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抢了阿尔托莉雅的王位 作者:折雪 我叫阿托利斯,是个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流浪骑士。 尤瑟王大人与十年前借国师梅莉之口宣布: ‘拔出此剑者为王‘ 知道历史的我,决定在啊尔托莉雅拔出剑的那一刻就效忠于她。 在剑兰之战前,争取当个靠西的领主苟活下去,不参合那群恐怖的女人们家事。 但没想到的是。。。 第一章 阿托利斯的梦想   不列颠的天空一如往日,蓝色的世界已经被白色所污浊。   一匹白马乘着位金发苍眸身着便宜骑士服的年轻人在泥泞的道路上行走。   临近冬日的寒冷早已习惯,只是寒风吹过时,身体还会冷的发颤。   胯下的白马年龄并不算大,四只没有保护的蹄子在临冬寒冷的泥泞中行走,保持着极慢的速度。   这样的天气,让尚未成年的幼马走得太快只会害了它。   阿托利斯同样也会觉得寒冷。   常年在野外生存的经验让他明白与其白白耽误时间饱受长期的寒冷,还不如一瞬间的冷冽后在下一个小镇酒馆爽快的喝上一杯冰葡萄酒。   但他知道,自己的马经受不住。   这是他掏空所有的家底才买到的纯种小白马,幼小的年龄让它根本无法承受长时间在冰冷泥泞的道路上奔跑,也就他的体重不重且没钱买铠甲,要不然,换个体格壮硕的带甲骑士可能就要出事了。   这是为了参加即将到来的选王仪式所准备的马。   只不过最后他的积蓄所能换来的只有这匹尚未成年分不清品种的白马,浑身上下的行头还是用着用了很长时间的那套。   骑士剑已经有肉眼可见的磨损,骑士服破了好几个洞,缝缝补补的用是能用,就是像个乞丐。   骑士剑和新的骑士服,他打算在靠近卡美洛的下一个城镇,做几个讨伐魔兽的委托赚点钱买新的。   他知道这样在城里的贵族老爷们看来也很寒酸,但没有办法。   自从撒克逊人侵略的范围扩大,他这样无依无靠的难民骑士就愈发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这里是五世纪的不列颠岛,还没有更名为英格兰的不列颠岛。   这座岛屿现在正处於动乱中。   开端是位於大陆的罗马帝国逐渐崩坏,在帝国庇护之下的不列颠力量衰退,大陆的动乱使这座岛国唤来新的外敌。   异民族撒克逊人越过了海洋,为了生存的物资与土地而不断的烧杀掠夺原本属于不列颠凯尔特人的土地。   不列颠是凯尔特诸王所统治的岛国。   纵使各王之间的纷争不断,但由于始终有和居住在北方的皮克特人的民族战争,为了防备来自北方的侵略,各国的王们携手合作。   然而有一位王使这团结关系产生了破绽。   那位王利用了异民族,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想要统一不列颠而高喊己名。   其名为卑王伏提庚,于不列颠中诞生,却欲毁灭不列颠而生的白龙化身。   伏提庚引来撒克逊人,将整座岛投入混乱的台风眼。   过去帝国还统治这座岛时所建造的不列颠枢纽,城塞都市伦迪尼乌姆被毁灭了。   被歌颂为最伟大的王,尤瑟·潘德拉贡在和伏提庚的战斗中败北,她的身影就这样永远地隐藏了起来,只能被迫放弃大片的领土,长久的退守坚固堪比要塞的城池卡美洛。   伏提庚给予撒克逊人们土地,她虽然藉由让他们休息使异民族的侵略行动暂时沉静化,然而无数的王者们仍不断地反抗。   于是,不列颠就进入了黑暗时代。   战斗早已成为日常的一部分。   原本就说不上是丰腴的土地,被撒克逊人毫无止境的掠夺、毁坏,岛上的作物愈发稀少而土地更不知为何比之往常还要贫瘠,所剩无几保护下来的土地所产的作物比以往还要少了一半。   人们的生活日渐贫困,很明显的再这样下去的话不久的将来就会自灭。   本来前些年还能靠捕猎魔兽和追捕逃犯获得不菲的赏金,现在只够勉强他的温饱,毕竟,每个人都太穷了,撒克逊人随时可能到来的危险也让人不去在乎森林魔兽的凶险和通缉犯的罪恶了,他也就很难找到生活来源了。   身下的白马一个踉跄,让马背的阿托利斯也随着晃了晃,好在常年飘荡的生活让他对这样的情况司空见惯,握着缰绳很快就靠着娴熟的马上功夫稳住了身形。   不过,看着胯下愈发艰难的幼马,他心疼的不敢再骑,翻身下马用手牵着缰绳拉着它走。   “等到亚瑟王拔完石中剑,我尽量加入她…他的圆桌骑士团,到时候我们就都能吃饱饭了。”   他温柔的抚摸着幼马的头部,由内而外的温柔和阳光让小白马苦中作乐的贴着他,用头撒娇般的蹭了蹭他的脸。   脚踩着泥泞的土地,开始固然有些不适应但总比其他让阿托利斯绝望的事情发生要强。   这匹潜力很高的白马可是他进入圆桌骑士团,从流浪骑士一跃升天的必然道具。   为此他可是拒绝了不少贵族领主的招揽。   作为二十一世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大学生,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被同样孤苦的女骑士捡到并抚养长大,每天只睡几个小时的磨砺自己的剑术与学习各种治国的道理以求能在未来辅佐亚瑟王建功立业。   刚开始他还是有不少的豪心壮志,什么拉一伙骑士自立为王、践踏欧洲、统一全世界都是有想过的。   只是,自打知道了尤瑟王和国师梅莉发表了拔出石中剑者为王的预言以及见证到人们称呼魔法为魔术而死犟死犟的不叫魔法等等的一切后,他就知道了他的一切梦想都已经结束了。   他本人倒是不太了解外国的历史,但奈何他的室友是个重度型月迷且是阿尔托莉雅迷。   他在寝室呆着的时候,他的室友经常给他讲关于型月的阿尔托莉雅的事情。   不清楚尤瑟王为什么仍旧存活,也不清楚梅林怎么在卡美洛时期就开始假扮魔法少女梅莉,一切和室友聊天打屁时给他讲的故事有些不同但又大体一致。   阿托利斯也不准备想那么多有的没的。   万一他给自己讲错了呢?   而且,他听的时候也没有太过认真,更不可能将它们背下来,记忆出现了纰漏也说不准。   只是他倒还是明白一点,那就是型月的历史很难更改。   至少,他这个没有背景的小人物不配更改历史。   而随着长大,见到一个又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了自己的面前,那点‘我命由我不由天’的不要命想法也潜移默化的消失了。   他放弃了不切实际的幻想,准备跟随亚瑟王加入圆桌骑士团,当个不起眼却又有点权力的小骑士,等到亚瑟王在剑栏之战被冲母逆女莫德雷德杀了后,拉一堆骑士、贵族和士兵再收拢凯尔特人百姓在不列颠的角落当一回土财主苟活。   最好是趁剑栏之战前,能在威尔士偏西的角落甚至是爱尔兰混个地方当领主。   “一定要早点跟着她。”   他不可能有贵族们不满当村妇手下的想法。   不提他知道阿尔托莉雅的身份与未来的成就,就算不知道,他的身份就让他不可能不满的起来,最多只会衡量要不要把自己的命赌在她的身上。   虽说如今的亚瑟王只是位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乡村少女,但她总归是被公爵抚养长大的,怎么想都要比他这个尤瑟王骑士团中被迫退休的女骑士所养大的连骑士身份都不被认可的家伙要好的多了。   更何况,她早就已经死了。   那位名叫尤瑞丝,白发紫眸,笑起来很好看也很温柔,身上总有股淡淡花香的女人,早在五年前的寒冬就离开了他。   撒克逊人的骚扰也在那一年愈发频繁。   怀揣着梦想的阿托利斯忍着这个世界上唯一算得上是亲人的人离开的悲痛,自此离开了村庄,只有一个人到处流浪的活了五年,哦,最近还要加上匹不知道能陪他多久的马。   阿托利斯轻轻的抚摸着白马柔顺的毛,柔顺的感觉和手心贴合马身所产生的与其他部位的冰冷肌肤不同的温暖让他知道自己还活着。   “一起在这个操蛋的世界活下去吧,尽可能久的。” 第二章 不列颠名妓阿托利斯   尤瑟王在十五年前或许有很大的威望,但存活至今,她十五年前所闯下的赫赫威名已经随着撒克逊人的肆虐与她的龟缩不出而渐渐消散。   说句不好听的话,她死了都比苟活着要强。   死了,卡美洛的百姓会因为悲苦的生活而倍加怀念过去有尤瑟王的时代。   活着,卡美洛的百姓会埋怨起龟缩在卡美洛不出的尤瑟王。   不仅如此,各地的贵族领主们蠢蠢欲动想要争夺那座她即将被迫让出的王位。   这些年在各地流浪,阿托利斯甚至听过不少男性领主想要染指尤瑟王的传闻。   没错,很多男人都觊觎着尤瑟王。   不仅是她屁股下的王位,还有王位上的屁股。   尤瑟王虽说年龄不小了,但模样看起来和梅莉完全一样没有留下岁月的痕迹,继承了潘德拉贡家族优秀的血脉,是个地地道道的凯尔特大美人。   阿托利斯只当笑话去听这些事情。   亚瑟王要是个男人,以这个时代的尿性,绝对会对美艳的前国王,可能还会加上个人母属性的尤瑟感兴趣,但亚瑟王是个刚成年的女孩,又怎么可能像他们说的那样染指尤瑟王。   “亚瑟王gang登基,一定不会拒绝投奔她的骑士。”   这是阿托利斯在圆桌骑士团站稳脚跟的唯一机会。   尤瑟王完全没有给亚瑟王留下任何的政治遗产,贵族们勾心斗角的想要争夺她即将让出的王位。   现在的卡美洛别说是亚瑟王,换做是其他在国内野心勃勃的贵族们上也是一摊烂摊子,只是相比于登基的焦头烂额,登基所能得到的满足碾压了其他的一切。   而被养在某个小村庄,初出茅庐的阿尔托莉雅绝对不会有多少骑士愿意追随。   只有他操作得当,绝对能混个不错的位置。   越想越开心,他甚至已经想到了自己住在温暖的大宅子里,怀里搂着温软可口的娇妻的美好生活,连带着手里好长一段时间没有梳毛的白马的手感也变得好了起来。   马儿只觉得越来越冷。   ......   “真是的。”   不满的低哼声从少女的口中发出。   凯越想越气。   选王仪式的日子愈来愈近,她和阿尔托莉雅以及父亲的关系也愈发僵硬了。   “为什么要让她当国王,卡美洛是没有男人了吗?!”   作为阿尔托莉雅的姐姐,她自她五岁被梅莉寄养在艾克托家中就知道了她尤瑟王的女儿的身份。   不出意料,她就会是梅莉预言中拔剑的人。   她的父亲艾克托是这么想的,她也是如此。   尽管她一眼就看出来阿尔托莉雅将来一定会成长为一个不逊色于尤瑟的大美人,但是父亲却坚持说“你要作为一位姐姐好好教训弟弟”。   那能怎么办?!   严厉的父亲都这么说了,凯只能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当成瞎子,把阿尔托莉雅当成弟弟看了。   她是仍对阿尔托莉雅抱有希望的。   过几年,等她长大了,有了男女观念的时候,绝对就会意识到这荒诞的一切,挣脱他们给她套上的那层那不切实际的命运。   但是,命运往往喜欢与人开玩笑。   随着年龄的长大,阿尔托莉雅非但没有如凯所愿的去寻找她自己想要的生活,反而在知道自己的使命后,更加不要命的没日没夜的训练自己。   “怎么会有这么笨的人啊!”   凯越想越烦躁,不停的在小镇门口跺起了脚。   她不太敢在愚忠于尤瑟王和梅莉的父亲面前展露不满,当然,她更不敢在尤瑟王面前说她对阿尔托莉雅的一切安排都是不对的。   但是...   “好不爽,那个一根筋笨蛋!”   “您好。”   正当凯烦躁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声音在她身侧响起。   是个男人的声音,年轻,光是听好听的声音就知道他一定很帅。   喜欢帅哥的凯下意识的转过头。   看到那人的第一眼,凯满脑子对阿尔托莉雅一根筋的烦躁全部消失了,红润的粉唇微微张开,蓝色的美眸里满是惊讶。   好帅。   金色的碎发随意落在额前,苍色的眸子蕴含着光芒,比她见过的任何男人与贵族公子哥们都要帅了不知道多少——没见过眼前的男人,她还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么英俊的男人。   衣着破了点,看起来是个落魄的骑士,身边牵着的白马应该是他全部的家产。   但这并不影响什么!   询问的弱气和尴尬的衣着在他过份英俊的容貌下荡然无存,反而变成了一个又一个的优点。   在他面前,凯也不知道什么是优点什么是缺点了。   无论是有钱还是没钱,无论是强势还是弱气,只要在他的身上出现,有这张脸就没有缺点了!   “那个,你还好吗?”   看着女孩呆滞的模样,阿托利斯举起手,不好意思的在她眼前挥了挥手。   “唔!还好,抱歉,刚才在想私事,有什么事吗?”   少女的声音有不少英气在里面。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包裹在紧致衣服下的身材看起来久经锻炼弹性十足,精致的脸蛋带着英气,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她过于明显的谎话,阿托利斯没放在心上。   女人们见到他的第一反应有不少会像她一样,他已经习惯了。   脸是他来到这个操蛋的世界唯一满意的一点,虽说以前经常有很多有权势的贵妇觊觎的发疯下做了不少令他烦恼的事情,差点让他从骑士阿托利斯变成名妓阿托利斯,但他好歹还是逃掉了不是吗。 第三章 贵族们的梦   “我刚来这里,想问点事情。”   阿托利斯一只手牵着缰绳,另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脸,内敛的笑了笑。   “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我真的很想找个人带我转转,当然,你要是没有时间...”   “有!我有时间!”   没等他说完话,好看的少女就毫无矜持的喊了起来。   不知名的男人实在太帅了,气质超级温柔,说话也超级好听,就算看起来是个身份和她天差地别的落魄骑士,也无法阻挡她想和他原地结婚的心!   好想一直在他身边!   喊完,她的脸唰的一下子红了。   太没有女孩子的矜持了。   悄悄打量了眼阿托利斯,发现他没有异样,反而仍旧是温柔中带点内敛的笑容后松了口气。   “有什么事情就问我吧,这里我熟得很!”   “我叫阿托利斯,是高卢来的骑士,平时在其他地方做做委托,听到选王仪式的消息,想来看看,不过,我还是不清楚选王仪式的内容到底是什么。”   这个时代的阶级性十分强烈。   尤瑟王的骑士团鼎鼎大名的骑士都是有名有姓的贵族,甚至是其他国家国王的子嗣就能说明一切。   未来亚瑟王的圆桌骑士团中,阿托利斯所知道的那几个人来头也一个比一个大。   奥克尼的王子,亚瑟王的侄子太阳骑士高文。   高卢班王之子,湖中仙女养大的湖上骑士兰斯洛特。   卢坎公爵之弟,闪耀的银之臂贝狄威尔。   艾克托公爵之子,是叫…   忘记了。   反正圆桌骑士中有名有姓的骑士来头一个比一个大,最次的也是公爵的直系亲属。索性阿托利斯准备伪造身份,防止亚瑟王因为自己身份低微而不愿意用自己。   至于到时候被兰斯洛特揭穿就不重要了。   兰斯洛特来的时候,他相信凭自己的能力怎么也能混得不错,到时候就算真不给面子揭穿了,他也賺够可以退休享清福去了。   阿尔托莉雅总不至于一枪把他捅死吧?   “我叫凯。”   “你是高卢来的骑士?”   得知了阿托利斯的身份,凯不用想也知道他的来意。   怀揣着梦想,想要参加选王仪式的人。   一切的源头,是梅莉在十年前所公之于众的被尤瑟王认可的预言。   “乌瑟王的后继者已经被选上,这个人将是卡美洛下一任的王。”   “赤龙的化身、新王出现时,将会集结圆桌骑士们,而白龙将会败退。”   “王现在仍然健在,那个证明再不久就会出现。”   再不久是多久以后?   梅莉明确的给出了十年的期限,而再过几天,就是正正好好的十年后。   到了那一天,尤瑟王的继任者将会在所有人眼前被选出。   这也是为什么贵族们能够容忍尤瑟王在那个位置继续待下去的原因。   她仍旧有自己的势力是一部分原因,更重要的是预言。   这在卡美洛众多野心家的耳中就是尤瑟王ming确的不能再明确的明示了。   ‘再让我当十年国王,享享清福,这十年别来烦我,要不然大家都别好过。’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被尤瑟王咬一口论谁都遭不住。   还不如等她十年后退休了,再和其他人争,要不然就算能把她扯下皇位,做出这件事的那个人也没有能力继续往上走,坐上那个位置,反而只会让自己的辛苦沦为他人的嫁衣。   抱着这样的想法,卡美洛陷入了以十年为期的诡异和平。   所有贵族都忙着在不停的积蓄着他们所能积蓄最大数量的骑士与军队。   不管领地内百姓死活,任由撒克逊人和森林中的魔兽烧杀掠夺。   不顾本来就不足的粮食产量,大肆抓捕青壮补充自己的军队,任由粮食不足而饿死的老幼妇孺横尸遍野。   总之,所有的领主都处于只顾着发展自己实力却又绝对不使用他们的诡异状态。   反正伏提庚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已经满足于现有的领土,不继续进攻了,没有她的带领,撒克逊人的进攻只能算是小打小闹的骚扰,卡美洛的王位才是大头。   贵族们倒是怀揣着梦想每晚搂着娇妻,把她想成尤瑟做着美梦。   在这样诡异的状态下,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新王的出现。   百姓们期待新王可以将他们救出火海。   贵族们则是期望自己或是自己的儿子能当上新王。   撒克逊人则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杀死新王,彻底断绝卡美洛人最后的希望,赶走他们,将这片生存的土地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中。   “是。”   “我劝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了,新王什么的...只会是贵族们的。”   说到一半,她还是选择将阿尔托莉雅的事情隐瞒下来。   没有告诉他阿尔托莉雅才是梅莉和尤瑟王认定的王,这一切都是她们为阿尔托利斯的成长争取时间的把戏罢了。   男人帅固然是帅啦。   阿尔托莉雅那个笨蛋已经那么笨了,她也不能太对不起她。   “我知道,我没想着拔剑,就是想看看新王即位的时候,我有没有机会混入梅莉大人所说的新王的‘圆桌骑士’里。”   “唔,那很好啦,你这么帅...这么厉害,一定可以的,到时候我们说不定还是同事。”   凯看向了别处,尽量掩饰自己口误的尴尬。   也不知道为什么,平时没有的尴尬表现今天却接连在她身上发生。   难道是他太帅了?   嗯,没错,都是他的问题,他为什么长得这么帅?!   哼!   既然知道他的目的是要加入骑士团效忠新王而不是想成为国王,凯就开心得不得了。   以她跟阿尔托莉雅的关系和她父亲在这次事件中饰演的角色,她必然会在亚瑟王的国家里饰演份量不低的角色,即使阿托利斯不强,只要不是太离谱,凯都有信心把他拉到阿尔托莉雅的骑士团里。   阿托利斯摸了摸头,开心的笑了起来。   “谢谢你的话,我会加油的,希望到时候...唉,你也要加入新王的骑士团吗?”   他也不知道她在哪里看出自己厉害的。   衣着?   拿着一把废旧的剑和一身粗布缝制的劣质骑士服,骑的马还是未成年的白马。   体格?   他的体型是现代女人最喜欢的男人体型模板——身材高挑、棱角分明还有腹肌胸肌,但在庞大腰圆的军队里,他这样的是瘦弱的了。   现代军事战争,拥有枪械以及车辆与飞机载具,他的体型算是标准的正面教材;古代近战对砍,长距离徒步跋涉且环境恶劣、粮食短缺,他算是标准的反面教材。   毕竟,行军的时候经常很长时间没法好好吃饭,肉多脂肪多,撑得时间也更长,怎么也会比肉少的能更好的活下来。   “当然,我也想为卡美洛献上一份力。”   我怎么可能放心让阿尔托莉雅那个固执的笨蛋自己当国王? 第四章 女扮男装的女孩   凯带着阿托利斯在小镇内大大小小的地方转了个遍。   小镇没有多大。   只是不同于他所见过的离卡美洛不近的乡镇普遍的凄凉与破败,靠近卡美洛的乡村里仍处于让人无法置信的宁静祥和。   大概是从太阳微倾到太阳西斜的时间,两人都是在聊着彼此的事情来熟悉对方。   阿托利斯知道了凯家里有个即将要成年的义弟,父亲是镇子上等阶最大的贵族,居住在小镇与卡美洛中间的公爵宅邸。   凯知道了阿托利斯是来自高卢地区,崇拜尤瑟王而投奔来的骑士。   抛开早有准备的‘自己的故事’,更多的,阿托利斯还是给她用自己的经历融合了童话故事讲给他听,当然,是属于贵族小姐梦想中的童话英雄骑士故事。   阿托利斯清楚的知道,要是自己真把战争杀戮、乡镇中他所见到的骑士如野蛮人的卑劣与女奴们凄惨的命运之类一切他在这五年游历中所见到的一切原本的给住在卡美洛与卡美洛近边,没有遭遇过战争的贵族小姐讲,打碎她们对骑士和战争的幻想,完全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吟游诗人嘴里的骑士与他所见到的真正骑士的区别,就如安徒生童话与充满黄色的黑暗童话的区别。   “姐姐,养父大人叫你回家吃饭。”   阿托利斯看到来人后愣住了。   金发苍眸,未经打扮的脸属于女性化的柔和,衣着偏向男性的风格,但就算是男性也只能称为漂亮的男性。   骑士服和她消瘦的身材完全不匹配。   更可疑的是,阿托利斯怎么看怎么觉得她怎么这么像自己。   同样的苍色眸子,同样的头顶有根呆毛,只不过阿托利斯嫌呆毛影响自己形象,将呆毛压在头发里不让它出来罢了。   “我知道了。”   凯看了眼昏暗的天色,闷闷不乐的答应了下来。   回过身,期待的看向了阿托利斯。   “明天要一起去城里转转吗?我知道有很多有趣的地方。”   “我要去做些委托,下次吧。”   凯露出失望的神色,但也没有强求。   阿托利斯的装束确实寒酸,虽说她不介意帮他换套崭新的骑士服,但是她又怎么可能主动去说那种话。   富婆包养小白脸?   她倒是不介意。   但他可是从高卢一路过来的,一路上不知道经过多少城池村庄,要是能被包养早轮不到她了。   闷闷不乐的凯没注意阿尔托莉雅和阿托利斯过于相似的外貌,走了两步,才发现阿尔托莉雅没有一起走。   “你不回去吗?”   “我已经吃完了,要去巡逻队巡逻。”   “过几天就要选王仪式了,你...”   凯实在搞不懂阿尔托莉雅的脑袋到底是什么做成的。   她是下一任国王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   过几天就要成为卡美洛的国王,结果天天仍旧是除了练剑就是学习,剩余的时间还加入小镇的巡逻队日复一日的进行晚间巡逻任务,巡逻完回来后继续在梦中跟随梅莉学习治国道理。   真的有人可以做到这种地步吗?   说到一半,注意到阿尔托莉雅习以为常的神情,凯突然没了兴致。   “好吧。”   说罢,凯转过身,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阿尔托莉雅无奈地看着凯离开的背影。   她稍稍明白凯的想法。   只是她有自己的想法与使命,不知道该怎么去让凯和她的想法找到中间点——是完全找不到中间点的两个人。   她已经濒临放弃,只希望成为国王之后,凯能够回心转意帮助自己。   “你好。”   就在阿尔托莉雅要转身离开去巡逻队的时侯,男人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阿尔托莉雅转过身。   是那个刚才跟着姐姐一起走路的很好看的男生。   “有事吗?”   话没说完,多打量阿托利斯几眼的阿尔托莉雅就觉得有点恍惚。   不是因为对方的容貌,但也是因为对方的容貌。   与少女的心动完全没有任何的关系,在年幼的时候,被梅莉和养父大人灌输了她的使命后,在见到动乱的不列颠上凯尔特人凄惨的生活后,她就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从来不去想贵族小姐们所去梦想的一切。   但,男人长得太像了。   他的长相简直就是跟她常常去想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的时候,将自己想成男人的长相。   “冒昧的问一下,你的名字是?”   阿尔托莉雅微微皱眉。   她已经把眼前的男人当做是仗着样貌诱拐不谙世事少女的卑劣浪子。   心里打定主意,回家后劝姐姐不要再接触他。   但被老师梅莉和养父艾克托教导的骑士教养让她没有给眼前并不喜欢的男人甩脸色离开,冷淡的回答道。   “阿尔托利斯。”   “??????”   ......   阿托利斯没有跟女扮男装的阿尔托莉雅多说什么。   问了下名字,两人就各自分开了。   阿尔托莉雅的冷淡是聊不开话题的其中一个原因,阿托利斯不是擅长聊天的人,他早就养成了挥剑比说话时间更多的习惯,但让他不敢跟自己这位未来的国王大人多聊的真实原因并不是因为他不太会聊天,而是因为女人。   他害怕摩根。   这些年的流浪生涯,他可不少看过魔女。   有神神叨叨给人算命的魔女,更多的是写作魔女读作妓女的魔女,其中有的是以此为卖点在平民酒馆里给钱就可以上的,有的是有自己专门布置的住所让人登门——这种稍贵一点,还有不少是贵族们的通用女奴。   那些在后世倒是可以称作女巫、魔女一类神神叨叨的女妓,但在神秘仍存的不列颠,叫她们魔女在阿托利斯看来就有点可笑了。   他见过不少有真的掌握魔术的真正魔女。   远离尘世的阿瓦隆中居住的湖中仙女堪称魔女之最。   卡美洛的国师梅莉是不列颠魔术师的顶点,也是这个时代魔女的顶点。而湖中仙女们则是这个时代最大的魔女组织。   阿托利斯没见过她们,但他见过不少拥有真才实学的魔女,诡异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也提起了他对魔女的忌惮。   那些还都不属于湖中仙女,甚至听她们说,她们还不配给湖中仙女提鞋。   更不要说,摩根不仅是湖中仙女,也继承了潘德拉贡家族的岛之力。   自己只是个卑微到连骑士之名都不配被称呼,在贵族与真正的骑士面前根本抬不起头的流浪者。以摩根对阿尔托莉雅的疯狂,他要是擅自有意接触阿尔托莉雅,就算没有任何其他的想法,怕不是都要英年早逝。   阿托利斯对自己未来的国王毫无想法。   他不准备接触阿尔托莉雅,没什么太大的梦想,老老实实的加入凯尔特人短暂复兴的浪潮中,在军队里用武力建功立业,保证能混个小镇的小领主当当,讨个肤白貌美又温柔的贵族小姐当老婆就好了。   要是无依无靠的死在敌人的手下,那也不失为一种优秀的选择。   反正他也没有任何亲人,唯一的亲人只有前不久才从屠夫手下连买带抢过来的幼小白马罢了。   “想起来,还挺对不起你的。”   阿托利斯揉了揉幼马脖颈的毛发。   白马亲昵的蹭着他。   不知道自己死后,它到底该怎么活下去。   “希望我死后,长大的你能找到个好主人。”   这是流浪了五年的阿托利斯最简单的梦想。 第六章 阿托利斯与阿尔托莉雅   酒馆后的马厩。   洁白的皮毛染上了灰尘和泥土的幼马已经看不出原本纯种的模样。   要说这是灰马都不会有人反驳。   它低着头,眯着眼睛,一口一口咬着阿托利斯手里的面包。   和阿托利斯刚刚才的干面包截然不同,他喂给它的是松软的——至少比起用刀切都费劲的干面包松软了不知道多少的甜面包。   比葡萄酒还要贵的价格,比干面包小了十几圈,阿托利斯能一口吃下的量。   很快,幼马就将阿托利斯手里的面包吃的干净。   伸出舌头舔了舔阿托利斯手上的面包碎屑,抬起头,黑色的眸子静静地看着阿托利斯。   “抱歉,东斯塔利恩。”   阿托利斯苦笑着摸了摸它的脑袋。   “等再过几天,等我加入骑士团,一定让你顿顿吃饱。”   也包括我。   幼马的眼中浮现出人性化的失望,但还是乖巧的蹭了蹭阿托利斯的脸表示接受。   阿托利斯轻轻搂住了幼马的脖子,靠着它。   “一言为定。”   不管它有没有听懂,但它是唯一一个和他在一起的真实活着的生物。   让他感受到自己在越来越困难的生活里坚持走下去的意义,不至于如酒馆里的那些人彻底堕落。   之前是死去的义母去世前的嘱托。   马厩里腥臭的味道比起酒馆里还要难闻。   好在阿托利斯习惯了。   没钱的时候经常躲在这里睡觉,最近一段时间为了准备选王仪式的衣着不那么寒碜,为了省钱更是几乎天天躲在这里睡觉。   可惜,攒了好久的钱都因为它没了。   你死我活的战争在不列颠持续了很久很久,大部分人已经不在乎马匹的颜色和观赏价值。   白马的价格相较于以往降了许多,但也不是收入日益减少的阿托利斯能够轻易承受得起的。   过了好久,阿托利斯才松开了它,温柔的摸了摸它的脑袋。   “我要去巡逻了,再见。”   幼马伸出舌头舔了舔阿托利斯的手。   阿托利斯再次揉了揉幼马的脑袋,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了起来。   “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也是。”   ......   “这下麻烦了。”   委托任务大多是由民间的百姓和商人们发出的。   有保护商队到下一个城市、清除周边的野兽以及抓捕在逃通缉犯等等的任务。   它们大多会在酒馆里发布,这也是阿托利斯去酒馆的原因之一。   但这个镇子已经那种没有赚钱又简单粗暴的悬赏任务了。   因为选王仪式的原因,不仅是卡美洛,卡美洛周边的镇子亦是聚集了不少的人,所有的任务都被比他早到的人解决,等他来的时候,只剩下帮人找猫之类的琐碎又不挣钱的任务。   他最后接到的是巡逻的工作。   为了应对选王仪式造成的日益繁多的人流,防止有人闹事与强盗的骚扰而扩大了镇子夜间巡逻队的人数。   微薄的薪水只能勉强支撑他嚼干面包果腹的生活,不足以让他有足够的钱给自己换身行头,但这已经是他现在能接到性价比最高的任务了。   “阿尔托莉...利斯。”   “嗯?”   男装的阿尔托莉雅回过头,和阿托利斯同样的苍眸疑惑的看着他。   没错,他和阿尔托莉雅分配到了一组。   标准的配置是一位小镇本土巡逻队的巡逻员带着一位外来人员,即保证了每支队伍都值得信赖也避免了遇到意外的时候无法给镇子里的其他人传达信息。   但阿托利斯怎么也没想到他会和阿尔托莉雅一队。   要不是他快连吃饭的钱都没有,他宁可转身离开这鬼地方也不想呆下去。   太吓人了。   万一摩根那个女变态正在一旁看着阿尔托莉雅,发现自己正在‘勾搭’她的‘宝贝’妹妹,不由分说给自己来个诅咒魔术可怎么办。   听说魔女都是变态。   他是不怕死,但也没想过不明不白的死。   阿托利斯讪笑了两下。   “没事,就是叫一下你,说起来,咱两名字挺像的。”   “加强警惕。”   阿尔托莉雅提醒了一句,便转过头,不再去看他,认真的观察着镇子的角落和远方。   阿托利斯也装模作样的看向了其它的地方。   他有极为重要的事情需要去考虑——如何在几天后的选王仪式之前,挣到足够换身行头的钱。   这套‘战痕累累’的行头酒馆里的冒险者看了都嫌寒碜,更不要说选王仪式上的贵族和骑士了,他穿这身走进去怕不是要被踢出来。   脑中想着挣钱的法子,苍色的眸子装模作样的在镇子四周巡逻。   忽然,他的脚步停下,抬起头,转过身,看向了远方。   “那个,阿尔托利斯。”眯起眼睛,仔细看了半晌,他才继续问道,“你们镇子,晚上喜欢开篝火晚会吗?”   “篝火晚会?”   阿托利斯抬起手指,指向了远方。   两人正在镇子靠近卡美洛边缘的西侧巡逻,防止森林魔兽和野外强盗的夜袭。   夜晚正是魔兽最活跃的时间,而落草为寇的强盗们更是经常趁着夜色打劫村庄抢走食物和女人。   阿托利斯手指的方向是镇子东侧的位置。   只能看到天边隐隐的火光,燃烧的火光距离他们有几里的距离,冲天而起并不断向他们的位置蔓延。   阿尔托莉雅脸色大变。   “有人袭击!”   阿尔托莉雅毫不犹豫的朝着镇子里跑去。   “等等!”   阿托利斯一把拉住了她的胳膊。   “放开!”   阿尔托莉雅右手一挥,想要甩开阿托利斯的拉扯。   只是用力的时候她才惊骇的发现,阿托利斯的力气竟然比她还大。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拥有红龙的心脏所拥有的力气远超于同龄人,看似瘦弱的身躯下所隐藏的力量比成年壮硕的男性还要大了不知道多少。   阿托利斯明明看起来并不算强壮,怎么力气比她还大?   眼前的火光越来越亮,她已经听到了村民的哭喊和惨叫声。   “你要干什么?!”   阿尔托莉雅愤怒的转过头,苍色的眸子里的怒火几乎将他吞噬。   “要当逃兵自己去,别拉着我。”   “冷静点,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去找援军!”   闻言,阿尔托莉雅眼中的愤怒肉眼可见的减少。   刚才也只是被从来没有遇到的突发情况惊的失了神,被稍稍提醒后冷静下来思考,她知道,眼前的男人说的没错。   他们的当务之急是去找援军。   两人的位置是镇子离卡美洛最近的巡逻地点。   火灾爆发的如此剧烈与毫无征兆,而蔓延的速度又如此之快,还伴随着人们密集的惨叫声和求救声,必然不会是森林魔兽的骚扰。   而以选王仪式的时间点来看,强盗不可能在这个时间触霉头,毕竟不论是卡美洛城内还是附近的镇子都聚集了大批从其他地方来的骑士,所以来的必然是撒克逊人。   阿尔托莉雅停止了和阿托利斯毫无意义的拉扯,不再思考无用的问题而是看向了他,看到了阿托利斯的眸子,愣住了。   阿托利斯苍色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波折,没有她想象中遇到突发情况该有的恐惧和懦弱,也没有赴死之人的勇敢和无畏,只有冷静与洒脱。   那份冷静让阿尔托莉雅慌乱的心也随之镇定了不少。   之前是我错怪他了?   为什么他能这么快冷静下来?   天边的火焰让她不能去深入思考其他的问题,将脑海中的疑问暂时深埋,看向了他。   “我的养父艾克托的城堡就在去往卡美洛位置的中间,你去找他。”   “你去。”   阿尔托莉雅皱了皱眉。   实在不算她对阿托利斯还有什么成见,到了这个份上,她不可能再会对什么浪子抱有成见。   之前只是单纯的怀疑,毕竟和自己的姐姐有说有笑谈了半天,自己姐姐话中的爱意傻子都能听出来,结果姐姐刚离开他就找自己搭话。   她更不认为养父艾克托会允许寒酸的流浪骑士娶自己的女儿。   与其让他抱有幻想,还不如早点让他放弃。   但一切都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只要他不伤害自己的姐姐,她并不对浪子有什么成见,勾搭其他的女人,只要有强大的实力能帮助她将卡美洛救离火海,勾搭多少的女人都无所谓,甚至...   但无论如何,她并不觉得阿托利斯会比她要强。   整个卡美洛依靠她的观察,同龄人能够算难对付的屈指可数,而那几个人最次也是伯爵之子,现在全住在卡美洛城内,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阿托利斯一身寒酸的装备,她实在无法想象他能有什么实力。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   “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阿托利斯握着她胳膊的手突然用力,“我可以死,你不能死。”   阿尔托莉雅没有了动作。   少女苍色的眸子满是惊悚和无法置信的神色,无法理解或是不知道该怎么理解阿托利斯这句话的含义。   阿托利斯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不过这个时机也没什么能说不能说的了。他无所谓的笑了笑,拍了拍腰间残破的骑士剑。   “援军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无论怎么说,我最重要的东西在东面的镇子里,而你最重要的东西都在公爵大人的城堡里,我比你更应该回去。”   说罢,他不管仍处于震惊状态的阿尔托莉雅,头也不回的冲进了火海。 第七章 以女人为赌注的决斗(修)   养父大人的宅邸在镇外不远的地方。   虽说是不远,但阿尔托莉雅全力奔跑也足足跑了二十来分钟,才堪堪赶到了那里。   很大的土地,除了她与凯以及养父母外,还有不少的佣人以及豢养的骑士与普通的士兵,他们的住处都位于中央小城堡的四周。   作为公爵,他有资格拥有自己的武装。   诺大的宅邸周围有不少武装齐全的普通士兵在巡逻。   “少爷?是出了什么事吗?”   “叫醒所有骑士,备好马,撒克逊人来了!”   阿尔托莉雅匆匆留下一句话,就冲了进去去找自己的养父艾克托。   宅邸中央的大宅子仍旧亮着烛光。   阿尔托莉雅冲进去的时候,发现艾克托正坐在客厅的椅子上读着羊皮卷上的报告。   “发生了什么?这么慌张?”   艾克托是位五十多岁,须发皆白却仍旧精神抖擞的白发老人。   见到阿尔托莉雅如此冒失的模样,不满的皱起了眉头,严厉的低喝道。   “你已经是过几天就要成为国王统御这个国家的人了,现在还是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成何体统?”   “抱歉,艾克托。”   艾克托恨铁不成钢的话让阿尔托莉雅羞愧的低下了头。   只是刚低下头,她就想起了自己来的目的。   不再去想自己的行为是否成何体统、如何让艾克托失望而让她感到愧疚之类的事,低声急急的说道,“镇里被撒克逊人袭击了,我们需要赶快派出援兵。”   “镇?哪个镇?”   “就是我和凯姐常去的镇。”   ‘啪!’   艾克托手里的羊皮卷掉在了地上。   ......   “东斯塔利恩!”   阿托利斯一边朝着酒馆的方向走,一边喊着象征自己全部家产的名字。   不少男人女人在往他的方向逃跑,擦肩而过逃命的人与前进的阿托利斯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阿托利斯没有在意那群人异样的目光。   干妈死了,流浪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运气好从屠夫手下花全部积蓄半买半抢下一匹通人性的小白马,体会到了小时候尤瑞丝在身边的感觉,却还没看着它长大,马就要先一步离开。   一妈一马都走了,黑发人把白发人和没发人全送走了,他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真去当不列颠名妓吗?   孩子的哭喊声和女人的求救声音从前方传来,阿托利斯收敛心神,右手扶住剑柄,加快了速度。   前方不远处的地方,一名撒克逊人正追着一名拉着孩子的妇女。   妇女拉着孩子跑的速度无法太快,腿长的优势以及心态的差距已经注定他们自己无法逃脱捕猎者的魔爪。   身后撒克逊人的距离也越来越近,眼看着撒克逊人带着玩味的笑意,猫捉老鼠的游戏似乎即将结束,手中的长矛就要举起朝着小孩身上刺去。   阿托利斯对这一幕熟的不能再熟了。   他这五年见到过无数次的场景。   没用的小孩和老人都杀了,反抗的男人也一并杀干净,投降的男人脱光了带回去当苦力,而女人们则是带回去大家一起用。   不出意料,要没有意外发生,撒克逊人长矛会精准将逃路的小孩钉死在地面,而拉着儿子的女人也会因此而倒下去,到时候是现场逐步加人的avi还是拉回去在森林、部落里的avi就不为人知了。   撒克逊人抬起长矛。   “喂!”   及时的呵止声以及与撒克逊人完全不同的音调让对方心下一惊,以为是卡美洛的援军这么快就到了,停止了抛出长矛的动作,搜寻发声的人,当看到是个套着个比他衣服还要破旧的小白脸时,松了口气,狞笑了起来。   “来投降的?自己脱光了,老实在后面看着。”   让男人脱光倒不是撒克逊人有后世他们的后代英格兰人的天赋技能——这个时代除了些闲的没事的贵族老爷,男人的性取向还都是挺正常的。   入侵的撒克逊人士兵一个又一个村落的抓女奴,女人多的都玩不完,更不会和同事在寂寞之下擦出爱的火花。   脱光只是为了防止对方是假投降,确认对方不携带任何武器。铅笔杀三个人的事就够玄了,总不能还有人拿兄弟连杀三个人吧?   啥玩意那么硬啊。   说归说,他重新握紧了手中的长矛,放弃了刚刚扔出去要钉死男孩的举动。   毕竟,阿托利斯长得再小白脸也好歹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腰间悬剑的男人,长的嫩是嫩了点,但他也不至于像对手无寸铁的女人和毛还没长齐的孩子那么轻视。   女人趁着这个机会,拉着孩子在阿托利斯来的道路跑掉了。   到手的猎物跑掉,撒克逊人也不着急。   他在思考。   姿色一般的女人丢了就丢了,回去到部落里这样的女奴要多少有多少,最多也就是图个新鲜罢了。   他所想的是眼前特别帅的男人。   撒克逊人的高层也不免有喜欢男人的大人们。   眼前这样的男人,要是活捉了献给那些大人,得到赏识…   抱着这样的想法,他收回了刚刚杀掉对方的想法,眼神也随着想法变得耐人寻味了起来。   阿托利斯被他的眼神恶心到了。   猜到了对方想的八成和撒克逊人后世子孙英格兰人的习俗有点关联,不再犹豫,右手握起剑柄,拔剑出鞘。   清脆的剑鸣伴随着稳健的步伐,平淡的脸色给了撒克逊人极大的压力。   他迅速清空了脑海多余的想法。   阿托利斯的表现完全不像是他的容貌那般,与容貌的欺骗性截然相反的证明了他是位久经战场的战士。   “找死!”   他打气般的狞笑低吼着,举起了枪,沾血的枪锋不知刚刚杀了多少人,毫不犹豫的捅向了阿托利斯非要害的腹部。   到现在,他还做活捉对方,升官发财的美梦。   ‘呯!’   金铁交击的声音轻轻响起,随之便是剑在枪身上划过的声音。   ‘哗啦!’   撒克逊士兵的头颅飞到了天空。   喷涌的鲜血顺着脖颈断裂处喷洒而出,随之高高抬起的是刚刚斩下对方头颅的骑士剑。   阿托利斯甩了甩头发上的鲜血,抬起头,忧愁的看着被镇子里的火光照的光亮的夜空,叹了口气。   明明知道杀人斩头会涌出大片鲜血,但就是非要斩头,斩完头还不退,非要站在原地。   “为什么就是戒不掉装逼这个毛病呢。”   带着满身撒克逊人的鲜血,阿托利斯继续找着自己的马。   “东斯塔利恩。”   阿托利斯的喊声吸引了不少杀烧劫掠的撒克逊人。   再怎么说,他也是从十岁开始走南闯北活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人。   骑士的称谓,他是混不上,但那绝对不是他的原因。   绝对不是普通撒克逊人的士兵能够对付的,干掉了两位数的撒克逊人,他的身上也仅仅是多出几道不算太重的刀伤与枪伤罢了,而那也是多名撒克逊人士兵同时进攻他时留下的。   简单的杀戮很快引起了注意。   阿托利斯正朝着小镇南方的酒馆走,他的呆毛告诉他,东斯塔利恩还在那里等着自己。   三名撒克逊人士兵拦住了他的去路,裤子都没提上的模样让人不忍直视。   这次倒没有人去想着把他活捉给人肛的想法。   阿托利斯浑身已经被血染红,稚嫩的脸庞挂满了鲜血,让人看不出本来的模样,反而是让那群刚发泄完的撒克逊人士兵吓了一跳。   阿托利斯刚要提起剑解决他们,沉稳的脚步声却在他身后响起。   “你们退下,分头去其他地方,告诉其他人,不要继续玩女人了,卡美洛的援军再过不久就要到达,抓紧时间杀掉所有符合选王仪式年龄的男人,剩下什么都不要带,不要女奴,不要奴隶,离开。”   “是,大人!”   三名撒克逊人士兵互相看了一眼,恭敬地低下头,随即连地上半死不活的女人都不管就转身离开。   阿托利斯也放弃了三位即将到手的撒克逊人,转过身。   十步开外的位置,一个身着银甲,三十多岁,满脸胡茬的金发男人zhan在那里。   浅蓝色的眼眸说明了他纯种撒克逊人的身份,不像他杀掉的和刚才离开的三名撒克逊人随时都能脱裤子的装扮,浑身套着精致的银色铠甲,凯尔特人的血流在上面顺流滑下。   “你们是想捕猎新王?”   “没错。”   男人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听说你在找人,顺带杀了我不少的手下。”   男人的左手举起了手中的猎物。   金发的女人。   衣着完好,胳膊和小腹上存在着多处不重但也不轻的剑伤,血流的满身都是,粗重的喘息声说明她受伤不轻。   被男人手提着腰后的衣服吊在空中,如同虾米般,四肢无力的垂下。   “她好像是什么公爵的女儿?是你要找的人吧。”   他毫无怜惜的将手里的金发美人扔到了旁边的地上。   女人在地上滚了好几圈,借着粗糙泥土地的摩擦才停下了滚动,却是一动也无法动弹。   只能勉强抬起头,蓝色的美眸还残留着恐惧和不甘,看到阿托利斯的眼眸中满是乞求。   阿托利斯多看了她几眼。   金发美人他当然认识,就是早上带着他在镇子里逛了好几圈的凯。   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在这,但她公爵独女的身份且又帮了他忙,既然见到,他不会见死不救。   “我没有动她。”男人以为他是在检查她有没有像别的女人那样受侵犯,平淡的说道,“相比于那种毫无意义的宣泄自己的丑陋,我更喜欢与强者战斗。”   重剑从背后的剑鞘中取出,摩擦的声音掩盖住了火焰燃烧周围房屋的声音。   男人单手举起了重剑。   “你赢了,我死,你带着她离开;你输了,你死,她长得很漂亮,实力不错,回去一定很受欢迎,生出来的孩子素质会不错。”   闻言,凯眼中的恐惧几乎无法形容。   “凯希部落,奥斯垂德。”   阿托利斯同样,肃然的举起了手中磨损的单手剑。   “不列颠的流浪骑士,阿托利斯。” 第八章 听她的话   “流浪骑士?”   与卡美洛开战了有十几年的撒克逊人十分清楚卡美洛内部的骑士制度。   那是只有卡美洛存在,就算其他凯尔特王国也不存在的制度。   爵位遍地走的今天,几乎任何一个被卡美洛官方所承认的或是官方所承认的领主所承认的骑士都是世袭的爵士。   他们统称为贵族骑士。   他们的子嗣在老子没死的时候没有继承爵位的资格,也只有一个人能够继承父亲的爵位,但是只要达成不算难的试炼,谁都可以被称为正式骑士。   就算他们自称贵族骑士也没人说什么。   当然,骑士数量众多的卡美洛,男爵和子爵多肯定是多,但战争持续不断的缘故,下层骑士断子绝孙的也快,所以贵族仍维持着一定的数量。   而在上层贵族眼中,男爵和子爵到底算不算贵族?那就只有他们知道了。   反正阿托利斯这样的‘下等人’和奥斯垂德那样的‘野蛮人’是考虑不到这个问题的。   那流浪骑士是什么呢?   杂牌骑士,不被卡美洛官方所认可的下等人自诩的称号。随便一个游侠都可以叫自己流浪骑士。   甚至,奥斯垂德手下的士兵都可以自称流浪骑士,没有人会反驳。   当然,现在的时代,也就只有卡美洛在推崇骑士精神了,而那也是十几年前尤瑟王鼎盛时代的事情了。   随着尤瑟王时代的落幕,就算是卡美洛,骑士精神也已经被大部分人所抛弃,很多都是一些自持骑士身份却完全不做骑士之事的家伙。   没有谁闲的蛋疼会自称骑士,除了天天做梦的卡美洛人。   阿托利斯的装束看起来是破旧下等的衣服,武器不怎么样,粗略去看就知道是技艺粗糙的工匠用低劣的材料制造,而就算这样,也是用了很久不舍得换的那种。   但那份连续击杀他十余名手下的实力绝对不会是流浪骑士能够做到的。   他来之前还以为是公爵手下的某个王牌骑士,或者是卡美洛爱慕地上的金发美人的卡美洛年轻一辈领军人物。   手里的女人虽说他碰都没碰,但也只是那时就听到了小镇西边出现了个强大的凯尔特骑士不停杀戮他手下的士兵并寻找着什么,直觉告诉他,那人找的一定是这个漂亮女人。   女人长得漂亮是毫无疑问的,就算是他也没怎么见过这么漂亮的美人。   这样的美人吸引强大的骑士来救也是正常的事情,他怕骑士不和他打,就顺手击败,把她带过来了。   