厂长，那位张老板人不见了，还有他那个助理也没在，我……我问酒店一服务员，说是昨儿个晚上离开了酒店，就再也没回来。
酒店里里外外我都找了个遍，就是没见人。”
“嗯？”
刘侬和叶正正一听，心里都“咯噔”一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叶正正急问道：
“什么时候走的？”
下属道：“好像是九点左右吧。”
“那特么不是我们离开的时间嘛？”
叶正正对着刘侬吼道：“你去把那个女人叫过来，赶紧去。”
刘侬不敢怠慢，忙去把王曼丽给叫过来，到面前，叶正正问道：
“昨晚这位张老板有什么异常没有？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嘛？”
“去哪了？”
王曼丽装糊涂，
“人没在酒店嘛？这我不大清楚呢，我离开时，他都睡下了啊。
有什么异常嘛……倒是有一点！”给两人引导着。
“什么？！”刘侬插话道。
“就是这人前几次我陪他吧……”，王曼丽道：
“急不可耐，还没进房间就动手动脚的，昨儿个也不要我陪，说明儿个事情不少，要早点休息，我说留下来照顾着也不让，还给了我两百块钱，就这挺奇怪的。”
两人这下听出了不对，这明显是要把人支开啊，刘侬都是跳脚，
骂道：
“我不是让你把人照顾好了，一直给我看着，谁特么让你离开的？槽！”
“姓刘的，你什么意思？”
王曼丽回怼道：
“老娘牺牲的够多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咋的？人家张老板都不要我陪了，我还得死气白咧的贴上去，咋这么贱呢，哼！”
“你……”刘侬气的脸涨红。
“行了，行了！”
叶正正这会心情很不爽，“吵个几把！”把女人给整开，道：
“这俩混蛋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跑路呢？图啥？
没道理啊？
就为骗吃骗喝，睡几个女人？这他娘风险也太大了！
再说了，刚这贱货不说了，还贴了200块钱，有这钱，去外面找，再来个10个女人也够够的了。”
刘侬脑子里琢磨着，一时也得不到要领。
这时叶龙的秘书过来，道：
“小正，那位张老板来了没有？‘王舒记’都在催呢，这都迟到半个多小时了，你爸脸色可不大好看。”
叶正正道：
“吴哥，有个事……你帮着给想想。”
“什么？”
叶正正忙把事儿一说，秘书眉头一皱，
“人没了？这节点……”
低头想了几秒，下一秒猛的抬头，语气焦急，
“不好，这两人怕是在打那笔一百万贷款的主意。”
“贷款？”叶正正道：
“吴哥，这钱不是放在银行的专账上嘛，这个张城就是想拿，也得我爸那边授权银行，亲笔签名，才能放款啊。”
“小正，你怎么这么糊涂！”
秘书急道：
“这个张城要是个骗子，那肯定是做了万全的准备，你爸当初安排专人去香港考察，都没查出人家什么毛病。
人家费这么大心思、精力，难道就为大老远过来骗你几顿吃喝的？可能嘛？
这怕是……怕是把银行的那位刘主任也给收买了，毕竟那可是足足一百万，太诱人了。”
“咕咚！”
叶正正咽口口水，浑身发抖，这钱要没了，对他父亲意味着什么，他心里明白透亮。
秘书催促道：
“但愿这钱还在，小正，你俩赶紧去这刘三成家里一趟，去看看情况，快点去，有结果给这边打个电话，我等着。”
“好好！”
叶正正带着刘侬着急忙慌离开了。
秘书也紧着往后面的厂办大楼去。
又过了半个小时，与定好的仪式开始时间，都延迟了一个来小时，台下一直候着的职工，腿都站酸了，这不是玩人嘛，发着牢骚不满。
台上领导脸色也不大好看，平日里只有别人等他们的份，今儿倒好，颠倒过来了，还足足等了一个多小时。
叶龙秘书这时上了主席台，到自个领导身边，凑人耳边说了一句，
“当啷！”
叶龙本来喝着茶水，手一抖，那握手里的杯盖掉落到了地上。
摔成了两半！

第333章 各方行动
好在久经官场，很快镇定下来，弯腰把碎了两半的杯盖捡起放桌上，对一旁的领导低声说了几句，
王耀东眉头一皱，语气沉声，
“怎么出这种事？先前不说考察过嘛？这可是一百万的贷款，这要没了，咱俩谁都担不起。”
叶龙这会心里比谁都郁闷、愤怒，九十九都拜完了，就差最后这一哆嗦，偏偏出了事，这个憋闷啊！
“王舒记，我会竭尽全力追回这笔贷款的，请一定相信……”
“行了！”
王耀东打断，
“我相不相信有什么用？这叫什么事，上上下下这么多人看着，整这么一出。
老叶，这钱要追不回来，会有什么后果你自己明白，抓紧吧！”
说罢，起身，直接离开了主席台。
叶龙面色难看，沉个脸，紧跟着起身离去，台上其他领导看着纳闷，心道这怎么了？
一二把手怎么走了？收购仪式不进行了？
纸是包不住火的，台下也不知哪里先传起来的，先是窃窃私语，然后是一片嘈杂，议论纷纷。
“哎呀，不是吧，你……你说这个金芝公司是假的？”
“对啊，你没看那位张老板一直没出现，听说上面批了一百万的贷款给这位张老板，这是卷钱跑路了啊。”
“我的天！”人群惊呼，“那可是一百万啊，难怪上面这领导，那脸色跟家里死了爹妈一样。
完了，完了，那阳光还是要倒闭了，咱怕是真要失业了啊。”
整个现场都是人心惶惶，毕竟跟自身利益有关，不会来幸灾乐祸。
主席台上，领导都走个精光，最后连个收尾的都没有，
就这么不了了之！
今儿这收购欢庆仪式，就是一彻头彻尾的笑话。
有人欢喜有人愁！
回去路上，刘国庆原本对一把的位置，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却是出这么一意外，
峰回路转！
直有种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这会心里没点小激动，那肯定是假的，你叶龙要把我往死路逼，现在好了，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而且搞不好，一条腿都得废掉。
边上刘清远见领导神色，小声道：
“刘市，这笔一百万贷款要追不回来，那叶市这个跟头可就栽大了，咱是不是抓住这机会……”
“不急！”
刘国庆摆手，“现在什么也不要做，静观其变，回去再说。”
加快脚步，往回赶。
阳光厂，厂长办公室！
李勤坐办公桌后的椅子上，身子靠椅背，抽着烟，嘴里不时哼唱两句，看得出来，心情相当不错。
自语道：
“刘侬啊，刘侬，这回我看你还怎么翻身？把个骗子当亲爹给供着，陪吃陪喝，甚至把自己那姘头都献出去，
现在倒好，人家吃干抹净，卷了一百万跑了，你刘侬那就是‘帮凶’，还想当厂长，做梦去吧，哈哈哈……”
开怀畅笑，可算把这几天憋心里的郁气给宣泄出来。
“咚咚咚！”这时有人敲门。
“进来！”
许俊跌跌撞撞进了办公室，来到办公桌前，二话不说，对着人直接跪了下来，哀求着，
“李叔，你可得救救我，救救我啊！”
“这——咋了这？”
李勤有些搞不明白状况，起身绕出办公桌，把人搀扶起，
“小许，怎么了这事？”
许俊一脸懊恼，“李叔，我……我被那刘侬、叶正正给骗了……”
李勤一听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知道这人最近跟刘侬那边走的很近，如今那边出了这么档子事，风向不对，你这又掉过头来巴结他了。
还真是一墙头草，跑这来耍机灵，心里多有不屑，
面上敷衍着，
“小许啊，这也不能怨你，谁能想到这金芝公司是假的，硬生生从政府手里骗了一百万去，哎，这事儿可就大了。”
许俊道：“李叔，我说的不是这事！”
“那是什么？”
许俊一咬牙道：
“李叔，之前车间着火，其实是……是那个叶正正和刘侬勾搭一块干的，那把火也是刘剑放的，王曼丽的男人，当晚被刘侬他们故意灌醉，完了人去值班，后面被火给活活烧死了！”
“什么？！”
李勤神情惊诧，“你……你说得是真的？”
许俊点头，
“李叔，我说的每个字都是真的，不仅如此，车间里的十多台机器，其实前几天就被偷摸运走了，当晚烧的就是一空壳子。
偷运出去那些机器，则是被叶正正给卖给别人了，得了十多万钱财。”
李勤愣了几秒，然后双手握拳，道：
“难怪，难怪……我说着火第二天，这个刘侬就跑去那王曼丽家赔人伤亡抚恤金，还组织人员清理现场，这么积极，敢情是要安抚人心，毁灭证据。
真是太歹毒了。”
许俊哭丧个脸，
“李叔，我对不起你，是那叶正正，刘侬强行拉我入伙的，你也知道的，我虽是助理身份，但说白了就是普通职工，这两人要胁迫，我……我根本没法反抗。
我这是被逼无奈啊！
李叔，你可一定要救救我啊！”说着，双腿一弯，又要跪下去。
演技着时了得，李勤都是被骗过去了。
许俊之所以这会跑来跟李勤‘自首’，没别的，就是因为刚才的事儿，但金芝这事儿只是一导火索，
先前他也发现刘剑这家伙竟然没在现场，加上金芝这事儿一发，起先以为这人怕是被那张城收买，跑路了。
后来细一想，可能性不大，重要一点，这刘剑没什么利用价值，不像银行那位刘主任，那张城收买了人，才能拿到那一百万的贷款。
收买刘剑，图啥呢？平添暴露风险不说，到时事成，还得分人一笔钱，不合常理。
那就剩第二个可能，这刘剑出意外或者被什么人挟持，依他所想，很有可能是刘副市那边的人，用来对付叶龙的。
虽不能断定，但可能性很大，那刘剑什么货色，他一清二楚，危急关头，绝对会把他们几个给卖的干干净净。
这可是关乎自己的性命，哪怕只有很小的可能性，他也不敢拿来赌，加上金芝这事儿可是真真的，难免后面会牵出过去的那些幺蛾子。
所以，当机立断，跑来跟人‘自首’，给自己求得一线生机。

第334章 逆子
先前虽跟叶正正、刘侬几人凑一块，但他也是有意无意的回避着一些方面，比如放火，当初是安排他来的，不过他把这‘功劳’让给了刘剑。
后面的机器出售，金钱上的交易，他也没有参与，刻意的淡化自己，反正最后钱还是会有的，这么做不为别的，就为往后要出什么意外，也能把自己摘出去。
比如今天！
李勤把人扶住，道：
“起来，起来，你这样解决不了任何问题，那我问你，你现在准备怎么弄？”
许俊道：“李叔，我一切都听您安排。”
他可不傻，眼下叶龙因为金芝的事情，栽了这么大一跟头，儿子的事儿要再发，相当于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李勤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把自己献给刘国庆，这功劳就是自个的了。
果然！
李勤道：
“小许啊，这事非同小可，我现在就带你去见刘副市，具体的听他安排。
不过，有一点，你可一定要实话实说，绝对不能再藏着掖着，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许俊大喜，“李叔，我一定如实相告，绝对不会耍其它心思，谢谢李叔，谢谢李叔。”
“行，那咱现在就走。”
两人匆忙出了办公室。
——
——
市里，叶龙办公室！
叶龙坐办公桌后的椅子上，面色阴沉，茶水洒了一桌，心情很糟，面前叶正正、还有刘侬老实站着，不敢大喘口气。
叶龙道：“我不是让你把人看牢了，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你就是这么给我保证的嘛？”
“爸！”叶正正叫委屈，道：
“我……我前两天跟你提过这个张城的，有些怀疑，不过你……你不说这人没问题嘛，所以我就……放松下了警惕，哪知这混蛋……要让我抓到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骗钱骗到劳资头上来了。”
“行了，行了！”
叶龙烦躁不已，这事确实是自己失误了，为了能把刘国庆给压死，急功近利，让人钻了空子，要按过去性子，绝不可能出这种错误的。
心里懊悔不已！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脑子里飞速转起，这笔钱怕是追不回来了，那刘国庆肯定会借此来攻击他，得找个替死鬼才行。
便开口道：“那个刘剑找到没有？”
“刘剑？”叶正正摇头，突然提起这人不知什么意思，道：“爸，没有呢！”
叶龙道：“这人都参与了金芝收购阳光的事宜吧？”
“啊，是的！”
叶龙道：
“我怀疑这人勾结金芝公司的老板，张城，合伙骗取银行的一百万贷款，卷钱跑路，一会我会让公安那边立案调查，对两人进行全国通缉。”
“爸，你这是要把这责任……”
“我说的还不够明白吗？”叶龙打断，
“你俩准备准备，配合公安那边的调查，该怎么说，怎么答，不用我教你俩了吧？”
两人连点头，栽赃的事儿他们拿手，不是问题。
何况这刘剑真有可能跟人跑路了，不然这人跑哪去了？
“哐当！”
办公室门被重重打开，秘书着急忙慌的从外头闯了进来，叶龙眉头一皱，
“小吴，出什么事了？门都不敲一下！”
秘书几步来到办公桌前，道：
“叶市，那刘剑找……找到了！”
“找到了？！”
叶龙从椅子上“蹭”一下站起，急问道：
“那个张城有没有抓到？钱追回来没有？”
“叶市！”秘书道：
“那个刘剑他……他是去自首的，现在门外公安的史局亲自带队，说是要来抓……”
话音未落，市公安一把史进，带着五六个下属进入了办公室，全副武装，气势汹汹，一看肯定不会是来喝茶叙旧的。
叶龙见来人，这位是那刘国庆的人，还真是急不可耐，这就开始行动了，冷声道：
“史局，你这是什么意思？堂而皇之带这么些人进来，有把我这领导放眼里嘛？”
史进面上淡然道：
“叶市，您误会了，我哪敢对您不敬，实在是案情重大，我这迫不得已。”
“案情重大？”叶龙眉头皱的更深了，
“什么案情？”
史进也不废话，拿出两张拘捕令，对着叶正正、刘侬两人，铿锵有力道：
“叶正正，刘龙，现有阳光厂职工许俊、刘剑投案自首，对上个月阳光厂车间人为恶意纵火，造成人员伤亡，倒卖国家资产，数额巨大，对其犯罪事实供认不讳，两人指证，其幕后指使者就是你俩。
现依法对你们两人予以拘捕，来啊，把人给我铐上。”
几个下属立马上来，当着叶龙面，将两人铐起控制住。
叶正正心里惊恐万分，但依旧反抗挣脱着，嘶吼着，
“你们胡说什么？谁杀人放火了？给我放开，放开我，刘剑、许俊，你俩这狗几把玩意，想阴我，劳资整不死你们。”
史进冷哼，
“叶正正，我劝你省点力气，没确凿证据，我会来抓你嘛？实话告诉你，你们偷运出去的那些机器，交易的对方，公安这边都已掌控了，人证物证俱在，你抵赖不掉的。”
“你……”
叶正正这才怕了，死了人，偷卖上百万的国有资产，他清楚，哪一条都足够判他死刑了。
浑身如筛糠般颤抖起，“你……你们……”
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边上刘侬更不堪，面如死灰，双腿已经不听使唤，要没人架着，直接瘫地上去了。
史进见此，“来，把人带走！”
下属把两人押着出了办公室，史进后面跟上，没再跟领导打一声招呼。
过了几秒，
叶正正颤抖绝望的声音从走廊上传进来，
“爸，救我，救我，我不想死啊，不想死啊……”
叶龙浑身打了个颤，摇摇欲坠，刚信息量实在太大了，杀人放火，盗取、偷卖国有资产，竟是自个儿子干的？
这边人没走一会，窗外吵闹、谩骂、哭泣声传来，嘈杂喧闹，叶龙木讷道：
“又怎么了？”
秘书忙跑出去，过了会回来，喘着气道：
“叶市，楼下门口它……它来了好些群众，要……要告正正他祸害、强暴他们的女儿，这都挂了好些横幅，您还是赶紧去看看吧……”
“逆子，逆子……”
叶龙双目赤红，愤怒低吼，急火攻心，眼前一黑，
“哗啦！”
摔到地上去了。
“叶市，叶市……！”

第335章 收购方案
另一边！
刘国庆办公室，这会人正在打着电话，刘清远从外头进来，到了办公桌前，恭敬候着。
“王省，这属实了，人已经抓了，手头证据充分，人证、物证都有，翻不了案的。”
“嗯，好！”
那头一道颇具威严的男人声传来，
“小刘啊，那就好好准备准备，这还真是峰回路转，所以我说，打铁还需自身硬。
你们南阳一把的位置，他叶龙现在肯定没希望了，屁股底下的位置估计也够呛了。
不过这不是我们考虑的了，你现在最重要的，那笔百万贷款最好给追回来，再把阳光厂这一烂摊子给收拾妥当，我这边呢才能给你使使劲，这样还是很有希望的。
你明白我意思吧？”
“我明白，王省！”
“好，那就先这样！”那头道：“你这边一摊子事，抓紧处理吧。”
挂了电话，刘国庆把电话手柄放回到座机上，给自己点上根烟，抽口道：
“怎么样了？那边！”
“人抓了，在那边办公室当叶市面抓的。”
“那叶龙没说什么？”
刘清远摇头，
“没有，不过，刘市，我刚听说人在办公室晕倒，送医院去了。”
“嗯？”
刘国庆稍有诧异，然后叹声，
“说起来，我跟叶龙也只是政治上的竞争，没什么私人恩怨，摊上这么个无法无法的儿子，把老子害惨了。
回头我去看看他吧。”
刘清远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道：
“刘市，我劝你还是不要去，你这会去，他叶市怕是更糟心。”
刘国庆弹下烟灰，笑一声，“也是啊！”
转而道：
“那个刘剑、许俊两人，审讯的怎么样？知道这个张城的去向没有？”
刘清远摇头，
“史局亲自审讯的，两人都不知晓，应该也不会有什么隐瞒，对两人没任何好处，估计真的不知情。
市银行的刘三成，这人先前就离婚了，无儿无女，父母早逝，孤身一人，那个张城估计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把人收买成功。
三人这会怕是早就逃出南阳，追捕难度很大。
说不好听的，就是最后把人抓住了，这钱很可能都被挥霍一空了。”
“唉……”
刘国庆又是叹口气，这般结果他其实也都料到了，这个叶龙八九成要下去，却是留下这么一烂摊子给他。
实在有些无从下手。
刘清远又道：
“刘市，那个陈北在外面，说是有事找你，你看……”
“呵呵！”
刘国庆一笑，“这小子，又耍什么花招？行，你去叫他进来。”
刘清远出去叫人，过了会带着人进来，这地儿陈北还是第一次来，到办公桌前，恭敬声，
“刘市！”
“小陈啊，坐！”刘国庆道：“喝茶吧？我让小刘给你泡一杯！”
“我不渴，不渴！”陈北摆手道：
“哪能劳烦刘秘书给我泡茶，呵呵！”边上捡把椅子坐下。
刘国庆看人一眼，道：“找我有事吧？”
“确实有点！”陈北点头，道：
“刘市，这金芝的事儿我都听说了，那位张老板先前我还见过呢，真没想到会是个骗子。”
面色诧异，不可置信，演得挺不错的。
然后又道：
“刘市，我今儿过来，其实也不是别的事，就是问问，这金芝既然是个骗子公司，那我这北月卡莱，还有没有希望收购下阳光？”
刘国庆点头，也没玩虚的，就是你不找他，他也要来找你，这盘子也就你一家能接了，
道：“当然可以！”
“哎呀，那可太好了！”
陈北面露喜色，表情有些夸张，从随身包里取出份文件，递过去，
“刘市，这是我这边的收购方案，还请您给看一看。”
“收购方案？”刘国庆道：“先前不是都看过了？就按之前的来。”
陈北道：“刘市，这方案稍有改动，你再给看看，呵呵。”
刘国庆看着笑的跟只小狐狸的陈北，接过资料，翻开往上看去，其它倒是没什么变动，就是这金额……
都是笑起，把资料放到桌上，
看着陈北没好气道：
“你这是稍微改一下啊？与先前的收购价压低了一两成不说，还搞个什么分期付款，你小子这是趁火打劫啊。”
“刘市，话可不能这么说！”
陈北嘿嘿笑着，“怎么能说叫趁火打劫呢？
我看是雪中送炭更合适些，呵呵。
这收购价吧，就是之前我们两家相互竞争，给往上抬起来的。
我现在提出的这收购价，才是符合阳光目前它真实的资产评估。
至于分期嘛，刘市，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它金芝不但分期付款，银行还给贷款了一百万，这份待遇实在是……
贷款我不敢奢望，只求能给分期，刘市，我在这给你保证，这钱到点了，我绝对按时准确无误的还款，绝对不会拖欠。
你要不放心，咱到时可以在收购合同上，把这一点写进去，如若违约，政府可以无条件的收回阳光所有资产。”
刘国庆没有急着回应，埋头抽烟思考着。
陈北继续道：
“刘市，我不瞒你，先前金芝拿下了阳光，上面老板挺不满意的，在广洲那边看中了一家服装公司，这边准备撤离了，我是想着再努力争取下的。”
果然！
刘国庆眉头一皱，急了，“准备撤离了？”
这可不成，如今这么大一摊子，还等着他来收拾呢，阳光厂的收购可是重中之重，你要跑了，我还收拾个屁啊！
“咚咚咚……”
手指一下下敲打着桌案，有个几秒，然后道：
“行吧，你这方案呢，我到时会提交到王舒记那边，由他来定夺，批不批那我就不能保证了。”
陈北道：
“那就麻烦刘市了。”
眼珠子滴溜溜一转，身子往前探了探，小声道：
“刘市，你说我这边要是能抓到张城、刘三成等三人，完了追回那一百万贷款，我这收购方案，上面领导能给批准嘛？”
“嗯？”
刘国庆瞳孔都张大一些，道：
“你小子是不是知道这三人的下落？”
陈北也没隐瞒，不装了，点点头，道：
“刘市，这三人其实就在我手里，当然，钱也在！”

第336章 尘埃落定
刘国庆压着心里激动，“小陈，这种事可不能开玩笑！”
陈北道：
“刘市，这节骨眼我哪敢跟您开玩笑，人现在就在南阳，三个人我这边都给控制着。”
见人说的确信，刘国庆倒是‘淡定’了，看着陈北有个五六秒，然后才开口，
“小陈，今儿上午这一串子事，怕都是你搞出来的吧？”
陈北装糊涂，道：
“刘市，我哪有这能耐，金芝是我北月卡莱的竞争对手，我这边当然要多关注一下，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你也知道的，我北月总公司就在香港，有些关系，发现了金芝一些端倪，这个张城，本名叫李二，和他那个助理一样，两人其实都是东北人。
所以，我这边一直派人盯梢着，果不其然，昨晚这三人要溜，我是在火车站将三人给截住的，差一步就让人给跑了。”
刘国庆点头，
“这么说，你一早就知道这金芝有问题，为什么不早告知呢？”
陈北笑了笑，
“刘市，先前也只是怀疑罢了，手里没确凿的证据，金芝又是叶市指定的收购公司，我哪敢乱来。
再者，我这也是替刘市您考虑，呵呵。”
点到即止，有些话不用多说，大家心里都明白。
刘国庆也是笑起，指了指陈北，道：
“小陈啊，你可真是好算计啊，把我和叶市都给圈进去了，这胆儿够大的。”
陈北也不说话，‘虚心’接受批评。
事已至此，刘国庆也不多说，送到门前的礼，没有不收的道理，道：
“人现在在哪？我现场安排人去押回来。”
陈北道：
“刘市，我觉得还是再等一等好，等那头尘埃落定了，你这边再出手，力挽狂澜救风雨飘摇中的阳光，这样更显难得可贵，衬托出您的魄力、胆略。”
“哈哈哈……”
刘国庆开怀笑起，这马屁拍到他心坎里去了，“你小子不来体制里当职，真是可惜了。
行，那就按你的来，不过这人一定给我看牢了，小刘，一会跟人看看去。”
刘清远点头！
陈北起身，“刘市，那您看，我这收购方案……”
“我会作保的”，刘国庆也不端着了，投桃报李，“问题不大。”
陈北欣喜，“谢谢刘市，谢谢刘市，回头一定赏脸，我请你吃顿饭。”
刘国庆轻点头，“先把这一摊子事处理完再说。”
陈北点下头，然后和刘清远一同出了办公室。
——
——
一个礼拜后，一切尘埃落定，叶正正、刘侬蓄意纵火，盗窃国有资产，造成人员伤亡，情节严重，性质极其恶劣，因为证据确凿，人证、物证齐全，加上犯人对所犯罪行供认不讳。
从立案、结案，判刑，不到一周时间，两人都被当场判处死刑。
至于刘剑，虽有自首情节，但那把火是他亲手放的，最后能留条命，算是走运了，被判了十年五个月，许俊，就判了三年六个月。
这一点，陈北也深感诧异，个中情节他是不知，只能说这家伙手段了得，都这样了，还能把自个摘出来。
狱里要表现良好，来个减刑，待个一两年就出来了。
而那位叶市，这一周过的，比过山车还刺激，大起大落，一把的位置原本唾手可得，半拉屁股都坐上了。
哪知摊上这么一坑爹的儿子！
“吧唧！”
重重摔了下来，一把位置坐成，还把原先的椅子也给坐塌了。
金芝的事故，损失了一百万，其实顶多就是工作上的失误而已，以叶龙这么些经营起来的关系网，就算当不上一把，但也不至于丢了二把的位置。
当真是坑爹！
直接去了‘政斜’，这就相当于提前退了。
至于刘国庆，没有意外，上面那位调离之后，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南阳一把。
——
——
阳光服装厂！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同时间同地点同样的收购仪式！
厂办大楼前的主席台，红毯、标牌，都还是先前的，背景图案，把金芝改成了北月卡莱，
台下依旧是站满了职工，人还是这么些人，收购公司却是改头换面，众人心里各有一番滋味。
主席台上，刘国庆一身黑色西装，蓝色领带，坐在正中位置，是精神抖擞，意气风发。
其右边第一位，则是北月卡莱香港总部的老板杨志康（瑞士银行理财经理），刚从香港赶过来的，也是西装笔挺，头发油光锃亮，金丝眼镜一带，真有几分大老板范，
陈北算是找对人了！
再往左右排过去，就是一干副市了，领导都已就位，这会按着收购流程一步步进行着，没再有意外发生。
台下！
杨萱、柳菲几个姑娘位置，北月卡莱最后能拿下阳光，她们都高兴，因为陈北、柳月都在那边上班，也算上面有人，到时能给照顾一二。
柳菲道：
“萱萱，你说这陈北也真是走了狗屎运了啊，这金芝竟然是家骗子公司，让陈北这边捡个漏，
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杨萱也不说话，只是甜甜笑着。
“柳大小姐，你这话说的可有些没心没肺！”
一道阴恻恻的声音，在姑娘耳边突然响起。
“哎呀！”
柳菲轻呼一声，忙转过身，见来人，没好气，
“陈北，你是鬼啊？没声的，吓死我了！”
一手抚着那起伏高耸的胸口。
陈北笑呵呵道：
“你说你挺漂亮一姑娘，怎么在背地里说人坏话呢？这可跟你这美女形象不相符喔。”
柳菲撇撇嘴，“要你管！”
杨萱则是欣喜，“陈北，你怎么过来了？”
陈北很自然的抓住姑娘小手，
道：“今儿北月收购阳光，我是公司一员，不该来嘛？”
“不是啦！”
杨萱羞红脸，其实两人牵手、亲嘴都有过了，只是这会众目睽睽的，有些抵不住，低声道：
“我……我是说，你刚才不是在那边嘛！”
“想媳妇你了呗！”逗弄着姑娘。
人都羞的不敢看他，双颊生晕，雪白的下巴直抵胸前，“嗯”了一声。
柳姑娘看不下去了，没好气，
“喂，陈北，你够了啊，大庭广众的，注意点，跟个小流氓一样！”
陈北对这位翻个眼，心道管得够宽的！
直接无视了。

第337章 入主
陈北在下面跟姑娘打情骂俏的功夫，台上的收购仪式也结束了，也不是什么值得庆贺的事情，差不多就行。
仪式结束，领导走了，员工散去，台下这边，陈北道：
“萱萱，那你们先回去吧，刚上面老板不说了，拖欠你们的工资马上就会下发，在家等着啊！”
杨萱却是没走，低低道：
“这些天你都没怎么陪我，很忙嘛？我……我反正没事，和你待着，不会打扰你的。”
这会柳菲和王雨两人走开了，姑娘胆子大不小。
陈北见姑娘这副可人样，点头，
“行，那你跟我一块上去，到时跟你说点事。”
也不打算瞒着她。
带着姑娘来到厂办大楼，原本属于刘侬，后面则是李勤的厂长办公室，这会里头人不少，王学军、王宝来、杨志康、柳月等等，该来的都来了。
有坐着有站着，抽烟聊天，气氛不错。
陈北进去道：
“都乐呵什么呢？有啥喜事啊？来来，都自个捡椅子，坐到这边来。”
陈北当仁不让坐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杨萱见状，吓一跳，知道自己男人有时挺乱来的，
忙去拉，
“你……你快起来了，别坐这儿！”可别把老板得罪了。
王学军挺臭屁，拿把椅子过来给姑娘，“杨小姐，你坐陈北边上好了，呵呵！”
“这……”
姑娘明显有些不知所措，懵圈。
“坐吧！”
陈北把姑娘拉坐到椅子上，先不解释，给自己来上根烟，然后把视线投到面前众人，道：
“各位，咱不光拿下了阳光厂，恒阳纺织厂咱也拿下来了，但现在可不是乐呵的时候，万里长征才踏出第一步，也没值得欢喜的。
眼下都还是一烂摊子，先前制定好的规章、制度、人员管理等流程，抓紧实施起来。
我简单说几句，一个，财务这块，柳姐，你给负责起来，下面员工……”
“我都给开了啊？”
“都开了干嘛！”陈北翻个眼，
“我是让你们把那些占着茅坑不拉屎，偷奸耍滑磨洋工的大爷、大妈给我开了，这些人留着干嘛？
过年啊？
咱现在手里就这么些人手，都开了，谁来干活？可不是之前小作坊打游击了，这可是一个资产上百万的大厂子，再单凭咱几个管理着，
忙不过来，也容易出问题。
我这里有份名单，老王……把单子给杨总。”
王宝来随身包里取出份文件交给人，陈北继续道：
“杨总，你呢还要在这边多待几天，这上面的人员名单，到时我会让人召集起来，完了大家一块吃个饭，到时我会陪着，怎么说我来，你只管负责吃喝就好。”
杨志康看了眼单子，上面都是厂里的员工，厂长李勤、销售科长张顺，生产主任陈林，车间……
本来就是配合演戏的，有钱拿，免费吃喝着，哪有不应的道理，点点头。
“然后呢……”
陈北继续道：
“车间生产、渠道这块，重中之重，老王，这块你负责起来。
我们北月原先自己的职工，给安排在车间领导岗位，这也算是元老了，不能亏待了，让他们来管理阳光的新职工。
生产制度，也按我们自己的那一套流程来，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下面还有想着磨洋工，混日子的，立马给我开了，不用向我请示。”
王宝来有些担忧道：
“陈北，先前会上，刘市可是说了，要确保员工的利益，你这刚一接手，就这么裁人，不好对上面交代啊！”
“交代个屁！”
陈北道：
“老王，你咋这么老实呢，这可不像你风格，你得记住，你们也是，现在阳光是被北月收购了，已经是一私企，他刘市不是咱的领导了。
你听他的干嘛？
表面做做文章，应付下就行，还真听人指挥啊？这不扯淡嘛！
再说了，下面员工好好工作，不整那些有的没的玩意，我开除他们干嘛？就按我说的来。
谁要冒头，我第一个就打他，正好给其他人都看看，杀鸡儆猴。”
王宝来点头，道：“那……那个女人怎么办？”
“哪个女人？”陈北有些懵。
“还能哪个，王曼丽！”
“喔！”这么一说，陈北明白了，摸了摸鼻子，装糊涂，“这你俩自己的事，没必要拿到这上面来说吧？”
“不是……”
王宝来真给气着了，没好气，
“你还能再无耻些嘛？什么叫我自己的事？当初还不是你让我去勾搭这女人的，现在这女人天天缠着我，你让我怎么办！”
“你看你……”
陈北弹弹烟灰，语气几分幸灾乐祸，道：
“整得多委屈似的，这个王曼丽风骚是风骚了点，当婆娘肯定不行，做个对象、情人什么……是吧，反正你也单身，不吃亏。”
“要收你收，我可没兴趣！”
“他不行！”
杨姑娘虽有些搞不清现场状况，但还是出声了，冷不丁来一句，跟护糖果的小女孩一般，嘟嘴道：
“陈北他……他有对象了。”
短暂的寂静后，办公室里爆发出哄堂大笑，“哈哈哈……”
把姑娘闹个大红脸！
陈北也是莞尔笑起，这姑娘看来胆子也不是那么小。
柳月道：
“王经理，这个王曼丽给我这边吧，这人我比较了解，名声虽是不咋好，不过业务能力还是不错的，给我当个副手，我看着。”
王宝来舒口气，“哎，好的，好的！”
陈北接着道：“大军，你这边……”
王学军打断道：“陈北，纺织厂那边能不能交给我来管理？”
见这家伙眼神巴巴的，透着几分迫不及待，没好气，
“大军，咱这是管理厂子，不是让你去给对象显摆的，这点你得搞清楚。”
“这我清楚！”
王学军道：
“轻重我拎的清，那边情况我还是了解些的，绝对不会耽误正事。”
“行！”
陈北不多说，相对于阳光这边的烂摊子，纺织厂那边其实好多了，而且只要北月这边有起色，后面生产上去，对外订单有了，恒阳的经营状况也会得到好转，都是连带性质的。
“那就交给你来！”

第338章 杨队长
这边商谈了半个来小时，时间不长，对于收购下阳光后，一系列的整改措施、方案，先前早就准备起来了，不会太过唐突，仓促。
最后道：
“好了，就说这么多，你们都忙乎起来吧，时不我待啊。
我说这么些，还不如一个行动来的实在。”
一个个都起身离开了办公室，待剩两人，陈北把手里烟掐灭，转过身看着姑娘，道：
“什么想法？”
“啊？”杨萱愣了愣，“什么什么想法？”
“就没什么想说的？”
杨萱讷讷道：
“那个杨老板怎么坐下面，而且还听你指挥呢？人……人不是老板嘛？”
陈北笑起，
“这还用问嘛，人就是我找来演戏的，北月卡莱我才是真正的幕后老板，明白吧？”
刚隐隐猜到了，但这会得到确认，杨萱还是感觉不可置信，愣在那里半天不说话。
“怎么，生气了？”陈北道：
“不是有意瞒你，先前北月想要拿下阳光，有些方面需要包装下，我这身份不合适，外资嘛，我南阳本地的，明白我意思吧？”
杨萱摇摇头，
“我没生气，我……我就是觉得跟听天书一样。”
又道：“那你这不是骗人嘛，跟那金芝一样。”
“这可完全两码事！”
陈北道：
“金芝纯粹是骗钱来的，我这也不能叫骗，嗯……叫做商业上的一些手段更合适些。
我这身份除了大军、柳姐几个，也就告诉你了。”
姑娘欣喜，“真的？”
“当然！”
“嗯！”姑娘上一秒还有些苦涩的小脸上，这会笑靥如花。
还真是小姑娘心性，陈北接着道：
“这事儿，先不要告诉你家人，柳菲她们也别告诉，等以后时机合适的。”
“嗯！”杨萱点头，
“我不告诉他/她们，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陈北，那……那收购厂子哪来这么多钱？也是问银行贷款？还把纺织厂都给买了，你原先外面的那些厂子这么挣钱嘛？”
陈北摇头，
“外面的那些小作坊是挣了些，但要收购下阳光和恒阳两家国企，加起来四百多万，肯定没这么多，之前不是去趟香港嘛，挣了点钱，
三百万！”
“多少？！”
杨萱惊呼起，“三……三百万！这么多啊！”已经超出了她对金钱认知的范畴。
紧接道：
“那……那你赚了这么多钱，好好存着，别说这一辈子了，再加上个几辈子，也能过得衣食无忧，干嘛要这么折腾？”
陈北道：
“坐吃山空，别看现在三百万不少，往后过个二十、三十年，可能也就够买套房子。”
“怎么可能，这么多钱！”
陈北一笑，不解释，道：
“现在后悔没用了，反正都买了，媳妇，现在这厂子可是咱自家的产业，你可得用心点，不许偷懒喔！”
“我才不会！”
都默认了陈北的称呼，心里甜甜的，道：
“我在车间干活都很好的，不信你去问问菲菲、小雨她们。”
“这我信！”陈北点头，
“不过以后不要干了，干点别的。”
“啊？”姑娘愣下，
“别的？什么呀，我除了会做衣服，也不会别的了。”
“我准备在厂里组建个模特队，你来当队长”，陈北道：
“然后你帮着给选人，就从厂里女工里挑选好了，前期不要多，有个二十来个就好，你可以把柳菲、王雨都叫上的。”
“又……又扭屁股蛋子啊！”
杨萱为难道：
“我做不来呢，我还是在车间做女工的好。”
“怎么做不来？”陈北道：
“去年南湖那边模特表演，不是很成功，喇叭裤大卖。
刚还说要帮你男人分担压力呢，咋的，这就打退堂鼓了？
你可是老板娘，得带头做个表率。
就你这身材、脸蛋，车间当女工不是暴殄天物，太可惜了，天生当模特的料。”
“那……”姑娘给说得脸羞红，道：“我在台上这样子，你不介意？”
陈北道：
“就是展示咱厂里自己的服装款式，这也是正儿八经的职业，我跟你讲，媳妇，沿海那些个经济发达的城市，人家服装厂都有自己专业的模特队伍，厂里要有新款式出来，然后去各地的巡回演出、宣传，有些都去京城。
一般人可进不了模特队，这可是好差事，你这还不愿意了。”
杨萱嘟嘟嘴，“那我去还不行嘛，别的女工愿不愿意，那我就不知道了。”
“放心好了，肯定愿意的！”
陈北道：
“我先给你们定个标准，基本工资每月60先，往后可以慢慢加的，然后后面要出去表演，吃住都由厂里掏，到时还会有奖金什么，总之，肯定比在车间当个普通女工要强。
到时你该愁的，是怎么挑人，你家门槛怕是都要给踏破了。”
“这么多啊！”
杨萱惊呼起，
“那应该会有人来，不过这事我得跟我妈说声。”
“好！”
陈北道：
“抓紧把人员选好，你们模特队平日里训练的地方，我也给你们选好了，就在东大门那块，不有间仓库，我让人收拾出来，你们到时就在那训练。”
杨萱点点头。
“过两天我得去趟京城，跟你说下！”
“去京城干嘛？”
“跑销售渠道了”，陈北道：“办正事！”
“那要去几天？”杨萱道：“要不我……我跟你一块！”
陈北一笑，刮姑娘一个鼻子，
“刚跟你说的又忘了？你得抓紧把模特队伍带出来，可没多少时间留给你，下个月就是春节了，过完春节你们可能就得出去表演了。
要抓紧！
我这边时间不好说，看顺不顺利了。”
“喔！”
杨萱点头，道：
“那去京城，不……不许乱来，你是有对象的人了。”一副媳妇管自己男人的姿态。
陈北笑起，
“咋的？我看着就是那种勾三搭四，嘴上花花的人嘛？
“难道不是嘛？”杨萱回呛道：
“你现在这么厉害，开了这么大厂子，我……我感觉配不上你，一点没用。”
“唉……”
陈北叹口气，将姑娘拉起，直接让她坐到自个大腿上，给抱着，
“要说配不上，也是我配不上你，我一劳改犯何德何能，能拥有萱萱你这么一可人懂事的对象，不要多想，在家好好待着，等我回来。”
姑娘羞答答“嗯”了一声。

第339章 有了对象忘了亲弟
晚上九点，陈北才回到家里，今儿一天都在厂里忙着，厂子刚收购过来，千头万绪，需要他操心、负责的问题，一件件，一桩桩，太多，太多了。
到了家，院子里静悄悄的，他爹妈、姐住的房间都漆黑一片，想来应该是睡了，便过去到了自己房间，也没锁，推门进入，准备开灯。
“啪！”
屋里一片亮堂，边上一道女人声突兀响起，
“这么晚才回来，干嘛去了？”
“哎呦！”
陈北吓一哆嗦，只见自个亲姐坐一边椅子上，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呼……”
陈北吐口气，一手抚胸口，脸都有些白，
“姐，你这大晚上跑我房间来干啥？吓死个人！”
陈雪哼一声，
“还是男的呢，这么点胆，我找你有事，一直等着，到这会了才回来。”
陈北无语，
“那你开个灯啊，一人这么坐着，黑布隆冬的，不怕啊？”
“在自家有啥好怕的？”陈雪道：“省电！”
陈北翻个眼，过去一边坐下，打着哈欠道：
“啥事啊？你说，我都累死了！”
“你这一天天也不着家，到底干嘛……”
“姐！”
陈北打断，“你说正事，我真挺困的。”不然又要唠叨。
陈雪这才道：“你能不能帮帮秦武？”
“啊？”陈北愣下，道：“你对象咋了？”
陈雪叹气道：
“他在单位里犯了错误，蛮严重的，搞不好都要被开除公职。”
“啥错误啊？”
陈雪道：
“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反正就说是年底的税务统计数据出了纰漏，造成了不小的经济损失，上面领导问责下来，肯定要有人承担的，完了这份报表是秦武他经手的，所以……”
陈北听个大概，道：
“那也不至于把人开除啊？报表有问题，这秦武也只是其中一道，一个流程下来，肯定有不少人经手的，为啥偏偏就罚他？”
“这我也不太清楚！”
陈雪道：
“不过我之前听秦武说起过，他爸跟上面一副局有些不对付，而这次负责这事儿的就是这位。”
陈北点头，听出了点意思，道：
“姐，那这事我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哪认识税务局的领导，你找我没用啊！”
“你不是认识那位刘副市！”
陈雪道：
“你跟他说声，让他给秦武一个机会，人难免会犯错误的，改过就好嘛，干嘛要把人开除，这不是不给人活路嘛。”
陈北揉了揉脑瓜，道：
“姐，人刘副市也不是咱亲爹，不能什么鸡毛蒜皮的事去找他，熟归熟，但事儿不是这么办的。
而且现在人可不是副市了，升了，咱南阳的一把，忙着呢，能管这些事？”
陈雪一听，心凉了半截，最后一丝希望也落空了，脸都白了几分，道：
“那可怎么办啊？”眼眶里有泪珠打转，都要哭出来了。
陈北见状，不由道：
“姐，你跟我说句实话，你俩是不是把事儿都办了？”
陈雪打人一下，没好气，
“胡说什么，你把你姐当成什么人了？没有的事，秦武他平日里对我很好的，难道我不该关心嘛？”
陈北讪讪一笑，“我不是那意思！”
他这有些头疼，亲姐的事不能不管，想了下道：
“今儿你来找我，是他意思？”
“没有！”陈雪摇头，“他都不知道你跟上面那位刘市的关系，是我自己问你的。”
陈北点头，
“姐，那这样好了，现在具体怎么个情况，我们都不太了解，明儿我和你一块过去，找找秦武，具体再了解一下，完了再做计较，好吧？”
陈雪点头，“那也只能这样了，明儿咱早点去。”
“行行！”陈北点头，起身道：“姐，那你回屋休息吧，不早了。”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他姐就在外头敲门了，
“小北，快起来，小北……”
陈北睡的迷糊，眯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才六点多，外头都还黑天呢，
外头“砰砰砰”敲的响，这觉没法睡了，嗓子有些沙哑回着，
“姐，别敲了，起来了，起来了！”
外头这才歇了！
“快点的。”
“嗯，知道了！”
这边睡眼惺忪下了床，穿好衣物出了门，他姐把早饭都给做好了，自个爹妈都还没起，两人围坐餐桌吃着早饭，
陈北道：
“姐，你这还真是有了对象，忘了你亲弟了啊，咱这个点去，人估计还在睡觉，我知道你着急，但事儿得一步步解决，你这着急忙慌的去也没用啊。”
陈雪喝口粥，道：
“昨儿忘跟你说了，秦武今儿上班要陪领导去一个服装厂走访调研，叫北月卡……卡什么来着？很拗口，也不知这老板怎么想的，取这么个名，
没时间，咱早点过去，把事儿问清楚。”
“呵呵，北月卡莱是吧？”
陈北干笑两声，面色有些不自然。
“啊，对！”
陈雪点头，“你也知道啊？”
“这你说的！”陈北道：“我就在那边上班。”
税务局来调研？先前好像听柳月提起过，没太多关注。
道：
“这都犯错误了，还能跟领导去调研的？”
“处分又还没下来，你不得工作啊”，陈雪道：“又不是什么好差事，陪领导身边，伴君如伴虎，时刻得小心着。”
“也是！”
陈北点头，一琢磨，有了主意，道：
“姐，既然秦武要去我上班的地儿，那咱到时直接去厂里，我有法子，兴许他这事儿能给解决了。”
“什么办法？”陈雪忙问道。
“到时你就知道了！”现在也不好说，陈北道：
“你不用管，交给我来。”
“你……你真有办法？”
“嗯了！”
“那咱吃完饭就过去。”
“这么早去干嘛？”陈北道：
“有见过领导一早六点来厂子里调研考察的？怎么也得九、十点，吃完饭，咱都回去补个觉，这样才有精力来解决问题。”
说罢，把手里的半拉包子塞进嘴里，起身要走人补个回笼觉去。
陈雪一把将人抓住，语气没得商量，“睡什么呀？这马上都七点了，我可睡不着。”
“你你这……”陈北道：“我睡得着啊！”
“那也不许睡，给我在这好好待着”，一把给拉坐回到椅子上。

第340章 这锅铲应该比较结实吧？
就这么的，被亲姐给拉着，在家枯坐了一个多小时，快到八点了，两人这才出门。
出了胡同口，陈雪道：
“咱坐个三轮去啊？”
“坐什么三轮，等着啊！”
陈北径直过去到前面停车位主驾边，开门进去，发动车子，缓缓往这边驶过来，到人边上停下，打招呼，
“姐，上车！”
陈雪没敢上来，诧异道：
“这你的啊？”这车子天天停这儿，之前还好奇是她们胡同这一片谁家的呢？
“我哪有这钱！”陈北道：
“我老板的，快点上车，不着急嘛。”
陈雪眼神狐疑，开了车门坐进副驾，陈北一脚油门，车子往前行驶去。
路上！
引擎“嗡嗡嗡……”有节奏的发着沉闷声响，陈北瞥眼亲姐，双手左右两边撑着座椅，就坐了半拉屁股，腰杆笔直，小心翼翼的。
眼神里都是好奇！
陈北笑起，
“姐，你这样坐着不累啊？放心，这车子挺结实的，坐不塌！”
说罢，腾出右手，搭她右肩给摁坐到椅子上，
“放轻松点！”
“哎呀，你别乱来！”
陈雪埋怨一句，道：
“这车子挺贵的吧？你们老板还挺大方的，车子都借你开，你什么时候会开车了？别给撞了，咱可赔不起。
不过……还别说，真挺软的，坐里头也暖和。”
陈北一笑，含糊应付着，不多说。
二十来分钟，到了厂子，进门口时，门卫大爷见来人，原来小作坊的老员工，知情的，
“陈厂长，早！”给开了大门。
陈北点头，车子驶进厂里，几分钟后到厂办大楼下，车子停好，两人下车。
陈雪往前头的生产区域看了看，道：
“这厂子可真大，听说有员工八九百人呢。”
陈北道：“姐，知道的不少啊。”
“这有什么！”陈雪道：
“这里不就是原来的阳光服装厂，先前的车间大火，是人为蓄意纵火，还烧死了人，说是上面大领导的儿子干的，事情闹的多大？
只要是南阳本地的，怕是都知晓。”
陈北点头，这事儿确实是闹得人尽皆知，不然那叶龙也不至于落得这么个凄惨下场。
“哎，小北！”
陈雪小声道：
“报纸上都说，这阳光要破产了，还要去买下来，你们这个老板是不是有什么毛病，脑子缺根弦？”
“咳咳咳……”
陈北干咳两声，无语，
“姐，不能这么说，同个厂子交由不同的人来经营，肯定不一样的。
这么大个老板，你觉得会干这种傻事？”
陈雪撇撇嘴，“不傻嘛？”
“呵呵！”陈北干笑两声，“走吧，上楼！”
往前头大楼走去，陈雪跟身后，一路不少职工给他打招呼，
“陈老板，陈厂长，小陈厂长……”都有！
来到楼上的厂长办公室，门口，陈北招呼一职员，
“一会杨总过来了，让他来下办公室，我有事找他。”
“好的，陈厂长！”
陈北开门进入办公室，到了里头，手里包随手放办公桌上，
“姐，你喝水吧？我给你倒杯水？”
“我不渴！”
陈雪小心谨慎的打量着里面环境，道：
“小北，咱来这里干嘛？哎，你……你怎么还坐那位置上去了？”
眨眼功夫，见人坐到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上去了，忙过去要拉人，刚进来时，门口牌子写的清楚，
厂长办公室！
道：“快起来，让你们领导看见不好！”
“别拉，别拉！”
陈北道：
“姐，没听见刚下面职工叫我陈厂长，这就是我的办公室，本来就是我的位置。”
“你……你现在都是厂长了？”刚还疑惑呢，没来得及问。
既然把人带这儿来，他也没打算隐瞒，道：
“姐，这厂子其实是我收购下来的，就你刚说的，脑子里缺根弦的老板。”
陈雪愣了几秒，一脸不信，
“又胡说，你姐我虽没怎么上过学，但还是知道一些的。
报纸上不都说，收购这个阳光要上百万，这得多少钱？
咋的，你是抢银行还是捡金元宝了？张口就来，把你姐当傻子了？”
“我说得是真……”
刚要开口，办公室门打开了，还以为是杨志康来了，一瞧，是杨萱！
姑娘进门来，见两人，欣喜道：
“姐，你今儿怎么过来了？”
陈雪道：
“萱萱，你……你怎么在这？”
杨萱过来到办公桌前，
“姐，我本来就是阳光厂职工，在这上班的啊！”
“啊，是！”
她把这茬给忘了。
“萱萱，你来的正好！”陈北道：
“跟我姐说说，不拿我这厂长当回事，给我证下身份！”
杨萱是知道的，陈北在外做买卖，家里人好像都不知道，一点就透，点头道：
“姐，这厂子是陈北的，他是这北月卡莱服装公司的老板。”
“这……”陈雪鼓瞪起眼珠子，
“萱萱，你可不能跟他一样来骗我，小北哪来这么多钱？”
“姐，我没骗你！”杨萱道：
“我也是昨儿个才知道的，当时也是不相信，陈北他说了，收购厂子的钱是去香港时，炒黄金挣来的，有三百万呢！”
“炒什么？”
陈雪有些懵圈，愣愣道：
“黄金？这东西这么沉，还能炒？锅铲翻的过来嘛？咋还能赚钱呢？”
“这个……”
杨姑娘其实也是不懂的，但出于礼貌，讷讷回道：
“这锅铲应该比较结实吧？”
神来之笔！
“是嘛？”关键陈雪还回了，一脸认真，不似开玩笑。
你俩还真是卧龙凤雏啊！
摆手打断，
“这问题你俩就别交流了！”再唠下去，怕一会整到油盐酱醋上去了。
“姐，这厂子肯定是我的，你知道这点就好。”
陈雪还是不大相信的，就自己这亲弟弟，过去吊儿郎当的，在外头跟那些地痞混混耍一块，去年才刚从里面出来，这转眼功夫，就是这么大个厂子的老板了？
不过在后面，看到厂里的其他人，那个‘老板’杨志康，财务主管、生产主任、销售科长等等，一个个过来让她弟弟签字，一口一个恭声，
“陈厂长！”
虽难以置信，但事实就摆她眼前了！

第341章 姐夫
回过神来，接受这现实后，
“啪！”
陈雪一巴掌打自个弟弟身上，气愤道：
“这么大的事怎么不跟家里说？还有没有家里人！”
陈北无奈，
“姐，咱爹妈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我要说开了这么大个厂子，两人还能睡得着？不得天天念叨，徒增担忧，何必呢。
这事你自己知道就成，千万不要跟他/她们讲，好吧？”
陈雪撇撇嘴，“就你能耐！”
到了上午十点左右，税务一把张有志带着一干下属过来了，杨志康亲自带队迎接，一贯流程，
寒暄一番，然后带着人去厂房、车间转了转，回头开个相关会议，完了中午安排顿饭，
食堂一包房，厂里管理层与税务一行人围坐张圆桌，桌上鸡鸭鱼肉、茅台酒都上了，
杨志康作为东道主，端起酒杯，“张局，今儿辛苦，咱大家先一起喝一杯！”
众人纷纷举杯，碰了一个，饭桌上就是闲聊着，待到合适机会，杨志康对着秦武开口道：
“小武啊，在单位一定要好好听领导的话，认真工作，尤其是张局的指示。”
秦武点着头，“叔，我……我知道了！”
“嗯？”
税务这边都诧异了，张有志道：“杨总，怎么，你还跟秦武认识，这是……”
杨志康道：
“张局，不瞒你，我虽是香港人，但祖籍是南阳的，不然我也不会跑到这边来投资，在这边多有亲戚，这小武是我一侄子。
今儿还挺巧，跟着张局你一块过来，以后还请多多照顾下。”
“哎，好说，好说！”
张有志面上应着。
杨志康似随口一说，道：
“张局，我听说小武最近工作上犯错误了？还蛮严重的，听说要被开除，有这事吗？”
“啊，这个……”
张有志开始装糊涂，
“这事我还真不太清楚，老邓，这事儿你负责，怎么回事？”
张有志嘴里的老邓，税务一副局，邓庆，跟秦武的父亲不对付，一有事就拿他当挡箭牌，邓庆心里多有不舒服，面上还得小心回着，
“啊，这事啊，确……确实有！
这秦武啊，因为工作上疏忽，给单位造成了一定的损失，上面领导追责，我……我这也没办法。”
杨志康点头，面上不动声色，
“年轻人嘛，犯错误是难免的，我觉得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这一下把人开除了，还是有些重了。
邓局啊，你说的上面领导是哪位？我来南阳虽没几天，但还是认识些人的，回头我跟刘舒记说下，要是有经济上的损失呢，我赔偿就是，
说个数，钱我一分不会差你们，呵呵！”
邓庆嘴角抽下，有点骑虎难下了，他说的领导，其实就是他自个了，怎么说的出口？
一旁的陈北这时开口，道：
“张局，我刚听我姐夫讲，这份出纰漏的报表，下面一开始统计的人员，也不止他一个，同个科室有四个职员，一块统计核算的，出了问题，怎么就问责他一人呢？
我这当小舅子的，怎么也得站出来说一句。”
“姐……姐夫？”张有志有点懵，这关系有些乱。
陈北道：
“张局，秦武是我姐夫，今年估摸就跟我姐结婚了，呵呵！”
“喔，这样！”
张有志恍然，诧异，这个秦武藏得够深的，其实这事儿里外里他都清楚，这老邓跟秦升的矛盾，心里明清，
这秦升马上就要退了，手里没权没势，也没什么背景，他也不会忌惮，睁只眼闭只眼，你们自个闹去。
这会却是峰回路转，大有背景啊，这个陈北他是了解一二的，刚这位杨总也说了，他回香港后，这边的事务由人全权负责，俨然就是厂长一把手了。
最重要的，他还知道，这小子跟如今南阳的一把刘舒记关系不错，单就这一点，他就得重视起来。
脑子里一转，立马有了计较，点头道：
“哎呀，这事儿看起来确实欠妥，我之前忙于别的事，也没多问。
老邓，回头你再跟我详细汇报下，这个秦武我觉得还是不错的，刚杨总不说了，年轻人嘛，犯点错误难免的，改过就好，不能一棒子把人打死，还是以教育为主。”
邓庆心里骂娘，你个老狐狸，见风使舵，一有不对把事儿全推他身上来了，
面上还得陪笑，
“张局，这事我处理的确实欠妥了，不过这……这处分并没有下来，还有回转余地，回转余地，我知道怎么做了。”
“嗯，那就好！”
张有志点点头，视线转到杨志康身上，“杨总，这种小事我看也别去麻烦刘舒记，咱自己解决就好，你说是不是！”
杨志康点头，不多说，
“小武啊，还不给你们张局、邓局敬杯酒，以后工作上一定要用心，不能给领导添麻烦。”
秦武端起酒杯，起身，给两位领导各敬了一杯酒。
饭局上这就是一小插曲了，很快就揭过去，吃吃喝喝，笑谈风声，宾主都满意，吃完饭就把人送走了。
秦武落最后，抽得间隙，
“陈北，今儿这事真是太谢谢你了，回头我请你吃饭。”
他压根没想到，自己这‘小舅子’有这么大本事，还能让那位杨总配合着演戏，自家这些天到处托人找关系也没解决的问题，
就一顿饭，几杯酒敬下来，迎刃而解了。
陈雪一边忙道：“秦武，那这么说，你不用被开除，没事了？”
秦武点头。
“那太好了！”
陈北道：
“姐夫，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以后好好对待我姐就是。
还有那位邓局，回头再好好给人赔礼道个歉。”
“什么姐夫，别乱说！”陈雪脸羞红。
陈北翻个眼，这还矜持上了。
陈雪道：
“这个姓邓的就是故意使坏，还去给人赔礼道歉，凭什么？”
”凭人家是副局，领导！”
陈北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有些事啊没办法，姐夫，这你应该清楚。
自个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就行，至少面上要和和气气的，今儿饭局上，那位张局演技也不错。”
秦武点头，“我明白！”

第342章 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个多事的女人
他姐是和秦武一块离开的，陈北和杨萱回到办公室，
杨姑娘就把一份女工名单交给他，他这扫了一眼，一张纸上密密麻麻，都快写满了，少说都得五六十人了，
陈北坐沙发椅上，道：“这么多啊？你这效率够高的！”
杨萱坐到一边，有些小得意，
“也不是我去叫人的，昨儿个我把你说的模特工资待遇，给菲菲、小雨她们说了说，一下就传开了。
昨儿个下午开始，还真被你说中了，都来我家问这事，有些还……还带了礼品呢。”
陈北一笑，“你收了？”
“我才没有！”杨萱摇头，“不能给你惹麻烦，再说我也不缺钱。”
陈北把名单放面前茶几上，道：
“这人太多了，现在先要二十个吧，就从这里面挑，你是队长，自个来吧。”
“那我该怎么选？”
“这还不简单！”
陈北道：
“按模特标准来，身材、脸蛋这是最基本的，要养眼可人，我总不能选个恐龙吧？
然后嘛，气质要好，笑容要美，思想得纯洁，脾气、性子上最好开朗活泼一些，反正就按你这模板来了。”
杨萱点点头，还拿个小本记着，很仔细。
“场地我已经让人在收拾了，一会你自己过去看看，哪里需要整改的跟人提出来，反正就是尽快选好人，然后训练起来。”
“喔！”
姑娘又点点头，起身，“那我先去忙了。”
“嗯！”
到了门口，又回过身来，“那个，你晚上有空嘛？”
“有事啊？”
“我妈说让你去我家吃晚饭。”
“行！”陈北一笑，“丈母娘吩咐，当女婿的哪敢不从，下班了你来叫我。”
杨萱甜甜一笑，出了办公室。
这边人走没一会，柳月进了办公室，到办公桌前，把手里几份衣服设计款式图案放到桌前，
道：
“陈北， 这几款款式是你交给生产部那边，让他们开始大量生产的？”
陈北扫了眼，点头，
“嗯，是，怎么了，有什么不对？”
柳月捡把椅子坐下，拿起一款式图案，道：
“你看这款，这是红色衬衣针织衫吧？眼下都是冬天，你让厂里大量生产，这……这给谁穿啊？
这黑色印花裙也是，大冬天的，而且我感觉这衣服有些太开放了，一般正经姑娘谁买这个啊？
还有这几款西装，不说不好，但是现在市面上一套都要上百，普通家庭哪里买得起，能消费起的就那一小拨，受众面太小，你要大量生产，很有可能滞销，砸自个手里。
你可别忘了，咱跟上面签订的协议，规定时间内不还清剩余款项，人家有权收回阳光全部资产，到时你这几百万投入，可就全打水漂了。”
女人越说越激动，唾沫星子都快飞他脸上来了，胸前也是波澜起伏，蔚为壮观。
陈北压压手，“别激动，别激动！”
把面前茶杯推过去，“来，先喝口水。”
“我不渴，赶紧说事！”
“好好！”陈北道：
“柳姐，你说的这些，我心里明清，都搁心里装着呢。
我跟你明说吧，这些个款式衣服，是今年春晚上那些个电视明星、大腕要穿的。”
“春晚？”柳月道：
“就是你先前说的，年三十晚上八点开始的那什么晚会？”
”对！”陈北道：
“你想啊，这是第一届春晚，到时电视机前肯定有千千万万的观众会收看，你说这春晚上的明星、大腕，穿着我们北月卡莱的服装上台主持、表演，咱北月不火都难。
所以啊，我这是未雨绸缪，先行准备起来，不然到时服装火了，咱手里却没货，白白浪费赚钱的机会，这不是扯淡嘛。”
柳月柳眉微蹙，道：
“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把咱厂里的衣服推销到京城去，那可是国家电视台，你能发现这商机，别人肯定也可以。
万一没成功，一样砸手里，而且可能性很大。”
“不会！”陈北回的坚定，
“我后天就要去京城了，票都买好了，肯定能搞定，你就等我好消息吧。”
就是最后真不成，以他对未来预知的能力，春晚几个主持人，男的还是会穿西装，女的刘小庆，依旧会是红色针织衬衫，配上黑色印花裙，
据他后世度娘上了解，这红色针织衫都还是从地摊上随便买的，估计自己都没想到，春晚过后，会大受欢迎，成为爆款。
一样可以赚钱，唯一不同的是，这服装上没有他北月卡莱（BYKL）的标志而已。
影响不大！
柳月是不放心的，不过跟在陈北身边久了，也了解他，认定的事不会轻易回头的，
劝也没用，道：“那我跟你一块去，不然我不放心。”
“你走了，厂子谁来看？”陈北道：
“你就把心放肚子里，我办事你还不放心？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每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个多事的女人。
你说让你在前头冲锋陷阵，我一男的在后面默默顶你，舒服是舒服了，但他不合适，是吧？”
柳月没好气，啐一口，“你才多事！”
陈北呵呵一笑，继续道：
“而且柳姐，我跟你讲，光咱自家厂生产还不够，远远不够，春晚过后，这服装肯定会火起来，那咱面对的消费市场，可不是小小的南阳，而是整个华夏。
近十亿的人口，别说百分之一，就是来千分之一，万分之一，那也是一个恐怖的数量，搞好了，挣个百八十万，真就小菜一碟。
南阳这边呢，就我们厂子自己生产好了，其余几个大城市，京城，我会负责，魔都，我让老王去，广州那边，杨志康我跟她说了，让他操办起来。
咱手头还有一百来万存款，一人三十万拿出去，剩下的留你这边。
京城、魔都、广州到时都会有办事处，跟当地服装厂签订协议，生产我这几款服装，我要让这三十万，至少翻个三四倍，不破百万那就是失败。”
“不是……”
柳月听得有些恍惚，心里一阵后怕，“你等会，等会……”
这盘子太大了，一时有些接受不住。

第343章 隔壁老王
“你这是不是太着急了？”
柳月道：“万一……”
“没有万一！”陈北道：
“你就信我一回，就按我说的办。”
柳月有些恼，最后赌气道：
“反正都是你自己的钱，赔了也不关我事，你自个折腾吧。”
陈北笑了笑没回答。
柳月接着道：
“还有个事，阳光厂原先管理层，你昨儿不是让王经理把人安排起来，晚上吃个饭，你得出席。”
“晚上没时间！”陈北道：“要不就中午吧，食堂吃顿好了。”
“那也行！”
女人点头，不多说，估计有点气，扭着屁股蛋子走了。
中午，食堂包房！
陈北、王宝来过来了，原阳光厂的李勤、张顺、陈林等管理层也在，就是那王曼丽也给叫来了，这会挨着王宝来坐，两人贴的紧，给男人倒酒夹菜，这温柔劲，不知情的还以为两人是夫妻呢。
老实说，陈北还真有些羡慕老王，当初他那婆娘长的可是标致，脸蛋身材没得说，虽说后面被绿了，但也算享受过美人恩了。
这个王曼丽名声虽不好，但论模样，在厂子里也算一朵花了，身材丰腴，浑身透着一股子媚儿，怕是个男的都很难镇定。
偏偏对老王这么死心塌地的，这家伙有什么‘过硬’的本事不成？
人都到齐了，陈北端起酒杯，道：
“各位，咱今儿是第一次这么坐一块，介绍我看就不用了，都认识，先一起来一个。”
众人都知道，面前这小年轻就是阳光以后的厂长，也不是什么国企，而是私企了，颇有种落地凤凰不如鸡，心里不得劲，失落感。
也不敢怠慢，纷纷起身……
“都坐下，都坐下！”陈北对人压压手，“别这么拘束，坐下喝。”
碰了一个，然后一饮而尽。
陈北招呼着，“都吃菜，咱边吃边聊。”一个个却都没动筷子的意思，脸上绷的紧，心事重重样。
得！
这事儿不说开，怕是吃不好了，陈北筷子一放，道：
“今儿把你们叫过来，就是谈谈往后工作上的事，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担心什么。
会不会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拿你们开刀，这一点你们大可放心，北月收购了阳光，不是搞形式，做表面文章的，而是赚钱来的。
过去的咱就不追究了，从今儿开始，我希望各位全心全意投入到工作当中，你们的职位呢，也不会改变。”
众人一听，稍舒口气，最怕新老板一来，“咔嚓”一下全把他们降为普通职工，这种落差有些受不住。
“但是……”陈北话锋一转，
“我也丑话说前头，谁要再像过去那样磨洋工，偷奸耍滑，来厂里混日子，那对不住了，我发现一个立马开除，绝对不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所以，我劝你们不要有侥幸心理。
相关的规章制度，部门奖惩考核，你们也都看了，具体我不说，反正总结起来就一条，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你部门做出了业绩，那就奖，反之，没有完成预定的目标，那就罚。
还有一条，你们屁股底下的位置，也不是说就给焊你们身上，往后高枕无忧了。
那纯粹想多了，能者上，庸者下，你们都在管理岗位上干了多年了，到时让下属给挤掉屁股底下的位置，称呼人一声领导、主任、或者是副厂长的。
滋味不好受吧？”
几人面色有些不自然！
“所以啊，各位，往后你们自己是怎么个打算、发展，是上是下，是想着大把挣钱腰包鼓，家里美娇妻，外面野花飘香。
还是被自个家里婆娘骂没种，窝囊废，浑浑噩噩过下半辈子，都看你们自己了。
公司很公平，给你们一展抱负的机会，不会像过去，你辛劳苦干却得不到好，别人偷奸耍滑一样能过的潇洒。
这绝对不会，我都看在眼里，你们自己心里都有数。”
几人又是点点头，这话听着有些粗鄙，但实在！
心里都有各中滋味，欣喜、激动、忧愁、紧迫等情绪交织一块。
陈北继续道：
“各位，公司制定出来的举措，说到底就一个目的，让眼下服装厂扭亏为盈，你们心里也掂量的清，北月要是倒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
那就是失业了，人到中年，家里一大家子要养着，不是我瞧不起你们，像你们这年龄，到外头能干什么？
扛包蹬三轮？可以是可以，但心里这落差能接受得了嘛？
当然，李厂长，你是有安排去处的，刘舒记不是安排你去文化局当一科长，你看，
这连个副局也捞不到，就是一闲职，清水衙门。
哪有我这‘油水’多，是吧？呵呵！”
李勤讪讪一笑，心里多有诧异，这事儿除了刘舒记，也没人知晓，这位却是清楚，看来外头传言是真的，人跟刘舒记关系确实不一般。
当即表态道：
“陈厂长，以后我一定听从您指示，认真负起我这副厂长职责，任你驱使，绝无二话。”
这位表态，其他人也跟着保证。
王曼丽端起酒杯，红唇轻启，
“陈厂长，我也是呢，会好好干的，我敬你一杯。
起身，身子往他这边倾斜，女人这会脱了外套，里头一件稍显宽松的手工毛衣，领口有些低，
这么一弯，白晃晃的，迷眼！
陈北端起酒杯，
“王主任，坐下，坐下，咱大家一起喝一个！”
这女人酒量不错，跟着喝白的，几杯下肚是面不改色，娇滴滴道：
“陈厂长，我求你个事呗！”
“你说！”
王曼丽道：
“王经理不是要去魔都出差嘛，他一人带着这么些钱，也不安全，还有到时跟其他服装厂肯定有业务上的来往，我是学财务的，也能帮王经理分担一些，
要不我也跟着去吧！”
“不行！”陈北还没说，王宝来一口拒绝，道：
“王主任，我是去工作办事的，不是去玩乐，这你分清楚。”
“你看你说的！”王曼丽道：
“我也没说去玩啊，我这是为厂子着想，魔都那边之前我去过几趟，还跟着领导去那边几家大的服装厂参观学习过，熟悉！
能帮你不少忙呢！”

第344章 王宝宝
王宝来皱眉，“我不习惯带女人！”
“我又没让你带！”女人不依不饶，算是缠上老王了，“到了魔都，到时谁带谁还不一定呢。”
“不是，你这人……”
“行了，老王！”陈北打断，道：
“王主任也是为厂里着想，一片良苦用心，我来定，就由她跟着你去，路上有个伴，安全点。”
“陈北你……”
“谢谢陈厂长！”女人抢先答了，笑靥如花，“我一定会好好照顾王经理的，呵呵！”
其他人都撇嘴无语，这女人……真是个狐狸精，见一个上一个。
午饭吃了半个来小时，也就结束了，说多了没用，还是得看实际表现。
王宝来回到自己办公室，屁股还没坐下呢，后头女人跟了进来，
一见来人，王宝来真要崩溃了，求饶语气，
“你又要干嘛？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你还要我怎么样？”
王曼丽红唇噘着，来到男人面前，没了外人，语气无比幽怨，
“你就这么讨厌我？我一女的这么倒追你，脸都不要了，你是不是嫌我脏？”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王宝来无语。
“你们男人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
王曼丽道：
“宝宝，我是真的喜欢你，自从上次你救了我后……”
“停停停！”
王宝来忙给叫住，双手交叉搓着手臂，道：
“你能不能别这么叫我？起一身鸡皮。
救你的事，我之前不都跟你说了，假的，是在演戏，骗你的，你该生气才是啊。”
王曼丽嘟嘴道：
“我知道你骗我的，但在你替我挡那一下，那一瞬间，我就喜欢上你了。
真的！
宝宝，我王曼丽以前浑浑噩噩，虽然结过婚，但根本没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我说得是从内心深处。
你是第一个，也会是最后的唯一一个。”
“唉……”王宝来头大，“你到底喜欢我啥呀？我改还不行嘛？”
王曼丽哼一声，
“反正你怎么说都行，除非我死了，不然我是不会放弃你的。”
“呵呵！”王宝来傻眼了。
“我知道你们男人介意女人的过去！”
王曼丽委屈道：
“我很后悔过去的种种行为，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但后悔也没用了。
宝宝，我跟你说真心话，我王曼丽之前也就跟过三个男人，一个我丈夫，死了。
一个刘侬，还有那个李二，这两人肯定也活不长，要枪毙了。
最后就是你了！”
王宝来嘴一抽，
“咋的，你盼着我死啊？我跟你一点没关系，别乱污蔑人啊。”
“你看你紧张的！”王曼丽娇声道：
“我哪舍得你死，我说这意思，跟我有关系的男人都死了，以后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事情，往后我一定安安分分的，好生伺候着你。”
说着还上手了！
摸他胸口！
“哎，哎……”
王宝来吓得连退了两步，道：“那个，王主任……”
“叫我丽丽！”女人督促道。
“行行！”王宝来硬着头皮，
“丽……丽丽，我跟你讲，咱俩不合适，是我配不上你，我原先那婆娘都跟人跑了，就一窝囊废，真没你说得那么好。
家里还有女儿……”
“我知道啊！”王曼丽打断道：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你前妻，不然我都没机会。
有女儿好啊，我最喜欢小孩子了，回头你带我回去见见吧。”
“唉……”王宝来叹口气，不说了，往门口走去。
“哎，你干嘛去啊？”女人要跟上来。
“我上厕所，给我点隐私行不行？”
女人这才停下，挺关心道：
“那小心点，别掉坑里。”
——
——
晚上！
丈母娘家，杨勇这小子也回来了，一晚上，嘴就没歇过，
一口一个姐夫，叫得那叫一个亲，就是杨萱这薄脸皮，也听得习惯，由他去了。
这会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杨勇道：“姐夫，那这么说，以后这服装公司你就是厂长了？”
“我只是代理下，给老板打工的”，
对这小舅子还是得悠着点，嘴没个把门，怕到处乱说。
“那还不是一样！”
杨勇道：“到时老板都要回香港的，姐夫，你就是山大王了，想干嘛干嘛！”
一脸羡慕！
“姐夫，要不我建筑公司的活辞了，来你这边上班，弄个经理助理什么当当？”
陈北还没说，杨萱筷子敲了他弟弟一下脑瓜，没好气，
“刚安稳几天，又想闹是不是？厂子真以为是你姐夫……陈北开的，给我老老实实上班，不然我收拾你。”
杨勇挠挠头，轻哼一声。
陈北一笑道：“怎么，在建筑公司干得不开心？”
“那没有！”
杨勇道：
“不过就是……姐夫，你看啊，你比我也就大不了几岁，都当上厂长了，建筑公司也开着，你说这人跟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我就是想跟你身边，多学学呗！”
“你少整些没用的！”
黄彩霞开口，自个崽子什么心思，他这当妈的还不了解，道：
“我看你就是想偷懒，想学你姐夫本事，也不用天天跟着，你姐夫是一般人？那是有大本事的。”
这给夸的，他都不好意思了！
杨勇撇撇嘴，道：
“姐夫是厉害，但也没我姐厉害，还不是被我姐给拿下了。”
杨萱羞恼，“拿下你个头！”
抓起根鸡腿塞人嘴里，“吃饭都堵不住你嘴。”
杨勇又嬉皮笑脸起来，拿着鸡腿啃，没脸没皮的。
陈北道：
“杨叔，黄姨，有个事我正要跟你们说，我不是马上要去京城了，想把小勇带着，你们看行吧？”
杨勇一听，鸡腿都不香了，囫囵个给吞下，兴奋道：
“姐夫，京城我从来没去过，咱啥时走？长城、故宫、颐和园，听说满大街的小汽车，洋女人也好多呢……”
“你消停点！”杨萱把人叫停，没好气，“人陈北是去京城办正事的，你以为去旅游啊。
陈北，你带他去干嘛？又帮不上什么忙，多个人，浪费车票，吃住，花这冤枉钱。”
“姐，你可真是我亲姐！”
杨勇挺受伤道：
“我有这么不堪嘛？！”

第345章 半夜敲门声
陈北道：
“这次去京城要带不少钱，多个人也能安全点，还有到了那边，准备看看房子，让小勇也跟着一块学学，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多出去走走，都能长见识，杨叔、黄姨，你们觉得怎么样？”
黄彩霞点头，
“小陈，那就让小勇跟着你去，路上多费心，照看着些，这孩子还是缺个稳当。”
陈北点点头。
吃完饭，坐了会，陈北便起身道别，姑娘给送到楼下，有些依依不舍，抓着他胳膊不放。
陈北道：“回去吧，等你上楼我再走。”
姑娘却没松手的意思。
“咋了？”
杨萱嘟嘴道：“你马上要去京城了，得好长时间见不到你，我……我不舍得。”
说着，双手挽他胳膊更紧了，臂膀上明显能感觉到那团柔软的压迫。
陈北另一手抚摸着姑娘脸蛋，柔声道：“要是顺利，最多一个礼拜就回来了，你啊在家好好的，把模特队伍捯饬起来，给你男人分担点压力。”
“我会的呢！”杨萱点着头，红唇娇艳。
吐气如兰，夜色寂静，边上这么一娇滴滴的美人，很容易让人失神。
“来，到这来！”
轻拉女人一把，两人来到一楼楼梯口下方，黑乎乎的。
“到这干嘛……呜呜呜！”没说完，就被陈北霸道的堵上了那樱桃小嘴。
许久……
杨萱伏在自己男人胸口，气息微喘，红霞满天，语气慵懒羞答，“你就会欺负我！”
陈北意犹未尽，舔了舔舌头，道：
“在家好好待着，等你男人回来，可不许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喔。”
“去你的！”
杨萱从男人怀里出来，玉手锤他胸口一下，不疼不痒，“我都被你欺负成这样了，还能找别的男人。
倒是你，这么花心，听说京城有好漂亮的姑娘，不许乱来，
不然我……我再也不理你了。”
陈北一笑，“我都带着小勇了，还能有什么心思，放心吧！”两人又腻歪一阵，待姑娘上了楼，他才离去。
——
——
同天时间，杨志康南下了，一同随行的还有厂里俩管理人员，王宝来和王曼丽去了魔都，陈北、杨勇，还有销售主管张顺，三人一同北上。
卧铺，到京城得四十多个小时，“哐当！哐当……”一路摇摇晃晃，可是难熬，这年头普通人可坐不了飞机，只能这么扛着了。
路上没什么意外，也没艳遇，到了京城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出了站口，北风呼啸，还下着雪粒子，直往脖子里灌，冷风吹在脸上，跟刀刮一样。
“姐夫，这也太冷了！”
杨勇肩上扛一蛇皮袋，不住跺着脚，哈气连连。
陈北紧了紧衣领子，
“走吧，先找个地儿住下，到前面打个车。”
一个多小时后，酒店找好，开了两间房，他和小舅子一间，张顺自个一间，挨着。
屋里收拾下，这会都七点多了，
“走吧，咱下楼找个地儿吃饭，回来早点休息，明儿还要办正事。”
杨勇道：“那这钱怎么办？带着吧，放这不完全。”
“拿着招摇过市才不安全，容易被贼惦记上”，
往屋里扫了圈，有了主意，这是吊顶，上面一层是空心的，陈北脱了鞋子，爬上桌，掀了上面一块盖板，探头往里头瞧了瞧，确认安全，接过杨勇手里的蛇皮袋，把钱放上面，盖板装回去，
爬下桌子，拍了拍手，“就这样！”
两人出了门，叫上隔壁张顺，三人下楼找个地儿吃饭，就在附近。
三人围坐桌子吃着，杨勇道：
“姐夫，这京城消费也太贵了，就三个菜，要了咱二十多，比我们南阳可要贵不少，赶上一个月工资了。”
陈北扒拉着饭，
“京城，首都，咱南阳哪能比，今儿先对付一顿，回头等事儿办好了，我带你们去尝尝京的名小吃。”
杨勇凑过来，兴趣满满，“姐夫，有啥好吃的啊？”
“那多了去了！”陈北道：
“东来顺火锅涮羊肉，全聚德烤鸭，炸酱面、卤煮火烧……到时都尝尝吧。”
杨勇听得咽口水，觉得碗里的饭不香了，道：“姐夫，你懂这么多，以前是不是来过京城啊？”
陈北点头，前世都在京城待了十多年，五环内的环境都算熟悉。
道：
“老张，京城你也是来过的，明儿你就去走访先前选定好的几家服装厂，我就一个要求，尽可能的多要产量，钱嘛，最好事后给，其它随你折腾。
我只看结果。”
张顺点头，心里苦笑，心道，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心里老大疑惑了，怎么就敢这么确定，你所提供的这几款服装能够大卖？
稍有不慎，那就全砸自个手里了。
要换自己，绝不会冒这风险的，不过你是老板，他唯有照做，
“陈厂长，我会尽我所能的。”
吃完饭三人回了酒店，洗漱下就躺床上休息，半夜！
睡得迷迷糊糊，有人敲门，“咚咚咚！”
陈北半起身，朝门口喊一声，“谁啊？”
外头也没应答，“咚咚咚！”依旧敲了三下，陈北开了灯，另一边杨勇睡的跟猪一样，打着呼噜，
无奈，只能从床上下来，披了件外套来到门边，门上有那种链条插销，开了一道门缝，
链条还挂着，以防万一，往外一瞧，却是站着一女人，三十来岁模样，鹅蛋脸、长发披肩，五官挺精致的，就是脸上肤色不大好，估计是冻的，不少都皲裂了，但不影响样貌，
挺漂亮的！
一身灰色袄子，神色有些紧张，这大半夜一女的来敲门，不知要干嘛，道：
“你这干嘛的？”
女人看他一眼，低声道：
“大哥，要陪睡嘛？一晚十块就好。”
“哈？！”
有一刻，他都觉得是否时空错乱，来到2000年后了，京城这么开放了嘛？
还有你这价格也有些高，赶上普通工人三分之一的月工资了。
“不需要！”说了仨字，直接关了门，没有急着离开，趴门边听了下，看女人是否离开了。
过了几秒，隔壁房门“咚咚咚”响了，那是张顺的房间，有心担忧，老张这家伙不会憋不住吧？
毕竟这女人还是有些姿色的。

第346章 春晚
又把门给开了一条缝隙，关注下，只听外头一道酒店服务员声音响起，
“哎，怎么又是你这不要脸的女人？还敢来拉客，我报公安了啊。”
“腾腾腾……”那女人身影快速往一旁楼梯口逃去，后面就没了动静。
陈北这才把门重新关上，锁好，摇头无奈，这叫什么事。
回床上睡觉了。
——
——
第二天一早，三人吃完早饭，便各自离去忙乎起来，陈北带着杨勇去拜访那位春晚总导演黄一赫，昨天一到地儿，就给人打了个电话，说好今天上午登门拜访的。
打车去的，路上，杨勇见人脸上有些黑眼圈，道：
“姐夫，昨儿没睡好啊？”
陈北瞥了他一眼，随口道：
“昨儿个有女人摸咱房间来，你不知道啊？”
“女人？”杨勇愣下，然后道：“干嘛来的？”
“你说干嘛来了？”陈北一笑，“就你这睡的死猪样，什么时候湿身都不知道……”
四十多分钟后，两人来到一胡同口，按着门牌号往里找去，杨勇手里拎着两大兜子‘土特产’，其实就是刚路上买的。
在巷子里头一顿绕，这边都大杂院、四合院居多。
“姐夫，我看这边房子跟咱南阳也差不多嘛。”
陈北道：
“小勇啊，回头等咱把正事儿办好了，买几套四合院，最好独门独院的，买它个三四套，过个二三十年，你就是妥妥的亿万富豪。”
亿万？
杨勇都不知道有多少钱，以为开玩笑呢，道：
“姐夫，你就别逗我了，买几套房子就能成为有钱人？那这钱也太挣好了！”
“你以为多难？”
也不多说，说到正事上，
“一会到了地方，能不说话就不说，听我的。”
”我知道！”
几分钟后，两人到了一大杂院，黄一赫已经在门口候着了，见他们过来，几步迎上，热情道：
“小陈啊，可算来京城了，路上都顺利吧？”
陈北兜里掏烟递上一根，
“黄叔，路上都挺顺的，我这上门拜访，给你添麻烦了。”
黄一赫笑呵呵接过，
“添什么麻烦，当初你可是救了我一命，来京城要是不找我，我可要生气的。”
两人寒暄几句，把杨勇介绍给人，然后跟着人进了院子，里面面积不大，住了有五六户人家，
到了里头其中一户，面积五六十个平方，门口一边搭个小厨房，屋里摆设家具平平常常，看着值点钱的也就放一边，一台十四寸的黑白电视机。
看这环境，估摸生活条件也不会太好。
“小陈，小勇，来来，到里面坐啊！”
黄一赫婆娘见来客人，茶早就泡好了，给端上来，陈北点头道谢，双手接过，杨勇把手里礼品放一边，也双手接过。
黄一赫道：“小陈啊，你来就来好了，怎么还买这么些东西。”
陈北坐一边，抿口茶，放一边道：
“黄叔，这都我老家那边带过来的一些土特产，给您和张姨都尝尝，值不了几个钱，呵呵！”
“咳咳咳……”
一边杨勇都给呛着了。
土特产？值不了几个钱？
这都花了有小一百了，直觉姐夫好厉害，谎话张口就来，跟真真一样。
他得好好学学！
黄一赫点点头，“小陈真是有心了。”
这边还没谈几句，一个小年轻从外面匆匆忙进来，就开口，
“黄导，你在家呢，一早王台长过来了，到处找你，挺急的。”
黄一赫见来人，道：
“小刘啊，我昨儿不是跟你们说过的，今儿家里有事，请了一天假，领导要有事可以找邓导的，我交代过的。”
小年轻道：
“黄导，我跟领导是这么讲的，可……可王台长说有要紧事，您看要不去一下？”
“我这都有客人……”
“黄叔，我这又不是外人”，
陈北起身，刚还想着怎么把话题引到正事上呢，这不就送助攻来了，道：
“黄叔，工作要紧，领导的事儿不能耽误了。”
黄一赫道：“那你们……”
陈北挺感兴趣道：
“黄叔，要不我俩跟着你一块去看看，不知能行嘛？”
先前电话里也跟人稍微透过话的，有给春晚赞助服装的想法，打个底，不至于太唐突。
黄一赫明白对方意思，
“那就走吧，等忙好了，咱再回来。”
四人便一同出了门，京城华夏总台地址位于位于长安街西延长线上，南与京西宾馆隔街相望，东临中华世纪坛南广场，西望公主坟交通环岛，地理位置比较优越。
后世的新址，标志性的“裤衩楼”，那都是2018年后了。
坐公交来到地儿，看门面，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平平无奇。
不过陈北还是多有感慨，有生之年，能到华夏总台来走一趟，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卫把手，检查还是比较严格的，登记检查，还要问询，不过有黄一赫带着，很快进入了里面。
抽得间隙，黄一赫道：
“小陈啊，刚没来得及跟你说，你想赞助春晚服装的事儿，这两天京城本地，外地的也有，来了不少服装厂家，都有这个意向。
想要拿下，可能没那么容易，之前我跟上面领导提起过，但是成不成得靠你自己了，我虽是导演身份，但决定不了什么的。”
陈北点头，对此不意外，他能想到的商机，别人肯定也能想到。
“黄叔，那一会还请帮着给引荐一下。”
“那没问题！”
说着话，一行人来到了演出大厅，看这环境，应该就是春晚的演出场地了，这会台上就有在排练的，舞台下方演员三三两两聚在一块，商讨着节目和各种表演细节。
他这扫了一圈，好多‘熟面孔’，春晚四主持，姜坤、马记、刘小庆、王景瑜都在。
台下严顺凯、林立芳，郑绪兰……
都是大腕啊。
“好年轻啊！”
杨勇用胳膊肘捅了捅陈北，压着声兴奋道：
“姐夫，姐夫，那是刘小庆嘛？好漂亮啊！”看得眼睛都迷了，
“我梦中情人！”
陈北笑了笑，这家伙也真是没脸没皮的，不过这位女大明星也确实好看。
是珠圆玉润，身姿婀娜，一笑百媚生，非常符合国人的审美标准。

第347章 年轻有为
陈北道：
“这话自个藏心里吧，要是让佳佳知道，你俩事儿都得黄。”
杨勇嘿嘿笑着，
“姐夫，这都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儿，肯定不跟女人讲，你肯定也稀罕这大明星吧？
你放心，我姐那边只字不会提。”
“呵呵……”
陈北干笑一声，你这亲弟当的确实可以。
过了会，黄一赫来到这边，
“小陈，王台今儿刚好在，你跟我去趟。”
陈北点头，叮嘱杨勇声，跟了过去，来到里面一办公室，见到了领导，总台的台长，这级别就相当于副部了，
不一般！
不过里面办公室的环境，办公桌、书柜、沙发椅，没什么特别的，甚至那沙发椅上有几处都破损了，露出里面的黄色海绵，挺刺眼的。
办公桌后一幅八骏图，占据一整块墙面，倒是颇有气势。
两人到办公桌前，黄一赫给介绍一下，陈北毕恭毕敬，态度诚恳，
“王台，您好，冒昧前来，多有打扰。”
王丰点头，压手让两人坐下，把人打量一番，道：
“陈老板，我看你这年纪，跟我儿子差不多，年纪轻轻，都有自己的服装厂，年轻有为啊。”
陈北谦虚道：
“王台，您错爱了，就是运气好些罢了，赶上了好时候。
在您面前可不敢称什么老板，您就叫我小陈好了。”
王丰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这年轻人沉稳从容，不卑不亢，第一印象不错。
道：
“小陈啊，事儿呢，老黄都跟我说了，你先跟我说说，你这家公司，北月卡莱是吧，具体怎么个情况。”
“好的，王台！”
陈北当即从随身包里取出几份文件资料，放到人面前， 然后边介绍起，
“王台，我这北月卡莱公司，总部是香港……在广洲、特区、魔都、京城，都有办事处，和相关的实体产业，去年年销售额在六百多万，净利润突破百万。
就在今年元旦，公司收购了**省下辖南阳市一国营服装厂和纺织厂，
收购总价在三百多万！
这是我公司的相关的证件、资料，内地的实体产业，还请您过目。”
他这话里有真有假，掺和一起，很难辨别，
心里也清楚，要赞助春晚这种级别的晚会，你什么底细人家肯定得摸清楚，不可能跟外面那些个乱七八糟的公司合作。
王丰拿起文件，翻看了下，有个三四分钟，对面前年轻人更高看一分了，
道：
“小陈啊，你这公司实力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过我也实话跟你讲，眼下春晚这块的服装赞助，台里已经跟当地一家企业，是国企，签订了相关协议，你这边可能希望不大……”
陈北也没气馁，问道：
“王台，方便说下，台里跟这家企业签订的协议，具体是哪方面服装的赞助？”
这也不是机密，王丰道：
“主要是舞台的布置、装饰，演出人员的服装，不过呢，演员这块，也不是强制性的，一定要穿企业提供的服装登台表演，自主选择。”
陈北眼前一亮，心里基本有数了，道：
“王台，那我要是让这些演员穿上我公司的服装上台表演，会不会跟你们这边签约的公司有冲突，允不允许？”
王丰道：
“小陈啊，我刚说了，演员这块在服装上都可以自主选择，没有硬性要求，当然，到时登台表演的穿着，我们这边还是要审查的。
过了那就没问题！
不过，小陈，我们这些个演员都是很穷的，没什么钱的，你想赚她们的钱，怕是打错算盘了，呵呵！”
陈北跟着笑起，
“王台，看来你是误会我了，我这边给演员们提供的服装，都是免费的，而且还会根据每人的身高、体重、气质等相关方面，为其量身定制，确保每个人都能够以最出彩、美丽的一面，展现给电视机前的观众。”
“免费？”
王丰和黄一赫都是一愣，王丰道：
“小陈，你这大老远来到京城，难不成就是为了来给我们的演员送服装，不求一丝回报！
图什么呢？”
眼下的人，都还没有广告宣传、春晚效应、品牌造势那种意识，不就一春晚嘛，还是第一届，你给演员穿个衣服，难不成这衣服还能火起来不成？
就跟春晚签协议的这家国企，都能把演员服装这最重要一块广告宣传给放弃了，本身就能说明宣传意识这块不强，或者说压根没有。
这就给了他机会！
‘诚恳’道：
“王台，我是出于这两点，一嘛，毕竟是春晚，还是首届，到时关注度肯定不低，我呢想借此，给自家服装稍微宣传一下，但这只是‘顺便’而已，呵呵！”
避重就轻，睁眼说瞎话！
“最主要就是，我之前听我黄叔说起，为了筹办这届春晚，台里上上下下排除万难，克服了很多的困难，经费也是相当紧缺，
我呢，也没什么大能力，只能力所能及的，给各位参加春晚的工作人员提供些服装上的帮助，做点微薄的贡献，仅此而已。
钱不钱的我还真的没考虑过。”
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哎呀，不行了，自己都要快被自己给说吐了。
忒特么无耻了。
“哎呀，小陈啊！”
王丰却是感动了，因为见人眼神里带着泪水，一脸真挚，真心被打动到了，
“年轻有为，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年纪轻轻有这胸怀、见识，不一般呐。”
陈北面前谦虚，心里“呵呵呵……”，你可快别夸了，我这良心会痛的。
二十来分钟后，两人出了办公室，陈北也没想到事儿会这么的顺利，领导当面应允，可以给演员提供服装的服务。
在人想来，反正是免费的，你怎么折腾都行。
到了外头，黄一赫道：
“小陈，你可得想好了，没有跟台里签协议，你这边可是拿不到一分钱的，没必要这么做啊，你挣点钱也不容易。”
陈北听出了这话里的爱护之意，挺感动的，道：
”黄叔，您放心，我是做买卖的，肯定不会做亏本生意，有数。
那个，黄叔，这边的春晚出演名单，能提供我一份嘛？”

第348章 这么巧
黄一赫见人打定主意，也就不再相劝，点头，“一会我给你弄一份。”
陈北接着道：
“黄叔，到时舞台下肯定会有观众的吧？这边人选、坐席安排出来了吗？”
黄一赫点头，
“名单先前就拟出来了，主要就是京城本地的，像各行各业的劳模、先进个人，或者知名人士，到时演员也是在台下就座。”
陈北搓手，“黄叔，你看这名单能给我一份嘛？最好详细一点，有家庭住址什么。”
黄一赫看着人，道：“你这又要干嘛？打算把衣服卖给他们啊？”
“黄叔，不是卖”，陈北道：
“也是免费的，演员和观众，咱要一视同仁嘛，不能厚此薄彼，呵呵！”
黄一赫跟着笑起，
“你啊……成成，一会我给你找找……你自己先在这边转转吧，我一会过来。”
“黄叔，您忙着，不用管我。”
待人离开，陈北回到舞台这边，杨勇这家伙跟几个年轻姑娘已经聊上了，看着像是舞蹈演员，长得帅就是好啊，
姑娘都自个往上凑！
陈北上去，一脸笑容，“聊着呢！”
“姐夫，你回来了！”杨勇从女人堆里出来，
“我给你介绍下，她们是给春晚上歌星表演伴舞的，她叫欢欢、圆圆……，这我姐夫，陈北，可是大老板。”
几个姑娘甜甜一笑，“陈老板！”
“你们好！”
陈北点头回应，把杨勇拉一边，低声道：
“你别光顾着聊，这边领导已经同意，演员的服装允许咱提供，抓紧操办起来，给几个姑娘看看咱衣服的款式图案，尽快拿下。
该发挥发挥你这脸蛋的优势了，抓紧！”
杨勇点头，
“姐夫，交给我来，这咱擅长，免费给人衣服，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陈北见人这得意劲，不忘叮嘱一句，
“交谈、交心都可以，你别给我交进人身体里去，这可是京城，别乱来。”
“交进身体？”
八十年代的小年轻，浑归浑，但思想上还是比较单纯的，没太理解，含糊道：
“姐夫，我拎得轻重。”
“嗯，去忙吧！”
人一走，陈北把目光投到前头不远处那道靓丽的身影上，这是他的主要目标，一定要给拿下。
这会姑娘跟人商谈着事，也没机会上去攀谈，就这么一直等着……
哪知这一等，直接到了午饭时间，愣是没插上话，杨勇这边倒是收获不小，不少伴舞、群演都给拿下了。
“姐夫，你这一个上午都看啥呢？”杨勇见人眼神直勾勾盯着女大明星看，忍不住道：
“姐夫，你……你可是有我姐了。”
陈北都没看人，见前头姑娘往外走，也快步跟了上去，杨勇后面跟着。
到了外面，刘大明星在边上找了个地瓜摊，要了个地瓜直接吃起来了，
一大口一大口的，看来还真是饿了。
杨勇道：“姐夫，这么大个明星，还吃饭呢。”
“呵呵！”
陈北都给逗乐了，
“那咋的，人要辟谷修仙不成？大明星不也是人，也得拉屎放屁抠鼻屎！”
知道机会来了，“走，咱过去。”
两人来到地瓜摊前，陈北招呼，
“老板，来俩地瓜，要热乎点的……哎呦！”
惊呼一声，表情略显浮夸，
“刘小姐，你也在这呢？这么巧。”
杨勇搁后头眼睛抽搐了下，还是有些不太适应，
巧什么呀，你都盯了人一上午了。
刘小庆显然没认出人来，回道：“你是？”
陈北当即从包里取出张名片，递上去，“刘小姐，这是我名片。”
刘小庆接过，看了眼，礼貌回道：
“陈老板。”语气里有些疑惑，想着人找她干嘛。
陈北道：
“刘小姐，其实刚才我也一直待在总台春晚舞台里头，想着跟刘小姐谈一谈，只是没找到合适机会。
想不到在这碰上了，呵呵！”
“陈老板，你找我有什么事嘛？”
陈北道：
“刘小姐，这边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不知能否赏脸，我请你吃个饭？”
“这个……”
刘小庆道：“一会就得排练了，陈老板，你有事就说。”
陈北道：
“刘小姐，人是铁，饭是钢，只有吃饱喝足了，才有力气干活吗，我看你都忙了一上午，就吃个地瓜，这身子哪受得了。”
“我……我减肥！”
呵呵……
陈北心里好笑，果然，你再美的女人，也都要经历‘减肥’这一关。
道：“刘小庆，不是我恭维，就你这身材，还要减肥，那天底下的女人，怕都是成胖子了。”
刘小庆抿嘴一笑，“你这人说话还挺逗。”
陈北趁热打铁，
“刘小姐，还请赏个脸，吃顿饭耽误不了几分钟，我看就到对面这饭店好了。
昨儿我跟王台、黄叔刚吃过，味道不错。”瞎话张嘴就来。
“王台、黄叔？”
“啊，是王丰王台长，还有黄导”，解释一句，
“就谈点服装上的问题。”
“喔！”刘小庆点头，戒备心基本放下来了，
“那好吧，谢谢陈老板了。”
“哎，千万别这么说！”陈北道：
“能请刘小姐您这种大明星吃饭，是我的荣幸，您请……”
两人往对面饭店走去，杨勇后面提溜俩地瓜跟上。
要了个包房，点了几样菜，三人落座，过了会饭菜上来了，三人都喝的饮料，
刘小庆端起碗，道：
“陈老板，那我就不客气了，还真饿了。”
“别客气，千万别客气！”
陈北也是端起碗，“咱边吃边聊。”
姑娘大口吃着，倒是不做作，很真实，这饭量也不小，刚可是一个地瓜才下肚。
减肥？
遇到美食，怕是早抛到九霄云外了。
陈北适时道：
“刘小姐，你是春晚的主持，不知在服装方面，是否已经准备妥当？
刘小庆道：
“春晚节目组跟本地一家服装厂签订协议，说是会给我们提供服装款式的，不过一直没信。”
“刘小姐！”
陈北道：
“这家服装厂给你们演员提供的服装衣着，我先前就看过，不是我背后说人坏话，先不说款式如何，就单单那颜色，基本都是灰色、黑色调为主。
男的还好说，女的要穿上，在春晚这么一个喜庆的节日里，感觉跟这景不符，差点意思，
春节嘛，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得有些颜色才热闹嘛，你说是不是？”