愣神的瞬间,阿托利斯已经到达了他的身前。   没有用劈砍,而是以剑尖突刺。   对付实力弱于他的对手,砍的攻击方式杀人很爽,但是对方的实力不确定,而他磨损的剑很难突破对方用矿石锻造的盔甲。   对付藤条木头制造的铠甲用剑砍可以,但坚硬的铠甲,用剑身劈砍,他的劣质剑刃比对方的铠甲卷得早。   “好快。”   奥斯垂德眼中闪过赞赏与兴奋,巨剑毫不犹豫的拍向了阿托利斯。   金铁交击的声音几乎没有,只有木头燃烧着火噼里啪啦的声音以及重剑斩在空气上的声音。   阿托利斯根本不敢与他的剑碰撞。   他的破剑与普通的重剑硬撞都是去送,更何况是与奥斯垂德手中一看就不凡的重剑碰撞。   不停有房屋在火焰的侵蚀下崩塌。   阿托利斯苍色的眸子已经被火光布满,即使在街道的正中央也能感觉到灼热感。   不停的闪躲让他的精神高度集中。   原本以他的恢复能力来看,并不致命的伤口在这时却突兀的显现出来它们的作用,高温和极度紧张之下,伤口处轻微却又持续的疼痛与血液缓慢的流出让他的行动受阻,思维也较之巅峰差了一厘,好几次都差点被奥斯垂德的重剑斩到。   ‘嘭!’   重剑劈斩到了地面,发出剧烈的响声。   阿托利斯迅速拉远了距离。   奥斯垂德拖着巨剑行走,面露无趣。   “你就只会躲吗?”   话说归说,模样摆归摆,奥斯垂德的心中没有任何的松懈,反而比之刚才更加警惕。   阿托利斯的速度太快了,战斗本能丰富的可怕,他甚至怀疑对方稚嫩的脸庞下掩藏的是不是几十岁的年龄。   换作任何一个人,套上这身破旧的没有任何防御功能的骑士服以及可笑的破不开他铠甲的骑士剑都已经早早的死在了他的重剑之下。   “那肉搏怎么样,扔掉武器我就不躲了。”   阿托利斯单手反手握着剑,反唇相讥。   男人的浑身被铠甲包裹,除非他斩到他裸露的手腕或是脖颈往上的位置,否则就算他的剑能斩破铠甲的防御,以他对自己剑刃锋利程度的了解,还没等他斩到肉,男人的重剑就会夺走他的生命。   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暴露意图去攻击他的手腕和脖颈往上的位置?   别说实力相当的存在,就算是对上比他弱的人都是难以做到的事情。   自知很难战胜对方,阿托利斯苍色的眸子扫视着四周的火海以及金发美人的位置。   “再来!”   奥斯垂德提着巨剑,几步上前,从他头顶砍下。   阿托利斯再次后撤闪过,左手不易察觉的摸到了自己左腰悬挂的剑鞘。   一击落空,对方的重剑不出意料的再次向他劈砍而来。   这次阿托利斯没有躲,而是举着剑,在奥斯垂德意外与惋惜的眼神中做出了反击的姿态。   就在重剑即将落达的瞬间,他的左手猛然抬起,剑鞘与重剑碰撞。   ‘嘭!’   相比于奥斯垂德健硕的体格,阿托利斯瘦弱的身体却爆发出了极为恐怖的力量。   剑鞘与重剑碰撞的瞬间,阿托利斯握着剑鞘的手微微下移,但很快稳住并与重剑僵持在头部上空,以副手用剑鞘将自上而下的重剑挡下。   右手的剑毫不犹豫的向他裸露在外的下颌斩去。   奥斯垂德眼中的惋惜瞬间转变为兴奋。   完全没有想到,速度敏捷的人力量也这么大。持续的劣势战斗中能冷静的分析自己的处境,并找到让他也赞叹不已的反击方式。   对于他的反击,他倒没有在意。   改成左手单手握着重剑架在阿托利斯剑鞘的上方,右手一把拦住了他的骑士剑。   ‘噗呲!’   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阿托利斯的眼中却满是失望。   磨损的骑士剑被奥斯垂德抓在了手里。   粗糙的大手紧紧握住骑士剑,鲜血直流,骑士剑却是没法再进一步。   奥斯垂德露出了狰狞的笑容。   “看来是我赢了。”   剑已经被他握住,无论对手是死抓着剑不放,还是弃剑,他都已经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   “是吗?”   阿托利斯也突然笑了起来。   看到阿托利斯失望的神情消失变成了无法理解的笑容,奥斯垂德恍惚了一瞬,猛然惊醒。   他做到了自己所想到最好应对,但却唯独忘记了一点——对手那恐怖的力量。   刚想做出反应,阿托利斯却趁着他恍惚的瞬间出手了。   ‘呯!’   阿托利斯握着剑鞘的左手青筋暴起,巧妙一扭,荡开了奥斯垂德左手握着的重剑,随即身体微微转动,猛地一摆剑鞘。   ‘嘭!’   剑鞘与头部撞击的声音响起。   奥斯垂德被打的后退了几步,一时神情恍惚,鲜红的血液从蓬松的金发顺着额头留下。   但是阿托利斯的骑士剑仍旧被对方右手紧握,鲜血淋漓却死不松手,而他左手的重剑也只是荡到了左后半身的位置,仍旧死死的抓着,反而是他被奥斯垂德临前踹了一脚,让他离开了剑鞘的攻击范围。   见到这幕,阿托利斯明白自己没法再继续下去了。   “东斯塔利恩!”   阿托利斯大吼了一声,不停倒退。   “嘶!”   这次他的呼唤得到了回应,幼马兴奋的鸣叫声在火海中响起。   熟悉的白色幼马破开了火海,跑到他的身边。   退到暂时安全的距离,阿托利斯拎起脚下仍无力躺倒在地面的金发美人,将她扔到了马背上。   “去那个方向,听她的话,等我回来。”   马蹄在地面摩擦,幼马人性化的摇了摇头。   奥斯垂德已经从刚才的震击感中脱离,一手重剑,一手骑士剑,看到阿托利斯的行为,没有继续进攻,反而提着重剑将其插入了地面。   “听话。”   马背上的金发美人拉住了他的手。   阿托利斯看向了她。   高温和诸多的伤口让她血液流失的很快,金发美人的脸蛋苍白的可怕,神情恍惚中满是愧疚,以及无法驱散的恐惧与逃避。   嗫嚅了很久,她才苦涩低声道。   “对不起。”   阿托利斯洒脱的笑了笑,没有说什么,重新看向了自己的幼马,温柔的抚摸着它的额前。   “不相信我吗?”   幼马不舍的鸣叫了一声。   知道它已经答应,阿托利斯轻轻拍了拍它,再一次感受着它的温度,不想离开,但又害怕被它察觉,只能轻轻挣脱少女抓着自己的手,握着剑鞘,转身回到了战场。   看着主人的背影,幼马哀伤的鸣叫了一声,听话的转身离开。   背着女人的幼马消失在了火海,一路向西。   ‘啪!’   阿托利斯染满鲜血的骑士剑被男人扔回了他身前的地面。   “继续。”   奥斯垂德将自己的重剑拔离地面。   阿托利斯俯身,重新握住了剑柄,看了眼他手里的巨剑,左手扶住剑鞘将它再次拔出,将剑重新插回剑鞘。   做完这一切,他的左手坚定的握住了握着剑柄的右手,眼眶却不知为何有些发酸。   “再来!” 第九章 错误与正确   镇子彻底化成了火海。   尚未成年的白马驮着轻量的少女逃出火海,一路向着主人所指的方向奔跑。   不列颠特有的清凉海风吹拂着少女的脸颊,让闷在火海的少女濒临消散的意识恢复了不少。   艰难的趴在马背上,失血过多和残留的高温让她的记忆仍旧处于混乱的状态,一只手握住身下缰绳固定自己的身体,另一只手抱着马身已然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迷迷糊糊地却完全思考不了任何的事情,甚至是连自己在哪,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都不知道,只是凭借着求生的本能不让自己落马。   就连地面突然出现的明显震动都已经感觉不到了。   “凯?凯!”   焦急的呼唤声与身体被搂抱下马的动作让她回光返照的打起了精神。   勉强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白色的身影远去。   那是什么?   大脑传来阵阵轰鸣,又过了好半天,模糊的视野才变得清晰,她眼前的视野才在昏沉中看的清楚,而那道白色的身影已经变成了白点。   熟悉的无法分辨出性别的变声期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还好吗?再坚持一会儿,我马上...马上让人送你回家。”   “东斯塔利恩。”   没有理会抱着自己的阿尔托莉雅与严肃中带着明显担忧的父亲,艰难的抬起头,呼唤着已经消失在视野尽头的白马。   “东斯塔利恩?”   凯紧紧抓住了阿尔托莉雅的胳膊。   歪过头,能够看到大队的骑士正全副武装的在他们的身后。   只有艾克托和阿尔托莉雅下马,其他人正驻足不前的呆在原地等待着艾克托的命令。   看到自己女儿强撑着身体的异样举动,艾克托皱起了眉。   “带她回家。”   “艾克托,我们不去镇子里吗?”   “撒克逊人不蠢,这么长的时间他们不可能还呆在镇子里,徒劳去追万一中了埋伏后果只会更加严重,军队已经出发,等回去的路上,我会派一队骑士带着军队去阻止火势蔓延并清扫脱队的撒克逊人。”   “可是,阿托利斯他...”   “我们没有任何情报,骑士团贸然前进,万一中了埋伏,到时候可不仅仅是失去一个镇子这么简单的后果,你明白吗?”   “别说今天是个连骑士都称不上的乡下小子,就算未来有一天我在那里,你都需要考虑好方方面面,必要的时候我也可以舍弃。而不是被个人的情感所左右而贸然出击,骑士和士兵不是一个概念,一千个士兵死掉对我们的国家来说不值一提,但是不要说一千个骑士,就算是一百个骑士突然死掉都是我们难以接受的事情,明白吗?”   看到养父严厉的样子,阿尔托莉雅欲言又止,苍色的眸子满是挣扎,最终无奈的垂下了头。   “我知道了。”   见到阿尔托莉雅低头认错,艾克托的神色缓下来,带着无奈,声音降了几分继续说道。   “我很抱歉,听到女儿的事情,我所做出的错误指挥给你做出了不好的教导,但我希望你能记住我现在说的话,并将我所做的事情当做教训。”   艾克托余光瞄了眼十几米外的骑士队伍。   前列的骑士长官见到他的眼神,示意的举起了手向后挥了挥,足有上百人的骑士队伍在他的指挥下整齐的向后移了几十米。   艾克托这才放心的压低声音对着阿尔托莉雅说道。   “想成为王,就不能专注于个人的情感,就像尤瑟王大人十年前所做的事情一样,当时的决定,谁都会感到异常的痛苦,谁都会不舍自己的骨肉,就像我今天的举动,但既然坐到了那个位置,每个决定都不止是个人的影响,而影响到整个国家,到时候你就必须要舍弃掉一些事情,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   “我回去之后会主动向尤瑟王大人请罪。”   艾克托欣慰的点了点头,转身上马。   阿尔托莉雅低头,看着瘫倒在自己怀里仍是满眼迷茫,似乎还没有缓过神的姐姐,叹了口气。   “再坚持一会儿,我们回家。”   “回家?”   凯终于在耳鸣声中听清了阿尔托莉雅在说什么。   迷茫的望着已经上马准备打马转身的父亲,她猛地瞪大了眼睛。   她知道父亲要干什么。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紧紧地抓住了阿尔托莉雅的手,低声哀求。   “帮帮我。”   阿尔托莉雅无奈的苦笑,轻轻的握住了凯的手。   “艾克托说的是事实,我们不能为了一个人就让这么多骑士陷入危险。”   “是他救了我。”   少女蓝色的美眸被泪水和绝望布满。   “我听到了,他们要在你们到之前撤退,不会有陷阱。求求你,至少回去看看,他是因为我才留下来,要是我没有去,他也不会被留在那里。”   “你也知道是因为你!要不是你非要嫁给那个乡下人,要不是你半夜离家出走非要去镇子里找他,能有这么多事情?”艾克托恨铁不成钢的训斥道,“就当长个记性,就算他真活着我也不会让你嫁给他,死了清净。”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他?!”凯含着泪花的美眸满是无法相信的神色,“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你瞧不起他,但他明明可以把我这个只见过一面的女人丢在那里,自己一个人离开,但是他最后把活命的机会让给我,现在我连他托付给我的马都已经弄丢了,你怎么还可以这么说他?!”   “撤退!”   艾克托不再去管自己的女儿。   随着命令的下达,后方密密麻麻的骑士队伍调转了马头,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去。   阿尔托莉雅欲言又止,最终无力的垂下了头。   凯满眼的绝望。   凄惨的笑了笑,不去看自己的父亲,看向了阿尔托莉雅,却只能看到她苍色眸子最后的无奈,而那也在缓缓地消失,变得让她陌生却又是她梦到过无数次的、失去了情感的眼神。   “阿尔托莉雅。”   凯自暴自弃的叫出了从来不会在外人面前叫的名字。   好在声音很低,没有人听到。   阿尔托莉雅闻言也没有在意,只当是姐姐受伤已经糊涂了,而刚才‘没有埋伏’之类的话也都是想要他们去镇子才说出的。   “姐姐,我们回家吧。”   “回家?”脸色苍白的少女摇了摇头,“你以为那是教导吗?他只是和其他贵族一样,瞧不起他们眼中的下等人,更不想我嫁给他眼里的下等人罢了。”   “姐...”   “你知道吗?我遇到阿托利斯之前,最开心的时候是五岁刚和你遇见的时候,那时的你很可爱,也很爱笑。”   “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但我一直都记得。”   “那时的你很爱笑的,很听我的话,每天都跟着我出去玩,也很善良,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一切都无动于衷,镇子里到年龄的狗老死了你都会哭很久很久...”   金发的少女似乎已经进入了幻觉,脸上没有一丝血色,似乎开始了胡言乱语。   阿尔托莉雅欲言又止,最后只是动了动嘴角。   艾克托勒住了前进的马,打马转身,听着她明显的胡言乱语,没有说什么,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我不想让你变成那种人。”   “有些时候...”   “至少现在,你在我的记忆里还是那个活泼爱笑的小女孩。”   阿尔托莉雅的面色愈发迷茫,艾克托也露出了思考的神色。   “我太懦弱了,明明是因为我才让他陷入险境,却因为害怕像其他女人一样遭受他们的折磨,害怕死亡,心安理得的留他一个人在火海。”   阿尔托莉雅下意识的劝道:“至少你要活下去。”   “已经来不及了,就算现在回去,阿托利斯也死了。”   “姐姐?”   驴唇不对马嘴,完全在两个频道的对话彻底让阿尔托莉雅懵了。   艾克托想到了什么,神色大变。   “快阻止她!”   话音落下,阿尔托莉雅没反应过来,凯却是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挣脱了她的怀抱,将她推的踉跄了几步,一把抽出了阿尔托莉雅腰间的骑士剑。   马上的艾克托伸出了手,目眦欲裂。   “凯,你冷静一点!什么都可以商量!”   阿尔托莉雅这时也反应过来她要做什么,却已经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瞪大了眼睛看着,徒劳无助的喊着。   “姐!”   ‘噗呲!’   阿尔托莉雅和艾克托痛苦的声音伴随着利器入肉的声音响起。   ‘噗通!’   世界陷入了沉默。   艾克托和阿尔托莉雅看着凯倒在地上的身体,两人出奇的安静,谁都没有动弹,而后方的骑士们听到了动静,看到了这一幕后陷入了鬼一样的沉寂。   后来还是阿尔托莉雅反应了过来。   “艾克托。”   看到阿尔托莉雅含着泪花的眼睛,他的神情一瞬间好像苍老了几十岁,颓废的样子好像七八十岁的老人。   看着躺在地上女儿的尸体,老人握着缰绳的手剧烈的颤抖,想要将撒克逊人和自己碎尸万段的想法不停的涌现在脑海涌现,一切又一切的想法却在看到阿尔托莉雅含着泪花的眼眸中停止了。   就算他和袭击镇子的撒克逊人这些让自己女儿死掉的人都被碎尸万段又怎么样?就算以自己的生命强制发动与撒克逊人的战争又怎么样?那一切只会让尤瑟王和梅莉大人为这个国家所付出的十年布局毁于一旦,只会让这个他深爱的国家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卡美洛需要亚瑟王。   混乱的脑子中无数疯狂的想法被残存的最后理智与对这个国家的热爱压住了,忍着悲痛,低声问道。   “你见过他吗?”   “嗯。”   “塞西尔。”   “在!”   年轻的骑士满脸愤慨的出列。   “你带一队骑士和阿尔托莉雅回去,快速接应赶来的军队,带着他们去镇子里控制火势并清扫可能残余的撒克逊人。然后,帮阿尔托莉雅找到阿托利斯的尸体,将他带回来,我要把他和我的女儿葬在一起。”   艾克托不知道怎么说出来这番话,知道说越说越觉得疲惫,说到最后身体已经没了力气,只能半靠着马身才能稳住身体不会坠下。   年轻的骑士面露不解,但还是忍着疑惑低下头恭敬的应道。   “遵命。”   阿尔托莉雅笑了,苦涩中的笑容如消融冰雪的春风,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最后看了眼地上凯的尸体,转过身,翻身上马,带着骑士向着来时的方向飞驰而去。   等到一队骑士离开,艾克托才翻身下马。   身体不停的颤抖就好像垂垂暮已的老人,几十年的马上功夫,这时却连下马都无法做好,踉跄的差点摔倒。   “大人?”   艾克托摆了摆手,推开了旁边下马过来搀扶他的骑士,颤抖着一步一步走向了女儿的尸体。   跪在地上,两只手颤抖的搂起女儿的尸体,翻过尸体,少女苍白脸蛋上的他已经很少见到的甜美笑容却让他再也忍不住,憋在眼眶里的泪水彻底喷涌而出,一瞬间好像老了几十岁。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我做的这一切又是为了谁?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艾克托苦笑着,没有去擦脸上的泪水,抬起手,擦拭着女儿嘴角的鲜血,手却停住了,绝望的面容也呆滞住了。   鼻翼间他还能感受到微弱的呼吸。   呼吸微弱,但持续且稳定,一点也没有将死之人的征兆。   泪水停住,他试探性的握住了插在她胸口的剑柄,将它拔了出来。   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利器离开肉体的声音,在离开胸口的瞬间伤口的瞬间,却没有鲜红的血液喷出,反而出现了一朵白色的花,伴随着染血的长剑离开她的身体。   胸口的剑伤肉眼可见的恢复如初,细嫩雪白的肌肤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情。   ‘当啷!’   剑从他的手上掉落,老人脸上露出了笑容,眼中的泪水却是再次决堤而出,哭的像个孩子。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第十章 意想不到的人   灼热的空气灼烧着皮肤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在热气的作用下滴落的更快。   又是一道重剑撞击地面的声音,阿托利斯连连后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   身体已经被鲜红的血液布满,不仅是来之前所杀的撒克逊人,也有很多是刚刚自恶化的伤口流淌而出的属于他自己的血液。   房屋在火焰中倒塌的声音遮挡不住他粗重的喘息声。   奥斯垂德没有继续给他最后一击。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清理完毕聚集到这里的撒克逊人,只是在奥斯垂德的命令下形成了巨大的真空圈留出了两人的战场,没有靠近。   他拎着自己的重剑,满眼欣赏的看着已然没有多少反抗能力的阿托利斯。   “加入我们,成为我的副手,怎么样?”   阿托利斯半跪着,一只手费力的撑着膝盖不让自己彻底倒下。   武器与装备的劣势让他没有办法。   对方的战斗技巧和本能一点也不比他差多少,而力量与反应在铠甲与重剑的装饰下让他完全找不出差距,而他身上的伤口却是愈来愈多,原本无足轻重的伤口在灼热的空气与高强度的战斗下成为了无数的致命伤。   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体力在不断地流逝。   “你的国家已然腐朽,凯尔特人必将退出时代的舞台,那些只知道醉生梦死的所谓贵族瞧不上你这样的人——你在他们眼里连人都算不上,但是我们不一样,我很欣赏你,我们很欣赏你这样的男人,以你的实力,加入我们,必将成为我们重要的一员。”   奥斯垂德隔空对他伸出了手。   “加入我们,成为我们的一员,我们不看所谓的出身,只欣赏真正强大的人,以你的实力、年龄与天赋,只要我有的,你就会有,甚至我没有的,未来你也会有。”   “只有我们撒克逊人才是这座岛屿的未来!”   话说至此,奥斯垂德期待的看着他。   话落到了阿托利斯的身上,他知道自己没有休息的时间,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稳住了身体。   “听起来很不错。”   “哦?”   “可惜。”   阿托利斯仰起头,蓬松的金发被粘稠血液打的落在了额头,甚至不少混合着血液刺激着眼睛,但已经麻痹的身体也不在乎这些了。   想要最后看一眼刚来到这个世界所看到的夜空,但黑夜下,火海掩盖住了他的视野,仰头所能看到的除了燃烧的火焰就只有漫天的黑烟了。   放弃了最后的愿望,他站直了身体,无奈地笑了笑,用左手甩了甩额前的碎发,将上面阻碍视线的血液尽可能的甩下去。   吐了口气,似乎要将身体里浊气惫全部都推出去。   吐出浊气的刹那,他无视了身体的疲惫,做出了战斗的姿态,站直身体,握紧剑,拔剑出鞘。   清脆的剑鸣声响起,剑鞘重新插入了腰间。   从头躲到了最后,他怎么也不想在最后失去反抗能力之前的最后一击还是在躲。   “要不是她希望我成为卡美洛的骑士,我早就离开这个鬼地方了。但,已经走了五年了,和五年的执念一朝消散相比,还是死对我来说简单点。”   奥斯垂德对着他举起了重剑,眼中满是惋惜与尊重。   “好吧,作为尊重,我会亲手终结掉你的生命。”   “谢谢。不过,谁死还说不定。”   奥斯垂德的眼中只有敬重,身上的铠甲有些许的擦痕,除此之外,唯一的伤口就属左手上被阿托利斯在赶走东斯塔利恩之前留下的已经凝固的剑伤。   阿托利斯的眼中满是决绝,整个人已经成为血人,并因强撑着身体运转的状态下还不断有血液从伤口流出,握剑的手仔细去看,能够发现他的身体在剧烈的疼痛和脱力在无法避免的颤抖。   谁输谁赢,周围围观的人一目了然。   就算此时,就算他杀了不少他们的同僚,但面对这样的场景,看向这个宁死不降的强大骑士,每个人的眼中或多或多都有着些许的敬意。   就在两人气势攀升,要朝着僵持了不知多久的敌人挥出最后一剑的时候,异变陡生。   “啊!”   同伴的惨叫声让围观的撒克逊人全部拔出了武器,警惕四周。   “什么人?!”   奥斯垂德却是和之前截然不同的猛然冲向了阿托利斯,挥舞着重剑毫不犹豫的斩向他的身体,浅蓝色的眼中满是杀意。   不管是谁来,绝对不能阿托利斯活着离开。   一定要在这里把这个家伙杀死。   长久的焦灼,他明白让对方活下来对撒克逊人来说是件多么危险的事情。   一定要杀了他!   与奥斯垂德爆发的杀意不同,阿托利斯果决放弃了与他拼死一搏的决心,高度警惕奥斯垂德的动作,在他爆发般的速度顷刻突破几米到他身前的刹那,他就毫不犹豫的重新拔出剑鞘,强烈的求生欲下所爆发出的恐怖力量完美的挡住了他的重剑。   ‘呯!’   已然伤痕累累的剑鞘上再次留下的一道极深的伤疤,阿托利斯借着反冲的力道拉开了安全的距离。   周围又有数道撒克逊人的惨叫声。   阿托利斯和奥斯垂德几乎同时确定了方位,但两人都没有看向来者而是死死的盯着彼此。   奥斯垂德满眼的悔恨。   阿托利斯则带着浓重的警惕和些许不知发生什么的茫然。   谁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对方。   就在此时,黑色的身影出现在战场的东方。   看不清具体的样貌和身体,似乎是嫌火海中的战场不够热一样,将全部笼罩在黑色的巨大斗篷下,脚下停留了三具撒克逊人的尸体而那人的斗篷都没有丝毫的破坏。   奥斯垂德紧紧握住了左手,手心的剧烈疼痛让他心中的悔恨稍微被压低了一点。   “大人,怎么办?”   剩余的几名撒克逊人士兵见到同伴死的那么快,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做。   想逃跑但又碍于奥斯垂德的威望,但留在这里也知道去找那人只是送死,只能寄希望于对方仍旧保持理智。   奥斯垂德阴晴不定的看着来人和阿托利斯。   战斗的快感逝去,恢复理智,他后悔刚才为什么要废话那么多,留下对方的性命,隐隐感觉这必然会成为他这辈子最后悔的点。   但是,要是执意去杀阿托利斯,说不定他也得在两人的围攻下永远留下。   拿自己的命去换阿托利斯的命?   要是对方不仅实力强大、心性出重还是卡美洛的贵族,他会这么做,但他普通人的身份就注定他很难在短时间内出头,相比之下,他的命能为撒克逊人带来更多的利益。   “撤!”   奥斯垂德再次看向了阿托利斯,将那道染血的身影深深的刻印在脑海里。   “好好留着你的命,它是我的。”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   周围的撒克逊人士兵紧跟着他,握着武器倒退着防备着阿托利斯和来人可能的突袭,直到撤退到安全的距离,才回过头跑着追上奥斯垂德离开的背影。 第十一章 好久不见   刚刚还热闹非凡的战场,如今只剩下了满身伤口、已然成为血人的阿托利斯和披着黑色斗篷的神秘人。   看着奥斯垂德离去的背影,想着他临走时的狠话,阿托利斯本能的想说些什么回击的话,但疲惫的大脑让他实在不想动嘴了。   直到对方彻底消失,他才将剑插回剑鞘,而后,再也支撑不住,半跪在了地面。   来人连忙上前几步,伸出了手。   阿托利斯低着头粗重的喘息了几声,稍稍平稳了呼吸,抬起头,被血打的模糊的视野中看到了对方的手。   看不清具体的模样,放松下来无比迟钝的大脑也没有考虑太多。   “谢谢。”   右手放在对方伸出的未握剑的左手,滑腻柔嫩的触感让他愣住,下意识的看向对方斗篷下的脸。   以他的角度,能够看到对方精致的下巴与小巧红润的樱唇,都是明显的不能再明显的女性特征。   顿时,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那人注意到阿托利斯惊讶的眼神,才意识到了什么,慌张了收回了手,捂住了嘴。   又将手立在前方,打量着自己的手,纤细白嫩的样子让她更慌了神,右手摸着左手空空如也的食指,带着不少从阿托利斯手上沾上的血痕,才意识到那件小姨妈给她的宝具没有戴在手上,慌乱的摆起了手。   “我不是...”   悦耳动听的少女音色从黑色斗篷下发出。   对方紧张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不停的摇着头,转过身刚迈腿要跑,又停下了脚步,再次转回身,正对着阿托利斯,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手,不顾他手上的血污把他拉了起来。   “可以离开吗?需要帮忙吗?。”   “没关系。”   阿托利斯勉强稳住了身形。   抬起头,他的身高比少女高了大概半个多头,这样的高度让他完全看不到少女的容貌,就连刚刚所看到的也被宽大拉低的帽檐所掩盖。   “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不可以!”   少女决绝的拒绝,想要转身就跑,但是又再次确认了一遍的看向了他。   浑身伤口的出血量简直能让普通人彻底死掉的程度。   不知道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战斗,但光是他已经成为血人的模样以及遍布的伤口就让她觉得可怕。   她不放心的问道:“你一个人真的可以走出去吗?”   “放心。”   兜帽轻微的点了点,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我走了!再见,不,再也不见!”   “等一下。”   斗篷少女转过身,看向了他。   “是需要我送你出去吗?”   “不是,我一个人可以,不麻烦你了。”阿托利斯笑了笑,没有继续问出心中的疑惑,诚恳的说道,“谢谢你。”   沉默了一会儿,少女噗呲一笑。   “没事啦,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转过身,向着和阿托利斯要到的地方截然相反的方向走去,而这次,没有任何的波折与停顿。   默默的看着少女离开的背影,阿托利斯心中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释然。   她的剑不是凡品,估计是某个和凯一样的贵族家庭子女并且天赋比起凯好了不知道多少的那种。   实力高强,家世惊人的贵族小姐且他还听过她的声音。   这些因素加起来,要找并不难找,但没什么必要。   没什么意外,她和凯一样,是这辈子就算穷尽一切他都难以接触到的人。   务实的阿托利斯相比于美好的想象,还是更喜欢贴近现实的事物。   稍稍从疲惫中缓解过来,阿托利斯释然的笑了笑,将罕见的感秋伤怀抛出脑袋,支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被神秘的少女这么一搞,原本沉重的心情消失不见,想着少女慌张可爱的表现,苍色的眸子浮现出了笑意。   他从未见过这么奇怪的家伙。   明明可以随便撒谎编个名字,却诚实的表示不能告诉他名字。   偏偏还没有任何贵族的傲气,平易近人,言语中对陌生人身体的担忧与被发现的紧张不似作伪。   “奇怪的人。”   最后看了眼少女在火海中被黑色斗篷掩盖的即将消失的背影,阿托利斯不再去思考有关她的事,转过身,毫无留恋的朝着镇子的西边走去。   不断有火焰中发出悲鸣倒塌的房屋横梁砸到道路,但阿托利斯凭借着呆毛的预警,闲庭信步的在道路上行走,完美悠闲的躲避了所有的意外。   无数次有倒塌的房屋擦肩而过,他只是保持着让自己濒临极限的身体舒适的速度提前绕过。   终于,走到了镇子西面的外围,离开了火海中的镇子,空空如也的镇外平原让他舒了口气。   长时间被炙热的空气灼烧的身体经过镇外微凉的夜风吹拂,让他疲惫的大脑也缓和了不少,有了种如获新生的快感。   忽然,金色的光芒从天而降,破开了无边的黑暗照进他的世界。   阿托利斯抬起了头。   一望无际的平原尽头浮现出了一道金色的光芒,打破了夜空的黑暗与冰冷。   比起仍旧持续的火光来说并不算强烈,但是在持续的黑夜中又显得如此突兀,与火光不同的温暖光亮让阿托利斯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天亮了啊。”   看着天边露出一隅的太阳,他又想起了刚才火海中见到的少女。   不知是因为他被她救了一命还是什么其他的原因,未见容貌的少女慌张可爱的模样与两人手一触即逝的触感却怎么也挥散不去,耳边回忆的不是后方火海噼里啪啦的声音而是少女慌张的辩解声。   华贵的剑让他知道就算见面他也没有机会,但对方的身影在他的脑海里还是挥散不去。   来到这个世界后,很久没有再做过的梦又一次在他脑海里蠢蠢欲动。   阿托利斯吐了口气,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梦想清空,看着太阳升起的方向,闭上了眼睛,张开手臂,感受着清冷的风的吹拂,任由并不算温暖的阳光照在身上。   “希望还可以再见面吧。”   忽然,前方远处传来了细微的声音,不同于身后火海的位置与音色吸引了阿托利斯的注意。   他睁开了眼睛,被血模糊的视野只能看到远处有一道黑影。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影子越来越大,终于,在可见的距离,它变成了一道白色的幼小身影。   阿托利斯愣住了,无法思考太多的脑袋最先想到的是生气。   自己把活命的机会留给她,就是为了让她好好照顾东斯塔利恩,现在...?   幼马见到火海外的主人,发出了开心的鸣叫,速度更快,到了十几米外的距离才逐渐降低了速度,小跑到他的身前,不顾他满身血污,亲昵的用头蹭着他的身体。   被幼马蹭的不得不仰起了头,种种对他们的负面情绪都随着幼马的到来而消散,眼中的一切都变成了温暖的笑,抬起颤抖的手,尽量温柔的摸着它。   “东斯塔利恩。”   阿托利斯最后干脆伸出手臂,紧紧搂住了它,苍色的眸子里已经满是泪水。   “好久不见。”   ......   明天要考试,之后和朋友还有不少事,能有时间碰电脑的时候估计要很晚了,不要等。 第十二章 每晚都是战场   宽敞的卧室,白色的大床上躺着金发的男人。   同样金发的人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正襟危坐,偏向女性化的样貌和过度男性化的服饰以及稚嫩的年龄所致的平板身材让人无法确认她的真实性别。   看着躺在床上仍旧未醒的阿托利斯,少女苍色的美眸满是纠结。   她已经在床边坐了不知道多久,久到连今天固定的练剑与学习都没有去完成。   虽说梅莉老师早在半个月前就让她好好休息准备选王仪式的事情,艾克托也嘱托她说选王仪式之前好好放松放松,但她觉得自己还是要保持高强度的训练,否则往后只会越来越懈怠,所以坚持每天保持和以往一样的作息,只是昨夜发生的那一幕幕让人印象深刻的画面让她怎么也静不下心,就算是练剑也会异常的烦躁甚至伤到自己。   她知道一切的缘由都是床上的男人。   看着昏迷的阿托利斯,想了半天,她还是不知道解决的方法是什么。   她清楚的明白艾克托绝对不会给她想要的答案。   而剩下的,无论是睿智的梅莉还是很少见面、就算见面也无法相认而只是保持国王与臣子关系的母亲,她都无法询问。   想要知道答案,想要在选王仪式之前知道答案,那她就只能去问床上的男人。   但她知道,要是自己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他,可能事情就不会朝着她想要的方向发展,而她的想法不仅如此...   一肚子的话卡在嗓子里无法说出。   她在脑海里已经准备了好几套他醒来后的问候与接下来谈论的内容,每一次都是开始想的很美好,但越想越觉得糟糕的可能性非常多,而美好的可能性只有刚开始那一种,最后被她新想出来的美好掩盖,依次轮转到最后脑子都开始疼起来却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去说。   忽然,床上的男人眼皮动了。   阿尔托莉雅如释重负收回脑海中过多的想法,两只小手紧张的搭在床上。   “你醒了。”   阿托利斯刚刚睁开的眼中满是茫然。   先是下意识的看向了声源的方向。   女扮男装的阿尔托莉雅正襟危坐在不远处的床边,光是视野涉及的半张床的大小就有他过去住过最好的床的规格。   确认没有危险后,没有开口询问,苍色的眸子带着疑惑的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壁炉中木柴燃烧,噼里啪啦的响声成为了安静卧室的唯一音调。   豪华宽敞的房间,就算是天花板也是经过尽心雕刻的壁画,柔软的双人床仅他一人躺着,松软的感觉就算是尘封已久的记忆也未曾体验过。   打量了一番房间里的豪奢布置,阿托利斯眼中的疑惑愈发的浓郁,最后只能将目光落在坐在床边椅子上的阿尔托莉雅身上。   “我的马呢?”   阿尔托莉雅陷入了沉默。   她没有想到,男人会在重伤苏醒后说出这样的问题。   她甚至强迫自己以他的角度去思考,思考了许许多多她从来不会想过的古怪问题,但怎么也没有想到,他经历了那样的生死战斗后筋疲力尽的昏倒,苏醒后第一件事是问自己的马。   稍稍调整了思绪,看到阿托利斯认真的模样,阿尔托莉雅柔声道。   “它在马厩,我有让人好好地照顾它。”   “吃的怎么样?”   “...”   短暂的沉默,阿尔托莉雅接受了现实。   “我专门的师傅准备很多幼马食用的精粮,它看起来很开心。”   “那就好。”   阿托利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这才开始注意到自己的情况。   “请问,这里是哪?”   “这是艾克托的城堡。”   阿尔托莉雅就好像回答老师问题的好孩子,点到即止。   阿托利斯刚刚苏醒的大脑来不及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处于自己竟然有幸住到公爵城堡的惊讶之中,也没有在意她的不正常。   “我怎么在这?”   “我带人到镇子的时候发现你晕倒在镇外。”阿尔托莉雅认真的说道,“就把你带回来了。”   “没关系吗?”   阿托利斯从床上爬了起来,长久未动的身体牵扯到了新伤,让他不得不将自己的身体半靠在了后面的床背。   身上搭着的被褥掉了下去,赤裸的胸膛裸露在空气中,上面还带着不少刚刚结疤的伤口。   阿托利斯揉着脑袋的手停在半空,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裸露的身体。   昏昏沉沉之间,又加上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柔软的被子,他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床下的身体不知道被谁脱光了。   耷拉下去的被子自然的随着他的动作,落到了他的腿上。   要不是刚起来兄弟犯了每个男人都会犯的错误,他怕不是要把兄弟露出来给阿尔托莉雅看了个爽。但在被里冲天而起,化成一道柱子的兄弟反而更加的扎眼。   不过...   阿托利斯余光看了眼满脸通红却有忍耐不发的少女。   幸好她现在是男人。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忽然来了兴致,内心的尴尬肉眼可见的消退,稍稍感受了下,确认身后没有任何疼痛后松了口气,诚恳的看向了阿尔托莉雅。   “抱歉。”   “没关系。”   尽量已经能够感受到她在努力放缓自己的情绪,但阿托利斯仍旧能感受到她的声音无比的僵硬。   他若无其事的说道:“也是,每个男人早上都会这样。”   阿尔托莉雅放在两腿之间的小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偏向女性化的坐姿已经不被她考虑在内,满脑子都是刚刚看到的‘柱子’。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在被子里立起来的东西是什么?   虽然从来没有见过真正的样式,但梅莉作为老师也会教导些这些方面的知识以防暴露,而凯也经常会跟她开黄腔讨论男人的东西。   但,每个男人早上都会起来?   她完全不知道,而且更不知道男人的东西竟然可以这么大。   这种东西真的能放进女人的那里然后生孩子吗?   阿尔托莉雅深深怀疑,要是真让它放到了里面,别说生孩子了,会不会女孩子会就此原地去世。   大出血绝对会发生,内脏的出血可不是小事情,在战场上,死亡率极高。   原来婚姻的每晚都是战场。   阿尔托莉雅严肃了起来。   看来以后凯结婚的时候要为她准备止血药,必要的时候,需要在房间内准备医生随时帮助她止血。   “你脸怎么红了?”   她能感受到男人的眼神逐渐出现了质疑。   阿尔托莉雅开始慌了。   她有过跟他说明自己身份的想法,但那是在极度愧疚和胡思乱想下所生成的不成熟的想法,理智的思考过后她就放弃了那种想法。   绝对不能暴露身份。   自己的身份只有自己、姐姐和艾克托知道才最好。   在传统贵族做派的艾克托耳濡目染下,她深切的明白女性在这个时代是多么艰难。   自己的母亲尤瑟王已经没有当时的统治力,现在她对卡美洛的统治就算是比起她的父亲都不如,而当时他父亲将王位传给拥有岛之力的她时,本来名正言顺的事情却因为她女性的身份而造成了不小的风波,内乱不止,甚至数次陷入了绝境,凭借着强大的实力和运气才有了十五年前卡美洛的辉煌。   现在的卡美洛远比尤瑟王继位时的卡美洛更加危险。   拥有先王的遗泽,拥有岛之力的尤瑟王因为女性的身份,都是九死一生才勉强坐稳了王位。   没有先王的遗泽,没有岛之力的她绝对不能再暴露自己女性的身份。   想到这里,阿尔托莉雅脸上的红晕快速褪下,抬起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   “有吗?”   似乎为了印证自己说的话,少女用着认真的眼神一丝不苟的看向了他支起的帐篷。   “???” 第十三章 麻烦您立场坚定一点   为了消除阿托利斯的疑惑,阿尔托莉雅一改之前羞涩的模样,看着他的帐篷,认真的眼神好像在说‘看,盯着你兄弟在看的我怎么可能是女人。’。   阿托利斯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着自己的兄弟,尴尬与羞耻的情绪油然而生。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呢?   她到底是怎么才能将自己的性别隐瞒到剑栏之战都不暴露的?   哪有男人盯着别人帐篷看的?他自己都不好意思。   “谢谢你。”   阿托利斯连忙转移了话题。   她这才心满意足的移开视线,看向了阿托利斯,对上他纯洁的苍色眸子,脸蛋染上了抹不易察觉的红晕,装作不以为意的说道。   “你救了我姐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说着说着,阿尔托莉雅略显害羞的美眸被羞愧所取代。   阿托利斯不敢看这个女流氓,也无从察觉到她的变化,听到阿尔托莉雅提到了她姐姐,也就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说起来,你姐姐现在怎么样了?”   “她受了点意外,还在调养。”   “意外?”   惊讶之下,阿托利斯忘记了刚才的震撼,抬起头,不解的看着阿尔托莉雅。   既然东斯塔利恩回来找他,那就说明它把凯送到了应该送的人手里。   那她能遭遇什么意外?   艾克托脾气暴躁到见到浑身是血的女儿先打一顿?   在阿托利斯疑惑的眼神中,阿尔托莉雅羞愧的低下了头,嘴唇微张,吞吞吐吐,半天也没说出一个字。   见到这幕,猜到了可能是些不太好让他知道的内容,阿托利斯再次转移了话题。   “对了,我昏迷了很久吗。”   身体稍稍适应清醒后的感觉后并没有多少的疼痛,伤口也已经结疤,虽说他的恢复能力比起一般人要好了不少,但也不是睡一宿就能结疤的。   “恩,你昏迷了两天。”   阿尔托莉雅看着他满是伤痕的胸膛,眼中带着不少后怕。   即使刚把他救回来,让女仆为他清洗身体并简单的涂止血药时,就听女仆说过他身体的惊心,甚至在之后还专门看了眼,但再次看到还是不免惊讶。   这是她从未想想过的画面。   从来没有想过,不是真的会有人有这么多伤痛的记号,而是,真的会有人在一场战斗中有这么多伤的情况下还活着。   战士在战场都会很小心的保护自己不受伤,尤其是在冷兵器横行的现在,一旦被人砍伤几乎就只有原地去世和无奈退役两个下场。   而这从侧面也能看出了,他那晚在镇子里究竟遭遇了什么样的危境,让阿尔托莉雅更加羞愧自己所做的决定。   “我的恢复能力很好。”阿托利斯见她看向自己的伤口,无所谓的笑了笑,“只要不是致命伤,吃东西都可以缓过来,所以战斗风格开放了一点。”   这可不是开放一点的问题。   看着他身上的伤势,阿尔托莉雅只觉得身体发热,想将那晚发生的事全部告诉他,告诉他自己和艾克托到底下了怎样对他不公的决定。   “说起来,那晚的事情...”   但刚开了个头,看到他无暇的双眼,阿尔托莉雅刚刚被他激发出来的勇气顷刻间消散一空。   说出来,将两人还算可以的关系破坏的一干二净,对方万一一气之下离开,不提她会有多遗憾失去一名优秀的骑士,昏迷中的姐姐醒过来后发现他被消失了会做出什么事?   这是她这两天劝艾克托将他留下并接受他的说辞,也是她劝说自己的话。   一时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话憋在嘴里半天吐不出来一个字。   “那、那...那天...”   简直要被自己憋死,脸蛋被憋的通红,微张着小嘴不停的颤抖,苍色的美眸被纠结与痛苦所占满。   阿托利斯不知道她要干什么,艾克托又与那晚从凯的行为推断而出的冷漠和厌恶截然不同的允许他在他的城堡养伤的行为,更让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打破这份安静。   阿尔托莉雅依旧在纷杂的思绪中无法挣脱,而阿托利斯则越发觉得自己处境愈发危险。   “那晚,我...”   就在阿尔托莉雅准备破罐子破摔,将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的时候,门外响起了侍女的声音。   “少爷,主人叫您准备用餐。”   ......   事情的发展让阿托利斯猝不及防。   须发皆白的老人正用一种极为不爽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上下打量着他。   他被阿尔托莉雅拉来了餐厅。   巨大的长条桌子摆放在足有普通人房子几倍那么大的餐厅,艾克托已经坐在了主人的位置,长长的桌子上摆满了菜,而桌子的两侧各摆着一个座位。   一个是紧挨着艾克托,那是阿尔托莉雅的座位。   另一个则是距离他不远不近,正好在长桌中间的位置,他知道那绝对是刚给他准备的座位。   不爽的眼神他能明白,那是他把他女儿给拐了——虽然拐的原因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他也完全没想拐人家,但在公爵眼里就是一个穷小子把他的宝贝女儿给拐跑了。   无可奈何?   阿托利斯不懂,更不懂艾克托竟然还能允许他和他们一起吃饭。   走是完全没办法走,阿托利斯只能硬着头皮恭敬的微微躬身。   “公爵大人。”   艾克托阴晴不定的打量着他。   听到‘拐走’自己女儿的男人重伤被捡回来的消息,他本来是想等他醒来后给他一笔钱,再随便给他个靠西临近威尔士的镇子和子爵的身份当做救了他女儿的奖励,让他去那里享清福别来烦他和他女儿。   但在阿尔托莉雅的劝说下,想到女儿那晚自杀的果决,他又不敢那么做,生怕等女儿醒来后发现他跑了就迫不及待的离家出走去追他。   他清楚自己女儿性格,他知道,她醒了后绝对会做出那种事,甚至要是他不告诉他去了哪里,她可能会以为他把他害死了然后再自杀一次。   所以,他只能忍着不满将他留了下来并且吩咐人好生照看,但要让他去看昏迷中的他就是天方夜谭了。   而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阿托利斯本人。   阿托利斯正和阿尔托莉雅站在一起,阿尔托莉雅稍稍后退了半个身位给他们留出谈话的空间,眼冒光芒的看着客厅巨大的桌子上正源源不断的被侍女们上着食物。   而阿托利斯惊恐的发现,艾克托看他的眼神逐渐不对劲了。 第十四章 给我个痛快成吗   阿托利斯和阿尔托莉雅站在一起,同样的金发苍眸,脸蛋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配合上女仆给他准备的不再寒酸的贵族衣物,较之阿尔托莉雅高半个头的阿托利斯就好像她的亲哥哥。   