第349章 忙忙碌碌
刘小庆点下头，
“我也这么觉得，年三十晚上我自己准备了一套衣服，觉得还行。”
陈北心里一动，道：
“刘小姐，我要猜测不错，你这衣服在颜色上应该比较艳丽、开放一些，对不对？”
女人点头。
陈北继续道：
“刘小姐，我这边其实专门给像你这种大明星，设计了几套服装款式，样式我给你看一看好吧？”
当即让杨勇从包里取出几份款式图案，放到姑娘面前，刘小庆一眼看中了其中一套，
轻呼声，道：
“这件红色针织衫跟……跟我准备的那件一模一样，不对！好像你这件装饰上更漂亮一些，这衣领扣子还是百褶形的，非常好看呢。”
陈北见女人这模样，基本是稳了，道：
“刘小姐，我公司外资企业，总部在香港的，所以在服装设计、造型上，会更加的大胆、创新一些，尽可能的衬托出女性那柔美、性感的一面。
你看这服装颜色，大红色，也很贴合春晚联欢，阖家欢乐的气氛，唯美性感，落落大方，加上这黑色的百褶裙，跟刘小姐真的是绝配。”
刘小庆被夸得脸蛋红扑扑的，
“陈老板，过奖了！”
陈北道：
“刘小姐，你要愿意，一会回到舞台那边，我给你量下身高、腰围等，晚上我就安排人制作，明儿给你送过来，到时你试一试？”
“这个……”刘小庆犹豫下，“陈老板，这衣服怕是要不少钱吧？”
陈北都乐了，你挺大个明星，还差这点钱？
道：
“刘小姐，我北月卡莱服装贸易公司，上午刚跟王台签订一份服装赞助协议，由我们给春晚的演员，明星大腕提供表演服装，都是免费的，不收一分钱。”
“免费的，那你公司图什么？”
陈北又把先前那套说辞搬出来，刘小庆听完，敬佩不已，
“陈老板，我看你年龄也就比我大几岁，这思想境界这么高了，难怪这买卖能做这么大。
让人敬畏！”
“不敢，不敢！”
陈北摆手，
“刘小姐，客气了，我也是华夏人，今年举办第一届春晚，我听黄导讲，各方面经费也紧张，我呢，生产服装的，也有颗爱国心，想着出点力，做点自己力所能及的，
奉献点小小的贡献吧。”
“嗯，嗯……”女人连连点头，被感动到了。
陈北趁热打铁，
“刘小姐，你是名人，认识的大腕也多，一会回舞台了，还请帮忙给引荐一下，我这边呢想着给其他演员在服装上也下下功夫，你看，我这里还有不少男士的款式。”
“这没问题！”
刘小庆一口应下，“这是好事，待会我给你引荐。”
陈北欣喜，端起酒杯，
“刘小姐，咱饮料代酒，我敬你一杯！”
两人碰了一个。
下午回到春晚大厅，刘姑娘很用心、热情，给介绍着，
“姜叔，你好，你好……”
“马老师，您好，您好……”
“林小姐……”
他这嘴也很甜，张口就来，到了下午彩排结束，收获不小。
电视台门口，黄一赫挺歉意道：
“小陈啊，你看今儿这事闹的，说好请你吃饭，在电视台忙乎一天，晚上去我家，咱好好吃顿饭。”
“黄叔，你太客气了！”
陈北道：“今儿能来这边，可是长见识了，收获也不小。
黄叔，吃饭就算了，改天的，你这也忙一天，可不敢再打扰，回去早点歇着。”
“那怎么成，你这来趟京城，我总得请你吃顿饭吧？”
“黄叔”，陈北道：
“我在京城要待上几天，有机会的，咱下次，下次好吧？”
黄一赫也就不再坚持，“行行，那你们现在回酒店？”
“对的！”陈北道：“就在这附近，不远。”
“那咱就明天见！”
待人离开，这边也直接打车回了酒店，张顺已经在酒店房间了，
刚进门，陈北就问上了，
“老张，你这边怎么样了？顺利吧？”
过去坐到一边椅子上，张顺拿起床头柜上几分协议，过来递给人，
“一共签了三家，每家生产量都是两万套，各家先付了五万的定金，价格也是先前定好的，具体的都在上面了，你给看看。”
陈北接过，翻看起来，没细看，主要看价格、交货日期，看完放到一边，
道：“那咱手里还有十五万，明儿再找，把它全花出去。”
张顺点头。
“还有，老张”，陈北继续道：
“等跟厂里协议签好后，渠道也是重中之重，服装生产出来，没对外出售渠道，那可不行。
你辛苦下，京城各大商场都去转转，跟人经理什么聊聊，最起码混个脸熟，要个联系方式，后面也能联系到。”
张顺点头，
“陈厂长，过去阳光厂红火时，在京城这边也有不少订单，我管销售的，经常往这边跑，还是有些老关系的，咱这服装要是能大卖，渠道我肯定能找到。”
“这样最好！”
陈北道：“好好干，老张，我是看好你的，回头给你加工资，奖金加倍。”
一个大饼扔出去了。
“谢谢陈厂长！”
接下来一个多星期，张顺就找厂子，签协议，跑渠道，他这边和杨勇两人，到处推销北月卡莱的衣服。
从早忙到晚，真是脚不沾地，不光演员，当晚台下的观众，也没‘放过’，按着黄一赫提供的名单，
上门服务！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晚上做梦说梦话，都是，“咚咚咚”，敲门声，
“你好，我们是春晚服装赞助商——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很高兴为您服务。”
一个礼拜下来，三人都瘦了，起码有个五六斤，陈北有些后悔，这人带少了，好在这任务也完成的差不多了。
不然再这么折腾下去，真要英年早逝了。
又是一个大早，三人在外面一个早餐店吃饭，
包子、油条，豆浆，
“吸溜，吸溜……”
杨勇咬着油条，含糊道：
“姐夫，咱什么时候出去溜溜啊？这来京城一个多礼拜，起早贪黑，比我工地上班还辛苦，你看我这脸，全都冻裂了。”
有些后悔跟来了，不说吃香喝辣嘛，尽喝西北风了。

第350章 我还是弄俩油饼吃吃吧
陈北把手里半拉油条塞进嘴里，嚼了几口就着豆浆吞进了肚里，道：
“成，今儿带你转转，买点礼物什么，回去给家人带点京城特产。”
“我给佳佳买个手表吧？”
“你对象，随你买”，陈北说一声，问张顺，“老张，这边跟我们一块去？”
张顺道：
“陈厂长，我就不去了，这几天天天跑商场，都是在逛街，今儿还是去跑跑渠道吧。”
“行！”陈北也不强求，“那你辛苦。”
其实他也不愿去的，俩大男人，大冬天的，有啥好逛的。
躺床上睡觉多好，只是小舅子以前没来过京城，带他玩玩吧。
吃完饭，两人就出发了，带他去一些知名景点转了转，长安街、城门楼子、后海公园、故宫、西单商场等，走马观花，一个上午就给搞定了，跟在完成什么任务一样。
中午两人去了京城的老莫（莫斯科餐厅），头回吃西餐，杨勇坐椅子上，屁股扭来扭去，看着有些紧张。
陈北笑道：“椅子上长钉子了？坐好了！”
杨勇身子探过来些，小声道：
“姐夫，这不是莫斯科餐厅嘛，怎么来这吃饭的都跟咱一样啊。
这服务员可真有派头，你看这小西装，小皮鞋的，还戴着蝴蝶结领带呢。”
一脸羡慕。
“有个屁派头！”
陈北道：
“咋的，以后志愿就是服务员，给人端茶送水？
这餐厅就是为国人服务的。”
来这里消费的，基本两类人，一来，真有品味，生活条件不错，对物质、精神上有追求。
不过这是少数。
多数就是来这边尝尝鲜，体验下西餐的感受，直白点就是装个逼，回去好显摆。
要有手机微信，肯定要发朋友圈炫耀了。
这时一个服务员过来，先打量他们一眼，估计看他俩穿着普普通通，语气有些生硬，
“吃点什么？”
“先拿菜单给我们看看。”
服务员各给了一份菜单，陈北翻看着，杨勇跟看天书一样，字肯定认识，不过上面这菜名让他犯迷糊，
小声道：
“姐夫，这上面怎么全是汤啊，水的？要点主食吧，大饼、米饭什么，我都饿死了。”
陈北都给逗乐了，“我来点吧！”给翻看着菜单。
一旁服务员听到这话，也不是京城口音，更不屑了，冷冷道：
“两位，麻烦快点，第一次来吧？不懂没关系，装懂那就有些过了，我们这是高等西餐厅，来这边消费的都是高素质的客人。”
言外之意，说他俩没素质！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杨勇暴脾气，拍桌起身跟人理论。
“小勇，坐下！”
杨勇瞪人一眼，坐回到椅子上。
陈北把菜单合起，也不看了，放到一边，看着服务员道：
“你这边既然是高级西餐厅，那该有的肯定都有，是吧？”
“你以为呢！”服务员冷哼一声，“只要你能报出来，我这边就能做。”
“行，那我点几个，你记好了”
，陈北道：
“冷菜，上俄式香浓鹅肝，含羞草沙拉，主料给我加金枪鱼，要新鲜的，别给我整什么冰冻的，再来个酸黄瓜，中和下口味。
冷菜就这样，有问题嘛？”
“呃……”
服务员显然没准备，有些诧异，心道这跑西餐厅来吃大饼、米饭的外地佬，还懂这个？
面上还算镇定道：
“我们这边没鹅肝，有鸭肝。你说的什么含羞草沙拉……”他都没听过，
“沙拉有，不过主料不是金枪鱼，一般的蔬菜沙拉。”
“行吧！”
陈北继续道：
“汤呢，来个莫斯科红汤，奶油蘑菇汤，主食来两条奶汁烤鱼，加两份牛排，都要五分熟，酒水来格瓦斯吧，餐后甜点，你这看着上吧。
行，就这样！”
服务员听得一愣一愣的，彻底蒙圈了，好些都没听过，但也能听出来，对方不是乱说一通，
是真的！
记菜单的笔怎么也落不下去，脸也红了，跟一木头样杵在那。
陈北道：
“我点好了，赶紧啊，别耽误大家时间。”
“这个……”服务员吭哧瘪肚，最后从嘴里挤出一句，
“你……你说的这些我家都没有。”
让人认个错，道个歉，真是比死还难受。
陈北语气平淡道：
“你这不是高级餐厅嘛？怎么什么都没有？那我吃什么？我以前在莫斯科当地餐厅消费时，这可都是最基本的啊。
你这还老莫呢，一点不正宗。”
“就是！”
有数落人的机会，杨勇可不会放过，关键这人嘴巴太臭，
“刚还牛逼哄哄的，不说什么都有吗？”
服务员被挤兑的面红耳赤，嘴角那颗青春痘都要爆了。
陈北这才重新拿起菜单，简单点了几个，
“就这样吧，快点上菜。”
服务员“哎”了一声，落荒而逃，再也没刚才的牛气。
“呸，什么玩意！”
杨勇朝人离去方向啐一口，很解气道：“装犊子的玩意”。
收回视线，又变张笑脸，
“姐夫，你可真厉害，还去过莫斯科呢？”
“我哪去过！”
“那你怎么知道这些？”杨勇道：
“什么冷菜、汤、主食、甜点，这老外吃个饭真麻烦。”
陈北一笑，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嘛？今儿好好学学，下次就都知道了。”
“嗯，嗯”，杨勇连点头，“回头我跟佳佳、我姐，也能显摆显摆。”
半个小时后，两人吃好，陈北见人盘里还有不少剩的，道：
“不说饿嘛？怎么不吃？别浪费，这一顿可不便宜，要七八十！”
“姐夫！”
杨勇道：
“这老外也太能坑人了，这都什么呀，不是人吃的，这汤酸了吧唧，牛排也没熟，都还有血，我不吃了。”
一点没饱，还花了这么多钱，早知如此，打死不来。
“一会我去外面买俩烧饼吃吧！”
陈北都无语了，
“你这是喝白酒，给你茅台，觉得劲不够大，非要整二锅头是吧？”
杨勇挠挠头，有些囧！
“那走吧！”
两人起身往门口去，出了餐厅，陈北给自己点上根烟，还没来得及抽口呢，从餐厅里头跌跌撞撞跑出来一女的，脚下一个踉跄，
巧不巧，直接摔倒在他面前，来了个跪拜大礼。
陈北下意识给人搀扶起，“没事……”
待看清女人面孔，诧异道：
“咦，是你？！”

第351章 人在门口站，祸从身后来
不就是前几天，酒店房间半夜敲门的陪睡女嘛。
女人显然也认出了他，只是还没开口，从后面追上来俩男的，膀大腰圆，甚是魁梧。
两人这穿着也很招眼，上身大貂皮，下面黑色长裤，高帮皮靴子，都是圆脸粗脖子，大板寸，手表金晃晃的，一个腋下夹个黑色皮包，一个脖子上挂一大金链子，
好家伙，这副造型，妥妥东北那疙瘩来的大老板。
两人却是凶神恶煞的，一个骂咧道：
“你个贱货，想诓劳资，今儿你爷让你瞧瞧我的厉害，骚狐狸精！”
上来要扒拉女人！
女人却是一把抱住他，来一句，
“老公，救我，我被他们发现了！”
“哈？”
陈北懵逼了，“不是，谁是你老……”
“小兔崽子！”大金链把视线投过来，
“这你婆娘？特么一伙的，娘的，劳资连你也一块收拾了。”
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就要砸过来。
“你跟谁特么的呢？！”
杨勇年轻气盛，哪能让他姐夫吃亏，抢着先，一脚给踹了过去，这俩货估计喝了不少酒，身形本来就有些晃荡，一下就踹倒在地。
“小逼崽子，你找死！”
另一个立马急眼了，也不知从哪里掏出一匕首，对着杨勇就扎去，也是生荒子，陈北眼疾手快，一脚把人手里匕首给踢飞，
人身材魁梧，他个子也不矮，一米八多，打架没怕过谁，
不怵！
既然动手了，那就出狠招，顺势一肘怼那张大脸盘子上，
“嘭“一声闷哼。
貂皮男当即倒地，双手捂嘴全是血，发出杀猪叫，就这样还嚷嚷呢，
“你个逼崽子有种别……别跑，劳资叫……叫人。”
陈北本想解释一句的，但见对方要杀他的眼神，
得！
解释也多余！
女人这时道：“咱快走吧，他们还有人，都在里面呢，有四五个……”
说罢，立马往一边逃去，撇下他俩溜了，
“姐夫，里面来人了！”
这门口是透明玻璃设计，里外情况都看得清清楚楚。
果然，四五个大汉正从里头窜出来，
“尼玛币！”
陈北爆句粗口，这叫什么事，让一女人给坑了。
“姐夫，怎么着？跟他们干了！”杨勇袖子一撸，牛逼哄哄的。
“干个毛！”陈北没好气，“跑！”
拔脚顺着女人逃跑的方向跑去，杨勇后面跟上，也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前头那女人已经拐进一巷子里，溜得倒是快，
后面几个东北大汉在追着，
“别跑，你们两个兔崽子，别跑，有种咱单练。”
“练你奶奶个腿！”
杨勇回头骂一句。
“省点力气”，陈北喘着气，“跟上那女人。”
两人也窜进了胡同里，只是刚进巷子里，前头女人就没影了，不知窜进了哪条胡同，后面有‘狗’撵着，也管不了那么多，就近窜进了其中一条小巷。
都不熟悉道，两人跟没头苍蝇般乱窜，怎么也找不到出口，偏偏后头追的紧，谩骂声一直在耳边飘着，
“呼呼呼……”两人都跑的大口喘气。
杨勇擦把额头汗水，
“这帮狗……狗日的，刨他们家祖坟咋了？这么撵着不放，槽！”
这会两人逃进了一死胡同，陈北忙道：“退出去，退出去，没路了……”
“狗几把玩意躲哪里去了？”后面叫骂声传来，
“孙子，给爷出来，滚出来！”
“尼玛币！”杨勇从边上搭着的一鸡窝上抓起一块板砖，“劳资拍不死你们这帮逼养的！”
要冲上去跟人拼命！
陈北拉住，压住手，
“拍什么拍，给我歇了。”
“姐夫，这帮混蛋欺人太甚”，杨勇喘着气，“跟他们拼了。”
“嘎吱！”
就在这时，边上一道木门开了，刚逃走的女人对他俩招手，“进来，快点进来。”
两人见状，拔脚冲过去进了屋，门刚关上，后面几只‘狗’撵上来了，往这边一瞧，
死胡同！
“这边没有！”一个道：
“给我追，一定要抓住这俩王八犊子，还有那贱女人。”
“踏踏踏……”脚步越来越远，直到消失。
躲门后的陈北两人听得外头人离去，大大舒口气，直接瘫坐到了地上，两人给累完了。
面前女人歉意道：
“对不住啊两位，连累了你们。”
陈北两人歇了会，匀过气，从地上起来，他这还没开口呢，杨勇来句，
“姐夫，你结婚了？”
陈北翻个眼，
“动点脑子行不行？”然后看向女人，没客气，
“这位小姐，手段可以啊，今儿要不是我俩，你怕是要被外头那帮人给逮住了，你倒好，没声谢谢不说，还把我俩给坑了。
良心不会痛嘛？”
女人讪讪道：
“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没办法，对不住啊，两位！”
陈北只能自认倒霉了，对这种女人不会有一丝好感，
“小勇，咱走！”
“哎，两位！”女人拉住，
“那伙人肯定还在外面寻你们，你们现在出去，搞不好又撞见了，到我家喝口茶，歇息一会，然后再走也不迟。”
“这你家？”
“嗯！”女人点头，“我家就在里面，我没别的意思，只想谢谢你们。”
“行！”
陈北点头，“你前面带路，还真渴了，嗓子都跑冒烟了。”
女人前头领着，两人后面跟上，也是一大杂院，进里头的过道，将将能过一人，边上堆着各种杂物，废旧木板、纸箱，报纸什么，逼仄昏暗，住这里头，时间长了，怕是都要抑郁。
两人跟着女人往里走，大杂院的住户对他俩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哎，你们看，你们看，这又带男人回来了，真不要脸！”
“大白天的，干这种事，我们这院子名声，都被这女人给搞臭了……”
陈北两人不明所以，前头女人却是置若罔闻，跟她无关一样。
来到里面一间平房，门口生了一炉子，上面煎着药，屋里不时有咳嗽声传来。
女人推门进入，两人跟着进去，屋里更加昏暗了，昏昏沉沉的，十多个平方，药味也更浓了，夹杂着似房屋腐朽、发霉的味道。
不大好闻！

第352章 阿处差点不保
前头一张破旧的四方桌放置在床边，一小女孩坐上面，埋头写字，看模样跟自个小妹差不多大，头上梳俩羊角辫。
看人进来，欣喜跑过来了，“妈妈，你回来了！”
女人点头，给陈北两人说下，
“这我女儿，叫叔叔。”
“叔叔好！”小丫头礼貌道。
“你好！”两人回应着，小丫头倒蛮可爱的。
“去写作业吧。”
“喔！”小丫头又回到床边写作业。
“秀芝啊，这谁来了？咳咳咳……”
里头角落还摆了一张床，周边用帐幔围着，模糊能看到里面床头靠了一人，张秀芝过去，把两边帐幔给拉开，一妇女躺在床上，头发有些发白，面色发黄，憔悴，整个人看着风烛残年，随时要不行的感觉。
光看模样，都得有六七十了！
“妈，我……我有两个朋友过来。”
“喔！”妇人吱一声，
“那快请他们坐下吧”，对两人道：
“家里乱，不好意思啊，你们将就下……那个，我，我家现在真没钱，你看能不能缓缓？”
“啊？”陈北愣下，这几个意思。
“妈，他……他们不是要债的”，张秀芝说道：“真是我朋友。”
妇人摆下手，哪会信，
“咳咳咳……秀芝，带他们去隔壁小房间吧，我这病传染人，把帐幔放下来吧。”
“知道了！”张秀芝点头，
“妈，那你歇着！”又把帐幔放下来，领着人去了隔壁。
这房间就更小了，放了一张床，人都进不去，两人坐床尾上，刚那小丫头给端了个托盘过来，上面放了两杯水，
“叔叔，喝水！”
两人接了，陈北道：“谢谢啊！”两人都渴了，几口下肚，被子放回到托盘上，
小丫头眨着大眼睛，
“叔叔，你们还要嘛？”
陈北忍不住揉了揉小丫头脑瓜，“不用了！”
“小花，去房间里看着点奶奶，我跟叔叔们谈点事。”
“喔！”小丫头端着盘子去了隔壁。
杨勇起身道：“这有厕所嘛？我方便下。”
女人道：“出了大院，对面就有个公厕。”杨勇走了出去。
待门刚一关好，女人上去给锁住，跟变戏法一样，把自己脱个精光，里头连个内都不剩，
这特么真是熟能生巧，怕是没少干！
陈北“噌”一下从床上起来，“……不是，你这干啥？！”
他这一点没防备！
女人上前来，没一点羞意，
“大哥，别装了，都到这了，来吧，抓紧点，别让你小舅子看见。”
胸前那那两团山峦压上来。
陈北将女人推开，挺无语，
“抓什么紧，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真就喝口水，不干其它……”
“大哥！”女人低声一句，“男人到了我这，都说不干嘛，最后一个个干得比谁都起劲，
快点的，抓紧些，早完事。”
“不是……”
陈北心里崩溃一句，“你瞧不起谁呢？劳资看着是快枪手咋的？”
摆手道：“穿上，穿上，赶紧的……”
“你真不要？”女人稍有诧异，自信自己脸蛋、身材不差，看人眼神有些疑惑。
陈北看出来了，挺恼道：
“我没病！
别让我说第三遍，赶紧穿上。”
女人见人真没那意思，才把衣服给穿上，道：
“你这也不干，那跟我来干嘛？真聊天啊？”
陈北无语道：“你不说来你家避避，喝口水！”
“真喝水啊？”
“呵呵……”陈北嘴角抽两下，算是明白刚那些邻居话里的意思了，道：
“你婆婆、孩子都在这，干这事，合适嘛？”
张秀芝撇撇嘴，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我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不过无所谓了，反正我的名声已经臭大街，外面人都说我是荡妇、不要脸的女人……呵呵，习惯了。”
陈北道：“你这有手有脚的，干点什么不好？非卖弄这皮肉买卖？”
张秀芝道：
“你以为我不想？我天生贱命，喜欢干这个？我嫁个赌鬼男人，欠了一屁股债，都有好几千，他倒好，喝醉酒在外面活活冻死，一走了之，省心了。
家里怎么办？我婆婆肺结核，这就是肺痨，天天得吃药，孩子这么小，谁来照顾？
我倒想一走了之，但老人、孩子怎么办，债主天天上门，我一女的也没个本事，没个工作，
你告诉我，怎么办？”
陈北真是诧异了，人都说‘表子’无情，戏子无义，男人都走了，还能守着自个婆婆，对这女人的看法，稍有改变。
这时杨勇回来了，
“姐夫，你脸怎么红了？”
陈北道：“这屋有点闷！”总不能跟小舅子说，你姐夫我刚才‘阿处’差点不保。
可是‘胸险’！
也不多待，“咱走吧！”
两人这边刚出门，外头来俩男的，一个扯着大嗓门，
“呦，刚接完客呢，这回总有钱了吧？还钱！”
张秀芝见来人，脸上都是忧愁，求饶着，
“两位大哥，我家现在真没钱，能不能缓缓，到时我一定……”
“你别拿这句话搪塞我”，男的道：
“我俩都来过几次了？每次这么敷衍，真把我们当傻子了？我已经很客气了，没给你算利息，今儿这两百，一定给我还了，槽！”
女人哀求着，“我家真没钱，我婆婆身体不好，都要吃药……”
“你别给我整没用的！”男人恼火，这女人刚接完生意，身上肯定有钱，就去扒拉衣服。
“你干嘛？放手，放手……”女人挣扎着。
屋里孩子也出来了，跑过来保护她妈妈，“你放开我妈妈，放开我妈妈……”
“你个小丫头片子，滚一边去！”
一把给孩子扒拉开，小丫头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屋里妇人当然也听到了，腿脚不便，都从床下爬下来，往门口这么爬过来，
“别打了，别打了，求求你们了……”
大人小孩哭成一团。
陈北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但这场景，实在糟心，受不住，
喝一声，
“嘛呢？！”
过去将正在扒拉女人衣服的男人，一把揪住人后脖颈，这货瘦的跟猴一样，个子也不高，
跟只鸡仔一样给提溜起，往后一扔，男人直接来了个狗啃泥。

第383章 我是大学生
另一个男的上来要动手，杨勇往前一站，活动着手腕，
“咋的，要练练？”
对方当即怂了，地上男的狼狈爬起，“呸呸呸……”
把嘴里的泥给吐出来，一脸愤恨的盯着陈北两人，
“你……你们什么人？我们来问这女人要债，关你们什么事？”
陈北冷哼道：
“冤有头，债有主，谁欠你们钱，你找谁要去，跟一女人、小孩耍威风，你俩是真给男人长脸啊。”
“那赌鬼早就死了，这女人是他媳妇，我们不找她找谁？”男人从兜里取出张借条，
道：
“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还有她男人的手印，这总抵不了赖吧？就是公安来了，我们也是有理的。
你俩别多管闲事！”
张秀芝哀求着，“两位大哥，我家真没钱，再缓我几天……”
“我缓你，谁来缓我啊？”男人道：
“当初我俩借你男人这钱，可不是在赌桌上欠的，你男人以做生意为由，从我俩手里借去的。
我现在利息也不要了，你把200本金还我，不然今儿我不走了。”
“可是，我……我真的拿不出来……呜呜呜！”低声哭泣起来。
边上孩子跟着“哇哇……”大哭，里头老人也哭起，
“哎呦，我这做了什么孽啊，生了这么个孽障，死了死了还要祸害家里，啊呀……”
陈北揉揉太阳穴，行吧，好人做到底，今儿坐回‘陈雷风’，兜里摸出钱，点了两百，过去到男人面前，
被打怕了，见他人高马大的，“你……你要干嘛？”
陈北把钱递上去，“两百，点点！”
“这……”愣是没敢接。
“愣着干嘛？”陈北催促声，“拿着，赶紧的！”
男人手有些抖的接过，点了下，“没……没差！”
“借条呢？”
男人把借条递过来，陈北收了，道：
“现在你们两清了，以后就别来找事了，走吧，走吧！”
男人收了钱，离开前不忘又打量人一番，心道现在‘漂客’都这么有情义了嘛？
出手够大方的！
离开了院子，陈北过去把小丫头给搀扶起来，拍了拍落衣服上的泥土，给哄着，
“别哭了啊，坏人走了，不哭了啊”，孩子止住哭，挺懂事，肩头还一抽一抽的，
“谢……谢谢叔叔！”
边上当妈的还哭着，陈北道：
“还哭什么，不如个孩子，去屋里把人扶起来啊，这地上还躺着呢。”
张秀芝这才歇了，袖子往脸上擦了两把，跑进了屋里，
“妈……”把人从地上扶起，搀扶到床上躺好。
这边陈北拉着丫头手进了屋，到了床边，把借条给女人
“拿着吧！”
女人犹犹豫豫，“这个，要……要不你收着！”
陈北直接塞人手里，“收好了，我这要玩意干啥！”
女人眼圈一下就红了，刚止住泪呢，泪水又不争气的往下掉，
“谢谢，谢谢，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以后我……我一定还你！”
床上妇人都要磕头作揖，
“谢谢你们了，谢谢你们了……”
“小花”，女人叫自个闺女，“快跪下谢谢恩公们！”
小丫头懂事的很，立马照做，要跪下来，陈北忙扶住，
“这要干什么……”恩公都叫上了。
对床上妇人道：
“婶子，不用这样，不用这样，你躺好了，身体要紧啊，我们这都朋友，搭把手应该的。”
“老板啊！”
妇人道：
“你别看我这一天躺床上，但我都清楚，你们是好人，我这儿媳妇跟着我真是遭罪了，嫁过来就没过一天好日子。
我一老婆子走了就走了，不能再连累她了，两位老板，行行好，要不让秀芝跟着你们走，给口饭吃就好，这个家没法待了，带她走吧，咳咳咳……”
“妈，你说什么呢！”
张秀芝哭着道：
“我是不会走的，钱咱慢慢还，以后都会好起来的。”
“先让人躺下休息会”，陈北道：“门口等你！”
和杨勇去了门外。
点上烟抽着，过了会女人出来了，小声说道：“这钱我会尽快还你的。”
陈北摆手，
“没问你要钱，我也不差这点。”
顿了顿，组织下语言，
“咱呢，虽不熟，今儿第一次……呃，算第二次”，上次酒店见过一次，道：
“但我还是劝你一句，现在这‘买卖’赶紧歇了，孩子也不小了，懂事了，自个亲妈是干这一行的，对孩子心灵上是多大的伤害？
不就是欠人钱嘛，有必要把自个搭进去？
你说你身体都舍得，还怕债主上门来？没钱，赖呗，你们孤儿寡母的，还能杀了你们不成？”
张秀芝低声道：
“但也不能老这么拖着，还有我婆婆医药费，孩子上学，平日里的花销，都靠我呢，我一女的也没个本事。
那个，老板，要不我跟你干吧？你给我个机会，我是大学生，学得快，一定能帮到你的。”
“等会，等会！”
陈北道：
“咱这坦诚一点行不行？都这样了，还骗呢？
你要大学生？我还米国总统呢！”
“我真是大学生！”女人道：
“你等着。”
转身进了屋，过了会出来，手里拿着证件，递过来，
“你看看好了，录取通知书、学生证、校徽……都在这。”
陈北疑惑接过，往上看去，一件件查看着，证件上还有印章，看着不像假的，样样齐全，
唯独少一毕业证！
这学校还挺有名气，搁后世那就是985，何况现在。
看完还给人，疑惑道：
“那你有这身份，怎么就成这样子了？”
张秀芝道：“我是考上大学了，但没毕业，被开除了。”
“为啥？”
“未婚先孕！”
行，陈北是挺‘佩服’的，这女人故事不少，“男人就是意外去世的赌鬼丈夫，孩子就是现在的丫头？”
女人点点头，道：
“大学我是学财务的，老板你开厂子，我能帮你！”
“你怎么就知道我开厂子的？”
女人道：“你刚掏出两百块钱，眼睛都不眨一下，肯定是做大买卖的，再者刚还在老莫消费，不会是一般人。”
这女人心眼子不少！

第384章 起起落落
陈北想了下道：
“你这样，明儿上午过来，你该知道的我住哪，到时再说。”
张秀芝一听，激动的连点头，
“哎，好好，我一定准时到。”
陈北也不多待，和杨勇往院外去，女人一直给送到巷子口，
“行了，你回去吧！”
张秀芝点头，小心问道：
“那个，老板，我……我还不知道你名字呢？你……你不会跑了吧？要不给个联系方式什么。”
陈北翻个眼，这女人心思倒是挺细密，就是没用到正途上，道：
“你还差我200，该跑也是你跑才是。”兜里取出张名片，“这我名片。”
交给人，不再多留，两人离去。
路上，杨勇挺费解道：
“姐夫，刚那女人到底干什么工作的，很不光彩嘛？”
“嗯！”陈北点下头，“演员，动作片，男女打斗的。”
“演员？”
杨勇诧异道：
“好工作啊，怎么混成这副凄惨模样？”
陈北看了眼小舅子，道：
“演员也不是那么好当的，被男的毒打，搞不好打出血。”
“也是！”杨勇点头，非常赞同。
陈北都给逗乐了，这傻小子，路上叫了辆三轮，回了酒店。
——
——
第二天上午，七点不到，女人早早上门了，他这还在睡觉呢，人特意打扮过一番的，一身灰色女士西装，小皮鞋，长发披肩，端庄贤淑，温婉可人。
要不知情，打死不相信，这女人会是干那行的。
陈北站门内，开了一门缝，他都只穿一裤衩子，探个脑袋出来，
“来这么早？”
女人点点头。
“要不你先去楼下大厅等着，等会我下来找你。”
张秀芝有些为难道：“这你服务员认识我，我……我刚都是偷摸上来的。”
他倒忘了这茬了！
“你等会，我穿件衣服！”关了门，到床边穿好衣物，又去了隔壁把老张叫过来，让女人在隔壁房间先待着。
这边屋里三人，坐床上商量着事，张顺道：
“陈厂长，刚那女人是谁啊？”
陈北道：
“老张，你呢要在这边待一段时间，没个助手肯定不行，我给你找的，本地人，熟悉京城，叫张秀芝，人可是大学生，学财务的。”
“哎呀，这……”，张顺道：“陈厂长，让这么一高材生给我当助理，这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
陈北道：
“我一劳改犯还能当厂长，安排你老张呢，有意见嘛？”
张顺不说话了。
“人刚进来，对这工作怎么个流程、办事，不太了解，你呢好好带带，有什么跑腿活，吃饭应酬什么，都可以安排他。
这你自己看着办，先看看工作能力。
还有一点，你们这孤男寡女的，在一起久了，可别给我整出什么火花来。”
老张他是放心的，就怕那女人整幺蛾子。
被一小年轻说这种事，张顺脸都红了，尴尬道：
“陈厂长，这你放心，保证不会的，要让我家里婆娘知道，她能连夜赶京城来削我。
要不换个人吧？这男女间确实不合适……”
“我就提个醒！”陈北道：
“男女搭配，干活不累，酒桌上的一些应酬还是需要女人来调剂的，就这么定了，我去叫人过来。
小勇，把衣服穿上。”
这家伙就一裤衩子，睡眼惺忪的。
来到隔壁，女人见他过来，忙从椅子上站起，过来，
“陈厂长！”
陈北道：
“住这房间的，是我厂里的销售主任，姓张，这段时间会待在京城，以后你就听他安排。”
张秀芝闻言，激动道：
“陈厂长，你答应让我跟着你干了？谢谢，谢谢……”
对他连连点头道谢。
“行了，行了！”陈北摆手，
“先别急着谢，先跟你说明几点，
一，最重要一条，你以前的活给我歇了，要是想着两边得利，那也没必要在我这干了，你啊爱干嘛干嘛去。”
“不会，不会！”
张秀芝道：
“陈厂长，昨儿你走之后，我想明白了，你说的对，我要再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这人也要废了，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我改过自新，从头开始，你看我表现。”
陈北点头，继续道：
“第二，知道我为啥收你嘛？”
张秀芝讷讷道：“看我可怜！”
“呵呵！”陈北笑一声，
“我是可怜你，但昨儿给你两百，就算打发了，我还把你叫来干嘛？
我是商人，利益是首位，人也一样，你要有价值，对我有用，能给我挣钱，那我就用你。
我这边正好缺人，你虽说大学没毕业，但能考上大学，也确实挺厉害的，能力也不错。
人才嘛，我向来都是很珍惜的。”
张秀芝点头，
“陈厂长，我一定好好学，不会让你失望的。”
“好！”
陈北应声，
“最后一点，跟着我干那就踏踏实实的，我知道你有些小聪明，但都是一些上不了台面的玩意。
这会觉得是占便宜了，但事后再回头看看，自己才是吃亏的那个，我也知道你家在哪里，这点你心里得拎清。”
“陈厂长！”
张秀芝道：
“我之前是骗了你，还拿你当挡箭牌、冤大头，你对我印象不好，有戒备，也是应该。
我现在说啥也没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反正看我表现。”
“成，那就这些！”
陈北道：
“工资嘛，现在给你普通职工的待遇，我这是服装厂，你在销售科，到时让老张给你讲讲奖惩制度，反正归结起来就一点，
多劳多得，少劳少得，你要有能耐把服装大卖出去，或者谈下大订单，该给你的分成一分不会少，绝对公正公平。
一月奖金挣个几百，甚至上千，也不是没有可能。”
张秀芝眼神里异彩连连。
“走吧，咱去隔壁！”陈北往门口走去，女人后面跟上，出了门，到了隔壁，要开门进入，
突然转过身来，道：
“你过去的事呢，我没跟人提，别人也不会知道，就让它过去了，不要有负担。”
张秀芝怔下，眸子里些许晶莹闪烁，鼻子酸酸的，
“谢谢！”
陈北耸耸肩，
“谁没点不堪的过去？人嘛起起落落，都有低谷的，很正常，爬起来，拍拍尘土，砥砺前行，微笑面对。
我这还坐过牢呢，现在不也过得挺好的。”

第385章 车祸
“你……你坐过牢？！”
张秀芝表情错愕，“为啥呀？”
陈北随口道：“犯事了呗！”
“喔……”，女人吱一声，很确定道：
“但你肯定不会是什么流氓罪。”
“为啥？”
“你长这么漂亮，就算侵犯，也该是女流氓欺负你。”
“呵呵……”
陈北嘴角抽下，漂亮？你这词儿用的挺别致啊。
不多说，开门进入……
——
——
三天后，京城这边诸事安排妥当，春晚的服装赞助事宜相当的顺利，让张顺留在这边打理后续事宜，那女人在这几天时间里表现还可以，当天在火车站跟老张又叮嘱一番后，两人坐上了南下的火车。
另一边，魔都一宾馆房间，
王宝来坐床头正打着电话，
“我这边也挺顺利的，现在一共跟三家厂子签约了……这两天我都在跑渠道……行，我知道……”
这边说着，房门从外头打开，王曼丽从外头走了进来，牛仔修身长裤，白色羽绒服，波浪卷发，蓬松披在肩头，红唇烈焰，身姿丰腴、饱满，浑身透着熟女的诱人味道。
娉婷袅娜，感觉随便掐把就能出水来。
女人见男人在打电话，很乖巧站一边，双手搭人肩膀上，给轻揉捏着。
“你别闹……”王宝来往一边躲。
男人的冷漠，王曼丽都习惯了，低低道：
“我不吃你，给你按下，昨儿这么累，我心疼。”
“你……”
电话那头一笑，“可以啊，老王，你俩上床了？”
“陈北，你可别乱讲”，王宝来压低声，
“我俩什么事没有，那先这样，我这边过个两三天就可以回去……”
过了会挂了电话，女人还在他后面按着，这美人恩他可有些吃不消，
“好了，好了，你不用按了，坐下谈点事！”
女人坐一边。
王宝来道：
“咱这边事儿也办的差不多了，刚我跟陈北汇报了工作，你这几天表现的不错，我也如实跟陈北说了，到时该有你的一份，不会少的。”
王曼丽语气幽怨，
“一定要跟我分这么清楚嘛？我人都是你的，随你折腾。”
王宝来眼角抽搐下，不多说，
“今天没什么事，你在宾馆歇着吧，我再去百货商场转转。”
“我也跟你去吧！”王曼丽道：
“咱这来这边一个多礼拜，都没好好逛过街，过两天回去了，总得给家里买点当地礼品吧？
给叔叔阿姨买点新衣服、裤子，小丫头那边零食甜点什么，过年了嘛，都高兴高兴。”
“自家都开着服装厂，买什么衣服啊！”
“这能一样嘛”，王曼丽道：
“再说了，买的就是个心意，情结，这你别管，我自己会挑的，叔叔阿姨，小丫头的尺寸我都记着。
反正你也是跑渠道，要转商场的，边工作边逛街，不耽误。”
王宝来无话可说，这女人安排得妥妥帖帖的。
“行，那咱走吧！”
四十多分钟后，两人出现在商场里，这会在一处鞋店里，
“老王，你看看这双，给叔穿怎么样？你俩尺码一样的，过去穿上试试……”
服务员一边道：
“先生，觉得合适可以试一试的，我这边都是正宗的牛皮，你老婆对你可真好。”
王宝来解释一句，“她不是我老……”
“老王，快点的……”女人脸上挂着笑容，拿过一双鞋子，“坐边上试试。”
都是被女人给拉过去，坐到一边，不用他动手，女人在他面前蹲下，亲手帮他穿鞋，系鞋带。
体贴温柔！
店里其他些个男顾客都羡慕，这老小子可以，娶了这么一婆娘，脸蛋身材极品，关键还这么听话，
自己怎么就没遇到呢？
“大小怎么样？穿着舒适吧？”
王宝来点头，“可以！”
“那就这双！”女人包里拿出钱包，“服务员，帮我们包一下，多少钱？”
“我自己来，自己来！”
“行了，你的不还是我的”，王曼丽把钱给人，道：
“再给丫头选一双吧，我记得她喜欢红色的，要那种蝴蝶结装饰的……”
王宝来看着女人这般，心里多少是有些感动的，就是过去还没跟老婆离婚时，自家婆娘也没对他这么关心过。
都是他巴结、讨好着对方，像今儿这种被关心、关怀，还是第一次。
心里暖暖的，但两人之间总感觉有堵无形的墙隔阂着，多有抵触，至于这种抵触的原因……
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
一整天，都在商场里购物着，出商场时，天都黑了，两人手里都是大包小包，王宝来道：
“回去吧，这都花了不少钱了，回头我算你钱。”
王曼丽有些生气，道：
“你别老是这么一句挂口边，这是我买给叔叔阿姨，小丫头的，关你什么事。”
王宝来没再说，
“走吧，走吧！”要过人行道。
“嗡嗡嗡……”引擎轰鸣，非常突兀刺耳，一道白芒从远处射过来，让人睁不开眼，
耳边炸裂声越来越响，王宝来本能觉得有危险，有心想躲，但身子却晚了……
“老王，小心……”
千钧之际，后面跟着的王曼丽将男人猛的一把往前推去，一辆疾驰而来的小轿车跟他险险擦身而过，后面本能躲过一劫的女人，
却被撞了结实，
“嘭！！！”
寒夜里一声闷响，女人跟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往前飞出三四米，然后重重摔在地上，额头瞬间大出血，倒在血泊之中，人一动不动，
不远处一只小女孩的红色蝴蝶结小皮靴掉落地上，
北风呼啸，这一切来的太突然，边上行人都愣住了。
前头摔倒地上的王宝来，愣神一两秒后，连滚带爬疯狂往女人那边爬去，摇着女人，
双目赤红，浑身颤抖，
“丽丽，你没事吧，丽丽，你别吓我，丽丽……”
肇事司机踉踉跄跄从车上下来，脸色煞白，失魂落魄，也给吓到了，
王宝来从地上爬起，冲过去，一把揪住司机衣领子，咆哮怒吼，
“你特么怎么开车的？卧槽尼玛，你个混蛋……”
这一刻，他的心像被冰冷的匕首一下下狠狠扎一般，痛不欲生。
原来这女人已是对她这么重要。

第386章 人逢喜事精神爽
医院，急救室门口，王宝来在走廊上焦急等待着，胸前衣服上都是沾染的鲜血，不停来回的踱步，嘴里念叨，
“没事，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嘎吱，嘎吱……”
急救室门不时的打开，关上，护士进进出出，身影忙碌。
“嘎吱……”
这时急救室门又打开了，一名女护士从里头出来，在走廊上喊着，
“谁是刚车祸女子家属？赶紧过来下”
“我是，我是！”王宝来忙跑过去，焦急道：
“护士，她……她怎么样？你们一定要救救她啊。”
“你是伤者什么人？”
“我……”王宝来嘴唇翕动两下，坚定道：“我她男人！”
护士道：
“病人伤势现在不容乐观，颅内出血，得马上进行开颅手术，但我得告诉你，这手术风险很大，在手术过程中存在意外，你们家属要同意，就在这上面签字。”
“啊……！”
王宝来六神无主，
“护士，你一定要救救她啊，她可不能死啊！”
“要同意就赶紧签字，别在这浪费时间！”
“我签，我签！”
拿起笔在上面签字，手抖的厉害，止不住。
签完字，护士又进了里头，王宝来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两个多小时后，人被推出来了，王宝来从地上爬起，踉踉跄跄上去，
急问道：
“医生，她……她，她，怎，怎……”话都说不清了，这两个多小时简直就是地狱般煎熬。
穿白大褂的医生道：
“别太担心，手术挺顺利的，幸亏人送的及时，不过呢，现在还没脱离危险，要在重症监护室观察几天，今、明两天是关键。
来吧，把人先推去监护室。”
——
——
南阳市，工商局职工生活区，叶宏声下班回家，路过的单位职工给热情打招呼，语气恭敬，
“叶局，下班了。”
“叶局好！”
“叶局……”
叶宏声含笑点头，这半个来月心情舒畅，感觉把这一两年心里的积郁的晦气，都给发泄了出去。
人逢喜事精神爽！
本来都是要退休的，碰到了上面这么一个‘大瓜’，那叶龙倒台，树倒猢狲散，跟那叶龙走得近的许庆华，多少受到了影响，现场虽还是局里一把，但上面没了后台，手里权利、影响力，可不是过去了。
上面新上任的领导，想要把工商握在自己手里，以前竞争对手的手下，肯定不会用的，有意打压。
自然要扶持‘新人’，他这本来在局里不讨好的对象，得到提拔，摇身一变成了局里二把，还有消息在传，上面有意让他坐一把。
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吧唧”一下砸自己头上，晕晕乎乎，如梦痴醉！
至于那个林强，私底下跟叶龙那要被枪毙的小崽子勾搭一块，做了不少违法之事，被人咬出来了，开除公职，锒铛入狱。
耍手段，使些小伎俩，自以为聪明过人，终是把自个给害了。
自己升官，对手入狱，还有比这更舒心的嘛？
一路哼着小曲回到自己家，就是家里人对他的态度也热心不少。
“回来了！”刘萍上来，给自己男人拿鞋子，
“来，包给我，去客厅歇着吧，茶给你泡好了，晚饭马上就好。”
叶宏声来到客厅，坐到沙发椅上，儿媳妇把茶递上来，
“爸，您喝茶，别烫着！”
“放着，放着，我没手怎么着”，不过还是给接了过来，喝了一口，给放回到面前茶几上。
过了会，儿子、女儿也都回来了，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张馨用胳膊肘捅了捅自己男人，叶明烦人，
“你老捅我干嘛？能不能好好吃饭，要说你自个跟爸说去。”
张馨哼道：“我还不是为你好，你什么态度，哼！”
“行了！”
刘萍多少无奈，这儿子、儿媳妇三天两头吵架，没个安生，道：“这又什么事啊？”
张馨委屈道：
“妈，我还不是为他着想，叶明在投机办上班，不还是临时工，爸他现在都是局里二把了，我想着让爸操作下，给他转正，这也算是个铁饭碗，以后衣食无忧了。”
刘萍一想也是，问自己男人，
“老叶，馨馨说的也对，你以前不好安排，现在说句话总好使吧？”
叶宏声点头，“这事我在办了，问题不大……”，说罢，看向自个儿子，叮嘱道：
“到时转正了，你给我踏踏实实上班，要敢打我旗号在外面胡作非为，我打断你的腿。”
那叶正正坑自个劳资，整个南阳都知晓了，这就是前车之鉴。
叶明撇撇嘴，道：
“爸，转正的事儿还是不劳您操心了，你这刚坐上二把，凡事还是要小心些，不能被人给抓了把柄。”
“嗯？”叶宏声愣下，这不争气的儿子还会为他着想了？
心里刚欣慰几秒，哪知后面蹦出一句，“投机办的工作我准备不干了，我想下海经商。”
“啪！”
叶宏声一掌拍桌案上，怒声道：“你要上天哪！”
把其他/她人都吓一跳。
“就你这猪脑子还做生意呢？忘了上次被人骗的事儿了？你个混账，要敢把工作给辞了，你就别进这个家！”
“我……我已经给辞了！”
事已至此，直接撂了，长痛不如短痛，道：“辞职报告我前两天就递上去了，领导也批了。”他就一临时工，也不需要走什么流程，当天办完了。
“什么？！”
叶宏声气的站起，一张脸憋的通红，青筋鼓胀，“你……你个混账！”
四下一踅摸，从一边抓起一鸡毛掸子，
“劳资打死你个孽障！”
刘萍上去忙拦住自己男人，“不要打，不要打，有话好好说，干嘛这是要……”
叶薇也上来劝，
“爸，你消消气，别动怒啊。”
叶宏声胸口起伏，指着儿子喝道：
“你个畜生，把辞职报告去给我拿回来，你……你个畜生，你要气死我是不是！”
叶明这会也已站起，做好逃跑准备，一有不对，夺门而出，嘴上道：
“爸，那投机办的活我真不想干了，工资低不说，又劳累，还是糟践活，天天干些损人缺德的事儿，
我都怕以后自个孩子生出来，都没阿眼。”

第387章 再续前缘
叶薇道：
“哥，你快别说了，真要把爸气出个好歹来。
爸，你先坐下，坐下！”
给抚着胸口。
“呼，呼，呼……”
叶宏声坐回到椅子上，大口喘气。
叶明见自己老子这般，也不敢再刺激他，语气稍缓道：
“爸，真不是我偷懒，投机办那活我真不愿干，没劲，再说了，你们看看现在外面小摊小贩，私人的饭店、杂货店，做小买卖的，越来越多。
我看投机办迟早要给撤销，到时我一样要失业，那我还不如趁早退出来，自己搞点生意做。”
“就你这脑子，你能做什么生意啊？，尽赔钱了！”
张馨比叶宏声还要恼火，这事儿她一点不知道。
“喂，姓张的！”叶明不服道：
“你少瞧不起人，吃一堑长一智，我还真就挣钱了。”
“我呸……”张馨回怼道：“你说挣钱了，钱呢？在哪？一天到晚只会问家里要，你还有脸说。”
“你……”
“行了，行了！”
叶宏声喝住，叹气道：
“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是管不了你，也不想管了，这么大个人，要干什么，想干什么，自己心里都得有数。
别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头脑一热就不管不顾。
你以为买卖真这么好做？”
“爸，你等我会！”叶明说一声，去了自个房间，过了会拿一摞纸出来，外头是用报纸包着的，给摊开，放到桌上，
“你们自己看！”
众人一瞧，好家伙，一摞的大团结，怕是有八九百了。
刘萍错愕道：“你这钱哪里来的？别是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了吧？”
“妈，这你放心！”叶明道：
“这都是我凭本事挣的，我现在搞电子表的买卖，我跟你们讲，我从人手里拿货，一只十来块，转手就卖二三十，一只表我就挣十多块。
这里一共一千块，就是我这一个来月给挣到的。
我要上班靠那点死工资，得三四年不吃不喝才能挣到。”
电子表？
“你说得是真的？”刘萍心里一点没底，问自己男人，“老叶，你看这……”
叶宏声皱眉道：
“电子表这么走俏，你从哪里拿的货？人凭什么卖给你？”
叶明道：
“爸，我是没什么关系，不过这事儿，还多亏小妹。”
“我？”叶薇疑惑，“关我什么事？”
“小妹，估计你还不知道！”
叶明道：
“咱南阳市现在市面上的电子表买卖，除了国营商场里的，绝对多数都是那陈北在做。”
“陈北？”提到这名，叶薇心里有些波动起来。
“你是说，你这电子表是从他手里买来的？”
“那不是！”叶明道：
“我是在下级渠道拿货，不过我打探清楚了，最上面发货的就是这陈北，听说人在香港有关系。
你看我就是自己一人卖，一月能挣千百块，陈北最上头的老板，下面像我这种的，怕是有上百人，都是在给他打工，散货。
我估摸成本价顶多五六块一只，我这卖一只，对半甚至更多，都流进人口袋里了。
人一月挣个十几万真的轻轻松松。”
“这……”
叶薇震惊了。
刘萍有些不舒服道：
“这人一劳改犯，还有香港那边的关系？别是什么违法犯罪的事吧？”
“妈！”叶明道：
“咱得摸着良心说，我过去对这陈北是不待见，现在倒觉得人很不错，你知道这电子表多走俏，
只要能买到，那就有的赚，像爸刚说的，人凭什么卖我？
我那个什么……说我妹妹以前跟陈北处过对象，下级渠道那老板就把货卖我了，进价还比别人少了两三块，我估计是陈北交代的。
人真不错，别这么小肚鸡肠的。”
刘萍打了儿子一下，没好气，“你还训起你妈来了，我就说说不行啊，真是。”
叶薇不满道：
“哥，你干嘛拿这说事，人家会以为我……我对他还有意思呢。”
又是道：
“不过这陈北不是在做服装生意嘛，怎么又搞电子表了？”
“你是一点不知道啊！”
叶明道：“我听刘斌说起过，他呢说是听那个许晴说起的，跟你也是高中同学。
说这陈北不光自己开服装公司，还有什么建筑公司，工厂职工都有好几百，还买了什么奔驰车，光一个车都要五六十万，你说吓不吓人。”
“你怎么又跟那个刘斌混一块啊？”
张馨埋怨自个男人，“忘了先前怎么被骗了？这种人的话你也信！”
“这我有数”，叶明道：“我又不傻，还能骗两次。”
叶宏声这时道：
“这个陈北倒真是挺有些本事，我先前跟着刘舒记去阳光厂考察，多次当着众人面夸他，一口一个小陈，关系很亲近，似长辈对晚辈的爱护。
而且据说，这阳光厂……也不能叫阳光了，得叫北月卡莱，这陈北也有股份，还不少，不然那香港过来投资的大老板，也不会这么放心的把厂子交给他来管理。”
张馨诧异道：
“爸，先前报纸上不说收购这阳光服装厂，要两百多万，这个陈北要是老板，他这身家不得超百万了？”
“要属实，至少！”叶宏声道：
“别忙了恒阳纺织厂也被收购下来了。”
“我的天！”
张馨惊呼起，“这还只是一服装厂，要是像叶明说的，还有建筑公司、电子表，这得多少钱？
这人不是前年年底才给放出来，一年多时间，就挣了这么老钱，就是去抢银行也抢不到啊。”
说罢，看着叶薇，挺惋惜道：
“要是薇薇现在还跟这陈北处对象，那就真的好了，唉……”
其他/她人闻言，心情各不一，叶薇放身下的双手紧握起，忆过去，两人一起时的欢声笑语，再到人入狱，分手……
内心挣扎、仿徨、后悔、惆怅，低落的情绪交织一起，
真是五味杂陈，牙关紧咬，人越优秀，她这心就多一分痛彻，这都是自己作的，怨不了任何人。
叶明对自个媳妇道：
“你这话说的，那陈北也还没结婚，和小妹分手了，也可以复合的嘛。
我家妹子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不会比别的女人差。
小妹，哥支持你跟陈北再续前缘。”