两人唯一的差别就是。   阿尔托莉雅长年在温室中豢养,就算是他尽力培养,但并没有让她真正见识到外面的世界,总是带着天真。   阿托利斯虽说眸子里全是恭敬,但已经没有一点属于年轻人的天真,反而给他一种老成感,让他想起了斯图亚特家族那个和阿尔托莉雅一样大的怪物。   “你叫,阿托利斯?”   艾克托的声音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不少。   养育了阿尔托莉雅十年的时光,他对这个懂事刻苦的孩子打心底的喜爱,如今看到了和阿尔托莉雅长相相似的阿托利斯,怀疑中更多的是欣喜。   一家人生什么气?   看到他的第一眼,艾克托已经在心里把孙子的名字都给想好了。   阿托利斯身后一凉。   不知道艾克托情绪的变化是因为什么,明明刚才还是满脸被拐跑女儿恨不得将他咬死的愤怒,但只是一会儿的功夫,所有的负面表情全都顷刻间消失,让他想不出所以然、更不敢往深了想。   恭敬地低下了头,硬着头皮回道。   “是的。”   “谁给你起的名字?”   “我的母亲。”   “你说你是从高卢来的?”   “是的。”   “什么时候?”   阿托利斯心头一跳。   这套问话流程,他从来没有考虑过。   本来想着,等到阿尔托莉雅拔剑后不起眼的进入她的骑士团,只要不引人注目,他一个成百上千人骑士团中的小骑士,不可能会有人专门探究他落魄骑士的身份。   来自高卢的落魄骑士,至少比被迫离开骑士团的女骑士捡到抚养的孤儿要好得多。   虽说同样会被贵族瞧不起,但那已经是他寒酸的衣着所能伪装的最好身份,他也从来没希望被人瞧得起,在这个时代,他已经习惯了白眼和歧视,只要让一人一马从刚开始的半饱不到到每天吃一顿饱饭就满足了。   等到凭借战功谋得爵位后,战争年代,更不可能有人会去专门查他这种骑士团中不上不下的骑士的身份。   脑海急速运转,思绪翻转,在外面的时间看来也不过过了半秒,想好的话缓缓说出。   “听说选王仪式的消息后,就来了。”   阿托利斯给了个不确定的时间点,也好防止下一步继续问话而让自己暴露。   艾克托点了点头,没有如阿托利斯所想的继续深究,反而饶有兴致的换了个话题。   “有想过当新王吗?”   阿托利斯的手心渗出了汗。   到底是什么情况?   艾克托二话不说把他从城堡里赶出去,他都能默默忍下那份屈辱,再换个身份偷偷加入骑士团。   毕竟,能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   等到剑栏之战,抱着不管他们一个人拉拢着十几年或者几十年培养的关系跑到威尔士坐看卡美洛毁灭想法的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家互相利用,我为了吃饱饭,受点屈辱也没什么。   但是,你从恨不得咬死我的表情莫名其妙的突然换上温和慈祥的长辈模样,这就不太合适了啊。   “我只是想看看,如果能加入骑士团就更好了。”   阿托利斯适时的露出苦笑。   “不怕大人您笑话,我加入骑士团只是想要我和我的马吃饱饭。我从被迫流浪后就没有吃过一顿饱饭,所以我只想吃饱饭。至于其他更高的理想,我是从来没有想过——对于我来说,能和我的马吃饱饭就是我一直在追求的事情了,如果能有个固定的家就更好了。”   阿尔托莉雅苍色的美眸满是同情与共鸣。   她想过作为普通人的阿托利斯生活会很悲惨,见到他满身伤口却仍旧顽强活着后更是加重了她的想法,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惨。   吃饭可是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连饭都吃不饱的人生,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阿尔托莉雅已经快抑制不住不顾艾克托,拉着阿托利斯坐下去吃饭的冲动了。   太惨了!   闻言,艾克托没有任何阿托利斯猜想中的不屑和鄙夷,反而认同的点了点头,招来了旁边的侍女。   “谁让你们把椅子搬到那的?第一天做事?去给阿托利斯把椅子搬过来!”   “抱歉,大人。”   一旁侍立的侍女低着头,适时的露出了惶恐的神色,连忙将远处艾克托刚刚叫她扔到那边的椅子搬了过来。   艾克托这才对着门口的两人挥了挥手。   “来,坐,先吃饭。”   阿托利斯余光偷瞄了阿尔托莉雅一眼。   阿尔托莉雅点了点头,给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满心期待的走向了属于自己的座位。   完全不知道阿尔托莉雅已经被美食冲昏了头的阿托利斯被她的自信所打动,跟着她的动作坐到了阿尔托莉雅对面的位置。   “吃吧。”   话音未落,阿尔托莉雅就迫不及待的埋头奋斗了起来。   狼吞虎咽却又不失礼节。   两个完全不相关的词汇,阿尔托莉雅却完美的将它们体现的淋漓尽致。   阿托利斯本来还想矜持一点,观察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昏迷了两天,恢复身体伤势将体能消耗一空的他高估了自己面对食物的忍耐能力。   腹中的饥饿和食物的香气让他树立起来的防线如二战时期的马奇诺防线一般瞬间崩毁,偷偷看了眼艾克托没发现什么异样后就再也忍不住,学着阿尔托莉雅埋头吃了起来。   一时间,满桌子十几个人才能吃完的食物肉眼可见的减少。   “让库克再做一桌。”   看着阿托利斯和阿尔托莉雅一样消灭食物的速度,艾克托愈发的疑惑,对着女仆吩咐了一句,放下了餐具,仔细打量起了沉浸于美食的阿托利斯和阿尔托莉雅。   太像了。   越看越觉得两个人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不是一个妈生的问题了,而是让他觉得这两人就是一对龙凤胎。   只不过一个在贵族家庭养到大,另一个流落到了民间。   但是...?   艾克托想到了端倪,但又被理智所驱散。   要是尤瑟王大人有男性子嗣,哪有必要费这么大力气弯弯绕绕,把他扔到外面去受苦?   但是,太像了。   见到阿托利斯吃饭时开心的样子,他没有去说出其他的问题。   原本种种对他拐跑女儿的不满也随着他刚刚得体的回应以及与阿尔托莉雅相似的样子烟消云散。   阿尔托莉雅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让她舍弃一切去成为新王,即使是刚接到她的时候就已经明白的事情,但随着分别的时间临近,不舍的情绪愈发高涨。   这时候,来了个和阿尔托莉雅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就像是阿尔托莉雅亲哥哥的人要当自己的女婿?   艾克托越看越觉得满意,不自觉的拿起了旁边装着葡萄酒的酒瓶,端起自己的杯子,倒了杯酒,亲自递到了阿托利斯的前面。   “慢点吃,别噎到,不够还有。”   “???”   您给我个痛快成吗?   “???”   到底我是您养大的还是他是您养大的? 第十五章 你怎么这么勇   酒足饭饱,三人离开了餐厅前往骑士训练场。   问清那晚上镇子里发生的事情,艾克托对这个阿尔托莉雅的哥哥一样的男人愈发的满意,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见到他。   当然,满意归满意,测试还是要测试。   阿托利斯被艾克托带着两人并列行走,不时的以长辈的姿态祥和的问些无关痛痒又似乎有所联系的问题。   阿尔托莉雅跟在两人的身后,像是跟班,听着前方艾克托愉快的声音以及不时的笑声,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   这还是听到他没事后气的砸家具的艾克托吗?这还是今天早上还嚷嚷着要把骗走他女儿的混蛋给分尸的艾克托吗?这真的是她认识的那个艾克托吗?   阿托利斯被艾克托不符合常理的行为搞得怀疑人生,依旧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但艾克托却是越问越高兴,就好像小孩子得到最喜欢的玩具一样。   “你为什么要让我女儿先离开。”   “我觉得在三人都死还是以我的命换来她能好好照顾我的马的两个选择中并不难抉择。”   “如果你不让我女儿先逃,我当时失去理智下还是有可能会带着骑士冲到镇子。”   “时间不够,我没法在他手下撑那么长时间。”   “你进去的时候已经想到了这些?”   “我去镇子只是想找我的马,无论是奥斯垂德还是您女儿的出现都在我的意料之外。而与他交手后,我只能做出在我看来最好的选择。”   “那是说,如果你能在他手下撑那么长时间,就会把我女儿留下来。”   “是。”   耿直的回答惹得阿尔托莉雅紧张不已。   你一直都这么勇的吗?   她都恨不得把阿托利斯拖下来自己去回答艾克托的问题。   正当她惴惴不安准备上前替阿托利斯求情时,艾克托却满意的大笑了起来。   要是一个长相一般,和阿尔托莉雅八竿子不像的男人,他说什么只会让他觉得讨厌。   但阿托利斯长相英俊贵气,没有一点让人讨厌的气质,更重要的是,还和他看着长大并寄予众望、即将要离开他的阿尔托莉雅长相酷似亲兄妹。   可以说,只要阿托利斯不是说什么太踩雷的话,无论说什么,只会让他觉得...   “真是个好孩子啊。”   “???”   “???”   笑完,艾克托就迫不及待的问道:“你觉得我女儿怎么样?”   阿托利斯的表面笑容彻底维持不住了。   阿尔托莉雅停下了脚步。   她完全没有想到,今天早上谈起阿托利斯都还满是不满的艾克托现在变成了这样。   这...?   虽说她很想改变艾克托对阿托利斯的态度,也很欣赏阿托利斯并且认为比自己要优秀不少,让艾克托接受阿托利斯是她想要完成的事情,但她完全没有想过事情变化的这么突然。   看到艾克托殷切的眼神,阿托利斯硬着头皮说道:“她很漂亮,性格也很好。”   “别说这些场面话,我问你,你觉得她作为妻子怎么样?”   “大人,我和她只是见过一次面,聊了会儿天。”   “你不想娶她?”   “我只和她见过一面,聊过一次,不了解对方。”   “那我现在问你,你娶不娶她?”   阿托利斯沉默了一会儿,满腔的无奈化成了一声苦笑。   “如果大人你现在问我,我只能说,我现在不喜欢她,所以我不会娶她。”   你好勇啊?   跟在两人身后的阿尔托莉雅手心已经渗满了汗水。   她从未体验过如此心惊胆战的日子,短短的从城堡到外面的骑士训练场,她不知道走过多少遍的路程,今天充分的体验到了度日如年的感觉,让她无时无刻不充满着想把设计城堡的人拎出来打一顿的想法。   艾克托闻言,停下了脚步,笑容收敛。   阿托利斯跟着停下了脚步,对上了他的视线。   一老一少对视了良久,看着阿托利斯苍色的眸子没有任何的退缩,艾克托这才冷冷的问道。   “你是觉得我女儿有哪里配不上你?”   “您的女儿很好,长相、身材还是其他各点都是我所见过最优秀的女人之一,与其说她配不上我,倒不如说我配不上她更合适。”   阿尔托莉雅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还是会说话的嘛。   艾克托神情稍微缓和了一点,只是相比于刚才的慈祥,此时仍旧充满了久居上位的威势,压迫着阿托利斯。   “她喜欢你,我也认为你很不错,未来可期,至于现在如何并不重要。”   “不只是这一点。”   阿尔托莉雅刚放下的心再次悬在了空中。   “那是为什么?”   “无论她有多优秀,我都不可能爱上一个刚见过一面的女人,以男人的角度我可以说我很喜欢她的身体与样貌,但那并不是爱。”   阿尔托莉雅再次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艾克托点了点头。   神情较之刚才的冷冽和威严,缓和了不少,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满意的神色。   “那你知道,只要你答应我,答应娶她,我可以在新王登基时将你推荐给对方,凭我的势力,你很快可以成为新王面前的红人,等我死后,我的爵位都是你的。”   阿托利斯沉默了很久。   在阿尔托莉雅紧张的眼神中,阿托利斯抬起了头,满脸的认真。   “凯是您的独女?”   阿尔托莉雅想一拳砸坏阿托利斯的脸。   你脑子有问题吧?   现在是问这种问题的时候吗?   艾克托不以为意的点了点头。   “自然。”   阿托利斯看向了阿尔托莉雅。   艾克托知道他是问阿尔托莉雅会不会继承他的爵位,摇了摇头。   “他有自己的道路。”   “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趁我心情不错,现在改还来得及。”   阿尔托莉雅的美眸泛起了名为期待的亮光。   这你怎么也不会再拒绝了吧?   只要阿托利斯娶了凯继承了艾克托的衣钵,那他以后必然是自己的骑士,姐姐得到了优秀喜欢的丈夫而她得到了翘首以盼的优秀骑士,阿尔托莉雅仿佛看到了美好的未来在向她招手。   就在她觉得一切都稳妥结束的时候,阿托利斯抬起了头,认真的摇了摇头。   “不,就算她是您的独女,我也不会同意。” 第十六章 我试试吧   “那你讨厌她吗?”   长久的沉默后,艾克托忽然问道。   “当然不。”   “那你有喜欢的人?”   “没有,而且我也不认为我是专一的人。”   “那为什么不娶她?你要知道,只要继承了我的爵位,你想找多少情人,只要你想,让侯爵伯爵把女儿献出来当你的情人都没有问题。”   “这并不是一个概念。”阿托利斯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我的母亲一个人将我拉扯长大,她死了,我没有为她做太多的事情,但我至少认为不可以为了自己的利益而欺骗女人的感情,为了您的爵位和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去娶她,那是对我母亲的背叛。”   闻言,艾克托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我很喜欢你,现在不想做我女婿也没关系,慢慢接触,什么想了就跟我说,我对我女儿还是有自信的。等选王仪式结束后,我照样会向新王推荐你。”   “谢谢大人。”   “不过你记住,贵族和骑士的世界并不像你想的那般高洁。对待女人的态度,我女儿喜欢你,我无法多说什么,这也无足轻重。但其他方面,我不希望你为了自己的坚持或是尊严而去做出类似今天的抉择和回答——这个世道,就算是我,也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明白吗?”   “我知道了。”   听到阿托利斯恳切的回答,艾克托才满意的转过身,继续朝着原定的路线走去。   阿托利斯的余光看了眼后面的阿尔托莉雅。   女扮男装的骑士正眼含着泪花,阿托利斯心有疑惑,但看了眼已经迈步向前走的艾克托,他没有不适时的问她怎么突然哭了,继续陪着艾克托并行向前走。   ......   骑士作为卡美洛人公认的最高战力,战争的主力军,骑士训练场是卡美洛每位合格贵族都必须拥有的设施。   艾克托给手下骑士专门准备的场地就在城堡的背后,沿着城堡内的小路从后门出去便是。   宽阔的足有数个足球场大小的场地紧挨着艾克托的城堡,各式各样精良的武器摆设在角斗场。   不少骑着马装备精美铠甲的骑士整齐划一的在场地上进行着训练,在各自队长的指挥下进行着专门的训练,甚至有骑士全副武装的一对一在足球场大小的角斗场里决斗。   刀剑相接,尚未开刃的武器无法对包裹全身乃至头部的坚实铠甲造成任何的伤害,双方也正因如此而毫无顾忌的对拼。   “我的骑士怎么样?”   “很强。”   阿托利斯不无羡慕的看着角斗场里决斗的骑士。   装备精良以及后备资源丰富让他们可以不在乎受伤而提高技巧,而他只能一次又一次险死还生下提升自己的战斗水平。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能握剑吗?”   “没问题。”   “那就好,梭洛。”   听到艾克托的呼唤,名为梭洛的中年男子叫停了手下骑士的训练,往着他们的方向小跑了过来。   几十公斤的铠甲套在他的身上,却好像没有重物一般健步如飞的在陆地上行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这里,最多的还是集中到了阿托利斯这个从未见过的新人身上,就算是那天跟随阿尔托莉雅去镇子里的人见到他都是一副刚见到的疑惑模样——那晚他脸都被血涂满,实在没人能看到他长什么样。   头一次被所有人注视的阿托利斯面色如常,让悄悄打量着他的艾克托更加满意。   “大人?”   “给他找一套和他体格差不多的铠甲。”   “我只要一柄剑就够了。”   梭洛看向了他。   不用艾克托说,他就明白艾克托想让他做什么。   每次有不错的苗子投到艾克托麾下,总是会让他在加入骑士团前先与其他骑士对战看看他的实力如何,顺便磨磨他的锐气。   既然公爵大人是叫自己来,就说明他想把他塞入自己的小队,对于未来的手下,他耐心的提醒了一句。   “刀剑无眼。”   “无妨。”   梭洛不再去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重新看向了艾克托,询问起他的意见。   艾克托看向了阿托利斯。   “你想好了?”   “我想好了,大人,现找的铠甲不会合身,我也从来没有穿过铠甲,突然去穿只会影响我出剑的速度。”   “你想好了就行。”   艾克托伸出手想要取下腰间的剑,但摸到剑,感受到它的手感后又松了手。   “我的剑很久没有用过,不一定比那些骑士剑好用,梭洛,你先给他找柄骑士剑。”   梭洛诧异的看了阿托利斯一眼。   公爵大人这些年带过来投奔的骑士也不算少,但想要解下配剑给对方使用的还是头一个。   “遵命。”   没有多说什么,记住了这个有点熟悉的名字后,梭洛恭敬地转身离开。   趁着梭洛给阿托利斯找剑的功夫,艾克托继续说道。   “等一会儿结束,你去看看我女儿,然后我让人带你去城里定制铠甲和剑,顺便去军队里转转,看中谁了跟我说,骑士可不能没有侍从。要没有满意的,去城里转转,看上谁了都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把他要过来。”   “谢谢大人。”   阿托利斯感激的说道。   这时他是真的明白艾克托是真的想对自己好,而不是在演戏。   虽然他还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了。   没过多久,梭洛就给阿托利斯找了柄骑士剑。   骑士训练的剑大多都是相同的制式,放在贵族手上可能不被看上眼,但从来都是用劣质剑的阿托利斯第一次用到它,只觉得无比高端,无论是手感还是挥斩的感觉都不要让他太满意,甚至尚未开锋的剑刃都比他之前用了许久不舍得扔剑要锋利了不知道多少。   “大人,是让我来吗?”   梭洛主动请缨道。   平时新入队的骑士都是由副队长或是随便派个骑士,要是实在厉害击败了副队长他才会亲自上,但那种情况整个骑士团这些年也才发生过一次,而那也不是出现在他的队伍中。   但既然是公爵极为看重的人且没有佩戴铠甲,要是让手下不知轻重的骑士对上,对方赢了还好,万一势均力敌的时候手下的骑士没收住手将他重伤,就出大问题了。   那可是他这个队长的责任。   思来想去,还是他出手稳妥,反正也是测测他的实力顺便磨磨锐气,大不了他放放水就好了。   闻言,艾克托再次看向了阿托利斯。   “你觉得怎么样?梭洛是我骑士团的队长之一,实力足以排到我骑士团前十。”   一旁侍立的梭洛听到艾克托的询问,突然有点后悔自己主动请缨了。   怎么感觉公爵大人期待这个叫阿托利斯的年轻人击败自己。   虽说他不认为自己很强,成为队长也不是因为他的实力强,而是他资历老。   经历了不知道多少的战斗上过多少次战场,比起年轻人经验要丰富了不少,这也是他能成为队长的原因——统领骑士不仅要强大的实力,更重要的是指挥能力和应变能力,作为统帅,后者比前者更要重要。   但他怎么说也是正值能打之年,实力在十几名队长中排列倒数的但怎么说也是队长,战斗经验比起年轻人丰富了不知道多少,除了年轻一代的几个妖孽他打不过,其他年轻人还是可以对付的。   那几个妖孽最次的也是侯爵子嗣,早已在卡美洛闯出名头,阿尔托利斯少爷算一个,公爵大人拉来的没听过的人还能比阿尔托利斯少爷还厉害?   他不觉得阿托利斯能击败自己,只是公爵大人这副殷切的模样让他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水。   不放水,击败了公爵大人看中的人,让公爵大人不高兴就糟了。   放水,输给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白脸,等他进入骑士团万一被自己手下击败那笑话可就大了。   梭洛只能期望的看着他,希望他拒绝。   在梭洛和艾克托饱含不同意思的期待目光中,阿托利斯沉思了半晌,抬起头,看了眼梭洛后看向了艾克托,点了点头。   “我试试吧。” 第十七章 酋长候选人?很厉害吗?   得知梭洛要和新来的骑士对打,训练场顿时热闹了起来。   不止是梭洛手下的骑士,其他的骑士队长安排好自己队伍的训练后也溜过来围观。   一时训练场的周围多出了几十位骑士,不少在训练场服侍骑士休息的仆从们也聚在一起远远地观望了起来。   “大人,少爷。”   约莫十七八岁的年轻骑士走到了艾克托的身边。   视线仍旧看着场中央等待梭洛寻找裁定者的阿托利斯,似曾相识却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摸不到头脑。   “这位是?”   阿尔托利斯和艾克托均是转过头看向来人。   阿尔托莉雅朝他和善的笑了笑,对方微微低头报以恭敬的姿态。   塞西尔,前些天和她一起去镇子里清扫战场的骑士队长,也是艾克托的骑士团中唯一一个刚进入骑士团就亲手击败了队长级骑士的人物,而那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   可以说,她对他的期望丝毫不比阿托利斯要低。   艾克托对于这个伯爵之子兼自己骑士团里最未来可期的年轻人也很欣赏。   “前几天镇子里救了我女儿的人,阿托利斯。”   “是他?”   纵使隐约的熟悉感让他怀疑到他的身份,但确认后塞西尔还是不免惊讶。   场中的阿托利斯精神饱满,丝毫看不出任何虚弱的痕迹。   他之前可是亲眼看到他满身血污,浑身几乎都被伤口布满的倒在镇外——还是他把他抱回来交给侍女处理的,那样重的伤就算是他们也需要几个月的时间恢复,甚至可能会因为某些暗疾而不得不退役。   “恢复的这么快?不会出问题吗?”   “我相信他。”   艾克托信任和期待的话语让塞西尔愈发不解。   明明那夜对待阿托利斯的态度还是恨不得砍死对方,女儿为此自杀才愿意将他们合葬,甚至前些天听别人闲聊都是‘公爵大人听他活着回来天天砸东西,要不是阿尔托利斯少爷劝,公爵大人怕不是要把他扔出去。’之类的话。   好在他父亲也是个伯爵,不太在意贵族圈子的弯弯绕绕但还是懂些,没有多问。   “我去当裁判吧,公爵大人。”   想到那晚阿托利斯彪悍的战绩,塞西尔不由的期待了起来,看着找来自己副队长当裁判的梭洛眼中也浮现出了幸灾乐祸的情绪。   要是那晚关于他的传闻没出错,伤势恢复如表面所看真的这么快,那梭洛可能就是第二个被刚成年的骑士击败的队长了。   想起自己曾经的队长——只当了自己几分钟的队长就被他亲手掀翻成了自己副手的男人,现在看自己眼神还经常带着幽怨,塞西尔的嘴角就忍不住上扬。   “也好。”   得到了艾克托的首肯,塞西尔迫不及待的走入场地。   刚刚走到场地中央偏外的裁判和两边准备战斗的梭洛与阿托利斯都看向了他。   阿托利斯不认识他,中间的裁判阶位较低,最后还是梭洛皱着眉开口。   “塞西尔,你进来做什么?”   “来当裁判。”   塞西尔拍了拍自己腿部的铠甲,张开手笑了起来。   “雷莫泽,来,你去休息,给我玩玩。”   梭洛的副队长叫做雷莫泽的男人回头看向了自己的队长。   虽说塞西尔和梭洛的地位相当,同样是队长级的人物而年龄比起自己还少,确凿的只要不夭折过十年就是副团长甚至团长的人选,但毕竟他现在是别人家的队长,自己的队长在旁边看着呢。   梭洛疑惑地看了眼笑容灿烂的塞西尔,不知道他今天哪来的兴致,但还是对自己的副队长点了点头。   得到首肯后,雷莫泽松了口气,转身离开的场地,但没有回到骑士队负责训练而是留下来观看了起来。   “你今天抽的什么疯。”   “觉得有趣罢了。”塞西尔眼中满是期待的笑意,“提醒你一句,你对面站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他是那天杀穿了撒克逊人在奥斯垂德手下救走小姐的人。”   “是他?”   梭洛惊讶的看向了阿托利斯,重新打量的眼神似乎在看什么稀有物种一般。   不止是场上的梭洛,周围围观的骑士听到塞西尔的话,无法抑制的开启了议论,不少还在训练的骑士们听到了议论声,都匆匆停下了训练跑了过来。   这反而让阿托利斯有点懵了。   羡慕、敬佩、嫉妒、跃跃欲试之类的目光都聚集在他的身上,而对面梭洛一下子变得精彩的脸色更是让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自己很有名吗?   看到了阿托利斯疑惑地神情,塞西尔惊讶的说道。   “你不知道吗?奥斯垂德可是凯希部落下一代酋长的人选。”   “那很厉害吗?”   塞西尔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而周围的骑士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后,爆发出了更大的议论声。   “好嚣张!装的一手好逼!”   “小姐是怎么看上他的?明明我也不差。”   “不,我看他反应,他应该真不知道酋长候选人是什么意思。”   诸如之类的议论声让阿托利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酋长那东西撒克逊人不是几十上百个人就能形成一个部落吗。   塞西尔继续解释道。   “一般撒克逊人部落的酋长大致相当于我们骑士团编制的团长,而酋长候选人的级别相当于副团长或是队长,当然,不同的骑士团有自己的规模,不同的部落也有自己的规模,具体的浮动肯定是有,但最小部落的最差酋长候选人也不比骑士差——虽然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能在他手里以及那么多撒克逊人的围攻下活下来,但以你的年龄,已经很不错了。”   阿托利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他一直以为自己不强。   卡美洛的正式骑士唬头很大,他没见过真正厉害的人物,就算见过也不知道那是谁,撒克逊人和普通的盗贼、魔兽他是杀了不少,但具体的实力划分他还是不太清楚,没看过正式骑士出手。   无聊时看过室友放映的关于型月的战斗画面,那个层级和自己的层级简直是天差地别,一只手指都能碾死自己的地步让他始终保持沮丧。   他们口中的奥斯垂德,他也就以为是个小长官,没想到来头这么大。   而就算是过去的印象,面对奥斯垂德都是险死还生,对上不知深浅的骑士队长梭洛,他都是经过深思熟虑才接下来的——不要命的深思熟虑。   “你要不想,我来跟他打,我挺喜欢他的”   塞西尔回归头看向了梭洛,提议道。   “快点开始!”   开什么玩笑?   他堂堂队长面对刚成年的骑士不敢应战?   这比欧文被刚成年不久的塞西尔击败都要丢脸——至少时间证明塞西尔确实猛,但你被击败是一码事,而敢不敢应战是另一码事。   被远小于你的人击败,同事最多笑话笑话你但要那人真的很厉害,这种事情也就最后你有点不爽剩下没什么。   但要是不敢接受挑战,闻名已久的强大骑士还好,一个刚成年的骑士?那就是尊严的问题了。   而且,梭洛也不觉得自己会输,刚刚只是惊讶于阿托利斯竟然就是救了小姐的人的身份罢了。   撒克逊人的部落有大有小,就像公爵手下的骑士团和不少领主以及小贵族手下的骑士团规模和实力天差地别一样,他们也不清楚凯希部落实力如何,也不知道奥斯垂德在凯西部落的候选人中地位如何,说不定是个类似小贵族手下骑士团的小部落——那种十几人规模的骑士团,他去了都能当团长。   而且阿托利斯是在他手下逃掉,根据情报,奥斯垂德没有任何的伤势,而他满身的伤口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的想法一如周围围观看热闹的骑士,没有人觉得阿托利斯真的能击败他,只是因为他们的主人公爵独女喜欢他,而现在看起来公爵也接受他,所以觉得有趣或是其他的情绪来看热闹罢了。   到时候看看他失败时的样子也不错——不少仰慕公爵小姐甚至是因为她加入艾克托骑士团的骑士抱有这样的想法。   塞西尔也不再多少什么,后退了两步,从腰间拔出了自己的骑士剑,举在了身前。   “等我剑落下的时候,决斗开始,明白吗?”   鉴于阿托利斯之前的身份不怎么光彩,塞西尔贴心的向他解释起了决斗的规则。   “除了这点,随意发挥,但大家未来都是一个骑士团的兄弟,不要下手太重。”   “我知道了。”   “那,准备。”   塞西尔手握着长剑,举在身前。   阿托利斯和梭洛两人各自握着剑做好了战斗的姿态。   周围的骑士见此情景,不在议论,屏息凝神,认真的准备看起这场决斗。   不知过了多久,微风吹过,感受着微风吹拂,塞西尔猛然挥下了长剑。   “开始!”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   有幸得到了大佬的PY。   《这个万华镜有些奇怪》   综漫老作者,第一个世界是约会大作战。   大佬已有三百万字完本书《但是,我拒绝!》,人品保证,文笔特别好,大家可以去看看。(刚才没打感叹号。) 第十八章 你不会是想套我的话吧?   剑落,梭洛和阿托利斯同时消失在了原地。   两人之间相隔了近百米的距离。   梭洛几乎是在塞西尔落剑的瞬间动身,不过眨眼的功夫,便凭借着爆发力越过了十几米的长度。   看来又变强了。   看了一眼,确认了梭洛的状态没有丝毫下降,塞西尔便回头准备观察阿托利斯的具体实力。   但刚回头,他就见到一道影子在自己眼前闪过。   ‘呯!’   金铁交击的声音让塞西尔愣住了。   不是势均力敌的武器撞击,久经战场的人都能明显听到这是另一人武器被击飞的声音。   正在战场中的梭洛心里苦。   阿托利斯的速度超乎了他的意料,在他刚刚跑完三分之一的路程时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但这,他也是能够反应过来的。   但是,这力道是怎么回事?   阿托利斯冲到他身前的刹那他就举剑挡住了他的进攻路线,脑海里正盘算着接下来该怎么反击,握剑的手却突兀的传来了剧烈的麻痹感和疼痛感,虎口崩裂的熟悉感让他知道,自己的手部被那一击打开了口,剧烈的疼痛和没有预料到的巨力让他握不住手中的剑。   ‘啪!’   他的剑凌空飞起,直直的插入了场地边缘的土地上落到了看众的前方。   现场一片寂静,刚屏息凝神准备看一场好戏的骑士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阿托利斯和梭洛的速度在普通骑士眼里虽然快,但既然作为骑士,他们还是能够看清并反应的,但是...   一击结束。   战斗结束的太快了,就算是认为阿托利斯可能会赢的塞西尔和艾克托以及阿尔托莉雅都没有想到,而梭洛手部被铠甲包裹血液流不出来,他们也不知道梭洛的手刚才经历了什么样的痛苦。   甚至,阿托利斯本人都没有想到。   仍旧举着剑在空中,看着空着的右手被惯性带着高抬满脸不可置信的梭洛,他停顿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收回剑后退了几步。   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本来以为这是场势均力敌或者险象环生的战斗,全力应战,没想到...   “好啊。”   直到艾克托反应过来,抚掌大笑才将仍旧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众人唤了回来,看着阿托利斯的背影愈发觉得满意。   本来他也不太认为阿托利斯能够轻松战胜梭洛。   刚刚受伤初醒且年龄太小,就算是赢也应该费很大的功夫,但没想到,仅是一剑就解决了他。   只恨自己为什么不能早点见到他,自己的女儿为什么不能早点看上他。   阿尔托莉雅眼冒光芒的看着阿托利斯的背影。   原本是把他当成和塞西尔同样程度的骑士——那是在加上姐姐喜欢他的基础上,现在看来,需要再上一个台阶了。   “我输了。”   听到艾克托的声音,梭洛压下心中的惊讶,即使认为自己是轻敌而输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输了就是输了,更何况公爵大人很喜欢他,小姐也是,他有什么资格不认输。   这时,周围的人才反应过来。   “你看清楚了吗?”   “阿托利斯的剑斩到梭洛队长的剑上,梭洛直接就弃剑了?”   “不会梭洛是因为小姐喜欢他故意放水吧。”   “这水放的也太离谱了吧?”   从刚才的惊讶中缓了过来,阿托利斯看着失意的梭洛认真的说道。   “你轻敌了。”   “输了就是输了,有什么轻敌不轻敌的,战场上可不会给轻敌的机会。”   比年轻人更久的阅历让他不会将心中的遗憾和不甘暴露在脸上,抬起头,看着阿托利斯,眼中满是诧异。   “你很强。”   说罢,他转身去取自己被打飞的剑,准备回去将不甘与羞耻发泄到自己手下幸灾乐祸的骑士身上。   正当阿托利斯也转身要回去的时候,塞西尔拦在了他的身前。   “和我打一场,怎么样?”   阿托利斯仔细的打量起了这个年轻的骑士。   看年龄比他大不了多少,但是根据周围人听到他这句话后更加嘈杂的议论与梭洛刚才的表现,他知道,他比梭洛只强不弱。   “你是?”   “塞西尔,骑士队长。”   阿托利斯看向了场后的艾克托。   “看你自己,注意身体。”   明显关心的话让周围人羡慕不已。   得到了首肯,还没开始爽就结束的阿托利斯自然也不会拒绝。   “好。”   “痛快!”   塞西尔咧嘴笑了起来。   这时,走到一半的梭洛忍不住回头提醒道。   “你注意点,他不仅速度快,力气比起少爷只大不小,简直不是人。”   “明白明白,唉那个,你先别走,麻烦你给我们当裁判了。”   “臭小子,你是不是又忘了我叫什么了。”   梭洛满脸黑线的瞪着他。   “别在意这些,来,当裁判,这可是好位置。”   塞西尔摆了摆手,摸着头乐呵呵的笑了起来。   对于这位经常忘记同僚名字的人,梭洛瞪了他半天,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犹豫了半秒,还是点了点头。   “好。”   他自己的骑士队都已经放弃了训练来到角斗场周围观看,他随便扫一眼就看到好几个属于自己骑士队的骑士。   现在回去说不定、不,那群兔崽子绝对会拿这件事说事。   要是等会儿回去,拿塞西尔的事情冲淡,甚至万一是塞西尔输了,那就没有人会注意到他了。   队长实力并不均衡,甚至最强的队长能够一个人打几个实力靠后的队长,而塞西尔就是属于前列的队长,虽然年轻,但现在光看实力已经是骑士团中仅次于团长与副团长的三号人物。   即使他不认为阿托利斯能够击败塞西尔,甚至他也是因为轻敌要不然也不可能那么简单被击败,但或多或少还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想要看塞西尔被击败,要是那样,可就没有人会有功夫在乎他被击败的事情了。   塞西尔都输了,他被一招击败有什么好丢脸的?   如此想着,他回去拿自己的剑后理都没理场边的同事,重新走到了场中央偏外的一点。   ......   “主人...”   身着女仆装的侍女小跑着走到了艾克托的身后,抬起手对着他耳语了起来。   艾克托一边斜视着场中的情况,一边听着侍女的汇报。   “带他们过来吧。”   没过多久,离开的侍女便带着两个人从后面的城堡走了过来。   两人都是白发绿眸,一个是三十多岁身材略高的长相偏向中性化的男人,另一个则是穿着骑士服看起来刚刚成年精致可爱的少女。   少女落后男人半步的位置,跟着他走到了艾克托的身边。   白发男人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走到艾克托的身边才停了下来,看着场上热闹的都没有训练的场景,眼中适时的闪过好奇。   “怎么这么热闹,是什么大日子被我碰巧赶上了?”   “有一个很不错的后辈,一招就把我的骑士队长梭洛击败了。”   “一招?”白发男人惊讶的说道,“我记得梭洛,他虽然实力不算顶尖,但放到小型骑士团里也能当上团长吧。”   “他轻敌了。”   跟随尤瑟王南征北战,艾克托的实力不低,虽然这十年没有怎么出手且随着年龄增大退步了不少但眼力还在,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但这样也不掩盖他骄傲的语气和对阿托利斯愈发的喜爱。   白发男人无视了他得便宜卖乖的语气,看着场中重新分配到两边的人。   “那个人我认识,塞西尔,背对着我们的是你看好的年轻人?”   “是。”   白发男人摸着下巴,不无羡慕的感叹道。   “有意思,你运气真不错,有了阿尔托利斯和塞西尔这两个小家伙,现在又碰到一个要加入你的骑士团。”   听到白发男人故意夸张的羡慕语气,艾克托斜视了眼他,余光看到了他旁边站立的如洋娃娃般精致可爱的少女。   “你妹妹也不差吧?”   “女人实力强又有什么用?骑士团不可能接纳女人,最多也就只能当个文官。”   旁边的少女闻言,低下了头,眼中满是落寞。   阿尔托莉雅也是不易察觉的抿了抿嘴,两只小手悄悄紧握又不易察觉的松开。   白发男人自然注意到自己妹妹的神态变化,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和心疼,没有多说什么,看向了艾克托。   艾克托摇了摇头。   “他不会加入我的骑士团,他要加入的是新王的骑士团。”   “哈?陛下就算了,你舍得将这么好的苗子给现在还没个头绪的新王?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有什么舍得不舍得的,为了卡美洛,就算是将我的骑士团全交给陛下也无妨。”   白发男人眯起了眼睛,好像雪地里的白毛狐狸。   “你不会知道什么关于选王仪式的事情吧,艾克托?”   “你不会是想套我的话吧,想从我这个半退休的老头子嘴里套什么话?天天在陛下身边,深得陛下信任的你比我知道的消息要多得多吧?卢坎。” 第十九章 庄家的末日   选王仪式对所有人的宣称都是只要拔出石中剑者便为王。   所有大大小小的贵族和骑士,只要是成年的在这十年的时间里都试过了。   最后的结果无一例外,这十年无论上到骑士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以失败告终,似乎就像梅莉的预言一样——十年后,那位拯救不列颠与凯尔特人的新王才会出现。   但不像愚昧盲目的百姓,所有的贵族都认为她们两人一定提前布置好了手段。   这是贵族间这些年社交中谈论到选王仪式中公认的事情。   没有人相信梅莉和尤瑟会那么大方,将世代属于拥有岛之力的潘德拉贡家族的王位交给其他人。   就算是如今卡美洛如日中天的斯图亚特家族,要是潘德拉贡家族真出现了掌控岛之力的男性继承人,他敢乱跳?   但这也证明尤瑟和潘德拉贡家族的落寞是事实,逼迫尤瑟不得不以这种手段拖延时间,于是,大部分有实力的贵族都开始起了小心思。   当然,这不包括艾克托,也不包括他旁边叫做卢坎的男人。   “说到信任,陛下十年前最信任的是你艾克托,这件事谁都知道,那时我还只是个小骑士。”   艾克托摊了摊手,一副我也不知道你别问我的样子。   “何必说这么多这些你不知我不知的事情,想知道陛下有没有后手的布置,过几日选王仪式不就真相大白了吗?”   “你知道,我们这派之所以聚到一起便是因为陛下。要是拔剑的人不是陛下的人,属于斯图亚特阵营或是其他公爵的人,后果不堪设想,最近同僚都在催我探探陛下的口风,他们也受不住压力,哪能像你远离政治中心十年天天这么闲在这里养孩子,还有时间来看手下决斗。”   “这件事就看陛下和国师大人,我们只需要献上忠诚就行了。说到闲,看你也挺闲,大老远从卡美洛跑来我这?”   “我是带着陛下的任务。”   “任务?”   “城外的封地被撒克逊人洗劫,陛下决定让你带领骑士团去负责选王仪式的安保工作,至于新的封地,陛下说你可以随便挑,在选王仪式之前陛下仍旧是国王之时会作为补偿封给你。”   “多谢陛下美意。”   “还有,陛下听说了阿托利斯的事情,听说他在你这里养伤?陛下嘱托你好好照顾这位保护了她众多子民的勇者,务必让他也见证新王诞生的伟大时刻。”   “应该没什么问题。”   “应该?”   “他就是阿托利斯。”   艾克托手指向了战场背对着他们的男人。   ......   赌徒永不过时。   只要世界上存在赌徒,那就有永远不会输的庄家。   到达公爵的程度,他手下的骑士们都是贵族的子嗣,除了日常必需保证的良好作息与每天规定时间的训练,休闲的时间无论他们做什么都没有人去管。   娱乐匮乏的中世纪,除了玩女人和杀人外较有意思的自然排除不了当个赌徒。   最大的赌庄自然是选王仪式时王的位置究竟花落谁家,趁着阿托利斯和塞西尔决斗开始,也有人匆匆的抱着两个箱子闯进了骑士圈中,将两个刻着塞西尔和阿托利斯名字的箱子放在地上。   “开盘了开盘了!塞西尔队长对上‘一击败梭洛’阿托利斯,赔率1.1比上23,塞西尔封顶一枚金币,阿托利斯上不封顶,下限一枚金币,谁来谁来。”   足够一家三口的平民生活滋润好一段时间的数额在骑士间引起了一片哗然。   “1.1?封顶一个金币?这么抠?你怎么不去要饭?”   “那你投阿托利斯?”   “正经人谁投阿托利斯。”   所有想玩一把的人蜂拥而至,将属于自己的一枚金币扔到了代表塞西尔的箱子里。   “你们的目光太狭隘了。”   一位二十多岁的骑士站了出来,自信满满的分析道。   “我觉得吧,以刚才阿托利斯击败梭洛队长的表现,并不是没有可能击败塞西尔队长。”   “那你投阿托利斯?”   “我投塞西尔队长。”   他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金币扔到了代表塞西尔的箱子里。   说到底,阿托利斯刚才击败梭洛的那幕太古怪了。   手铠的包裹让他们无法看到梭洛握剑手掌的凄惨模样,那一幕便怎么看怎么像是梭洛故意防水——就算是入职数年甚至十数年的骑士都看不太懂那一幕。   无非就是阿托利斯力气大再加上梭洛轻敌,或者是梭洛不要脸的放了整个边境海峡的水来讨好这个未来预定的公爵女婿罢了。   而塞西尔可是除了年龄外实力比肩副团长级人物,能够吊锤梭洛的存在。   没有人认为阿托利斯回赢。   在他们眼里,虽说一枚金币价值不大,但谁也不想在别人都投必赢的塞西尔时自己突兀投了阿托利斯,等输了时被人嘲笑。   一时,塞西尔的箱子里满满当当的全身金币,而阿托利斯的箱子里却是连一枚金币都没有。   庄家看着两极分化的箱子,暗自焦急自己为什么没提前想好这些。   刚才听到塞西尔与阿托利斯要单挑,以为看到了商机,寻思刚才阿托利斯一招击败梭洛多少能让一些人失去理智赌一把,就急匆匆的跑回去拿了两个箱子想都没想,开了个较高的赌注又在塞西尔上加了限制,让他们想要拼一把,看着空荡荡的箱子仔细一想,就算是谁也不能这么蠢啊。   要是不认识的还有赌徒心理,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谁赌狗输了怎么也得被笑话到选王仪式。   得了,他自己估计要被笑话到选王仪式了 。   “三十枚金币,阿托利斯。”   少女悦耳的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一群大老爷们中。   本来喧闹笑骂的现场安静了,所有人都惊讶的看着发声的少女。   生长于卡美洛的他们,不要再清楚这位少女是谁。   卢坎公爵之妹,贝狄威尔。   没有子女的卢坎公爵将这个相差近乎一代年龄的妹妹当做宝贝,几乎比六十多岁老来得子的人还要宠爱这个妹妹。   而她不仅是公爵最疼爱的妹妹,实力和天赋更是一打一的恐怖,在这个即使尤瑟王是女性而女性仍旧被当做货物瞧不起的时代,她成为了卡美洛年轻骑士圈中最强的那几个年轻骑士,即使许多卡美洛的骑士都不愿意承认被除了尤瑟王外的女人又骑在了头上,但没办法。   “您、您认识他?”   实力如此强的贝狄威尔下注阿托利斯,让其他还没下注的人都犹豫了。   那可是二十三的倍率,还上不封顶啊。   就算是庄家都是额头冒出了冷汗。   有人肯下注阿托利斯这么多,即使其他人都下注塞西尔,他也能够挣不少,但下注的人是卡美洛远近闻名的几个妖孽之一就不一样了。   众所周知,强者的眼界和普通人不一样,万一她看出了阿托利斯的门道,阿托利斯真能赢,那他亏得比刚才全投塞西尔时还要多。   贝狄威尔诚实的摇了摇头。   “我刚刚来,听起来很有趣,可以给我讲讲他刚才是怎么击败梭洛的吗?”   听到这里,包括庄家在内的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原来是钱多瞎玩的贵族小姐兼赌狗啊。   没下注的人将钱都扔到了象征塞西尔的箱子里,只有少数几个为了讨好贝狄威尔的人象征性的往阿托利斯的箱子里投了一两枚金币,但零零散散的加起来还不到她的三分之一。   至于撒谎,别人撒谎都有可能,但以老好人出名的贝狄威尔会撒谎?开什么玩笑。   保持骑士的礼仪和女士保持距离且不用低劣的视线看她的众人谁都没有注意到到,贝狄威尔眼中闪过的那抹狡黠。   “开始了,打起来了!”   随着场边没有参与下注的人的惊呼,所有人都涌到了场边的位置。   两道身影在场中不停的交接与分开,武器相接的声音不绝于耳,只有骑士能够看清的虚影不停的碰撞。   终于,随着一次比起之前都要巨大的碰撞声,两人不约而同的向后倒退了几步。   “再来!”   塞西尔的手微微颤抖,但很快就再次握紧,兴奋的大吼了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阿托利斯眼中也满是兴奋。   终于不再是一边倒的屠杀,也不是与奥斯垂德战斗是完全没有办法的被压制,他头一次碰到势均力敌的对手。   不仅是阿托利斯和塞西尔沉浸在势均力敌的战斗中,就算是周围观看的骑士甚至是下了赌注在塞西尔身上的骑士们都沉浸在这场战斗。   十枚金币还会稍稍担心,一枚金币?只能说,感谢庄家的限制让他们能够静下心享受这场战斗。   开盘的庄家可就不像他们沉浸在其中。   非富即贵的骑士和公爵之女可以不在乎一枚金币和十枚金币,但换谁都要注意成百上千枚金币的支出。手心渗出了汗,嘴唇颤抖,不停的念叨着‘一定要赢!’的话。   就在此时,阿托利斯的腹部忽的出现了一抹血红。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手不可避免的轻微颤抖,塞西尔自己都出乎意料的击开了他的剑,无法控制的朝着他的脖颈斩去。   就在剑要击中他的瞬间,阿托利斯的左手忽的抬起了剑鞘一把挡住了他的剑,反手一剑挥去。   ‘呯!’   塞西尔匆忙收力的剑被简单的挡下,身体暴退躲过了对方的攻击后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停在了原地。   阿托利斯的侧腰衣服上染上了大片的血红。   显然,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击不是他准备好的杀招,而是突然受伤的情况下不得以才做出的举动。   惊叹于阿托利斯的反应,但塞西尔更是皱着眉看着他腹部的伤口。   阿托利斯腹部的大片衣物已经被血红染红,但他记得无论是他还是梭洛都没有伤到他,明显是前些日子的伤口开裂了。   “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再打。”   庄家的眼中冒出了名为希望的光芒。   “不需要。”   阿托利斯用剑将自己的袖子划下,绕成一条绑在了腰间伤口的部位阻止血液的流逝。   “受伤才是我的最佳状态。” 第二十章 赢他包你一年饭   上好魔兽毛皮制成的衣服被简单的切下,缠成布紧紧的勒在腰间,血液随着布索的用力勒紧而做着最后的狂欢,没多久,他的裤子都已经被血打湿了。   左手轻轻摸了摸伤口附近,再次出现在大家面前已经被血打湿,手中的剑因失血微微有点颤抖,深吸了一口气,手背青筋暴起,而剑也随之稳住。   “没问题,我喜欢带伤战斗。”   这并不是为了让对手不要手下留情而编的谎言。   五年的流浪生涯,恶劣的生存环境以及边境和野外随时可能出现的撒克逊人与魔兽还有落草为寇的强盗让他无时无刻不保持着精神的紧绷,而当时没有经验且没有钱的他受伤更是家常便饭。   要不是恐怖的恢复能力,他早就死了。   可以说,这五年的时间,他有三分之二的时间都处于负伤战斗的状态。   在场的骑士看到了这一幕,不约而同的想起了那夜他们所看到的场景。   已经化作血人的男人立在火海中的镇外,手握着一柄破剑,身边只有一匹尚未成年的幼马。   就算没有看到这一幕,只是听回来的骑士描述,原本不信或者想象不出那个画面的他们看到阿托利斯现在的样子,脑海里不自觉的就冒出了那个画面。   一时,无论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去看这场战斗,人们的眼中或多或少都带上了敬意。   就连刚刚被极没面子的梭洛这时也不得不承认,他被这样的击败不冤,反而是他自己明明见过他被从火海带回来后的凄惨模样,却还是轻敌以致快速落败而不称职。   卢坎不由得感叹道。   “我算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了,相信陛下也会很喜欢这个孩子。”   本来想就此收手的塞西尔,嘴角咧开,两只手重新紧握住了剑,蓝色的眼中满是敬重与战意。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不继续打就是我的不对了。”   “草,兄弟,我敬你是个汉子,打赢他你一年的酒钱我都给你包了!”   突兀的叫声让塞西尔积蓄好的情绪瞬间崩盘。   侧过头看了眼,三十多岁满脸胡茬的金发骑士正在场外满脸的激动,他忍不住嘲讽道。   “威廉,你再叫也改变不了你被一个刚成年的骑士击败的事情。”   “哈哈哈哈。”   一时场上沉重的氛围消散一空,所有人除了那个满脸郁闷的威廉外都是开心的笑了起来。   塞西尔的副队长,威廉。   亦是三年前被刚刚成年加入艾克托骑士团的塞西尔击败并成为他副手的倒霉队长。   阿托利斯看向了他,来了兴趣,多问了一句。   “包饭吗?”   阿托利斯渴望的眼神让威廉莫名的打了一个寒蝉,本能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想不出来,仔细想想,酒钱比饭钱贵多了,他作为副队长同时作为贵族也不差钱,没有多犹豫。   “当然。”   “一言为定。”   艾克托失声笑了起来,引得卢坎一阵侧目。   “怎么了?”   “那孩子的饭量不比阿尔托利斯要差。”   卢坎闻言也不由的笑了起来,阿尔托利斯恐怖的饭量就算是他也有所耳闻。   阿尔托莉雅眼中满是浓浓的渴望,恨不得把阿托利斯拉下来换成自己上。   “喂,你还没赢呢。”   “之前不一定,但现在,我赢定了。”   “哈?”   阿托利斯却是不再多言,身体消失在了原地。   “好快?!”   塞西尔瞳孔紧缩。   刚才阿托利斯腹部大出血的程度换做任何一位骑士实力都会打折扣,若是普通人甚至已经虚弱到无法动弹。   但是,他的速度更快了?   好在他也不是吃素的,在他欺身进攻的瞬间就找好了最好的角度拦下了这次攻击。   剑横身挡下他的攻击,上面的巨力却是让他更为吃惊。   力量变大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还真就越受伤越猛呗?   当然,也只是一开始阿托利斯和刚刚受伤前又提升了的速度和力量让他吃了一惊,很快他就调整了过来,两人又重新变成了刚刚势均力敌的战斗。   几十招过去,阿托利斯只是在他的铠甲下留下几道不深不浅的痕迹,而阿托利斯也只是衣服的表角被斩断,腹部的伤口血液却是又开始流出甚至滴落到了地面。   威廉在一旁忍不住喊了起来。   “塞西尔你是娘们,跟一个受伤的人拖?”   你来试试?   正开始反击的塞西尔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   势均力敌的战斗被微压一头的战斗都要消耗精神,双方一旦有任何微小的失误就会满盘皆输。   但只是稍微一转神的功夫,也让他的反击节奏出现了问题,剑刺向阿托利斯的动作微微一滞。   阿托利斯的嘴角翘起。   瞬间,塞西尔就意识到事情不妙了,想要反身防御,但阿托利斯已经开始了。   巧妙的一剑击打在他的剑身,不轻不重的力道却又恰好好处的配上他松下一道的力气和感觉不妙想要先退的内心,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的将他的剑拆开。   在众人就算是威廉都是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阿托利斯单手握剑,剑尖悬在塞西尔的咽喉前端。   “看来是我赢了。”   塞西尔微微低垂下眼睛。   他自己的剑并没有偏离太远,但只是稍微一点偏离都会被抓住机会。   而冷静的思考下来,他更想知道的是另一件事。   “刚刚你的笑,是故意的?”   “嗯。”   “草!你他妈也太阴了,牛逼。”   塞西尔满脸不爽却又心服口服的后退了几步,收剑插回腰间。   仔细想来,要不是刚刚阿托利斯露出了笑容,他就算是稍微愣神也不至于落败,最多只会将好不容易找到的反击机会重新交给阿托利斯,让他掌握进攻节奏而他继续防御寻找反击的机会而已。   但就是那个笑,让他的心理防线出现了问题...   而随着塞西尔的认输,场周围所有围观的骑士瞬间爆开了。   塞西尔三年前刚成年勉强击败了威廉,但威廉只是队长中下等的实力,而现在塞西尔已经成就仅次于队长前列的实力。   现在,来了个刚成年的骑士,之前一招击败梭洛可以说是有水分,现在又击败了如日中天的塞西尔?   那他三年后会成长成什么地步?   不用艾克托的偏爱,也不用公爵小姐的爱慕,光是他这份实力放到骑士团就足以傲视所有人,获得他们的尊敬。   “阿托利斯!”   “牛逼!”   “以后你就是我老大了!”   所有的骑士都围了过来,有的是在塞西尔面前大声笑话或者问问他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而更多的是围在他身边。   阿托利斯收剑回鞘,看了眼正激动地冲进来对着塞西尔大笑手舞足蹈的威廉。   希望他能记住他刚才说的话。   这么想着,他的心情不错,开始跟周围的骑士有说有笑的攀谈了起来。   “咳咳。”   喧哗的场地响起了一声不轻不重的咳嗽。   所有骑士都安静了下来,声音来源方向的骑士们分开了一条道路。   艾克托、阿尔托利斯以及他不认识的白发年轻男人还有一位身穿骑士铠甲三十多岁快四十岁面容坚毅的红发男人走了进来。   红发男人看了眼艾克托,得到首肯的眼神后宣布道。   “阿托利斯不会加入公爵大人的骑士团,他要加入的是新王的圆桌骑士团。”   闻言,塞西尔皱着眉站了出来。   “我想知道为什么,加拉团长?如果现有的骑士无法分出另一队,我可以将我的队长职务交给他,我来当他的副队长。”   “是啊,为什么?加入陛下的骑士团就算了,新王又是怎么回事?”   “这是公爵大人和我共同的决定。”   红发男人不容置疑的说道。   “现在,所有队长留下,其他所有人回去训练。”   “是。”   骑士们满脸不愿但还是规规矩矩的在副队长的带领下回到各自的场地,就算是塞西尔虽说仍是不解但动了动嘴但还是没有说什么。   原本拥挤的角斗场只剩下了十几个人。   包括塞西尔和梭洛在内的十名队长级骑士,艾克托,阿尔托莉雅,骑士团团长加拉和不知名的白发男子以及抱着钱箱子走到白发男人身边的白发少女。   阿托利斯看了看这个配置,试探性的问道:“我先回去止血了?”   “去吧。身体怎么样?不行明天我再让仆人带你去城里配置铠甲和骑士剑。”   “没问题,小伤,习惯了。”   “那...”   卢坎好奇的挑了挑眉。   “他不一起?”   “既然陛下让他参观选王仪式,这件事与他说了也没什么必要,总不能让他一身便服去参加选王仪式。”   “也好,正好贝狄威尔没什么事,让贝狄威尔带他去城里转转吧。”   “是的,哥哥。” 第二十一章 令郎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   阿托利斯悄悄打量着身边的人。   白色的长发披肩散落,雪白细嫩犹如奶油的肌肤让人忍不住想要细细品尝,精致可爱的脸蛋上绿宝石一样璀璨的双眸更是其中的点睛之笔。   贝狄威尔。   简单的在女仆的带领下包扎了下,确认没什么大事,两人就离开房间去马厩准备骑马前往卡美洛。   对方的名字他听过不少次,是亚瑟王的书记官兼剑栏之战为亚瑟王送终的人,据说还因为不愿意让亚瑟王离世而偷偷将誓约胜利之剑藏起来不归还给湖中仙女,从而导致了狮子王的出现。   当然,上述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最重要的是,这次他可以确认,自己的记忆绝对不会出错,绝对不会出现像凯一样的乌龙——贝狄威尔绝对是个男人!   ‘他有着中性美貌的外表。’   这样的评价还缭绕在他耳边,室友有段变态的时期经常会念叨贝狄威尔的名字,那他的照片当壁纸。   但即使早就知道贝狄威尔长相女性化,但看到对方的瞬间,阿托利斯还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   这也太离谱了吧?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光看外表就像是童话中的公主,可爱的让人不敢相信,怀里抱着个不小的钱箱子眯着眼睛哼着歌的开心模样更是可爱到了极点。   胸前明显的起伏让阿托利斯不住多看了好几眼。   令郎的胸大肌为何如此浮夸?   阿托利斯忍不住又偷偷看了几眼对方的下半身,想要看到对方的兄弟让自己放下心。   看不出凹凸,但正常人隔着衣服也看不出凹凸,但要不是知道贝狄威尔是个男人,对方标准的童话公主才有的长相让他都要心动了。   “那个...”   如黄鹂般悦耳的女性化声音从贝狄威尔的口中发出。   战争年代,成年的年龄较早。   一般成年的年龄都是现代社会的变声期,贝狄威尔少女般的声音阿托利斯没有过多的在意但也少不了疑惑。   “怎么了?”   “你不要盯着我的那里...还有,那里...看。”   贝狄威尔身体微蹲,用箱子挡住自己上面和下面的私密部位,白嫩的脸蛋泛上了红晕,羞恼的瞪着他。   “有吗?”   阿托利斯吓了一跳,死不承认。   “有!”   贝狄威尔雪白的贝齿紧紧咬着下唇,一只手紧紧抱着怀中的钱箱子,另一只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剑柄。   “抱歉。”   见到对方认定自己是个流氓的眼神和过分女性化的表现,阿托利斯觉得奇怪的同时准备解释。   毕竟,对方未来板上钉钉的是阿尔托莉雅的书记官,负责阿尔托莉雅的所有生活事宜——可以说是阿尔托莉雅未来比她的义姐还要亲近的人,惹恼了他,自己以后就没好日子过了。   “我只是觉得贝狄威尔先生太可爱了,可爱的让人...”   阿托利斯说到一半就没有再说下去。   这不是找死呢吗?   说一个大老爷们可爱,尤其是说一个长相女性化的男人可爱,除非那人拥有未来英格兰人的传统美德,否则他肯定会被记恨一辈子。   但要是他拥有英格兰人的传统美德,他不更要完了吗?   正当阿托利斯想着自己要不要溜走的时候,贝狄威尔的脸却变得更红了,红晕泛到了雪白的脖颈,握剑的手改成了捂住自己的小嘴,美眸满是羞涩和丝丝的不满。   “油、油嘴滑舌!”   不会吧,您真的是个同?   阿托利斯身后一凉。   那他岂不是只有逃跑和以死明志两条路可走了?   但仔细想想,他又开始觉得不太对劲了。   贝狄威尔是个长相女性化、喜欢男人的男人成为处理阿尔托莉雅日常事务的书记官是很合理的事情。   但看贝狄威尔的反应,他就是觉得哪里很奇怪。   想问问对方到底是男是女,但仅有的理智告诉他正常人不应该这么做。   “但称呼女性不可以用先生!”   看到他震惊的模样,贝狄威尔只当他刚刚融入贵族的生活,没有接受过贵族的礼仪教育,不懂这些事情。   “见到女性,可以叫她女士、太太或是小姐,未婚的女士要叫小jie,已婚的女士要叫太太,如果不确定就叫女士,但绝对绝对不能叫对方先生,明白吗?”   贝狄威尔老师满脸认真的教育了起来,只可惜仍旧紧搂着怀里钱箱子的行为没什么说服力。   阿托利斯呆滞的点了点头。   您老还真是个娘们?   不对,贝狄威尔他可是听从前给他启蒙阿尔托莉雅的人说了无数遍,男人的性别绝对不可能记错,而仔细去想,凯也应该是阿尔托莉雅的哥哥才对。   难道不是他记错了,而是凯和贝狄威尔...?   不对,那两个圆桌骑士从男人变成了女人,那亚瑟王岂不是...?   “还有,就算是觉得对方可...可爱。”   好不容易消退红晕的白嫩脸蛋再次泛起了可爱的红晕,死死搂住钱箱子似乎要当最后的屏障。   再怎么说,称呼自己可爱这件事对她来说还是太羞耻了。   她从来没被男人说过可爱。   母亲生她生的很晚,懂事后父母更是早早的双双离世,从小就是亦兄亦父的哥哥带着她长大,而公务繁忙的哥哥自然也不会陪伴她太久。   她不像贵族小姐们藏于深闺之中,闲时常和凯经常一起练剑,天赋比凯更好,也不像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没事就出去玩的她在卡美洛的年轻骑士圈已经小有名气。   贵族男性见到她只会不走心的夸她刻苦努力之类的话,只有偶尔和其他贵族小姐一起聚会时才会被她们说可爱。   看着阿托利斯仍旧不解的模样,她收回了心中满满的羞涩,捡起了老师的职责。   “就算是觉得对方可爱,也不应该盯着女士的那里...和那里去看!那是很不礼貌的,就算你长得很好看——这和好不好看无关,无论是谁那么做都是不对的!听,到,了,吗!”   “听到了!”   “我不太了解你以前的生活,但我认为既然艾克托大人接受了你,你就应该多学习学习贵族的礼仪,不然,会给艾克托大人造成麻烦的,所以以后请不要再犯这样的错误了!”   “绝对不会再犯了!”   阿托利斯低着头诚恳道歉的样子让贝狄威尔满意的点了点头,骄傲开心的样子让阿托利斯忍不住多偷看了几眼。   太可爱了。   还有,您能不能把你怀里那钱箱子给后面的仆人?   “以后你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我。”   “可以吗?”   “当然可以。”   贝狄威尔自然不会告诉他,她还隐藏着私心,小小的私心。   不仅是教育阿托利斯贵族的礼仪让这个她很看好的人融入贵族的圈子,她也想要深入了解普通百姓们的日常生活来补充自己。   既然想要为这个国家做出贡献,就不只能了解贵族而要将国家所有的组成全部了解才能更好的去改变它,作为女性的她固然无法加入骑士团,但她作为公爵的妹妹想要从政是没有问题的。   阿托利斯‘现学现卖’道:“那说定了,贝狄威尔小姐。” 第二十二章 等你长大我只骑你   两人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了马厩。   本来贝狄威尔是想让仆人将马牵出来,但架不住阿托利斯主动要求进去,贝狄威尔只能让仆人带着他们进了里面。   隐约的异味让贝狄威尔皱起了眉头。   虽然贵族们的马厩时常被清理,保持的很干净,但豢养的骑士多了马的数量也随之增多,什么东西都架不住数量多,马的数量达到了三位数的数量后就算是仆人们每天都清理好几次,但只是一会儿没注意到,还是会有不小的异味。   看到一旁阿托利斯期待的样子,她还是忍着不适跟着他走了进去。   既然想要认真学习平民的生活,就要做出样子,刚开始就退缩可不是她的风格。   阿托利斯刚进马厩就开始左右搜寻,似乎在找东西的样子让贝狄威尔好奇了起来。   “这里前几天有没有送过来一匹白...东斯塔利恩!”   问到一半,阿托利斯就看到了幼小白色的身影。   幼马听到了主人的呼唤,从美味的食物中脱离,迫不及待的抬起头,看到阿托利斯,开心的鸣叫了起来。   然后,贝狄威尔就看到了不太对劲的一幕。   阿托利斯跑过去和那匹马紧紧的拥抱在了一起,激动的样子让她怀疑那是他的亲生骨肉。   平民都喜欢和动物做兄弟吗?   即使卡美洛的骑士们都很看重自己的马,但和马关系好成这样的她还是第一个见。   又黏了好一会儿,看着阿托利斯对着马说了半天话,而马竟然还不时点头甚至舔他表示恭喜后,贝狄威尔觉得自己的人生观出了问题。   这真的是马吗?   见到仆人牵出了两匹高大的白马,贝狄威尔不敢再去看一人一马相亲相爱的场面,走过去接过了属于自己马的缰绳。   “这是公爵大人为您准备的。”   仆人将另一匹白马牵到了阿托利斯的面前。   白马正值壮年,身材高大比东斯塔利恩大了两圈不止,四肢强健、眼大位高。   “替我谢谢公爵大人。”   阿托利斯稍稍远离了东斯塔利恩,接过了仆人递过来的缰绳。   东斯塔利恩年龄实在太小,速度和耐力都不足以支撑长途跋涉,而他骑上去也要时时刻刻担心它什么时候撑不住,与其说是他骑它赶路,倒不如说是煎熬更贴切一点。   能有另一匹马代步,他怎么也不会拒绝。   只是阿托利斯刚刚接过马绳,身后就响起幼马哀怨的鸣叫。   阿托利斯转过头。   东斯塔利恩满眼的哀伤,宛如被父亲抛弃的孩子。   “你先好好休息,别想那么多,你现在还太小,等你长大了我就只骑你。”   东斯塔利恩仍旧不满的鸣叫了几声,让阿托利斯不得不腾出一只手摸了会儿它。   “乖。”   幼马低下了头,眼中的不满少了很多但还是残留着,不再看喜新厌旧的主人,化悲愤为动力的大口吃起了仆人们给它准备的粮食。   ......   不列颠属于海岛国家,土地贫瘠但常年多雨,茂密的森林和青葱的平原几乎随处可见。   阿托利斯和贝狄威尔两人森林中开拓的道路上骑马慢行。   由公爵城堡通向卡美洛的道路比起阿托利斯来时的道路要好得多,罗马辉煌时修筑过的道路即使到了现在依旧平坦无比。   贝狄威尔不时用余光偷瞄着阿托利斯。   正享受着从来没享受过的高度与风景的阿托利斯发现了贝狄威尔的小动作。   “怎么了?”   正愁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心中疑惑地贝狄威尔好奇的问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和阿尔托利斯长的很像。”   “我和...他长得很像?”   “是啊,你没有发现吗?”   “我还真没有发现。”   阿托利斯摇了摇头。   他只有偶尔用湖水洗脸或是接泉水喝的时候才能勉强看看自己的长相。   平时,都是从其他人的反应来得知自己长相的优劣,唯一知道的就是他长的很好看也很年轻。   “我和他长得真的很像吗?”   “要不是听过你的事,我都以为你们是亲兄弟了。”   “亲兄弟?”   阿托利斯念叨着这句话,脸色逐渐变得精彩了起来。   他忽然理解了为什么阿尔托莉雅的姐姐喜欢自己喜欢的那么快,又理解艾克托公爵在见到自己前和见到自己后大相径庭的表现。   他们两人作为阿尔托莉雅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比任何人都要亲的亲人,不可能不知道阿尔托莉雅的身份。   他们清楚的知道,再过几天,等到选王仪式的时候阿尔托莉雅就要离开他们,这时,和阿尔托莉雅男性化长相的他来到这里,他们无法寄托的感情自然而然的就转嫁到了他的身上。   “是啊,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   阿托利斯低头看了眼自己腹部,刚换上的衣服又渗出了丝丝的血迹在上面。   因持续高强度作战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仍旧不时的渗出丝丝血迹。   “没什么大事。”   阿托利斯随口应付了一声,不再看两侧道路的风景而是低头看着前面的路,手背露出了青筋。   阿尔托莉雅的身份贝狄威尔不知道,但他知道,那可是尤瑟王的女儿。   他和阿尔托莉雅长相酷似,年龄相仿,刚刚的战斗以及骑士的评价也让他知道自己的力量与速度都远超常人,加上超乎寻常的恢复能力和今天早上他甚至略胜一筹的恐怖食量...   “不会吧?”   “怎么了?”   阿托利斯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   没有理会她,自言自语。   “但也没有道理啊。”   “嗯?”   要是他真的是阿尔托莉雅的哥哥,为什么尤瑟和梅莉要将他扔到乡下交给被尤瑞丝抚养。   仔细想想,尤瑞丝在自己知事的那些年直至死去,都没有表现出任何的端倪,完全就是被赶出骑士团郁郁不得志却又热爱卡美洛的女骑士。   他也是被尤瑞丝在乡下捡到的。   但他和阿尔托莉雅几乎一致只是性别不同的情况又无法解释这一切。 第二十三章 你弟弟归我玩了   “算了。”   无论如何,他的梦想都是加入新王的骑士团,凭借军功,乘着卡美洛的东风,在剑栏之战前混得卡美洛西南面最好是德莫尼亚的封地。   德莫尼亚进可守退可逃,堪称养老之重地。   上可坐船逃到威尔士,下可下海跑到高卢。   不需要面对东方的撒克逊人、北方的皮克特人以及西方的爱尔兰人的三重威胁,只需要稍稍注意边境海峡的海盗就可以了。   至于尤瑟和梅莉是重女轻男还是单纯不喜欢他把他扔掉,又或者是他根本就和阿尔托莉雅没关系只是单纯的巧合,一切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的名字,阿托利斯在型月的历史中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罢了,没必要也没兴趣去思考大人物的种种事情。   放弃思考复杂烦心的事情,阿托利斯这才想起自己身边有个人,抬起头看向了贝狄威尔,少女正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他,碧绿色的美眸满是疑惑。   “怎么这么看我?我做了很奇怪的事情吗?”   “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很奇怪的自言自语,在想什么?”   “私事。”   “哦。”   见阿托利斯这么说,贝狄威尔善解人意的没有多问。   两人又在林间的路上控制着马匀速前行。   天色尚早,两人默契的谁也没有加快速度,阿托利斯欣赏着周围的风景,而贝狄威尔不时偷偷看向他的侧脸,好看的外表下神态和气质都无与伦比的温柔阳光,贝狄威尔脸憋得通红,几次开口又几次闭口,到了最后才犹豫着开口道。   “阿托利斯。”   “嗯?”   阿托利斯转过头,善意的看着她。   叫出了他的名字,少女的脸色恢复了平时的白腻,期待的看着他。   “可以给我讲讲你的故事吗?”   “怎么想听这个?”   阿托利斯疑惑地看着她。   不太清楚为什么贵族小姐会对他这个一无所有的平民的生活感兴趣。   喜欢他的凯想听他讲故事可以理解。   贝狄威尔完全看不出任何喜欢的神色,最多也就是凭借着外貌让她对自己感兴趣并愿意互相了解罢了,但主动提起想听自己的故事让他想不太明白。   “你知道,女性很难在骑士团存在下去,所以我想像我哥哥那样,成为文官,但我对百姓的生活并不了解,所看到的都是卡美洛百姓的生活,听来往的商人们说外界的生活与卡美洛的生活截然不同,所以我想听听你讲讲外界的生活,当然,如果觉得麻烦或者不方便也没关系。”   “当然可以,没什么不方便的。”   ......   金发蓝眸的年轻男人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两排沙发对立而坐,中间摆放着摆满了各种精美食物的桌子,顺着桌旁的窗口往下便能看到卡美洛的东城门。   他拄着脸,无聊的望着窗外的风景与下面的人,而另一位衣着华贵的年轻男子恭敬地侍立在一旁。   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久到站着的男子眼中浮现出一抹不耐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   来者是个女人,金色的长发散落至腰间,头顶蓝宝石制成的王冠,身着贵族女士通常的黑蓝色礼服,唯有面上被蒙着一层薄薄的却又无法看透的面纱。   沙发上坐着的男人侧过头,打了个哈气。   倒是旁边站着刚刚露出不耐的男人,见到人到了之后,恭敬地低下了头。   “我先离开了,拉泽尔大人。”   “出去吧。”   叫做拉泽尔的男人随意挥了挥手,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拄着脸,饶有兴致的看着坐在对面的女人,虽然蒙着面纱,但他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个不逊色于陛下的大美人。   “大白天找我到这里,你就不怕被梦魇发现?”   “她看不看得到还分白天与黑夜吗?”   “也是。”   拉泽尔随意的笑了笑,拾起桌子上的刀叉,切隔着盘子里上好的牧肉,微红色的汁水顿时冒出,用叉子叉了一小块放入口中。   微微咀嚼,眉头皱了起来,不动声色的将肉吐在了一旁的垃圾箱内,把刀叉放在了盘子旁。   “你怎么叫我来这种地方吃饭?”   “难道在餐厅见面,就是为了吃饭?”   “也是。”   他拿起旁边的餐布擦了擦什么都没沾上的嘴,后躺靠在了柔软的沙发让自己的身体陷进去,两只手交叉在一起老神在在的打量着对面的女人。   “说吧,找我出来有什么事情,这个时间段,难不成你有什么能让我拔出那把剑的主意了?”   “不,梅莉的幻术即使是我也没有办法破解。”   拉泽尔笑了起来。   “那你把我叫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难不成是想带我见识见识风景?”   “说是风景也没错。”   “哦?”   轻笑了一声,女人没有答复,侧过头,看向了窗外。   “为什么不往下看看呢。”   “往下看?”   拉泽尔顺着她的角度向下看。   人流密集的东城门口,两匹高大健壮的白马并列而行,两个贵族服饰的男女坐在马上。   他抬起手指,若有所思的点着他们。   “女的是卢坎公爵的妹妹贝狄威尔,我知道。”被眼前女人告知了内幕的他知道些关于潘德拉贡家族的事情,看着贝狄威尔身边男人的容貌,不能确定的说道,“男的,难不成是你弟弟?”   “正是。”   看着面带笑意的阿托利斯,女人笼罩在面纱下的苍色美眸的神色肉眼可见的柔和下来,只是偶尔看到与他有说有笑的白发少女时,还是会不可避免的微微皱眉。   只不过,这副神态在有魔术加持的面纱下,对面的男人并不能看到。   他多打量了几眼下方好奇的看着城里的一切的阿托利斯,记下了他的面貌,才正过身,看着仍旧注视着下方的摩根饶有兴致的问道。   “我倒是挺好奇,你即不为权力也不为财富,和我合作到底是想要什么?”   “我说过,我不喜欢尤瑟和那只梦魇。”   “就这?”拉泽尔刚说完,便嗤笑了一声,似乎嘲笑自己接着说道,“也罢,是我多管闲事,既然你不在意,那你弟弟就归我了,我杀了他,你不介意吧?”   女人不舍的将目光从下方的阿托利斯身上移开,语气却与面纱下的神态大相径庭。   “随意。”   “那还有其他事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有关选王仪式的事。”想到了几天后美好的场景,女人轻笑了一声,在男人好奇的目光中道,“我虽然无法让你拔出那柄剑,但我可以...” 第二十四章 你想一辈子躲在女人身后?   阿托利斯先是陪贝狄威尔回了趟家。   看着她把抱了一路的钱箱子放在家里后,才在她的陪同下去定制了一套铠甲和趁手的骑士剑。   当然,无论是铠甲和骑士剑都需要时间,只是与裁缝测量了具体的身材并确认了套合适他手感与重量的剑模后就离开了。   看着太阳还倔强的立在天边,贝狄威尔提议道。   “要在城里逛逛吗?”   阿托利斯并没有立刻的回答。   长久生活在危险环境所养成的直觉让他知道有人在看他。   不是路人的注视,而是有目的的看他。   手不易察觉的靠近了剑柄的位置,四处搜寻着可疑的人,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盯着自己的男人。   随着他确认了偷窥者,那人也光明正大的走了过来。   “你是叫阿托利斯吧?”   他站到了两人的必经之路阻拦在两人面前,直勾勾的看着阿托利斯表明了自己的目的。   见到来人气势汹汹,贝狄威尔原本轻松柔和的神情变得冷冽,警惕的上前一步,半拦在阿托利斯的身前质问道。   “你是谁?”   查尔斯看都没有看贝狄威尔一眼,紧紧盯着阿托利斯的身影。   贝狄威尔微微皱眉,公认的好脾气让她没有被无视就生气,只是右手主动的握住了腰间的剑柄,警告对方不要乱动。   周围路过的行人看到这副场景纷纷绕路而走,匆匆离开了这条街。   三个人的服饰都是明显的贵族或是骑士服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这样的人就算是在街上杀人都不会有人奇怪。   阿托利斯打量着他。   三十多岁的年纪,身材并不显得过于健硕但裸露出的肌肉线条说明他的力量并不弱,说不明的气质更表明他应该杀过不少的人。   既然贝狄威尔不认识他,那就说明他应该不是年轻一代的贵族。而看对方无视贝狄威尔的表现,不是没见过贝狄威尔就是不在乎贝狄威尔。   那在卡美洛,有谁可以无视公爵的宝贝妹妹贝狄威尔?   确认了对方的身份,阿托利斯仍旧问道:“你是谁?”   “我家大人请你过去一见。”   “你家大人是谁?”   阿托利斯手搭上腰间的骑士剑,余光看到了身前的贝狄威尔,站到了她的身旁。   想到刚才的事情,他不得不感叹贝狄威尔的脾气真的好。   别说其他贵族了,就算是个普通人在不知道对方身份的情况下被这么无视都会生气,更何况是堂堂公爵之妹——无儿无女的卢坎公爵就这一个妹妹,宠爱的无以复加,就这么个身份,面对一看就是个下人的人的无视竟然还能保持好脸色而先想的是保护他。   怪不得未来能成为亚瑟王最信重的圆桌骑士,就是可惜,没人给她开挂。   “拉泽尔·斯图亚特。”   男人倨傲的仰起了头,就好像再说他自己一样。   阿托利斯搭住剑柄的手微微抬起。   斯图亚特家族是卡美洛如今最大的非国王势力。   上一代家主尤文·斯图亚特曾经位列大公,虽说五年前就已经去世但因为五年前的时候尤瑟的影响力已经降低,为了避免节外生枝,并没有收回本该收回的大公爵位,任由他的儿子爱德华·斯图亚特继承。   尤文在世的时候,或许是垂垂老矣不愿多做什么,并没有选择与其他贵族一样蓄谋力量而是不站边的保持中立,但等到他死后,正值壮年的爱德华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站在尤瑟王的对立面。   在教会主教,爱德华的弟弟伯纳德·斯图亚特的帮助下,斯图亚特家族迅速收获了许多的民心,而不少想要更进一步却又掺和不到这种地步的斗争的小贵族和小骑士们纷纷靠拢到他的麾下,一时有了和尤瑟分庭抗礼的架势。   至于拉泽尔·斯图亚特,则是如今斯图亚特家族家主爱德华的亲生儿子,也是下一任家主位置的继承人。   “他找我做什么?”   “去了你就知道了。”   阿托利斯再次握紧了剑,又松开了它。   艾克托和卢坎两位公爵都是忠于尤瑟王的势力,觊觎王位的斯图亚特家族自然是他们的敌人。   在保王派的势力里混的好好的,阿尔托莉雅必然是未来的亚瑟王,两个未来的圆桌骑士一个是老好人一个喜欢自己,他没有道理去和斯图亚特家族不清不楚。   更何况,经过刚才路上贝狄威尔对他和阿尔托莉雅外貌的描述,他理解了一点东西。   这个特殊的时期,要是别人也理解了这一点...   “抱歉,我需要询问艾克托大人才能考虑这个邀请。”   他一个平民绝对不能得罪大公之子。   别说是他,除了几个公爵和那几个有实力的侯爵与领主,其他的贵族都不敢得罪他。   阿托利斯索性把皮球推到了艾克托身上。   查尔斯满眼意外,手握住了腰间的剑鞘,眯起了眼睛,里面满是威胁的意味。   “你知道拒绝斯图亚特家邀请的后果吗?”   “我不知道拒绝斯图亚特家族的后果,我只知道,就算是拉泽尔来了也不敢在我面前动我的人。”   刚才不好替阿托利斯下决定在旁等待的贝狄威尔,见到这一幕,不再犹豫,手搭在剑柄上,挡在了阿托利斯的身前冷冷的说道。   看着横插一道气势与刚才既然不同的少女,查尔斯的气势瞬间被她压了下去,握住剑柄的手微微松开。   贝狄威尔不认识他,但他不可能不认识贝狄威尔。   卡美洛的公爵一共就那么几个,卢坎又是与斯图亚特家族明目张胆作对的公爵,最宠爱的宝贝妹妹贝狄威尔他不可能不认识。   仗着斯图亚特家族的势力,他甚至可以对不少侯爵伯爵指手画脚,但是公爵和公爵的宝贝妹妹显然不属于这个范围。   “你想好了?”   查尔斯视线再次绕过了贝狄威尔,挑衅道。   “你难道想一辈子都躲在女人身后?”   不用一辈子,过几年你主子斯图亚特家族就得被阿尔托莉雅干掉了,我躲女人后面的时候和你们被女人踩在脚底下的时间相同还是没问题的。   阿托利斯心中默默吐槽,往贝狄威尔身后移了移让她娇小的身躯更好的掩盖住了自己的身体。   “想。”   ......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推一本书。   《日常番里的正经老师》   日常综漫,学生和老师不得不说的故事,已经80W字书肥可宰。 第二十五章 我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吗   不仅是查尔斯,就连贝狄威尔也被阿托利斯不要脸的行为给惊住了。   忍着回头重新认识一下阿托利斯的欲望,仍旧冷淡的盯着对方。   查尔斯本来满腔的不满都被阿托利斯给说蒙了。   看着躲在女人身后的男人,握着剑的手不知道该放在那里。   他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男人。   这年头,就算是尤瑟王和那只梦魇都是女性,但那也只是个例,但对大部分女性的地位也于事无补,更何况是骑士,还有躲女人身后的?   纠结了半晌,想不出什么绕过贝狄威尔抓走阿托利斯的方法,更不敢惹恼了贝狄威尔,他只能松开了剑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你会后悔的。”   不知名男人的无能狂怒还留在阿托利斯的耳中。   看着人海中消失的男人,阿托利斯看向了转过身面露担忧的贝狄威尔。   “我可以去你家住一晚吗?”   “唉?”   “我觉得回去的路上可能会出点意外,还是住在你家比较安全。”   “没问题是没问题,可是...”   经过阿托利斯岔开了话题,她也没有去思考刚才阿托利斯极为男人的行为。   短暂的想了一会儿刚才发生事情的始末,疑惑地看着他。   “你是怎么认识拉泽尔的。”   “我如果说,我不认识他,你信我吗?”   看着阿托利斯毫无杂质的双眼,贝狄威尔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但是,那他为什么要找你?”   “我不知道,我一眼也没见过他,更没有见过任何和斯图亚特家族有关的人,我以前的流浪生涯很小心,除了帮贵族们做高额悬赏外从来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也没有招惹过他们家族的人。我估计,拉泽尔应该也是第一次见到我?可能就是,他对我的长相很感兴趣?”   “长相?”   贝狄威尔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念叨着这句话,仔细的打量起来阿托利斯英俊的外表,美眸中满是疑惑。   为什么男人会对男人的长相感兴趣呢?   长期经受深闺无聊的贵族小姐们熏陶的贝狄威尔想到了些不好又在她们眼里极好的事情,看着阿托利斯的眼神逐渐怪异了起来,还带着莫名的期待和兴奋。   “我说的是想要干掉的感兴趣。”   “哦。”   美眸中的期待与兴奋肉眼可见的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小失落,过了一秒,她才反应过来阿托利斯说的话,抬起头,惊讶的看着他。   “干掉你?”   “我也不太清楚,但我的直觉告诉我,不会有错,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阿托利斯敷衍道。   他总不能告诉她,拉泽尔可能是因为他可能是尤瑟王的男儿子而想要在选王仪式之前干掉他。   他都想要跟他说阿尔托莉雅才是尤瑟王的子嗣,别来搞我。   但也只是想想。   先不提拉泽尔会不会相信他,他更大可能还是会宁可杀错不放过的将他解决,至少阿托利斯觉得换做是自己,他绝对会这么干。   而且,阿托利斯自己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尤瑟的亲儿子了,也没指望别人会信。   ......   斯图亚特家族的府邸,某处房间。   拉泽尔坐在椅子上,另一位衣着华贵年轻男人则慵懒的坐在另一个椅子上翻着羊皮卷,不知在看些什么。   宽敞的地方站着刚刚离开的查尔斯,恭敬地低着头。   刚刚已经给拉泽尔描述完事情始末,现在他正在思考,任务失败的他完全不敢打扰。   “有意思,躲到了贝狄威尔的身后?有意思,比她有意思多了。”   查尔斯低着头,满脸的惶恐。   “大人?”   “无妨,这不是你的问题。”拉泽尔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下去吧,跟着他,确认他的位置随时汇报。”   “是的,大人。”   听到拉泽尔没有责罚的意思,查尔斯松了口气,连忙恭敬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查尔斯离开的背影,拉泽尔眯着眼睛,手指微曲,轻轻敲打着桌子。   清脆有节奏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房间内格外清晰,对面的男人见他思考,放下了正在阅读的羊皮卷,饶有兴致的打量起他。   过了半晌,敲击桌子的动作停止,他抬起了头,看向了正在看着自己的男人。   对面的男人轻笑了起来,开口道。   “我挺好奇,是谁敢拒绝我们拉泽尔少爷的邀请,又是谁能让我们的小可爱贝狄威尔冷着脸护着?”   拉泽尔随意说道:“尤瑟的儿子。”   男人继续笑着,又笑了一会儿,意识到了不对,笑容收敛,身子坐直,两只手抓着两边从来不用的把手,上半身前倾。   “你说什么?尤瑟的儿子?亲儿子?你没开玩笑?!”   “我用得在这里和你开玩笑?”   “你确定吗?”   “摩根那女人亲口跟我说的,他的长相和艾克托家养的尤瑟女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会有错。”   “艾克托家的尤瑟女儿?”   “干嘛这么激动,波伊尔,我没跟你说吗?”   “绝对没有!”   波伊尔几乎忍不住要站了起来。   贵族们是怀疑尤瑟有后手,甚至她的儿女可能隐藏起来就等选王仪式的时候出现,但真的出现还是让人惊讶。   更何况,是一对儿女同时出现。   最让他不理解的是,拉泽尔竟然从来没跟他说过。   思考尤瑟家的人口组成,亲生女儿凯很快被排除,只剩下那个不知道从哪捡来早早被怀疑的阿尔托利斯。   “你是说,阿尔托利斯?”   “嗯,不过她是女的,女扮男装而已,相比于在重重骑士保护下杀了艾克托的‘养子’所要付出的代价与不可预定性,就算让她活到选王仪式对我们也无碍——一个没有继承潘德拉贡家族岛之力的女人罢了。”   “那那个阿托利斯?现在就动手?你能确保我们在打赢尤瑟、梦魇和她手下那群贵族之后帮你坐稳王位吗?”   “谁说要和他们开战了?”拉泽尔一脸的莫名其妙,“现在和他们开战,输的必然是我们,虽说他们也不好受,结果肯定是会被某个不知名的公爵或是其他国王给紧跟着干掉罢了。”   波伊尔顿时被噎住了。   是的,就算外界普遍认为斯图亚特家族已经有了和潘德拉贡家族掰手腕的资格,但那也只是掰手腕的资格而已。   潘德拉贡家族考虑种种因素不会贸然去动斯图亚特家族,但斯图亚特家族要是说能真刀真枪的打过潘德拉贡家族就是在说笑了。   不提拥有岛之力的尤瑟和那只梦魇,排除了湖中仙女摩根以及嫁到威尔士的两位王女帮她的可能性,就算是尤瑟手下的私人骑士团以及那一票贵族,真打起来,斯图亚特家族上层自己人都不认为自己真的能打过他们。   也就是中下层的骑士与贵族还有平民认为斯图亚特家族已经有那个能力,只是碍于对尤瑟王的尊敬才没有去做。   但是...   “你不是要杀她儿子?这和开战有区别?那女人唯一的儿子要被我们杀了,她不得发疯?”   波伊尔也不知道是自己的脑子出问题还是拉泽尔的脑子出了问题。   你把她儿子杀了她不得找你拼命?   要是其他家族,换做是他们死了几个儿子女儿都不会在意,大不了再生就是了,能够榨取等价的利益就好了。   但是,那可是潘德拉贡家族,本来男性子嗣奇缺,这一代更是完全没有听到有活着的男性子嗣,现在你把疑似他们家族唯一的男性给干掉了...?   他不敢问,更不敢说。   拉泽尔两只手拄在扶手上,压在上面耐心的问道。   “我问你,在我说之前,你知道她有儿子吗?”   波伊尔沉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   “不知道。”   “那既然不知道,我又没有杀众人眼中尤瑟的儿子,只是杀了个连骑士都不是的贱民,大公之子杀个贱民,有什么问题吗?”   波伊尔微微一愣,眼睛随即亮了起来。   “没问题。”   拉泽尔后靠在椅背,两手摊开轻松的说道。   “那不就成了,尤瑟和梅莉想搞什么鬼我不知道,但只要在选王仪式前把他杀掉,就没有问题了,结束之后最大的代价只是在卢坎府邸强杀一个贱民而已,大不了割点肉给他们就好了,但是那和让他活下来所可能产生的后果比起来算什么。”   “好啊,不对。”拉泽尔又皱起了眉头,“既然他刚才拒绝你的邀请,说明他也懂这一点,按照贝狄威尔对他的保护,他应该躲在卢坎公爵的府邸吧,既然他们知道他是尤瑟的儿子,怎么可能让我们杀了他,必然有重重保护,我们那样做与开战又有什么区别?”   拉泽尔晃了晃手指。   “前半面说对了,但是后半面说错了。”   “后半面?”波伊尔自言自语,疑惑的神色更浓,“你是说,他们不知道阿托利斯是尤瑟的亲生儿子?”   “对了。”   波伊尔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们知道的身份,尤瑟的亲信竟然还不知道。   那可是尤瑟的儿子,她不可能不知道他们这群贵族的小九九,一旦有机会,除了潘德拉贡家族的亲信,谁都想干掉他。   现在,不好好保护起来还让他在外面乱跑?   “这也太荒谬了吧。”   “要不是摩根提醒我,我也不知道,到现在还被她只有一个没有继承岛之力的废物女儿蒙在鼓里。不过现在,她会帮我们拖住梅莉,卢坎已经带着一大半骑士去找艾克托商量选王仪式的护卫工作,现在他的府邸也只剩下名字和空壳罢了,我们只要今晚迅速解决他就可以了。”   话说到这里,波伊尔也没有问题了,只剩下干掉尤瑟儿子的期待。   “需要我做什么?”   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阿托利斯虽说在拉泽尔口中就是个地地道道的死多少都没问题的贱民,但他同样在他口中也是尤瑟王的儿子。   可以说的毫不在意,但万一到时候尤瑟王真不顾一切要报复杀了她儿子的凶手,那最倒霉的就是动手的人了。   只能心里希望拉泽尔已经安排妥当一切,不会将这件事交给自己。   “嗯?正好有件事。”   听到这句话,波伊尔的心凉了一半。   话都说完了,不好这种情况下惹拉泽尔不快,他只能硬着头皮,内心希望不是解决阿托利斯的任务。   “什么?”   拉泽尔灿烂的笑了起来。   “杀了查尔斯。”   波伊尔愣了半秒,随即笑了起来。   “好。” 第二十六章 替我照顾好东斯塔利恩   “查尔斯死了?”   听着刚从外面进来的贝狄威尔带回的消息,阿托利斯紧紧皱起了眉头。   在拒绝了查尔斯后,两人放弃了在城内逛一圈的计划,一起回到了贝狄威尔哥哥的宅邸。   还没坐稳屁股,斯图亚特家族就派人来找贝狄威尔,而这,是她回来之后第一句话。   “嗯,他说有人看到是你干的,让我把你交出去。”   贝狄威尔的面色严肃中更多的是疑惑,不懂为什么拉泽尔要做到这种地步。   “我干的?”   阿托利斯差点没笑出来。   这也太离谱了吧。   自己和贝狄威尔形影不离,唯一分别的时间就是在她送自己到房间后,而那也不足...   阿托利斯的笑容逐渐凝固。   “他死在哪里?”   “就在那里。”   顺着贝狄威尔手指的方向,阿托利斯看到了窗外的花园。   窗外正是一处不小的花园,而花园更外的地方则是高耸的围墙。   不用想,也知道那人绝对是死在了围墙外面,而他根本就感觉不到那人原本粗糙的偷窥,所以说,应该是刚刚到了外面还没来得及看他就死了。   对方过分直白的计划让阿托利斯简单的就滤清了事情的脉络,转过头,看向了贝狄威尔。   “冒昧的问一句,这里的安保力量怎么样?”   “安保力量?”   贝狄威尔先是茫然的看着他,仔细思考了一会儿,想到刚刚和他说的话,变了脸色。   “你是说,拉泽尔他要...?”   后面的话,贝狄威尔没有去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描述内容。   她实在无法想象对方怎么可能会丧心病狂的那种地步。   “不一定,要是公爵大人没有带走太多骑士的话就没问题了,但是...”   阿托利斯说到一半,看着贝狄威尔越来越糟糕的脸色,知道了事情的结局,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   “我也没想到。”   这里只要有有足够多与强大的骑士,拉泽尔就不会动手。   