第388章 王的女人
陈北这边知道王曼丽出车祸，是在两天后，回来路上不太顺利，大雪封路，火车停半道了，给厂里回电话时才知晓这事的。
反正也经过魔都， 顺道去看望下，让杨勇先回去了，到魔都都是第四天的下午。
出了站直接打车到医院，来到住院部一番问询，找到人住院的病房。
手里拎着些营养品，刚路上买的，来到病房门口，门上是那种玻璃窗口，往里瞧了眼，双人间，中间隔了一窗帘，外头这会没人，估计出去了。
他便开门进入，就听到里头一间有女人声传来，多有暧昧，
“哎呀，老王，你这毛手毛脚的！”
“好好，我慢点，慢点，我这没弄过……”
”你看，都出血，肿了！”
“哈？！”
陈北面色古怪，窗帘上能看到两人模糊的身影，
挨得近！
这姿势，这对话，实在让人浮想联翩！
这女人勾人有一套，又是倒贴紧追人，你王宝来老婆跑了一年多了，别憋不住，到这病床上来折腾。
“咳咳……”
咳了两声，“老王，你在这吧！”提醒声，走了过去，
然后见里头景象——喔，原来在给女人拔针，看来是自己思想不纯洁了。
王宝来见来人，有些诧异，
“陈北，你怎么来了？”
床上王曼丽背靠床头，“陈厂长！”要坐起来。
“歇着，歇着！”
陈北对人压压手，这女人这会看着也挺惨的，一身病号服，一头长发被剃个精光，绑着厚厚的绷带，脸颊也肿着，有些发白，面容憔悴。
把手里礼品交给王宝来，道：
“医生怎么说？不会留什么后遗症吧？”
王宝来接过，放一边床头柜，道：
“医生说恢复的挺好，目前看着没什么问题，以后真要有什么后遗症，我……我也会负责到底的。
都怨我了！”
“不怨你，我自己愿意的”，王曼丽挽住男人胳膊，依偎着，
“你要有什么意外，我……我也不想活了。”
王宝来脸颊也红了，有些尴尬，不过并没有像之前那么抗拒。
两人怎么个情况，这都不用问了。
在病房里待了一个来小时，问了问女人病情，其它一些情况，也没多待，两人秀恩爱，如胶似漆的。
他这就不当电灯泡了！
住院部门口，两人抽烟聊着，陈北道：
“想好了？”
王宝来先怔下，然后点头，“嗯”一声。
“老王！”
陈北嘴里吐出口烟气，道：
“我当初撮合你和这王曼丽吧，是想让你解解压，毕竟都离婚这么久了，男人嘛……是吧，正常一些生理需求。
但要说谈婚论嫁，不是我贬低人，你这条件，大小也是个老板，兜里有钱，十七八岁的小姑娘随你挑选，没必要找……”
没再说下去，人肯定明白。
王宝来看了眼陈北，道：
“你意思，这女人我可以睡，责任就不负了，是不是？
我不是那种人，跟你不一样！”
陈北翻个眼，道：
“你这情深似海的，人家奔你可能就是为了钱，你明白吗？”
王宝来弹弹烟灰，道：
“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就是现在，丽丽她跟我好，金钱方面也有很大一部分，但你不知道，车祸发生那一刻，她一把将我推开，没任何犹豫。
我就觉得，这女人值得我去珍惜。
反过来想想，我王宝来要没遇到你陈北，可能还是一烂赌鬼，老婆跟人跑了，家里父母、孩子要养，这么一烂摊子，能有这么漂亮的女人来追？
她王曼丽，过去的种种，身处这环境当中，其实也多是身不由己，被逼无奈。
我自己都不干净，还有这一大家子，人也不嫌弃，还非要苛求这女人守身如玉，冰清玉洁？
我没想那么多，就觉得她不错，那就好好搭伙过日子。”
陈北轻点头，是没想到人能想这么开，倒是他狭隘了，抽到屁股的烟给丢地上，踩灭，
拍了下他肩膀，道：
“行，那你俩就好好处吧，人先住着，费用都由厂里报销，魔都医疗水平不错的，等痊愈了再回来。
不急！”
王宝来点头。
“还有……”陈北‘关心’叮嘱一句，
“悠着点，别火急火燎的，人还伤着，身体虚，还是先好好养着。
来……日……方长！”
王宝来愣下，然后一拳打来，“去你的，劳资不是大狼狗！”
陈北躲一边，嘿嘿笑着，也不说了，“行吧，那我就走了，有事电话联系。”
离开了医院。
——
——
第二天一早，陈北还在自己房间床上睡觉，耳边“窸窸窣窣……”的响动不是响起，似什么人在翻箱倒柜，迷糊睁开眼，床边自家小丫头正对着他拿回来的行李包翻着呢，那小脑瓜都要埋里头去了，衣服也全给扔出来了，落了一地。
从床上爬起，无奈，嗓子有些沙哑道：
“丫头，你这干嘛呢？抄家啊？”
昨儿回到南阳都是半夜了，回来直接进屋睡觉，家里人估计都不知道，这小丫头倒是鬼机灵。
嘴里大白兔奶糖也吃上了，
“大锅！”
说话漏风，还漏出一缕拔丝口水，手里拿一双红色小皮鞋在他面前显摆着，
“这小皮鞋真好看，我穿着正好合适！”
“呵呵！”
陈北笑了笑，你是真一点不客气，道：“你怎么就知道这鞋子是给你买的？”
小丫头看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她大锅，道：
“大锅，咱家除了我，还有小孩子嘛？”
陈北揉揉脑瓜，还没睡醒，昏昏沉沉的，
“礼物都拿到了，把衣服装回去，不然下次大哥不给你买礼品了。”
小丫头嘟嘴道：
“大锅，你包里都是脏衣服、臭袜子，好难闻，臭死了。
我……我本来感冒，一个鼻子不通气，现在都好了呢。”
“吸溜，吸溜……”说着话，那鼻涕不住的往下淌，隔个几秒就得吸一下，都挂嘴里去了。
你这奶糖吃的，还自带咸味。
“我让大姐给你洗一洗”，说罢，提溜着心爱的小皮鞋，倒腾着小短腿跑出了房间，门也没关，冷风“呼呼呼……”往里灌，
唉……这觉是没法睡了。

第389章 模特队！
上午七点，一家人围着餐桌吃早饭，稀饭、咸菜，荷包蛋，油条包子外头买的，家里裁缝铺生意也不错，这生活水平，可是直线上升。
刘梅道：
“小北，你跟那个萱萱现在处的怎么样？也不见你把人带回来，没有分手吧？”
“妈，没有！”
陈北喝口粥，道：“我俩好着呢，人上班忙，没时间。”
刘梅道：
“那你可得看着些，萱萱这孩子乖巧懂事，还这么漂亮，追她的小伙子怕是不少。
咱家也不是什么富裕家庭，我和你爹其实都挺纳闷的，这姑娘跟你好图啥呢？
一直想不通！”
“呵呵……”
陈北脸上肌肉抖了两下，还真是亲爹亲妈，太伤人了。
道：“妈，我是你亲生的吧？不是外头垃圾桶捡的？有这么埋汰人的嘛？”
刘梅一本正经道：
“你就是我亲儿子，那也得实话实说，设身处地想想，我要是萱萱她妈，肯定不会让她跟你好的。”
对面陈雪坐着，憋着笑，浑身抖的跟筛糠一样，实在难受。
吃完饭，就要出门，刚出院子，他姐跟了出来，
“小北，等一等，我跟你一块去。”
陈北道：“姐，我去厂里，你去干嘛？”
陈雪道：“我去厂里有点事。”
“什么事？”
陈雪道：
“你们厂子最近不是在生产新款式服装嘛，我觉得挺不错的，想去学一学，回头在家里裁缝店制作，然后布料、拉链、锁扣等辅料，我想从厂里买一点，
但不多，你是厂长，这面子总得给你姐吧？”
陈北一笑，
“姐，你这挺有眼光，厂里新生产的服装款式，春节过后一定会大火。
那跟我走吧，需要什么你自己拿，我会跟车间那边交代的。”
半个来小时后，两人到了厂里，陈雪先前就来过了，道：
“你去忙吧，不用管我，我自己去车间！”
陈北点头，来到厂办大楼，厂长办公室。
前脚刚进，屁股还没挨椅子呢，王学军就进来了，到办公桌前，
“陈北，你可算回来了，还以为要在京城过年，那边首都，美女不少，怕是流连忘返吧？”
“屁流连忘返！”
陈北坐到老板椅上，道：
“你看看我这脸，都瘦一圈了，天天累得真是脚不沾地，赶上生产队的驴了。”
王学军边上捡把椅子坐下，兜里掏烟给人分了根，自己也来根，点上抽口道：
“春晚服装赞助的事儿搞定了？”
陈北道：“我先前电话里不是说了。”
“我意思，这服装真能火？”
“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些了”，陈北道：“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我心里有底。”
不多说，转而道：
“纺织厂那边没问题吧？”
王学军道：
“挺好的，北月这边加班加点生产，加上原有的喇叭裤订单，先前堆积的布料消耗不少了，一切运转正常。”
“那就好！”
陈北道：
“不过可别掉以轻心，这新年第一炮可一定要打响了。”
王学军点头，“我知道！”
“对了，柳姐呢！”陈北道：“怎么没见人？”
“这两天都没来上班！”王学军道：“听说家里出了点事。”
“什么事？”
“还不是那个刘剑”，王学军道：
“这家伙被判刑了，也不知道谁传的，说是柳姐给害的，然后这刘剑那边的家属都跑去她家闹。
我本来说把厂里厂卫带去，收拾这帮家伙一顿，柳姐也不让，说自己会解决的。”
陈北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个事”，王学军道：
“厂里模特队组建好了，这两天都在训练，就在你选的那废旧仓库收拾出来的场地。
那地儿平常没人去，现在厂里职工一到休息时间就往那头钻，尤其男的。
陈北，我跟你讲……”身子探过来，兴趣满满，
“那姑娘真是一个比一个水灵，脸蛋、身材、小蛮腰……真是绝了。”
“擦擦，都流口水了”，陈北见人一副猪哥样，没好气，
“你这怕是也没少去吧？让许晴知道，回家让你跪搓衣板。”
王学军挠挠头，挺不要脸道：
“我这是工作需要，跟别人不一样！”
“呵呵！”
陈北鄙视一声，听王学军汇报了下厂里这些天情况，半个来小时，人离开了。
这边人一走，他把手里烟掐灭，嘴里念叨声，“模特队！”
起身出了办公室。
五六分钟后，到了地儿，远远就看到仓库外的几扇窗户边，都围了三四个男的，小年轻居多，抻脖探头垫脚往里瞧着，不时发出一阵阵惊呼，
“我去，你们看，你看看，这小腰扭的，我心都被晃出去了。”
“真带劲，这女工我知道，原来一车间二组的，真看不出来，这么一捯饬，跟天仙一样。”
他这都到人身后了，还浑然位置，
“嗯，嗯……”
清了两口嗓子，轻喝一声，“都干嘛呢？！”
这才回过神来，一个个回头，见是领导，不敢吭声了，陈北拿出领导姿态，沉声道：
“上班时间跑来这里干嘛？都回自己的工作岗位去，要再让我发现第二次，绝不轻饶。”
几个小年轻头都不敢抬，忙慌乱的离开了。
待人一走，陈北来到窗口，四下瞧了瞧，见没人，跟刚才几个小年轻一样，垫脚抻脖往里看去，里头十几个年轻姑娘，身着特制的模特服装，在搭起的简易舞台上走秀，还放着音乐，
莺莺燕燕，欢声笑语，氛围浓烈，确实挺养眼的。
看到台下那一道熟悉的背影，唇角一勾，收回视线，往一边仓库入口走去。
里面，舞台下方，杨萱同样一身模特穿着，方便训练，一头长发给绑成马尾，性感中多了一分俏皮，目光紧盯着台上，不时的指正队员的走路姿势、摆手幅度。
边上柳菲道：
“萱萱，让大家歇会吧，这都练一个多小时了，腿都酸了，大家伙可吃不消，别这么拼嘛？”
杨萱道：
“陈北说了，年后模特队就要出去表演，咱得尽快练出来，不能耽误了。
菲菲，你上去再领着她们走一遍，然后就休息会，辛苦下了。”

第390章 误会！
柳菲无奈，
“知道了，你啊真是……有了对象，就忘了闺蜜，这么贴心贴肺给人着想，说不定陈北这家伙这会在外头沾花惹草，不知道多逍遥呢。
杨萱刚要开口，
“柳菲同志，你怎么老爱在人背后说人坏话呢？”
耳边一道阴恻恻的男人声突兀响起。
“哎呀……”
俩姑娘都吓出声来，一回来见来人，柳菲顿没好气，“你是鬼啊？走道没声的，吓死我了！”
一手抚着高耸的胸口，不满的眼神瞪过来。
陈北笑起，“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你这是做贼心虚，被我抓个现形。”
“去你的！”
杨萱则是欣喜，脸上绽放出笑容，“你回来了。”
恋爱中的男女，一切都是甜蜜的，陈北离开第一天她就开始想了，真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之感，每天都是煎熬。
要不是这会场合不合适，都想上去抱住他，闻闻那熟悉的味道。
陈北轻点头，伸手轻抚摸着姑娘脸蛋，“好像瘦了点，我是让你抓紧把模特队给搞起来，但自个身体也要注意，这要累到了，我会心疼的。”
杨萱本想往后躲的，但脚下不跟着大脑配合，脸也红了，羞答道：
“不累呢！”
“咦，不行，不行！”
柳菲打个颤，
“你俩这也太肉麻了，旁若无人的，能不能考虑下我的感受？你俩唠吧……”
可不待了，上舞台训练去了。
台下剩他/她俩，陈北从兜里取出一小盒，递过去，
“呐！”
姑娘欣喜接过，“啥呀？”
“你自己打开看看。”
姑娘小心翼翼的拆开外头包装纸，翻开盒盖，一条精美项链静静地躺在里头，一眼就喜欢上了，
“哇，好漂亮！”
傻乎乎问道：“送给我的？”
“你说呢？”陈北道：
“在京城大商场里专门给你买的，要将近一千呢！”
“啊，一……一千？！”
杨萱手哆嗦一下，忙把盒子盖好，生怕给弄坏了，“太……太贵了，我不能要！”要给还回来。
“咋的，不喜欢？那行，我把它送给柳菲吧……”伸手去拿，刚一碰到。
“哎呀，你……”
杨萱忙给收了回去，护自己胸口，嘟嘴不依道：
“我……我跟你客气下呢，哼！”
跟小孩子护糖果一般，实在可爱，陈北忍不住笑起。
杨萱见状，轻打了这坏家伙一下，
“就会欺负我，这……这个真要一千多。”
“你以为呢！”陈北道：“盒子下面有发票，你自己可以看看的。”
“那你买这么贵干嘛？我都不舍得戴！”
“没事，你男人有钱，收好了！”
两人打情骂俏一会，陈北这才打量起台上姑娘们的训练，道：
“现在一共有多少人？”
“一共二十五人”，杨萱道：
“按你的要求来选的，脸蛋、身材、气质……算是厂里最好看的一批女工了，你觉得怎么样？”
陈北点点头，
“挺好，这段时间多练练吧，还有这服装，别光这一套，厂里现在赶制的几套款式，全都穿上……”
“那都新衣服呢！”杨萱道：
“等到了出去表演再穿吧，别浪费了。”
陈北一笑，
“媳妇，省钱不是这么省的，我这上百万都砸出去了，在这细枝末节上抠抠搜搜，不是笑话嘛。
让裁剪师傅过来，给每个姑娘量身定制，一定要得体、合身，现在就当是在演出，别省几件衣服钱。”
杨萱点点头，都听男人话，“我知道了！”
“你也上去跟着练练，我看看整体效果。”
“我啊？”姑娘忸怩，“你……你看着我有些不好意思！”
“媳妇！”陈北揉了揉太阳穴，
“你可是队长，拿出点队长的风范来，不然下面队员可要不服你的，说你走后门。
有啥好害羞的？咱俩都滚过床单了，你知我长处，我懂你深度，谁不了解谁啊，呵呵！”
“去你的！”姑娘瞪人一眼，“又不正经，那我去练。”把礼盒又递还回来，
“帮着拿一下，这我的！”强调一声。
“嗯呢！”
一个上午陈北都在这边看着，中午和媳妇，还有柳菲这电灯泡，在食堂吃的。
柳菲道：
“哎，陈北，那个刘昂什么时候回来啊？”
“刘昂？”陈北吃着饭，嘴里含糊道：
“你男人的事，你来问我，我哪知道？我昨晚刚回来，咋的，想男人了？”
女人也是彪悍，
“我想怎么了？我听杨勇说起，你在建筑公司也有份额，也算是个老板，刘昂在外面都待了半个多月了，也没见回来，你给安排下，把他调回来呗。”
陈北道：
“男人嘛，还是要有自己事业的，现在是在拼搏，学本事，别老惦记着男女那点事儿。”
“你少来！”
柳菲道：“让你跟萱萱分开个把月，我看你能憋的住不。”
“你这姑娘家家的……”陈北无语了，“淑女点行不行？这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刘昂跟着他老子一块干，他爹是村支书，你见过吗？”
柳菲点头，
“见过一次，不过他爹好像不怎么喜欢我。”
“为啥？”陈北道：“刘支书挺好说话的，你一城里姑娘，厂里职工，长得也不差，应该不会看不上你的。”
柳菲嘟嘴不说话了。
杨萱边上道：
“上次菲菲跟刘昂出去玩，不是回来晚了，菲菲就没回家，住刘昂那了……”
“你俩上床了？”陈北立马蹦出一句。
“你才上床了呢！”柳菲气恼，看向闺蜜，“萱萱，你跟他说这些干啥？又……又没什么事。”
“这还没事呢！”杨萱多少无语，
“陈北跟那个刘支书蛮熟悉的，让他帮你解释下。”
柳菲不说话了。
陈北愈发好奇，“到底什么事啊？”
杨萱道：
“我是菲菲跟我讲的，那天晚上回租房宿舍，本来刘昂他爹在外地干活，没有回来，宿舍里就刘昂一人住，这才敢把菲菲带回来。
哪知那晚吧，他爹回来了，都在床上睡觉，两人又喝了些酒，嗯……然后，菲菲就上床了……刘昂他爹当时就，就穿了内衣。
都给吓醒了，事没什么事，就说菲菲不是什么正经姑娘。”
陈北听完，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事了，看着这位柳姑娘有个四五秒，这才道：
“你也是厉害啊，姑娘家家的喝这么多酒干嘛？
我要是有你这么个闺女，我这心情估计也不会太美好的。”
柳菲哼声，
“谁要当你闺女，占我便宜，我又不是故意的，要怪就怪刘昂这家伙，是……是他骗我去他房间，这家伙想干什么坏事，我一清二楚。”
“那你还跟着去？”
“我……”柳菲道：“我想考验考验他。”
“呵呵！”
陈北笑一声，还挺幼稚，道：
“这种事我可帮不了，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刘支书虽是乡下农村的，但还是比较明事理的。
慢慢来吧，你俩才认识个把月，总不能已经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吧？”
“那当然没有！”柳菲道：
“那家伙傻乎乎的跟一木头样，一点不解风情，本小姐还没想好要不要跟他好呢。”
陈北和杨萱两人都笑起。
“你俩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嘛？”
杨萱道：“对，只是刚才不知谁说的？想男人了，菲菲，是谁啊？”
“萱萱你……”柳菲脸羞红，
“你跟陈北这家伙在一块都变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女人双手往闺蜜腰上、臀上……紧要部位招呼着，两人闹作一团，场面够香艳。
吃完午饭，俩姑娘回了模特场地，他没再过去，回了办公室，在办公门口看到李勤来回踱步，心事重重的，
过去招呼，“老李，有事啊？”
“啊！”李勤怔下，然后脸上挤出丝笑容，
“陈厂长，知道您今儿来厂里，我这过来汇报下工作。”
陈北点头，“来，进去说”，两人进了里面，到一边沙发椅上坐下，兜里掏烟，给人递上一根，
“来根？”
“我不抽！”李勤摆手。
陈北给自己点上，然后听这位副厂长汇报工作，其实厂里大概情况自己都是知晓的，不过人要汇报，也不能灭人一番热情。
待汇报完，点点头，
“老李，我不在这段时间，你在各方面都挺配合柳经理的，给她分担不少压力，干得不错。”
李勤谦虚着，“陈厂长客气了，这我应该做的。”
姿态放的很低，心里明白，自己虽为副厂长，那柳月一财务主管，但人级别上比自己要高上一等。
陈北见人搓手，欲言又止模样，肯定有事，不会单单来汇报个工作，道：
“老李，你是不是还有别的事？有事就说，不用这么藏藏掖掖的。”
李勤讪讪道：
“陈厂长，这边确实有个事，这些天一直琢磨着，也没个定论，想着还是让你来决定吧。”
“什么事？”
“是这样！”李勤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份资料，递过来，
“你先看看！”
陈北疑惑接过，往上看去，
“职工住房分配？”
李勤道：
“陈厂长，先前阳光厂呢，住房一直都是很紧张的，当然现在也是，不过因为出了刘侬这档子事，包括他在内，和他的一干心腹不都被抓起来，判刑的判刑，枪毙的枪毙，
管理层这边的住房，现在空了有五套，你看这怎么安排？”
陈北一听，还以为什么事，资料放到面前茶几上，道：
“老李，这你自己来安排，按公司相应的规程办事，谁能选上那就给谁，这还不简单。”
李勤看着人神色，小心问一句，“这能行吗？”
陈北心里多少明白了，
“老李啊，现在厂子是北月卡莱，不是过去的阳光。
外资企业，私人的，咱不搞过去那套，讲什么人情，论资排辈，关系背景，这些通通不要去考虑。
我就一点，谁能给厂里创造效益，给厂里挣钱，别说住房了，我这房子都可以送给他。
老李你也是，好好干，我知道你能力是有的，过去在体制里，吃大锅饭，干多干少都一个样，可能把你以往的雄心壮志给磨灭了。
我这边已经跟你们说很多次了，你要有能耐，往后的公司份额也可以给你，自己当老板。
我这不是随便说说的，到时签协议，白纸黑字，付诸法律效力的。”
李勤点头，
“谢谢陈厂长看得起，我一定会努力的，那这房子分配就按公司规程来，到时出公示，让下面职工看得明白，要有意见也可以提，反正就是明明白白的，不会有什么猫腻。”
“行，就这么办！”
李勤道：
“不过，陈厂长，过去刘侬住的那套房子，我给你留着，你是厂长，理所应当的。”
“我就算了！”陈北摆手，
“住那房间晦气，我还是回家住吧。”
“陈厂长！”
李勤道：
“这房子里面的家具电器，那刘侬婆娘都给清走了，房子呢我给重新装修了下，还添了些家具电器，财务那边呢，柳经理也同意的，从那边走的账。”
说罢，顿了顿，道：
“陈厂长，你不住没事，你那对象，杨萱一家现在还住在小房间里，一家四口，确实挤了些，做饭什么还得到走廊上，你看让他/她们搬过去住，不也挺好的。”
陈北看了眼人，算是明白今儿这位来的真正用意了，能坐上副厂长位置，上头老板几经更迭，还能稳坐钓鱼台，确实有一手。
下属这么贴心，也没矫情，收了，“行，老李你有心了，这房间给我留着。”
李勤立马从兜里掏出钥匙，放到他面前桌上，
“陈厂长，这是房间钥匙，屋里卫生都给打扫好了，随时可以入住。”
陈北点头。
下午下班时间，陈北还在办公室里待着，坐老板椅上看着厂里这些天的生产量统计表，
“咚咚咚”，有人敲门。
“进来！”头也没抬喊一声，然后继续专心看着报表。
过了会，肩膀上一双手搭了上来，给他揉捏着。
陈北一回头，可不就是杨萱了，下了班，姑娘一身灰色调穿着，再普通不过，不过穿人姑娘身上，就是与众不同。
一笑，“你怎么来了？”
“下班了啊！”杨萱道：“不说晚上去我家吃饭嘛，你不会忘记吧？”

第391章 房子！
“没忘！”
陈北道：
“我把手里事儿处理好的，你先回家去，练了一天也累了，先去歇着，我晚点过来。”
我不累呢！”杨萱语气撒娇，“都十几天没看见你，我……我想跟你待着。”
“那行，你拿把椅子坐边上，我忙好了，咱一块回去，不用按摩。”
“嗯！”
姑娘挪把椅子过来，乖巧坐一边，看着自己男人工作，两人也没说话。
这么独处着，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
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侧脸，鼻梁高挺，嘴唇薄厚恰到好处，怕是人自己都不知道，不管什么时候，那嘴角总是习惯性的微微勾起，
痞痞，坏坏的！
这么的静静地看着，这家伙工作起来认真的样子，好像蛮好看的呢。
犯着花痴。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离开办公室，开车带着姑娘回了宿舍区，到‘丈母娘’家，黄彩霞正在外头做饭，
“小陈来了！”热情道：
“萱萱，快带小陈进去，给他泡茶，我这饭菜马上好了，你们先歇会。”
陈北点点头，进了屋，老丈人屋里看报纸，陈北过去打声招呼，坐一边聊着。
杨萱给泡茶过来，然后坐一边，
“爸，小勇呢，还没回来？”
“刚回来又出去了”，杨秦道：
“估计又跟佳佳出去玩了，不管他了，咱吃咱的。”
过了会，四人围坐餐桌吃饭，丈母娘热情依旧，一个劲给他碗里夹菜，
“小陈啊，多吃点，这去一趟京城，我看都瘦了好多，累着了吧。”
“黄姨，还好！”
陈北道：“你也吃，你每次这么客气，下次我都不敢来了。”
黄彩霞笑起，“你这孩子嘴也甜，我家萱萱跟你好，是她的福气。”
杨萱娇哼声，“妈，我也不差的好吧！”
“嗯，不差，不差……”
杨秦道：“小陈，这次去京城，听小勇讲，都挺顺利的。”
陈北点头，
“跟春晚剧组那边签了协议，年三十晚上，就能看到厂子里的服装出现在春晚舞台上了。”
“小陈是有本事的！”
黄彩霞道：
“都能跟首都的电视台合作，不过我听小勇说，这些衣服什么都是免费送人的，还亲自上门送货，
这……这图啥呢？”她是不解。
陈北道：
“黄姨，这就相当于电视台上打广告，不是都要付广告费的，我这相当于衣服抵扣了。”
“喔，这样子！”
杨秦对这个婆娘道：
“你啊就别瞎操心了，人小陈自己心里有数。”
“我当然得操心了！”黄彩霞瞪自己男人一眼，道：
“小陈现在就是咱家的半个儿，自家的买卖我当然得操心了，像你啊，心这么大。”
杨萱有些抵不住，“妈，你说什么呢？我……我都还没答应要嫁给人……人陈北呢。”
“咋的？你不愿意啊？”
黄彩霞紧追问一句，觉得这闺女有些傻，人陈北这么好的条件，这还有啥好犹豫的，
至于劳改犯身份，早就抛之脑后了。
“我……”杨萱闹个红脸，心道就是愿意，也不能当着人面说吧？弄得她多想急着嫁人一样。
陈北装傻充楞，埋头吃饭。
黄彩霞又道：
“马上就春节了，咱家这没电视，不然可以看看这个春节联欢晚会。”
陈北一听这，想起来了，道：
“杨叔、黄姨，跟你们说个事，先前厂里不是开了一批中层以上的管理干部，基本都是那个刘侬和他的几个心腹。
这些人枪毙的枪毙，判刑的判刑，肯定是回不来了，他们之前住着的房子呢就空出来了。
我给拿了一套，就是原先那个刘侬住的，里面重新装修了下，家具电器都有……”
说着兜里拿出钥匙，递过去，
“这房子你们住着，我平日里都回家住的，也用不上。”
“这……！”
杨家三人面面相觑，黄彩霞没敢接，给推回来，
“小陈，这不行，这不行，那是领导住的，我们这住过去算怎么回事？别人会说闲话，还是你自个住着。”
陈北道：“黄姨，厂子现在是私人的，谁要说闲话你跟我讲。
我自己的房子还做不了主了？那边房间大，可以在屋里做饭的，住着也舒心，你们就过去住着好了。”
把钥匙塞人手里。
黄彩霞拿不定主意了，看着手里钥匙，说不动心那是假的，问自己男人，
“老杨，你看这……”
杨秦问陈北，“小陈，这合适吗？”
“合适”，陈北道：“你们就放心住着。”
吃完饭，几人就过去看房了，他也没去过，到了地儿，这房子有百来个平方了，客厅、厨房、卧室、卫生间……
客厅沙发椅，茶几，前面一台十九寸的彩电，也不知那李勤哪里搞来的，这房子装修的不错，用心了！
黄彩霞里里外外转了圈，笑容止不住，显然是满意的。
“小陈啊，这房子太好了，地板干净的都不敢踩，我和你杨叔都不知道该怎么谢你了。”
陈北道：
“黄姨，太客气了，咱一家人不说这些，这边东西都齐全的，没问题，那就尽快搬过来。”
“好的，好的！”
楼下，车里，两人晚上要去看电影，杨萱娇滴滴道：
“陈北，谢谢你啊！”
“跟你男人还客气！”陈北发动车子，“要谢也来点实际的。”
车子往前缓缓行驶去。
二十来分钟，两人到了一电影院，售票窗口，杨萱把钱递过去，
“你好，两张！”
犹豫下，又紧接着道：“要……要后座角落位置的，挨着，谢谢！”
里头女售票员道：“同志，前排有位置，观看效果好。”
“嗯，不……不用呢！”杨萱脸有些红，“就后面好了！”
女售票员瞄了眼女人，再看她身后的小年轻，明白了，给了两张后座的，待两人离去，
女售票员摇头轻叹，
“唉……现在的姑娘啊，胆子这么大呢，跑电影院恩爱来了。”语气带着酸味。
几分钟后，陈北已经抱上姑娘了，昏暗的环境可以给人壮胆，姑娘手里拿着一桶爆米花，
“要不要吃？”
“不用，我吃你！”
两人腻歪着看完电影，送姑娘回到宿舍楼下都是快九点了，一晚上，女人脸蛋都是红彤彤的，
陈北道：“上去吧，你上楼了我再走。”
姑娘“嗯！”一声，从随身包里取出一白色围脖，“呐，给你，这我亲手织的。”
陈北接过，当即给围上，软软的，带着一股清香，
“嗯，挺合适！”
杨萱嘴角微勾，伸手给自己男人打理着，几分‘霸道’，
“以后只能戴我的。”
“好！”陈北点头，在姑娘额头亲了一口，“上去吧！”
待女人下车上了楼，他这才开车离去。
——
——
第二天上午，陈北去了趟建筑公司，先前还在京城时，柳涛就给他打过好几个电话，来到办公室，柳涛、刘兴根，柳媚都在，跟三人招呼声，坐到一边。
柳涛有些怨气道：
“你小子可算来了，别光顾着服装厂，这建筑公司也是你的，别忘了，你才是老板。”
陈北给两人丢根烟，自己点上根抽口道：
“有你和刘叔在，我是一万个放心，我要插手了，反而会束缚你们手脚，结果可能适得其反，呵呵！”
柳涛给自己点上，鄙夷道：
“你还能再无耻点嘛？偷懒就直说，说的这么冠冕堂皇。”
两人闲扯几句，说到正事上，柳涛道：“先前电话里我跟你说过的，市水泥厂拆迁新建工程，之前咱不是跟着天盛建筑干活嘛，
这叶龙倒台，那个叶正正也要被枪毙，天盛也跟着倒霉，先前靠关系拿到手的外围项目都给收回去了，我们北辰不是给拿下来了。”
“这我知道！”陈北点头，“怎么，遇到什么麻烦了？”
“这倒没有！”柳涛道：
“都挺顺利的，就是这一大锅肉汤，喷香美味，咱呢就只能喝口汤，你就没点想法？怎么着吃上口肉啊。”
陈北听明白了，道：
“柳哥，钱我也喜欢，咱北辰建筑，在南阳私企里面，不敢说排第一，前三肯定没问题。
但跟几家国企建筑比起来，还是差了些，还不是一星半点，拿什么去争？”
柳涛凑过来些，
“你这上头不是有人嘛，说句话，咱去里头拿个主工程干干，不是再简单不过。”
“这算什么有人！”知道人说的是谁。
陈北道：
“柳哥，这还看不明白嘛？我跟上面那位说到底还是利益之间的关系，大家各取所需，互利共赢。
你还真想着人跟你贴心贴肺，一心为你着想？纯粹是想多了。
不用去说，肯定不成，还惹反感，得不偿失，那叶龙的事还历历在目，人家可不会再重蹈覆辙。
你们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
刘兴根开口道：
“陈北，你不说利益，那在金钱上……”
陈北摇头，
“以我对人的了解，不说对钱没兴趣，但对手里的权利，地位更看重，反过来想想，人地位、权利都有了，还会差钱嘛？
这都相辅相成的。”
说罢，弹弹烟灰，又道：
“刘叔，柳哥，与其在这上琢磨这点小道，还不如提升自我，打铁还需自身硬，有实力了，人家都会邀请你去招标。
咱北辰现在发展的也不算慢了，但总觉得还差点意思，在外人眼里还是一私企，草台班子。
我意思，跟我服装厂那边一样，收购一家国企，快速上位，实现身份转换。”
“收购国企？！”
柳涛和刘兴根都是轻呼声，柳涛道：“陈北，怎么突然想起这个，咱南阳建筑企业，也就那么几家，两只手都能数过来，没听说要出售的啊？
再者，收购一家国企，至少百万起步，哪里来的钱？”
“你别老盯着南阳！”
陈北道：
“现在咱在邻市不是也有工程，搞得不错，周边可以找找的啊。
我意思，你们还是没明白，在别人眼里，尤其上面的机关单位领导眼里，觉得咱是私企，草台班子，这么大的工程交给你，能放心嘛？有能力做好嘛？别给我搞个豆腐渣工程出来。
还没开始招标呢，心里就对咱没信心了。
要是收购一家国企，等于披了一层国企的外衣，至少外面看起来也光鲜一点，能拿得出手。
还有一点，人国企有它的弊端，但也有它的优势，部门规划、设置上还是比较健全的，咱北辰往后做大做强了，肯定也要规划起来，这不都有现成的，框架都给你搭好了，对号入座就成，能省不少事。
最重要一点，像这些国企都有上面颁发、认可的相关资质，这是咱不具备，也是最急需的。
柳哥你之前不是还再跟我唠叨，这各方面人才招不到，为这烦恼嘛。
收购一家国企，方方面面都给你解决了。”
柳涛和刘兴根面面相觑眼，柳涛又把视线转到陈北身上，“这么说可行？但哪来这么多钱？”
“绝对可行！”
陈北道：
“钱嘛，公司本来有一些，我从服装厂、电子表那边抽调点，银行贷个款，到时有合适的收购对象，企业要对外出售，肯定是干不下去了，咱去收购，主动权在咱手里。
那套路可以跟服装厂一样的，搞个分期付款，压压价，真要收购下来，前期投入不会太多的。
法子有的是，活人还能让尿给憋死？
尽快吧，有了这层外衣，咱北辰绝对能升一个层次，到时也能跟这些国企掰掰手腕，从人嘴里夺下块肥肉，也不是没可能。”
“行！”柳涛也不是忸怩的性子，陈北既然都笃定了，没再犹豫，
“回头我就物色去。”
这边谈了一个多小时，陈北起身离开，现在精力都在服装厂那边，春晚服装的生产是重中之重，自己得全程跟着。
出了办公室，刚到楼下，还没上车呢，“陈总！”后面有女人喊他。
转过身，是柳媚，女人踩着高跟鞋小跑上来，
虽然衣服穿得厚，但胸前的甸甸还是颠的厉害，上下起伏。
不想看到都难！
到他面前，气息微喘。
陈北定了定心神，“柳经理，有事啊？”
女人“嗯，啊……”有些犹豫，似为难不已。

第362章 章文！
“柳经理，有事你就说。”
柳媚终是开口道：
“陈总，你能借我点钱嘛？”
陈北怔下，没想到这女人会问他借钱，不过没多想，“多少？”
“嗯，你要有的话，最好能借我1000。”
“可以！”陈北点头，
“你等会！”打开车门，拿了里面的皮包，给点出一千，
“拿好！”
柳媚接过，没想到人会这么爽快，“谢谢，陈总，我给你写张借条吧。”
“不用！”陈北摆手，“钱不急，什么时候宽裕了还我就好。”
转身上了车。
女人站一边，道：“陈总，你怎么不问问我这钱用来干嘛的？”
“那你用来干嘛的？”陈北随口道。
“我男人出了点事”。
“啥事啊？”
柳媚咬了咬红唇，道：“对别的女人耍流氓，然后进去了，还说要判刑。”
“哈？！”
陈北听着奇葩，耍流氓，对女人？图啥呢？
家里这位香喷喷，美艳艳的，光这双大长腿就够你玩几年了，还跑去耍流氓，实在不解。
道：“你男人叫丁力是吧？”他之前见过一次，长得啊，实在不敢恭维，也不知怎么娶到这么一漂亮婆娘的。
柳媚见人眼神异样，似明白了什么，先点头，然后解释道：
“我男人过去做买卖的，赚了些钱，然后我就跟他了，只是后来生意失败，所以……”
陈北点头，“那你借钱要干嘛呢？”
柳媚道：
“我找了关系，那人说需要拿钱打点上面，等打通了，我男人就能放出来。”
“这人靠谱吗？”他这听着都不靠谱，“那人干嘛的？”
柳媚道：“在机关单位上班，应……应该靠谱吧，关键我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不然就要被判刑坐牢了。”
陈北道：“那个，柳经理，你男人真欺负别的女人了？”
柳媚面色有些不自然，“嗯”！
“那你还要去帮他？”
柳媚无奈，“再怎么也是我男人，其实他一直对我不错的，这次可能……喝点酒，犯糊涂了。”
陈北都不知说啥好了，想了下道：
“你这样，你呢请那个帮忙的吃顿饭，然后我跟你一块去，把把关，他真有办法呢，这钱该花就花，就怕到时钱花了，事没办成，那就不好了。”
柳媚点头，“本来就说好今晚出来见个面的，陈总，你晚上有时间？”
陈北点头，“时间、地点定好，到时给我个电话。”
“好！”
晚上！
市区一酒店，包房，陈北陪着柳媚来，见到了女人口中托关系帮忙的男子，看模样估计都有四十多了，穿得挺体面，黑色西装裤，皮鞋，上面一件棕色的夹克外套，里面是黑色毛衣，左手腕手表戴着，长得一般，甚至说有些猥琐。
那眼神不时的偷瞄女人，多半不会是什么好鸟。
陈北现在的身份是柳媚的亲弟弟。
柳媚先开口道：“章科，钱我带来了”，把准备好的推人面前，语气焦急，
“你看我男人的事，能不能抓紧点？家里我公公着急的都住院了，真怕有个什么万一。”
章文瞄了眼桌上的钱，平淡道：
“小柳啊，你男人这事儿啊，急也没用，这可不是去菜场买棵大白菜那么简单，犯的流氓罪，人赃俱获，受害者那边又不和解，而且紧盯着案子这边的进度，你说能是这么好解决的？”
柳媚一脸愁容，
“章科，这我都清楚，还请你一定帮帮忙，钱方面，后面要是不够……我会再想办法的。”
章文点头，
“我会尽力的，不过这事儿啊，真不是那么简单的，其实我呢在上面是有关系，认识南阳现在的一把，刘舒记，而且交情不错。
要是让他开句口，你男人的事一准解决。”
柳媚一听，扭头看了眼陈北，她是知道，陈北跟这位刘舒记关系也不错。
又回过视线，道：“章科，那还请您给帮一把，你……你要我怎么样都行，只要我男人不坐牢，多少钱我都愿意花。”
章文道：“小柳啊，有些事儿它不是钱能解决的，是吧？”
陈北坐一边，观察了这位一阵，这会听着这话，多少知道对方想要啥了，这是不光钱要收，人也想要啊。
起身道：“姐，章科，你们先聊，我去上趟厕所。”
然后出了包厢，把门带上，没关死，留了一条缝。
人也没走，躲一边偷听着，他这一走，这家伙立马现原形，有些迫不及待了，道：
“小柳，我跟这位刘舒记熟归熟，是他欠我一大人情，本是想着往后自己有个万一，能救一命。
要用到你男人这里，用掉就没了，保命的交情，价值千金，不是能用钱来衡量的，你明白我意思吧？”
柳媚眉头一蹙，“章科，那你要我怎样，才能帮这忙啊？”她也不傻，多少猜到对方想要什么了。
章文看了眼女人搭桌上的白嫩小手，脸蛋诱人，有些憋不住，伸手摸了一把，女人忙把手缩回去，
他也没恼，“小柳，我对你心思该懂的，只要你满足了我，我给你保证，你男人三天后就能回来。”
“这个……”
门外，陈北看的仔细，冷哼一声，去了楼下打电话，过了会回来，坐回到椅子上，佯装问道：
“姐，你们谈的怎么样了？”又对男子道：
“章科，你刚说认识刘舒记，你们还有很深的交情？这是真的嘛？”
章文先前一进来就打量这小年轻了，除了长相还过得去，其他就平平无奇了，就一小孩子，进来就自顾喝饮料吃菜，全然没点心机、城府，
压根没放眼里，估计这女人带来，是想防自己一下。
随口道：“当然！”
“那他的秘书你肯定也知道吧？”
章文都没过脑，“那肯定，我俩先前还一块吃过饭。”
“哎呀，那真是太巧了！”
陈北一拍桌子，兴奋道：
“刚我上厕所，刚好碰到刘秘书，他也在这边吃饭，一会会过来找我，你们认识，到时大家好好喝一杯。”
“嗯？”
章文眉头一皱，紧盯着对方，想看出他这话到底是真是假。

第363章 就是一打杂的！
只是这人看着傻憨憨的，应该不会撒谎吧？
谨慎道：“小柳啊，你弟弟还认识刘舒记秘书呢？”
柳媚点点头。
章文这下有些坐不住了，一会人要来，大话刚放出去了，这不就露了。
当机立断！
“哎呀……”
一拍大腿，“瞧我这脑子，想起单位还有点事，下午领导给交代的，忘了！
明儿领导还要用呢，我得赶紧回去弄好，小柳，今天就先到这里，你男人的事我会尽我所能的。
先这样！”
起身，要去拿桌上的钱，
“啪！”
陈北抢先一把拿过来，语气变了，冷声道：
“章科，这事儿没办，这钱不好拿吧？也不急于这会，刘秘书一会就过来了，你们一块喝个酒，再走也不迟。”
章文嘴角抽下，
“小柳，你这弟弟还挺冲，行行，这钱我先不拿了。”急于想走，只要稳住这女人，后面钱和身体都会有的，
“我是真有事，下次再说。”要往门口去。
“哎，章科，别急着走啊！”陈北过去拦住，道：
“章科，我刚骗你的，刘秘书根本没来这，你不用害怕，不会露馅的，呵呵！”
章文面一沉，“你什么意思？给我让开。”有些不高兴，被一小崽子摆了一道。
“呵呵！”陈北脚下没动弹，拦人去路，缓缓道：
“章平，市公安城南花港分局食堂一临时工，家住……”
这话一出，章文脸一下就白了，“你……你到底是谁？”
柳媚也起身过来，脸上神情，诧异、愤怒，
“陈总，你说这人叫章平，食堂临时工？”
陈北点头。
“陈……陈总？”章平一听急了，敢情这家伙在扮猪吃虎，怒骂女人，
“柳媚，你还想不想救你男人了？要找事是吧？这忙我不帮了，给我让开。”要强行出门。
陈北没客气，一脚把人踹地上，右脚踩人胸口，
“都这会了，还给我装大呢？柳姐，去楼下打电话报公安，说这人搞诈骗，骗了你一千块钱，这金额，足够判你十年了，还敢谎称跟刘舒记程称兄道弟，到时枪毙你也不为过。”
柳媚当即往门口去，这货立马怂了，直接跪地哭求，
“别报警，别报警，我错了，我错了，我……我是骗你的，我就一食堂干杂活的，哪认识什么领导，更没办法救你男人，只是想从你这骗些钱而已。”
没怎么着，一骨脑全给招了！
柳媚真要气死，这混蛋不光骗了她钱，今儿陈北要没来，自个身子可能都要搭进去，
气愤道：
“那你怎么知道我男人事的？还这么了解，跟在经手这案子一样。”
“我……”事已至此，章平也不隐瞒了，“我不是在食堂干活，办案的公安来这边吃饭，谈话聊案子时，我听到了一些。
那天你来局里问案子，跟门口站岗人员交谈，我听到了一些，所以就……”
“所以就起了歪心思，对吧？”陈北打断道。
章平低头不说话了。
柳媚气恼，“你个混蛋，骗了我这么多钱”，拿起手里的包甩人身上，
“把钱还我，还我……！”
章平用手挡着，不敢反抗，
“我还你，还你，都在家放着，不过我花了几……几百快。”
陈北将女人劝住，对章平喝道：
“滚吧，把钱给我还回来，别动什么歪心思，不然就不是今晚这么简单了。”
“哎，一定，一定！”人狼狈逃走了。
柳媚胸口起伏，因为生气，脸都红了，
“陈总，就这么让这混蛋走了，也太便宜他了。”
“算了！”陈北道：
“就算把人抓进去，对你有好处嘛？闹大了，搞不好你都有麻烦，明白我意思吧？”
柳媚无奈，叹口气，又疑惑道：“陈总，你怎么知道这人有问题？”
“这还不简单！”
陈北道：“咱俩一进来，这家伙眼睛就盯上你了，色眯眯的，能按什么好心？
后面不打自招，吹嘘认识领导，我一个电话就知真假了。
柳经理，你平日里也是挺有主见，判断力的，这是关心则乱，想走后门，这倒好，一头撞进骗子的陷阱里了，今儿我要不来，怕是都要失身。”
柳媚脸一红，“陈总，今儿幸亏有你，不然……可我男人怎么办？”
“柳经理，我说句你不爱听的。”
陈北道：“犯了错咱就要承担责任，你这最后就算靠关系把男人弄出来了，受害者那边呢？
咱良心上也过不去。
我意思这样，再去跟受害者及家属坐下来好好谈一谈，争取人谅解，这样公安、检查机关这边肯定会酌情考虑的，也许关个一两年就出来了。
这才是解决问题的法子！”
“那边都商谈几次了，人不答应！”
“尽力而为！”陈北道：
“还是钱给少了，你给这个章平钱来打通关系，还不如给受害者靠谱，再去试试，钱要不够，我可以再借你。”
柳媚点头，“陈总，谢谢你！”
陈北摆下手，“走吧，咱也回去。”
两人到了楼下，酒店门口，迎面过来三人，当中两个他还认识，许严、叶薇，男的一身西装，挺有范，女的穿着也是光鲜，
看着倒挺般配的。
真是有缘，在这都能碰见，跟人不对付，不打算打招呼，两人也发现了他，叶薇先打招呼了，语气几分欣喜。
“陈北，你怎么在这？”
陈北随口道：“跟朋友来这吃饭……你俩约会啊？”
“才不是！”叶薇忙解释，道：
“这是工商局下面经营的饭店，平日里用来应酬、招待领导的，今儿有饭局，我这是领导安排的工作。”
陈北点头。
“薇薇，咱快点进去，领导都等着呢！”许严一边催促，脸色不悦。
“许严，你们先进去，我马上就来。”
那边人先进去了，这姑娘却半天不开口，陈北道：
“怎么，有事啊？”
叶薇点头，“嗯，有点！”看了眼一旁的女人。
柳媚当即明白了，“陈总，我家就在这附近，我叫个三轮回去好了，你们聊。”
“那你注意安全！”
“好！”
待女人离开，叶薇道：“她谁啊？”
“朋友！”
陈北给自己点上根烟，简洁道。

第364章 领导要钱！
叶薇微嘟起嘴，显然对这回答不太满意，
陈北见人没动静，催促一句，
“不说有事吗？上面领导可都等你呢。”
叶薇道：“我哥卖电子表，是你把货给他的？”
以为什么事，轻点头。
“谢谢啊！”
“小事！”
陈北的机械回应让她有些不舒服，鼻子发酸，有些委屈。
陈北见人没话了，也不多待，“那我走了！”
走出一步，又回过头来，
“同学一场，咱也算，嗯……朋友，给你句忠告，跟许严这种人少来往，不然那黄珊珊怕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叶薇黯淡的眼神一下明亮起来，“你……你这是在关心我？”
“呵呵！”陈北笑一声，“我有对象了。”转身走人，往一边停车的地儿去，女人在后面大声喊着，
“喂，陈北，我跟许严没在谈对象，我俩不可能的。”
陈北嘀咕一句，“关我什么事。”
——
——
第二天到公司，陈北见到了几天没上班，今儿过来的柳月，人憔悴不少，精神看着也不怎么好，估计是刘剑那边家属给闹的。
把人请坐到沙发上，给倒了杯水，自己坐到一边，道：
“柳姐，家里事儿还没搞好？”
柳月叹口气，
“那帮人跟狗皮膏药似的，成天上我家堵门，怎么难听怎么骂，烦死了！
叫公安来也没用，赶了几次又来了，后面也不管了，让我们自己协商，我爸妈，家里人都快整神经衰弱了。”
遇到这种家属闹事，也确实挺恼人的，陈北道：
“这些人这么闹，想要干什么？”
“还能为啥，钱呗！”
“你给了？”
柳月道：
“刚开始给了些，以为事就了了，哪知这些人变本加厉，没完没了。
我是明白刘剑这家伙为啥会这副德行了，绝对跟他父母家人从小教育有关，一个个都什么人。”
陈北道：“你这一开始就不该给，这不招苍蝇嘛。”
“现在说这都晚了，后悔也没用！”
陈北给自己点上根，抽口道：
“现在人天天在门口堵着嘛？”
“嗯！”柳月点头，
“一家老小都过来，搬着板凳椅子，个个穿着厚厚的大棉袄，还自己搭了个小塑料棚。”
陈北一听都给逗乐了，这是看大戏来了，也够奇葩的。
琢磨了下道：“柳姐，这是交给我来，今天我就给你解决掉。”
柳月道：
“你想怎么弄？可不能乱来，那边刘剑父母都五六十的老人了，有个好歹，到时更麻烦。”
“放心，交给我来！”
陈北道：
“咱过去就是无赖，对付无赖咱有心得，保证不费一兵一卒，收拾了这帮狗玩意。
你安心上班，现在厂里可在关键时期，你可不能给倒下。”
柳月点头，又叮嘱一句，“可不能乱来。”
然后起身离开了办公室。
人刚走，桌上座机响了起来，他过去接起，“喂，北月卡……”
“北哥，我！”那头男人的兴奋声传来，给他打断。
一听声就知道是谁了，是钟德发这家伙。
陈北笑声，“一早捡金元宝了，这么高兴！”
那头道：
“北哥，咱这电子表卖疯了，大前天刚从广州那边运过来的3万块表，三天，就三天，全给散出去了，单就这一笔，咱净赚20多万。
北哥，这比搁地上捡钱还要来的快……”
那头越说越大声、激动，虽没能看见，但他都能想象到那画面，面红耳赤，声嘶力竭，吐沫横飞。
都把话筒移远些，闹得慌，待那头歇了，才道：
“行了，不就这点钱嘛，把你给乐的。
小钱，不要懈怠啊，还是给我抓紧的铺渠道，这才是咱的重中之重，南阳要铺满了，就往周边市县发展。
有了这利器在，给咱货的上家会主动来跟咱合作的，明白吧？”
那头道：
“北哥，我明白。我让那个黄阿丁又发货了，那边说，上面那位老板想见见您呢。”
“见我？”
陈北道：“让我去香港见？”
“我听那意思是！”
“现在没时间！”陈北回绝，
“到时再说吧！”
转而道：“有个事，本来就要找你，那个叫什么朱八皮的，还在你那干吧？”
“朱八是吧？在的！”
“你一会把他带来，我有事找他。”
这边聊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手柄刚放到座机上，
“叮铃铃，叮铃铃……”又响起，给接起，
“喂，还有事啊？”
那头一道浑厚的男人声传来，“小陈，是我！”
陈北一听，身子不由一凛，
“刘舒记，是您啊，刚以为是厂里职工，不好意思啊。”
“呵呵……”那头轻笑两声，道：
“也没什么事，听说你这厂子现在搞得不错，恒阳纺织厂那边之前堆积的库存，都快消耗干净了，服装厂也是加班加点的生产，这是接了大订单了？”
陈北一听，品出了点意思，马上过年了，这位大领导亲自来电话，真就是简单问询下厂子经营情况？
忙谦虚着，
“刘舒记，也没什么大订单，就是过去接的单子，现在赶货给客户，喇叭裤、换季的花衬衣这些。
新接的订单几乎没有，我这还犯愁呢，想着是不是再问银行贷点款……”
“你小子少给我耍滑头！”那头道：
“前些天不还跑去京城了，魔都，广州、特区那边也都有，还跟我说没订单，别告诉我是旅游去了？”
“呵呵……”
陈北干笑两声，到底是一把，对他厂里的情况了如指掌，道：
“刘舒记，我这是去外面跑渠道，成不成还不好说呢。
反正现在我厂里多余的钱肯定没有，到处都花钱的地儿，您这么大位领导，可不能打我厂里主意，都签过合同的，还没到还款时间，咱得遵守契约精神，是吧？”
“哈哈哈……”那头爽朗大笑，
“你小子啊，我什么时候说过问你要钱了？”
陈北也是笑着道：
“刘舒记，我就一小老百姓，您就别诓我了，您这亲自来电话，又大过年的，总不能说是来道贺新春快乐的。
我也听得些消息，市里财政紧张，好些部门都发不出钱来呢。”

第365章 人才！
电话那头刘国庆忍不住腹诽一句，这小滑头，他这没开口呢，把路都堵死了。
“小陈啊！”
声音缓和，语气似长辈对晚辈，
“现在市财政确实紧张，好些机关单位职工这年底的工资还没到手呢，我这新上任一把，脸上无光啊。”
陈北心里叫苦，你这工资发不出来，问上级要去，我一私企，怎么也摊不到他这平头小老百姓身上来。
“这些天已经凑了一些了，还差一点，怎么也得把年底的工资发出去，让大家高高兴兴过个年，你说是不是？”
陈北唯有苦笑了，试着问道：
“刘舒记，那这还差多少啊？”
“嗯，不多！”那边心平气和，“一百万左右！”
陈北一口老血喷出的节奏，这么大个领导，也学会睁眼说瞎话了，
一百万，不多？
呵呵……把他当冤大头了，叫苦道：“刘舒记，你说要差个五六十万，我咬咬牙还能凑到，这一百万我这边真的是……”
“那就六十万好了”，那头紧接一句，“知道你困难，不为难你，六十万就六十万吧。”
“哈？！”
陈北提溜着话筒愣在了那儿，有个三四秒，怎么也没想到人这么大个领导，会跟他玩这无赖一套。
“刘舒记，你这……”
“小陈啊，我是没办法了，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好吧？”
话都到这份上，他还能说啥？人到底是一把，能舍下脸来都是求着要钱，也不容易。
道：“刘舒记，那我先跟在香港的杨总汇报下，应该没问题，然后尽快把钱打给你这边。”
“好！”那头又意味深长一句，
“小陈，我听说这杨志康都被你派到广洲去了，有这回事吧？”
陈北眼皮子跳了下，
“刘舒记，杨总他是回香港，顺道去广洲那边考察，考察，人是老板，我哪敢使唤他，您说笑了，呵呵。”
那头也笑起，
“别紧张，我就问问，我是了解你的，一心要发展服装厂子，这是好事，你北月卡莱真能把过去的阳光拽出泥潭，走向正轨，实现盈利，这对南阳，对厂子，对你个人那都是好事，我是不会多加过问的。
明白我意思吧？”
陈北含糊应着，既不承认，也不否定。
两人又聊了会，挂了电话，陈北琢磨着刚领导的话，自语道：
“这是知道他这老板身份了？”
下午五点多！
柳月家大杂院外的巷子里，春节脚步日益临近，孩子放假，大人厂里工作也歇了，街头巷尾热闹了不少，孩子玩闹的嬉笑声，大人聚一块闲聊着，不时能听到一些炮竹声，
透着浓浓的年味！
不过当中也夹杂着一些不和谐的声音，
“哎呦，真是天杀的啊，我可怜的儿啊，你个狠心女人，离都离了，还要害我儿，真是丧尽天良，你这女人咋这么狠毒呢……我的儿啊！！！！”
那大院门口，搭了一塑料棚，里面坐了有七八个人，男女老幼都有，这会在那干嚎的是一老妇，端坐椅子上，看样子有五六十了，别看嚎的挺大声，‘催人泪下’的，一滴眼泪没有。
边上路过的行人见此，摇头无语，这都什么人。
住大院里面的可就惨了，一天没个安稳，大过年遇到这种糟心事，能有好心情才怪。
边上几人更是支起张桌子，吃起饭来，其中一个三十五六的男子，一身灰色袄子，棉裤，棉鞋，头上顶个鸟窝，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的。
一手捧个碗，大口吃饭，嘴里还不歇着，
“妈，你这喊大点声，里头都听不着，加把劲，都整了这么些天，那个贱女人一点没动静，这可不行。”
老妇人一听立马不乐意了，破口大骂，
“我这喊的还不够大声？嗓子都喊哑了，你们这一个个没心没肺的，就知道吃。
老二媳妇，你来喊两嗓子，我吃口饭。”
边上一女人，长得是五大三粗，大脸盘子吓人，体格子也壮，这要脸上贴些络腮胡，
活脱脱一女张飞啊！
“呼哧！呼哧……”埋头造饭，嘴里含糊，有些不满，
“妈，我这没吃饱呢，我再来一碗！”
“你是猪啊！”老妇都跳起脚来，“这一天正事不干，吃饭倒积极，赶紧过来。
我跟你们讲，这钱要拿不到，这年谁都别想好过。”
女人一脸不愿，碗往桌上一拍，起身过去，刚要嚎呢，
“嘛呢，嘛呢，你们这……”
外头这时来了三四个小年轻，领头一个面相长得也是挺‘感人’的，大声嚷着，
“还让不让人好好过年了。”
一看来找事的，里面几人一点不慌，老妇道：“老二，你出去看看，我先吃口饭。”
刘银扒拉来塑料膜到了外头，打量对方一眼，语气不善道：
“你们这干嘛的？我们来讨个说法，关你们事？”
领头男冷哼道：“柳月是我表姐，你说关不关我事？”
刘银眉头皱下，没听说这贱女人有表弟啊！
领头男继续道：
“你说你们这几个，都特么一把年纪了，咋这么不要脸呢，那刘剑自个作恶，把自己整进去了，那是活该。
你们倒好，跑来这边耍无赖，真当我家好欺负嘛？啊！
赶紧给我滚，不然今儿劳资对你们不客气。”
“去尼玛的！”刘银立马骂回来，嘴里吐沫都飞出来了，斥道：
“别以为我们不知道，那个贱女人污蔑我大哥，害得他入狱，这还不算，之前两人离婚，这女人偷偷把夫妻共同财产转移，我们现在是过来拿回属于我哥的那一份。
我们是占理的一方，你可以报公安啊，我们也不怕，我明白的告诉你们，这钱要拿不到，就是年三十我们也在这守着。
我看你们能安心吃年夜饭不，哼！”
嚣张跋扈，肆无忌惮，把无赖、卑鄙嘴脸展现的淋漓尽致，这老二的做派，可是一点不弱于那老大刘剑。
都是人才！
“你特么的……”
领头男恼火，“信不信我削你？”
“来啊，来啊……”
刘银很配合，把头伸过来，叫嚣着，
“削，有种就削，不削就是龟孙！”

第366章 恶人自有恶人磨！
领头男眼角抽搐下，这家伙还特么真是一滚刀肉。
自己够浑了，这货比他还尿性。
刚有一刻真想动手打人了。
“哎，你们干嘛的？”
这是刘银老婆出来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跟他男人一个德行，说话也是粗声粗气，这要不看人，真就以为是一男的。
“你们敢闹事，我们报公安了，都给我滚蛋！”
领头男和几个手下见这五大三粗的女人，那嘴角边的胡须长得比男人还密，都是打个哆嗦。
我去！
挺佩服这男的，这都能下的去嘴？
领头男拉过一小弟，凑人耳边低声道：
“按计划来，悠着点！”
小弟一脸不愿，
“八哥，这……这女的也太吓人了，我……我真下不去嘴啊。”
“槽！”领头男低声骂一句，“就当亲猪屁股了，赶紧的，别墨迹。”
小弟一咬牙，拼了，上前一步，
“呦，这是你媳妇啊，不错啊……”睁眼说瞎话，
“来，给爷亲一个！”
上去对着那油腻脸蛋“吧唧”一口，没一点费事，很轻易得手了，那女人很‘愿意’似的。
刘银这下心里的小宇宙爆发了，女人被人轻薄，是个男人都忍不了，眼睛一下红了，
“我槽你血奶奶！”冲上去对人胸口一拳。
小弟当即倒地，瘫地上浑身抽抽，没一会口吐白沫，翻白眼，看样都不行了。
“救命啊，来人啊，打人了……！
领头男“嗷”一声吼，拍大腿叫唤，“出人命了……”
好家伙，分分钟把胡同里的左右邻居、住户招呼来了，围了一圈，
“这怎么了？人咋还躺地上了，你看直抽抽。”
“还能咋的，被这人打的，真不是东西，跑来这讹钱，还要打人，赶紧报公安，把这做恶事的给抓进去，让他跟他那个大哥牢里作伴去。”
“对，报公安，报公安……”
周边住户纷纷打抱不平，大过年的天天在这闹，哪个能不恨。
看着地上抽搐吐白沫的家伙，刘银这下慌了，“是……是他欺负我老婆，我……我这打他的，不关我事啊。”
“去你娘的！”
领头男怒斥道：
“大家伙来看看，这女人长得跟女张飞一样，倒贴都不要，我兄弟会欺负她？眼睛瞎了不成？
你个混蛋别想溜，我兄弟要有个好歹，跟你没完”，说罢招呼一小弟报公安去了。
“扑通！”
刘银吓的直接跪地求饶，
“大哥，大哥，我错了，我错了，我……我不是故意的啊，你饶了我吧。”
直接抱他腿哭上了。
“去尼玛的！”
领头男一脚将人踹开，“你就等着坐牢吧！”不搭理这货，
“来来，搭把手，先把人给送去医院，快点，快点的！”
几个小弟把地上抽抽的伤者给抬起，准备送医院。
“妈，我不能坐牢啊，你救救我啊！”刘银眼见没招，只能求他老母了。
老妇人跌跌撞撞从棚子里出来，这可不行，大的已经进去，小的再进里头，谁来给她养老？
“不要走，不要走……”上来忙道：“我……我们赔钱，赔钱，不要报公安啊！”
“赔钱是吧！”领头道：“两千！”
“你们抢劫啊！”不光老妇喊，那刘银跟着跳脚。
“嫌多啊？”领头男嘴一扯，“没事，那这让这龟孙进去蹲牢。”
“大哥，我……我喘不上气，胸口难受啊……”演技了得！
“赶紧送医院，赶紧送医院！”领头男催促，几个小弟抬着人就走。
“等公安来的，我弟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等着吃枪子吧。”
“我赔，我赔……”刘银再扛不住，“大兄弟，咱私了，私了，别报公安，我给你写欠条行不行？”
领头男也不含糊，立马从兜里取出张备好的借条，纸笔递人面前，
“来，签吧！”
刘银颤巍巍接过，手里的笔却怎么也落不下去，
“怎么，不愿意？”领头男冷哼，“趁我没改变主意，抓紧点，到时等公安来，后悔都来不及了。”
“我……我签，我签！”
刘银哆哆嗦嗦签好，还摁了手印，领头男查看了下，把借条举起，
“各位乡亲，你们都是见证，白纸黑字上面写得明明白白，这家伙要是后面反悔，到时还请各位给证明下，谢谢了啊！”
说罢又对着刘银道：
“这钱算是我兄弟的医疗费，你最好保佑我兄弟没事，不然谁也救不了你。
现在你们把这摊子给我收了，要再敢来这闹事，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被人拿捏了手柄，只能照做了，刘银踉跄着从地上爬起，
“收了，收了，赶紧收了！”这会生怕公安过来把他抓走。
七八个人手忙脚乱给收拾好，两人搀扶着老妇，其他人拿桌椅的拿桌椅，扛架子的扛架子，狼狈的逃离了，这不知情的以为举家逃荒去了。
周边住户一片叫好，看着解气，也有今天，
“滚吧，滚得远远的……”
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
待这帮人离开，没了热闹，人也散了，领头男拍了拍手，然后往一边去，出了巷子，边上停了辆奔驰，来到主驾边，
陈北坐主驾，落下车窗，副驾柳月坐着，刚里面的情景两人看的清楚，
刘八恭敬一声，“陈总！”然后把手里的借条递过来，“这给您！”
陈北接过，扫了眼，道：
“八皮，辛苦了，“兜里掏出两百块钱，递过去，
“这钱你拿着，请你手下弟兄们吃顿饭！”
刘八没接，很会来事，
“陈总，你这不是打我脸嘛，哪能收您钱，这都小事，能给你办事，是我的荣幸。
以后能用得着我的，您尽管招呼。”
陈北知道这位打得什么主意，把钱塞人手里，
“下面弟兄跟着你，辛苦费得给点的，以后跟着小德好好干，这份人情我记住了。”
“这……”
“收着吧！”
“哎，好好！”刘八心里激动，不是因为钱，两百块他现在还真不放眼里，能得这位一份人情，那可是赚大了。
“谢谢，我替我下面弟兄谢谢陈总。”

第367章 营业员！
一边柳月有些担忧道：
“刚你那个兄弟，口吐白沫，浑身抽抽，怪吓人的，没事吧？”
刘八一笑，道：
“嫂子，你放心，那是和稀的面粉，都演的，那小子绝活，嘛事没有。”
一声嫂子，脸都红了。
陈北道：“行，那你去忙吧。”
“哎，好！”
待人离开，陈北把手里借条给女人，道：
“这你收好，千万别一心软，把这玩意还人了。”
柳月接过，看了眼，“我又不傻！”给收好放兜里，
“还是你有招，无赖就得无赖来对付。”
“你这夸我损我呢？”陈北无语，道：
“这边应该能消停了，那你回去吧。”
“要不要进去坐坐？”
“算了吧！”
上次假冒男友，这‘丈母娘’对他好像挺满意的，可不能假戏成真。
柳月见人样，娇哼声，“就这胆，我能把你吃了？不去拉倒！”
开门下车，往边上巷子里去。
陈北摇头无奈，发动车子，往前缓缓驶去。
——
——
时间一天天过，床上一躺，眼睛一睁一闭，一天过去了，转眼来到年三十，不过厂里也没歇，就三十下午放半天假，其余时间都加班加点搞生产。
一大早，家里就忙乎起来了，贴春联、窗花，挂灯笼，老爹虽行动不便，但宰只鸡，杀只鸭还是没问题的。
陈北爬梯上贴春联，小丫头搁下面扶着，仰着小脑袋，
“大锅，你怎么还没好，我这是新衣服、新鞋子，不能弄脏的。”
陈北在上面贴好春联，从梯子上下来，见小妹那小心翼翼样，笑起，
“怕弄脏那就不要穿了，鞋踩地上不也脏了。”
“才不要！”那小嘴噘的老高，
“过新年就要穿新衣服，新鞋子，大锅，我们一会上街买鞭炮吧，家里都没有。”
“怎么没有？”陈北拍了拍手，
“昨儿咱爹不是买了炮仗了，下午就能放了。”
“那是大炮竹，我要买那种小的，小孩子玩的。”
说着还比划起来，
“隔壁小胖家就买了，大锅，你买给我嘛。”说着还缠上来了，跟八爪鱼一样抱他大腿。
“行行！”陈北无奈，就吃这一套，
“下来，下来，鼻涕都抹我裤子上了，把家里春联贴完的，大哥带你去买。”
“喔，大锅最好了！”
立马欢快的蹦跳起来，“大锅，我去给你拿春联……”小短腿一倒腾，往屋里跑去。
“小陈啊，贴春联呢！”
这时隔壁杨建军过来了，陈北兜里掏烟给递根上去，自己来上一根，先给人点上，再自己，抽口道：
“杨叔，你们家里都贴好了？”
杨建军抽口道：“让家里老大弄着。”
两人闲聊两句，陈北见人神色，几次张嘴要说事，又给噎了回去，他这等的都着急，忍不住道：
“杨叔，你是不是找我有事啊？有事您就说，我什么性子你了解的。”
杨建军憨厚的点下头，挺不好意思道：“我这还真有个事，这些天思来想去，咱这一片胡同，也就你有出息，想着让你帮帮忙。”
“你说！”
杨建军道：
“你也知道的，我家老大去年娶了媳妇，眼下孩子也有了，到处用钱的地方，我听说你跟外面的建筑公司还有些关系，想着能不能给安排个工地的活。
临时工就成，扛水泥，搬砖都可以，能挣个生活费就好。”
陈北弹弹烟灰，道：
“杨叔，伟哥不是在跟你学修车嘛，这也算门手艺，工地那活，扛包搬砖，风里来雨里去，很辛劳的。
你这修车可要好多了。”
“不是我家老大去”，杨建军道：
“是老大媳妇去！”
“哈？”陈北都给逗乐了，道：
“杨叔，你不是跟我开玩笑吧？让儿媳妇扛水泥搬砖，人愿意？伟哥能同意？”
杨建军道：
“没那么娇贵，能挣钱就成，不瞒你，这都他/她们夫妻俩让我过来问你的。
我家老大媳妇别看个子矮，有把子力气，能吃苦。”
陈北听着多少无奈，伟哥的媳妇他也经常看见，长得倒是挺敦实。
想了下道：
“杨叔，建筑公司呢我是有关系，安排个人进去不难，不过，杨叔，这一姑娘去工地干粗活也不合适。
你看这样行不行，就我们这边，青阳百货商场，我呢租了个摊位，目前主要是卖电子表的，正要招个营业员，工资每月也能有个三十左右，你看愿意去不？”
“营业员？”杨建军道：
“这顶好工作啊，在商场里工作，轻松悠闲，面子里子都有了。
小陈，这……这能行嘛？”
陈北一笑，
“杨叔，这样，我一会也要去商场买点东西，你去把伟哥他/她们叫来，顺道带你们过去看看，要觉得可以呢，年后就可以来上班了，好吧？”
“成成！”
杨建军忙应着，这还有什么不满意的，“那我现在去叫人，去叫人！”高兴的离开了。
过了会，陈北开车，他大姐抱着丫头坐副驾，杨建军，杨伟和他媳妇坐后座，一同去了商场。
也就二十来分钟到了地儿，车子停好，陈北带着人来到二楼一处商铺，里面面积不大，但外头有足足六个玻璃展柜。
女营业员见人过来，“老板！”
陈北点头，“你先招呼客人！”这会有卖表的顾客，几人进了里头，也没个椅子，站着说话，道：
“伟哥，嫂子，这地儿怎么样？”
夫妻俩都点头，杨伟道：
“这工作好，体面，那个……陈北，这工作真有30来块一个月？”
陈北点头，
“我这边是卖电子表的，以后可能会卖更多的电子产品，收音机、电视机等等，30是基本工资，你想要赚更多呢，看你能耐了，多卖产品，会给你相应的提成。
小红，你上月赚了多少钱？”
这会客人走了，另一女营业员过来，陈北便问道。
“老板，上月工资加上提成，差不多100出头。”
杨建军三人一听，惊呆了，杨伟道：“这……这么多啊？”
陈北道：
“小红，这是新来的同事，你呢好好教着，年后人就来上班了，到时多带带。”
“好的，老板！”

第368章 补鞋匠！
事情商定好，也没多停留，边上小丫头是一个劲拉着他要去买鞭炮，陈北多少无奈，
“杨叔，那就这样说好了，年后过来上班，我们这边准备去外面再备点年货，要不一起？”
杨建军摆手道：
“小陈，你们去吧，我们这就回去了，也不远，反正也没事，慢慢溜达回去，不用管我们。”
双方便在商场门口分开，这边车子也没开，停商场门口，被自家小妹给拉着手拽去，
“大锅，去前面，那家小卖店里有卖小鞭炮的，我之前跟咱爹来买过。”
“行了，别拽了！”
这丫头劲还不小，要没脑瓜上俩羊角辫扎着，活脱脱一假小子，还是先满足这丫头的要求吧，不然怕是没得消停。
陈北道：“姐，那咱先过去看看。”
十多分钟后，三人拎着‘战利品’出来了，他这两手提溜着俩大烟花，他大姐也是，小丫头双手满是小鞭炮，盒子已经被她给拆掉了。
手太小，小鞭炮不时的往地上掉，弯腰费劲的好不容易捡起来，手里的又掉了下来，捡——掉，捡——掉，整个一‘恶性循环’！
关键还相当的执着，还真是，有好玩的，吃得都不香了。
陈北看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把手里的放我这塑料兜里，你这捡什么时候去？”
小丫头道：“大锅，那你不能拿我的炮仗玩，我……我晚上要玩的呢。”
“嗯啊！”陈北翻个眼，“赶紧放进来。”
这边先把东西放车后备箱，然后再去买别的年货，陈雪道：
“妈刚说下午谢年要用的红蜡烛、蜡烛架没了，咱要买些，瓜子花生被小玲吃了大半了，也得买点，还有……”
小丫头一听不满了，嘟嘴道：
“大姐，我就吃了一点，其它都是大锅吃的呢。”
陈雪道：
“你俩都一样，两只大小老鼠，这年还没开始呢，瓜子花生苹果造个遍，太败家了。”
陈北道：
“大姐，咱家如今也算富裕家庭了吧？吃点瓜果还败家了，你也太不拿我这老板当回事了，没了就买，还缺什么？”
陈雪撇下嘴，“走吧，往前面逛去，我都记着呢。”
一个多小时后，他这又是两手提溜满了，腿也溜酸了，前头还逛着的大姐、丫头依旧还是神采奕奕的。
不得不承认，女人在逛街购物这一块还真是有与生俱来优势的，或许骨子里就有那购物细胞吧，一到逛街购物就给彻底激活了。
搁后头有气无力喊着，“姐，差不多了吧？咱回了！”
陈雪转过身道：“还差几样呢，再去前头看看，都没到中午呢。”
陈北无奈，
“刚那店里不有吗，你这还转悠什么，回去买了，费这事。”
陈雪剜人一眼，“那家太贵了，去别家看看，要差不多价，再回头去买。”
“呵呵！”陈北笑了笑，道：“姐，你这日子过得可是明白，那秦武能找到你这么个对象，上辈子怕是个大善人。”
陈雪唇角一勾，也不客气，“那是，也不看看你姐我什么人。”说罢，把手里拎着的一大兜子给递过来，
“你拿着先回车里等着，我和小玲再转转。”
陈北接过，“那快点啊！”
“知道了！”
两人往前头去，他这往回走，来到停车地儿，东西放后座，坐进主驾，可算能歇歇了，捏了捏俩有些酸的小腿，给自己点上根烟，目光看向车窗外，漫无目的搜寻着。
最后落到了几个投机办人员身上，穿个制服还是比较显眼的。
三四个人围着一补鞋摊，那摊子后坐一男子，看着有三十多了，一身灰色穿着，头戴个‘雷风”帽，他这边隔了条街，隐隐听到几个投机办的骂咧声，小摊贩则是作揖求饶，
“你个狗东西，要钱不要命！”一个凶神恶煞，跟地痞流氓无异，
“来啊，把家伙什全给我缴了，带回去！”
边上俩下属立马上手，一边一个，抓起那补鞋的摊子要给搬到一边的三轮车上。”
摊贩不干了，上去跟人拉扯，一瘸一拐的，这腿好像还有残疾，
“你们不能拿我的东西，不能拿啊，这是我吃饭的东西，家里老小都靠它养活呢，求求你们了……”。
领头的上去一把扯住人衣领子，把人往地上一掼，骂咧道：
“给我老实点，别闹啊，对你已经网开一面了，不然连你一块给抓进去。
给我搬！”
瘫坐地上的小贩，手脚并用爬过去，一把死死抱住摊子一桌腿，嘴里还是那句话，
“你们不能拿走啊，我一家老小都靠它生计了，求求你们，求求你们……”
两个投机办上去都扒拉不开人，劲贼大！
“刘队？”俩手下无奈。
“废物！”称呼刘队的男子骂一声，“就一死瘸子还搞不定，让开……”
几步上来，二话不说，抡起腿对人肋上一脚，
“嘭……给我起开，起开，嘭嘭嘭……”连着三脚，人依旧抱得死死的。
“你特么……”领头的真火了，一拳砸人脑门上，额头当即出血，
“给我特么的让开，槽……嘭嘭！”
搁当沙包揍了。
边上有摊贩、行人看不下去了，
“可别打了，再打要死人了，人都残疾了，还下这么狠手，还是不是人啊。”
“就是……都爹妈生养的，干嘛呀这是，就混口饭吃，干嘛把人逼上绝路。”
“……”
“谁特么嚷嚷呢？！”领头的这才歇了，喘着气，对边上扫视一圈，喝道：
“我们这是正常执法，谁不服可以站出来，我连你一并给带走，谁特么还嘴碎呢？站出来……！”
边上一干摊贩当即住了嘴，现在上面政策虽然放开了，但也没个正式的文件、通告，说小摊小贩合法化了。
没有！
投机办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但人真要跟你较真，你还真没办法，大过年的，也不愿去触这霉头。
忍气不吭声了。
领头男冷哼一声，“一帮狗玩意！”
又把视线转回过来，“松不松手？再不松手，我……”四下一踅摸，地上捡起一木棍，
“我让你脑袋开花！”

第369章 洪洋！
摊贩置若罔闻，额头流血，都没看人一眼，瞧这架势，要跟自己的摊子共存亡了。
“你个老货！”
领头男没了耐心，这死瘸子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底线，这会跟路怒症一样，一下失了理智，
“劳资废了你，让你再给我横……”
木棍朝人脑门重重砸去，虽戴着帽子，但这一棍要挨下去，人估计够呛，边上人群吓的惊呼起。
“啪！”
千钧之际！
却被人从身后给一脚踹地上，直接来个狗啃泥，沥青地面，嘴皮子都破了，棍子掉一边去。
众人都是舒口气，哪位英雄好汉出手相救呢？
领头男忍着痛，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暴怒，“卧槽尼玛，谁特么踢我？”
然后就看到站他对面，气定神闲的年轻人。
一小崽子，更不放眼里啊，
“你特么找死啊，敢殴打公职人员，我让你进去坐牢。”
陈北手里烟还夹着呢，先给自己来上一楼，吐出烟气，不屑道：
“就你这样的，还敢说是公职人员，临时工吧？我刚是在救你，你要一棍把人砸出个好歹，回头坐牢的肯定是你，
你该感谢我才是！”
“谢你妈！”领头男恼羞成怒，不过见人这语气、姿态，一语道破他临时工身份，怕是有些能耐，
压着火道：“我警告你别妨碍我们正常执法，不然连你一块抓。”
“正常执法？呵呵！”陈北冷哼一声，
“你把我们大家当傻子了吧？人就摆个补鞋摊，这腿还不方便呢，咋的？跟你有杀父之仇呢，还是刨你家祖坟了？要这么把人往死里整？
凡事留一线，对你对人都好。
是不是人没给你什么保护费啊？”
领头男嘴角抽了下，这混蛋特么的会读心术不成？事事都能猜到，面上当然不会承认，沉声道：
“我再说一遍，我们是投机办的，有这执法权利，还轮不到你一普通小老百姓来质问我们，给我让开，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活脱脱土匪！
陈北手里烟一丢，也不废话了，瞄了眼人胸牌，道：
“刘洞是吧？
回头我跟你们王队长说声，你这样胡作非为的执法，是在给投机办抹黑，更是给领导找事啊，这可不成，我得好好跟人说说。”
刘洞闻言，眉头都拧起来了，试着道：“什么王队长？”
“王宏！”
陈北道：“你们原先的领导，那个王迅不是跟着叶正正混，锒铛入狱了，现在王宏升任队长，你别跟我说不认识？”
“你……”刘洞有些不淡定了，这人对他们投机办里面的事儿一清二楚啊，
“你到底什么人？”
“你别管我是什么人！”陈北道：
“你只要记住，开了你们三个临时工我还是有把握的，要不要试试？”
三人面色都阴晴不定起来，一个下属凑领导耳边，低声道：
“刘队，这人好像刚……刚从对面那辆大奔下来的，这玩意一辆要七八十万，还有那车牌，好……好像是外资的。
这……这人咱惹不起啊！”
刘洞一瞧还真是，虽不能确定这人身份，但他可不敢冒险，投机办的工作可是家里头求爷爷告奶奶，托了老大关系才进去的，虽一临时工，但往后要做好，还是有机会转正的。
心里恼火更叫苦，怎么就遇到这破事呢？
但也不是犹豫之人，‘大丈夫’能屈能伸，在投机办里头，早就学会拍须溜马，奉承陪脸那一套，
前一秒还怒气汹汹，眨眼间，脸上堆起了笑容，
“那个，这位老板，怎么称呼？刚可能我们在执法过程中确实是有些不妥的地方……”
“滚吧！”
陈北摆手，懒得再听一句废话，对这种货色给他什么脸？
道：“就这一次，再有下次，你们仨身上这身制服就都给我脱了，赶紧滚！”
刘洞见人一点面不给，心里肯定火的，但还是屁不敢放一个，谁让人有这能耐呢。
连连点头，“不敢，不敢，我们这就滚，这就滚！”
倒着往后退去，然后狼狈离开，俩手下搁后面推着三轮跟上去。
边上一众小贩看着解气，也不知谁嚷了一句，“刘队长，慢点跑，别扯到蛋儿！”
“哈哈哈……”人群一阵大笑。
没了热闹，人也散了，陈北上前把小贩扶起，
“老哥，没事吧？”
洪洋摇头，袖子擦了把额头的血渍，“那个老板，谢谢你啊，今儿要没你，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小事！”陈北道：“这几个投机办的为啥为难你？”
洪洋叹口气，“没给他们交费！”
“这帮家伙还真收保护费啊？”陈北道：
“太不是东西！”
“世道如此，唉……”洪洋又是叹口气，脸上都是辛酸、无奈，
“老板，我这也没什么谢你的，要不我这鞋子送你一双？”说着从摊子上去下双棉鞋，
“值不了几个钱，还请收下！”
陈北给推还回去，道：
“老哥，我帮你可没想要什么回报，这几个投机办的太遭人恨，还有啊，不瞒你，我父亲这腿也残疾了，跟你这蛮像的，感同身受，都不容易。
能帮就帮把。
来，咱一起先把摊子给搬回去。”
两人合力将补鞋摊放回到原来位置，瞄了眼停车地儿，大姐、小妹也还没回来，反正没事，跟人聊聊吧，捡个小板凳坐了下来，
兜里掏烟给人递上一根，“来根？”
洪洋一看华子，没接，
“你抽吧，这么好的烟，我抽白瞎了。”
陈北塞人手里，“一根烟而已，来，我给你点上！”
然后自己也来上一根。
洪洋抽一口，吐出道烟气，道：
“有些年没抽这烟了，上次抽好像还是在部队时。”
陈北道：“你这也当过兵？”
人点头，
“你看我这腿，就是执行任务时中弹，子弹虽取出来了，但也是落个残疾。”
陈北点头，
“那你这就算部队退下来，国家也该照顾下，安排个工作，怎么就弄成现在这样了？”
洪洋道：
“安排了，去街道办厂子当个厂卫，不过我把这工作让给别人了，我腿都残疾了，哪能当什么厂卫，不是吃白食去了，我也接受不了。
有手有脚的，我能养活我自己和家人。”

第370章 人啊，都不容易！
陈北听着这话，又把人上下打量一番，身上的袄子、棉裤，修修补补，全是补丁，面庞肤色粗糙黝黑，手掌上的皮肤跟枯树皮一样，虎口裂着，两鬓也有了不少白头发。
刚听人讲才28，看这样子，说是38，也不为过。
倒是挺佩服这位的，有体面的工作不干，跑来补鞋摆摊，风餐露宿的，还时不时要被投机办撵、威胁、辱骂，甚至殴打，多糟践了。
你说他傻，确实够傻的，但这份心气、坚韧，常人也比不了。
道：“老哥，那你这买卖怎么样？”
洪洋道：
“你也看到了，我这就是给人修补的活，大钱挣不了，每月能有个一二十块的，也没别的手艺，就我这腿，其它也干不了。”
陈北点点头，拿起刚要送他的棉鞋，道：
“这你自己做的？针线整齐有序，用料厚实，版型也不错，我看不比大商场里头卖的差。
你这手艺可以啊。”
洪洋微笑点头，
“平日里自己也做点棉鞋拿出来卖，也能挣点钱。”
陈北弹弹烟灰，道：
“老哥，你有这手艺，我看也别给人补鞋了，自己制作鞋子，肯定比补鞋挣得多。”
洪洋道：
“棉鞋这东西也不是什么稀罕品，大小商场都有的卖，你看我摊子上挂的这几双，都好些天了，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我不是让你卖棉鞋”，陈北道：
“可以试试其它的，比如冬季的保暖皮鞋，能够防雨水的，你要能给搞出来，绝对有市场。”
“保暖皮鞋？”
“对！”陈北道：“你看啊，现在市面上无非就是就这几种款式，一，布鞋、棉鞋，价格便宜，自己也能做，穿得人最多。
二嘛，商场上卖的皮鞋、运动鞋之类的，这些价格贵一点，一双要一二十，消费的多是工薪阶层。
大多数就是这两类，但是呢都有一个共同的问题，这棉鞋是保暖，但只能适合家里穿，一到雨水天气，外面根本没法走，净吸水了，里面全湿了。
商场的皮鞋呢，防水是防水，但不保暖，你看看我脚下这皮鞋，里面什么也没有的，我这脚指头都冻得没知觉了。
你要能搞个保暖皮鞋出来，外表时尚，里面保暖，我敢拍胸脯给你保证，绝对不愁卖。”
洪洋品着这话，越发觉得有道理，确实是可行的法子，道：
“那个，老板，你也是做鞋子买卖的？这么了解行情呢？”
陈北摆手，笑着道：
“我可没干过这个，我个人一些建议罢了，物以稀为贵，市面上没有的，你要做出来，那肯定就有市场，你说是不是？”
洪洋点点头，
“保暖皮鞋的制作流程，跟布鞋、棉鞋都是差不多的，用塑料鞋底就成，皮子也不难找。
就是保暖材料，正宗羊毛料子不好搞，价格也不便宜。”
陈北道：
“不用那么讲究，没有羊毛，什么鸭毛、兔毛、狗毛等，实在不成，也可以用丝棉的嘛，你去外面商场找一找，肯定有的。
办法总比困难多，你要有这决心，一双保暖皮鞋还制作不出来，对不对？”
洪洋被人说得有些心动，搓手有些窘迫道：
“老板，你说得这买卖确实可以，我就什么……不怕你笑话，今儿年三十还出来摆摊，就想挣几个钱，买点肉，这样晚上也能吃个荤菜，
家里是一分钱没有，哪有钱买做鞋的原材料。”
陈北不多说，兜里摸出两百，递过去，“来，这有两百，你拿好。”
洪洋吓一跳，好家伙，你这多大的老板？兜里随随便便就揣个两百，不怕被人惦记啊？
忙给推回来，“我这哪能要你钱，不成，不成，你收回去。”
“老哥，你想多了！”
陈北把钱塞人手里，道：
“这不是给你的，我也没那么大方，我先定制个几双，这是定金，你后面要制作出来了呢，我也能第一时间穿上，可不想两只脚再受罪了，好吧？”
“这……这也不需要这么多啊！”洪洋道。
“我家人多？”陈北道：
“你这一双保暖皮鞋，卖个二三十，肯定要的。”
“什么？！”洪洋瞪大了眼珠子，错愕道：
“二三十，一个月的工资买一双鞋，这……这会有人买嘛？”一脸的不可置信。
根本不可能！
陈北道：
“老哥，有没有人买，等你做出来，拿出来卖就知道了，相信我，这价格只少不多。
钱你收着，你真心不容易，今儿年三十，我看也就早些回去吧。”
这时看到他大姐，小妹回来了，站车子边四下寻找他身影。
不多待，起身道：“鞋子就交给你来做，我就先走了……”
洪洋也忙站起，“哎，老板，你还没告诉我尺码呢。”
“喔……”陈北一拍脑瓜，把这茬给忘了，“我的是42，我大姐……还有我对象……”
说罢，“鞋子不急，你慢慢做，回头我来这里取，剩余的钱，买点肉啊，瓜果什么，好好吃顿年夜饭，先走了啊。”
往街对面小跑去。
“哎，老板……”
洪洋喊都喊不住，他腿脚也不便，就看到人坐上了车子，然后开车离去。
待消失在视线中，才收了回来，低头看着手里的钱，愣了好一会，
自语一句，“这还真有送钱的？”
以前不相信天上会有掉馅饼的好事，今儿却是结结实实砸他头上了。
他在部队当兵时，给首长开过车，还是有些见识的，刚人开的是大奔，七八十万一辆，这钱对他来说就是天文数字，
这么大个老板，想来也不会骗他，再者也没有给你两百‘骗’你的啊。
看来真是遇到好人了。
捏手里的钱紧了紧，眼圈有些红，给小心放进了内兜里，今儿也不摆摊了，收拾下，
回家！
四十多分钟后，洪洋回到自己家，拉着板车进了大杂院，邻居见人回来，打着招呼，
“哎呦，洪洋，这还买鸭了，这鱼也够大的。”
“洋子，回来了，今儿够早的。”
“刘大爷”，洪洋喊一声，
“今儿年三十，早些收摊了。”

第371章 年味！
来到自己家门口，板车刚放好，屋里人听得动静，跑出来一姑娘，十五六岁的样子，
“哥，你回来了，今儿怎么这么早？”这是洪洋的亲妹子洪敏，还在读书，上高中了。
“过年嘛，早些回来！”
洪洋道：“来，把车上的猪肉，鱼拿下来，让咱爹给收拾了，晚上吃顿好的。”
洪敏见板车上的年货，高兴道：
“哥，今儿摊子上赚了好多钱嘛？怎么买这么多肉？”
洪洋心里也高兴，忙乎一整年，谁不希望年三十晚上，家人们团聚一块，桌上鸡鸭鱼肉，开开心心吃顿年夜饭。
“先拿进去再说！”
让小妹拿了猪肉和一条大草鱼，自己拿着只活鸭，两人进了屋，洪敏兴奋喊着，
“爹，妈，你们快过来看看，哥他买了好多年货。”
老两口从里屋出来，见兄妹俩手里提溜着肉、鸭的，洪母道：
“老大啊，这都你买的？今儿生意这么好嘛？”
洪洋把东西放一边，道：
“爹妈，你们先坐下，跟你们商量个事。”
一家四口围坐张四方桌，洪母见儿子这般，道：“到底怎么了？咦，你这额头怎么还出血了，没出什么事吧？”
“没事，没事！”
洪洋忙用袖子擦下，道：
“刚回来路上有些滑，不小心摔了下。爹妈，跟你们说个事，今儿我遇到一贵人！”
“贵人？”其他/她三人都疑惑。
洪洋把兜里钱拿出来，放到桌子上。
“哇，好多钱！”洪敏惊呼，“哥，你……你捡钱了？”
“什么捡钱？”洪洋翻个眼，“这里有将近两百呢，你去给我捡个试试。”
洪敏吐吐舌头，“哥，那这哪里来的？”
“是啊，老大，这么多钱哪里来的？咱家里是缺钱，但犯法的事儿咱不能干。”
“妈，你这话说的”，洪洋道：
“我什么性子你不了解？犯法的事我怎么会去干，我跟你们讲，今儿上午碰到一大老板，然后……”
把事情经过一说，当然把自己被投机办打的事儿给略过去了，说了也没用，徒增家人担心。
“制作保暖皮鞋？”
洪洋点头，
“爹，妈，我觉得人说得对，现在市面上还真没有这种款式皮鞋，我觉得可以试一试，这钱就是他给我的什么定金，说是一双能卖二三十呢。
我算了一下，这鞋子成本，顶多七八块，肯定不会超过十块，我要把这鞋子制作出来，人老板要满意的话，那我这一下就能挣一百多了。”
“这……”老两口面面相觑，都是本分老实人，没了主意，
洪敏道：“哥，这个老板不是有什么图谋吧？还有这种好事呢？”
洪洋摇头，
“这我也想过，但应该不会，真有什么图谋，他图我什么？咱家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说不通啊？
我看人开那个车子，应该是德国进口的，要七八十万呢，也不至于来骗我这一小老百姓。”
“我的天！”
洪敏惊呼道：“七八十万，哥，那得多少钱？”已经超出她对金钱上限的认知了。
“还有！”
洪洋道：
“人给了两百块钱后，就着急忙慌的离开了，就说过两天会来摊子拿鞋的，我这住哪里人都没问，你们说真要有什么图谋，我到时换个地儿摆摊，人都找不到我，
肯定不会是什么骗人的。”
三人都点头，洪父道：“老大，这种事咱不能干。
你这还真是遇到贵人了，那就好好把这保暖皮鞋做出来，人这么大个老板说的话，肯定是有他道理的。
人给了这么大诚意，那就是相信你，咱可不能让人寒心，知道没？”
“爹，这您放心！”洪洋道：
“我一定会抓紧把鞋子制作出来的。
今儿就先歇下，把鸭子、鱼啊都会收拾出来，咱好好过个年，别人家该有的，咱也要有。”
“好好！”
一家人都高兴，脸上笑容发自内心，这些天家里头一直压抑、沉闷的氛围，在这一刻都消散了。
——
——
下午五点多，家里头正在谢年，这是他们这边的习俗，几乎每家都要进行，正屋大门敞开，一张八仙桌摆门口，上面煮熟的整鸡整鸭，整大块的猪肋骨，两碗冒尖的米饭，红烛，白酒，香插切块的白萝卜上……
女的还要回避，男家主拿香对外作揖，请各路神仙，烧黄纸倒白酒……
这边完事，还要移到灶台处，恭请灶神爷。
这一套流程下来，要半个多小时。
完事开始放炮仗，小丫头从鞭炮买回来后，就一直惦记着，一个下午不知问了多少遍了，
“爹，咱什么时候放炮仗啊？”
“大锅，小胖家都开始放鞭炮了，咱干嘛不放啊？”
“大锅，天都要黑了，咱快点放吧！”
“大锅……”
跟和尚念经一样，循环播放，不把炮仗放完，今儿怕是没得消停，陈北把炮仗放院子里头，手里拿根香，
“大锅，大锅，我来放，我来放……”搁他面前蹦跳，伸手要拿香。
真是一假小子！
陈北递给她，道：“小心点啊，点了线赶紧跑回来。”
“知道！”
小丫头兴奋点头，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一手拿香，蹲下身，颤颤巍巍凑引线上去，抖得厉害，半天没点上，
典型的又菜又爱玩！
折腾一会，总算成功了，
”嗤嗤嗤……”引线着了，“嘭彭彭……噼里啪啦”好一阵才算歇下，院子里一片烟雾缭绕，弥漫着阵阵硝烟味，
这个点，家家户户都在放炮，“彭彭……噼里啪啦……鞠——嘭！鞠——嘭！”
炮竹阵阵，起此彼伏，这才是过年，满满的年味，哪像后世，一点没个动静，死气沉沉的。
“小玲，别捡了，进来吃年夜饭！”
陈北喊一声，这丫头在院里捡没放掉的小鞭炮，捡一个就往兜里放，早上刚穿的新衣服，这会可是埋汰了。
“赶紧的，不然我们都吃掉了！”
小丫头“腾腾腾……”跑过来，
“大锅，我要吃鸡腿，你不能跟我抢，还有，你得给我红包。”