这时候,明目张胆的和公爵起冲突可不是什么正常人能干出来的事情,而且他这样的行为就是告诉艾克托——他,阿托利斯,这个和阿尔托莉雅酷似亲兄妹的男人就如他猜想的一样,是尤瑟王的亲生儿子。   但先是给他按上个杀害他手下的罪名,再趁着防守空虚,在不惊动其他人也不伤及府邸其他人的情况下冲进来将他杀了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公爵杀一个平民不需要道理,随便找个道理即使是莫须有也没有人会说什么。   卢坎和艾克托虽然会不满甚至必然会出手报复,让斯图亚特家族必须要割舍很大一块肉才会将强闯公爵宅邸杀人的事情消除。但是,后续的事情只能看尤瑟的想法。   反正,他已经死了。   艾克托和卢坎即使在拉泽尔杀完他之后,猜到他就是尤瑟王的儿子,但他已经死了,而尤瑟王对外宣称没有子嗣,即使他们有力量在尤瑟王的带领下解决斯图亚特家族,但是...   她到底是不顾十年谋划和斯图亚特家族鱼死网破,让其他诸王或是领主等斯图亚特家族和潘德拉贡家族两败俱伤后坐收渔翁之利,还是忍气吞声,慢慢发展,等亚瑟王阿尔托莉雅继位后将斯图亚特家族当做垫脚石?   他不认为尤瑟会为了他而丢弃理智报复斯图亚特家族。   要是被她给予重望的阿尔托莉雅出事,潘德拉贡和斯图亚特开战还有可能,但是他一个靠猜知道自己身世的路人…?   死了就死了吧。   毫不寒心的将,阿托利斯已经想到,尤瑟在知道他的死讯后做的第一件事可能是为阿尔托莉雅争取未来的利益。   但是,阿托利斯实在没想到,拉泽尔不顾一切的想杀自己做什么?   没道理啊。   这得疯成什么样?   你有种杀阿尔托莉雅去啊?   看着少女逐渐苍白的脸色和美眸中的自责,阿托利斯强打着气,笑了笑,这时也没有说什么丧气的话,柔声安慰道。   “我能麻烦你一件事吗?”   温柔的语气并没有让贝狄威尔心情好转,阿托利斯的话让她猜到了他想要做什么,抬起头看着他,匆匆开口道。   “没关系的,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   阿托利斯没在意她的话,自顾自的说道。   “帮我给阿尔托利斯带个话...”   说到一半,阿托利斯陷入了沉默。   不确定自己的身份时,并不在乎不可能的除了血缘关系没有任何义务甚至都没有见过面的亲人;但此时,却又莫名的想见她们,想问一些憋在心里的问题,想问问那个丢弃自己的女人到底怎么想的,想对那个早上看起来仍旧怀疑她自己的妹妹说些话。   但是,仔细想想,不管这一切是尤瑟和梅莉的布置还是她们单纯的相比于他更期待阿尔托莉雅,他被丢弃都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而似乎事情的一切也只有尤瑟与梅莉,还有不知道从哪知道消息的斯图亚特家族知道。   与其故作哀伤的留下几句话,还不如轻松点。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放弃了想跟刚见过几面的妹妹说的事情,在贝狄威尔紧张疑惑地神情中,释然的笑了笑。   “让他替我照顾好东斯塔利恩,在我回去之前。”   “阿托利斯!”   贝狄威尔想要劝他不要这么悲观,但张开嘴,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只能微张着小嘴,眼中满是对斯图亚特家族的愤慨。   她固然是卡美洛年轻一代比较强的骑士,击败了塞西尔的阿托利斯也不比她差,但说到底,也只是年轻一代的骑士罢了。   “没事,麻烦你去找艾克托大人跟他们说这件事,还来得及。”阿托利斯故作轻松的说道,“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一个人在外面躲起来,他们不一定能找到我,而且,这只是我的猜想,他们会不会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还不一定,怎么说,这件事都是太奇怪了,毕竟,他们没有理由费这么大力气,付出那么大代价的去杀了我这个普通人。”   你真的是普通人吗?   她想了想前两天听阿托利斯的事情与今天所见。   明明是即将成年的年纪,却能击败卡美洛负有盛名的新生代骑士塞西尔。   明明身受大部分人须就无法恢复的重伤,但却几天的时间完好如初并能进行高强度战斗。   现在,斯图亚特家族没有理由的找他麻烦,甚至想想,刚才他们不惜杀了自己人嫁祸给阿托利斯的事情...   “你到底是谁?”   “我也不知道,我说的一切都没有骗你们,只是,他们可能知道我都不知道只能猜的事情。”   窗外的夕阳只剩下最后的一道余晖。   阿托利斯抓紧时间,认真的看着贝狄威尔。   “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如果有事发生,我明天早晨会告诉你,如果无事发生,那就是我多想了。现在先麻烦你,去找艾克托公爵大人,告诉他斯图亚特之前所做的事,至于我的猜想不用去说,听到之后,他应该会比我清楚,他会告诉你的。”   “我们去找陛下,在那里他们不敢动手。”   “没用的,你我能想到,他不可能想不到,猜得没错,去那里的路上已经有伏兵,我们去只会死得更快。”   贝狄威尔紧紧握住了拳头。   想要说派个人去送信,她留下来陪他。   但仔细想想,她知道,那样做只是凭感情用事,根本没有用。   要是真像他所说的事情发生,送信的人绝对会被截杀,而她,拉泽尔固然现在不敢杀她,但完全可以将她拖住去杀阿托利斯。   两个人也比一个人更容易暴露目标。   最好的办法只有阿托利斯所说的,她去报信尽快找援兵,而阿托利斯一个人躲起来,要是能躲到她带哥哥回来就最好了。   想到这里,贝狄威尔松开了紧握的小手,抬起头,看着阿托利斯,认真的说道。   “我知道了,但是,我还没有带你逛卡美洛,在那之前,你绝对!不许出事!”   最后一丝残阳照在阿托利斯的侧脸,听着贝狄威尔的话,看着她满是认真严肃的可爱小脸,苍色的眸子满是意外的神色,随即,低垂着眼睛,嘴角不易察觉的翘了起来。   “当然,明早见。”   “一言为定!” 第二十七章 陛下正在沐浴   卡美洛中心的宫殿,卧室。   房间不大,布置的井井有条。   不似贵族们喜爱的罗马风格,自成一派的简单温馨。   阳台、办公桌与床头都能看到恰到好处的插花,多种多样的花香在房间内缭绕,混合却又不刺鼻,舒缓着主人的精神。   白色的单人床,坐着位美的动人心魄的白发少女。   一动不动的睁着勾魂的紫眸,明明是在看空无一物的墙壁,但却好像有一幕大戏在眼前上演一般,满是有趣的神色。   “有意思。”   紫色的美眸眨了眨,不再如看事物般聚焦于一点,四下看着自己的屋子,最后定格在卧室的门口。   确认了目标,少女两只小手高高举起,伸着懒腰,凹凸有致的身材在宽大的白袍下被衬托的淋漓尽致。   带着慵懒的神情,期待的眯起了眼睛,光着小脚踩到了地上。   宽大的白袍将她的裸露的小脚掩盖住。   “去跟尤瑟说一下吧。”   轻声自言自语,女人露出了足够让任何虔诚教徒沉迷的圣洁微笑。   离开了房间,上楼向着国王的寝室走去,路过下楼的女仆看到她,停下了脚步,两只小手交叉在身前微微欠身。   “梅莉大人。”   “嗯,陛下现在是在房间里吗?”   “陛下正在沐浴。”   “我知道了。”   问到了早已知道的事情,名为梅莉的少女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下楼走去。   宫殿的浴室在最下层一楼后花园再往后的位置。   作为女性,尤瑟对于沐浴有着本能的追求,在十几年前特意在宫殿后仿造罗马王室的浴室造了个大型的足能容纳几十上百人同时沐浴的浴室。   当然,只有她和梅莉用过。   如果算上两个还不懂事的婴儿,那么便是有四个人用过了。   绕过她的杰作,宫殿的后花园,经过不少出入浴室的女仆后,梅莉终于到了浴室的门口。   “大人,陛下正在沐浴。”   “我知道。”   无视了守在门口对她想拦又没法拦的两名女仆,她推开浴室的大门,走了进去。   白色湿热的雾气扑面而来,恰到好处的热风吹得她眯起了眼睛,快速走了进去,手没有动,身后的门却应声关闭。   卡美洛很多的地方都承袭了过去占领这里的罗马人喜爱的风格,无论是普通人共用的公共浴室,还是这独属于尤瑟的浴室都是依照着罗马的风格建造。   全场用大理石砌成,用嵌石铺地。   有壁画,有雕像,用具也不寻常,比起外面的公共浴池更是奢华无比。   四个巨大的圆形拱柱立于浴池的四边,拱卫着中央的浴池,浴池顶部则完全中空,抬头往上看,能够隔着最上方的玻璃欣赏到卡美洛的夜空。   嵌地的浴池里两侧的眼位有温热的泉水作为泉眼突出,即更新了温泉的水质也保持着它的温度不会变化。   “怎么了?”   女人的声音听不出多少对外和下属的强硬,只是依旧存在着散之不去的贵气,还有着习惯性的冷淡,但其中更明显的是不加掩饰的虚弱。   梅莉身上的白袍随着走动化成灵子消散。   雪白的身体不似泉水女人那般丰满到下流的地步,是让任何的艺术家和雕塑家都为之疯狂的黄金比例,身上的每一存肌肤与任何的部位都似上天的恩造。   走到浴池的边缘,低着头,看着脚下。   浴池中的温水在中心泉眼的喷涌下,恰好刚刚冒出地面的高度,蔓延到了她的脚边。   在魔术的加持下,水温始终保在了人体最适合也是最健康的温度,就连她也舒适的眯起了眼睛。   做作的抬起小脚,如晶莹珍珠的圆润足趾轻点溢出的水面,似乎在确认水的温度,待到差不多适应,才小心的踩了进去,小腹的肚脐刚好没入水中,一步一步破开水面,朝着深处女人的位置走去。   金发苍眸的女人看了她一眼,重新闭目养神。   女人的身材丰满到了下流的地步,神色却又大相径庭的高洁到让人不敢冒犯,散发着无以言表的贵气与傲气。   只是,她的脸在高温的蒸腾下,没有任何应有的红润反而白的吓人。   “我有个不错的消息。”   梅莉似乎一点也没察觉到平淡的语气和这幅场景有何区别。   尤瑟也早已习惯她的模样。   她清楚的明白这位她父亲时代就存在的,从小看着她长大,亦师亦友的‘女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什么消息?”   “亚瑟的消息。”   “亚瑟?”尤瑟睁开了眼睛,苍白的脸蛋染上了一抹鲜艳的红润,“他还好吗?”   “不是很好,但是很顺利。”   “不是很好?咳咳咳,发生了什么?”   尤瑟猝然的从水中站了起来。   丰满的身体暴露在空气中,完全没有考虑到虚弱的身体承受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泡在水里不短时间的她头晕目眩,气血上涌之下眼前一黑。   梅莉预料到了她的反应,提前半秒伸出了手。   准确的在她刚要倒下的瞬间,温柔的扶住了她的肩,将她重新浸入了水中,而她自己也紧挨着她坐下。   “你听我把话说完。”   过了好久,尤瑟才从刚才的动作中缓了过来,捂着胸口,一只手抓住梅莉的手,一边咳嗽一边问道。   “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问题,最多也就是流点血罢了。”   “梅莉?!” 第二十八章 姊妹情深   尤瑟差点没气晕过去。   有过亲身经历的她可是知道梅莉口中流点血到底是什么个意思。   曾经有一次,她被手下背叛,遭遇埋伏,重伤濒死,要不是忠诚的骑士拼死保护,把她救了回来,她都差点交待在那里。   换做普通人,没有及时医治完全可以致死的量。   结果,梅莉看了眼后,只是轻描淡写的说了句。   ‘只是流了点血而已,没有大碍。’   在一干骑士不停的恳求和威胁下,她才又补了一句。   ‘死不了,放心。’   “摩根告诉拉泽尔阿托利斯的身份,拉泽尔决定背着他的父亲,今晚动手杀掉阿托利斯。”   话音未落,梅莉就感到抓住自己手腕的手徒然用力。   不过,经过刚开始的惊讶和晕眩,尤瑟也从刚刚沐浴中精神与身体双重放松与虚弱的状态摆脱,清醒了不少。   握着梅莉的手渐渐放松,表情也从属于母亲的焦急恢复了冷静,看着梅莉,认真的开口问道。   “他不会出事的,是吗?”   “放心,摩根不可能允许他们杀了亚瑟。”   尤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很快,苍色的美眸被杀意布满,苍白的脸蛋无法掩饰弥漫的杀气。   “斯图亚特的那些…”   “那些人是你儿子需要去处理的,他所要成为一位优秀的君主所必须经历的历练,你只需要好好的在这几天继续这十年来做的事就好了。”   尤瑟不满的皱起了眉。   “你难道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的儿子?”   “我知道,但我这些天总是在想,他这些年已经受了那么多苦,我这个当母亲的不仅没有给他个完整的童年,还强迫他接手风雨飘渺的国家,至少,也要先把能处理的都处理干净。”   “相信我,交给他。”   梅莉见她仍旧不愿放弃的神色,继续说道。   “你现在这副身体,能对付谁?”   “十年都等过来了,你难道想在到最后的关头想,没和你的儿女相处几天,就病死?”   “等到亚瑟继位,神代逐渐回归,神秘降临,人的身体素质和能力普遍增强,他的实力提升幅度最大,到时候对付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斯图亚特家族还不简单?”   “而你,在神代复苏的浪潮下,被你妹妹重伤的身体也有办法维持,等到亚瑟击败你妹妹,让神秘回归不列颠,我就有办法恢复你的身体,到时候,你觉得亏欠他们多少再补不就好了吗?”   梅莉描绘的未来美景让尤瑟美眸中浮现出向往的神色。   或许,最开始诞生两位红龙的愿望单纯的是击败化身白龙卷土重来的妹妹和入侵的撒克逊人,拯救不列颠于水火。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看着阿尔托莉雅和阿托利斯逐渐长大,自己却无法当做母亲,甚至让他们经历了那样的苦难...   如果可以,她想让他们好好过上正常的日子。   “可是,亚瑟他,真的不会有事吗?”   想到摩根和她的几个姐妹,尤瑟的美眸中满是无奈。   她的父亲与母亲生的不止是她和伏缇庚一对姐妹,还有一个比她们姐妹小许多的弟弟乌瑟。   只不过,最先继承潘德拉贡家族岛之力的是她,而当时就是先王国师的梅莉建议她的父亲,将王位传给她。   出于对梅莉的信任和她描绘的宏伟蓝图的向往,又加上乌瑟当时并没有展现潘德拉贡家族国王必须展现足以统治卡美洛的岛之力,他的年龄大到无法安稳等到乌瑟成年,种种因素结合之下,他便将王位推动传给了尤瑟。   玛格丝、摩根等阿托利斯和阿尔托莉雅的姐姐,甚至包括红龙兄妹,都是尤瑟帮他弟弟杀了公爵从那抢来的妃子伊格琳所生。   事实上,他们并不算尤瑟的子女。   但问题就是,乌瑟在与伊格琳成婚后不久就离奇死去了。   尤瑟不得不亲自去带着他们。   想到这里,尤瑟不易察觉的偷瞄了眼身侧的梅莉。   女人纯真圣洁的脸蛋完全没有任何想象中的阴谋诡计,但长久的相处和父王临终的嘱托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她,不能把她当做人来看,更不能把她完全当做自己人来看。   她曾经就是听从梅莉的话,杀了康沃尔的丁塔吉尔公爵,抢了他的老婆伊格琳,赐给了自己那个对伊格琳一见钟情的蠢弟弟。   一部分是当时她还没有被卷土重来的伏提庚击败,带着几十年养成的傲气和杀伐果断,并不介意杀个公爵帮自己的弟弟抢老婆。   更多的原因是因为梅莉当时就告诉她,她会被白龙的化身、自己的妹妹伏提庚击败,而她会夺取自身的岛之力,凯尔特人也将会落寞,想要改变这一切,需要她弟弟乌瑟的子嗣。   然后不久之后,在伊格琳生完阿尔托莉雅和阿托利斯兄妹后,她的弟弟就病亡了,而他们的亲生母亲伊格琳不久之后也随之去世。   当时的她和卡美洛都正值鼎盛,没在意弟弟的死活。   两个已经成年的伊格琳的女儿在梅莉的建议下被她许配给了威尔士的两位国王,即将成年的女儿本来她也想等过几个月成年了再许配给某个威尔士的国王。   但摩根成年的那天,她发现,这个孩子竟然觉醒了岛之力。   而后,又是在梅莉的建议下,出于岛之力的缘故,她放弃了将她嫁给国王的想法,让梅莉带着她去阿瓦隆学习魔术。   而那之后,没过多久,她便在和妹妹伏提庚的决战中输了。   不仅输的一败涂地,身体还留下了无法修复的暗疾,就如梅莉所说,一旦动用岛之力,她的死亡日期便能预见。   心灰意冷之下,她彻底听从了梅莉的建议,收缩防线,蜷缩在卡美洛专心的养起了两个刚刚满周岁的孩子。   放弃争权夺利,任由斯图亚特又或者其他领主阴谋计划。   一切都交给了手下忠心耿耿的大臣们,专心养孩子的尤瑟,从原先赶跑和自己争夺王位的妹妹并不在意弟弟死活的王,逐渐变成了位母亲。   后来,她已经开始不舍将两个可爱的孩子交给梅莉。   但无可奈何的是,当时的她已经没有了选择的余地,岛之力都很难使用的她根本没能力保护两个孩子,就算能让他们坐稳王位,也没办法在自己妹妹的手下保住他们。   她的妹妹固然顾虑姊妹情深——担心她临死将她拖下水,等她死掉才会彻底毁灭卡美洛。   但无论是凯尔特人还是撒克逊人都不希望她有子嗣。   在梅莉的指引下,她无法预见,宣布亚瑟成为自己的继承人后,年幼的兄妹到底会遭遇什么样的不测,卡美洛又会遭遇何等的境况。   “不管如何,你都不能出手,否则,引来了伏提庚,只会让结果变糟。一切交给他自己就可以,你只要好好防备你的妹妹就好了。”   看出了尤瑟的顾虑,梅莉轻声道。   “摩根安排的很好,虽然她不喜欢我们,不过她喜欢亚瑟,而且,她做的这一切,方便了我们,至少我不用再想法设法让亚瑟改变心意去拔剑了。”   “有了今晚的事,亚瑟会主动拔剑的,不会再有任何意外。”   “我知道。”   听到这里,尤瑟没有再犹豫。   想到了选王仪式之后的事情,她的美眸中罕见的浮现出了紧张不安的情绪。   “他不会恨我吗?”   知晓卡美洛如今境况的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儿子这五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和阿尔托莉雅如出一辙。   那么大的胃口,却每天只能在野外挣扎求生...   “为什么要恨你?是我不顾你的反对偷偷把他带出去,你对此并不知情,不是吗?”   尤瑟张了张嘴,十年来逐渐觉醒的属于母亲的责任和自责让她不想接受这样的方法,但又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白白受了这么多年苦的孩子。   “随缘吧。”   忽的,门外传来的女人焦急的声音。   “陛下,斯图亚特家族突然集结大批骑士围住了卢坎公爵的宅邸,我们是否要派出骑士?”   尤瑟没有立即回答。   “你要明白,你这次救了他,就等于对所有人宣布他是你的儿子,等过几天,你的儿子拔出了那柄其他人等了十年、想了十年的剑,会发生什么?”   被泉眼带出的水面波纹向着四周扩散。   在梅莉话说完,有一道与它们截然相反的波纹自尤瑟周身诞生,但随即便被那道持久的波纹所冲散。   尤瑟明白她说的道理。   她承认的儿子拔出了那柄所有人等了十年的剑,和别人猜测甚至所有人都知道但没有实质证据的人拔出了那柄剑的意义完全不一样。   “这次事件爱德华没有参与,更不知情,完全是他的儿子拉泽尔一手为之,那几位阿托利斯难以对付的骑士只被他骗去了一位。”   “只要任由他发展,等到阿托利斯拔出剑,完全可以依靠这件事做文章。但若是你救了他,只会让他陷入被动,你明白吗?”   “我知道,但是,梅莉,他不会出事,是吗?”   尤瑟平静的看向了梅莉。   苍色的美眸少去了虚弱和近些年来养成的柔和,多了十年前所拥有的强势与冷意。   梅莉知道她的意思,点了点头。   “他不会出事的。”   “记住你说的话,梅莉。”   ......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推本HXD的书。   《每周一个假面骑士游戏》   老作者人品有保证,已肥可宰。 第二十九章 我给你理由   卢坎公爵的府邸。   黑夜降临,府邸外明目张胆的围着几百名甲胄分明的骑士,加上不少拥护在身后的士兵,将诺大的府邸围的水泄不通。   贝狄威尔已经离去了有一段时间,但以卡美洛和艾克托城堡的距离,没有两个时辰她是绝对赶不回来。   阿托利斯坐在房顶上,黑夜的掩护下众多的房顶让人找不到他的踪影,心情复杂的看着外面黑压压的一片骑士。   来卡美洛之前,他真心是想混个一官半职弄德莫尼亚的封地,完全没野心。   这阵仗他是这辈子都没有想过会有一天能在自己身上看到。   府邸正门,公爵府上仅存的管事人,管家,已经在离开之前贝狄威尔的吩咐下,出去和前来捉他的人交涉扯皮拖延时间。   但阿托利斯知道,就算他嘴再能唠,也绝对不可能拖到足够他撑到卢坎和艾克托回来的时间。   既然拉泽尔狠下来弄出这么大阵仗围住府邸,不把他杀了助助兴,那就有点搞笑了。   阿托利斯低下了头。   已经换上了一身正规骑士的紧身骑士服,腰间孤零零的悬着那柄他梦寐以求的骑士剑。   都到这个时候,他不至于还想着什么逃跑的路子,这么大阵仗,尤瑟王那边没有任何动静,就说明他刚刚没有意义的猜想八九不离十了。   “还好,没有弓箭。”   阿托利斯四下扫视了一圈,。   围住府邸的都是些拿着剑与枪的士兵与骑士,没有任何的弓箭手和盾手。   在屋顶轻轻一跃,跳了下去,朝着正门的方向走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门外正传来激烈的争吵声与密集的脚步声。   “停下来!你们怎么敢这么做?!”   “别和他废话,进去找人。”   “是!”   利器斩断门栓的声音响起。   铁质的门锁在他眼前被破门而入的长剑斩断。   门锁掉到了地上,门晃悠悠的被打开,耀眼的火光在黑夜的门缝中透了进来,照在他的脸上。   阿托利斯手搭住了剑柄。   两道人影在门的两边出现,还未来得及看里面的景物,清脆的剑鸣掩盖住了外面嘈杂的质问、命令与脚步声。   还没有侧过头看到他的两位士兵,刚推开门,手还没有离开大门,大好的人头便冲天而起。   不等外面的人反应过来,阿托利斯的时候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噗呲!’   ‘噗呲!’   ‘噗呲!’   三道利器入肉的声音,靠近门边的其他三位士兵还没有从同伴莫名死亡的震惊中缓过来,就倒在了地上。   看着举着火把站在外面一排骑士与士兵,阿托利斯甩了甩剑上的血液,停在了原地。   “你疯了吗?”   为首带队的男人面色难看的盯着他。   他不敢上。   无论做任务前得知对方的身份只是连骑士都算不上的平民,还是对小白脸长相和瘦弱身材的轻视,都随着他刚才的出手烟消云散。   迅速杀掉两名骑士和三名士兵,就算是趁人不被偷袭,但刚才那份速度和瞬间连续洞穿三人咽喉的精湛技巧都是实打实的。   阿托利斯冲着老人点了点头。   “已经够了,谢谢,您可以进去了,把门关上,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你,唉。”   老人见着地上的尸体,想说什么,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叹了口气,无奈地走进了他身后的府邸。   阿托利斯看着前方密集的士兵们。   正门的方向骑士的数量较少,但也有十数名的骑士和一名小队长,更重要的是...   红发蓝眸,四十来岁的男人,在士兵分开的道路中走了出来。   铠甲上密密麻麻的剑痕说明了他到底经历了多少场战斗,骑士队长也让开了位置,让他走到了队伍的最前方。   看到地上的尸体,红发男人皱起了眉。   “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   阿托利斯轻笑了一声,满眼嘲弄。   “现在杀了,然后呢?”   “束手就擒,我可以无视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否则,就地格杀。”   “哈里斯副团长?”   小队长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   名叫哈里斯的男人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微仰着头,加着足足一米九五的身高优势,睥睨的看着他。   闻言,阿托利斯低声笑了起来。   复又察觉到不妥,抿了抿嘴,尽量收敛笑意,但眼中还满是嘲弄的笑意。   “如果是想给自己找杀人的借口就算了,我马上会给你理由。”   “就凭你?”   越来越多收到消息的骑士朝着这条街道聚集。   眨眼间,街道本来几十人的数量瞬间被数量众多的骑士聚满,原本的普通士兵早已退下换成了全副武装的骑士。   哈里斯依旧保持着睥睨的态度。   当然,刚才阿托利斯出手后,他原本认为拉泽尔大惊小怪的抓个普通人就让他带着一半骑士团出来实在多余的想法消散一空。   眼前这个男人,要是一对一,他并不认为自己有百分百的把握战胜他。   作为斯图亚特家骑士团副团长的自信,让他认为他比眼前这位初出茅庐的小子厉害了许多,但战场就是这样,就算你比对方厉害,但只要一刹那的机会,就可能攻守逆转,一个微小的失误,就会让强者毙命在弱者手下。   所以...   “上!”   哈里森后退了一步,站在战场外。   得到命令的骑士们立刻围了上去,而战场中央的阿托利斯也跟着动了。   一剑划过,便有一道人命消散。   地上的尸体随着时间增多,化作血人的男人犹如黑夜中的死神,在人群中起舞,不断收割着一个又一个敌人的生命。   观察着阿托利斯的动作,哈里斯紧紧皱起了眉头。   从未见过如此不要命的打法。   他只能这么评价。   仗着速度的优势和他这个年龄不该有的娴熟技巧,在一众骑士间穿梭,每一剑都会带走一个人的生命,对于触碰到他的武器,也只是尽量避免致命的伤口,无足轻重的伤口来换取一个人命的买卖,则是毫不犹豫的在进行着。   关键的是,他没有穿任何的护甲。   哈里斯皱紧了眉头,握着剑柄,却是没有贸然出击。   阿托利斯已经变成了血人,身上更多的是杀人带来的血液,但也有自己的血液,但他的速度没有像他所预料的那般有丝毫的降低,反而更加快了。   这让他一时疑虑,不知道该不该上。   本来是想等对方有所虚弱的态势,自己再上,一击必杀,现在对方的状态显然不是他预期的时间点。   但问题是,地上已经多了几十具自己人的尸体,要是他再不上,还有几百人是肯定能把他拖死,但自己人的士气就不好说了。   而且,这次是他私自接受拉泽尔的请求,带兵出来的,团长、其他副团长和家主对此毫不知情,要是人死的太多,他可没法承受家主和团长的怒火。   “一帮废物!退下!”   在前途和小命之间犹豫了几秒,就又是几声骑士的惨叫和尸体的倒下,他再也忍不住,怒喝了一声,拔剑大踏步上前。   早已承受不住死亡压力,围攻阿托利斯的骑士们如获大赦的接连后退了十几步。   周围的骑士们形成了半径五米开外的大圈,手握着武器恐惧的盯着场中央的血人,防止他冲进来。   被血液堵住的耳朵听不太清刚才哈里斯说的话,阿托利斯见到人都退下,没有追击,靠着耳边微弱的声音听着脚下的声音,低着头,将脚边被他砍断半条腿的人用左手拉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哈里斯目眦欲裂。   “住手!”   阿托利斯闻所未闻,一剑划开了不停求饶的男人的喉咙,结束了他的凄惨哀嚎。   滚烫的鲜血喷洒了他一脸,将略微有点干涸的血液再次融化,阿托利斯将仍发出‘赫赫’声音的尸体扔到一边。   握着剑,喘着不轻不重的气,嘴角咧了起来,被血液涂满的脸宛如地狱而来的恶魔。   “还有吗?”   ……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推本hxd的书   《人在崩三,外挂是蹦蹦》   80w字,已肥可宰。 第三十章 陛下的亲生儿子   城外,艾克托的城堡。   卢坎带着自己的骑士团到了外面,几十匹高头大马整齐的排列外路上,艾克托则是站在城堡的内侧。   “等过几天,凯醒了,跟我说一声,我让贝狄威尔过来多陪陪她,也当帮我,她一个女孩子天天练枪,唉。”   “好。”   想到了贝狄威尔,艾克托不由自主的看了眼身侧的阿尔托莉雅,又想到了和她一起去城里的阿托利斯。   抬头,黑暗的天空被繁星所掩盖,皎洁的明月高高悬挂在半空,时间已然到了深夜。   他疑惑地皱起了眉。   “说起来,贝狄威尔和阿托利斯去了多久?”   卢坎毫不在意的说道:“你知道,贝狄威尔总是喜欢民间的故事。”   “也是。”   “选王仪式的事情就按照商量的,后天见。”   “后天...”   话音未落,远处忽然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锵!’   无论是随卢坎上马的骑士,亦或是跟随在艾克托周围的骑士,不约而同的握住了剑柄,警惕的盯着声音来源的位置。   黑夜中,白色的大马冲破了黑暗。   “谁?!”   卢坎的骑士团团长打马上前,警惕的低喝一声。   声音未落,他就自己打住了声音。   白发的可爱少女两手握着缰绳,坐在那匹让他们警惕的声音发出鞋上,满脸的焦急。   马上的人,分明是刚刚艾克托还和卢坎谈论的,卢坎的宝贝妹妹,也是深受他们喜爱,经常私底下称呼为小公主的贝狄威尔。   与让他们警惕的急促马蹄声相似,贝狄威尔可爱的脸蛋上满是焦急的神情,翠绿色的美眸满是自责,妥妥的刚被欺负的可怜模样。   卢坎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握着缰绳的手背青筋暴起,迅速的翻身下马走到了贝狄威尔的马边扶住了她。   而他周围属于他的骑士见到贝狄威尔这副模样,也是群情激愤。   整个卡美洛谁不知道卢坎公爵最宠他的宝贝妹妹。   贵族圈和骑士圈早就流传一句名言——让卢坎生气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欺负贝狄威尔。   同样的,作为卢坎的骑士,他们也很喜欢这个漂亮可爱的少女。   艾克托和阿尔托莉雅的脸色亦是变了。   相较于对方更关心贝狄威尔,他们比他们更早的想到,阿托利斯是和贝狄威尔一起走的。   现在,贝狄威尔一个人回来,还这副模样?   “哥哥、艾克托大人,拉泽尔想要杀阿托利斯。”   不待艾克托去问,贝狄威尔就急急的说道。   “什么?!”   “来不及了,拉泽尔派人围住哥哥的府邸,他们要杀了阿托利斯。”   卢坎和艾克托顿时变了脸色。   “欺人太甚!”   卢坎低声怒吼,几乎忍不住就要到带人回去和斯图亚特家族开战。   “别着急,卢坎,先问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置身事外的艾克托最先反应过来。   经过提醒,卢坎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看向了自己仍喘着粗气的妹妹,心疼的问道。   “发生了什么?”   贝狄威尔急急的喘了几口气,简略快速的解释了一遍事情的来龙去脉。   听完贝狄威尔的描述,卢坎讶异的归纳道:“你是说,拉泽尔莫名其妙要阿托利斯去见他,被拒绝后,被拉泽尔派来找你们的人死了,拉泽尔说是阿托利斯杀了他,要杀阿托利斯?”   “对。”   包括卢坎在内,大部分的人听她这么一说,本来愤怒的心情如同被凉水浇了一遍,完全不知道该以什么心情去面对这件事。   这也太离谱了吧?   简直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样,低劣的手段让他们怀疑自己这些年到底在跟谁作对。   只是,艾克托稍稍想了想,脸色大变。   “不好!卢坎!你赶紧回去,说什么也要救下阿托利斯,加斯克尔...你们去召集所有骑士,去卡美洛!”   “是!”   艾克托手下的骑士队长们闻言,全部跑了回去执行他的命令。   阿尔托莉雅立在原地。   她不是骑士队长,甚至不属于艾克托的骑士团。同样,她和阿托利斯对自己的容貌尚不了解,并不明白两人过分相似的点,仍处于差一点,触摸到却又触摸不到的理解状态。   猜到了原因,但不敢确认,看向了艾克托,眼中带着焦急和期待。   卢坎转过头,艾克托从未表现过的失态表现在了平民身上,让他又惊又疑:“怎么了?你想到了什么?”   艾克托咬着牙,脸色苍白。   “如果我猜的没错,阿托利斯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你说什么?!”   ……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推本hxd的书   《前女友太多了怎么办?》   作者以前是写修罗场之王,比我高了十个年级的文笔。 第三十一章 接连出现的转折   见证了自己手下被惨无人道虐杀的场景,哈里斯再也抑制不住愤怒。   “年纪轻轻就对自己人如此残忍,看来我今天必须要杀了你。”   “自己人?”   阿托利斯嘴角咧开的幅度更大了。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身体的疼痛感暂时被麻痹感压下,被血液堵塞的耳朵恢复了自由,拎着剑,朝着哈里斯走去。   脑海里只剩下了换多点人陪自己去死。   就在他朝着哈里斯走的时候,对方的身后出现了一道人影。   阿托利斯停了下来。   似曾相识的剑让他的瞳孔微微紧缩,握着剑的手的食指戴着一枚翠绿色的戒指,而对方的容貌...?   眼尖的骑士看到他身后突然出现的人,惊恐的抬起了手指。   “大人,你、你后面?”   哈里斯不满的怒斥道:“我后面?你看我现在是能看后面的样子吗?”   “不是,你后面,又来了个他。”   围着阿托利斯一圈的骑士看着哈里斯背后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哈里斯心下一惊。   一个两个骑士这么说倒没什么,但是全部的骑士都是一副见了鬼的表情,他又清楚自己或是拉泽尔绝对没有安排这么一出。   想要回头,看个究竟,但阿托利斯就在他几米之前,这么短的距离,以对方刚才的表现,足够在他回头的时间杀了他了。   但不看身后是肯定不可能的。   哈里斯立刻紧握着剑,向着身侧其他骑士的方向靠了几步,保持高度的警惕听着后面的声音,确定后方的人没有突然靠近。   等到靠到能够侧目的位置,用余光看向了刚才自己位置的身后。   看到那个人,哈里斯的瞳孔紧缩。   和阿托利斯长相相似,同样的金发苍眸,细微的有许多差别,但就像是同父同母的兄弟,只是体格磅了不止是一圈,让人一看就知道他很强。   身上套着名贵的在黑夜中看得清楚的银白色盔甲,手上的剑是银白色的华贵长剑。   “你是谁?!”他质问道。   “高文。”   闻言,哈里斯一阵失神。   高文他当然认识。   威尔士罗特王和玛格丝王后的亲生儿子。   罗特王是威尔士众王中国力较强的王,而玛格丝王后则是卡美洛如今陛下弟弟的女儿,作为卡美洛的公主与威尔士的国王联姻。   不仅是家世惊人,他的实力更是恐怖。   身负圣者的祝福,从小就展现出过人的天赋,成年之后更是几乎未尝败绩,从来没有人能够击败白天的高文,早早就名满不列颠。   而就算是晚上,能够战胜他的人亦是寥寥无几。   他出现在这里做什么?   不合适的时机,以及阿托利斯和高文相似的容貌,让哈里斯的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   “这是卡美洛的私事,斯图亚特家族的私事,不是你们威尔士的小王能够掺和的。”   “我并不想侮辱骑士的荣耀,所以,我没有偷袭你,但是...”   高文看向了战场中央,脚下满是尸体的阿托利斯。   已经成为血人的他,不知道还能够撑多久,但看着还在源源不断赶过来的属于斯图亚特家族的骑士,他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径直走进了战场的中央,到阿托利斯的身边。   阿托利斯见到哈里斯松懈的神色,手握紧了剑,刚要出手,余光却是看到了高文制止的眼神。   犹豫了半晌,最终他还是没选择动手。   “出手吧。”高文说道。   哈里斯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那个杀神一个人就杀的够多,还让他和高文联手?   他倒不相信高文厉害到能杀多少人,甚至就算高文和阿托利斯联手,他也有信心凭借着数量将他们两人耗死。   但是...高文和阿托利斯联手会杀了多少他的人?   这之后,他该怎么跟家主和团长交代?   而且,高文可是罗特王看中的宝贝儿子,他要是死在这里,罗特王一怒之下要对付他们斯图亚特家族就糟了。   本来就是靠着支撑他们的人多才有资格和潘德拉贡家族掰手腕,偏向他们这边的威尔士国王被赶到了潘德拉贡家族那边,他们还玩什么?   到时候,不管开不开战,他绝对是被第一个推出去平息罗特王怒火的人。   等等,高文的身份...?   哈里斯猛地抬头。   场中央已经化作血人的阿托利斯虽然脸被鲜红的血液盖满,狰狞无比,但能够隐约看清脸的轮廓,依旧之前俊美的容貌。   最重要的是,他和高文长相神似。   哈里斯不再犹豫,惶恐的低下头。   什么荣华富贵,什么前途钱途,哈里斯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甚至可以的话,他想回去把蒙骗自己的拉泽尔给砍了。   让自己来杀潘德拉贡家族的人,还骗自己只是个无足轻重的平民?   阿托利斯缓和着身体的疲惫,哈里斯则在脑海中天人交战。   不知道该不该一条路走到黑,还是趁没有铸成大错回去找家主,一时卡在那里,在周围骑士迷茫惊慌的眼神中停滞不动。   “哈里斯,你他吗到底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愤怒的男声从人群后方传来。   骑士们如获大赦让开了道路。   金发蓝眸,四十多岁的黑色骑士铠男人从骑士群中走了出来,见到满地的尸体先是愕然,看到站在场地中的高文和阿托利斯眼中又闪过抹庆幸。   最后,眼中满是几乎要吞噬人的怒火,手扶着剑柄瞪着哈里斯,一巴掌删了过去。   ‘啪!’   清脆的响声响彻在寂静的战场中央,哈里斯脸上出现了清晰的红掌印,却是头都不敢抬。   “你他吗是脑子犯抽了?在城里动骑士团?还要强攻卢坎公爵的府邸?你想死就他吗自己一个人去死,别拉上我和老爷一起死!”   “抱歉,格里芬团长。”   “谁让你不汇报私自动骑士团的?!”   “少爷,拉泽尔少爷说,他已经跟你们说完了。”   “少爷?这个骑士团的团长是我!斯图亚特的家主是爱德华老爷,你他吗是看爱德华老爷年龄大了想换主人了是吗?”   “不敢!”   哈里斯惶恐的跪在了地上。   格里芬恨其不争的瞪着地上的副团长,握着剑,还是忍着怒气,没有出手,转过身,看向了场中央的高文和阿托利斯。   地上满是自己人尸体的场景让他眼中闪过一抹心痛,已经染成血人的人更是让他持有惊讶和庆幸,实在不知道到底谁可以在这么多骑士的围攻下受这么重的伤仍旧活着。   “请问,哪位是阿托利斯先生?”格里芬恭敬地问道。   “有事?”   已经成了血人的阿托利斯微弱的声音在寂静的只有骑士们呼吸声的环境下,只能让人凭借远超普通人的听力勉强听到。   格里芬依旧保持着恭敬低下的姿态。   “今天的事情完全是拉泽尔与哈里斯为之,与我斯图亚特家族和骑士团毫无关系,待我抓他回去,就带着他和拉泽尔找陛下请罪,等到先生身体恢复,我们斯图亚特家族会奉上大礼道歉。”   “哦,好。”   得到了回应,格里芬回头对着身后的骑士们吼道。   “愣着干什么,把尸体抬回去,撤。”   “是。”   相比于给战友报仇雪恨,没有人想要跟阿托利斯再加上太阳骑士高文硬碰硬,大部分人都是巴不得早点离开,听到长官的命令,都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但是,站在战场中心的高文和阿托利斯,让骑士们不知道该不该去他们的脚边捡尸体离开。   “我带您去疗伤。”高文恭敬的说道。   “谢谢。”   高文扶着阿托利斯离开了战场的中心。   骑士们这才敢上前捡同伴的尸体。   格里芬狐疑的看着恭敬的扶着阿托利斯离开的高文,他的姿态更加确定了他心中所想,看了眼手下伤亡惨重的骑士们,最后看向了仍旧跪在地上的哈里斯,低声骂道。   “迟早要被你们给害死。”   ……   才看见,后台自动给吞了,抱歉。 第三十二章 不能让野男人拐走小姐   金发蓝眸的少女独自坐在房间里。   窗户打开,清凉的夜风灌入,吹拂在她的脸上。   明明是凉爽的天气,少女的脸却不知为何发红,正襟危坐在椅子上,在自己的卧室里却穿的极为整齐,没有一点要睡的样子反而像是在等什么人。   ‘啪。’   门被轻轻敲响,少女凝聚的优雅气质瞬间消散一空。   仓促的起身,两只小手拘谨的抱在身前,小跑着就要去开门,刚迈出两步,察觉到自己违背礼仪的模样,停在了原地。   两只小手紧紧抱在胸前,看着门口,美眸中满是羞涩和慌乱。   “小姐?”   听到自己女仆的声音,少女才从羞涩中缓过来,知道不是想的那人,美眸中满是失望,走到门边,将门打开。   与她年龄相仿的女仆端着葡萄酒走了进来,将它放在桌上。   少女失望的看着女仆的背影。   “泰丝,怎么这么晚还来?”   “小姐,是你昨天让我今天晚上准备葡萄酒送过来的啊。”   叫做泰丝的女仆疑惑的看向了她。   “是、啊。”   少女两只手局促的交织在了一起。   女仆放好了葡萄酒,看到少女的衣着更加奇怪了。   跟少女从小一起长大的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的小姐日常作息规律,每日早早就休息,等到白天,早早起来到教堂进行礼拜。   而今日,本该是休息的时间,不但没有上床睡觉,反而穿戴整齐还让她准备好葡萄酒...   凉风从窗户吹进,让穿着不多的女仆打了个寒蝉。   “窗户怎么开着?”   泰丝低声抱怨道。   “小姐,这不是凯姆里德,近来选王仪式,无论什么人都来卡美洛想分一杯羹,鱼龙混杂,坏人很多。”   “这里是二楼,随便一个人翻窗就能进来,万一有人垂涎小姐的美貌,起了歹意...就是没有成功,对您的名声总是不好的,你总需要注意些。”   “唉,我很...漂亮吗?”   总觉得问自己好看这件事格外的羞耻,但对于接下来的事十分紧张的少女还是局促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当然,小姐您是我见过最美的美人。”   没有意识到问题严重性的女仆下意识的回答道。   看着自家的小姐无与伦比的美貌和圣洁纯真的气质,她心中的想法更加坚定,转身,朝窗口走去就要把窗户关上。   “泰丝!不要!”   少女焦急的小跑着拉住了她。   “小姐?”   等到泰丝疑惑地转过头,她才察觉到自己行为的不妥,收回了手,红着脸,低下了头,小声说道。   “不用关窗,我有、有点热。”   “热?”想起刚才少女握住她胳膊的温度,泰丝疑惑的拉起了她的小手,冰凉的让她打了个寒蝉,“小姐你都冷成这样了,还说热?”   “反正,不准关窗户!”   “嗯?”   泰丝神情愈加疑惑。   看着自家小姐脸红紧张的模样,泰丝的表情愈发的疑惑。   为什么这么冷还不让关窗户?   等到?!   泰丝的表情逐渐惊恐化。   女人不关窗户,岂不是在等野男人半夜钻进来?   自家小姐正在成长的已经略有起伏的身材让她证实了自己的想法。   泰丝慌了。   罗德格伦斯王大人可是对小姐十分宠爱,手下一众贵族子嗣向小姐求婚都没答应,要是在卡美洛被某个不知名的野男人骗了,那她岂不是要被陛下千刀万剐。   既然是半夜翻窗户,肯定不是正经男人。   说不定是骗身就跑,说不得赖上小姐更是她的罪过。   等等!?   打开的窗户,衣着整齐的小姐,期待羞涩的神色。   私奔?!   “小姐!您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傻事?”   见着泰丝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少女害羞的神色褪去,茫然的看着她。   “我要做什么傻事?”   “小姐您...”   泰丝没了话说。   难道说她不要和男人私奔?   听说爱情中的少女都是最盲目的,她以前和小姐在凯姆里德的时候,可没少听说过贵族小姐为了爱情不顾一切做傻事的故事。   曾经还觉得她们愚蠢,现在想来,泰丝只有悲哀。   吞吞吐吐半天,在少女愈发疑惑的眼神中,她低低的叹了口气。   “小姐你早点休息吧,我下去了。”   “好。”   等待某人到来的少女巴不得女仆早点离开。   泰丝较快脚步,走出了房间。   没有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而是关上门,便径直的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定要吩咐好护卫骑士,守好小姐的窗户,不能让野男人拐走小姐! 第三十三章 因为您是亚瑟王   少女两只手贴在门上,听着外面逐渐远去的脚步声,松了口气。   “好险。”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暴露的少女拍了拍略有起伏的胸口,刚要转过身,沉沉的脚步声就在窗口响起。   随之传来的是浓郁的让她吓了一跳的血腥气味。   少女连忙转过身。   金发苍眸,体格健硕的英俊骑士正带着位同样苍眸的男人立于窗口的边缘。   窗口还带着不少血液,显然男人的伤才受了没多久。   “格尼薇儿小姐。”   高文礼貌的打了声招呼,抱起了阿托利斯将他小心的放到了少女的床。   名为格尼薇儿的少女局促的上前两步,担忧的望着床上的男人。   “高文先生,这位是?”   “他是摩根说的...”   高文不知道该不该往下继续去说。   罗德格伦斯王之所以不是派外交使团来卡美洛参观选王仪式,而是把自己的女儿格尼薇儿派过来,完全是格尼薇儿主动要求的。   那格尼薇儿为什么主动要求呢?   一切还是要归结于摩根姨妈,诱骗爱做梦的青春期少女,说来到卡美洛就能遇到她‘命中注定的王子’。   湖中仙女的身份以及预言正是少女所期待的内容,让她本能的相信了她的话。   闻言,格尼薇儿手忙脚乱了起来,看着已经化作血人、虚弱无比的男人,满眼都是担忧与慌张。   “他、他怎么这幅样子了?”   见到格尼薇儿已经理解,高文将憋在胸口说不出来的话彻底打散,脸蛋微微发红,用谁都能听出来说慌的语气转移了话题。   “有水吗?”   “水?有!”   慌乱的格尼薇儿完全没有听出来他语气的变化。   回过身,如同刚刚住进这里一般,焦急无措的打量起了自己住了半个月的房间。   看到了桌子上刚刚泰丝送来的葡萄酒,小跑着到了桌边,拿着一个杯子和葡萄酒又小跑回到了床边,视线在高文和床上的男人两者之间流转,满眼不知所措。   “然后,该怎么办?”   高文从怀中拿出了一枚圆形的紫色药丸递给了格尼薇儿。   “麻烦你,把药为他喂下去。”   “好。”   格尼薇儿想也没想,接过药丸,不顾已经被他的血沾染的床单,坐在了他的头侧,将葡萄酒瓶和被子放在旁边床上。   “拜托你了。”   高文转身走到了窗边,将窗户关上后走到门边做起了警卫的工作。   他不好意思再去与格尼薇儿多做交谈。   小姨妈的意思他多少明白。   