第372章 春晚进行时！
一家人围着张四方桌吃年夜饭，鸡、鱼、肉必不可少的，还整了个火锅，热气腾腾，非常有过年氛围。
小丫头手抓着一只鸡腿已经啃上了，嘴里还不忘红包的事，
“大锅，我红包呢？我还要买鞭炮呢！”
陈北翻个眼，
“你买这么多炮仗干嘛？能吃能喝？”
手上也没给她洗，黑乎乎的，都是炮仗里的那种火药，一个下午都给她洗几遍了，眨个眼功夫又整埋汰了，懒得洗了。
不干不净，吃着没病！
“要红包问咱爹妈要去！”
小丫头嘟起嘴，
“妈她给我红包，晚上等我睡觉了，又要偷摸拿回去，跟没有一样。”
几人都笑起，这丫头鬼精的，陈雪道：
“咱妈这是给你把钱攒着交学费，开学还要买书本、文具、纸笔，这都要花钱的，知道嘛？”
“那……那我不上学了”，丫头机灵道：“这样就不用花钱了。”
刘梅板起脸，看着小闺女，“我看你皮又痒了是不是？”
小丫头立马噘嘴不吭声了，家里面还有个怕的，也就自个老妈了，像他和大姐，老爹，这丫头根本不会当回事。
委屈巴巴，眼泪珠子说来就来。
陈北摇头无奈，
“行了，大过年的可不能哭，一会大锅给你个红包。”
“嗯！”
有钱比什么都好使，
“吸溜……”快挂到嘴边的鼻涕给吸了回去，转涕为笑，
“大锅最好了，大锅，这鸡腿给你吃……”啃了一半的鸡腿凑他嘴边，鼻涕水、口水都黏上了。
“呵呵……”陈北笑一声，
“你吃吧，大锅不饿！”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着，没到半个小时，小丫头坐不住了，刚红包也领了，从椅子上爬下来，
“爹妈，大姐，大锅，我吃饱了，我找小胖玩去了……”就要往外跑。
也随她！
这时的孩子都是放养的，刘梅叮嘱一句，“小玲，红包妈给你保管着，一会玩别给弄丢了，好不好？”
“不要！”
小丫头忙双手护住小兜，小脸紧张兮兮，生怕被抢走一样，“我藏得很好，才不会丢，
这是我的。”说罢，跑出了房间。
几人又是一笑。
陈雪道：
“一会春晚就要开始了，小北，你不说你们厂子的服装还能上电视台，能看到嘛？”
“那肯定了！”
陈北道：
“不光演出的明星大腕穿着，就是台下的观众也穿北月卡莱的服装，一会你就知道了。”
“我之前在你那边厂里，听下面工人讲，说是免费给人送衣服，一分钱不要，说你这厂长是傻子呢。
你钱多烧得慌？”
陈北一笑，
“谁是傻子，到时自会揭晓，你弟我心里有底，我比谁都喜欢钱。”
“厂长？“刘梅、陈虎听了一愣，刘梅道：
“小北，你什么时候成厂长了？”
“妈，我那什么……”
陈北道：
“先前不是跟着服装厂老板干活嘛，老板年前把阳光服装厂给收购了，他是香港人，不能长时间在南阳待着，然后老板呢觉得我还行吧，就把厂长位置交给我来做了。”
“真的啊？”
刘梅语气不可置信，平日里就守着裁缝铺，很少关心外面的新闻，对于自家小子在外面干什么活，只说是跟着老板干服装买卖，具体干什么，一无所知。
“这厂子有多少人？”
“千八百吧！”
“我的天！”刘梅惊呼道：
“这都赶上国营厂子了，你那香港老板心也太大了，把这么大一厂子交给你这一毛头小子，别给整倒闭了，
你会不会有事啊？”
陈北苦笑，他老娘就这性子，凡事都是先往坏处想，不是犯罪就是倒闭，知道是关心他，但这种‘关心’可有些吃不消。
陈雪一边道：
“妈，小北这厂子，就是收购的国企，花了三百多万呢，不过啊你不用担心，小北他不是老板，就是厂子倒闭也跟他没关系。
放心啊！”
刘梅一听，舒口气，
“那就好，那就好！咱呐还是安安稳稳的，现在家里有这光景，我和你爹都很满意，这样就好了，就好了！”
陈北、陈雪都是点头，然后相视一眼，彼此眼神里知会，不告诉爹妈真相，
算是明智选择！
吃吃喝喝唠着家常，时间来到八点，83年首届春晚开始了，电视机下午就一直开着，这会还有不少邻居过来，都自带凳子，眼下电视机还是稀罕物，不是家家都有的。
刘梅招呼着邻居，拿出瓜子花生，糖果，泡了茶水，
“都拿着吃，拿着吃，别客气啊！”
“哎呀，刘梅”，邻居道：
“你和老陈往后就是享福了，儿女都懂事有出息，家里裁缝铺开着，你家闺女找的对象听说还是税务局的大领导，儿子也在外面做买卖，让人羡慕啊。”
“就是啊，我家小子要有你家小北这么有本事，我做梦都能给笑醒。”
听着这些夸奖，刘梅脸上都笑开了，比夸自个还高兴，道：
“张审，你家小子也不错，我家小北啊，可算懂事了，现在就是当个服装厂的厂长，每月工资有白来块呢。
也不算什么，呵呵！”
一干邻居脸上肌肉都忍不住抽了抽，厂长，月工资百来块，不算啥？
那他们一普通工人，月工资二三十，算啥了？
陈北坐一边，自个抽烟，没有去搭话，
这会春晚也开始了，毕竟是第一届，大家都看得稀奇，凑电视机前，也不聊天了，
就是院里玩着的几个孩子，自家丫头，排排坐小板凳上看春晚。
没有炫彩斑斓，多姿多彩的开场舞蹈，整个舞台布置、装饰，要放到后世，那就是乡村级别的，四位身着朴素衣装的主持人走上台来，刘小庆，马记，姜坤，王景雨，做了个简单的开场白。
“哇，这个大姐姐穿的红色衣服好漂亮啊！”
小丫头坐前排，小手指着电视机兴奋说着。
陈北和他大姐都坐后头，陈雪低声道：
“这刘小庆身上穿的针织衫，就是你们厂里给生产的吧？”
陈北点头，
“看胸口标牌没？BYKL，卡莱服饰，边上几个主持的中山装同样也是。”

第373章 春晚进行时2！
同一时间，千千万万的观众都凑在电视机前看着春晚。
工商局家属院，叶薇家里，这会还在吃着年夜饭，家里人多，支了张大圆桌，一家人高高兴兴吃着年夜饭，边看着春晚。
叶宏声做为一家之主，坐主位上，过去一年，对他来说真心不容易，工作上起起落落，跟坐过山车一样，眼瞅着要退下来了，
峰回路转！
屁股底下的位置不单保住了，摇身一变还成了工商里的二把，手握实权，受人尊崇，刚吃年夜饭这会功夫，来给他家里道贺，送礼的，都有五六批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晚上也喝了不少酒，这会是红光满面，脸上笑容就没歇过。
一边叶明撇嘴道：
“爸，你说这些人也真够市侩的，去年时别说送礼了，就是上门来简单问候声也没有，今儿瞧瞧，这一个个点头哈腰，阿谀奉承的，太假了，我看着都恶心。”
“你胡说个什么！”
刘萍训斥儿子一声，
“人来咱家道贺送礼这还有错了？真是，这是你爸有本事，你别给我出去乱讲，听到没有？”
“妈，我又不傻！”叶明无语，
“拎得轻重，我就说这么个事儿，对待这些个人，千万别交心、当真，逢场作戏就好。”
叶明媳妇张馨对自个男人道：
“行了，这些还用你教？咱爸当了这么些年厂长，这么简单的人情世故还能看不懂？显摆的你！
是吧爸？”
叶宏声心情不错，道：
“人嘛不就这样，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人这一辈子追逐的就是钱财、权利、名望，围着这三样转。”
说罢，对着自个儿子道：
“你呢也别瞧不起这些人，咱国家不管是工作，还是生活交际上，处得就是个人情关系，酒桌文化。
就拿你这电子表买卖，你说要没那陈北照顾你，你能拿到货？不是一个道理！”
叶明道：
“人是看在小妹份上，说起这个，小妹……你跟陈北这段时间有没有联系过？”
叶薇却似没听着一样，魂游天外，叶明推下她胳膊，
“想啥呢？问你话呢！”
“啊？”叶薇这才收回思绪，道：“哥，啥事啊？“
叶明无奈，又问一遍，
“我说，这段时间你跟陈北有没有联系过？”
叶薇闻言，本来就有些闷闷不乐的神情，更是添了一分惆怅。
语气失落道：“人都有对象了，我还去联系什么？没有！”
叶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语气，
“是有对象，但不是没结婚嘛，还是有机会……”
“哥，你别说了！”
叶薇打断，“看电视吧，不说这些。”
叶明本想再劝下的，刘萍插话道：
“薇薇啊，那陈北既然有对象了，咱就别惦记了，我女儿长相、身材都不差，还有体面工作，还愁找不到对象。
我看那小许真心不错的……”
“妈！”
叶薇无奈打断，
“我都跟你说多少遍了？我跟许严不可能的，你想让我到时跟珊珊一样嘛？这事以后别提了。”
“你看你这孩子……”刘萍道：
“那许严是许严，跟那个叶正正不一样的，人一心为你好……”
“妈，你再说我回房间了。”
“这孩子……”刘萍只能歇了。
“哎，你们看这春节晚会！”
这时张馨道：
“发现没有？这台上演员，还有台下的观众，身上的衣着都有北月卡莱的标牌呢，看看，是不是？”
这北月卡莱之前在南阳大力宣传，新闻报纸都安排上了，本地电视台全天候的广告播放，本地人都是耳熟能详，形成条件反射了。
刚几人都在商谈着事，也没注意，这会一瞧，还真是！
刘萍道：
“这北月卡莱就是那家收购阳光的外资企业吧？这广告都做到国家台去了？不过这些个服装还真挺好看的。”
叶宏声道：
“我之前听到些消息，这个陈北专程跑京城拉订单去，估计今儿晚会这一出，就是他的手笔了。
这小子还真挺有能耐，在京城还有关系呢，你们看着好了，这些个服装到时一定会大卖的，有头脑啊。”
刘萍不解道：“你怎么知道会大卖？”
“这还用说嘛！”
叶宏声道：
“今儿什么日子？年三十，又是首届春晚，这会像咱这样，吃着年夜饭，看着春晚的家庭，怕是有千千万万户，你刚不说这衣服不错嘛？
我就问你想不想买？”
刘萍道：“要价格合适，可以考虑下。”张馨道：“刚那个女主持人的红色针织衫真漂亮，咱南阳要有，我肯定要买一件。”
“你看……”叶宏声道：
“我估计这会在看春晚的男男女女，都有跟你们类似的想法，想想，这可是亿万观众在看，就是有那么一小撮想要购买，从这么大一基数里计算出来，
那至少也是几十万，甚至百万的数量，这能赚多少钱？”
这么一说，其他人都理解了，叶明诧异道：
“爸，要照你这么说，这北月卡莱可要赚翻了。
你卖个四五十万，平均一套二三十好了，那就是破百万了，这钱也太好挣了。”
“好挣？”
叶宏声道：
“你说得倒轻巧，这都是人陈北本事啊，能想到这个点子，我听说他那个服装厂，过年工人也没放假，加班加点生产，现在算是明白了，人都已经考虑到服装火了后，后面的销售环节了。
不简单，真不简单呐。”
叶薇坐一边，听着家人的谈话，自己想要努力去忘记陈北，可是感觉这人是离不开自己了，无时无刻以不同的方式出现在自己面前，
就是吃个年夜饭，也能进入探讨的话题中。
心中的苦涩也是更甚！
——
——
“市炜”大院，南阳一把住处！
客厅里，一张小圆桌，一家三口围着吃年夜饭，
“爸，这电视上的服装还真是咱南阳本地企业生产的啊？”
说话的是刘国庆的女儿，刘香。
刘国庆点头，
“是本地的，不过人是外资企业，收购了原先的国企阳光服装厂。”

第374章 刘香！
刘香道：
“爸，那这外资老板挺有本事的，都能把广告打到国家台，春晚上去，你看这台上演员，台下观众都是穿着这卡莱的服装。
样式还挺不错，我都想买一件了。
这还不算，这小品、相声里还穿插着卡莱服装的台词呢，这老板很有商业头脑。”
刘国庆微笑点头，想起陈北这小子，先前跑去京城原来是办这事去了，有想法，更有能耐，原先只在南阳这边小打小闹，现在可是春晚舞台，千千万万家庭盯着看呢，心里也是期待起来，
这阳光在这小家伙手里，也许真能起死回生。
“这小子，呵呵……”
“爸，你说谁呢？”刘香疑惑。
“这北月卡莱的厂长，人年龄啊比你大不了几岁。”
“爸，不是真的吧？”刘香诧异，
“一般厂子的厂长，不都得是四五十岁，跟你一般大的中年大叔嘛。”
刘国庆一笑，
“怎么，嫌你爸老了？我要没记错，人就比你大个两岁，这小家伙挺有本事，先前市里财政紧张，不少机关单位职工年前的工资都发不出，还是人打了六十万过来，解了燃眉之急，
我这一把手啊，才能安安稳稳过个好年。”
刘国庆媳妇道：“这钱本身不是政府的，只是提前让人还款了。”
“你说得轻巧！”刘国庆道，
“不说本来就签有还款协议，又没到时间，凭什么让人提前还？
再者，我要这六十万还挺急的，这小子第二天就打款过来了，这可是六十万，不是六千、六万，普通人一辈子挣不到的钱，人随随便便拿出来了，
这还不是有本事嘛？”
他媳妇道：“这不是那个香港老板的嘛？”
“呵……”
刘国庆又一笑，“那个香港老板都被他派遣、使唤，见过‘下属’使唤‘老板’的嘛？”
“啥意思啊？”
刘香在大学里就是学经济的，自个老爹也是主管市国企这一块，耳濡目染，对于北月收购阳光，个中细节还是比较了解的，
似听明白了，道：
“爸，你是说这人才是真正的老板，那个香港老板只是个傀儡，摆明面上装装样子，给上面看的？”
“哎呀！”
刘国庆媳妇一拍桌子，把两人都吓一跳，
“老刘，既然知道人是骗子，那还不赶紧把人抓起来？那个叶龙不就是遇到了骗子，这才栽了吗，你这还有闲心在这说笑，赶紧，赶紧……”
“行了，行了！”刘国庆无语，
”别一惊一乍的，谁说人是骗子了？人家的服装贸易公司总部确实在香港，是北阳投资集团公司旗下的，证件资料都没问题，正儿八经的外资企业，没毛病。
不过人也挺谨慎，是家离岸公司，幕后是谁真正掌权，也查询不到。”
刘国庆媳妇哪懂这些，听得迷惑，直接道：
“你就说这人有没有问题吧？我这心都提着。”
“能有什么问题？”刘国庆笑起，
“有问题，还能给你六十万？这可不是小钱，再者这小子就是南阳本地的，真有问题，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家里爹妈不要了？”
他媳妇这才道：“没事就好，那这年轻人也真是的，自个当老板就自个当呗，还找个人挡着，咋的，不是长得丑，没脸见人了？”
刘国庆都给自个媳妇这话逗乐了，道：“这你猜错了，这小子长得白白净净，高高大大，长相相当不错，他厂里那些个女工，小姑娘，都往人身前凑，跟咱香香倒是蛮般配的。”
刘香翻个眼，“爸，你跟我妈一样也这么八卦呢。”
转而道：
“我现在有些明白，这人为什么这么做了，一个，有外资这一层外衣，来内地投资，享受各种政策优惠，上面领导都是把人奉为座上宾。
二嘛，这么一包装，别人都会认可他的实力，外资企业，不差钱。
爸，先前搞得分期付款，我怀疑这家伙手里根本没钱，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没准就是空手套白狼呢，这家伙也太狡猾了。”
“也不能这么说！”
刘国庆道：
“前期的一百来万，可是实打实的，加上这六十万，人家也都付了总款的七成。
再说了，先前阳光被那刘侬，叶正正这么一搞，这么一烂摊子，除了北月，也没人接手，说起来，你爸我还得感谢人才是。
人从中是使了些手段，但也没犯法，商场如战场，香香啊，你是学经济的，平日里在你那些个同学面前，都是侃侃而谈，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我看多是纸上谈兵，华而不实，真正到社会上，接触到了实际问题，你的那些理论怕都是用不上了。”
刘香撇撇嘴，嘟嘴不服气，
“爸，我有你说得这么不堪嘛？没试过，你怎么知道我不行？哼！
哎，爸，你说这人是本地的，叫啥名，大学在哪上的？”
“人叫陈北”，刘国庆道：
“大学肯定没上过，高中都没毕业，前几年犯事，在狱里坐牢，前面年底才出来的。”
“坐牢？”刘香道：“犯啥事了？”
“流氓欺负他对象，然后这小子就把那流氓打个半死，这不进去了，还是年轻气盛啊！”
“这样……”
刘香追问道：“那他对象有等他嘛？”
刘国庆见闺女这感兴趣样，笑道：
“还说你爸八卦，你不也是。”
“我……我就问问嘛”，刘香语气撒娇，“爸，你快说。”
“分了！”
“那这女的也太绝情了”，刘香有些气愤道：“人是为你坐得牢，结果你却离他而去，这叫陈北的怕是想死的心……咦？”
姑娘自顾自说着，又一下疑惑道：
“爸，这也不对啊，你说这人前面年底才回来，这满打满算一年多时间，人就挣了百来万了？
怎么可能？”
对于这一点，就是刘国庆他也纳闷，不知道这小子钱是从哪里挣得。
轻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刘香对这个陈北愈发感兴趣了，道：
“爸，我呢马上就要毕业了，你知道我志向的，让我去机关单位坐办公室，报纸、茶过一天，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嗯，我想去那个北月卡莱公司，你觉得怎么样？”

第375章 姐夫来了！
“你想都别想！”
刘国庆还没开口，他媳妇一口拒绝，埋怨道：
“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好不容易考上大学，毕业了就为有个好工作，机关单位上班不好嘛？办公室坐着，风吹不到，雨淋不着，有你爸这关系，你就舒舒服服的上班。
非要折腾，你要敢乱来，我就没你这女儿。”
“妈！”刘香无语，
“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愿望、期盼，强加在我头上，机关的办公室我真待不了，再说了这家北月卡莱服装贸易公司，光职工就有近千人，资产百万，外资企业。
我跟你讲，等春晚过后，这服装销量肯定能爆涨，我要趁现在进去，也是一个很好的时机，不见得比在机关单位差。”
“你别说没用的，厂子再好，还能有机关单位好？这可是铁饭碗，往后就衣食无忧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你不是看上这个陈北了吧？我坚决不同意。”
刘香脸都红了，无语，
“妈，你靠谱点行不行？这陈北长得是长是短，是扁是圆，我都不清楚，什么看上。
爸，你看我妈这样，也太霸道了。”
刘国庆也无奈，
“行了，你俩，大过年的也能吵上。”
刘国庆媳妇道：
“这事你可不能由着她乱来，以后可没后悔药吃。”
刘国庆对闺女道：“你要去呢也可以……”
“真的爸？”刘香激动道：“我就知道你能同意，心疼你闺女。”
“少拍你爸马屁，没说完呢！”
刘国庆笑着道：
“你这还有一个学期就毕业了，先前不说后面这一学期学校也没什么事，那不正好，趁着这段时间去北月，嗯……算是实习体验下，很多事，嘴上说和亲手做，那是两码事。
也能有个犯错的空间，到时要觉得累了，过了新鲜劲，还可以后悔。”
“我才不会！”刘香不服气道：
“你太小瞧人了，那爸，我要是在厂里站住脚，干得有声有色呢？你又怎么说？”
刘国庆见自个媳妇那‘威胁’的眼神投来，心里无奈，这丫头啊，你爸都给你个台阶下了，还要这么蹦跶。
道：“到时再说，回头我给那边打个招呼，完了你就去上班吧。”
“你可千万别！”刘香道：
“都知道我身份，那还能好好工作嘛？我是抱着学习态度去的，真心想学点东西。
到时不得跟菩萨一样供着我，这跟在机关单位办公室看报喝茶没什么两样，我自己会去，爸你不用管了。”
刘国庆随她，他这闺女还是很有独立性的，从小到大很少让家里操心。
点头，“吃饭，吃饭……”
刘香夹了块肉送进嘴里，咀嚼着，心里念叨着，“陈北，这家伙到底是怎么样一个人呢？”
——
——
“阿嚏，阿嚏！”
陈北从家里出来，这会家里头都是人，左右邻居凑电视机前看春晚，他可不凑这热闹了，
刚一出门，就连打了两个喷嚏，摸摸鼻子，嘀咕声，“这又哪位美女想我了？”
往院门口走去，“小北，等我会！”他大姐从后面追上来。
陈北站住脚步，道：“姐，有事啊？”
陈雪道：“你这干嘛去啊？大过年的！”
“我去找对象不行啊？顺道给老丈人、丈母娘拜个年，呵呵！”
陈雪撇撇嘴，“这都还没过门呢，就念叨那边了，以后要结婚成家，你这眼里还有咱爹妈，小玲和我嘛？”
“姐，你这说的！”陈北道：
“依你意思我往后就得打光棍呗？你要没事我走了啊……”大步往前头走去。
“我有事！”陈雪跟上来，“你先送我去税务家属院那边。”
陈北笑起，看着人，道：“姐，你这还说我呢，可不地道啊。”
“别废话，赶紧的！”两人出了院子。
半个小时后，车子来到税务局家属院门口，秦武早侯一边了，见车子过来，忙迎上，陈雪车上下来，见对象脸冻的有些红，有些心疼，却是埋怨道：
“傻子嘛，你去屋里等着啊，外头多冷。”
“不冷，不冷！”秦武笑着，“也没多长时间，知道你要来，我这心都是火热的，呵呵！”
陈雪脸一红，羞道：“说什么胡话，我弟在呢。”
陈薄翻个眼，坐车里没下来，“你俩继续，把我当空气就好。”
秦武道：
“小北，要不要上去坐坐？上次的事儿，我爸妈都说要好好谢谢你呢。”
“姐夫，这都小事！”陈北道：“今天不去了，下次的。
姐，晚点要我来接你嘛？”
秦武道：“我到时送你姐回去。”
“那也行！”不多留，“那我走了啊！”
陈雪道：“你慢点开车！”
“知道！”一脚油门，车子往前头缓缓驶去。
——
——
杨萱家里，今儿也热闹，除了一家四口，左右邻居不少都在，都是过来看春晚的，
“哎呀，彩霞啊，你家这房子可真大，客厅、厨房、卧室、卫生间……这都齐全了，这家具电器都是新的，真好，真好啊！”
又一邻居道：
“这能不好嘛，这房间原先是刘侬那混账的，这恶人多会享受了，现在锒铛入狱，命都没了，本是留给陈厂长的。
但是啊，也抵不住彩霞闺女有本事，找了这么好个对象，你看，这房子都送你们住，老杨、彩霞，后半辈子就跟着闺女享福吧。”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着，都是羡慕，生了这么个漂亮闺女，还是人家有本事。
黄彩霞高兴的嘴都要咧到后槽牙去了，杨萱乖巧坐一边，脸蛋红彤彤的，羞得不行，电视上演什么，是一点没看进去。
“咚咚咚！”有人敲门，
黄彩霞道：“小勇，去开下门！”估计又是邻居过来了。
杨勇起身过去开了门，见门外提溜着俩礼品的陈北，惊喜道：
“姐夫，你怎么来了？”
“给你们拜个年！”陈北道：“你家人不少，这么热闹。”
杨勇道：“都是邻里，过来看春晚的”，把人往屋里请，边朝屋里喊道：
“爹妈，姐夫来了……！”

第376章 好女婿！
屋里人一听，都是站了起来，杨萱更是飞快的小跑着来到陈北面前，面若桃花，欣喜道：
“陈北，你……你怎么来了？”
陈北见姑娘面色，红的跟个熟透的苹果样，娇羞可人，心道这是喝酒了嘛？
打趣道：“怎么，不欢迎？”
“才没有！”姑娘嘟嘴一声。
“小陈过来了！”黄彩霞热情迎上，
“你看你这每次来都还带这么些礼品，别糟蹋这钱，下次可不要带了，你人过来，我和你杨叔就高兴。”
“黄姨，就一点礼品，不值几个钱！”把礼品递过去。
黄彩霞笑着接过，
“小陈，来来，到里面坐，萱萱，还愣着干嘛，给小陈泡杯茶去。”
“喔！”杨萱应一声，过去给泡茶。
陈北坐到客厅的沙发椅上，厂里职工纷纷向他热情打招呼。
“陈厂长！”
“陈厂长，过年好！”
“新年快乐……！”
陈北点头回应，“大家过年好！”还给一些个男职工递了烟，自己也来上一根。
“陈厂长，我给你点上！”
陈北抽一口，嘴里吐出道浓烟，杨萱泡好茶过来，放人面前，然后坐一边，劝一句，
“你少抽点，对身体不好，你看我爸，咳嗽都老毛病了。”
陈北点头，“我今天就抽了一根。”
边上女工见领导随和，脾气也好，胆子大不少，打趣道：
“萱萱呐，你这还没过门就管上自个男人了，这要嫁过去了，陈厂长都得听你的，你才是我们这服装厂的大老板。”
“哈哈哈………”其他人发出一阵善意的笑声。
姑娘俏脸上刚褪下去些的红晕，又浮了上来，耳根子都红了，羞得把脸埋胸口去。
黄彩霞见闺女、女婿这般‘恩爱’样，心里高兴，道：
“小陈，要不再吃点？桌上都没收拾呢，我这去给你热一下。”
“黄姨，不用这么麻烦了！”陈北摆手道：
“家里吃饱过来的，大家都坐下，坐下，别拘束嘛，一块看春晚。”
众人这才坐回到原来位置上，嗑瓜子、抽烟，边看着春晚，
一个道：
“陈厂长，你可真是有大本事啊，我们可都听小勇说了，你看看这电视上，台上的这些个明星，演员，还有台下的观众，可都是穿着咱北月卡莱的服装呢。
这把广告都打国家台去了。”
“陈厂长！”又一个道：
“之前厂里还有人在说，大老远跑去京城给人免费送衣服，白白送人穿，说……说你是傻子。
我看这些人才是傻子，今儿这春晚一播放，那电视机上千千万万的观众在看着呢，咱北月可要出名了，你说要人手买一件咱北月的服装……”
边上人惊呼，
“我的天，这要人手一件，那咱厂子可要赚大发了。”
“那肯定了！”刚出声的职工道：
“陈厂长是真有大本事，大能耐的，比过去刘侬那个饭桶不知强多少倍了，我看这春晚过后，咱北月的服装一定能大卖。
咱大家伙就等着挣钱吧。”
这位情绪高亢，边上人都被他给感染，带动起来了。
陈北打量人一眼，道：“你是厂里干什么工种的？”
男子忙道：
“陈厂长，我……我就是车间一普通工人，不过我在厂里已经干了十多年了，服装制作的各道流程，都是了然于胸，闭着眼都能把一套衣服做了，这我一点不吹嘘。”
陈北点头，“你不错，现在厂里都在赶工，出量不少，质检方面人员紧缺，有兴趣去质检车间吗？”
人一听大喜过望，这绝对是一好差事啊，质检不用时刻忙碌着，相比其它工序工种，可要轻松不少，工资方面也要多一些，
厂里职工一个个都挤破脑袋想要往里进，没成想，今儿这好事砸他脑袋上了，
激动不已，“愿意，愿意，陈厂长我一定会好好干的，绝对不辜负你的一片期望。”
陈北点头，“那就好，回头我会很质检那边打招呼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陈厂长，我叫李五！”声音都是颤抖的。
边上一干职工都是羡慕啊，这种好事怎么就轮不到自己头上呢？
这边陈北又坐了十来分钟，这丈母娘，职工都太过热情，弄得连跟对象说句话的功夫都没有，搁这待着也干不了什么。
起身道：
“杨叔，黄姨，我和萱萱去楼下走走，屋里有些闷，散散步。”
老两口哪会不懂，黄彩霞道：
“好好，你们去吧，外面冷，萱萱你去把外套穿上。”
“嗯！”杨萱起身，过去穿了外套，两人往门口去。
楼下，陈北伸个腰，活动下胳膊，吐口气道：
“哎，总算清净点了，我这耳朵还嗡嗡嗡的呢，你妈太热情了！”
杨萱嘟嘴道：“我妈对你好还不行啊？”
“不是不行，是太行了！”
陈北拉住姑娘手，
“弄得我这连拉自个媳妇小手的时间都没有，呵呵！”
杨萱任由心上人抓着她的手，娇哼道：“谁是你媳妇，我……我还没答应嫁给你呢。”
陈北一笑，没有说话，“走吧，去前头走走。”
“嗯！”
过了会两人来到宿舍区一块空地上，这地儿平日里就是有什么活动，大家伙都在这边聚集，或者锻炼下身体，饭后散步的场所。
这会时间都是夜里11多了，先前追逐玩闹的孩童也都回家去了，空地上安安静静，一个人没有。
两人往前头慢悠悠走着，夜里也起风了，
“冷嘛？”
杨萱摇头，这会没了外人，就他/她们两人，姑娘胆子大了不少，语气撒娇道：
“跟你在一起，一点不冷！”
陈北一笑，“不过我可有些冷，我们爬这草垛子上，躺上面能暖和一点，好吧？”
这草垛子上次来就有了，也不知谁堆的，平日里就是孩童玩耍最好的地儿。
杨萱知道人想干嘛，拒绝道：
“不要，都是草屑，这在外面呢，让……让人看见。”
“杨姑娘，怎么这么色呢！”陈北一本正经，“就是上去坐会，又想歪了是不是？”
“你才色呢！”杨萱剜人一眼，娇哼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坏事。”

第377章 新的一年！
“你看你，老把人往坏里想，你男人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
陈北睁眼说瞎话，“可是一正人君子。”
“才怪！”
杨萱接过话，
“菲菲都说你是花心大萝卜，让我看紧你些，你这么有钱，模样嘛长得也……也还行，外面那些个野花闻着味就上来了，你又这么花心，谁知道会怎样了。”
陈北翻个眼，
“你这闺蜜可不地道啊，怎么老在背后说人坏话呢，纯属污蔑人啊。
我是花心，也有点色，但也只对我家萱萱你啊，你说我要是对你没个感觉，手都不想拉一下，你啊该哭才是了。”
杨萱嘟嘴，“那照你意思，我被你欺负该是荣幸了？”
陈北笑了笑，没回答，不停的跺脚，“真的冷，你要不愿意那咱就回去吧？”
“不要呢！”
杨萱摇头，自从跟陈北确立关系，自己还有自己的家庭，在工作和生活上都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切都是他给的。
自己也是越来越依恋他，恨不得时时刻刻都腻歪一块。
娇憨道：“那……那你不准欺负我！”
“一定，一定！”陈北立马应着，心里默念一声，“才怪！”
从一边爬上了草垛子，“来，上来！”把姑娘给拉上来。
两人依偎在一起坐上面！
一步步按着‘计划’行事，
“这样坐着太累，还招风，咱躺下来吧，暖和！”
就势躺下，姑娘却是没动弹，不过他有招，都上来了还能让你溜了？
一手环住姑娘细腰，微往后一拽，姑娘“哎呀”一声，跌坐进了他怀里。
两人顿时亲密无间了！
杨萱脸蛋红扑扑的，只是象征性的挣扎一下，右手锤人下胸口，娇羞道：
“无赖！”
脸却是贴男人胸口，闻着熟悉的味道，享受着这一刻的温馨、恬淡。
两人都没说话，过了有个五六分钟，
“陈北！”姑娘开口了。
“嗯，怎么？”
“你喜欢我什么呀？”
“漂亮！”
“然后呢？”姑娘等着下文，却是没动静了，
“这还不够？”
杨萱嘟嘴道：“漂亮的姑娘在咱厂里有的是，干嘛单单选我呢？”
这姑娘非要刨根问底！
陈北叹口气，道：
“萱萱，咱厂里漂亮女工是有，但各方面综合起来，可没比得过你的，你这脸蛋、身材，这儿、这儿、那儿……”
咸猪手趁机占人便宜，摸了几把，“那都是一等一的，除了之前你见过的那俩洋妞，论规模、气势，没几人能比得了你。”
“别摸我！”
杨萱把在她身上揩油的咸猪手给打掉，红唇噘起，
“你这人，天天就想这些东西，都是厂长了，还没个正经。”心里窃喜，算你有眼光，她性子偏内向，不会与人争什么。
但在外貌方面，她还真没怕过谁。
陈北道：
“不正经嘛？萱萱，我跟你讲，男人啊，这一辈子都在追求三样东西，金钱、权利、女人！
也一直都是为此在拼搏、努力，很正经的事好吧？
以后啊，如果，我说如果，咱要是分了，你又找对象了，跟你讲为啥喜欢你？说是什么脾气好，性格温和，爱笑，有善心云云，却只字不提样貌、身材，这种人啊，趁早分了。
太虚伪！
就你这勾人的脸蛋、身材，男人第一眼见你，十个里面九个第一想法就是想着怎么跟你上床，另外一个没想法的？
多半是太监或者无能！明白吧？”
“你……你这人”，听得这直白羞人话语，杨萱都臊得慌，打人一下，“说话也太难听了，人才没你想得那么坏。”
陈北一笑，
“萱萱，你呢也二十来岁的姑娘了，可别抱过去天真、浪漫那一套了，人性啊其实都是丑陋的，真的，这世上除了亲身父母真心对你好，不求任何回报，其他之间多多少少都有利益往来。
你别觉得我说的太现实，但事实就是如此。”
杨萱有些不高兴道：“那你跟我在一块，又是为了什么利益呢？”
陈北搂姑娘的腰紧了紧，往自己怀里又送了送，两人呼吸可闻，鼻尖都触上了，
“你说呢？”
杨萱道：“陈北，那我以后和你上……上床了，然后你腻了，会不会不要我？”
姑娘一双大大的桃花眸子盯着他瞧，认真又带有丝忧愁。
“不会！”陈北柔声道：“因为我已经把你当作我家人，媳妇，心里面最亲密、珍惜的那个人了。”
“真的？”眼神一下柔和起来。
“当然！”陈北打趣道：“光你这双大长腿就够我玩十年八年的了，呵呵！”
“哎呀，你这人……”杨萱刚还感动呢，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认真点，这是很严肃的事。”
“我很认真啊！”
陈北道：“就咱萱萱这魔鬼身材，天使脸庞，往后咱俩要结婚了，我怕是天天要下不了床了。
搞不好英年早逝！”
“别乱讲！”杨萱没好气，“那……那你就少做。”
”那怎么成！”陈北都给逗乐了，“床上躺这么一光溜溜、香艳艳的母猪，不给她折腾出几只小猪仔出来，这不是暴殄天物嘛。”
“你才母猪！”
杨萱又锤人胸口一下，这家伙真是口不遮拦的。
“哎，我问你，你刚说要跟我分手，什么意思啊？”
“我是说如果……”
“但你心里肯定有这么想过”，姑娘抓着细节不放，委屈巴巴道：
“我都被你欺负成这样了，厂里职工也都知道我跟你谈对象，要是分了，我……我以后怎么办？”
陈北翻个眼，
“杨姑娘，咱说话可得凭良心，什么叫我把你欺负成这样？我俩顶多就是牵个手，亲个嘴，抱一下，可就没别的项目了。”
“你还想要什么项目？”
陈北心道，多了，推车、扛水管、箫声漫漫、冰山火海……多了去了！
凑姑娘耳边道：
“别乱想了，你杨萱就是我陈北后半辈子的媳妇，唯一的女人。”
话音刚落，远处炮竹、烟花突然阵阵响起，“啪啪啪……鞠——嘭，鞠——嘭……”
此起彼伏，整个城市都在欢庆。
漆黑的夜色，顿时被渲染的五彩缤纷，绚丽多姿！
一看时间，零点，新的一年到来了！

第378章 火爆！
“哇，好漂亮呀！”
炫丽的烟花映衬在姑娘的面庞上，精致的脸蛋上多了一层红光，更添妩媚。
陈北低头看着怀里女人，柔声道：
“媳妇，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红唇娇艳，透着光泽，没忍住，俯身贴了上去，杨萱见此，没有躲避，娇羞的闭上了眼，还小心的迎上来，
睫毛一颤一颤，
四唇相触，满是温柔！
半个多小时后，两人回到楼下，陈北道：
“我就不上去了，回去早点休息。”
杨萱紧依偎着男人，脸上红晕还未散去，依依不舍的，
“明后两天我家要去乡下走亲戚，都要见不到你了呢。”
陈北一笑，摸了摸姑娘脸蛋，“就两天嘛，很快的，上去吧！”
杨萱点点头，“那你亲我一下！”
陈北打趣道：“怎么，刚还没亲够？我的嘴唇都有些肿了。”
“不亲拉倒！”自己难得主动一次，这家伙还不领情，转身要走人。
陈北一把拉住姑娘，环住腰，霸道的堵上了那双唇，有个三四分钟才分，还不忘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草莓味，现在满意了吧？”
姑娘气息微喘，羞得不敢看人，低声道：“那……那我走了，你路上慢点。”
“好，上去吧！”
姑娘转身进了楼道，直到身影消失，陈北才坐回到车上，发车离去。
——
——
第二天一早，陈北早早来到公司，进了办公室，柳月，从魔都回来的王宝来、王曼丽，王学军还有他媳妇许晴，副厂长李勤和一干厂子管理层都在。
围坐着沙发、椅子，原本宽敞的办公室都显得有些拥挤了，陈北过去打招呼，
“今儿什么日子，怎么都过来了？”
一下属把自己位置让出来，“陈厂长，您坐我这。”
陈北也没客气，过去坐下，兜里掏烟给会抽的几个分了分，点上抽一口，
“各位新年快乐啊，昨晚除夕，春晚都有看吧？”
王学军道：
“我和许晴都躺被窝里看的，一直到结束，陈北，还是你厉害啊，我净看咱北月的服装了，台上台下，歌曲、小品、相声，都有咱北月身影，你就是不记得也难啊。”
边上许晴脸一红，推搡自己男人一下，“胡扯个啥，谁……谁跟你一个被窝了，再乱讲，回家我收拾你。”
王学军只顾傻乐，不敢吭声了，陈北道：
“许晴啊，你俩都见过双方家长，定过亲了，不就滚个床单嘛，有啥好害羞的。”
许晴狠狠瞪人一眼，“你别乱污蔑人啊，我俩就坐床上看电视呢，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这么色，哼！”
其他人发出一阵低笑，似很认可许晴说的。
李勤开口道：
“陈厂长，你刚来，可能还不知道，从昨儿春晚一结束，都是半夜了，厂里值班电话一个接一个，都是来要服装的，本市居多，也有外市县甚至是邻省的，我刚粗粗统计了下，截止到现在，接到的订单量已突破三万件了。
按这趋势，后面怕是十万都要有。”
说到最后，声音都是高亢的激动起来，他在阳光干了大半辈子，也是从下面底层一步步走上来的，对阳光肯定是有真感情的，自然不希望看到它倒闭、破产，对己，对厂子都不好。
先前还担忧这北月会不会步阳光后尘，现在看来完全是多余了。
陈北倒是淡然，弹弹烟灰，
“南阳毕竟是小地方，有这销量可以了，我也不做过高要求。”
其他/她人一听，没一口给噎住，听这意思一个晚上，三万订单还嫌少呢？
陈北接着道：
“京城、魔都、广洲那边有消息嘛？”
柳月道：
“京城那边，张科长刚打来电话，情况跟南阳差不多，酒店的电话都快打爆了，我俩就谈了几分钟，不然耽误生意，数量已经有五万多套。”
“魔都和广洲那边也差不多！”王宝来插话道：
“我正要跟你说呢，这边会开完，我和王主任立马启程去魔都，其他人看着我也不放心。”
“大过年的让你跑去，辛苦了啊！”陈北客气一句，
“王主任你也是，这伤都还没痊愈呢。”
王曼丽娇媚一笑，右手很自然的搭上男人的手，很亲密道：
“陈厂长，一点不辛苦，只要能跟宝宝在一块，就是天涯海角我也愿意去。”
宝宝？
这一声嗲的，着实让人有些吃不消，不过在场其他男的也多少是羡慕老王的，这女人过去是不堪了些，但这脸蛋、身材也是实打实的，是个正常男人怕是都抵不住。
夜夜温柔乡，多销魂、舒爽了。
“老王，那王主任就交给你好好照顾了。”
陈北打趣一句，道：
“这段时间大家再辛苦辛苦，钱呢还没进咱兜里，现在还不到高兴的时候，你们各司其职，抓紧生产，不光量要上去，质量也要保证，不然可是砸自家招牌，万不能大意了。”
这边就谈了半个来小时，陈北让人散去，各自忙乎起来，柳月留最后，道：
“我有个事挺担心的，你看现在咱这服装款式这么火爆，其他厂子会不会争相效仿？”
“肯定会！”陈北道：
“这世上聪明人多了去了，有赚钱的地儿，就跟肥肉招苍蝇一样，全都扑上来了。”
柳月见人说得淡然，没一点紧迫感，“那你这怎么一点不着急？这可都是钱呐。忙乎这么久，最后让人给吃着了，这不给他人做嫁衣嘛。
你肯定有什么应付的法子吧？”
陈北一笑，摇摇头，“我还真没有！”
眼下也没有服装设计专利一说，就算是有，怕是也拦不住那些个‘聪明人’，像后世，‘折敏’那一代，那就妥妥的制假鞋鼻祖，人是耐克，他这可以整成耐勾，人是打阿迪，你可以是阿大，在标牌上动动手脚，很容易迷惑消费者。
最后搞得，你正品还没仿冒品卖得火，也只有咱国人能创造出这‘价值’，人老外只能干瞪眼。
没招！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陈北道：“凡事有利有弊，不见得是坏事。”
“什么意思？”
“你看啊！”陈北道：
“这外面争相效仿咱北月的服装款式，本身就说明对咱北月一种的认可，变相的给咱做宣传广告了，咱北月要是狗不叼猪不啃的，人家也不会来效仿，你说是吧？”
柳月撇下嘴，
“这种广告宣传咱不要也罢，结果钱还不是让这些人赚去，你就甘心？”
“我也喜欢钱，但这不是没办法嘛！”陈北摊手道：
“不过你反过来想想，这可是整个华夏的消费市场，十几亿的人口，就光咱一家能全部吃下嘛？
不可能，也不现实，我也没指望靠着春晚这几套服装，吃它一辈子，不过眼下大头还是咱赚了的，只有咱手里有货，又是正宗的北月卡莱品牌，这头一波红利咱一定要吃进去。
我的目标不多，这一波销售额破个千万，那就差不多了。”
“千万？！”
柳月咋舌，嗔怪一句，“你这还不多呢？还是要量力而行，不要好高骛远。”
“柳姐啊！”
陈北看了眼女人，道：
“谨慎是好事，但太过谨慎很多赚钱的机会也就溜走了，刚你自己不都说了，京城、魔都那边订单接个不停，南阳这边破个十万也不是难事，按平均15一件，那就是150万。
破个千万，你觉得难嘛？”
柳月道：“后面的事谁说得准。”
“那咱就拭目以待！”陈北道：
“等过完元宵的，我就让模特队进京，再给咱北月烧一把火，到时在演出现场，我边表演，边售卖服装，你看着好了，这销量肯定还能上一台阶。”
他记得魔都第一支模特队进京表演时，也是采用的这种模式，一经推出，空前火爆，经销商挤破脑袋抢着要订单，三天时间卖出了八百多万的销售额。
他北月有春晚这一更大的舞台造势、宣传，本身可以说是名声在外，加上模特这么一表演，销售额绝对不会差。
柳月看着面前侃侃而谈，气场迸发的男人，略微失神。
陈北见状，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打趣道：
“怎么了，发什么愣？我这虽然长得是玉树临风，风流倜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但也不至于这么看着吧，我这会不好意思的。”
柳月丢个白眼过来，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自恋？我就有些纳闷，怎么这些个好事儿全都让你给碰见了呢，真是运气爆棚？”
陈北也是翻个眼，
“柳姐，咱说话要凭良心，什么叫运气，我这是善于捕捉良机，未雨绸缪，这才有了现在的成绩，
UNDERSTAND？”
柳月娇哼声，刚要回话，办公桌上的座机响了起来，陈北过去接起，
“喂，北月卡莱服装厂……”
“小陈，我啊！”
陈北一听声，语气内敛不少，
“刘舒记，新年快乐，今儿怎么想起往我这边打电话了。”
那头笑两声，道：
“昨儿的春晚我可是看了，还是你小子有招，京城电视台都有认识的，我可是得到消息，你在春晚主打的几款服装，现在销量可是火爆，往厂里要货的订单电话可是接个不停，光南阳就昨儿一个晚上，就有3万多的量。
你不错，真的很不错！”
陈北心道你这消息够灵通的，他这边会开完，转头你就知道了，厂里肯定有这位的‘眼线’，不过这些他也不会在意。
谦虚道：
“刘舒记，您过奖了，我这就是运气好些罢了，昨儿个销量不错，但还得看后面几天的，现在还不好说，还不好说，呵呵！”
“你小子别给我藏拙！”
刘国庆没好气，
“还运气好，那阳光先前就为啥没那好运呢？你北月一接手，这好运就来了？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不是来问你要钱的，你这小气吧啦的，这么抠门呢。”
“呵呵……”陈北讪讪一笑，没有回应。
那头继续道：
“给你打电话，没别的意思，现在势头这么好，那就好好干，争取把过去的阳光拉出泥潭，让现在的北月扭亏为盈，就在刚才省里的王副省来电话，专门询问此事，对于外资收购国企这一改革，是非常重视的。
你这边要是能开个好头，后面很多工作就能顺利开展起来，我可是跟领导拍胸脯保证，一定会做出个成绩出来，你小子可别给我掉链子。”
陈北道：
“刘舒记，我一定尽我所能，谁会跟钱过不去，你说是不是？”
“你给我说句实话，这次的销售额大概定在什么水平？”
陈北道：“刘舒记，现在可不好说，还是得看后面的具体情况。”
“总有个大概了！”那头刨根问底。
陈北叫苦，“刘舒记，之前目标定的是三四百万吧。”
“这……这么多？”那头诧异，依他所想，能破个百万，那已经是巨大的成功了。
“单南阳市能吃下这么多量嘛？”
陈北道：
“刘舒记，咱南阳小地方，能有个百来万销售额，算是到天花板了。
我这量是算上京城、魔都、广洲等经济发达城市，先前就跟那边的服装厂签订了相关协议，代加工生产北月卡莱服装，目前接到的订单也挺可观的。”
“好好好！”
刘国庆一连三个好，已经够高看这小子了，现在却是不断地给他惊喜，人都跳出南阳市，面向全国了。
反倒他这当舒记的，格局、眼界都小了。
道：“小陈啊，我没看错你，再好好加把劲，有什么困难，或者遇到难题，可以给我电话，能帮的我绝不会推托，好吧！”
话音刚落，陈北也没客气，立马道：“刘舒记，我这还真有个事，需要你给协调一下。”
“你说！”
陈北道：
“年后呢，我厂子里的模特队准备进京表演，我希望呢以政府的名义进京，还望您给批准。”
“模特队？”刘国庆怔下，随即道：“就去年在南湖边搞得那T台走秀？”
“差不多形式……”
见那头好一会没动静，陈北继续道：“刘舒记，模特进京表演咱也不是先例，之前魔都服装厂，还有外国的皮尔.卡丹服装，人都在京城表演过好几场了，反响热烈。”

第379章 找工作！
“刘舒记，咱既然要改革创新，前人都把路给趟平了，我觉得可以再大胆一点，学习学习发达城市的经验也是可以的嘛，你说是不是？”
那头有个三四秒才回道：
“行吧，你说的这事儿，我会拿到会上讨论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陈北一喜，“谢谢刘舒记，那个什么，我……我这还有一个小小的请求。”
“你说！”
陈北道：“刘舒记，咱南阳不是有个广播电视大学嘛，能不能从中借一批人过来，支持我这模特队表演。”
“借人？借什么人？”
“刘舒记，单模特在舞台上走秀，我感觉有些单调、乏味，为了有个更好的视觉、听觉效果，我想着安排形体、灯光、化妆、舞蹈以及音乐等专业人才，来配合模特的表演，这样展现给观众的体验，我想肯定会更好。”
那头点头，笑着道：
“你这花样还不少，这没问题，回头我跟那边打声招呼，具体的事宜呢你们自己商谈。”
“哎，好的，好的！”
陈北连应着，“谢谢刘舒记，谢谢刘舒记！”
没再多谈，便挂了电话。
柳月边上小心道：“上面那位大领导？不是问咱要钱来的吧？”
“没有！”陈北摇头，“人领导肯定也看春晚了，问下销量的情况。”
柳月点头，“那我也去忙了！”转身出了办公室。
人刚走，他这绕进办公桌，就要坐老板椅上，电话又响了起来，给接起，
“喂，北月卡莱服装厂。”
“陈北，是我！”那头一道女人声传来，带着丝胆怯。
陈北愣下，听出了来人，道：“有事啊？”
“嗯，有……有点！”那头女人有些紧张，“你现在有空嘛？有点事找您……”
“哪里？”
挂完电话，陈北手指敲了敲桌案，心道这女人找他干嘛？不过也没多想，拿了桌上车钥匙，离开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到了一处茶馆，在二楼靠窗一位置见到了叶薇，跟她一块的还有那黄珊珊，两人也看到了他，叶薇起身招手，
“陈北，这里！”
陈北走过去，在两人对面坐下，叶薇给泡了茶，
“先喝口吧，润润嗓子！”
陈北抿了一口，放回到桌上，打量眼黄珊珊，这人都快瘦脱相了，面色苍白，头发也没好好打理，衣服也是松松垮垮的，浑身那精气神被抽走了一样，萎靡不振。
随口问道：“怎么成这样了？没事吧？”
黄珊珊摇头，沉默不言。
叶薇道：
“陈北，今天叫你过来，是想让你帮帮珊珊，我俩这思来想去，也就你能帮她了。”
“什么事？”
“你能给珊珊安排个工作嘛？”
“工作？”陈北道：“她不有工作嘛，工商局上班，这还需要我来找？”
叶薇道：
“珊珊跟那个叶正正的事儿，现在搞得整个工商局人尽皆知，里面那些个人背地里说什么难听的都有，攀高枝，把身体都给人了，还怀了孩子，结果倒好，财色两空，不要脸，不守妇道，活该……
全是些恶语讥讽，这局里哪还待得住，你看看珊珊，这才多久，整个人都要抑郁了，她……她都自杀过两回了。”
陈北这才发现这姑娘左手腕上有道道的刀疤痕迹，黄珊珊似察觉到了，忙往袖子里缩了缩，给藏住。
陈北劝一句，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咱还是要往前看，再后悔、懊恼，那也回不去了不是，对吧？
嘴长别人身上，说就让他们说去好了，也少不了一块肉。
不过，你这种情况，也确实……换个新环境，对身心都有好处，不过我这可是私企，你工商局那可是铁饭碗，舍得辞职？”
黄珊珊这时开口道：
“我现在待在工商局，走到哪里，总有人对着我指指点点，背后说我坏话，避我如瘟神一样，我真受不了了，这铁饭碗不要也罢。
陈北，要可以，我去你厂子上班，干什么都可以，有个工作就好。”
“我那是服装厂！”陈北道：“制版、打样、裁剪……这些你会吧？”
黄珊珊摇摇头，贝齿咬了咬下唇，道：
“我……我可以学的。”
陈北把玩着茶杯，道：
“这样好了，你要想好了呢，我厂里最近组建了个模特队，你这脸蛋、身材肯定合适，可以试试当模特的。”
“模特？”黄珊珊道：“就是先前在南湖边表演的那个嘛？”
”对！”
“我愿意，我愿意！”黄珊珊连点头，
“这我干得来，那……那我什么时候可以来上班？”
“这不急！”陈北道：
“你啊，还是先把身体养好，整个状态给调整过来，不然就你这样，别把观众给吓到。
还有，我记得你家里面父母不是在机关上班，还是个领导，这事儿跟她/他们商量过嘛？”
黄珊珊一听，脸色立马黯淡下来。
叶薇道：“珊珊她爸前不久犯事被查入狱了。”
“啥事啊？”
“跟叶正正这边有关，珊珊他父亲一直再给那叶龙做事，珊珊算是亲手把叶正正给捉拿进去，你说那个叶龙能放过她嘛？
陈北听完面色有些古怪，你这是大义灭亲啊，把自个老子给整进去了。
“现在家里面都跟珊珊闹掰了，没有这个闺女，妹妹，珊珊这段时间都租住在外面。”
“行吧！”陈北也不多说，道：
“那你尽快把身体状态调整好，模特队年后就要进京去表演了，你得尽快跟着队伍练起来，到了模特队，可就全靠你自己了，我是不会插手的。”
“那……那我今天能去报道嘛？”黄珊珊有些焦急道：
“我一定会调整好的，我身体没问题。”
“也不用这么急吧？”
黄珊珊有些窘迫道：
“我……我那个没钱了，租房的钱还是问薇薇借的，我想尽快挣钱。”
陈北多少无奈了，这女人真是，说她可恨吧，那先前发生的好些事，那都是自找的，走到这一步，真怨不了别人。
说可怜吧！
如今落得这副境地，这跟头栽的，后半辈子都要有影响。
“那成吧！”
陈北起身，
“现在就过去，工作我给你安排了，厂子有宿舍，但不是单人间，好几个人住一块的，你要觉得可以，就搬过来住。”
俩姑娘跟着起身，三人一同下了楼。
半个来小时到了服装厂，车子在厂办大楼停好，三人下车，
“走吧，去楼上办公室！”
陈北往前头走去，俩姑娘跟在身后，虽是春节期间，但厂里职工也都上班了，一路上不住的跟他打招呼，
“陈厂长！”
“陈总……”
陈北点头回应，几分钟后，三人来到厂长办公室，
“你俩先坐会！”
安排俩姑娘沙发椅上坐下，到办公桌前打了个内部电话，很快，人资一主管过来了，陈北给交代下，黄珊珊便跟着人过去办理入职手续了。
办公室里就剩他/她俩，不知道该讲什么，也没啥好说的，气氛有些尴尬。
陈北道：“你要喝茶吧？我给你泡一杯！”
叶薇摇头，“我不渴，刚喝过。”
“那你坐会吧！”陈北起身，“应该很快的。”过去到办公桌后，坐到老板椅上，看起桌上的文件来。
叶薇坐沙发椅上看着低头认真工作的陈北，人还是那个人，模样一点给变，鼻梁高挺，眉毛浓厚如剑一般，侧面看去，五官非常的立体，
还是那么的帅气！
要说变化？给她感觉人沉稳、内敛好多，要按过去她对陈北的认知，属于山炮性格，一点就着，一言不合，就是要跟人干仗的。
也许……是入狱后，人想明白了吧？抑或是她的原因？
想到此，便忍不住起身，来到办公桌前，犹豫下，开口道：
“陈北，昨儿个春晚上那些演员、主持，还有台下观众，穿得衣着都是北月的服装，这都是你一手操办起来的嘛？”
陈北头也没抬，点点头。
“那你可真厉害！”叶薇道：
“我爸昨儿一个劲夸你，说你有本事的。”
陈北淡然回着，“运气好些罢了，在京城电视台刚好有熟人。”
陈北这种对陌生人的口吻，叶薇心里有些不舒服，还有些委屈、无助，咱俩过去也谈过对象呢，你干嘛对我这么冷淡？
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噘着嘴，玉鼻哼哼的，一副受对象气的小女人姿态。
只是陈北依旧埋头看文件，没有看见。
过了有个十多秒。
叶薇再次开口，“陈北……”
“嗯！”
“那个……”叶薇犹豫下，然后道：
“过去是我做的不对，现在想想我……我这都是咎由自取，我跟你说声对不起！”
陈北一听，这才放下手里资料，抬头看向姑娘，道：
“过去的都过去了，咱呐谁都别提了！”
“我就要说！”
叶薇倔强道：“我……我后悔了，经历了那么多事，我才发觉你……你才是最好的那个……”
“我有对象了！”
陈北打断，直接把路封死，道：
“叶薇，你也没什么对不起我，换位思考，当时要那种情况，我肯定也会提分手的。
毕竟一劳改犯，后半辈子基本就是完蛋了，门不当户也不对，傻子才会继续再在一起。
人之常情，我不怪你。”
”骗人！”
姑娘大大的眸子里泛着泪光，赌气道：“你现在虽然变了许多，但我还是了解你的。
分明是言不由衷，肯定还再生我的气，是不是？”
陈北苦笑，道：
“叶薇，不管我生不生气，咱这关系再也回不到过去了，明白嘛？
我刚说了，我已经有对象了，你叶薇，才貌俱佳，家里条件殷实，你父亲不是还升职了，机关单位里的才俊随你挑，怎么也比我这劳改犯强……”
“你故意气我是不是？”
姑娘娇哼一声，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溢不住，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滑落，
“我都说了，我后悔了，我错了还不行吗，你就不能原谅我？”
“不是……”
陈北无语了，
“这咋还哭了？我不是早就原谅你了，别哭行不行？一会人进来，还以为我把你怎么着了呢。
擦擦，擦擦……”
往办公桌上搜寻着，有没有纸或者手帕什么的。
姑娘却从自个上衣内兜取出一手帕，给轻擦拭起来，
他这一看，心道这手帕不是他的嘛，上次被这女人给拿走了，这还一直留着呢？
姑娘一抽一抽的，
“你骗人，你只是嘴上说原谅我，心里肯定想着，叶薇你活该，让你当初离开我，现在看我发达了，就不害臊的贴上来，真不要脸。
是不是这么想的？”
“呵呵……”
陈北干笑两声，也是无语了，你别自个在这脑补行不行？
道：
“叶薇，我什么人你该了解，我像是心胸这么狭隘的人嘛？再说了，我现在也没发达，是给别人打工的。
你是局长千金，机关单位工作，真论起来，我这哪能跟你比，凭什么瞧不起你？你刚说的那些，压根没有的事。”
“你……你真不生我气了？”
“嗯呐！”
“那你为什么每次见我，就一副冷淡模样？连个陌生人都不如！”
陈北无奈，“我不是有对象了嘛，咱俩过去那个过，我怕萱萱误会，所以拉开点距离，仅此而已。”
叶薇眼神又黯淡下来，
“你说得是那个杨萱吧？”
陈北点头。
“人长得那么好看，倒是你喜欢的类型，那你们要结婚？”
“我俩认识时间也不长，不急，先处着。”
叶薇落寞的眼神里迸出一丝希冀，脸上还露出了一丝笑容，“嗯！”
陈北看的莫名其妙，这又哭又笑的，几个意思？
这时办公室门打开了，柳月胸前抱份文件走了进来，见里头来人，也是愣下，然后来到办公桌前，
叶薇见来人，也不多留，又擦了下脸颊，道：
“那你忙吧，我去楼下等着珊珊。”转身出了办公室。
待人一走，柳月柳眉一蹙，讥讽道：
“陈大厂长，可以啊，这萱萱刚去乡下走亲戚，你就抽得这间隙开始搁外头沾花惹草了？
你这么做对得起萱萱嘛？男人果然没一个好东西，回头我就告诉萱萱去。”