亚瑟王具体意义上的出身低微,小姨妈想通过将格尼薇儿绑定在亚瑟的身上,从而让罗德格伦斯王不得不踏上亚瑟王的战车。   到时候,拥有潘德拉贡家族支持和罗德格伦斯王支持的亚瑟会更好的站稳脚跟。   做法是没有错,但是,欺骗少女情感的事在高文看来总是不太对,有益于这个国家,他不好说太多。但让他作为其中的参与者总是有羞愧感。   正要将药丸塞到阿托利斯嘴里的格尼薇儿突然停住了。   床上男人虽然脸上都是血,但能够看到他的轮廓脸型,和高文有些相似,但是身材比起他更加符合少女的期望,英俊的面容更是让她小鹿乱撞。   正值青春期的少女胡思乱想了起来。   高文是让她为他‘喂’下去。   而他...   回头看了眼,高文正警惕的扶剑盯着门口。   摩根仙女说床上的男人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白马王子’。   高文特意转过视线,非礼勿视。   想着这一切,最爱听吟游诗人所讲的美好故事的格尼薇儿美眸中浮现出羞涩,红霞染到了脖颈。   这是要让自己与他接吻吗?   让未出深闺,与男人最多只是社交礼仪戴着手套浅浅握手的她,突然和初次见面的人接吻。   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蓝色的美眸满是纠结和羞涩。   余光看到了床上的血人,虚弱的样子让她刚刚心中的羞涩和退堂鼓消散一空。   “反正、反正也是要嫁给他的。”   吟游诗人的故事中,公主和王子的相遇不是因为公主受困被王子救下,就是王子失忆或重伤时被公主救下。   回忆着记忆中公主与王子的童话故事,格尼薇儿低声给自己打着气。   抬起手,微微张嘴,捏着药丸将它放到了自己的香舌之上,又拿起刚刚为床上的男人倒好的葡萄酒,倒入了自己的嘴里。   不知是酒精带来的刺激还是其他的原因,美眸中已经有点发晕。   最后看了眼床上的男人,美眸中闪过一抹坚定,两只小手不顾他身上的血迹,轻轻放到了他的胸膛,俯下身,吻住了他的唇。   阿托利斯只觉得唇间满是少女樱唇柔软温润的美妙触感。   下意识的张嘴,液体混合着固体进入了他的嘴里。   药丸混合的清凉的葡萄酒顺进了他的喉咙,化成液体四散流进他的四肢百骸。   在药丸的作用下,昏沉的大脑瞬间清醒了不少,身体的疼痛感消弭归无,四肢恢复了不少的力气。   迷茫的睁开眼睛,视线被近在迟尺的娇美容颜占满。   恰好此时,仍旧笨拙的探着舌头,向他的嘴里塞着几乎没有的葡萄酒的少女也睁开了眼睛。   蓝色的美眸正好与苍色的眸子对视,满是羞涩与愕然。   意识到她接下来的动作,已经自暴自弃、尚未清醒的阿托利斯下意识的紧紧搂住了少女半俯在床上的细腰。   柔软的腰肢盈盈一握,恰到好处的纤细不显得膈人,美妙的手感让他的手紧紧贴在上面。   “呜?”   少女发出可爱的悲鸣声,两只小手想要推搡开抱着自己的男人,但想到他受伤的身体还是放弃了自己的动作,任由他作弄自己。   两个极为笨拙的人吻在了一起。   格尼薇儿紧紧地闭着眼睛,不敢去看作弄自己的男人的眼睛。   渐渐地,在男人并不熟练的吻下,少女两只小手无意识的搂住了他的脖颈,笨拙的配合起了他。   过了半晌,头脑终于清醒的阿托利斯发现了自己所做的事情,连忙松开了她。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女才察觉到男人放开了自己,犹豫了好久,男人温暖的怀抱让她不太想离开,悄悄的睁开眼睛,却发现男人正在看着自己。   “呜。”   格尼薇儿发出可爱的悲鸣,坐了起来。   高文这才回过头,而床上躺着的阿托利斯也已经坐了起来。   “大人,您醒了。”   听着男人的声音,阿托利斯这才意识到房间里还有个男人,转过头,看向了站起来满脸恭敬的高文。   未曾去思考的记忆回归脑海,也没有时间考虑不认识的少女,阿托利斯问道。   “你是高文?”   “是的。”   “你叫我大人?”   “嗯。”   “为什么?”   “因为您是亚瑟王。”   ……   定时发布就是……c 第三十四章 你永远不会懂   闻言,格尼薇儿美眸中满是惊讶,视线完全被他牢牢地吸引住。   即使从摩根那里知道他就是自己‘命中注定的王子’,但,听到了他是亚瑟王的消息,还是免不了惊讶。   摩根即是阿瓦隆的湖中仙女又是潘德拉贡家族的女人。   既然她说他是亚瑟王,那他肯定就是亚瑟王。   对于选王仪式内定的事情,少女丝毫没有去想,视线集中在男人的脸上。   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酒精的缘故?   明明只是听湖中仙女摩根的话,说来到卡美洛就可以见到她‘命中注定的王子’,而请求父亲让自己过来参观选王仪式。   但,无论是今夜高文来此,突然请求会带摩根口中‘命中注定的王子’过来,亦或是过来的时候发现他满身血污,还是猝然的用嘴喂药,亦或是刚才又被他搂着亲吻抚摸,都让她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太快,奇怪,但又说不出毛病。   酒精刺激下迷糊的大脑又完全想不出所以然,只能笨拙的想着想不出来的事情。   而就在格尼薇儿呆呆地看着阿托利斯,脑海里胡思乱想质疑她自己的时候。   听到自己是亚瑟的阿托利斯的表情反而没有太多的变化。   “你要追随我?”   “是的。”高文微微低头,“我会追随你,直至一切终结。”   “万一我是暴君呢?”   “我相信你。”   高文坚定的看着他。   “那晚你在撒克逊人入侵时,毫不犹豫进入火海拯救百姓还是让被俘虏的少女先走而自己留下来断后的行为,都让人钦佩。”   “是这样吗?”   阿托利斯没想到那晚的行为能让高文这么想。   得到了提醒,高文腰间似曾相识的剑和食指的戒指,联想到那晚火海中的那名少女的反应,阿托利斯将一切猜到了七七八八。   心中没有任何欣慰和得到更多的开心,反而只剩下了烦躁。   “多谢赞誉,但你找错人了。”   阿托利斯起身,孤身一人走到了门口。   “大人?”高文伸出手,无措的望着他。   “我不是你要找的人,总之,谢谢你救了我,不要跟上来。”   阿托利斯手放在门上,转过头,看向了坐在床上的少女。   “抱歉。”   说罢,阿托利斯走出了房间。   下了楼,孤身一人走出了旅馆,看着空旷的街道,照着记忆中贝狄威尔所说的位置——城市的教堂走去。   不列颠被罗马人统治了很长一段时间,同样也留下了属于基督教的痕迹。   当然,在罗马人走后,大部分的教徒跟着离开,所留下来不过是比罗马的教廷缩小了不知道多少,只能依附于贵族生存的教会罢了。   阿托利斯一路走到了教会的门口。   门口没有守卫。   虽然贵族们还是尤瑟王都瞧不起教会,但教会在平民中的形象很好,梅莉宣布的计划是于所有人中选王,故而将石中剑放在了教会中。   阿托利斯走进了里面,直直的朝着石中剑的方向走去。   石中剑正被放在教廷正门的广场。   同样,白发女人站在石中剑的一侧,似乎早已等待在这里,紫色的美眸古井无波的看着他。   阿托利斯走到了她的面前,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我该叫你尤瑞丝,还是该叫你梅莉。”   “名字无所谓。”   平淡的语气丝毫没有阿托利斯过去所有关于尤瑞丝的印象,但又符合他走过来的路上所想的模样。   他无奈的笑了。   “确实,无所谓。”   阿托利斯与她擦肩而过,走到了石中剑旁,低着头,看着半截插在石中的华美长剑。   胜利之剑。   与传说中的誓约胜利之剑相比,相差许多,但仍被人奉为圣剑,相比于世间的绝大部分剑,它都足以称得上是柄十分优秀的剑。   阿托利斯握住了剑柄。   轻轻一拔。   ‘锵!’   剑与石头摩擦的清脆声音在黑暗中响起。   这柄无数优秀骑士尝试无果的宝剑,轻易的就被他从石中拔了出来,握在手中。   心脏涌出了大片温暖的热流,流向他的四肢百骸,刚刚结疤或是还没痊愈的伤口肉眼可见的愈合,失血过多而疲惫的身体亦是在它的修复下充满了比以往更加强盛的力量。   阿托利斯松开了手。   ‘啪!’   被他拔出的胜利之剑重新落回了石头里。   “你在做什么?”梅莉问道。   “梅莉。”   确认了心中的想法,阿托利斯不再看被放回石中的剑。   转过身,看着仍旧面色平淡的梅莉。   “我从来就没想过当王,作为一个挣扎在生死边缘的人,我没有兴趣牺牲自己去拯救陌生人,就算当王,我也只是为了尤瑞丝。”   “现在,尤瑞丝彻底消失了,我没有留在这里的理由。”   梅莉没有说话。   阿托利斯吐了口气,继续说道。   “梅莉,你知道的吧?”   “只要你在今夜之前,站在我面前,跟我说一句话,就算告诉我那一切都是你装的,我都会按照你所想要的一切去做...就像头舔狗一样。我的命也无所谓——在我眼里,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你给的。”   阿托利斯自嘲的笑了。   “但是你没有,你只知道执行自己的计划,你明白自己不是人,也从来不去真正体会人的情感,更从来没有把我当人看。”   阿托利斯突然握紧了拳头。   “但尤瑞丝是我的一切,你是我的一切,你知道吗?!”   愤怒无助的低吼打破了黑暗下的寂静。   梅莉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女人冷淡的反应让他的愤怒像开了口的气球,不知何处释放而只能无力的消散。   苍色的眸子里没有了愤怒,只剩下了自嘲。   “算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至少,我还有东斯塔利恩。”   “就当我没有来过,想做什么,去找阿尔托莉雅或者其他人,我不会陪你玩下去,更不会为了你的一句话而活了。”   说罢,阿托利斯转过身,准备离开。   梅莉突然说道。   “爱德华优柔寡断,他知道自己儿子做的事,绝对会阻止他。高文会拖延到爱德华的人去,你与格尼薇儿接触,一切的利益都将最大化,你登基后的压力会极大减轻。”   “这些我都计算过了,不会有意外发生。就算有意外,我在看,我会出手,不要闹脾气,亚瑟。”   虽然偏向于解释,但女人的声音仍旧没有一丝一毫的波折。   阿托利斯凄惨的笑了,回过神,看向了白发女人。   “你有问过我想要什么吗?”   “梅莉,我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一个人,同时最讨厌和最爱着一个人。”   “不过,作为梦魇的你,应该能感受到我的感觉,当然,感受到和明白不是一回事儿,我懂,你永远都不懂。”   一口气将话说完,胸口却还是觉得有东西憋着,没有任何表情变化的梅莉让他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不再继续说,与她擦肩而过,朝着来时的方向离开,消失在了漆黑的夜晚,只留下原地背对着他站立的梅莉和插着刚刚被他拔出来又放回去的胜利之剑的石头。   等到阿托利斯离开了很久,面无表情的梅莉才低下了头。   紫色的美眸看着插着选王之剑的石头,没有动作。   抬起头,看着满是繁星的天空,永远不会变化的神情被迷茫,和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一抹痛苦所取代。   “我,永远,不懂吗?” 第三十五章 道别   坐在床边的贝狄威尔手放在床上,视线落在躺在床上的少女甜美的睡颜,思想神游天外。   她在想阿托利斯的事情。   以哥哥和艾克托公爵的速度,现在应该已经到卡美洛了,阿托利斯有没有撑到这个时候,他有没有得救都是让人思考的问题。   他是尤瑟王的亲生儿子,陛下和梅莉国师在注意到斯图亚特家族的异动一定会出手,阿托利斯的得救应该是必然的事情。   那以后,他是不是就会成为她的国王?   想着下午两人相谈甚欢的场景,贝狄威尔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阿托利斯当国王似乎也不错。   生活于平民中却又有着潘德拉贡家族高贵血统的他,说不定真的会解决一直困惑她的问题,拯救不列颠的百姓于水火之中。   如果可以,无法加入骑士团,她也可以当他的书记官,完成自己的一部分梦想。   就是不知道,阿托利斯会不会介意。   想到这里,贝狄威尔白嫩的脸蛋微微泛红。   两人下午的谈话互相交心,一想到,在未来的国王面前说了那么多自己的事情,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而之后…   就在少女胡思乱想的时候,卧室的门未被敲响的就被推开。   从混乱的思想中摆脱,贝狄威尔警惕的握住了放在桌边的剑,虽然她的枪比剑用的好得多,但枪总没有剑方便随身携带。   待看到入门的人,贝狄威尔放下了警惕,又惊又喜的松开了剑,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阿托利斯?!”   满身的血迹已经被洗掉,阿托利斯换了身干净的衣服,甚至让人连血腥味都没有闻道。   他和分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看着站在屋里的可爱少女,阿托利斯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贝狄威尔,你也在。”   “恩,我负责看着她。”   贝狄威尔说着,看了眼床上的凯,眼中满是对同伴仍陷未醒来的担忧。   “艾克托和你哥哥还有阿尔托莉雅呢?”   闻言,贝狄威尔回过头,看着阿托利斯,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他们去救你了,你没看到他们吗?”   “没有。”   阿托利斯摇了摇头。   “不会吧?”   贝狄威尔更疑惑了。   猜到阿托利斯的身份后,艾克托和卢坎的紧张不似作假,而城堡到卡美洛的路只有一条。   “可能是正好错过了吧,事情比较复杂,我就不和你解释了。其实我来,是想和凯道别,既然你在,也跟你说一声。”   “道别?!”   贝狄威尔惊讶的低呼了出来。   下午两人愉快的交谈历历在目,阿托利斯想要加入骑士团的梦想和那时毫无作为的纯真笑容在脑海里不停闪过。   “为什么?你不是想加入新王的骑士团吗?”   “原因很复杂,简单来说,只是累了吧,想去其他的地方看看,也想回家看看。”   “回家?”   “嗯。”   贝狄威尔艰难的抿住了嘴角。   稍微从阿托利斯安全无恙的惊喜和他独身一人回来并说自己要离开的震惊中脱离,她想到了艾克托当时说的话。   她更急了!   “你不是陛下的儿子吗?这就是你的家,为什么要离开。”   阿托利斯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是尤瑟的儿子,我是尤瑞丝的儿子。”   “可是,艾克托公爵说你是…”   “我不在乎血缘,我只在乎是谁把我养大的,而现在,那段缘分现在也已经被剪除,我没有就在这里的意义。”   阿托利斯平静的说道。   男人的坚持让少女知道她无法说服他。   翠绿的美眸浮现出了不舍的情绪。   短短一天的相处,交心讨论了许多彼此的事情,她早已将这个地位看似天差地别的男人当做了朋友。   “你要去哪?”   “四处转转,一路向东,回到我真正该回去的地方。”   “向东?真正该去的地方?”   “嗯。”   男人眼中的无所谓被少女看在了眼里。   隐约的明白,这次的分别可能就再也见不到,手微微抬起极低的幅度,但想到两人刚刚认识的关系,僵持在呈十度角的身前,半晌,无力的放下了胳膊。   “我们还会再见面吗?”   “可能吧。”   阿托利斯没抱任何的期望。   不提他金发碧眼,与汉人截然不同的长相。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光是现在的时代,不止是不列颠和罗马被西进的匈人入侵,导致西欧大陆处于一片混乱,远在极东的华夏依照着他贫瘠的历史知识也处于五胡乱华的混乱时代。   万邦来朝、开拓丝绸之路的唐朝,又或是之前的强汉,他这副金发碧眼的模样去了,可能会被当做投诚的代表接受礼遇。   但是现在的时间点...   要是黑发黑眸的汉人长相,他倒不介意回去试一把,但这副长相,还想要什么?   贝狄威尔没有说话。   雪白的贝齿咬着下唇,不知此时该去说什么挽留的话。   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屋内的地板。   桌上的蜜蜡在火焰的燃烧下,发出不易察觉的轻响,在空寂的房间内隐约可闻,蜜蜡特有的香气丝毫没能缓解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氛。   最终,阿托利斯开口打破了这份寂静。   “没必要想太多,我和你生命中多数人一样,只是一个昙花一现的路人罢了。”   贝狄威尔紧咬住了下唇。   你的身份,你我的经历怎么可能是在我记忆中昙花一现的路人。   没好意思将这份话说出口,余光注意到了仍趴在床上的凯,急急的说道。   “那凯呢?”   “你知道的,我和她只见过两面,和她的交流与你相差不多,只是因为我长相和阿尔托利斯相似才有的这份并不算关系的关系。”   “那阿尔托利斯...”   贝狄威尔突然没了话。   猝然想起,自己当时和阿托利斯说的话。   ‘不知道,差点以为你们是亲兄弟。’   相似的长相,阿尔托利斯是被领养的孤儿,同样强大的实力,过分的力量和敏捷的速度以及匪夷所思的恢复能力。   一切的相似都指向了让人不敢置信的点。   “阿尔托利斯他...?”   “以后你就会知道了。”   阿托利斯不愿多说的样子让贝狄威尔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问下去,两人一时又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这时,床上的少女似乎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气息,发出了微弱的呻yin。   贝狄威尔顾不得过于震惊的消息一股脑的冲来,回过头,看向了床上的少女。   她的眼皮微微动弹,似乎随时都会醒过来。   “凯。”   贝狄威尔轻声呼唤,眼中满是惊喜。   阿托利斯突然说道:“能让我跟她单独说两句吗?”   闻言,贝狄威尔心下一突,知道这可能是他即将离开的信号,凯醒来的惊喜顷刻间便消弭无踪。   转过身,看着阿托利斯,想要说点什么挽留的话,却注意到了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依旧和早上所见到的一样,一样的温柔,一样的阳光,只是没有了当时对未来的期待,沉寂了下来,古井无波的让她怀疑自己看到了垂垂暮已的老人。   万千劝说的话被它堵在口中,她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他。   “好。” 第三十六章 你不该跟我走   贝狄威尔离开了房间。   房门关上,屋子里只剩下站在床尾的阿托利斯,以及躺在床上随时都要醒来的金发少女。   少女的眼皮轻微动弹,似乎正在噩梦中挣扎,口中还在用着难以听到的声音不停的念叨着重复的话语。   阿托利斯仔细去听。   “阿托利斯…”   听着是在念着自己,阿托利斯无奈的笑了笑,走到了床边,坐在贝狄威尔刚刚坐的位置,两只手放在床边,轻轻地说了声。   “我在。”   深陷噩梦的少女听到了熟悉又陌生的呼唤。   与阿尔托莉雅相似的音色,不过,比起她在她眼里拙劣的男性伪装,男人的声音浑然的如真正男人的音色。   温柔的声音让她放松了身体,困于噩梦的少女从中脱离,意识恢复到了现实。   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每天醒来都会看到的天花板。   醒来之后,少女做的并不是缓解昏睡带来的疲乏,而是侧过头,迷茫的去找说话的人。   英俊好看的脸庞映入眼帘,不是阿尔托莉雅笨拙的男装模样,而是与阿尔托莉雅相似,身材修长,就好像她的哥哥一样的男人。   “你...”   经过短暂的迷茫,‘死’前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大脑,让她回忆起了他的身份。   “阿托利斯?!”   她不可思议的低呼道。   美眸瞪大,一眨不眨的看着床边坐着的男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侧过身,小手从被子里钻出,努力抬起,摸向了他的脸颊。   阿托利斯没有躲闪,任由她的小手摸着自己的脸。手心传来的真实触感让少女的美眸里蓄满了泪水。   “阿托利斯,真的是你!我是在做梦吗?”   “这是真的。”   “可是,明明...”   凯没有将后半句话说出来。   哽咽的少女已经无法用昏睡了两日的身体去说太多的话,尤其是在情绪激动的条件下。   阿托利斯轻轻握住了摸着自己脸的手,将她放在床边,轻轻握着,另一只手给少女露出来的白皙用被子挡住,将她轻轻按回到躺着的姿势。   “说来话长,简单点说,我没有死,你也没有死,我们都没有死。”   “可是明明…!”   阿托利斯空出来的手竖起食指,放在了少女的唇间,做出了禁声的动作。   乖巧的少女将原本想说的话都憋了回去,眼含泪水的望着他。   “听我说。”   少女用力的点着头。   “我很感谢你之后为我做的事情,很开心你能喜欢我。但是...”   本来眼中浮现出羞涩与慌乱的少女,听到了阿托利斯的转折,小手无意识的用力,紧张的看着他。   阿托利斯沉默了一会儿。   他不知道该不该说。   抬起头,透过窗边,看着远在天际的皎洁明月。   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但大概的时间是在梅莉假扮的尤瑞丝去世之后,他于哪一夜望向天空看到了天边的明月,便养成了抬头看月的习惯。   皎洁的月光泼洒在他的身上,让他有种被她注视,有种明月有着自己的生命,自己不是孤单一人,而是有人陪伴的感觉。   至少自己还有月亮,还有东斯塔利恩。   阿托利斯不再犹豫,将自己最后的决定说了出来:“我要走了。”   “为什么?”   床上的少女顾不得阿托利斯刚才的动作,慌乱的爬了起来。   用作遮挡的被子自然随着她剧烈的动作落下,身上空无一物,雪白的身体在月光的照映下宛如白玉。   往常的时候,有这样的福利,阿托利斯早就去尽情欣赏,但是现在,他没有去看一眼。   轻轻的拉起被子,挡在她的肩头。   洁白的少女此时顾不得裸露春光,也没有去在意男人绅士的举动,眼中依旧含着泪水,只是与刚才的意味截然不同。   “是我爸爸不同意吗?我会去说服他…”   “你听我说。”   阿托利斯稍稍加重了音量,只是声音依旧温柔。   温柔的嗓音让金发少女渐渐安定下来,只是两只小手紧紧拉着他的手,生怕他会逃掉。   阿托利斯只能探出身子,一只手费力的替她用被子挡住身前的美景,柔声说道。   “他是你的父亲,我只是与你只见过两面,你都不了解的人…”   “这不重要,我爱你,你也...你也是吧?”   想到那夜阿托利斯毫不犹豫让自己离开的举动,少女的美眸中满是期待。   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阿托利斯摇了摇头。   “我不爱你。”   少女眼中的光芒肉眼可见的暗淡,但仍旧闪烁着倔强的神采。   “那为什么那天你让我先走?!”   “我只是为了让你照顾好东斯塔利恩,我闯入火海也只是为了我的东斯塔利恩,仅此而已。”   阿托利斯直白的回答然后少女失魂落魄的看着他。   只是片刻,她的眼中便重新含着光芒。   “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会努力做好,让你喜欢我的。”   “谢谢,但是我真的要走了。”   忍着歉意,阿托利斯不等她说就继续说道。   “你知道,我也知道,你不是真的喜欢我,你只是因为我和你的妹妹长得像,而你认为她要去拔剑了,要离开你,所以才会爱屋及乌的喜欢上我。”   金发少女的手松开了。   她全然不去考虑为什么阿托利斯会知道这只有她父亲和她与阿尔托莉雅姐妹知道的事情。   完全是因为,阿托利斯的说法竟然让她有了种她不愿去想的认同感。   低着头,剧烈的摇着头,再次抬起头,满脸都是泪花,不顾一切的扑到了阿托利斯的怀里,紧紧地搂住了他。   “但是…但是!我也很喜欢你啊!”   “我知道。”   阿托利斯轻轻搂着她的腰肢。   “但是,凯,你的父亲在你昏迷的时候跟我说了,同意我娶你,并会将公爵的位置继承给我,他很爱你。”   “那为什么?!”   阿托利斯笑了笑。   “如果阿尔托利斯真的是王,我最后会像他说的那样。但是,凯,我要走了,我不会留在这里。”   “我陪你走。”   不知道发生的一切的少女听不懂阿托利斯说的是什么。   紧紧地搂着他,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要是这次松开他,可能这辈子都没法再见到了。   “你理智点。”   阿托利斯看着窗外皎洁的月亮,最后,将目光转到紧紧搂着他的少女身上,轻声说道。   “我离开,是因为我没有家,我母亲临死的嘱托已经消散,这里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没有在这里留下来的必要了。”   少女想也没想就说道:“我陪你。”   “不,凯,这里有爱你的父亲,有关心你的妹妹,还有许许多多喜欢、尊敬你的人,你的一切都在这里,你不该跟我这个不知未来的人离开。”   阿托利斯轻放下了紧搂着他的少女。   虚弱的身体让她没有反抗阿托利斯的能力,只能无助的看着阿托利斯把自己放在了床上。   “谢谢你,凯。”   说完,阿托利斯转身离开了房间。   金发少女陷入了沉默。   门被打开的声音响起,金发少女茫然无助的抬起头,伸出了手,想要继续挽留他,却已经没有勇气支撑着虚弱的身体站起来。 第三十七章 我们回家吧   卧室的门被推开。   贝狄威尔紧张的站在门口,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门口的声音,抬起头,看到了刚刚关上门的阿托利斯,连忙走了过来。   停在阿托利斯的身前,贝狄威尔张开了口,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阿托利斯单独出来的行为已经说明他的决定,同样的,她不是很能理解和接受他的决定,但,她更不知道该怎么去劝他。   “你真的要走吗?”   白发少女的美眸中满是不舍。   “你答应过我,要跟着我逛卡美洛的。”   阿托利斯没有回答,笑了笑,看着眼前没有一点贵族架子的可爱少女,试探性的问道。   “我可以抱抱你吗?”   贝狄威尔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恩。”   阿托利斯张开双臂,轻轻的将她拥入怀中。   少女配合的靠在了他的怀里。   只是轻轻一拥,阿托利斯就松开了怀中的少女,退后两步,保持着礼仪的距离。   “谢谢。”   “虽然只是见了一天,但我知道,你是真的把我当朋友...谢谢。”   不知道该说什么,看着神色落寞的少女,阿托利斯只能最后再道了次谢。   等到贝狄威尔回过神,阿托利斯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了走廊,就连脚步声都已然听不到了。   “阿托利斯。”   贝狄威尔看向了他消失的地方,眼中满是不舍,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刚才他的温度。   但她知道,这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了。   想到房间里刚刚苏醒的朋友,紧咬住下唇,用疼痛压制着胡思乱想,努力让自己不去想阿托利斯的事情,转身,走到了门前,推开门,走了进去。   ……   另一边,走到马厩外的阿托利斯停了下来。   金发苍眸的身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那是和他长相颇为相似的少女,不再是女扮男装的模样,而是少女的模样。   苍色的美眸没有了前几日的迷茫和不安,坚定了许多,只是,看着他,眼中还带着不舍和不解。   “我听说你和他们一起去卡美洛了。”   “艾克托和卢坎去面见陛下了。”   阿尔托莉雅短暂的解释了一句,死死的盯着这个已经确认是自己哥哥的人物。   “你要离开吗?”   “嗯。”   “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都要问为什么?”   “尤瑟是我们的母亲。”   阿托利斯反问道:“那你自己怎么认为呢?”   阿尔托莉雅低下了头。   她知道他的意思。   虽然认为那是不对的,但隐隐约约有点理解他,兄长的身份和矛盾的心里让她不知道是否该开口去质疑他。   “就算是为了卡美洛,为了这里的人。”   想到了自己的梦想,阿尔托莉雅抬起头,期待的看着自己的哥哥。   “我们一起努力,好吗?”   阿托利斯笑了笑。   知道阿尔托莉雅希望他和她有相同的梦想,也同样知道,她对那个梦想无法扭转的坚定性,那是比他要离开的想法都要倔强的坚持。   沉默了半晌,他放弃了直接跟她去说自己与梅莉说过的对话,而是委婉的说道。   “你所做的一切按照你的本心就好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诉求,你不能期望他们都和你有一样的梦想,同样,没有人会永远都对,自己选择去学,选择去做吧。”   说完,阿托利斯自嘲的笑了笑。   “一些感慨,随便听听,没必要在意,遵循自己的本心就好了。”   阿托利斯继续向前走着,微微移开了一点,绕开了挡在身前的阿尔托莉雅。   两人擦肩而过时,阿尔托莉雅突然开口道。   “我那晚做的不对吗?”   阿托利斯停了下来。   月光之下,两人并肩而立,只是一个人面朝着月光,另一人背对着月光。   苍色的眸子均是正视着前方,谁都没有侧过头去看彼此。   “你觉得呢?”   “如果我是骑士,我会毫不犹豫的进去,但当时我认为我会成为王,艾克托说的没错,能救的百姓已经离开,只有你,不知道你的身份时,风险太大。”   阿托利斯欣慰的笑了。   “这样就很好了,换我也会那么做的,没必要因为其他没必要的事情而继续想下去。”   想到阿尔托莉雅前世听到的评价,他犹豫了半晌,说出了本来不想说的话。   “阿尔托莉雅,作为王,是要让百姓们认为你和他们一样是人,能够让他们仰望到却又无法触及的人,而不是无法仰望的神。”   说罢,他便不再停留。   身后传来了远离的脚步声。   阿尔托莉雅看着前方。   宽阔的场地让她头一次觉得如此空寂,苍色的美眸不知何时含上了泪花,但泪花之下满是坚持与倔强。   “我会把这当做是背叛。”   少女冷淡的语气没有丝毫的改变。   背后没有任何的声音,就好像他已经离开了。   久久没有回应,就在阿尔托莉雅准备离开的时候,两只手映入了她的视野,轻轻的搂住了她的腰肢   搂住她腰肢的手用力,她的身体简单的被拉着贴近了男人温暖的胸膛。   “对不起,妹妹。”   男人搂着她的胳膊很用力。   阿尔托莉雅一动不动的看着前方,下唇已经被雪白的贝齿咬出了血,鲜红的血丝将雪白的贝齿染出了一丝鲜艳的红。   不知道过了多久,抱着她的手臂缩了回去,身后再次传来转身离开的脚步声。   阿尔托莉雅想要转身拉住他,抬起手,轻微的颤抖,直到进入马厩的开门声响起,她都没有转身。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回头看了一眼已经空荡荡的马厩门口,转身,离开了这里。   ……   马厩里的马大部分都已经休息。   听着细微的响动,阿托利斯嘴角不由翘起,刚才所积蓄的负面情绪消散一空。   照着声音的方向,阿托利斯走到了拴着东斯塔利恩的地方,白色的幼马正低着头吃着不知是第几桶的美味食物。   鼻子嗅了嗅,闻到了主人的气息。   幼马欣喜的抬起头,找到了主人的身影,开心的鸣叫了起来,忽的,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又不满的撇过头,但偷瞄他的眼神出卖了它的真正想法。   “只知道吃。”   阿托利斯笑着揉着它的脑袋。   幼马不开心的鸣叫了一声。   又让我快点长大又不让我吃东西,哪有这样的道理,而且主人你比我更能吃吧。   听懂了幼马的意思,看着嘴角的食物残渣,阿托利斯轻轻的用手替它擦去,看着它眼中从未有过的满足和幸福,原本想要带走它的想法忽然动摇。   是让它留在这里,住着舒适的马厩,每天都有享用不尽的美食;还是带着它离开,一起回到以前那种不知什么时候要死,顿顿吃不饱的流浪生活。   阿托利斯的视线落在它脖子上的缰绳。   那还是原来他系上的,用来防止他全部的财产离他而去的东西,此时在他眼里却格外的刺眼。   沉默了一会儿,阿托利斯强打着笑容故作轻松道。   “东斯塔利恩,我要离开了。”   幼马不解的看着他。   不知道主人为什么才带着它吃饱住暖就要离开,低下了头,看着里面美味的食物,眼中满是不舍。   幼马的动作坚定了阿托利斯的想法,温柔的抚摸着它,继续说道。   “她们会好好照顾你的。”   终于明白了主人的意思,幼马的眼中对美味食物的不舍瞬间消散不见,抬起头,焦急的鸣叫了起来。   “你没必要跟我离开,她们不会欺负你,在这里,有舒服的马厩,好吃的能吃到饱的食物,跟着我离开,又要回到过去吃不饱的生活,而且,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死...”   拴着幼马绑在木架上的缰绳不停的被扯动。   幼马努力往他怀里钻,伸出头,死死咬住他的衣服不放,发出悲伤的哀鸣。   “就算这些,你也要跟我走吗?”   幼马急忙人性化的点头。   阿托利斯忽然觉得眼角有点湿润。   抑制不住眼中的酸意,却是开心的笑了起来,不再犹豫,走上前将拴着它的缰绳解下,扔到了一旁的地上。   “我们回家吧,东斯塔利恩。” 第一章 摩根勒菲   走过了已然沦为废墟的镇子,一人一马沿着愈发泥泞的道路向着远方行走。   阿托利斯前方走着,没有套着缰绳的白色幼马紧紧跟着他。   “罗马匈人入侵,应该不比不列颠好多少。”   “爱尔兰诸王混战,天天不是打仗就是打仗,比这里更危险,也不能去。”   “但是,去高卢军队挣战功,高卢现在打的是罗马,后来卡美洛出手才勉强打过罗马,我要是加入高卢说不得哪次就被罗马给冲了。”   阿托利斯一个又一个如数家珍的跟着自己的马说着自己知道的事情。   无论是哪种想法都不能实现。   颓废了半天,阿托利斯眼睛亮了起来。   “要不去北欧当海盗吧!”   生出了不可能的大胆想法,但看着自己的马,阿托利斯果断放弃了它。   哪有带着马当海盗的。   想不出什么办法,阿托利斯侧头看向自己的马。   “你有办法吗?”   幼马没有回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看着眼里只有自己的笨马,阿托利斯放弃了让它出主意的想法。   “好烦,哪里都不去得。”   本来自暴自弃的阿托利斯在东斯塔利恩的跟随后觉得自己还是要努力一点。   要让东斯塔利恩未来能吃饱。   等它老死,自己再一直向东走或者找地方作死还不迟,至少不能让东斯塔利恩年纪轻轻就平白无故陪着自己搭上了性命。   但想了半天,他也不知道哪里是他可去的地方。   难道还真的去找奥斯垂德,加入撒克逊人的军队反攻卡美洛?   他虽然不爽梅莉,不满自己的亲生母亲到现在对自己也不闻不问,但阿尔托莉雅、凯还是贝狄威尔他都很喜欢,至少前者把他当作哥哥,后两者都把他当做朋友,他做不出那种事。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低着头冥思了很久,阿托利斯只能想出了这种不是办法的办法。   万一走到一半碰到赏识自己的大佬了呢?   就在这时,身侧的衣服忽的被拉住,突然的力道让他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在地上。   阿托利斯回过头,发现东斯塔利恩正咬着自己的衣服。   “你个傻马,不会叫吗?我差点摔倒!”   幼马可怜的鸣叫了一声,歪着头,眼睛不停的示意他往前看。   阿托利斯这才看向了前方。   前方泥泞道路的中央,站着一位金发苍眸,身着黑色长袍的美人。   女人的长相和女化后的阿尔托莉雅有些相似,金发苍眸,模样极美。   黑色长袍下看不清具体的身材,但看着长袍的起伏能隐约猜到,这是比起贫瘠的阿尔托莉雅成熟了不知道多少的美人。   一瞬间,他对幼马越来越笨、长大会傻成啥样的无奈消散一空。   经过室友熏陶的他知道这是谁。   阿尔托莉雅的敌人,也可以说是他的姐姐,阿瓦隆的魔女摩根勒菲,立志于毁灭卡美洛的女人。   阿托利斯瞬间摸向了腰间的剑柄,上前一步,紧张的盯视着她。   “放过我的马,它是无辜的。”   幼马鸣叫了起来,似乎对他的‘抛弃表达不满’,丝毫未退,反而上前几步,充满敌意的瞪着摩根...身后的马。   摩根的身后站着一匹黑色的战马。   黑色的战马睥睨的扫了幼马一眼,便跟着自己的主人看着阿托利斯。   听着阿托利斯的第一句话,摩根苍色的美眸中闪过一抹意外,好笑的看着警惕的将东斯塔利恩护在身后的阿托利斯。   “那匹马对你这么重要吗?”   女人的声音很柔,柔到能让人骨头酥掉的程度,但知道她身份以及对卡美洛和他妹妹亚瑟王…   卧槽,那不是他自己吗?!   “它是无辜的!”   摩根紧跟着问道:“为了它,你什么都会做吗?”   “你要做什么?”   “是吗?”   不知道摩根要做什么,但余光看着身边不跑反而跟自己站在一起的傻马,阿托利斯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了下来。   “是!”   “那好。”   女人不快不慢的走向了他。   阿托利斯的身体紧绷,紧紧握着腰间的剑盯着对方,准备在危险时候随时出鞘。   但他知道,自己八成打不过她。   湖中仙女,继承阿瓦隆拥有岛之力,足够与梅莉匹敌的大魔术师。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光是其中一个身份就足以让人撤销对决的念头,更何况是这么多身份加在一起的女人。   他的手紧紧握住了剑柄。   自己都未察觉得到了提升的恐怖力量将剑柄捏的轻微变形,眼中满是愤怒。   不明白,为什么这群女人就是不肯放过自己,明明已经决定离开不列颠退出这场闹剧般的游戏…   女人就这么一步一步靠近了他,身后的黑色战马则紧跟着走到了东斯塔利恩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的看着已经炸毛的幼马。   幼马不停发出敌意的嘶鸣被所有人无视了个干净。   摩根抬起了手,宽大的袖子落下,露出了雪白的藕臂。   阿托利斯手心渗出了汗水,随时准备拔剑。   就在这时,女人开口说道。   “对不起。”   ……   明天晚上有考试,应该有也会很晚。 第二章 我不会回来   “对不起。”   说完,摩根抬起了手。   宽大的袖子从手上落下,雪白的藕臂暴露在十一月的寒风之中,似乎想要落下去摸摸他,但又不知道该不该那么做。   阿托利斯不懂她在说什么。   只是看到她抬起的手,握着剑的手更紧了,身体紧绷着就待她先出手的时刻便出手反击。   他不介意对比自己强主动出剑,但是,面对绝对没可能战胜的人,在未知的情况下,不知死活的主动出剑就是愚蠢。   见到他的反应,摩根将手收了回来。   “之前,是姐姐的错。”   好看的脸蛋上是驱散寒冷的温柔,温柔的轻语好似带着魔力般缓解着对方的压力,但那种让阿托利斯无法理解的温柔只让他感觉更加寒冷。   “但我绝对不是你想的那样…”   说到一半,摩根的话戛然而止。   没有继续去说,看着身前的男孩。   对方眼中驱散不掉的警惕让她的美眸里闪过一抹落寞,但很快就恢复成温柔的笑意,轻声道。   “别担心,我不会错下去了。”   摩根的手伸到了大衣的里怀。   以为她是掏什么恐怖东西的阿托利斯下意识的后退了半步。   毫无疑问,女人的表现很亲近他。   但他实在是信不过她。   高文和格尼薇儿八成就是她安排,说不定她和梅莉有什么交易,甚至他怀疑,斯图亚特之所以知道他的身份,都是她去告知的。   不提这些,光说他从前在室友电脑里看过的关于她的片段就让他无法相信她。   疯疯癫癫的对阿尔托莉雅有着病态执着的魔女,如果是以中世纪人们的观念,绝对是被烧死都不冤枉的真正的女巫。   前一秒对他温声温语,后一秒掏出刀子把他捅死,他都不会意外。   “给你。”   在阿托利斯紧张的眼神下,两个袋子被她掏了出来。   袋子的口子被她握住,看不到里面具体装着的东西,但是看外形、沉甸甸的模样与轻微的撞击声能够猜到这些是什么。   诧异之下,阿托利斯握着剑的手微微松开。   只是半秒,他就回过神,依旧警惕的望着她,但没有不识好歹的因为她突然温和的态度与之前的行为而冷着脸,只是依旧保持尽量不惹恼对方的弱势而紧张的姿态。   要是自己一个人,他都不会在乎这么多,就像之前面对梅莉时无所谓的态度一样就好了。   但现在,他还有东斯塔利恩。   “这是什么?”   阿托利斯的疏远让女人苍色的美眸闪过一抹哀伤,只是顷刻,便被掩埋,温柔的笑了笑,低下了头。   她打开了其中一个袋子。   阿托利斯下意识用余光看了过去。   借着月光的照映,缤纷的光芒从里面流出,五颜六色的精美宝石躺在袋子里面。   “这是魔术用的宝石,一颗至少能换一袋金币,另一袋是金币,你路上用。”   摩根一边解释,一边重新将袋子的口系上,递给了他。   阿托利斯握着剑的手微微松开。   这次他是真的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摩根递过来两个袋子,没有接,只是疑惑的看着她。   “为什么?”   摩根紧紧抿住了下唇。   “我知道你很怕我,但是,相信我,我不会害你,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害你的。”   她的手仍举在半空,没有任何的魔术痕迹,似乎只是单纯的如她所说的在递给他一袋金币和一袋宝石。   “收下吧。”   阿托利斯陷入了沉默。   他实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摩根的行为太诡异了。   她直接把他杀了,又或者强迫他做一些他不愿意做的事情,例如配合她毁灭卡美洛之类的…   无论是哪一种,只要不给他好脸色,他都能理解。   但,先是道歉,然后掏出两袋钱让自己路上用?   你确定不是黄泉路上用?   想了半晌,看着女人仍旧举着它们倔强的立在寒风,小手被冷风吹着略微颤抖后,更加疑惑的同时,他还是举起了手接过了两个钱袋。   不管摩根是否是真心实意,他没有反抗能力都是事实。   只要不让他回卡美洛,一切都可以商量。   见到阿托利斯接过了钱袋,摩根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侧过身,牵着缰绳将身后黑色的战马拉了过来。   阿托利斯的视线顺着她的动作,不由自主的落到了战马的身上。   黑色的战马身姿矫健,流线型的身体,光是看外形与神态就比公爵府邸里见过的任何一匹马都要神骏。   “它叫拉姆瑞,是个很好的孩子。”   摩根将手中的缰绳递给了他了。   阿托利斯更懵了。   又给我送钱又给我送马的是什么意思。   这是嫌我走的不够快吗?   还没等他回过神,衣服的后角就感到一股拉扯,侧过头,一边注意着摩根有无异动,一边看向身侧拉自己的幼马。   东斯塔利恩见到他回头,不停的摇着头,眼中满是可怜。   “路上带上它吧。”   听到摩根又开始说话,阿托利斯暂时没有时间去理解东斯塔利恩的可怜哀求是因为什么。   伸手摸了摸它,稍微安抚后就接着看向了摩根。   “你要我做什么?我是不会回卡美洛的。”   摩根摇了摇头。   “不,我很开心你能离开卡美洛,我之前以为你被…”   说到一半,摩根释然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道。   “总之,我知道你不信任我,但是,将钱和马收下吧,这之后我不会再纠缠你了,只要你把它们收下。”   “只要我把它们收下?”   阿托利斯松开了剑。   什么都不要求,特意来看自己,给自己道歉,又送钱又送马允许自己离开。   这还是他印象中的摩根吗?   “恩。”   摩根点了点头,温柔的看着他,美眸中还带着不舍与欣慰。   “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   阿托利斯陷入了沉默。   对仍旧咬着他衣服的东斯塔利恩带来的牵扯感已经感觉不到,手上两袋钱也觉得莫名的沉重。   倒不是不让他回卡美洛的话。   他巴不得一辈子不回卡美洛,反正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唯一稍微有丁点怀念的也就是见过一面的几个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朋友的人。   但像他这样流浪一辈子的人,早已对此司空见惯,最多也就会在卡美洛毁灭的时候,可能会想起自己还认识那几个人,想起自己和她们有过一段故事,因此而随口感叹一句罢了。   “除此之外?”   觉得不可思议,阿托利斯还是跟着问了一句。   抬起头,看着摩根。   摩根的美眸中闪烁着渴望,微微开口,持续了几秒,话随时都要出口,但,还是笑着,抿住了樱唇。   “没什么,你走吧。”   “恩。”   阿托利斯自然不会再得便宜卖乖。   接过缰绳,叫作拉姆瑞的战马听话的离开了摩根的身边,渡步来到了他的面前,在东斯塔利恩悲愤的眼神中亲近的蹭了蹭他的手。   眼看一切即成,东斯塔利恩松开了嘴,看着抢了它位置的黑色大马,满眼悲愤。   阿托利斯不明白东斯塔利恩的悲愤,也不可能不知好歹的在这种情况下拒绝,而且,无论从哪种角度他都确实需要它。   每位正式骑士都有不止一匹马。   而退一步来说,东斯塔利恩成年还不知道要多久,能有一匹用来代步的马总比走出不列颠要强。   感受着拉姆瑞的亲近,他抬起头,看向了摩根,认真的说道。   “谢谢。”   “你喜欢就好。”   摩根温柔的笑了笑,走到了道路的边侧,给他让开了位置。   明白她的意思,阿托利斯翻身上马,坐在马背,看向了下方的摩根。   “我走了。”   “注意安全…别饿到自己。”   “恩。”   阿托利斯点了点头,回身看向了低着头不知道又在做什么的东斯塔利恩。   “走了,东斯塔利恩。”   白色的幼马无精打采的抬起了头,望着被阿托利斯压在身下的黑马,眼中含着悲愤,却又只能无可奈何的迈开了步子。   见到东斯塔利恩跟上来,阿托利斯不再犹豫,控制着身下的战马朝着前方行进。   看着两马一人离开的背影,摩根站在原地,眼神低垂,美眸中满是不舍。   掩藏在袖下的小手紧紧握住。   马蹄的声音越来越远,摩根紧紧咬住下唇,红色的血丝渗了出来。   就在他们越来越远,即将要消失的时候,摩根抬起了头。   “等我解决完不列颠的事情后,可以去找你吗?”   黑色的战马停了下来。   