第380章 小姨！
陈北翻个白眼，
“别乱讲啊，什么沾花惹草，人是陪闺蜜来找工作的，我俩什么事没有。”
“找工作？”柳月眉头皱起，“什么意思？”
陈北便把事儿简单一说。
柳月听完，面色不解的看着人，道：
“你可真是闲的，忘了这女人之前怎么对待你的？你还有这好心安排到厂里上班，我是该夸你心胸宽广呢，还是说对人姑娘别有用心？”
“呵……”
陈北无奈了，“你别把人总想这么龌龊行不行？
我这完全是为厂里考虑，模特队那边往后肯定还要招人的，这黄珊珊我觉得挺合适的，仅此而已。”
“那刚才那叶薇呢？”
“她自己有工作的，工商局上班，我还安排什么？”
“人姑娘刚才可是抹着眼泪珠子出去的，你不是欺负她了吧？”
“有嘛？”陈北装傻充楞，不再这上多扯，转而道：“你过来有事啊？”
柳月把胸前文件给扔到桌上，“自个看吧！”怨气十足，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这女人……”陈北摇摇头，今儿来亲戚了？
——
——
接下来几天，陈北都是家里、厂里两点一线，早出晚归，家里串亲戚都是自个老爹、小妹去走的，厂里在紧要关头，大意不得，外面接收的订单也是越来越多，厂里的库存已经见底，现在是开足马力生产。
很快，时间来到元宵当天，陈北也是早早起来，穿衣洗漱，吃完早饭，起身准备走人。
刘梅道：“小北，你今天还要去厂里上班啊？”
陈北点头，“妈，有事啊？”
刘梅道：“你上午要不忙呢，和妈一起去火车站，今儿你小姨过来，咱一块去接下。”
“小姨？”陈北怔下，
“妈，这年不都过完了嘛，小姨来干嘛？有事啊？”
刘梅道：
“你小姨也都二十好几的大姑娘了，这到现在对象也没一个，你外公外婆着急，这不我想着给叫过来，反正她在农村也没个事，咱家这裁缝铺，现在我和你姐两人都忙不过来，让她过来帮忙，每月给工钱，
到时我让隔壁刘婶给物色几个知根知底的小伙，看看能不能对上眼，早些把婚姻大事定下来，这样你外公外婆也能安心。”
陈北摇头笑起，
“妈，你这可真是够操心的，过去操心我和大姐，现在又关心起小姨来，回头是不是得操心起小妹的婚姻大事来？”
“你胡扯个啥！”
刘梅拿筷子敲了自个儿子一下脑瓜，道：
“你妹才多大，我亲妹子当然要关心了，要是能找个城里人嫁了，总比一辈子窝在农村强。
怎么，你不希望你小姨过来？”
“这怎么会！”陈北道：“那咱现在过去？什么时候的火车？”
“说是上午九点能到！”刘梅道：“还有些时间，不急！”
上午八点半左右，陈北开车载着老妈，还有缠着要跟过来的小丫头，一块到了火车站，车子路口停好，陈北把车熄火，
“妈，还有半个来小时，咱在车里等着。”
刘梅道：“还是去出站口等着，万一火车早到了呢。”
陈北一笑，“妈，从来只有晚点的，可没有过早到的情况，外头挺冷的，车里等着吧，误不了事。”
“我还是不放心，还是去外头等着。”
陈北没办法，“成成！”三人下车，往前头出站口走去，几分钟后到了地儿，里头通道空空如也，一个人影没有。
三人在出站口等候起来……
他老妈不时的往通道里头踮脚张望着，嘴里碎碎念，“怎么都没个人……怎么还没来？不会出事吧？”
陈北道：
“妈，你就别自个吓自个，不说九点的火车，这不还没到点，小姨都这么大个人，还有大舅带着过来，不会有事的。”
刘梅道：
“你大舅和小姨从没出过远门，我怕路上遇到坏人……”
陈北摇头无奈，也不说了，这不见到来人，这心怕是放不下来，给自己点上根烟，站一边抽起来。
小丫头在边上拉了拉他衣角，有些闷闷不乐，
“大锅，你说这年为什么过得这么快？一眨眼就没了，我……我都没玩够呢！
要是每天都是过年那该多好，那就天天能放鞭炮了。”
陈北笑起，
“你还没玩够呢？就这十几天，你放了多少炮仗了？别老给我惦记着玩，马上开学了，可得给我好好学习，要是考差了，咱妈打你屁股蛋子。”
“我才不会！”
小丫头白嫩的下巴一昂，傲娇道：
“我每次考试都第一，老师回回都夸我，可不像那小胖，都考鸭蛋，被他爹用竹条打屁股，哇哇大哭，脸上都是鼻涕泡。”
“呵呵……”陈北摇头笑起，弹弹烟灰，
“我这听着，小胖被打，你这还很高兴？可不能这么幸灾乐祸，你学习好那就多教教他，别光顾着玩。”
“我才不要！”
丫头小脸别一边，“小胖他偷拿我的鞭炮放，大锅，一会回去了，你给我买盒鞭炮呢？”
陈北翻个眼，我说怎么缠着要跟他出来，敢情惦记着这事呢。
刚要开口，
他老妈在一边喊，
“哎，出来了，出来了，小北，快过来盯着，别把人漏了。”
陈北过去，视线往通道里扫去，往出站口这边过来的旅客，大包小包，乌泱泱的，人头攒动。
先前自家生活条件也不怎么好，所以，跟外婆家那边走动不多，算算时间都有三四年没回了，本来今年过年打算回去看看的，但临时又有事耽搁了。
对于小姨、大舅的长相，他还真有些模糊，不大记得了。
目光在人群里搜索着，
“姐，我们在这，我们在这……”
人群里一道男人身影朝他/她们这边兴奋挥手，语气激动。
刘梅循声望去，下一秒也是激动挥手，“大壮，小芸，我们在这……”
几分钟后，双方在站外相见了，几年没见，肯定很想念的，刘梅拉着亲妹子手，
“大壮，你们一路过来都顺利吧？”
刘大壮道：
“姐，都挺好的，就是小妹她不会坐火车，有些晕车，车上还吐了呢！”
刘梅见小妹脸色都有些白，心疼道：
“现在好多了吧？我们这一家子估计都这样，你姐我之前也晕车，不过在城里公交坐习惯了，也就不晕车了。”
刘芸摇摇头，“姐，现在好多了！”
刘大壮道：
“这是小北和小玲吧？几年不见，都这么大了！”
陈北兜里掏烟，“大舅，来根！”
刘大壮没接，“你抽，你自己抽，这滤嘴烟都好货，我抽都糟蹋了。”
陈北塞人手里，拿出火机，“大舅，我给你点上。”
刘大壮推托不得，凑上去，点上，他其实烟瘾蛮大的，农村里抽得都是自卷的烟，美美抽一口，黝黑的面庞憨憨一笑，
“哎呀，这烟好！”
陈北一笑，又跟小姨打声招呼，自家小丫头平日里胆大包天，跟个假小子一样，这会却是认生了，躲到身后不敢见人，
刘梅道：“小玲，这是你大舅、小姨，刚来路上我怎么跟你说的？快点叫人。”
小丫头露出个小脑袋，小声说道：“大舅好，小姨好！”说罢，又快速躲了回去。
几人都笑起。
陈北道：“妈，咱还是先回去再说，大舅、小姨坐了一晚上火车，肯定累了，回家先。”
“对对，先回去，先回去！”
陈北拿过地上的两只大蛇皮袋，加上他大舅的两只，足足四大袋，有棉被、枕头，衣服，还有农村的一些土特产，怪沉的，怕是地瓜、大米什么的。
小丫头在前头蹦蹦跳跳领着路，几人后面跟着，刘梅道：
“之前电报上不都跟你们说过，家里这边什么都有，还带被褥这些干嘛？一路上拿着多不方便。”
刘大壮道：“姐，这咱爹妈让拿的，也不重，搁车上一放，一点不麻烦。”
来到路口，陈北把蛇皮袋放车子边，长长舒口气，没点体力还真拎不动，把后备箱打开，地上俩蛇皮袋给装进去。
一边招呼着，“大舅，来，把你那俩蛇皮袋拿过来，装这里头。”
刘大壮和刘芸都愣住了，刘大壮看着这四个轮的铁皮壳子，过了有个三四秒才道：
“小北，这……这车子是你的？”
陈北道：“厂里借来开的，大舅，把袋子给我！”
“喔，喔，好好！”
刘大壮这才把手里袋子递过去，得亏这车后备箱大，四个蛇皮袋将将能放下。
东西放好，四人上了车，陈北开车，大舅坐副驾，老妈、小姨、丫头坐后头，车子发动，往前缓缓行驶去。
路上！
刘大壮、刘芸都是头回坐这种四个轮的小轿车，以前别说坐了，看都没看见过，刘大壮瞧着稀奇，这摸摸那瞅瞅的，
“这垫子可真软，里面也暖和，一点不颠簸，小妹，这可比咱来时，村里二狗子赶着牛车送我们去镇上，可舒服多了。”
陈北忍不住一笑。
刘大壮继续道：“小北，你现在在哪里工作？这老板还配你这么好的小轿车呢？”
后面刘梅插话道：
“小北现在是服装厂的厂长，可不是过去那么浑了，有出息了，家里的裁缝铺也是小北给张罗着开起来的。
有大本事，不然人老板也不会给他这么好的车开。”语气透着骄傲、满足，这可是她的亲崽子。
她亲生的！
“哎呀，那小北太厉害了啊！”
刘大壮和刘芸听着诧异，对于这外甥过去的不堪、闹腾，当然包括坐牢，都是知晓的，
说老实话，都有些不待见，如今摇身一变成什么服装厂厂长了，大感震惊。
三十来分钟后，回到家里，车子门口停好，几人下车，又把后备箱的蛇皮袋拿下来，
刘大壮看着面前四合院的门面，过去他姐家是来过几次的，也不是这地儿，疑惑道：
“姐，这……这是哪啊？”
刘梅道：
“这四合院去年时买的，都搬进来一年多了，原先的房子太小了，人多也住不下，也是小北张罗着给买下来的。
往后你们要过来，房子随便住，空房有的是，走走，咱进去。”
拉着自家妹子往里头走去，陈北和刘大壮拎着蛇皮袋后面跟上，小丫头早就跑进去了，
没那么怕生了，边喊着，“爹、大姐，大舅和小姨来了……”
隔壁院子都听到了！
陈虎和陈雪听到动静，从屋里出来。
“姐夫，姐夫……”
“大舅，小姨”
互相叫人！
刘大壮打量着院里的环境，比他们农村的院落还要大，房间也多，不过乡下农村都是黄泥垒起的茅草屋，哪能跟这比，地面铺的水泥，光滑平整，归置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的，看着就让人舒坦。
刘芸同样如此！
两人这会心里都是疑惑，难不成大姐家捡金元宝了不成？
寒暄一番，刘梅招呼着，
“小雪啊，你带着你小姨去，选个房间，然后先把行李放好，收拾一下。”
刘芸道：“姐，我不挑了，就和小雪住同间，晚上也能有个聊天的。”
“那随你们！”
刘梅点头，
“大壮，你就和小北住同一间好了，也收拾下。
我去厨房把饭做了，马上就能吃午饭。”
中午！
一家人围着餐桌吃饭，知道今儿弟弟妹妹要来，刘梅一早就去菜市场买了好些荤菜，这会桌上鸡鸭鱼肉都有，散发着香味。
刘大壮和刘芸看得不住咽口水，农村实在太穷，去年又遭了灾，所以虽然刚过完年，但也就年三十尝了口肉的滋味，
真就是尝个鲜，其它的全进了孩子的肚里，
馋呐！
“来来，都动筷子吧！”刘梅招呼着，夹了鸡腿到她弟、妹的碗里，
“大壮，小芸，都吃，都吃，这鸡我一早就炖上了，烂香的，多吃点。
到大姐家就不要客气了，趁热吃。”
“哎，哎……”
两人从老家出发，到这会，一路上吃的就是家里带的饼子、咸菜，就着白开水，没吃一点热乎的食物。
真是饿了！
自个大姐家里，不再客气，埋头大口吃起来，
其他人也都没多说，先让人吃饱再说……
待差不多了，陈北给大舅倒了点白酒，举杯道：
“爹，大舅，咱一起喝一个！”
三人碰杯，都一饮而尽！

第381章 秘书！
刘大壮看着桌上的荤菜，白酒也是茅台，还有车子、四合院，他大姐家里的生活条件，真可谓是天翻地覆，跟过去一比，天地之别。
忍不住道：
“姐，姐夫，你家这边……是不是挣什么大钱了？”
这么一说，刘芸也是好奇看来。
陈虎笑呵呵道：“大壮，小芸，路上你们大姐没跟你们讲嘛？”
刘大壮道：“我姐就说小北有本事，当了服装厂厂长。”
在他/她们想来，你就算当个厂长，一月工资能有个七八十？
顶天了！
也不至于富裕到眼下这光景啊。
陈虎还没开口，小丫头抢答一句，
“大舅，我大锅能挣好多好多钱，这大院子都是我大锅买的，过年时还买了好多好多鞭炮呢，
有那种大炮竹、小鞭炮、溜溜炮……”掰着手指头说起来，如数家珍。
其他/她人都忍不住笑起！
陈虎道：“小北自从里面出来，就懂事多了，现在自己也在外面做点小买卖，挣了些钱。”
其实具体干什么，挣多少，他这当老子的并不清楚。
“去年家里头开了个裁缝铺，你们刚也去看过了，临街的店铺，生意也不错，平均一天也能有个十来块钱，所以啊，这家里生活条件比过去强多了。”
“一天有这么多啊？！”两人惊呼，刘芸道：“那这算下来，一月就有两三百！”搁农村，你一年从头忙到尾，就是赶上好收成，也不见得能赚这么些。
要赶上遭灾年份，就像去年，都还要欠债。
原先在老家时，接到她姐发来的电报，说是让她到什么裁缝铺工作，一路上都想着要不要应下，因为在她想来，自个大姐家生活条件也不咋好，叫她过来这工作，那就是给大姐家里添负担了。
现在想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刘梅道：
“小芸啊，你就安安心心在这住下，裁缝铺的活呢，也不急，慢慢上手起来，自家的店铺，怎么着都行。”
她当大姐的，哪会不知妹子心里怎么想的。
刘芸乖巧的“嗯”一声。
“还有个事啊！”
刘梅道：
“你呢年龄也不小了，就是小雪都定亲了，今年就能结婚，小北也有对象了，你这当小姨的还没个动静，咱爹妈都急死。
回头我让隔壁的刘婶，给你介绍几个城里的小伙子，然后你们……”
“姐！”
刘芸为难道：“你……你还是别给我安排了，我，我不急的！”
“怎么不急呢！”
刘梅道：
“也不是让你马上结婚，对象总得先找一个，先处着，不然再耽误下去，都成老姑娘了，那就真嫁不出去了。”
“可是，我……”
“妈！”
陈北开口道：
“你就别逼着小姨了，这刚来，饭还没吃几口呢，哪有你这样的？
小姨这长相，别说农村，就是城里头姑娘，没几个能比得过她的，还愁嫁不出去？我看你就别操心了，让小姨自个找吧。”
刘梅瞪自个儿子一眼，没好气，
“你说的倒轻巧，你小姨性子文静，内向，也不怎么爱说话，你以为都像你似的，大大咧咧，还这么的厚脸皮。
整天闷在家里头，对象还能从天上掉下来不成？”
陈北无奈，
“那也慢慢来，小姨这刚来，你就火急火燎给安排相亲，不是想着盼早点嫁出去，家里少点负担？”
“你胡咧个啥！”刘梅伸手就打去。
被这么一打岔，倒把刚相亲的事儿给忘了。
——
——
第二天一早，陈北吃完早饭要出门去厂里，昨儿一天都在家里，刚到院子里，大姐在后面喊着，
“小北，等等我们！”
一块过来的还有大舅、小姨。
“你是不是要去厂里？”
“嗯！”
陈雪道：
“那正好，裁缝铺没料了，我去厂里拿点，大舅、小姨跟着去转一转。”
陈北道：“姐，上次不是刚拿过一批辅料嘛，这就用完了？”
“现在来裁缝铺订制衣服的客人多啊！”陈雪道：
“说起来，你这真跟神仙一样，怎么就那么清楚，春晚的那几款服装能大卖，运气也太好了！
我和妈这边，天天晚上赶工制做，不过现在有小姨在了，制衣速度能更快一些。”
陈北笑了笑，也不解释了，
“那咱走吧！”四人往院门口去。
二十来分钟后，到了厂里，车子厂办大楼下停好，几人下车，刘大壮和刘芸看着偌大的厂房，再次震惊了。
原想着就是一小厂子，或者说是乡镇上的那种小作坊什么的。
刘大壮错愕道：
“小北，这……这服装厂这么大嘛，有多少员工啊？
乖乖，这比我们县城那家国营罐头厂还要大很多。”
陈北道：
“年前又招进来一批，现在职工人数有上千了，这原先是国企，然后被我们老板给收购下来了。”
“我的天！”刘大壮都叫出声来，
“你管理着这么大个厂子啊！”对这外甥再也不敢有一丝小瞧，真心厉害啊。
陈北道：
“咱先去楼上办公室坐会，一会我再带你们去转转。”
几分钟后，四人来到厂长办公室门口，陈北开门进入，就见办公桌前站一姑娘，微弯腰整理着办公桌，
虽只是背对着他，但从那修长的大腿，盈盈一握的细腰，婀娜的身段，长发披肩的，直觉告诉他，这女人长相应该不差。
脑子里转了圈，没这号人物啊！
“咳咳……”提醒一声。
前头姑娘转过身来，见来人，没一丝慌张，迎上前来，伸出白嫩的右手，
“陈厂长，您好，我是新进厂子您的秘书，叫刘香，很高兴为您服务。”
“秘书？”
陈北愣下，心道他什么时候说要招秘书了？
同时打量这姑娘，鹅蛋脸型，皮肤挺白的，五官要单独拿出来，说真的，不能算太出众，但这恰到好处的组合在一起，不能说完美，
那也是能打90分以上了。
飒爽英姿，落落大方，浑身散发着一股自信，气场非常强。
虽有些搞不清状况，陈北还是伸出手，
“你好！”
触感柔和，还挺软乎的。
两人握了下就分开，陈北道：“你是谁招进来的？”
“柳经理！”
陈北点头，没再多问，把大舅、小姨请坐到沙发椅上，这新来秘书挺有眼力见，给泡了茶，放到面前，
“陈厂长，我办公室就在隔壁，您有事可以叫我，不打扰你们了。”
“好！”
女人退出了办公室。
这人一走，陈雪就出声道：
“你怎么还弄个秘书啊？对了，秘书是干嘛的？”
陈北道：
“这也不是我安排的，我都不知道这事。干嘛的？就是协助我日常工作的。”
陈雪也听不大明白，道：
“你注意点啊，男女授受不亲，可是有对象了，成天跟别的女人在一块，到时萱萱会怎么想？”
陈北喝口茶，无语道：
“姐，人家是来工作的，你想多了，萱萱她也不会吃这醋。”
“你懂什么！”陈雪道：
“你是女人我是女人？男女之事哪分得了那么清，日久生情，难免出什么事，你自己要有数。”
“嗯，嗯……”陈北随口应着。
这边坐了会，家里裁缝铺要的辅料，清单给了下面人员，让人去办了，带着大舅、小姨去厂里转转。
一路走马观花，跟领导视察一样，就图个新鲜，半个来小时转完了。
刘大壮和刘芸脸都有些红，刚跟在后面，听得那些个职工，恭恭敬敬一口一个陈厂长，虽不是叫他/她们，但多少是与有荣焉。
这外甥真是有大本事哩！
“那咱回吧！”
陈雪道：
“都到这边了，去前面模特队表演场地看看，让大舅、小姨看看你对象。”
也不管他同不同意，领着大舅两人就往前走去，还边说着，
“大舅，小姨，我跟你们讲，这个模特队的队长就是小北他的对象……”
陈北摇头一笑，只能跟上去。
模特队场地里，这会也是非常热闹，严格说起来，是先前从市广电那边临时招进来一批专业人员后，里头这响动就一直没歇过。
四人进了里头，
屋里灯光有些昏暗，这是为演出效果，故意调的，舞台上模特正在走秀，穿着不同的款式衣着，在音乐特有的节拍，和不停变幻的灯光照射相配合下，
给人种神秘和诱惑感，更具舞台魅力。
“哎呀，真好看！”陈雪见此，惊喜道：
“小北，我之前来看过一次，可没今儿这样，这……这怎么又搞出这么多花样来？”
陈北道：
“马上要去京城演出了，这是最后的彩排，演练，你看台下边上那播放音乐，控制灯光的人没？那都是咱市广播电视大学的老师、学生，都给模特队做配角呢。”
“真的啊？”陈雪诧异，“这些人你怎么请过来的？”
“花钱呗！”
陈北说一声，朝台下搜寻眼，很快发现两道熟悉身影，“我过去下！”往前头走去。
台下某处，杨萱和柳菲刚从台上表演完下来，柳菲从一边一张小桌上拿起两个水瓶，一个递给闺蜜，
“萱萱，喝点吧，我都渴死了！”
“咕咚！咕咚！”
俩姑娘对着水瓶仰头就喝，一口气下去小半瓶，这才舒服一些。
“嗝！”
柳菲打个嗝，袖子擦把嘴角水渍，道：
“我现在都快成水桶了，一天得喝五六瓶水，萱萱，你看我是不是胖了？”
杨萱把瓶盖拧上，放到一边小桌上，笑着道：
“哪有胖，咱这些天从早练到晚，都没歇过，喝的水全变成汗散出去了，瘦了才是。”
“是嘛？”柳菲哼道：“刘昂那家伙说我腰上都有赘肉了，哼！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他。”
杨萱打趣道：
“菲菲，你俩发展够快的，腰都让人摸了。”
柳菲脸一红，“胡说！没有的事，那家伙乱说的。
萱萱，你还说我呢，你怕是早就被陈北那家伙给吃了吧？你俩是不是上过床了？”
“乱讲，才没有！”杨萱道：
“不到结婚那天，我……我不会给他的。”
柳菲观察着闺蜜表情，应该不会有假，道：
“萱萱，我现在倒希望你和陈北能发生点什么，最好啊有身孕了。”
“干嘛这么说？”杨萱道：“未婚先孕，还怎么见人，别人以为我多着急嫁给他了，奔人钱去的。”
“你想这么多干嘛？”柳菲无奈，
“嘴长别人身上，说就让他们说去，我就问你，这辈子是不是认定陈北了？”
“嗯！”杨萱重重点头，没任何犹豫。
“那就行了！”柳菲道：
“那就得尽快，彻彻底底的把这家伙的心给抓住，不要让他有什么花花心思，当然更重要的，不能让外面那些个野花有可乘之机，明白吧？”
“野花？哪里啊？”
柳菲雪白下巴点了点台上一道身影，杨萱见此，明白了，
“你说黄珊珊啊？不可能的，陈北跟我说过，纯粹就是同学，想着帮一把，仅此而已。”
“你啊太天真！”
柳菲道：“男女之间的事，哪有这么简单，这人现在就在陈北眼皮子底下晃着，谁知道有没有别的心思。
就算这黄珊珊没想法，她后面那个叶薇呢？你敢说这人对陈北没想法？
你别忘了，两人过去可是谈过对象的，搞不好，这个黄珊珊就是人派来的‘间谍’，监视你的一举一动，等待机会下手呢。”
杨萱道：“有你说得这么夸张嘛，我……我相信陈北。”
柳菲叹口气，她这闺女真心太单纯了，相信男人？
那就跟母猪能上树差不多。
“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啊好好琢磨琢磨”，柳菲道：
“既然认定了，那就一定要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到时让人抢走了，你哭都没地儿哭去。
我跟你讲，这事儿是柳姐跟我说的，那个叶薇上次还专门来厂里找过陈北，说是哭着跑出办公室的。”
“真的？”杨萱柳眉微微一蹙，道：“这事儿陈北从没跟我提起过啊？”
柳菲翻个眼，
“这种事能告诉你嘛？反正肯定是真的，你啊，一定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这么一说，杨萱真有些紧张起来，讷讷道：
“菲菲，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第382章 情敌！
柳菲都不知说啥好了，又叹口气，
“还能怎么办，先下手为强呗！你给他勾到床上，他还不是乖乖就范。
那家伙那么色！”
话音刚落，两人耳边一道男人声响起，“说谁色呢？！”
“哎呀，妈呀！”
俩姑娘都给吓一跳，忙转过身，见来人，柳菲当即皱眉起，
“喂，陈北，你真是鬼啊，怎么老喜欢在后面偷听人说话呢，鬼鬼祟祟的，吓死个人！”
陈北一笑，这女人典型的恶人先告状，道：
“柳大小姐，我还没说你呢，你说你这长得挺不错一姑娘，怎么老喜欢在背后嚼人舌根，刚说我是色狼，我可听得清清楚楚。
抵赖不掉的。”
“谁抵赖了，你本来就是色狼！”柳菲胸往前一挺，山峦更具规模，哼道：
“都有萱萱这么好的对象了，还把别的女人安插到队里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我跟萱萱说过了，以后要敢乱来，把你那玩意一刀给剪了。”
陈北嘴角忍不住抽下。
杨萱也是脸羞红，
“菲菲，你别乱讲。
陈北，菲菲她……她乱说的，才没有！”
陈北点头，“我知道，咱家萱萱可舍不得剪，呵呵！”
姑娘脸更红了。
这时他大姐三人走了过来，“萱萱，菲菲，你们练着呢。”
“姐！”
“小雪姐！”
两人回应着。
陈雪给介绍道：
“萱萱，这是我和小北的大舅、小姨，昨儿刚来南阳，今天来厂里转一转。”
杨萱一听，忙对两人欠身点头，“大舅好，小姨好！”
“哎，萱萱，你好，你好……”
刘大壮和刘芸也是忙回应着，心道这姑娘可真漂亮，跟电视上那些大歌星一样。
寒暄几句，也不多待，耽误人训练，离开前陈北对姑娘道：
“我妈让你晚上去我家吃饭，到时下班你来办公室找我。”
杨萱点头，“那我中午去外面买点礼品给叔叔阿姨！”
“买什么呀，人去就好，就这样！”离开了模特训练场地。
——
——
下午下班，杨萱准时来到厂长办公室找陈北，刚要敲门呢，里头门开了，出来一姑娘，双方都愣下，然后刘香对人轻点头，出了办公室。
杨萱对姑娘多留意了一眼，进了办公室，来到办公桌前。
陈北坐后面老板椅上还再看着文件，抬头看眼人，
“来了，先坐会啊，我马上就好。”
杨萱把挂肩上的包放到一边，绕过办公桌到自己男人身后，双手搭两侧肩膀，给温柔的按摩起来。
陈北回头看了眼，笑着道：
“不用，你练一天也累了，坐下歇着好了。”
姑娘摇摇头，“没事的，你忙你的，我给你捏捏！”
陈北也随她，半个多小时后，两人离开了办公室，到了楼下车里，杨萱道：
“先去趟宿舍吧。”
“去宿舍干嘛，换衣服啊？你这身挺好看的。”
“不是呢！”杨萱道：
“家里还有不少礼品，我去拿点，见你爸妈我总不能空手去啊。”
陈北无奈，“真不用，你只要人去我爸妈就很高兴，直接去吧！”
“不行，就得拿！”姑娘坚持着。
“那这样好了”，陈北拗不过，“回去路上到商场买点，家里留着你爸妈吃，就别去拿了。”
“那也行！”
便发车离去。
路上在商场里买了些适合中老年人吃的营养品，出了商场，东西放车后座，两人上车，发车就要离去，
“哎，老板，等会，等会……”一道身影从一旁忙追过来，来到主驾边。
陈北一见来人，把车窗落下，可不就是年前遇到的那个补鞋摊贩嘛。
洪洋喘着气，他刚跟往常一样在街对面摆摊，这些天一直在等着人呢，只是一直没个动静，今儿可算等到了，瘸着腿急急得跑过来的。
“老哥，是你啊！”
陈北从储物盒里取过烟，给递上一根，“有事啊？”
洪洋也是接了，没抽，给搁耳后，多少无语，什么叫有事？他这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盼着你。
匀口气道：
“老板，那皮鞋我给你做好了，这些天天天在这等着，都比平常晚收摊，生怕你过来没见着我人。”
陈北见人这般模样，是个守信之人，这些天忙得晕头转向，真把这事儿给忘了，道：
“老哥，你这效率够高的，就这几天鞋子都做好了？”
洪洋点头，“老板，鞋子就在那边摊位上，要不你跟我过去看看？”
“行！”
陈北点头，和对象一块下车，来到街对面的修鞋摊。
洪洋从柜子里拿出几双皮鞋，男女都有，
“老板，你看看，这皮鞋怎么样？”
陈北接过，随手看了看，这玩意它也不太懂，不过看鞋子外观，时尚新颖，皮鞋质地摸着挺光滑柔和，非常有韧性，里面的羊毛用料也足，触感非常舒服。
点点头，
“不错，老哥，这羊毛你哪里搞来的？一点没味。”
洪洋见老板满意，这些天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道：
“我这专门去乡下农村寻的，老板，你喜欢就好，我啊，就怕给做岔了。”
陈北捡个小板凳坐下，直接换上新鞋，站起来试了试，
“大小正合适，真挺暖和的。”问自个媳妇，
“怎么样？”
杨萱轻点头，“嗯，很好看！”
“你的也试试！”陈北拿过一双女款，
“这我先前给你定做的，穿上暖和，不冻脚。”
杨萱心里甜蜜，还想着她呢，坐一边给换起来，换好试了试，个子感觉都高了不少。
这姑娘腿茬子也是够长的，显高！
洪洋把另几双给打包好，又把剩余的钱还人，陈北接过看了眼，
“怎么还有这么多？”
洪洋道：
“我这皮鞋卖15一双，你之前给的两百，肯定用不了那么多。”
陈北道：
“老哥，你这15一双低了，上次我不跟你说了，至少20起步。”
洪洋道：
“15我都觉得有些贵，20可不敢，一个月工资买一双鞋，哪会有人买喔。
这一双鞋成本，也就牛皮、羊毛稍贵点，其它都还好，我一双15，还能赚个大半，我很满足了。”
“老板，不瞒你，过年这段时间，我都卖出去不少，挣了有三四百块钱呢”，
言语里透着兴奋、激动，说起来多亏老板你了，不然哪有我这今天。
“老哥，这还是你自己这手艺好。”
陈北摆手道：“我就提点个人想法而已。”
洪洋道：
“没你这点子，我肯定想不出来的，我打算往后就一心做这保暖皮鞋，补鞋的行当先不做了。”
陈北点头，“那还是在这摆鞋摊？”
“嗯！”洪洋点点头。
陈北道：
“老哥，我再给你个建议，你呢直接在这街面上租个门面，不用太大，有地儿展示你制作好的皮鞋，外头行人能够看到，那就行了。
完了门口弄块牌匾，取个店名，这档次就上来了，你这生意肯定比之前还要好。”
“租店面啊？”洪洋有些犹豫，
“老板，这要花不少钱，我在这摆摊也一样的，钱还能省下来。”
陈北一笑，
“老哥，钱不是这么省的，你这皮鞋做的很不错，不比商场里的差，但是我这么跟你说吧，同样一双鞋，放在你这修鞋摊卖，和进了商场柜台里，那就是两个价格了。
明白我意思吧？
还有，你这保暖皮鞋眼下市场上几乎没有，那你就得抓住这时机，抓紧赶制出来一些，价格呢往高了上，二三十都是可以的，不要担心别人不会买，这年头有钱人还是有的。
只要你这鞋子质量好，大把有人买，怎么着得把这头波红利挣到。
不然照你这慢腾腾的速度，这鞋子也不是什么高科技，别人争相效仿，到时成了大路货，谁还会来光顾你这修鞋摊？
你说是不是？”
“这……”
洪洋压根没想过这些，他就想着往后靠此，每月能有个百八十块的，已经很满足了。
“别人也会学我做保暖皮鞋？”
“你以为呢！”陈北道：
“谁会跟钱过不去？到时怕是扎堆效仿了。
我要是你，把制作鞋子一些简单的工序，比如做鞋底、裁剪、压面……等，分包出去，可以给邻居朋友做的，给他们计件工钱，这样效率不就上来了。
多卖一双鞋出去，大头还是你赚的，这账总算得清吧？你要搞好了，挣个万把来块不是问题。”
“上万呐？！”
洪洋都给吓着了，“我这可从没想过。”
“那就好好想想！”
陈北不多说，拎着袋子准备走人，
“哎，老板”，洪洋上来，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啥名，能留个联系方式吗？”
被这么一说，他这心里也是蠢蠢欲动，他当然想赚大钱，让家里人过上富足日子。
“我这以后要是碰到什么问题，也能请教一下。”
陈北当即从兜里取出一名片，递过去，“你收好了！”
洪洋双手接过，看了眼，到底是大老板，名片都有，
“陈老板，我叫洪洋！”
“洪老板！”
“不敢，不敢！”洪洋脸都红了。
“那我走了啊，有问题可以给我打电话。”
两人过了街，上了车，杨萱这才开口道：
“你俩不认识啊？人叫什么名都不知道。”
陈北发动车子，
“年前买年货时人被投机办打，我看挺可怜的，出手帮了下，以前当过兵，执行任务时，这腿被子弹咬了，落个残疾，退伍了就只能摆摊修鞋，都不容易。
能帮就帮下吧！”
杨萱点头，“你心地真好！”
陈北一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姑娘光滑的脸蛋，“你记得要好好奖励奖励我！”
开车离去。
——
——
吃完晚饭，也没让姑娘急着走，给‘骗’到了自个房间里，陈北这会躺床上，身子靠床头，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对着站一边的姑娘道：
“站着干嘛，上来歇歇，我给你捏捏腿。”
杨萱看着人那一脸的坏笑，就知道要干嘛，“不要，一会你大舅进来看见。”只是坐到床沿边。
陈北起身，二话不说，一把勾住女人细腰，直接给拉到床上来。
“哎呀，你……你放开我，我鞋子没脱呢！”
不管女人挣扎，已经给搂进了自个怀里，‘威胁’道：
“别动啊，再动我就扒拉你裤子了！”
还很‘体贴’的把鞋子给脱了，扔到床边。
遇到这么个无赖她也没办法，在人胸口锤了一下，嘟嘴道：“一天到晚就会欺负我！”
陈北凑人耳边吹着热气，“那你是想被我欺负呢，还是不想？嗯！”
“你……”
杨萱有些抵不住，浑身都是燥热起来，立马服软了，
“你……你别乱来，叔叔阿姨一会真要进来的。”
“不干嘛，就抱抱你！”
陈北一手抚摸着媳妇平坦的小腹，一手捏着柔若无骨的小手，闭目养神。
鼻间淡淡的馨香弥漫着！
“陈北！”
“嗯！”
“下午我来办公室那会，出去的那个姑娘是谁啊？”
陈北睁开眼，低头看着视线也投过来的女人，红唇微微有些嘟起，显然……还是有些在意的。
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呀？快说！”
陈北道：
“我还以为你能一直忍着不问呢，我秘书，我也是今儿才知道，柳姐给安排的，大学生，京城那边的大学毕业的，不过你别多想，我俩就是工作上的关系。”
杨萱“喔”一声，
“不过人长得蛮漂亮的。”
“再漂亮也没萱萱你漂亮！”
杨萱脸贴在心上人胸口，挺‘霸道’道：
“陈北，你要记住，你已经有我了，有对象了，不许跟别的女人乱来，听到没有？”
“嗯呢，绝对不乱来！”
“还有，什么事都要告诉我，比如那个叶薇来找过你，人都是哭着出了办公室，你……你都没跟我说。”
陈北愣下，
“这谁跟你讲的？我跟叶薇更不可能，那天不就是给黄珊珊找工作，她俩一块过来的，哪有什么事！”
“那你也要告诉我！”
“成成！”
“还有以后……”
——
——
三天后，大舅要回去了，陈北开车送去火车站，到了地儿，来时行李多，这回去就两个军绿布包，装得也是鼓鼓囊囊，有老人的营养品，还有孩子爱吃的糖果什么，农村不多见。

第383章 赴京！
进站口。
陈北道：“大舅，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说着从兜里取出三个信封，都有些鼓，给递了过去，
“大舅，这你收好，可千万别丢了。”
刘大壮疑惑，“小北，这啥呀？”打开一个信封，往里看了眼，一张张大团结，怕是有好几百了。
忙把三个信封给退还回来，道：
“小北，你这是干嘛？我当大舅的哪能问外甥要钱，不能要，不能要，你自个收好。”
“这不是我给的！”陈北又给推还回去，“这我妈让我给你的，你一份，小舅家一份，外公外婆一份，一家三百！”
“你妈让给的？这……”刘大壮还是犹豫着。
“大舅，你就收好吧！”陈北道：
“我家情况你也看到了，好了不少，这钱还是能拿得出的。”
刘大壮也就没再推托，家里头确实要用钱，还欠了不少债呢，给小心翼翼的装进了上衣内兜里，
道：“小北啊，大舅我求你个事呗！”
“什么求不求得的，你说！”
“是这样！”
刘大壮道：
“我啊，想着往后出来打工挣点钱，你是有本事的，城里有关系，能不能帮着给找个工作？
只要能挣钱，什么活我都能干，不怕吃苦。
在农村里，一年忙乎到头也挣不到几个钱，家里头孩子上学，吃喝拉撒，都要花钱的，城里挣钱路子肯定比农村多。”
陈北道：
“大舅，城里呢，我认识建筑公司的老板，给你安排个工作不是问题，这样好了，你呢先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然后到时要过来了，先发个电报，我提前把工作给你安排了，好吧？”
刘大壮一听，激动不已，这么容易就应下了，这事儿这些天一直憋在心里，不知该怎么开口呢。
连点头，“好的，好的，家里肯定能同意，回头我就给发电报。”
——
——
出发去京城的头天晚上，杨萱在自己房间收拾着衣服，杨勇开门进来，过去坐到一边，也不说话，杨萱把一件叠好的衣服放进包里，回头看了眼，
“有事啊？”
杨勇摇头，“没事！”
杨萱哪会不了解自个弟弟，道：
“有事就说，一会我要去菲菲家，可没时间听你说了。”
杨勇这才起身，过去到他姐身边，回头看了眼门位置，见无异样，这才小心道：
“姐，那个出……出了点事！”
杨萱柳眉微蹙，“出什么事了？”
“嗯，那个……其实也不算多大事！”吱唔着。
“赶紧说！”
“就是佳佳她……她有了！”
“啥？！”杨萱嗓音陡然提高几分，下一秒直接在杨勇大腿上打了一巴掌，低声斥道：
“你疯了吧你，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让你注意点，注意点，你把我的话当耳边风了？”
杨勇疼的龇牙咧嘴，一手搓着大腿，浑不在意，道：
“姐，你轻点成不成？疼死了！这种事……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两情相悦，情到深处就，就那个了呗。
真不关我事，佳佳她……她自个愿意的。”
杨萱没好气，“你要不是我亲弟弟，说这混账话，我都得打死你。
真有了？”
杨勇点头，“都去医院检查了！”
“她家里人知道嘛？”
“这肯定不知道！”杨勇脑瓜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这样让佳佳她爹、哥知道，非得扒了我皮！”
“呵呵！”
杨萱冷笑一声，“那你现在什么意思？准备怎么弄？”
“嗯，那个……”
杨勇道：“姐，你借我点钱，然后我陪佳佳去把孩子打掉。”
“亏你想的出来！”杨萱生气道：“这胎能随便打的嘛，对佳佳身体多大伤害？有没有替她想过？”
“那，那怎么办？”
杨萱道：“还能怎么办，你俩尽快结婚吧，这样后面也能有个遮掩。”
“这……”
“怎么，不愿意？”杨萱拿出当姐的风范，
“小勇，这种事你可不能犯浑，既然做了，那就得有男人的担当，还是说你只想跟佳佳玩玩，压根没想着结婚？
真要这样，我第一个收拾你！”
“姐，你看你说的”，杨勇道：
“我是那种人嘛，我就觉得，这一下结婚，有了孩子，我这一点没准备啊。”
“有准备，没准备，反正孩子都有了”，杨萱道：
“这怪谁？是你自个折腾出来的，这样也好，佳佳是个好姑娘，往后你就好好对待她。
我跟咱妈说声……”就往门口去，
“哎，姐，你别急啊……”
“妈，小勇他有了……”
——
——
第二天上午，火车站，月台上，柳月、王学军等厂里管理层都过来相送。
王学军道：
“陈北，要不是得看着纺织厂这边，我都想跟你一块去，瞧瞧这车厢里，莺莺燕燕，鸟语花香的，简直男人的天堂。
你可得把持住了！”
“把持个毛！”
陈北怼一句，这家伙一个年过下来，胖了一圈不止，道：
“大军，我不在这段时间，厂里可就交给你和柳姐了，上点心，不要只顾着跟媳妇谈情说爱的。”
“这你放心！”王学军拍着胸脯道：
“厂子一定给看得好好的，对了，别忘了带些京城的特产、礼物。”
陈北翻个眼，对一边柳月道：“柳姐，厂里就交给你了，我们走了。”
柳月点头，
“刘秘书跟着你去，是让她帮着做一些工作上的事的，其它乱七八糟的东西别给我整，记住了。”
陈北一笑，“我媳妇都跟着去了，就是有这心，也没那胆。
不过柳姐，你这么防着我，干嘛还给我配个女秘书？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我闲的！”柳月道：
“人确实优秀啊，大学生，专业也对口，你不经常说，要尊重人才嘛，小刘来了后，我财务上的工作都轻松不少，确实有能力。”
陈北点点头，没再多说，列车员在催促旅客上车了，道别声，上了火车。
火车启动，“况且，况且……”踏上了北上的征途。
还是卧铺，和自个媳妇一个隔间，不过还有柳菲、王雨这俩电灯泡。
他这只能睡上铺了，这会坐媳妇的床铺上，三个姑娘头次出远门，凑在一块有说不完的话题。
谈的多是到了京城，去哪有游玩，吃什么好吃的，逛街买礼物如此。
“哎，陈北！”柳菲道：
“到时我们在哪里演出啊？要几天？可得留出些玩乐的时间来，我们可都是第一次去京城，总得好好玩玩。”
陈北道：
“玩没问题，但前提得把任务好好完成，到时我带你们去各处转转，京城有钱人不少，你柳大小姐要是能钓上一个大老板，后半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去你的！”柳菲白一眼，“老娘是这么物质的人嘛？本姑娘已经有对象了，才不稀罕！”
陈北提醒句，
“还有啊，我们这次去京城表演，代表的可是整个南阳，不单单是北月卡莱服装，所以，你们模特的一言一行一定要注意，万不能给南阳抹黑。”
“你这话说的！”柳菲不乐意道：
“我们能干什么坏事？这你根本不用操心。倒是你，到了京城可得悠着点，别整些不着调的事儿。
说起这个，我们先前上火车时，看到你那个秘书挺有来头，知道谁来送她嘛？”
“谁啊？”
“就是那个刘舒记的大秘，叫什么刘清远的，你也认识。”
“是嘛？”陈北稍怔下，不过也没多想，“这刘香家里，我上次听柳姐说起过，父母好像当官的，不小，认识刘秘书也正常。”
“人大学生，家境优越，长得也不差”，柳菲道：“你俩天天凑一块的……”
“你想说什么？”
柳菲哼声，“没什么，就是提醒你一声，你有对象了。”
陈北“呵”一声，这女人管得够宽的，拍了拍边上的位置，
“萱萱，来，过来，坐这，刚不说脚有些酸嘛，我给你捏捏。”
有外人在，杨萱摇头，“不……不用呢，好多了。”
“赶紧的！”陈北催促一句，
“你可是模特队的王牌，万不能有一点差池，坐过来，我给你捏下。”
杨萱不敢违背，过去坐到一边，
“哪只脚？”
“嗯，都有点酸。”
“让就先右脚吧，把鞋子脱了！”
姑娘把皮鞋脱了，还是他送她的那女士保暖皮鞋，露出一只带花纹的袜子，粉嫩嫩的，
“袜子要……要脱吗？”
“这不用！”
陈北把姑娘右脚放到自个大腿上，然后小心的按摩起来，顺便揩揩油，捏着捏着，这手就往上爬了，小腿、大腿……
杨萱耳根子都红了，“那……那你不酸了，不用捏！”
“我知道！”
陈北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这大腿上有穴位，多捏捏，促进血液循环，缓解脚上的酸痛，明白吧？”
杨萱“喔！”一声，也不知真假，由得他了，关键也逃不掉。
边上俩姑娘都没眼看了，脸颊有些红，柳菲轻啐一口，
“流氓！
小雨，咱出去走走！”待不住了，两人起身离开了隔间。
人一走，陈北得意一笑，小样，还治不了你，
继续揩油起来。
路途虽遥远，不过这次有媳妇作陪，还有柳菲这位大小姐在，还能斗个嘴，调戏调戏，倒也不会闷，到了第二天晚上八点来钟，火车到了京城。
他/她们一行，模特队员加上灯光、音乐等幕后人员，厂里管理职工，足足三十多号人，阵容庞大。
出了站，张顺已经早早候着了，跟着一块的还有张秀芝这女人，一身女士西装，长发盘起置于脑后，干练得体，给人种都市女强人感觉。
焕然一新！
不知她过去的，绝对以为是成功人士！
“陈厂长！”
“陈老板！”
陈北点头，“老张，京城这边都还好吧？过年都把你留在这边，辛苦了啊！”
“不辛苦，不辛苦！”张顺道：
“目前一切都好，陈厂长，车子都准备好了，酒店也安排好了，咱先上车，这人安排住下先。”
“好！”
这边搞了台大客车，也不知老张哪里搞来的，三十多人依次上车，坐得也是满满当当，往酒店出发。
入住房间，收拾好，吃完晚饭，陈北回到自己房间，都是夜里快十点了，洗个澡，就要上床休息。
“咚咚咚！”外头有人敲房门，过去开起，杨萱俏生生站外头。
衣服换了，不是火车上那身穿着，脸蛋红扑扑的，头发也有些湿，这是刚洗完澡，
道：“萱萱，有事啊？”
杨萱“嗯！”一声，双手绞弄着衣摆，紧张无比，
“菲菲，让……让我来的。”
“啊？”陈北一开始没理解，不过见女人这神色，很快明白了，诧异道：
“你要睡我这？”
“我……我回去了！”
杨萱再也抵不住，转身走人，刚被俩闺蜜一顿撺掇，自己也是头脑一热，就傻乎乎的过来了，
真是羞死人了！
送上门的姑娘，哪能给这么放走，忙一把拉住女人手，给拉进了自个房间里，房门一锁，两人到了床边。
“哎呀，你……你放开我，我要回去！”
陈北牢牢抓着姑娘手，
道：
“把我这当什么地方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也太不把你男人给放在眼里。
时间不早了，咱睡觉！”
“我……我不要！”杨萱一口拒绝，“我还没准备好了，得……得结婚才行。”
“就是睡个觉，不干嘛！”陈北道：“想哪去了，坐了这么久火车，我都累死了，哪有心情干那个，就睡觉啊。”
杨萱哼一声，
“我还不知道你，心里指不定想着什么坏事呢，你想都别想。”
陈北心里苦笑，这女人倒是挺了解他的，道：
“那也不能这么干坐着，明儿还有不少事呢！”
僵持一会，杨萱开口了，“那……那你不许乱来，就睡觉！”
陈北连连点头，“那咱上床吧，我都困死了。”
半推半就，费了点功夫，两人终是躺床上了，陈北从后抱着姑娘，明显感觉到人身体在颤抖，轻拍拍她手背，
“放松点，我能吃了你啊？就睡觉，不干嘛！”
姑娘这才平缓一些！
房间里一片昏暗，静悄悄的，没有一丝响动。