身上的人没有回头,只是根据着战马的动作能够猜测他在思考。   摩根苍色的美眸满是紧张,好看的脸蛋略显病色的发白,小手紧紧的握着,不知是寒冷还是其他的原因而轻微颤抖。   半晌之后,黑色的战马重新前进,风中留下了男人不轻不重的声音。   “我不会回来。”   一人两马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留在原地,摩根的耳畔回响着阿托利斯离开留下的话,眼中的紧张消散,仍旧遥望着阿托利斯消失的地方。   半晌,她才回过神,意识到他已经离开。   眼中既有不舍也有期待,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轻轻一笑,幸福的笑容如春风化雪,吹散了冬日的寒冷。 第三章 本来的未来   应付完了请罪的艾克托和卢坎以及爱德华,梅莉面无表情的走进了属于国王的城堡。   路过的骑士和女仆的恭敬招呼没有像往常那般用让人沉迷的温柔笑容回应,让见到她的女仆和骑士们偷偷议论纷纷。   无论是他们的祖辈,还是他们在这里的时候,都没有见过永远挂着沉醉人心的温柔笑容的梅莉国师露出这副模样。   就算是先帝驾崩,就算是尤瑟王重伤濒死,就算是与撒克逊人的决战输掉,梅莉都是第一个站出来安抚人心。   他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才会让沉着稳重的国师露出这副神情。   没有在意他们的梅莉一路走到了城堡的顶层,停在了属于国王卧室的白色大门前。   紫色的美眸闪过一丝迷茫与不解。   “我在做什么?”   以花装饰,并非是想以花装饰,只是单纯的如人类呼吸般散播着花的味道。   给予土地花朵,给予人类梦想,给予历史就只有未来。   这就是花之魔术师梅莉。   在无数神话,传承中出现的伟大魔术师们中成为顶点的,人与梦魔的混血儿。   作为魔术师的顶点,她拥有最高位魔术师的证明,看穿世界的眼睛。   千里眼。   虽於此处却能看见远方一切的眼睛,就如同天空的卫星冷静的俯瞰着地球上所有想知道的一切。   自古以来,自从神明那被托付土地,这就是为了守护人类生活的祈祷师必须要具备的力量。   无论有着多么厚重的魔术回路,或是掌握着威力何等恐怖的强大魔术式,一旦没有千里眼,魔术师就不会被称之为最高位。   她持有的千里眼是「能看透世界的眼睛」。   与生俱来就有着的,若是在同个时代,即使不去任何地方也能看穿世间一切万象的眼力。   比起梅莉古老的魔术师中也有能看见预见未来的人,或是能够同时看到过去和预见未来的人,他们同样也处于魔术师中的最高位。   但说起来,这个时代所活着的拥有千里眼魔术师也只有她。   前导的拥有者们,则都伴随著自己的国度灭亡,一同从人界中消失。   “我在想什么?”   若「识认」乃为魔术的基本以及最顶点的话,他们千里眼魔术师早从出生就已经到达了真理。   他们是作为人类出生,但却无法得到人类价值观的异端者们。   他们究竟度过怎样的人生,无法看见过去的梅莉虽无法得知,但却能从自己的生活中理解几成他们的心情。   人类社会的处世之道先不说,但自己的人生却不是那麼有趣的东西。   若是当代的事情几乎能掌握所有状况,那么自然也能看出所有的来龙去脉,对她而言,世界就与一幅已然知道结局的电影无异。   可以说,她从某种意义上也能看到未来。   名为人类社会的「影视」十分值得一看,就算说是神明奇迹的体现也不为过,但是那幅影视越是有趣,无法参与其中的梅莉就越是感觉到疏离感。   简单来说,就是作为物种的疏离感。   若是有能和她一同分享神的视角的同胞,究竟有多么无聊,有这种抱怨的同胞说不定就能有所改变。   干脆自我了断,以灵体登上座去嘲笑前导者们吧。   她曾想过这样的事。   不,不如说她不曾没有一刻不那么想。   要是就此死去,而不是登上英灵座,那也不尝为一种解脱。   然而她还有一个必须要看到最后的责任。   这个时代的,某个民族的结局。   有关自己所拱上的一位王的结局——亚瑟王。   为了这个结局,她亲手将潘德拉贡家族推向辉煌,也亲手让尤瑟以女性的身份登基称王,同样,也眼睁睁的看着白龙伏提庚的崛起。   在被尤瑟赶出卡美洛的白龙伏提庚觉醒后,进一步的建议尤瑟抢来了伊格琳,让其与她的弟弟诞下了两只红龙。   嗯,两只红龙。   说实话,当时梅莉是很意外的。   女性红龙可不是她要管辖的领域,她清楚的知道她完全是意外,甚至,她能够感觉到她的灵魂并不属于这个世界。   说是某位已经女神化的王残余的灵魂,强行突破平行位面的隔阂降临于此也不为过,顺带着还带了…   总之,抱着观察的兴趣,梅莉便将她留了下来。   只要结局不变就一切都好,对吧?   不过,结局也好待续也好,她都并不想看就是了,最多只是牵涉她在其中的「影视」让她不得不去完成罢了。   “为什么?”   想到这里,梅莉的心中没有任何的释然,反而愈发的纠结,甚至呼吸都不知为何的有些困难。   自己现在在犹豫什么?   只是一个人罢了。   人类都是会如鸟一般脆弱死去的生物,她又在因为人类而产生了什么样的感情?   明明能够看清世界的一切,一切都在她的布局之中。   原本,阿托利斯会登上王位,成为亚瑟·潘德拉贡。   不久后,伏提庚得知讯息后将会攻来,尤瑟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拼死拖住伏提庚,而被尤瑟临死爆发重伤的伏提庚不得不回去养伤。   亚瑟趁着这段时间,整合卡美洛消灭不列颠和威尔士的凯尔特人反抗势力,等到伏提庚伤养好后亚瑟也已经成长为超过尤瑟的存在,将那位杀了他母亲的凶手毁灭。   神代回归,卡美洛进入了一段时间的祥和。   击溃罗马,击杀卢修斯,将那本该一起毁灭却被不该出现的王拉起来的王朝彻底的推向深渊。   再之后,圆桌骑士团内乱,卡美洛内乱,心灵老年化的亚瑟在一开始的错误决定后,无力回天,只能离开了这个已经毫无意义的地方。   然后,她会将亚瑟引入阿瓦隆。   明明一切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就算是阿尔托莉雅的出现也被她控制在无伤大雅的范围,但现在为什么会出现意外?   他离开了?   身体不知为何的颤抖,只是伪装成人类而养成的呼吸习惯也紊乱了起来。   梅莉不知道自己为何发生这一切。   想不明白。   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要离开,更想不明白明明感觉不到感情的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迷茫和…那些她不知道的情感。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房间里的异响,梅莉从疑惑中摆脱,忍着头痛,回忆着以前观察人类在这种情况下会做的行为。   模仿着他们,摇了摇头,不再去思考这些对她来说难以考虑的诡异事情,推开门,走了进去。 第四章 我欠他太多了   金发苍眸的成熟美人端坐于书桌前的椅子。   书桌上摆着许多文件。   女人借着微弱的烛光,审阅着这些并不需要她负责的文件,将所觉得重要的一切详细的记叙在旁边的羊皮纸上。   羊皮纸上密密麻麻的记录着黑色的字迹,看着厚度已然是记录了十数张。   沾着墨水的鹅毛笔落笔于羊皮纸的最后一行。   待到黑色的娟秀文字将其填剩一半,写完了文件中的重要内容后,她从前面又拿下了一张空白的羊皮纸,换上了新的文件。   鹅毛笔的尖端落于墨水之上。   刚将视线落在昏暗烛光下的文件,视线尚未凝聚看清文件上的字迹。   脑内传来天旋地转的感觉,眼前一黑。   她连忙用手扶住了身前的桌子,没有一点力气的身体根本撑不住她的下坠,身体不可抑制前倾撞到了桌子上,靠着胸口的衬托才勉强稳住了身体。   握着笔的手随之猛地一颤,黑色的墨水溅的满桌都是,连着女人胸口的衣服上也染上了不少黑色的墨迹。   女人大口喘着气,胸口剧烈起伏。   过了好半晌,她才从那阵突如其来的眩晕中缓过来,落在了被墨水打湿的衣服上,又看到被甩而减少的墨水,焦急的看向了那边已经写满的羊皮卷。   羊皮卷上不出意外的沾染了不少的墨水,原本的字迹不少已然污染。   苍色的美眸浮现出了泪水,忍着才没有流出,连忙将那篇羊皮纸拿开,看到下方的羊皮纸并没有被污染,她才含着泪水的舒了口气。   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忍着头内的胀痛与昏厥,看向了桌前的角落。   那里摆放着她和两个婴儿的照片。   那是她让梅莉用魔术记录的,在阿托利斯和阿尔托莉雅离开前所留下的回忆。   两个孩子不谙世事的天真笑容让她忘记了疼痛。   很快,视线从男孩身上脱离,想到了他的处境,她的眼中闪过一抹黯然,轻咬舌尖,让自己稍微精神了一点,从美好的回忆中挣脱,坐直了身体。   “再抄一遍吧。”   简单的将桌子上的墨水擦掉。   她再次取出了一张干净的羊皮纸,将那张被污染的羊皮纸放在一侧,拿起笔准备抄写。   就在这时,门被推开。   她转过头,白发紫眸的女人出现在了门口。   尤瑟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梅莉?”   时间已经过了深夜,所有人这时都应该已经休息。   除非紧急的事情,没有人会这时候打扰她,而到了现在,又因为她愈发伤重的身体,已经有几年没有发生过半夜打扰她的紧急事件了。   梅莉走进了卧室,身后的门随之关上。   看着勉强在桌前稳住身体,脸色却病态苍白的尤瑟,她问道。   “在做什么?”   “过几天亚瑟就要成为王了,我把卡美洛的大小事宜都记录一下,到时候他会轻松些。”   女人难掩疲色的苍色美眸中满是期待的笑容。   梅莉动了动嘴唇。   平时不会考虑就会说出的话,此时却不知为何有点难以出口。   但只是难以出口,停顿了半秒钟的时间,她便直截了当的说道。   “他走了。”   ‘啪!’   沾着墨的鹅毛笔掉在了干净的羊皮卷上。   尤瑟眼中尚且残存的笑意已然凝固。   不知作何感想,过了半晌,猛地站了起来,残存的笑意和期待转变成了绝望和杀意。   “梅莉?!”   恐怖的气势从刚刚还贫弱不堪的女人身上爆发,整座城堡似乎都为这股气势震慑。   落在屋顶歇息的飞鸟快速的扑腾着翅膀飞离于此,不少甚至刚刚起空就无力的从天空坠下,而陷入睡眠的女仆们或多或少也感到心悸而清醒了过来。   “他没死。”   压迫中心的梅莉面色淡然的说道。   “不过他拒绝了当王,离开了。”   磅礴的杀意没有丝毫的降低。   只是片刻,在那股无形的力量即将砸到梅莉身上的时候,忽然停住了。   尤瑟冷静了下来。   苍色的美眸看着梅莉依旧满是杀意,手握成了拳头努力抑制住自己不可能成功的行为。   “他去哪了?”   “现在在艾克托的城堡里,和她们道别。”   闻言,尤瑟转过身,走到自己的衣架前,掏出了件遮盖身份的黑色大衣后便向外走去。   擦肩而过,梅莉抬起了手,拉住了她。   “没用的,他不会留下来的。”   “然后呢?”   梅莉被问住了。   对啊,然后呢?   紫色的美眸再次闪过几百年都没有出现过的错愕,就连握着尤瑟的手也无意识的松开。   尤瑟侧过身,冷冷的看着她。   “如果可以,我会杀了你。”   冰冷的话语中蕴含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梅莉没有在意。   转过身,似乎想出了刚才问题的答案,认真的说道。   “还有阿尔托莉雅。”   “阿尔托莉雅?”   尤瑟的身体无法抑制的因为愤怒而颤抖。   即使是知道梅莉没有人的情感,这样的反应并不出乎意料,但真正与她交流,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我会带着她离开,去找我的儿子,至于你想做什么,用你的幻术自己去做吧。”   “阿尔托莉雅不会跟你一起离开的。”   没有任何其他的意味,依旧是毫无波折的语气,就好像是在陈述事实。   尤瑟停下了脚步。   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指尖刻在了肉里,渗出了丝丝血迹。   她知道梅莉说的话是真的。   她不说假话。   会不会告诉你不一定,有没有自己的计划、会不会背叛你也不一定,但她从来没有见过她撒谎,这一点一如她感受到的她的冷漠。   “我欠他太多了。”尤瑟低下了头,冰冷愤怒的声音尽可能的软了下来,带着无奈的低声哀求道,“阿尔托莉雅就交给你了。”   梅莉愣住了。   她能知道女人情感变化的原因,她以前看过许多人、许多母亲有过类似的感情变化。   但是,联系到阿托利斯的身上,她突然发现,自己不懂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就像刚刚阿托利斯对她说的那些话一样。   ‘你永远不会懂。’   刚刚压下的迷茫再次充斥着大脑,心脏忽然如被牵扯撕裂般的疼痛,伸出手,想要拦住她问清原因。   尤瑟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动了动嘴,梅莉却发现自己已经无法说出任何的话,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尤瑟的离开。   过了许久,她才回过神,抬起手,却是有滴晶莹的泪珠恰巧滴落在上面。   梅莉低下头,茫然的看着自己手心的泪,看着它,紫色的美眸露出了迷茫。   她知道这是什么。   但她不理解,自己为什么会不受控制的流泪?   手不知为何轻微的颤抖,樱唇颤抖的张开,眼角浮现出了迷茫的泪花。   “为什么?” 第五章 黑龙、选王仪式与野猪   三天后,塔里塔恩的酒馆。   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独自一人坐在酒馆的角落,身前的桌上摆着一杯浑浊的葡萄酒和足够数个成年人食用的面包与两块烤肉。   他拿着面包一口一口细嚼慢咽。   缓慢的进食比快速的进食更易产生饱腹感。   干面包的味道尽管已经习惯,但吃了几口后他还是忍不住怀念起了那天在公爵城堡里吃的那顿大餐。   进食时隐约可从兜帽下看到的与肮脏酒馆格格不入的气质与样貌,正是刚从卡美洛离开不久的阿托利斯。   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摩根给他的钱足够他用很久,但老实说,以他的饭量和两匹马的食量,他日常的收入完全不足以支撑。   那些宝石固然可以撑上很长一段时间,但贫穷惯了的阿托利斯没有销售它们的渠道,贸然去售卖反而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不到必要时阿托利斯并不想用。   所以…   买了身黑色风衣遮挡住容貌,从卡美洛捎来的骑士服和骑士剑以及俊美的战马杜绝了一些人不良的心思。   一人两马一路能吃饱就行,一路南下。   平时住的是最差的旅馆。   有钱,阿托利斯自然不可能遭罪的再去马厩里凑活,旅馆的床虽然又硬又脏但也比风餐露宿舒服不少。   仔细一算,阿托利斯给两头马的花费比他自己都要大了不少。   细嚼慢咽的进食着数人的饭量,无视了其他人投过来的惊异目光,听着酒馆里面诸人的讨论。   酒馆除了接取赏金任务和便宜的食物,偶尔也能听到许多值得一听的消息,   当然,大部分都是醉鬼和普通冒险者的吹嘘,就算是事实也需要打不少的折扣,很少才会从他们口中听到真正有用的消息。   但零碎的消息总是有用的。   “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粮食又涨价了,再过一段时间真要饭都吃不起了。”   男人的抱怨吸引了阿托利斯的注意。   侧过头,余光偷看了一眼,是两个三十多岁冒险者装扮的男人,对着坐着,身前各摆着一大杯酒和一盘烤肉。   和他身前一样,烤的发糊的烤肉,只不过,对于普通人来说,一盘烤肉再喝点酒就足够解决饥饿问题了。   对面的人身前的酒已经开始喝了,烤肉却没有丝毫的减少。   咕咚咕咚的将酒喝了一半,猛地放在桌子上,震的脆弱的木桌晃了晃,这才抹了一把嘴开始抱怨了起来。   “听说南面的海岸出现了头黑龙,袭击路过的商船,这几天听他们说有不少从高卢来的船沉没了。”   “怎么可能?你见过龙?估计是那群商人自己编的故事想要涨价罢了。”   “也是,这群黑心家伙一个比一个操蛋。”   男人恶狠狠的骂了几句。   “不过你说,那群撒克逊人是怎么突袭卡美洛的,那虽说距离边境不算远,但前面可都是要塞。”   “我估计是…”   闲言碎语的臆测被阿托利斯自动的无视,一口一口的就着浑浊的葡萄酒吃掉了桌子上的面包和烤肉,两人也终于从偏向吹嘘的毫无根据的推测转为有用的闲聊。   “唉,你听说了吗,选王仪式出问题了。”   阿托利斯的手停在了半空中,嘴巴张开,填补饥饿的食物进去了一半却没有心情吃了。   “怎么回事?”   对面的人问出了阿托利斯想问的问题。   此话一出,酒馆安静了不少,不少人都看向了说话的那人,等待着他的话。   见到旁人都看了过来,那人不由得有点飘飘然,卖起了关子。   “这你都没听说?你还是不是卡美洛人?”   偏向自吹的语气让阿托利斯有种想打他的冲动,狠狠咬了一口食物,压下烦躁。   虽然没听说内容,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件事应该和他有关,说不得又是梅莉和尤瑟搞出来的关于他的幺蛾子。   不过,反正他怎么也不会回去了,她们怎么搞奇怪的操作又和他有什么关系?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静下心继续去听,这时,那人也开始在同伴的催促和请酒的条件下讲了起来。   “据小道消息说,因为没有人能拔出那柄剑,国师便宣布三年后,卡美洛将会举办骑士大会,胜者将会成为卡美洛的国王。”   简单的描述让刚显安静的酒馆炸开了锅。   “那我岂不是…”   阿托利斯没有继续去听他们的梦话。   几口简单的将桌上的食物吃完,腹中的饥饿感被填满,拿起桌上放的骑士剑走到了酒馆后侧的门。   黑暗狭小的隧道之后是宽阔的房间。   刚走进去,阿托利斯就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魔力扫过自己的身体。   自从那天握了次石中剑,他的身体似乎得到了提升,能够感受到许多以前未曾感受到的细微异动,而代价则是他的饭量更大了。   他没有在意魔术的痕迹。   一般大的镇子里和城市里都有魔术师的踪影,不同于不列颠传统的魔女和湖中仙女,他们来自于世界各地,而如今聚集于残留神代痕迹的不列颠附近。   魔术师的数量多了,便成了体系。   具体的身为普通骑士的阿托利斯不清楚,不过他在大城市的酒馆接受委托时看过不少魔术师,看起来他们的来头不小。   男人坐在里面整理着一堆文件。   听到开门声,头也没抬,依旧低头整理着一堆又一堆的文件。   阿托利斯走到桌前。   那人这才抬起头,从大衣下看到阿托利斯的容貌,稚嫩的样子让他没了兴趣,重新低下头说道。   “任务自己去那边看,悬赏金额下面都有,挑完了来找我。”   右侧的墙壁上挂满了写着凌乱字迹的羊皮纸。   阿托利斯侧头看了眼。   大多都是些镇民和路过的商队发布的委托,塔里塔恩算是周围规模较大的小镇,路过商队和旅行者的数量不少,镇民的数量也很多,故而任务数量不少。   简单看了一遍。   收集、保护和讨伐之类的任务不少,但不是金额不够就是需要好久才能完成,大部分的都赶不上他完成任务时花的饭钱。   有一个‘护卫商队’的任务金额不错,看起来是个大活,但阿托利斯看了眼就没了兴趣。   那是去威尔士的商队。   看了一会儿,阿托利斯便抬起头,看向了墙壁的最顶端。   一般那里都会挂着最危险也是最值钱的悬赏,而现在,让阿托利斯欣慰的是,那里果然有一张羊皮纸。   “巨型魔猪?”   整理文件的男人抬头看了他一眼,想起刚才看到年轻过分英俊的容貌和骑士剑,想着可能是哪家贵族的少爷,不想惹麻烦的提醒道。   “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接的任务。”   阿托利斯没有在意。   他的思想全部被聚集到完成任务的高额赏金上。   “它在哪?”   “南边的森林,不过我提醒你,那只魔兽是那片森林的霸主。魔术师老爷想要它的心脏做研究,而之所以发这个委托,是因为他打不过它。”   “只要心脏?”   “……”   ……   推本hxd的书。   《不好意思,我真不是舔狗》   春日老作者的春日新书,老书《我终将成为修罗场之王》,文笔剧情有保障。 第六章 您真是位强大正直的骑士   凄惨的哀嚎在森林中戛然而止。   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森林,随之而来是地面剧烈的震颤,无数的树叶从上方洒落到地面。   巨大的足有一层房屋的魔猪尸体倒在森林中的空地,鲜红的血液从它身下蔓延到了很远。   阿托利斯手中的骑士剑被血染红,没有第一时间去取任务目标,而是在原地剧烈的喘息了起来。   看到它体型的时候,阿托利斯就知道这任务不好搞,但他没想到它这么不好搞。   皮糙肉厚,速度和力量不低。   幸好是他,换作别人,身体被擦到一下就得挂,就算是他,到现在也没从那一撞缓过来。   要不是前段时间握出石中剑后,身体素质不知为何的提高了不少,他怕是现在已经逃走了。   从疲惫中稍稍缓过来,看着地上巨大的魔猪尸体,阿托利斯的眼中满是期待。   他不知道它值多少,但应该值不少。   虽然他没法搬走,但简单的找点值钱的就够他吃很久了。   稍微缓了一会儿,腰侧从疼痛中缓解,刚要过去清理野猪的尸体,急促的脚步声便在他前方野猪尸体的背后响起。   披着黑色大衣的人出现在野猪的后方,看到了他,快步走了过来。   阿托利斯不动声色的握住了刚刚插回剑鞘的剑。   那人走了几步,发现阿托利斯警惕的动作,停下了脚步,抬起手摆了摆。   “不要紧张,我不是坏人。”   坏人都会这么说。   吐槽归吐槽,阿托利斯还是松开了剑。   对方的声音是女人的音色,温柔大方,手抬起时,大衣下腰间露出的剑看起来不比卡美洛他看到的那些贵族的剑差,甚至都要好上了不少。   这样的有钱人不太可能抱有杀人越货的想法。   当然,变态的只是享受杀人过程或者抢劫过程的有钱人也有不少,只是两人在女人停下后保持着安全的距离,就算对方现在有异动,他也完全能反应过来。   “你是?”   “我是路过的人,听到这里有动静就来看看。”   说着,似乎为了增添说服力,她将挡着脸的大衣兜帽摘了下去。   紫色的短发,眸子也是紫色,身材在女人中算是高挑,美眸看了眼身侧巨型野猪的尸体,再次看向了阿托利斯,里面满是真诚和赞叹。   “它是您一个人解决的吗?”   “恩。”   年轻骑士为了保护镇里百姓的安全,只身前往森林,讨伐恐怖强大的魔兽。   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的赞叹道。   “您真是位强大正直的骑士。”   不,我只是想赚钱而已。   意识到她似乎想歪了,阿托利斯也没有去解释什么,微微偏离了原本的位置,离她稍微远一点的方向前往躺在地上的巨型野猪。   紫发美人静静的站在原地。   阿托利斯用手扯了扯野猪的身体,发现它的重量在他可以接受的范围后,他干脆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子将它的尸体捆了起来。   做好了一切,一只手握着粗大的绳子,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紫发美人还站在原地。   看到阿托利斯看了过来,她开口道。   “您是要去卡美洛吗?”   “你要去卡美洛?”   “恩,我想去参观选王仪式,要一起同行吗?”   紫发美人期待的看着他。   她很欣赏强大的骑士,尤其是强大又好看的骑士。   只不过,从前一直待在岛上,就算出去的时候也都会谨慎的在自己国家遮挡身份,无法自由的与他们交流。   这是她来不列颠遇到的第一位英俊又强大的骑士。   “选王仪式?”   阿托利斯诧异的看着她。   看起来挺好看的,怎么脑子就出了问题。   只是扫了一眼,阿托利斯便收回了不礼貌的目光,但那一眼的变化也被敏感的女人注意到了。   “我说的话有什么问题吗?”   美人黛眉微皱。   阿托利斯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这是什么意思?”   “选王仪式已经结束了,你不知道吗?”   “啊?结束了?什么时候的事?!”   “昨天。”   紫发少女眼中满是懊恼。   低着头,沉思了一会儿,从没有观看选王仪式的失落中摆脱出来,抬起了头。   “是谁拔出了剑?”   “没人。”   “哦。”   她先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即,动作停滞。   紫色的美眸肉眼可见的出现惊异的神色,前进了一步,抬起了手,满眼的不可置信。   “没人?!”   “恩,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听说他们又宣布,三年后将有决斗竞赛,最终胜者将成为卡美洛的国王。”   “是这样吗?!”   紫色的美眸中绽放出了光芒。   “高卢人可以参加吗?”   “应该…”   阿托利斯随口应付了一句。   “不出意料,谁都可以参加。”   不出意外,最后的胜者肯定是阿尔托莉雅。   他不用想也知道这八成是梅莉给他准备的局,想让他三年后回去。   那柄剑他可以拔出来,阿尔托莉雅没道理拔不出来,既然阿尔托莉雅也失败了,那就是说梅莉不知道又想捣什么鬼。   估计是在等他。   可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只是个既没有爹,现在妈也没了,只有两匹马,苟延残喘混吃等死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外人罢了。   除了尤瑞丝,他没有接受过任何人的帮助,一切都是等价的交换,他出力拼命,他们给钱。   要不是尤瑞丝,凯尔特人除了他认识的那几个外明天都被撒克逊人屠干净了,他最多也只会是故作哀伤的感叹一句罢了。   而那,也都已经是曾经了。   “听起来很不错。”   紫发女人看起来很高兴。   说到现在,阿托利斯对她也没有那么警惕了。   怎么看,她都不像是会杀人越货的人,反而待人处事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那种气质很难伪装出来,尤其是在他的面前。   “你要回去吗?”   觉得老是爱搭不理还警惕对方有点不礼貌,阿托利斯就随口问了一句。   “恩…既然选王仪式推迟到三年后,我准备先回高卢呆一段时间,等三年后再过来看看。”   “高卢?”   “恩,怎么了?”   “我也要去高卢。”阿托利斯犹豫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美人还是尝试性的建议道,“要不要一起?” 第五章 酒馆的世界   “干死她!干死她!”   小镇阴暗角落里的酒馆总算让他找到了属于自己五年流浪生涯的那份迷茫。   刚进门便是扑鼻的酒味和臭味。   臭味中混杂着粗狂的男人们常年不洗澡的汗臭和在野外生活已久刚刚回来的腥臭,还有不少是男人女人体液的味道。   嘈杂的叫骂与吹牛、下注的声音中混杂着女人浪荡的呻yin。   一切的一切才开始有点像他在不紧挨着卡美洛的乡下里所看到的景象。   之前和凯散步的时候,小镇里和和睦睦天下大同的样子让他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   熟练的穿过拥挤的通道,将五枚铜币放在酒馆的吧台。   “一杯葡萄酒,五条干面包。”   干面包是这个时代最便宜的食物,但也是最硬最难吃的食物。   阿托利斯平时做委托虽不挣钱但也不应该吃这种东西,但奈何他的饭量实在是太大了,吃别的稍微贵一点的食物都无法半饱,只能吃干面包勉强保持不会饿到晕。   葡萄酒是为了顺干面包,让他不至于被噎死。   为什么不喝水?   啥家庭啊?住溪边?   有钱的贵族老爷们有没有干净的水用他不确认,但是对平民来说,平时用的水也就比恒河的水干净了点罢了。   酒保侧头看了他眼。   看到是个怎么看怎么像小白脸,穿着破旧骑士服的家伙,买的也是最便宜的干面包,他没有在意,理都不理回过头继续看。   阿托利斯也不恼,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限制级的男女大戏正在吧台上上演,男人和女人都毫无顾忌的在旁人的注视下挥洒着汗水。   像这样的场景在酒馆里的各个角落都有发生。   手无缚鸡之力的漂亮女人靠这个挣钱生活,整天刀尖舔血的男人们靠这个释放压力获得动力。   不止是男人们,所有人都在过着战战兢兢的生活,因为谁也保不准哪天撒克逊人就杀过来了。   酒保和吧台周围的一堆人都在听着女人叫,用眼神掠夺着她身体的每处还算干净的肌肤,甚至有不少人伸出手。   “滚开,给钱了吗?”   “皮特你他吗行不行,还让这娘们这么嚣张?”   有的人悻悻的收回了手,最多也就是跟她身下健壮的男人吼了两句。   没过多久,结束了战斗。   女人踹开了男人,翻过身,将腰间不能看出是衣服的东西拉下去,随意擦了擦下半身后又用它将其挡住,然后就不顾其他地方的赤裸的坐在吧台上,翘起了腿两只手压在上面,慵懒的看着下方的男人们。   周围的男人见到这种情况也守规矩的没有上前。   “五铜币一次,还有谁?”   “我!”   “我来!”   “道尔夫,你别他妈跟我抢,是老子先来的!”   “放屁,明明是我离她近!”   “你他吗想打架?!”   “试试?”   就在那群人争执不下看起来快要打起来的时候,女人慵懒的眼神扫视着酒馆里其他的男人。   他们吵是他们的事,要是哪个愣头青吵着吵着加价先来就更好了。   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了阿托利斯的身上。   过分英俊的容貌在肮脏的酒馆里格格不入,牢牢地吸引住了她的目光,而他也正站在不远处,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的身体。   女人只觉得刚刚才流过水的身体又开始流起了水。   “小弟弟,来玩吗?姐姐不要你钱哦。”   说着,她换了个姿势翘着腿,也有意无意的冲着他的方向撩开了布。   阿托利斯微微一笑,抬起手摆了摆。   “不了。”   “好吧,不过弟弟什么时候要都可以找姐姐,永远免费哦。”   女人也不在意。   无论是瞧不起还是其他的想法,做这一行的女人都已经不去考虑。   柔弱的女人始终都是货物,这是在任何战争年代都是符合定理的一条准则。   就算是伟大如尤瑟王,也只是因为她继承了潘德拉贡家族传承的岛之力,仗着强大的实力才让不列颠臣服于她的脚下而不是她臣服于不列颠的脚下。   那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近些年,缘由白龙伏提庚的崛起,她的时代也已经终结。   还不如说,这年头哪个人要脸活着反而是给自己找罪受,不管是男人女人,没有条件生在好家庭,还想要脸,那就只能早点去下辈子要了。   女人和阿托利斯都没在意,但酒馆里的男人们就不爽了。   凭什么我付钱,他不付钱?凭什么这娘娘腔长得这么帅?   还想等下次来酒馆的时候有女人可以玩,不想女人被他们吓跑的男人们没有选择去找吧台上女人的麻烦。   “小子,新来的?”   一个大汉一巴掌拍在了吧台。   五枚被他放在吧台的铜币被男人的撞击下滚落到了地面。   阿托利斯低下了头。   下方早被一众不知名的似乎主要是酒但已经分不清配料是什么的液体以及酒馆里人从外面带进来的泥所污染。   滚落的五枚硬币不出意料的沾了不少诡异的液体。   阿托利斯抬起头。   身前的是刚刚被叫做道尔夫的男人,光头,满脸横肉,身高和他相差不大都是一米八上下,但是他浑身肌肉暴起,看起来比他大了一倍,连带着相同的身高也给人一种压制的感觉。   “捡起来。”   “哈?”道尔夫咧开嘴笑了起来,凑近了脸,“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腥臭的口臭味熏得阿托利斯眯起了眼睛,尽量耐心的认真说道。   “我说,捡起来。”   道尔夫大笑着指着他,看向了周围的酒客们。   “哈哈,你们听见了吗,他竟然让我给他捡起来?”   还不等他笑完,也没等其他的人跟着这可笑的一幕笑起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从他口中响起。   酒馆里的众人,连带着吧台上收钱张开双腿的女人,以及见趁着其他人不注意见缝插针的男人都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注意到男人被那一吼吓得释放,女人一脚踹开了他。   “好了,下一个,五铜币一次,谁来?”   “???”   阿托利斯的手放在了男人的右手。   相比于道尔夫粗大的手掌,可以说是小了一圈的手放在他的手上,道尔夫却是先痛苦的哀嚎了起来,左手不停的乱摆想要把他的手移开。   “拿开!拿开!拿开啊!”   疼到扭曲的面容、凄厉的惨叫声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他肥大的右手被捏成了诡异的形状。   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着酒馆里的其他人,这不是在演戏。   阿托利斯温柔的笑了笑,耐心的重复道:“跪下,然后,捡起来,可以吗?”   ‘啪!’   道尔夫毫不犹豫的跪在了肮脏泥泞的地面。   阿托利斯收回了手。   四下看了眼,没有发现可以擦手的地方,就在空中甩了甩刚才触摸道尔夫手掌的手。   道尔夫痛苦的捂着手腕,眼中却没有任何的仇恨。   刚才的巨力已经告诉他,这个小白脸一样的男人不是他们这样的人可以相提并论的。   不顾手部骨骼的疼痛,颤抖的在泥泞中拾起地面的五枚铜币,又怕他生气嫌不干净,捡起来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半天,到没有一丝污渍才放心,抬起头,仍旧跪在地上,左手托着已经变形的右手,颤抖着举起硬币,递到阿托利斯的胸前。   “尊、尊敬的大人,您的钱。”   阿托利斯看了眼他举起来的还带着些气味的铜币。   放弃了伸手去拿的想法。   无视了酒馆里徒然安静的气氛与全部聚集到他身上的惊讶、惊悚甚至恐惧的目光,转过身,看向了吧台内侧,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的酒保。   阿托利斯露出了温和的微笑,与阴暗的酒馆截然相反的阳光笑容。   “一杯葡萄酒和五条干面包,拜托了。” 第七章 兰斯洛特竟然是女人?   “你不去卡美洛吗?”   紫发美人用着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无论是长相还是口音都毫无疑问是名地道的卡美洛人。   作为一名强大的骑士,就算不是卡美洛人的高卢人或是来自更远的人,都向往着作为骑士之都的卡美洛,向往着强大的尤瑟王和未来那位预言中拯救不列颠的亚瑟王。   眼前的男人能够单独猎杀巨型魔兽,他的实力一定凌驾于许多骑士之上,这样的人说去高卢...?   虽然那是自己的国家,她觉得不该那么说,但凭心而论,那真的很屈才。   阿托利斯点了点头:“不列颠太乱了,我想着去高卢或是更远的东方去看看,混口饭吃。”   “混饭?你是要加入军队吗?”   “如果可以的话。”   阿托利斯的话逐渐降低了音量。   他发现,紫发美人的紫眸里闪烁着期待的亮光,看着他,就好像饥饿了几天的猎豹看到了最美味可口的食物一般。   他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是刚出狼窝,又入虎口?   女人张开了口,似乎觉得不够矜持,犹豫了半晌,认真的看着他诚挚的说道:“可以考虑加入我的骑士团吗?”   “???”   女人,有属于自己的骑士团?   阿托利斯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这个时代,除了梦魇梅莉、继承岛之力的尤瑟、白龙伏提庚以及那些出身神秘的湖中仙女凌驾于一切人之上外,大部分女人都是在男人身下好好躺好的。   倒是有不少继承父辈爵位的女性贵族,她们有的有自己的骑士团。   但在整个西方,女贵族的数量并不多,大部分女人就算是贵族都还是老老实实的靠着美色活于世上。   凯和贝狄威尔以及阿尔托莉雅就挺离谱的了,他没想过自己刚离开卡美洛又碰上一个。   “冒昧的问一句,你的名字是?”   紫发少女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兰斯洛特。”   “???”   阿托利斯惊了。   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的名字他当然听过,就算没听那个已经被他忘记样貌的室友给他科普型月的知识,他也是听过亚瑟、兰斯洛特和高文这几个响当当的名字的。   兰斯洛特,亚瑟王传说中最著名的圆桌骑士之一,与太阳骑士高文并列的强大人物。   他是高卢班王和伊莲王后的儿子。   在他在还是婴儿时,被弃置湖边,被湖中的仙女所养大,因而他也有了‘湖上的兰斯洛特’‘湖上骑士’‘湖中之花’等美誉。   后来,他来到卡美洛,成为亚瑟王最优秀的骑士之一。   当然,让他闻名于世的是他干的好事。   与他的王后,亚瑟王的妻子格尼薇儿偷情,玩‘帕拉图式爱情’,失手杀掉高文的亲弟弟加雷斯,从而导致了圆桌骑士团的内乱,也是卡美洛毁灭的间接作俑者。   阿托利斯曾经还专门查过。   本来亚瑟王的传说中并没有兰斯洛特这个人。   他完全就是十二世纪的法国被已经被撒克逊人占领的英国给揍怕了,只能在英国的精神象征亚瑟王传说上做做手脚,把兰斯洛特加进去,还特意写的压着太阳骑士高文一头。   正好那时法国流行“柏拉图式爱情”准则。   帕拉图式爱情也就是精神爱情,追求心灵沟通和理性的精神上而无关肉体的纯洁爱情。   在当时的法国,女人可以和自己丈夫之外的男人有精神上的恋爱,而作为丈夫如果阻止就是不道德的表现。   然后...?   兰斯洛特真的存在就算了,但绿了亚瑟王的她怎么可能是个女人?!   高文是个女人就算了,兰斯洛特还是个女人?   那她是怎么把亚瑟王绿了的,贴贴吗?   女的和女的恋爱?   等等!不对,不就是同性与同性之间才会有帕拉图式的爱情吗?   “怎么了?”   阿托利斯震惊的眼神让兰斯洛特不自在的摸了摸脸。   “我脸上有东西吗?”   兰斯洛特的话戛然而止。   右手摸着脸,她感受到了出现了点不太好的问题。   “抱歉,我太惊讶了。”   阿托利斯摇了摇头,尽量抑制住内心的惊讶,诚挚的说道。   “我没想到您竟然是班王的女儿,湖上骑士兰斯洛特。”   女儿…   阿托利斯的话确认了兰斯洛特心中的想法。   她慌乱的捂住了嘴。   从小被湖中仙女养大,离开的时候看到摩根给了高文隐藏身份的戒指,她便也要了一枚…   简单点说,就是,就算是她的父亲班王,都没有清楚她真正的性别。   毕竟,她从刚出生就被湖中仙女带走了,除了她已经去世的母亲外,也就只有阿瓦隆的湖中仙女知道她真实的性别了。   不仅如此,她准备将这个秘密一直掩盖下去。   甚至未来,她准备娶一位女性作为妻子而进一步保守住这个秘密,以男性的身份活到生命的结束。   只不过,在这段时间,她隐藏身份来不列颠散散心顺便观看选王仪式,准备看看让她好奇了十年的亚瑟王到底值不值得她追随时,偶尔会在一个人时摘下戒指放松放松。   反正这里不会有人认识她,就算看到她真实的模样也不会认为她就是兰斯洛特。   结果…?   见到兰斯洛特惊悚的眼神,想到了她被湖中仙女也就是摩根那一批人养大的身份,阿托利斯意识到了什么。   不提太阳骑士高文和湖上骑士兰斯洛特为什么都是女人。   既然摩根会给高文隐藏身份的戒指,那,作为被湖中仙女们从小养到大的兰斯洛特,得到一枚那样的戒指也是无伤大雅的事情…吧?   “先不提骑士团的事,我可以拜托你一件事吗?”   兰斯洛特忽然极为严肃的看着他。   阿托利斯僵硬的点了点头。   意识到了什么,手下意识想要握住剑作为自保,但还没做出动作就打消了失礼的行为,只是紧盯着她的动作,防止她突然暴起解决自己将她的秘密重新掩盖下去。   兰斯洛特没有他想象中的暴起,满眼真挚的低下了头:“请帮我隐藏身份。”   “我听不太懂。”   “其实…算了,我示范一遍吧。”   兰斯洛特伸手进了里怀,摸索了半天,才从里面掏出了一枚紫色的戒指,戴在了食指之上。   下一刻,阿托利斯就感到眼前的世界变得虚幻,兰斯洛特以及她附近的空间似乎被强大的力量所扭曲。   只是下意识的一眨眼,原本比他矮半个头美丽的紫发御姐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和他身高相仿,体格也比刚才女人大了一圈的紫发男人。   温文尔雅又不失气势,光是看着,就给人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   “这…?”   即使在高文身上看过女人戴上戒指后天衣无缝的男人模样,但他看到兰斯洛特戴上戒指的变化还是不免觉得惊讶。   他下意识的伸出了手。   想要确认她长高的那一截是不是幻术,但刚抬起来手,就意识到了不妥,收了回去。   “我对外是以男人的身份,所以,希望您可以帮我隐藏女人的身份,毕竟…”   兰斯洛特苦笑了一声,没有接着说谁都会懂得话。   女人的地位低下。   同样的位置,在这个与后世截然不同的时代,女人想要上升到那里的难度比男人高了几百倍。   尤瑟的例子就是活生生的证明。   阿托利斯愈发觉得奇怪。   以男人的样子,男人的声音,完全看不出是女人,来跟他说希望他能帮她隐藏女人的身份。   忍着心中的怪异,阿托利斯点了点头:“当然可以。”   “谢谢。”   没有丝毫的质疑,担忧消散一空,紫色的美眸里满是感激和信任,诚挚的低下了头。   “虽然这样说起来很怪,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加入我的骑士团,并不是想将你留在我身边保守秘密,而只是单纯因为你的实力,如果你拒绝,我不会阻拦。”   兰斯洛特发自肺腑的话语让阿托利斯羞愧了零点零一秒。   或许这才是骑士吧。   换作是他,面对这种情况,恐怕第一时间想的是杀人灭口才对…虽说他做不出那种事,只是想想而已,但让他轻易相信刚认识的人的承诺还是有点困难。   而加入兰斯洛特的骑士团?   在已经变成男人的兰斯洛特期待的眼神中,阿托利斯陷入了良久的沉思。   兰斯洛特必然会加入亚瑟王的圆桌骑士团,这是毫无疑问的事情。   她的教育和他不同,也不像他出现了这么多的变数,绝对逃不出梅莉的手掌心。   他加入兰斯洛特的骑士团固然会得到三年的安逸,但是三年之后...   “我不会回到卡美洛…如果未来有一天,你需要前往卡美洛,我希望能留在高卢,或者离开。”   “当然可以。”   兰斯洛特毫不犹豫的答应了下来。   阿托利斯点了点头。   “好。”   只要不让他回卡美洛,一切都好。   东斯塔利恩的存在让他还不想那么快就死了,但也不想饿着肚子活着,现在兰斯洛特赏识他,加入她的骑士团也不失为一种好的选择。   兰斯洛特应该能供得起他的饭量吧?   “太好了。”   兰斯洛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迫不及待的看着他。   “那我们回去吧!” 第八章 晃动的地面   阿托利斯最后还是拗过了兰斯洛特。   强行把野猪和兰斯洛特拉回了塔里塔恩,在镇民和委托者震惊的眼神中开心的换了满满一袋子的金币。   他这辈子都没挣过这么多的钱。   以前杀过不少魔兽,但悬赏的金额也就是几枚金币,虽说它们的实力肯定没这只猪强,但那还是有价无市的情况。   这只猪这么贵让阿托利斯惊喜不已,连带着连切掉猪肉带走吃的想法都没了。   还是魔术师老爷有钱。   感叹了一句,拒绝了酒馆悬赏任务发布人偷偷找他加入协会的邀请,以及组团讨伐黑龙的委托。   是的,黑龙是真实存在的。   见到阿托利斯的实力后,那人主动邀请他加入讨伐黑龙的团队,但被已经不想找事只想混吃等死的阿托利斯给拒绝了。   他连具体内容和黑龙到底是什么来头都没听,转身就会旅馆马厩拉着没有带出来留下来吃草的东斯塔利恩就和兰斯洛特离开了。   组团在魔术师老爷们的光辉领导下去杀黑龙?   开玩笑,那玩意是人能杀的吗?   就算能杀,在付出与回报不成正比的条件下就不可能让他有加入的想法。   贸然加入,人生地不熟的,付出会远低于回报,甚至一定会被‘尊贵’的魔术师老爷们当肉盾用,阿托利斯还没傻到有那个兴趣去讨好魔术师。   一袋金币就够他吃很久很久的了。   更主要的是,他不能挣太多钱了,现在两袋金币和一袋宝石他都快装不下了。   三马两人在黑夜中赶路。   幼小的白马跟在两匹马之后,低着头,不时看着骑着拉姆瑞的阿托利斯的背影,眼中不知道在忧虑什么。   “恕我冒味,你为什么不想回不列颠。”   长久的行程不可能不交流。   一段时间的沉默,兰斯洛特便看向了阿托利斯,似乎觉得仍有点冒昧,便补充道。   “不愿意说也没关系。”   阿托利斯无所谓的说道:“没什么,我妈死了,没有亲人,就不想留下来了。”   睹物思人吗?   恍然大悟的兰斯洛特眼中满是同情与歉意。   “抱歉,让你想到了伤心的事。”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了。”   毕竟我妈死了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兰斯洛特抿了抿嘴。   男人的身体下做出了女性化的动作,但可以称得上是美貌的男性模样让其看上去丝毫不显得违和。   阿托利斯只是看了一眼。   一想到男人身下其实掩藏的是女人的灵魂与身体,他就觉得古怪。   不再去看她,欣赏起了路边的夜景。   “其实,你是我骑士团的第一位骑士。”   沉浸于马上夜景的阿托利斯差点没一个踉跄掉下马。   合计你骑士团里在我来之前就你一个人。   要不是她是兰斯洛特,要不是知道她光明的未来和国王之子的身份,阿托利斯现在都要以为自己进了什么传销窝点了。   见到阿托利斯的反应,兰斯洛特窘迫的解释了起来。   “不要担心,只是我刚从阿瓦隆回去,你知道的,除了卡美洛外并不兴盛骑士的文化…虽然没有骑士团,但我会先给你给你与你实力相符合的爵位和领土。”   “骑士团的事情,我这些年会着手准备的。”   闻言,阿托利斯松了口气。   有地有爵位,他还加入什么骑士团。   他都想跟兰斯洛特说,不用她建立骑士团,这样就挺好了。   但也只是想想,他知道兰斯洛特带着自己就是为了让他加入骑士团,没不识好歹的把话说出来,看向了兰斯洛特,感激的说道。   “谢谢。”   “这是你的应得的,像你这样优秀的骑士。”   你真的想多了。   阿托利斯尽量让自己不去辩解她将自己误认为优秀骑士的事情。   