第384章 表演！
许久后，背对着陈北睡的杨萱，都听到后面有轻微的打呼声，可有些不乐意了。
她是一点没睡意，倒不是不累，只是今儿晚上，两人相拥床上，自己从没跟异性如亲密过，甚至只穿了身薄薄的内衣，
哪里睡得着！
这人倒好，还打上呼了，心里有些失落，难不成自己一点没魅力嘛？
“陈北？”
“嗯？”陈北迷糊应一声。
“你睡着了？”
“嗯，睡了！”
“骗人！”杨萱娇哼，“睡着了还能说话。”
陈北笑了笑，“那你还问，别背对着人，转过来。”
姑娘转过身，抬头看着这张近在咫尺的脸颊，嘟嘴道：
“你也真能睡得着，我都被你这样了，你……你是不是对我没感觉？”
“有没有感觉，你不知道啊？”陈北道：
“不说只睡觉嘛，你又不让我干嘛，难不成咱俩一晚上不睡觉，然后干瞪眼？
我问你，今儿怎么要来我这边，那柳菲又跟你说什么了？”
“也没什么！”杨萱如实道：
“她说你身边女人这么多，有钱长得又好看，外头那些个野花闻着味都要凑上来，让……让我抓紧点。”
陈北一笑，
“所以你就自动上门，想要跟我入洞房，是嘛？”
杨萱也不说话了，把脸埋自己男人胸口，语气有些忧愁，
“我就一打工妹，没什么本事，像柳姐、那个刘秘书，还有那叶薇，都比我厉害，我怕以后你不要我。”
陈北将姑娘给搂紧一些，胸前的两团紧压他胸口上，火热柔软！
柔声道：
“媳妇，人跟人都是不一样的，哪能这么比较，你比如，那个刘秘书，人高材生，家境优越，条件确实不错。
但你杨萱也不差啊，不说别的，单论样貌好了，她们三个都得差你一筹，性格温顺，懂事乖巧，这还是模特队长呢，还不够厉害的嘛？
嗯！”
杨萱红唇微勾起，
“这都是你给我的，要没有你，也许我早就失业，在给别人打零工。”
“这些话就不要说了！”陈北道：
“我的不就是你的，你男人我辛辛苦苦赚钱，不就是给媳妇花的嘛，别乱想了，睡吧，明儿可是还要表演呢。”
“嗯！”杨萱往男人怀里拱了拱，羞道：
“你……你捏轻点了，不说睡觉嘛？”
“呵呵！”陈北干笑一声，被窝里的手从姑娘上衣里退了出来，
“睡觉，睡觉！”
——
——
第二天，两人早早起来到楼下餐厅吃早饭，刚找个位置坐下呢，柳菲和王雨本来坐边上一桌的，两人端着盘子坐他/她俩对面，
也不避讳，柳菲直接道：“萱萱，你俩成了？”
眼神直勾勾的，一脸八卦。
陈北咬口包子，道：
“我说柳大小姐，你好歹也是个姑娘，咱能矜持点不？这是别人的隐私，也是能打听的，要感兴趣，回头跟你家刘昂好好研究去。”
柳菲道：
“你别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昨儿你能心想事成，那都是本姑娘功劳，这会心里肯定偷着乐吧？
不过萱萱，你一会还能表演嘛？我听说女人那个后，腿酸得很呢，都走不了道。
我刚看你走得好好的，也没什么异常。”
杨萱给说的脸羞红，低声道：
“菲菲，你别乱讲，我……我俩什么事没有，昨晚就是一块睡……睡了个觉？”
“什么也没做？”
“嗯！”
俩姑娘面面相觑，“小雨，你信吗？”
王雨摇头。
柳菲把视线投向陈北，面色古怪道：“你这家伙不会不行吧？”
陈北没好气，“行不行，要不晚上你来我房间试试。”
“去你的！”柳菲剜人一眼，“想得美！”
这时张顺从一边过来了，
“陈厂长，今儿先去西单那边的百货商场，场地舞台都已经布置好了，在一楼正门口位置，到时等表演了，人流量不会少的。
张经理一早就过去了。”
陈北点头，“要销售的衣服款式也到位了嘛？”
“到了，到了！”张顺道：
“货品昨晚就放到商场里了，各种款式，都有三万套，肯定够卖，要是卖断货了，马上能去厂里拿货。”
“那就好！”
“陈厂长，那你先吃着，我们在楼下等你！”
“好！”
待人离开，陈北道：
“几位，咱快点吃啊，别让人等着，吃完早点出发。”
到正事上，也不耍嘴皮子了，都是埋头抓紧吃起来。
——
——
四十多分钟后，一行人到了商场，一楼舞台上，广播电视台的几个人员已经在调式设备了，陈北过去看了看，
“章老师，没问题吧？”
广电这边带队的叫章兰，负责模特表演舞台上的音乐、灯光配置，今年三十岁，不过光看样貌，顶多二十五六岁，保养得当，显得比较年轻。
章兰道：
“都调式好了，没什么问题。
不过，陈厂长，这边舞台是不是小了点？模特有些施展不开，这T台这么窄，别给掉下去。”
“我也想大一点！”陈北道：
“这是京城，这西单商场也是很有名气的，商场能让咱举办模特表演，已经够可以了，咱也别要求太多了，我会跟模特交代下的。”
章兰点头，又去忙别的了。
这会要表演的模特都去后台一简易化妆间准备去了，舞台背景标牌也是简单粗暴。
南阳市北月卡莱服装贸易有限公司，模特巡回表演第一站，京城西单百货商场。
也不是什么正规表演，没那么多讲究。
舞台上方，左右位置各放了一个大音响，循环播放着，北月卡莱服装，春晚唯一指定服装赞助商，为回馈广大新老顾客的厚爱，今天在此举办模特表演赛，新款服装一律打折销售，欢迎各位朋友前来观看……
这大音响叫唤着，别说商场里，就是外头离得老远也听得清清楚楚，加上先前老张这边也专门宣传过的，这表演还没开始，已经是围得里三层外三层，水泄不通了。
人员嘈杂，外头的还一个劲往里挤呢，实在是太过热情了。
人是潮水般往里涌，得亏事先安排了不少安保来维持秩序，勉强算是维持住了局面。
本来是上午八点半准时开始表演的，这会还有二十来分钟，不管了，提前开始吧，一会怕出什么幺蛾子。
上了舞台，拿了话筒，简单说了几句，然后表演就开始了，身着各款式服装的模特从后面依次走上舞台，在音乐、灯光的配合下，稍显简陋的舞台，倒也不会太过寒酸。
台下观众也是热情高涨，踮脚抻脖往舞台上瞧，不少小年轻，吹口哨，扯脖叫嚷，面红耳赤，跟他娘打鸡血一样。
美女的诱惑还是相当大的。
边上销售摊位，张秀芝这女人挺有能耐，拿个扩音喇叭喊着，围摊前的多是女人居多，挑挑拣拣，不时拿身上比划着，衣服的诱惑可比舞台上表演的模特要大多了。
“哎，这位小姐，相中了就赶紧入手，这种款式可没几件了，现在犹豫，一会可就没了，抓紧，抓紧……”
“你这红色针织衫可是春晚大明星刘小庆穿过的，绝对时尚新颖，现场购买有折扣，千万不要错过啊。”
“这位先生，这款灰色西装真挺适合你的，我们北月可是大品牌，质量绝对有保证……”
舞台上模特正在表演，穿着的服装边上摊位上各款式都有，加上张秀芝这女人卖力的吆喝，很快就有人按捺不住了，掏钱买衣服。
有一就有二，一些个还再挑选的，见人你一件我一条的，也不挑了，生怕被人给抢了，纷纷掏钱。
围拥在摊位前，一个个手里抓着钱举着，
“老板，这针织衫给我拿个小码的！”
“这黑色连衣裙我试一试，就台上那个模特穿的。”
“哎，这我先看中的，你干嘛拿我的？给我！
你看中就是你的？应一声叫你爹嘛？拿来吧你……”
跟他娘不要钱似的，挤摊位前买衣服的比看模特表演的还要多。
几个管销售的都忙不过来，陈北也亲自上阵帮忙，恨不得再多生出几双手来。
舞台后面模特化妆间，外头的场景，杨萱、柳菲几人看得清楚，都是被震惊到了，知道这销售情况不会差，但也没到如此火爆的地步。
这一个个掏钱买衣服，连试都不试了，柳菲道：
“萱萱，你男人可真有本事，你看看这一个个的，都抢着来送钱。
陈北这家伙脑子咋长的，咱阳光过去都是要濒临破产，倒闭，工人工资发不出来，到人手里，我感觉他什么也没做啊，产品怎么就突然走俏了呢？”
服装走俏，厂里赚钱，杨萱打心里高兴，别人夸她对象有本事，可比夸赞自个要开心多了。
红唇一勾，道：
“菲菲，其实陈北也做了好多事了，你看从一开始的服装款式设计，到提前制做批量生产，再到北上京城来春晚做广告，免费赞助。
你想想，这一件件的，要是换个常人来，怕是都要打退堂鼓了，哪能坚持到现在。
更不会有现在的成功了，你说是不是？”
“这倒是！”柳菲道：
“别人不知道，换我我肯定不敢这么来，风险太大。
这家伙运气蛮不错的。”
“真是运气嘛？”杨萱一笑，“那陈北这运气也太好了，幸运女神天天眷顾着他。”
柳菲哼一声，看向闺蜜，
“好了，知道维护你男人，这家伙有本事成了吧？不说了，马上就到咱了……”
到了中午，演出告一段落，下午继续在这边表演，午饭也直接在这边解决的，叫的快餐，让饭店给送过来的。
一行人就在后面的化妆间对付一口，陈北嘴里扒拉着饭，对众人含糊喊着，
“中午大家就将就一下，都辛苦了，米饭、荤菜管够，等晚上的，到时酒店包房里好好吃一顿。”
叫的快餐也不差，三荤两素，外加专门让酒店熬的鸡汤，伙食不错了。
陈北、杨萱、张顺、刘香几人坐一块，陈北道：
“老张，一会吃完饭，你就去厂里拉货吧，这边存货没多少了，得抓紧拉批过来，到时没衣服卖，那可不行！”
张顺点头。
刘香一边道：
“陈厂长，我觉得还是走批量的好，这么零售着来，太慢了，耽误正事，你别看上午销售火爆，但基本都是个人买得多。
走批量形式，接触大客户，也许一个大单抵上一个上午的销量了。”
陈北一笑，
“刘秘书，你这有些理所当然了，有大客户当然好，不过这东西可遇不可求的，哪是说有就有的。”
“我有办法！”刘香道：“陈厂长，你要不要试一试？”
“你说！”
刘香把筷子一放，道：
“咱可以搞个类似加盟商的东西，把北月服装品牌授权给各加盟商，咱作为总店，给下面的加盟商提供最新的服装款式、相关的服务配套，总之就是……
嗯，钱生钱，让下面加盟商给咱挣钱，而且还把相关的风险转接到了下面，利益却是能得最大化，你觉得如何？”
陈北颇为诧异的看着这位，道：
“刘秘书，这一套东西，你是自个琢磨出来的嘛？厉害啊！”
加盟商的概念，说起来，真正推广火热起来，都是在2000年后了，眼下这位已经能够想到，光这份眼界，常人并不具备。
刘香一笑，
“陈厂长，你别夸我，这也不是我想出来的，我平日里没事喜欢看一些国外的财经杂志，加盟商的概念在国外不算新鲜，早就有了，而且已经运用的非常成功。
我觉得咱可以学着试一试。”
陈北点头，
“刘秘书，不瞒你，你说得这个呢，我先前就在琢磨了，不过呢，眼下还不大合适。
北月卡莱目前虽有些名气，但还远远未达到可以开加盟商的地步。
再者，凡事都有两面性，授权加盟商使用北月卡莱的品牌，能最大限度的推广品牌服装，但同样的，也许一着不慎，好不容易创立起来的品牌，顷刻之间毁于一旦，也是有很大可能的。”

第385章 持续火爆！
刘香道：
“选择加盟商的话，咱可以设置一些必要的加盟条件，增设些门槛，这样就能有效的规避你所担心的品牌受损问题
。
陈厂长，你自己刚都说了，凡事有利有弊，我觉得开设加盟商，能让北月尽快的占有服装市场，机会不等人，咱不开始，也许别人就抢了先机了。”
陈北见着女人那焦急样，比他这当老板的还要心急，不由笑起道：
“刘秘书，你这火急火燎的，是有什么用意嘛？”
刘香道：“我想升职，想赚钱，想过上好日子。
我加入北月时，柳经理可跟我说了，要是干得好，到时还能有厂子股份，陈厂长，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哈哈哈……”
陈北大笑起，这姑娘够坦诚直接，他喜欢！
道：
“算数，绝对算数，你这样好了，回头写份关于加盟商计划的具体策划书，完了咱再好好合计合计，好吧？”
刘香点头，没再多说。
陈北又道：
“刘秘书，你现在大学还没毕业，跟我厂里签得也是实习协议，毕业后，是打算留我这边，还是去机关单位上班？”
刘香语气几分俏皮，道：
“陈厂长，那你是希望我留下呢，还是去机关单位上班？”
这姑娘俩大眼睛对他眨呀眨的，灵动媚人。
“呵呵……”
陈北干笑两声，自个媳妇还在边上呢，一本正经道：
“像刘秘书你这种人才，当然希望留在厂里了，我这边虽是私企，但发展前景还是非常不错的，等你正式入职了，工资待遇方面都会有增加，就是你刚说的，公司份额，也可以写进合同里，白字黑字，具有法律效力，
怎么样？”
刘香抿嘴一笑，
“陈厂长的为人我还是相信的，不过呢这事……我恐怕做不了主，我妈不让，她一心想要我进机关，要是选择了私企，怕是打死我的心都我了。”
陈北摸摸鼻子，挺不厚道道：
“刘秘书你这么聪明能干，我相信肯定会有妥善的解决办法的。”
刘香白人一眼，这家伙倒狡猾，把盒饭一收，“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起身离开了。
过了会张顺也走了，剩他和杨萱、柳菲俩姑娘。
柳姑娘阴阳怪气道：
“陈北，可以啊，当着萱萱面跟别的姑娘打情骂俏，是一点没把咱放眼里。”
陈北“呵”一声，都懒得解释，把自个饭盒里一根鸡腿夹给媳妇，
“多吃点，下午还要演出，吃饱了才有力气。”
杨萱心里甜甜的，道：“我都吃饱了，再吃又要胖了。”
“胖什么呀！”陈北厚颜无耻道：“丰满点有肉，摸着舒服，呵呵！”
姑娘当即闹个红脸！
“流氓！”柳姑娘也是咬牙切齿，心里恨恨的。
接下来，连着一个礼拜，七天时间都变换着场地，每天不重样，东南西北四城的商场都去演出了，氛围是一天比一天高涨、热情。
一表演，那现场就是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销售情况自然不会差。
清晨，酒店房间，陈北这会已经起来了，拿根头发丝逗弄着一边睡得香的姑娘，玉鼻上拨弄几下，
姑娘也醒了！
杨萱迷迷糊糊从床上爬起，上身就一红色的肚兜，雪白的香肩暴露在空气中，不过也都习惯了，上次睡一块后，两人就天天腻歪一起，
不过那最后一层还是没有突破！
杨萱摸了摸鼻子，嗓子有些沙哑道：“怎么起来这么早啊？今天没表演，干嘛不多睡会？”
陈北道：
“我也想睡啊，你那好闺蜜，柳大小姐，一早就来拍门了，哪里睡得着，起来吧，辛苦一个礼拜，我带你们去外面好好转转。”
“嗯！”
一听逛街，姑娘立马清醒不少，
“那我们今天去爬长城吧，还有去‘天按门’广场，故宫，京城、华清大学，还有……”
陈北点着头，“咱都去，反正不急着回去。”
两个多小时后，几人已经在长城上了，现在京城都还算冬季，站在墙头上，放眼望去是一片荒芜，夹带着刺骨的冷风，这滋味别提多‘舒爽’了。
几个姑娘倒是玩得兴奋！
“陈北，别愣着了，过来给我们拍照，快点的，我们仨站这一起拍一个……”
他这成了全职摄影师了，两手都冻木了，
“咔嚓，咔嚓……”
又是两张，陈北道：
“几位，差不多了吧？咱回去了，太冷了！”
柳菲道：
“这才来多久啊？再玩会，陈北，你和萱萱单独照一个吧，好像都没照过。”
陈北一笑，还行，你柳大小姐还能记着他，
“那照个吧！”把相机给柳菲，自个过去跟杨萱站一块，一手搂住女人腰，姑娘也很配合，身子往他怀里靠。
“好，就这样站着别动！”柳菲化身‘专业’摄影师，摆好拍摄姿势，
“喊茄子，一二……”
杨萱傻乎乎乖巧喊着，“茄子……咔嚓！”
闪光一闪……
“啵！”陈北眼疾嘴快，一口亲在了姑娘脸蛋上。
“哎呀！”杨萱吓一跳，脸羞红，“别人都……都看着呢。”
“怕什么！”陈北大咧咧，“我亲自个媳妇还不行嘛！”
柳菲走了过来，看着陈北，都不知道说啥了，“你是真行啊！”
这家伙，也太会撩姑娘了，难怪萱萱被他给吃得死死的。
“谢谢！”陈北回应着，“柳大小姐，学着点，以后跟刘昂拍照，你就这样亲他，明白吧？”
“亲你个头！”姑娘大长腿踢来。
几人又在上面逗留了一个多小时，冻的浑身颤抖，仨姑娘这才依依不舍离去，坐车回到市区都是中午了，直奔东四吃火锅，这天吃火锅最舒爽。
正值饭点，里头食客不少，挑了个位置四人坐下，点了些菜然后等候起来。
王雨道：
“陈厂长，你除了上次来过京城，之前应该也来过吧？对京城地界这么熟悉呢。”
陈北道：
“来过几次，以后你们也会经常来，到时逛街游玩的机会有的是。”
“我们为什么会经常来？”柳菲道。
陈北道：
“以后厂里要出新款式服装了，肯定需要你们模特来表演，宣传展示，京城、魔都、广洲等大城市，以后就得经常来。”
王雨欣喜道：
“陈厂长，那这就相当于旅游了，吃喝免费，还有工资拿，多好的事了。”
陈北一笑，
“那也是你们自己有本事，先天优势，长得比别人好看了，普通人可进不了模特队。
京城这边结束了，你们就得去魔都了，老王可是催我好几次了，魔都结束去广洲、特区。”
杨萱道：“陈北，你不跟我们一块去嘛？”
“我得在厂里坐镇，那边有老王和杨经理在，都安排好了，在京城都演了七天了，不用怕了吧？”
“不是怕！”
杨萱摇头，然后羞涩道：“那……那都得好长时间见不到你了。”
陈北一笑，
“久别胜新婚，有离才有重逢，很快的。”
“嗯！”
柳菲一边直翻眼，这两人搞得生离死别一样，
“你俩差不多行了啊，把我和小雨当空气了？”
过了会火锅上来了，边吃边聊着，柳菲很感兴趣道：
“哎，陈北，咱这次在京城，七天时间里卖了多少衣服啊？”
“还好”，陈北语气平淡，“算上春节期间，有个30来万。”
“我的天！”
三个姑娘惊呼，柳菲开始掰手指算起来，嘴里嘀咕着，
“30来万，一件平均20，那就是600万……”
说罢，抬头看向陈北，
“你这一个春节的营业额，都快赶上过去阳光全年的销售额了，这还不算南阳本地的，还有魔都、广洲，
到最后结束，怕是要上千万了。”
陈北点头，夹块羊肉到嘴里，慢嚼细咽，
“差不多！”
“我怎么看你一点不激动呢。”
柳菲道：“那可是足足千万呐，普通人别说一辈子，就是十辈子也赚不来。”
“这才哪到哪！”陈北道：
“我的小目标还没实现，还不是高兴的时候。”
“你什么目标？”柳菲道，杨萱和王雨也都好奇看过来。
“先赚它一个亿！”
“咳咳咳……”
柳姑娘直接呛着了，没好气，
“你不吹能死，知道一亿有多少嘛？咱住的酒店房间怕是都装不下。”
另俩姑娘也是非常认同的点头。
这仨姑娘怕是对金钱有误解。
道：
“不要把一亿想成有多少，还装满房间，用一张床就够够的了。
我陈北从监狱里出来到现在，也就两年多时间，不光有服装厂、纺织厂，建筑公司也有份额，还做电子表买卖，加起来身家也是破千万了。
努努力，挣个一亿我想还是不难的，一亿，小钱，有必要吹嘛？”
“你这家伙……就不能谦虚点？”
柳菲磨着银牙，虽都是事实，但就是看不惯人神气。
陈北无奈笑起，这姑奶奶可是难伺候。
道：“这段时间你们表现不错，回头给你们加奖金。”
王雨高兴道：“谢谢陈厂长。”
柳菲娇哼道：
“谢他干啥，这是咱应得的，瞧见没有？咱这每月几十块的死工资，这家伙半个来月功夫，都挣了上百万，咱呐，都是给这家伙打工的。”
“那也很好了！”王雨道：
“菲菲，你可别忘了，咱厂里要还是那刘侬之流在位，别说加奖金了，工资能不能按时发都是问题，说起来，陈厂长是咱的大恩人呢。”
“喂，小雨！”柳菲不满道：“你这一个劲给人说好话，不是喜欢上这家伙了吧？”
“菲菲，你……你胡说什么！”王雨闹个红脸，有些慌张道：
“我……我只是实话实说。”喜欢？
人陈厂长，有钱长得又帅，她敢打赌，模特队里的姑娘，估计都对人有意思，不过也就是心里想想罢了，人都有对象了。
陈北只当没听见，对自个媳妇道：
“萱萱，你是模特队长，出力最多，到时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杨萱摇头，
“不用呢，这……这我应该做的。”
“也是啊！”陈北道：
“咱一家人，我的厂子就是你的，你是老板娘，我挣了钱，你也就挣了钱。”
杨萱脸蛋红扑扑的，羞答道：
“陈北，其实钱够用就好，只能能……能跟你在一块，粗茶淡饭也是好的。”
“那可不行，不能让媳妇受苦受累，我心疼！”
“咦，你俩！”柳菲打哆嗦，“能不能不要这么肉麻，吃饭呢！”
吃完火锅，下午继续逛街游玩，市中心几处风景名胜都去了，一路走马观花，跟在三个姑娘身后，他这又成了免费劳动力，给拿着东西，
一直到了晚上八点多才回到酒店，进了房间，直接来到床边，瘫倒到了床上。
杨萱过来坐到一边，
“你把鞋子脱了吧，我给你捏一捏！”
“不用！”
陈北左脚蹬右脚，把鞋子给脱下来，一把搂住姑娘细腰，稍一用力，便跌坐到他怀里来。
杨萱脸羞红，“一会洗完漱的了……”
陈北搂着姑娘，闭目养神，半天没动静。
“你想什么呢？”
陈北睁开眼，偏头看着怀里女人，“萱萱，你可真漂亮。”
姑娘娇羞“嗯”一声，“干嘛说这个？”
“我在想，咱今儿是不是把事儿给办了？”
杨萱脸更烧得慌了，贝齿咬了咬红唇，
“你……你要想，那……那我给你！”
陈北压着火，吐出口热气，
“算了吧，开玩笑的，还是留到咱结婚那天，你也没准备好。”
杨萱稍松口气，嘟嘴道：“那你会不会生气，不高兴啊？觉得我太事儿了。”
“不会！”陈北一笑，
“怎么，你觉得你男人就这么猴急？”
杨萱反问道：“难道不是嘛？晚上你抱着我睡觉，都……都硌得慌。”
“咳咳咳……”
陈北难得老脸一红，道：
“我那个什么，那是正常生理反应，呵呵！”
姑娘红唇微勾，脸贴男人胸上，柔声道：
“反正这辈子我就跟定你了，你也会是我杨萱唯一的男人，你要就给你，省得憋的难受。”
“你别再勾引我了！”陈北道：
“我可真保持不住，就留在结婚那天，我还不了解你，不逼你。”
“那你难受怎么办？”姑娘‘关心’说道。
“咱有双手，丰衣足食！”陈北牛气道：
“不用靠任何人！”

第386章 买买买！
杨萱跟在陈北身边久了，也是一点就透，羞红脸，轻打了男人胸口一下，
“不许做，对……对身体不好。”
陈北一笑，在姑娘脸蛋上亲了一口，
“你懂得倒是挺多，咱洗漱去吧，早些休息。”
“嗯呢！”
——
——
两天后，模特队启程去魔都了，来了三十多号人，基本都跟着走了，这边留下几个管理人员，陈北他也没急着走。
酒店房间，陈北和张秀芝面对面坐着，陈北把夹手里的烟弹了弹，道：
“这些天都挺忙，都没时间坐下来跟你好好谈谈。”
张秀芝正襟危坐，有些紧张，道：“陈……陈老板，我是不是哪里没做好，惹你不高兴了？我一定会改的，会改的。”
“行了，行了！”
陈北打断，
“你紧张什么？没说你做的不好，相反，你这段时间表现得非常不错，张科长在我面前都夸你好几次了。”
张秀芝道：
“张经理一直都对我照顾有加，我……我该感谢他才是。”
“你也别谦虚了！”陈北道：
“这边呢，服装销售点还是在的，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演出不会有了，可能会稍微空闲一点。
我想听听你的想法，对未来怎么想的？”
张秀芝当即道：
“陈老板，我的过去你是最清楚的，我……我跟着你干，你就是让我去南方，或者你老家南阳，都可以，我绝无二话。”
”跟定我了？”
张秀芝坚定道：
“陈老板，你是有本事的，求你收留我。”
“也别说求不求！”陈北道：
“我这人还是很看重个人本事的，你有能耐，那就对我有用，赚多少我都不会眼馋，没有上限，就看你有没本事拿了。
我跟你直说吧，我打算在京城搞一个服装厂，最好收购国企，价位嘛，在两百万左右。
你能办到嘛？”
“这……”张秀芝稍犹豫下，然后点头，“能！”
“好！”陈北也不是忸怩之人，道：
“这事就交给你来，尽快物色厂子，把方方面面情况给我调查详细，做出一个可行性的收购报告，要是最后能成。
京城这边服装厂厂长职务，我给你当！”
张秀芝一听，心脏跟着猛的“扑通！扑通……”跳了两下，
随即忙摆手道：
“陈厂长，我不行，我不行，我干不好……”
陈北道：“刚还信心满满，这就退缩了？想好了，
干还是不干？”
“我……我怕辜负陈厂长您的一片用心。”
“那就用心，用力，用劲，好好的干！”，陈北道：
“我还是那句话，机会给你了，就看你能不能把握的住。”
话到这份上，张秀芝不再推托，其实她刚也只是客气一下，骨子里还是很傲的，想要出人头地，想要别人尊重她，再也不要像过去那样浑浑噩噩，被人唾骂。
郑重道：“陈厂长，我一定会好好干的。”
陈北点头，
“京城是首都，在这建厂，对咱北月来说意义非凡，而且还能辐到周边的市县，钱我现在不缺，但一定要用到刀刃上，这一点你该清楚。
还有一点，既然你跟定了我，到时厂里会跟你签合同，你除了基本工资外，合同上还会有专门的协议，你的利益，跟京城的厂子效益挂钩，
直白点就是，厂子效益好，你个人利益就高，反之亦然，明白我意思吧？”
张秀芝点头，“谢谢陈厂长！”
“别谢我！”陈北摆手，
“还是得靠你自己，我刚说了，你有能耐，就是赚个十万、百万，我一点不眼馋，因为你挣钱了，那我肯定也挣了，而且比你多的多。
反之，你要干得一塌糊涂，那对不住了，你只能给我走人了，我不会讲任何情面。”
张秀芝点头。
陈北继续道：
“这边工作呢，一会你就可以实施起来，这边我留了几个工作人员，平日里工作由你来负责，具体我不管，随你安排。
反正我只看结果，有问题没有？”
张秀芝道：
“陈厂长，那我到时租个平房，当作临时的办公地点，你看好吧？”
“你看着来！”陈北道：“这些我不会插手，我希望，我下次来京城时，能坐到自己厂子的办公室里，喝茶看报，听你做汇报工作了。”
“我一定会尽我所能的！”
张秀芝起身，对人鞠躬表态。
陈北点头，“行，就说这些，人员都在楼下，你们自己好好聊聊。”
张秀芝点头，“陈厂长，那我先下去了！”
转身离开，刚出一步，又记起什么事来，转过身，从兜里取出一张纸条，递过来，
“陈厂长，你之前不是让我留意京城的四合院嘛，这上面的房子，房主有出售意愿，地址、环境、里头面积，还有价格，我觉得挺合适的，给标注了下，你看看。”
陈北接过，摊开看了看，点头，“行，辛苦了！”
张秀芝这才转身离去。
——
——
京城，东城，东新桥附近，陈北带着秘书刘香，两人这会在胡同里转悠着，手里拿着张秀芝给的那张单子地址，瞅着门牌号寻找地儿。
一边刘香道：
“陈厂长，你这还要买啊？咱这一个上午，你都买了四套了，好几十万花出去了，你这买法，感觉比在菜市场买棵大白菜还要容易，
这也太败家了！”
陈北偏头看了眼姑娘，笑着道：
“败家？刘秘书，这些四合院可都是宝贝，过个一二十年，这些房子身价可是飞涨，卖个上亿那真是轻轻松松。”
“吹牛！”
刘香一点不信，
“现在的地产虽然挺红火，你说往后涨到几十万一套，还有可能，上亿？
傻子才会买！”
“那咱就拭目以待！”
刘香还是劝一句，
“陈厂长，你现在虽然赚了些钱，但我觉得还是要节省一点，不是还要在京城收购服装厂嘛，到时花钱的地儿多了。
你说是不是？”
陈北看着女人道：
“你这语气，跟我对象一个样，要我勤俭持家，呵呵！”
刘香脸微红，“美死你！”语气又有些许气馁道：
“我跟杨小姐可比不了，人长得多漂亮了。”
“你也不差！”

第387章 对金钱的认知！
刘香红唇一勾，
“陈厂长，你就是这么把杨小姐给骗到手的吧？这嘴跟抹了蜜一样。”
陈北恬不知耻道：“主要还是靠帅！”
“噗嗤！”
刘香笑出声来，“我发觉你这人脸皮还挺厚的。”
两人谈笑着，这会来到一四合院门前，看了眼门牌号，
“就这！”
院门口也开着，陈北过去到门口，探头往里看了看，里头院子还不小，花草树木都有种植，还有个小池子，
不错，真心不错！
跟在南阳自家院子差不多，不过，人这地儿可是京城，两者没法相比。
“有人嘛？看房子的！”朝里面喊了声，很快一个中年男子从屋里出来，到他/她们这边，
“两位，看房子啊？”
陈北点头，“老板，听说你这四合院要卖？”
“对对！”
“我们能进去看看嘛？”
“可以，可以！”男子邀请道：“两位里面请，随便看。”
进了里头，院里屋里前前后后都转了圈，这里面还有个地下室，就在院子下，相当于又多了一倍的面积。
待看完，屋里坐下，男子又给自己房子一顿夸赞，最后道：
“两位，你们诚信要买，我给你们个最低价，8万，怎么样？”
陈北其实心里已经笃定，这院子一定要买下来，不过能少花钱，肯定希望少花的，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刮大风来的。
先前买了几套房子，跟房东讨价还价，都练出来了，一番你来我往，最后6万拿下，付了定金，签了协议，约好时间去房管所过户。
半个小时就搞定了！
陈北道：“老板，这房子买下后，我可是要马上搬进来的，你什么时候能搬走？”
“我今天就开始收拾！”男子道：
“你只要钱到位，随时能搬，绝无耽误你们事。”
“好！”
男子道：“这位老板，我听你口音，不是本地的吧？”
“不是！”
“介意问下，你买这院子，是打算干什么用的？”
陈北道：“我自己做点买卖，以后会经常来京城，总住宾馆也不好，买个院子住住，挺好的。”
“喔，这样！”
男子点头，
“别麻烦我多问一句，现在我们这边街道办管得挺严的，陌生人什么都是问的仔细。”
刘香好奇问一句，“是有什么事嘛？”
男子先是往门口看了眼，见无异样，这才小心道：
“不瞒你们，前段时间，这片胡同出了个事，一年轻姑娘夜班回来，被流氓给糟蹋了，人一直没抓到，现在这外头也挺乱的。
这位老板，你们以后要住这边，你媳妇要上下班，我觉得还是去接下为好，以防万一。”
刘香脸一下就红了！
“那个，我不是他……”
陈北抢过话，“好的，多谢提醒！”
正事谈完，没再多待，两人离开了院子。
到了外头，陈北见女人一张俏脸上还浮着红晕，忍不住笑起，这女人性格活泼，是‘傻大胆’的脾气，
不过在男女之事上，还是比较害羞的。
打趣道：
“媳妇，中午了，陪我一个上午，我请你吃饭吧？”
刘香啐一口，嘟嘴道：
“你还上瘾了，这话有种在杨小姐面前说。
陈厂长，刚人都说了，这一片胡同出过事，你怎么不趁机向人讲价呢？”
陈北道：
“做人还是得讲点诚信，契约精神的，6万拿下这四合院，已经够可以了，人也实诚相告，咱也不能让人寒心，你说是不是？”
刘香看着人道：
“真没看出来，你还挺重感情，眼里不只是有金钱嘛。
你刚不说要请我吃饭嘛，这边离我上学的大学很近，好久没去食堂吃了，怪想念的，你请我在食堂吃一顿吧。”
陈北点头，“成！”
半个小时后，两人出现在食堂，中午饭点，里面学生不少，陈北坐在靠窗一位置，刘香端个托盘，上面是两人的午饭，装得满满当当，小心翼翼的往这边过来。
陈北起身给接过，放到桌子上，
“买这么多，咱俩哪里吃得了。”
刘香对面坐下，
“这又不多，跟你跑一上午，我是真饿了。”
说着，分一双筷子给人，道：“你尝尝我们学校的菜，味道不错，经济实惠，外面可吃不到。”
陈北接过，挨个尝了尝，
“确实不错！”感慨声，
“大学就是好啊，朝气蓬勃，光坐这里就让人心情愉悦，羡慕啊！”
“有啥好羡慕的！”
刘香道：
“你比我们这些大学生大不了几岁，都是百万富豪，不对，千万富豪，我们这些大学生可比不了你。
就是毕业了，每月三四十工资，别说挣千万，就是挣万元，不吃不喝得几十年，
是该羡慕，不过是我们羡慕你。”
陈北边吃边道：
“很多事并不是用钱多少来衡量的。”
“但你也不可否认，金钱是衡量一个人成功与否，最重要的一个指标，甚至比重…达到百分之九十九以上，这是事实！”
陈北一笑，道：
“刘秘书，我发觉你这人挺务实的，一点不虚，目标很明确，知道自己要什么，如何努力，然后去加以实现。
我听柳经理说起过你家的情况，条件应该不差，富裕家庭，怎么对钱这么感兴趣呢？”
刘香道：
“我努力读书，挑灯夜读，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好不容易从千万人中脱颖而出，考上大学。
为的什么？不就为往后能有个好前程，多挣钱，过上自己所期盼的生活。
这些都要金钱来支撑的，你竟然问我为什么对金钱这么感兴趣，难不成我得跟钱有仇？”
陈北一笑，
“我意思，你给我感觉，对拥有金钱非常有紧迫感，想要马上拥有大笔财富，你家里又不缺，明白我意思吧？”
刘香道：
“家里是家里，我是我，我是想着抓紧做出一些成绩来，给我妈看看，可不想让她来安排我的人生，进什么机关单位，一想起到时枯坐办公室，跟茶、报纸，办公室里的八卦打交道，光想想就吓人，我可待不了。”
陈北一笑，“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你这还不乐意了。”

第388章 刘祸水！
“你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评判每个人，人跟人都是不一样的”，刘香非常有见地的说道：
“就比如你和我，本质上来说，咱是同一类人。”
“本质？”陈北一笑，“本质上我是男，你是女，咱身体构造上就不一样。”
刘香翻个眼，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不好？咱都不是那种墨守成规的人，想要追求新事物。”
说到这，顿了顿，然后身子微微往前倾，姑娘那白皙精致的脖颈看得清楚，细细的绒毛微微颤动，
小声道：
“陈厂长，这北月卡莱服装厂其实是你自个的，那香港来的那位杨总，真正身份是你的下属才对，是不是？”
陈北面不改色，自然不会承认，
“刘秘书，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我的过去你可能也知道些，刚从牢里出来，短短两年时间，你觉得有可能搞出这一番事业来？”
“别人没可能，你嘛……”刘香道：
“还是有希望的。”
“为什么？”
姑娘娇哼一声，“直觉！”然后俏皮道：
“你可得小心点，当初拿人杨总当幌子，来忽悠南阳市的一把手，我听得些消息，刘舒记好像起疑心了喔。”
“忽悠？”陈北摇头笑起，道：“我骗领导什么了？骗钱骗人了？
没有吧？
相反，我把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阳光给拯救出来，工人不至于失业，现在你也看到了，阳光可以说是破茧重生，焕发了新生命，上千工人安居乐业，可是给上面解决了一大问题。
说起来，人刘舒记得感谢我才是。”
“你这是混淆视听！”
刘香道：
“我要猜测不错，你在香港的那总部公司，怕只是一空壳子吧？借用外资的身份来内地投资，政策上确实是有很多优惠的。”
“呵呵……”陈北笑了笑，“你听谁说的，没有的事。”
这姑娘知道的倒是不少。
“你不承认没关系，反正啊我心里知道怎么回事”，刘香道：
“只是提醒你一下罢了，说起来我还蛮佩服你的，我很少服人，除了我爸，你也算一个。”
“能得刘大秘书赏识，我这荣幸之至！”
陈北道：
“对了，你家里父母好像也当官的，干什么的？南阳上面我也认识些人，或许还真见过面。”
刘香道：
“我父母就是机关单位小领导，你肯定不认识，没啥好说的。”
见人不愿多说，陈北也就没多问。
就在这时，一道兴奋的男人声从远处传来，
“香香，你怎么在这？不是回南阳了，什么时候回京城了？”
然后三四个男生来到他/她们这边，领头一个，个子不矮，有个一米七五六，一身黑色西装，皮鞋锃亮，戴个眼镜，寸头，手腕手表银灿灿的，非常有派头。
只是这大冬天的，穿这么单薄，这人身子明显有些颤抖，要风度不要温度。
刘香见来人，眉头微微蹙起，语气平淡道：
“张华，你们来食堂吃饭，我前两天刚到的京城，来办点事。”
张华见女人语气淡然，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边上还有同学在呢，都知道他在追刘香，
面上挂着微笑，看了眼和人坐一块的男子，道：
“香香，这位是咱学校的嘛？看着有些面生啊。”
刘香道：
“他不是我们学校的，我朋友，带他来学校转转，吃个饭。”
朋友？
张华一听，自动默认男女关系了，更具敌意，
“这位同学，能跟香香在一起，你肯定是京城其它大学的高材生吧？京大，华清？”
语气里却是透着讥讽，他刚打量人一番，边上还放一皮包呢，多半不会是什么大学生。
陈北自然也听出来了，没跟人争强的意思，只是觉得太幼稚，这吃顿饭，还能吃出一‘情敌’来，
抬头看了眼人，然后道：
“你猜错了，我不是什么京大、华清的，我这高中都没毕业呢。”
“呵呵……”张华一听，心里愈发得意，
“那挺可惜的，香香她选择对象，最重要一条，学历得跟她一样，你……是没机会了。”
刘香语气不悦，“张华，你胡说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过这话。”
张华却是自顾自道：
“香香，你懂我的，大学里我都追你几年了，也许我张华是配不上你，但你边上这位……怕是更不配！
连个高中没毕业，你跟了他，往后能有什么好？咱怎么说也是同学，好心提醒你一句。”
边上几个也是声援，
“就是了，刘香，张华对你一往情深，我们大家都看在眼里，给他一个机会。”
“你们男才女貌，最般配了！”
“刘香，你不是故意在外头找个路人甲，来气张华的吧？”
“你们够了啊！”刘香气恼道：
“我再说一遍，陈北她是我……”说着，看向陈北，“你吃好没有？”
陈北筷子一忙，“好了！”这也没法吃了。
“那咱走！”
两人起身，刘香来到陈北边上，双手很‘自然’的挽住男人胳膊，对几人道：
“他就是我对象，我刘香想找什么样的对象，那是我自己的事，哼！”
张华面色铁青，这女人一点面子不给他，当即冷冷道：
“陈北是吧？你也真够出息的，要一个女人来维护，往后怕只是也要女人来养活你吧？
呵呵，牙口真好，这软饭吃的，呵呵……”
几人都是讥讽笑起。
“呵呵……”陈北跟着笑起，道：“你这西装不错，要不少钱吧？”
张华怔下，这家伙还真是没脸没皮，还有脸问这，当即道：
“那是，也不看看什么牌子，北月卡莱，听说过吧？
上过春晚的，电视台好些明星大腕都穿，就这一套要上百，你都得累死累活干一年才能挣到。”
语气鄙夷，透着浓浓的优越感，要没下面俩蛋子坠着，怕是要上天了。
陈北一笑，“挺好的！”然后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递人手里，
“以后还请多多支持！”然后和姑娘一块离开了。
留下几人一脸懵逼，
“多多支持？”有人道：
“支持个毛线啊，张华，这家伙失心疯了不成？”
张华看着名片上的内容，却是当场愣在了那里，
空气中，“啪啪啪……”似有无声的甩脸声，一下下抽在他脸上。

第389章 事故！
出了食堂，陈北见姑娘还挽着他胳膊，怪紧的，两人衣服虽穿得厚，但那团柔软还是能感觉的到，
酥软温热！
“现在可以放手了吧？”
对人姑娘占便宜不好，很‘自觉’的出声提醒。
刘香娇哼声，
“干嘛？让你这家伙占便宜还不好？这种美事，别人求都求不来。
往前走，不要回头，到了门口再说，省得张华那家伙往后又来纠缠我。”
两人往前头走着，陈北道：
“这个叫张华的我看还行，人一直在追你？”
“好什么呀！睁眼说瞎话”，刘香撇嘴道：
“刚人什么德行，你不看得清楚，人是京城本地的，家里父母也是机关单位上班，平日里在学校就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姿态，班里同学都围着他转，一副大男子主义，就是天底下男人死绝了，我也不会稀罕。”
陈北一笑，
“那依你的眼光，什么男生才配的上你？”
刘香偏头看了眼人，大咧咧道：
“像你这种吧，勉强可以接受下，至少不装，坏也坏在明面上，不虚伪。”
陈北一手摸摸鼻子，
“我当你在夸我了，回头我跟媳妇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再纳个妾。”
“美死你！”
两人说话功夫，来到门口位置，刘香就立马松开人手，耳根子都有些红，别看刚女汉子姿态，其实心里还是很紧张的，
哼道：
“你也不是什么好人，都有对象了，还对别的女人打情骂俏的。”
陈北道：
“做人不能这么没有良心，吃顿饭，吃出一情敌，我这招谁惹谁了？还给你挡回挡箭牌，那张华记恨的可是我，明白吧？”
“小肚鸡肠！”刘香道：
“那我还让你占便宜了呢，刚这么挽着，肯定很舒服吧？”
“咳咳咳……”
陈北有些顶不住，这女人确实挺彪的，跟那柳菲有一拼。
“走吧，走吧，咱回去了，下午不转了！”
——
——
在京城待了十多天，回到了南阳，半夜到的，家里休息一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厂里，不过是建筑公司。
来到公司楼下，车子停好下车，正好遇到那柳媚从大厦里出来，
“陈总，你京城回来了！”
陈北点头，“忙着呢？”
“去建筑工地办点事！”柳媚道：“柳总和刘经理在楼上。”
“好，那你忙！”
陈北点头，却发现女人额头上有块淤青，虽然用头发给遮挡住了，但还是有些明显，随口道：
“这脸上怎么了？”
“啊？”柳媚些许慌乱，“没……没什么，不小心撞了下。”
“喔！”陈北没多问，进了大厦，来到楼上办公室。
里面除了柳涛、刘兴根，还有那天盛建筑的张闻、沈力也在。
他一进来，这两人也不多待，寒暄几句，然后匆匆离开了。
陈北坐到沙发椅上，给柳涛、刘兴根发了烟，自己也来上一根。
柳涛一贯的口吻，
“你小子总算来了，我和刘支书可是天天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你回来呢。”
陈北一笑，
“我又不是你媳妇，这么盼我干嘛？有事说事，我这忙着呢。”
“刘支书，你听听，你听听……”柳涛无语道：
“这哪像个老板，敢情把我俩当免费劳动力使唤了，自个一点不管事啊。”
刘兴根只是笑了笑，没回应。
陈北道：
“我的柳哥，有事赶紧说，不着急嘛，这又有时间耍嘴皮子了？”
柳涛直接开门见山，
“建筑公司找到了，本市的，国企，这是收购方案，你给看一看……”递给来一份资料。
陈北接过，翻开看了看，没细瞧，主要看收购金额。
柳涛一边道：“怎么样，你觉得这价位合适吧？”
“还行！”陈北把资料放到面前茶几上，道：
“柳哥，这个二建公司，可是跟你的老单位，市一建齐名的，怎么会对外出售呢？”
柳涛道：
“上面是对一建、二建资产重组，其实我们要收购的二建，除了里面一些机器、人员、办公地址值点钱，并没什么资产了，不然这收购价也不会这么低。
不过我和刘支书合计了下，还是值得收购的，像你说的，就是披了层国企的外衣，相关资质也有了，好多招标工程咱也能去竞争了。”
陈北点头，“既然决定好了，那就收购好了，不用等我来拍板。”
“你说得轻巧！”
柳涛道：
“这怎么也是收购一国企，金额上百万，咱公司目前没这么多钱，不得你来想办法。
我可是听说了，服装厂大卖，单南阳销售额就破百万了，更别说京城、魔都、广州这些大城市了。
你小子现在不差钱！”
陈北一笑，
“这也不是我一个人的，营业额是营业额，跟利润是两码事，而且，我跟你讲，我打算在京城、魔都、广洲那边新开服装厂，这花销大了去了。
我都打算，到时资金要不够，向建筑公司这边周转下呢。”
“你还是趁早断了这念想吧！”
柳涛无语道：
“现在公司一分钱没有，我真是恨不得一分钱掰两半花，天天为钱发愁。”
陈北疑惑道：
“你之前不跟我说，邻市几个工程完工，马上能收尾款了，这也不少，怎么会没钱呢？”
刘兴根道：
“陈北啊，是水泥厂拆迁你是知道的，我们这边接了个主体工程，前期都要自己垫资，这钱都投里面去了，一时半会也拿不出来。”
“主体工程咱也能拿下？”陈北道：
“那几家国企能愿意？”
刘兴根道：
“出了个事故，死了三个人，就是这二建公司承包的工程，这次一建、二建的重组，跟这事故也有些关系。
上面一把都去现场查看了，省里都有人下来。”
“什么时候的事？”
“就上个礼拜！”刘兴根道：“你还在京城。
这天盛建筑也挺倒霉的，先前跟着那叶正正胡搞，也算大难不死，刚缓过点劲来，这又遇到这事，成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
陈北纳闷道：“这天盛还跟二建也有业务往来？”
“就是些外围工程，可偏偏死的三人就是他天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