毕竟,这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坏处。   ……   每个小镇都有贵族镇守。   一地最高级的贵族就相当于那里的领主,而贵族们互相往来都会在自己的领地内建立接待其他贵族的地方。   兰斯洛特表露了自己的身份,很简单就接受了当地贵族的热情接待,连带着阿托利斯也被安排上了。   没有艾克托公爵家的豪华,但已经足够让阿托利斯受宠若惊了。   天天睡在贵族们才能享用的柔软大床上,每天都能享用美味的足以饱腹的食物,让阿托利斯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梦中。   眨眼间,便过去了三个多月的时间,冰雪消融,小岛进入了春天。   巨大的水流声从森林的背后传来。   阿托利斯叼着树枝,手里拿着另一根树枝,苍色的眸子望着前方的树林出神发呆。   两人一路南行,如今已经到了卡利弗。   这是伯林诺王的领土。   不属于卡美洛的贵族而是真正独立的国王,但要是说硬实力只是比卡美洛的公爵和领主强上一倍,仍旧属于卡美洛的麾下。   继续向南,阿托利斯便能和兰斯洛特到港口坐船去高卢,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了。   只不过,兰斯洛特的骑士精神让他不免头疼。   每到一个地方,听到有困扰当地的魔兽和难以解决的问题都要亲自出手,一来一去,明明晚上来早上走的事情,至少都要多呆上两三天的时间,有些难办的事情或者连续的事情都要耽搁上半个月的时间。   作为她的骑士,阿托利斯总不能干看着,而被兰斯洛特认为是优秀的骑士,天天吃人家用人家能吃饱饭,他怎么也得好好表现表现。   至少,他也得装得像个优秀的骑士。   只是这样一来,两人本来半个多月就能走完的路程,到现在三个多月的时间过去了,他们两才走了三分之二的路程。   今天,两人刚刚解决了一头为祸一方的魔兽,兰斯洛特被溅了一身血,正巧碰到了间清澈的山泉,就去沐浴了。   阿托利斯自然尽忠的执行着守卫工作。   她洗澡不可能再戴着戒指。   一个月的时间,他对兰斯洛特的戒指和她的实力也有了个大概。   那枚戒指可以说是幻术。   欺骗他人的感知,就算他们真的触摸与她真实体型不符的部位也只会有真实的感觉,但她所感知的自己还是女性的自己。   这也是她那天没发现自己暴露的原因。   至于兰斯洛特的实力,阿托利斯看了之后只觉得更有信心了。   她的剑术很强,属于系统性很有造诣的剑术大师,实力不下于他,两人到底谁厉害没打过肯定没有个定论,但绝对没有强到让阿托利斯没有战斗想法的地步。   他是纯正的实战派。   没有克制,谁都能打,没有系统的剑术,谁都能打得过,又可能谁都打不过。   既然兰斯洛特并不比他猛多少,而她已经是未来圆桌骑士团的顶峰了,那他只要不出岔子安稳发育,等过几十年实力也不会差。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微微翘起了嘴角。   口中的树枝无意间掉下,他连忙抬起手想抓住他,但它已经顺着指尖落下,孤零零的掉在了阿托利斯的腿旁。   “我…”   阿托利斯低下了手。   就在他的指尖触碰到树枝的瞬间,停下了动作,看着地上的树枝,苍色的眸子满是惊异。   “地面,在晃?” 第九章 沐浴的兰斯洛特   躺在地上的树枝不停的晃动。   晌午的树林,没有风。   不可能是风吹起来的晃动,树枝在不规则的轻微震颤,而静下心细细感受,阿托利斯能感受到地面的震动。   长年在边境生活的他第一时间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军队!大批军队。   阿托利斯先是下意识的扶住了腰间的剑,回过神,刚松开剑准备去跟兰斯洛特说这件事。   下一刻,还未起身,他的脸色就变了。   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已经出现在他耳边,听声音已经很近了。   苍色的眸子满是懊恼。   长时间和兰斯洛特一起的明显宽松的冒险生活让他放松了警惕,刚才一直在思考过去和未来,只关注周围的风吹草动,完全没有注意很远的地方。   他们到身边他才反应过来?   刚一抬头,阿托利斯的脸色就变得更加难看。   茂密的草丛中能隐约看到人头攒动。   好死不死,凭借着优秀如同望远镜般的视力,他看到了让他记忆深刻的人。   凌乱的金发和蓝色的眸子,坚毅的脸庞是他近端时间难以忘掉的存在。   奥斯垂德?!   阿托利斯一时忘记了移开视线。   健壮的男人停下了脚步,皱着眉转过头。   阿托利斯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视线过久的停留而让自己暴露了。   站起身,毫不犹豫的转身就跑。   一个奥斯垂德他不怕,但是一个奥斯垂德加上远比那天袭击镇子数量都要多得多的未知敌人,那就不是勇气所能解决的问题了。   没顾兰斯洛特在洗澡,绕过几颗用来格挡视线的巨大树木。   瞬间,眼前的世界从浓密的森林变成了被森林包括在其中的宽阔溪流。   明亮的光芒照射在长期凝望树下阴暗的眼睛,让他不由的眯起了眼睛。   瀑布从几十上百米的高空落下,在下方砸出了巨大的圆形湖泊,向下,湖泊分成了好几个支流散开形成了几条小溪。   紫发的美人正在湖中清洗着身体。   魔兽的污血早已被洗清,河流中已经看不到任何的污红。   她现在只不过是在享受着清澈泉水的包裹,只有雪白香肩的露在外面,湿漉漉的紫色短发披肩而落。   但以他的视力完全可以看到水下的美景。   听到林边的动静,兰斯洛特猛地将自己身体浸入水中,警惕的看向了来人的方向。   看到是阿托利斯,紫色的美眸明显的闪过了错愕。   三个多月的日夜接触,让她对这位叫阿托利斯的骑士有了更加深入的了解。   除了不知为何心灰意懒只想早点离开卡美洛,以及特别特别特别的能吃外,他可以称得上是她见过最优秀的骑士。   无论是在实力还是在人品的方面。   她不认为以前一直尽忠职守,俨然一副守护骑士姿态的阿托利斯会突然做出违反骑士精神的事情。   心中的愤怒少了点,两只手挡在身前,尽量遮挡住了春光,疑惑的看着阿托利斯。   “是…”   她没有接着说下去。   ‘嘭!’   一柄重剑代替了阿托利斯的解释,带着破空之声从身后砸开,所过之处,几颗经年古树瞬间被摧毁,化成碎片四散,朝着阿托利斯的背后斩去。   听到身后的破空声,阿托利斯想也没想。   俯身一滚。   ‘呯!’   重剑直直的插入他身前的土地。   阿托利斯回身一看。   视线所及之处,还没有看到撒克逊人的身影,看来那一击只是单纯他瞎猫碰上死耗子恰巧攻来的。   看着空旷的场所和听着身后逐渐接近的脚步,阿托利斯知道,短时间内,他们没可能逃到森林中不被发现。   视线快速搜寻能够躲避的地方,最终定格在了瀑布之下。   ‘噗通!’   在兰斯洛特逐渐惊恐的眼神中,阿托利斯捡起了地上她的剑和衣物,跳入了水中,迅速的游到她的身侧。   “失礼了。”   说完,还没等兰斯洛特反应过来,他就揽住了她的腰部。   赤裸的身体被男人搂在怀里,火热的大手贴着被初春的凉水浸的发凉的身体,那种羞耻的感觉让兰斯洛特下意识就想挣扎。   “你干什么?”   可惜,她的武力更多的是建立在强大的剑术上,跟阿托利斯比力量完全没有一点胜算,又是长时间泡澡没有太多力气,完全没有太多的力气去反抗他的行为。   好在她还知道后面有追兵,没有叫太大声。   “那不是一个人!”   阿托利斯压低了声音。   兰斯洛特这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刚刚那个人的重剑固然一出手便惊人,力量足以碾压她,但兰斯洛特不觉得她和阿托利斯加起来打不过他。   但,既然他说那人不是一个人…   兰斯洛特明白了过来,美眸中闪过一抹惊讶,不再挣扎而是任由阿托利斯抱着自己。   就在两人刚刚消失在湖底的瞬间,沉重密集的脚步声出现在了刚刚阿托利斯跑来的位置。   奥斯垂德出现在了湖边。   几位身着铠甲的士兵紧随其后。   奥斯垂德捡起自己的重剑,看着它,上方除了泥土外没有任何他意料中的红色附着物,皱着眉,抬起头,打量起了宁静的湖面。   只有瀑布之下有波澜的痕迹,扩散到其他的位置,没有任何的异样。   但…   “大人?”士兵看着空无一人的湖边疑惑的问道,“发生了什么?”   刚刚奥斯垂德完全是瞬间出手又赶了过来,他们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本能的跟着领队之人过来。   看到他扔出武器的行为认为是有敌人,但这时看怎么都不像是有敌人的模样。   如此宽阔的场所,他出手的是靠近他们的岸边,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就算是飞也不至于他们看不到吧?   奥斯垂德紧紧皱起了眉头。   四周空旷的场地如果有人,以正常的速度他不应该看不到,但是刚刚被窥视的感觉与那一瞬的动静以及隐约听到的水声绝对不是幻觉。   没有回答,看着水下的湖面。   要是真有人,那对方就只能躲在水下。   清澈的湖面足以见底,再往中心则是深蓝的模样,看不清底部。   但有人在下方游动,上面也肯定会能看到水流的波动。   奥斯垂德紧紧皱着的眉头松开。   他知道敌人躲在哪里了。   露出了猎物即将落网的戏谑笑容,将重剑插回了剑鞘,自信的说道。   “等。” 第十章 纠结的男女   另一边,瀑布之下。   阿托利斯和兰斯洛特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倒不是阿托利斯想占她便宜。   而是,太他吗疼了。   几十上百米的高空落下的水流击打着他的后背,让他无时无刻不感到身体要散掉般疼痛。   他都这样,兰斯洛特被打一会儿不得横死当场?   抱着这样的考虑,阿托利斯只能紧紧将兰斯洛特搂在身下,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抵挡上方水流的冲击。   没有去看怀里的少女,集中注意力,闭着眼睛,在耳边瀑布砸下的轰鸣声努力分辨出岸上的动静。   听着脚步声没有移动,他知道,奥斯垂德那家伙绝对盯准湖下有人。   他只能咬着牙硬挺着。   忽的,脸部被泡沫样的水流击打,与背后撕裂身体般的疼痛截然不同,但在平静的下方出现又显得异常的突兀。   阿托利斯睁开了眼睛,看向了身下。   紫发美人白嫩的脸颊泛上了红晕,紫色的美眸满是痛苦,嘴角不断有水泡溢出。   显然她已经无法持续憋气。   顿时,阿托利斯陷入了两难。   他不知为何能在水下呼吸,只是背后的疼痛让他不适,坚持下去并没有问题,但兰斯洛特已然坚持不下去了。   一时不知道是该上去还是该给她换气。   上去?   只要破开水面呼吸,即使借着瀑布掩藏,但水面的异样绝对会让奥斯垂德发现他们。   他没有太大自信能百分百战胜奥斯垂德,加上兰斯洛特倒是绝对没有问题,但那不只是有奥斯垂德,周围保守估计最少还有上百名撒克逊人士兵。   他们两个再猛也没办法在对方和上百名撒克逊人士兵的围攻下离开。   可以说,只要出去,绝对是九死一生的局面。   已经和梅莉撕破脸,他难道还能指望她派人来救自己?   别说她会不会救,就算会救,阿托利斯自己都接受不了那样的局面。   那还不如被奥斯垂德一剑砍死算了。   但是,兰斯洛特不出去呼吸空气,必然要死。   他的身体结构异于常人,可以在水下长时间不呼吸,但兰斯洛特显然无法做到这一点。   九死一生和兰斯洛特必然会死?   搂着少女腰肢的手渐渐握紧,背后撕裂般只能通过转移注意力缓解的疼痛似乎也不是那么疼了。   ......   兰斯洛特睁着眼睛,紫色的眸子看着闭目的男人。   跟随湖中仙女在阿瓦隆生活,她经常会在湖泊里玩水,憋气也是常有的事情。   她对自己憋气的能力很有自信。   连带在水下睁开眼睛,也不会觉得过于难受。   阿托利斯正闭着眼睛。   她能从他的脸上看到一丝痛苦的神色,嘴角已经被牙齿咬出了血。   丝丝的血迹很快就化进了大量的水中,但兰斯洛特明白他的痛苦。   上百米的巨浪从天而降,换做是她,怕是一会儿都无法支撑下来。   其他的事情无法思考。   无法去思考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无法去思考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而不是慌乱之中想到的躲在瀑布之下的糟糕办法。   她已经只能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从小就被湖中仙女教育成为优秀的骑士,成为骑士王优秀的辅导者和他光辉的见证者。   她几乎小时候就被湖中仙女们定下了未来的目标——加入圆桌骑士团,成为亚瑟王的助手,成为一名优秀的骑士。   离开阿瓦隆后,她凭借湖中仙女赐予她的戒指隐藏了自己的身份,同样的,在别人眼中湖中仙女的弟子、男性且是班王大儿子的她自然接受了不同于湖中仙女外不一样的重任。   优秀的天赋让她被班王当做国家的继承人。   无论何时,都是榜样一般的骑士,永远都是她去保护、照顾其他人,而她也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偶尔未尝不会去想违背养育她长大的湖中仙女的命令,至少试试那位她们口中的亚瑟王是不是值得她效忠的人。   这件事在几个月前,听阿托利斯说选王仪式出现意外,新王将要在骑士之中选择后更为坚定。   当时的她简直不要太开心了。   湖中仙女告诉她的是,选王仪式上亚瑟王将会拔出石中剑。   事实告诉她,湖中仙女说的是错误的,那么不就说明,她们的预言也可能是错误的。   她可以不用遵守她们错误的预言,甚至,她相信以自己的实力,不一定没可能在三年后的骑士大会上战胜其他人成为卡美洛的王。   到时候,集齐父亲的力量和卡美洛的力量...   而阿托利斯的跟随让她更加期待。   强大的骑士加入自己麾下,以后自己便是亚瑟王,他是圆桌骑士...   沉浸于美好的未来之中,静下心来去观察卡美洛,她才发现卡美洛的时局远比她想象中的要混乱得多。   百姓流离失所,饥饿和恐惧充斥着下层人民的心中,本来贫瘠的土地让人无法想象的几乎产不出任何的粮食,所剩不多的粮食还面临被撒克逊人抢走的危险。   为数不多的食物来源——森林,亦是被危险的魔兽所占据。   无法在这里久留的她只能尽自己所能的沿途清扫着占据森林猎杀人类的魔兽和强盗。   繁忙充实的生活让她没有考虑其他。   而现在...   看着紧紧搂着自己的男人英俊的脸庞,被他的手搂着后腰,手心的火热几乎要融化她的身体。   她似乎能闻到他身上男人特有的味道。   似乎,他不错。   暧昧的姿势唤醒了被她掩埋在心底的想法。   虽然被当做未来的骑士从小养到大,但生理结构还是内心和湖中仙女长大的她都是地地道道的女人,不可能没有想过少女们常会做的梦。   英俊强大的骑士与少女的邂逅...?   那幼稚的早已被她深埋心底许多年的梦,在男人火热的胸膛下逐渐解封。   几个月的接触下来,她不仅是在践行着自己的骑士道,同时也有一点对并不熟识的阿托利斯试探的意味。   以结果来看,阿托利斯无疑是让人满意的。   英俊、强大、性格温柔气质阳光且并不像大部分贵族那般虚伪是个真诚的人,堪称是骑士的典范。   这样的人,妥妥的少女们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无论是多么挑剔的女人都会本能的对他产生好感。   但是,她不能暴露自己女人的身份。   以男性的身份去考虑,她没有去想这些事情,只是单纯的以看待自己骑士的角度去探寻他。   只是,现在...?   胡思乱想的兰斯洛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已经快要憋不住气了。   长时间的水下停留远超她的承受范围。   直到窒息的感觉刺激她的神经,她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难以呼吸,但是,被男人紧紧搂在怀里,对方痛苦与紧张的神情告诉她外面的人还没走,他们还不能出去。   兰斯洛特陷入了困难的抉择。   再坚持一会儿? 第十一章 饥渴色女兰斯洛特   有的时候,人类的极限和死亡的边界就只有一线之隔。   兰斯洛特刚生出再坚持一会儿的想法,就再也支持不住自己,窒息的感觉让她意识到无法呼吸就要彻底昏过去,无法绷住口的张开了嘴。   只是刚刚张嘴,大口的液体便流入口中。   兰斯洛特瞪大了眼睛,大口大口的湖水钻进她的喉咙。   “呜?!”   少女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但相比于轰鸣的瀑布声实在太过低微。   身体想要挣扎让男人发现,却根本没有力气再去做那种事情,甚至意识都是混沌的,无法去思考太多,只能瞪大了已经流露出恐惧神色的美眸。   呼出的气泡落在了男人的脸上。   在她绝望和庆幸的眼神中,阿托利斯睁开了眼睛。   苍色的眸子和紫色的美眸对视。   兰斯洛特不知道该去说什么,已经没法去说,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干什么,无法呼吸带来的二氧化碳的积聚让大脑逐渐麻痹,思考放缓而陷入痛苦。   紫色的美眸只有下意识的流露出来的求生欲望。   男人的眼中显示出了挣扎。   看到他严重的挣扎,意识到问题的兰斯洛特美眸中的求救与对死亡的恐惧逐渐消失,只剩下了失落。   也是。   带自己离开水面,这样的她根本没法形成战力,他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两个人就要一起死。   但看着她被淹死,肺活量更大的他或许能够活下来。   两个人一起死还是一个人死?这样的问题,还有什么好抉择的呢?   只是...   想到自己刚刚胡思乱想的事情,现在想来只觉得可笑。   她的嘴角不知为何有些发苦,眼睛也渗出了一滴不属于湖水的液体。   就在这时,男人眼中闪过一抹慷慨赴死的神色,伏下了身。   “呜?!”   兰斯洛特瞪大了美眸。   代表生命的空气被渡入到她的口中,让她本能的贪婪着索取着生命的味道。   但她的脑袋里已经无法思考它们。   麻痹的身体隐约能够感受到唇间的火热,男人已经换成两只手紧紧搂住了她,紧贴着的身体让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快要融化进对方的身体了。   他亲自己?   脑海里的绝望与失落完全消失不见,瞪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脑海里只剩下了这样的想法。   等她回过神,不知何时,她已经被男人按到了瀑布之后紧贴着的岩壁上。   被水浸润的壁面并不突兀,光滑湿润的石壁和她凹凸有致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在男人的吻下,兰斯洛特闭上了眼睛,失去意识的脑海刚刚恢复意识,就再次被另一种更强大的欲望所摧毁,两只手自暴自弃的反手搂住了他,反客为主。   给她渡着空气的阿托利斯差点没咬到自己的舌头。   睁开眼睛,看着从窒息中脱离出来,闭着眼睛反客为主享受起来的女人眼中满是震惊。   我这是在给你渡空气,你这就是在耍流氓了啊。   女人的手已经伸到了他的衣服里,生涩但却异常的主动。   这...?   ......   望着仍旧平静的湖面,奥斯垂德紧紧皱着眉。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换做是谁,都没法在水下憋气这么久。   至少,不可能连一个气泡和一点波纹都没有。   “大人,要我们下去看看吗?”   见着奥斯垂德紧盯着湖面,僵持了半个多小时的手下终于忍不住问道。   虽然不知道他盯着湖面到底干什么,作为下属总不能说自己领导错了,但总是这么盯着湖面看也不是个办法。   “再这样怕是无法在入夜之前赶到伏击的地点了。”   闻言,奥斯垂德眉头皱的更紧。   这时,他也有点怀疑刚才自己看到的是不是幻觉了。   毕竟,这些日子,他几乎无时无刻不沉浸在放跑那个叫阿托利斯的骑士的懊悔中。   即使受到女王力量的恩赐,实力获得提升,但他想的也是要杀了那个家伙。   说不定是想他想出幻觉了吧。   想到这里,也不觉得有谁能在水下憋气到半个多小时没有动静的奥斯垂德摇了摇头。   “没必要,走吧。”   离开的脚步声传入了阿托利斯的耳中。   随着密集的脚步声离开,阿托利斯依旧将兰斯洛特压在墙上。   他没有贸然离开。   兰斯洛特毫无节制的索取让他逐渐感受到缺氧的感觉,不过他更不相信的是奥斯垂德会这么轻易的离开。   而沉浸在诡异状态的兰斯洛特则是完全没有注意到岸上的人离开,两条修长的美腿紧紧夹在男人的腰间,像条八爪鱼般紧紧搂着他。   两个人在水下,保持着合理却又不符合环境的姿势又持续了十多分钟。   直到岸上的林中再次响起了属于人离开的脚步声,阿托利斯才放下心。   又等了几分钟,睁开眼睛,看着怀里白嫩的脸颊已经变得桃红的少女,阿托利斯总觉得莫名的奇怪。   他突然理解为什么兰斯洛特会把亚瑟王给绿了。   湖上之花兰斯洛特是个色女。   可供呼吸的空气愈发稀少,让他不去思考那些奇奇怪怪的事情,抱着兰斯洛特的娇躯离开了水下上升到了湖面。   想要和兰斯洛特唇齿分离,但他发现,自己竟然犟不过她?   怀中的紫发美人就好像饥渴压抑了二十年的老尼姑,一朝得手索取无度的让阿托利斯感到害怕。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阿托利斯感受到窒息的感觉,终于忍不住,空出来没握着兰斯洛特的剑的手下移,狠狠地掐了下她的臀部。   女人的身体紧致又不失柔软,饱受训练的弹性十足,丰满挺翘的捏了一把让阿托利斯手心满是柔嫩的感觉。   “呜?!”   兰斯洛特仰起头,樱唇中发出了娇媚的哼声。   趁着这个机会,阿托利斯紧紧地搂住了她,让她的头枕住自己的肩膀而无法亲到自己。   他被这她给亲怕了。   哪有这样的。   一开始他还在想要不然就冲出水面和奥斯垂德拼了得了,要不是兰斯洛特裸着身体,他就实施拼命地想法了。   亲前在担心兰斯洛特会不会事后记仇。   现在,他要考虑的就是他事后的贞操能不能保住的问题了。   果不其然,被阿托利斯强硬的搂着怀里,美人不满的用着所剩不多的力气扭动着身体。   阿托利斯已经彻底湿透的衣服跟没有衣服没什么两样。   入春,天气虽然不热,但作为骑士,身体强健又经常处于可能会出汗的高强度战斗下,他的衣服已经和普通人入夏的衣服差不多的厚度了。   此时,浸湿的薄衣跟没穿衣服没什么两样。   兰斯洛特属于御姐类型,身材修长丰满,饱经锻炼的身体凹凸有致,赤裸的美人娇躯在怀里不断地扭动,两只修长的美腿还主动夹在了他的身上,不停地摩擦。   “他们走了。”   忍着将她就河正法的想法,游到岸边,阿托利斯强硬的在美人哀怨的眼神中将她推开。   冰凉的风吹拂在满是凉水的赤裸娇躯。   凉意钻进她的大脑,坐了起来,想要再扑到阿托利斯的怀里,但脑海里最后的矜持和骑士精神让她紧紧咬住了下唇。   满脑子都是情欲的女人已经没有了平日的落落大方。   唯一的倔强是她还记得他是她的守护骑士,他应该听她的。   那么... 上架感言   上架了。   挺意外的,我一开始以为要下周上架。   不过都差不多了。   首先,就是求首订。   完本再看还是几个月再看都无所谓,鸽子横行我也明白,但对作者来说,首订好就还有机会,首订崩了那也就没了。   不求追订,只希望觉得这本书还不错,有继续看下去欲望的人能给个一两毛钱的首订,然后放书架吃灰等什么时候想起来也无所谓。   然后,简单说一下关于剧情吧,挺多人有疑问的:   型月世界有关英灵的剧情是Fate,也就是命运(排除掉特异点与特异的平行位面)。   也就是说,一切的一切都是已经安排好的。   小的方面可以改变,但大的推动历史的方面抑制力绝对不允许改变。   以这一点为基础。   主角阿托利斯,也就是亚瑟,他不是英雄,从来不是,他的成长也没有任何成为英雄的基础,他只在乎亲近自己的一切,目前也就只有东斯塔利恩。   不是所谓的英雄,没有羁绊,自己都活的不舒服,成天遭罪,不可能想要保护人类。   至少我觉得正常人都不能有那么高的觉悟。   既然这样,他就不可能遵从fate。   但是抑制力绝对不会允许星之圣剑使和亚瑟王的消失。(阿尔托莉雅已经说了,她是异世界的狮子王,不属于这个世界。)   梅莉处于迷茫,摩根放他走,尤瑟想跟他走,或许做错过但按照现在看来已经可以说结束了,主角离开后不回去完全没有问题。   但是抑制力不会让他离开。   他是星之圣剑使,神代末期的残余就是他。   所以,最终的矛盾都是指向不一样的阿托利斯和抑制力之间的矛盾。   当然,俗套的谁死了激发主角的剧情我肯定没兴趣,这点可以放心。 第十二章 满足我的需要是骑士应该做的吗?   美人紫色的美眸紧盯着阿托利斯。   里面满是让他不寒而栗的占有欲以及不满,丝毫没有刚才掩盖住自己身体的矜持,毫无掩饰的裸露着美好的娇躯。   “阿托利斯。”她忽然开口道。   声音依旧是平时的落落大方,只是其中或多或少带着些让阿托利斯不敢细想的娇媚味道。   阿托利斯将她的剑和衣服以及戒指放下。   不敢看她,低着头,敷衍的发出疑惑的声音。   “恩?”   “你是我的骑士吧?”   阿托利斯毫不犹豫的回答:“是的。”   紫发美人探出了脚,轻搭在阿托利斯的小腿上。   “那作为骑士,满足我的需要,是应该的吗?”   还有骑士要满足上司性需要的?   阿托利斯下意识凝集视线。   看了一眼,只是刚刚扫到兰斯洛特修长雪白的美腿,看到饱受锻炼的紧致雪白以及圆润玉足上的晶莹的水珠时,脑子就觉得开始短路。   不敢再去往上看,急忙转移话题道。   “刚才那伙撒克逊人,我听他们说,要赶在黑夜前赶到伏击地点。”   让他松了口气的是,兰斯洛特虽然进入了诡异的状态,但好歹还是记住自己的职责,仍旧秉承着骑士精神的。   听着他的话,紫色的美眸中欲望逐渐减退。   火热的身体逐渐冷静下来,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眼中闪过一分羞涩,两条张开的美腿想要聚在一起,但仔细一想,被男人看光了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便只是并拢着修长的美腿,也学起他转移起了话题。   “他们要袭击谁?”   “先穿衣服吧,我去周围看看还有没有人。”   知道她已经冷静下来了,留下一句话,阿托利斯走到森林里面。   雪白的酮体从眼前消失,他才勉强冷静下来。   不停的深呼吸,吐出灼热的气息,闭上眼睛,过了好半天,才将脑海里雪白的美人暂时抛开。   兰斯洛特身体的杀伤力实在太大了。   高挑的身体,两条修长紧致的美腿紧紧夹在男人的身上,凹凸有致的身体紧紧贴在胸膛,而出水后只是掩住双腿的行为...   裸女他在乡下酒馆甚至不少黑地方见过不少。   但那些女人身材多少有点变形,要不然胸小要不然腿短反正或多或少肯定没有如兰斯洛特这般完美。   更重要的是,她们的脸和兰斯洛特根本没法比。   唯一的凯,他那时又处于自闭状态,根本没想着欣赏。   而现在,兰斯洛特不仅给他看,还贴着他身上不想下来了...   也不知道到底是这时代男女风格普遍开放让未经人事的女人也受影响,还是兰斯洛特是个老色女的缘故。   反正阿托利斯是没见过这场面。   要不是听到了岸上撒克逊人的谈话,要不是知道撒克逊人集结如此兵力在凯尔特人的领地不正常,要不是他的东斯塔利恩还在镇子里…   他今天好歹也得让兰斯洛特认识认识社会的险恶。   只是从美好的回忆中脱离,阿托利斯就意识到的事情的难办性。   不知道兰斯洛特是单纯的对他好色,还是随便的对谁都好色。   要是前者,作为不想回卡美洛却又已经习惯在她手下吃香的喝辣的的他,会很苦恼;而要是后者,作为男人,那就是出更大问题了。   他可没有法国人玩‘帕拉图式爱情’的爱好,不可能容忍自己的女人跟别的男人勾搭,就算是精神上的勾搭他都会毫不犹豫的砍死他们。   不过,要是前者...   阿托利斯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未来是怎样还说不定,要不然劝兰斯洛特不去卡美洛给亚瑟王当小弟,和他一起留在高卢...?   至于卡美洛,管他什么事?   不重不快的脚步声在溪边的位置响起。   阿托利斯收回了越来越美好的想法,侧过头,看向了来时的位置。   一切的美好想法都要依据兰斯洛特对他的态度。   要是她喜欢他,作为下属的他没法跑,他也不知道该去哪了,没有追求与梦想的他已经开始满足于跟在兰斯洛特屁股后面每天吃饱穿暖的生活了。   要是她只是单纯的好色,来者不拒,那他就可以提马跑路了。   紫发美人穿好了衣服出现在了阿托利斯的视野里,手心握着却没有戴上的戒指,眼中的丝丝春意让阿托利斯刚才的想法稍稍确认。   只是在水下浸泡的久了,衣服已经变得湿漉漉的了,贴着身体,完全没做到多少遮挡的作用,反而湿身诱惑给阿托利斯比刚才更强大的刺激。   “刚才的事...”   兰斯洛特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落落大方,似乎一点都没有在意身上的衣服和刚才的事情,只是眼中还是带着复杂的无法抑制的情感。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回事。   她承认她是看脸的人。   但不光是她,又有谁不是看脸的人,阿托利斯这样放在男模群里都是鹤立鸡群的长相到哪都吃得香。   三个多月的接触下来,对阿托利斯的性格和实力也有了认同,但她以前绝对没有男女之间的认同,甚至离开阿瓦隆后就没有考虑过这些。   但生死之间,被自己觉得还不错的男人深吻...?   之后的发展在冷静过后,无比的羞耻中带着的是她难以接受的刺激与期待。   她还想更进一步,彻底的把这个男人变成自己的形状。   被自己的不知廉耻吓到,但她心中那股在她看来绝对不能进行的行为的期待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消散,反而更有一种无法抑制的想要去做的冲动。   小手紧紧地握住,她抬起头,美眸中满是严肃。   在那之前,她还有一件事想要去确认。   “阿托利斯。”   “嗯?”   “感谢你救了我,但我要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兰斯洛特回忆着两人深吻之前的景象。   阿托利斯那时眼中的犹豫是能唯一阻止她脑海中让她觉得疯狂却又忍不住去做的想法的东西。   紫色的美眸紧紧盯着阿托利斯,里面满是认真与严肃还有浓厚的期待。   “吻我之前,你在犹豫什么?”   ……   出问题了。   右腿这几天持续疼痛,疼得睡都睡不着,今天去医院一检查,急性腰脱。   缓考了,不过还有点事需要处理。   今天更新晚点。   接下来几天倒不用着急复习,明后天我准备多更点,今天估计是只能2更了。 第十三章 敏感的兰斯洛特   说完之后,兰斯洛特心中却莫名的觉得后悔,小手紧张的紧紧握了起来。   她发现,自己问出问题后只有失落。   就算是男人诚实的回答那最能抑制住她疯狂想法的回答,但就算那样,她真的能抑制住那股冲动吗?   与其那样,为什么不把自己欺骗在美好当中?   她的呼吸变得灼热,身体也在轻微的颤抖。   阿托利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稍微讶异的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样的问题,但也没有多想,简单的回答道。   “我是在想是我出去替你争取逃跑的时间,还是帮你换气。”   男人的回答在好几秒后才被紧张的兰斯洛特接收到脑海。   脑中先是闪过惊喜,随后便被让她自己都被吓到的浓厚欲望所占据。   下一刻,她就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连忙摇起了头想要甩出它们。   阿托利斯疑惑的看着她。   几个月下来,兰斯洛特完全都是一副成熟大方的骑士风格,与他所听说的湖上骑士完全一致。   除了最后绿了亚瑟王的那部分外。   而她现在的这幅姿态在凯或是贝狄威尔身上出现他都不奇怪,但是在兰斯洛特身上出现...?   莫名的怪异,但又莫名的刺激。   又想了好几秒,兰斯洛特才抬起头问道:“为、为什么?出去的话,你会死的吧?”   奇怪的完全不符合她这个人的话再次被问出,让阿托利斯觉得更怪了。   只是想不出哪里奇怪,又不觉得能有什么危险,便老实的回答道。   “你让我吃饱穿暖,先为你考虑是很正常的事情。”阿托利斯顿了顿,带着歉意的笑了笑,继续说道,“只不过,这段时间的生活让我不太想死,就选择了后者。”   “那为什么吻我要犹豫?”   “这...我一开始觉得那么做对你不太好。”   阿托利斯说完,摸了摸头。   “看起来还...”   他没有把之后的话说下去。   因为他发现,兰斯洛特看着自己的眼神已经变得极为怪异了。   怪异到,让他觉得呆毛发冷的恐怖地步。   闻言,兰斯洛特几乎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欲望。   低着头,喘着粗气,胸口剧烈的起伏。   完全无法控制的欲望让她已经无法避免在男人面前严重‘出糗’的状态了。   好几次的深呼吸,湖边微凉的空气灌入肺中,指尖刺入手掌,疼痛与凉意并存才让她内心的欲望勉强压制下去。   紫色的美眸中的欲望缓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迷茫。   她不知道,到底是为什么。   自己怎么变成这样了?   极大的让她自己都无法想明白的变化让她慌乱了起来,随之的是深深的迷茫和...期待?   看着低着头的兰斯洛特,阿托利斯苍色眸子中温柔的笑意渐渐凝固。   她的这幅样子让他似乎理解了一点不该理解的东西。   这是,长期被压抑的人,突然一朝解放而觉醒了奇怪的让她自己都无法理解却痴迷的XP?   阿托利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后退一步的动作让敏感的兰斯洛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   抬起头,看着阿托利斯凝固的笑容,知道自己的行为吓到了他,抿着嘴,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欲望,恢复了平时的姿态落落大方的问道:“怎么了?”   兰斯洛特大相径庭却又与他所认识的那位兰斯洛特一样的表现让阿托利斯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   “我在想刚才撒克逊人的事情。”   兰斯洛特微皱黛眉。   “那是撒克逊人吗?”   “嗯,大股部队,领头的人我认识,是前段时间突袭卡美洛的人。”   “我记得这里应该是凯尔特人的领土吧?”   “是,而且这离边境虽然不远,但东面不远处有座要塞防御,有大批的骑士和军队驻守在那里,他们贸然派人深入...”   阿托利斯没有将后面的话说出来。   兰斯洛特明白他的意思。   再抑制不住内心的冲动,但在大事面前还能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至少,现在的她,还可以抑制住它。   微皱着眉,思索着阿托利斯的话,疑惑地接下了他话的后半部分。   “稍有疏漏,得不偿失。”   阿托利斯点了点头。   想了一会儿,想不出来他们来这里的目的,他便转移的了注意的点。   不是去想他们为什么冒那么大风险进来,而是去考虑他们能做什么?   “偷入、伏击...?”   阿托利斯低声喃喃。   不同于初来不列颠不久,人生地不熟的兰斯洛特,他长时间在凯尔特人的边境生活,熟知这里的地形。   从这片森林向前走,也就是他们来时的大致方向,伏击的就只能是…   “他们想伏击伯林诺王的部队。”   “恩?”   “我估计是,但伯林诺王的部队不应该那么蠢,就算是有…”   阿托利斯的脸色忽的变得难看了起来。   伯林诺王的领地更靠边境。   从伯林诺王的部队驻扎地到他们可能伏击的地点,继续往里走,他们要救援的地方是哪里…?   他们住的镇子绝对是其中一个。   东斯塔利恩还在里面。   完成委托之后还要回去,阿托利斯习惯性的将还没有长成的东斯塔利恩拴在城堡里,骑着拉姆瑞和兰斯洛特到森林外围后徒步走进来。   不明所以的兰斯洛特看着阿托利斯难看的脸色,担忧的问道:“怎么了?”   “我要回镇里带我的白马离开。”   兰斯洛特这时也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跟你一起去。”   说完,兰斯洛特就被自己吓到了。   要是平时,她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而会要求他和自己一起去找大部队告诉这件事。   毕竟贸然回去实在是太危险了。   作为骑士,也作为国王之女,被湖中仙女当作亚瑟王的辅佐者培养,她充分的明白军队和一个镇子的消亡比起来哪个重要。   镇子没了事虽然大,但军队被埋伏可能十几个镇子的规模的人都要出事,甚至牵一发而动全身,导致战争的失败都有可能。   阿托利斯没有在意兰斯洛特的变化。   他的心全在东斯塔利恩身上。   皱着眉,看着陷入犹豫的兰斯洛特,沉默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   “兰斯洛特。”   “在!” 第十四章 杀人别伤马   阿托利斯目光古怪。   兰斯洛特乖巧急切的回应就好像是军训中面对教官的老实孩子。   一时,他搞不懂两人到底谁是上级谁是下级,刚刚积蓄好的想说的话也有点卡壳。   在兰斯洛特窘迫的目光中,他缓了半秒,才认真的说道。   “我很感谢你这段时间带我体会到了我从来没体会过的满足。”   “你这是什么意思?”   兰斯洛特急了。   男人认真的样子和话里的内容都让她想到了不好的事情。   今天之前,阿托利斯要走,挽留不成,她只会可惜自己无法留住如此优秀的骑士而更加努力的提升自己。   但是,现在,阿托利斯要走?   兰斯洛特上前一把握住了阿托利斯的手。   “是我有哪里做的不对吗?”   阿托利斯摇了摇头。   “你很完美,我也不是要离开,不用担心。”   见着兰斯洛特松口气的模样,感到意外却又意料之中的阿托利斯继续说道。   “你对我很好,所以作为你的骑士…”   “我不懂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实话吧,其实我很讨厌卡美洛,如果你跟我来,他们的军队被伏击全军覆没我也不会有任何自责,带着马和你在战争开始前离开就好了。”   “但你和我不同。”   阿托利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看着兰斯洛特紫色美眸中的情欲彻底消散,转而变成了苦苦的挣扎,他只有无奈。   现在转身拉着兰斯洛特走,或者把她压在地上,做完之后仗着那段时间的余韵让她对自己言听计从,回去找自己的马然后离开,又或者把没有力气的她留在这里,回去找自己的马再回来带她走固然是可以。   毕竟,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但以骑士的身份来说,兰斯洛特对他真的很好。   就像他说的那样。   他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下水前还是普通上下级的关系,只是吻一下,她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但他知道的是,她前几个月给了他梦寐以求的吃饱穿暖的生活,满足了他失去梦想后的梦想,就凭这一点,他就没法因为自己的私欲而做出那种事。   挣扎了许久,兰斯洛特抬起头,不甘的看着他。   “那匹马对你很重要吗?”   “恩。”   紫发美人紧紧抿住了下唇。   紫色的美眸满是不甘,但最后的理智明显略压过了欲望,不过挣扎的神色让人怀疑理智随时可能被冲垮。   过了半晌,她才低下了头。   “找到它就离开,回这里等我。”   语气再次恢复成了原样,只是强硬的命令中或多或少都带着丝柔和。   “好。”   “抱歉。”   阿托利斯笑了笑。   “说到底也是我该说抱歉,作为你的骑士,没有陪你。而且,你那边比我这里要危险,他们应该是天黑之后进攻,我完全有时间带着马离开…总之,你要注意安全。”   “恩。”   ……   和兰斯洛特一起来到绑马的森林外围。   没有多说什么,简单的分别后,看着兰斯洛特戴上戒指骑着马消失在视野里,阿托利斯才回头看着已经凑到自己面前的拉姆瑞。   黑色的战马亲昵的蹭着他。   “麻烦你了。”   阿托利斯摸着它的头,倒不太着急。   如兰斯洛特说的那样,撒克逊人不太可能选择白天强攻位于后方的镇子,那样勾引的意图太过明显了。   当婊子都要立牌坊。   他们想要伏击伯林诺王增援后方的部队,那必然需要在午夜袭击装出一副偷偷潜入劫掠一番的姿态。   这在边境是发生过数次的事情。   只不过撒克逊人一般都是劫掠一番就遁入附近的森林,而卡美洛人往往依靠骑士部队的高机动性在平原上耀武扬威。   但毫无例外的是,他们都是趁着夜色发起的突袭。   大白天明目张胆的深入腹地发起战争?   傻子都能猜到背后有蹊跷。   阿托利斯翻身上马,驾驶着拉姆瑞朝着来时的方向奔跑。   拉姆瑞的速度很快。   森林中的树木飞速的在眼前闪过,阿托利斯没有太过于关注两侧,集中精神思考接下来该做什么。   他这次可没有心情留下来在镇子里再砍一遍了。   找到东斯塔利恩后…   接下来的问题就值得深思了。   是去前线找兰斯洛特,还是带着它回到森林到两人分别的地方等她回来。   去找兰斯洛特固然是理想的方法,但问题就是,要是他跟着,兰斯洛特说不定又骑士精神大爆发的想帮助卡美洛人对付撒克逊人。   到时候他该怎么办?   但不去找兰斯洛特,虽说他不认为作为未来圆桌骑士团大名鼎鼎的湖上骑士兰斯洛特会出事,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光是作为她的骑士,就算知道她不会出事,就在原地等她冒险后回来就让他觉得不太对劲。   “要不…”   阿托利斯没有继续想下去。   拉姆瑞的速度猛地减慢,发出示警般的低鸣。   就在马的速度减慢以及低鸣提醒的时候。   树木折断的声音突然响起,一颗巨大的古树从道旁的森林中砸了下来,横挡在了道路的正中央。   直径足有两米多的树木轰然撞击到了地面,巨大的风裹挟着树叶与灰尘四散开来,让阿托利斯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随之,又是两道树木断裂的声音响起。   这次是在身后。   阿托利斯回头看了一眼。   身后来时的道路,也被两棵相比前方的树木略小一些的来自两个方向的树木挡死。   随后,数道人影陆陆续续的从林间丛中钻出,衣着打扮明显是撒克逊人的风格,而数量足足有二十名。   “不错的马。”   为首的人看着阿托利斯胯下神骏的战马,眼中满是欣赏与贪婪。   一行人显然没有在意马背上浑身仍旧湿漉漉的犹如落汤鸡的阿托利斯。   在他们看来,刚才之所以能躲过树木,完全是马自己的预警,而马背上的小白脸傻傻的似乎到现在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就这种素质的对手,不要说二十比一的数量,就算几个人,还能让他逃了?   “能跳过去吗?”   和撒克逊人一样,阿托利斯同样没有在意这些一看就是杂兵的撒克逊人,低声询问着身下的坐骑。   战马用力摩擦着地面。   知晓了答案,阿托利斯犹豫了半秒,看着陆陆续续从外援靠近的撒克逊人,放弃了让拉姆瑞无视他们的举动,翻身下马。   手握住了腰间的剑柄,微微低头,上前了几步离开了拉姆瑞,打量着四周缓缓逼近一副瓮中捉鳖模样的撒克逊人。   见到他的举动,围上来的撒克逊人都是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在他们眼里,这不过是无法逃脱的家伙最后的垂死挣扎罢了。   贵族公子哥模样的家伙在这种阵仗下没吓尿裤子固然勇气可嘉,不过,可惜,没什么用。   领头的人眼睛仍旧死死的盯着拉姆瑞,见到阿托利斯的举动,无聊的挥了挥手,下达了他人生中最后的命令。   “注意别伤到那匹马,我要把它献给克拉伦斯大人。”   ……   这几天估计只能维持两更,抱歉。   忘了让医生开止疼药。   劲有点大,坐不起来,只能趁着稍微好点的时候用手机码字了。 第十五章 这马还能听懂人话?   白色的幼马低着头,独自一马食用着仆人精心准备的草料。   虽说相比于正常的马,从很小就跟着阿托利斯的它更喜欢吃人类的食物,但这里的草料味道格外的美味,让它挑不出任何的毛病。   但就算是如此美味的食物,此时对于它来说却是格外的难以下咽,每次都是脑海里想到那具名为拉姆瑞的马,才含着悲愤勉强咽下去。   低下头,看着自己顶端到地面可悲的高度。   抬起头,看着马厩里其他的马。   无论是哪一匹都要比它要高。   白色的幼马满眼抑郁,低下了头,默默的看着下面的草料。   之前吃不饱饭,无法考虑那么多,但现在每天都能吃到撑,几个月过去了却还是没有长大的趋势,让它开始怀疑起了马生。   我真的可以长大吗?   就在东斯塔利恩自怨自艾的时候,马厩的门被推开。   几位身着华美铠甲的骑士跟随着一位白发蓝眸的美人走进了马厩,前面带路的是一位管家模样的人和几名牵着马的仆人。   几名仆人进入马厩后便散开将各自牵着的马牵到里面。   白发少女与她身后的骑士和以及家模样的人停在马了厩的门口。   “公主殿下,各位骑士大人,老爷一会儿就会回来,不如我先带你们去休息的地方?”   骑士一言不发的站在少女的身后。   在管家殷勤的目光中,被称呼为公主的少女轻轻摇了摇头,蓝色的美眸打量着并不算大的干净马厩。   微皱黛眉,美眸中满是疑惑,樱唇微张。   “我听说,卡博利镇速来以马的质量和数量闻名,怎么这里的马如此之少?”   马厩只能说是贵族私家的普通马厩,错落有致的分布着大小几十个马槽,其中有近一半的马槽是空的。   若是在其他的小镇里,这样的数量算正常,但是在以马闻名的卡博利镇…?   管家解释道:“这是内部马厩,主要是用于存放老爷和各位骑士以及客人的马。圈养的战马都在镇外草原附近专属的马厩,若是公主想要看,我可以先带您去镇外看看。”   白发少女点了点头。   视线扫了一圈,就在要收回视线,准备离开去镇外看看的时候,看到了正低头独自落寞的白色幼马。   比起马厩里其他成年的马,它的体型十分幼小,但干净的毛色和完美的身材比例以及含着落寞的通人性的眼神深深吸引住了她,下意识的开口道。   “那是?”   管家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   白色的幼马在常年与马打交道的卡博利镇领主的管家眼里格外的具有特征,想也不想就恭敬地说道。   “那是兰斯洛特大人的骑士带来的马。”   “兰斯洛特?”   白发少女更加惊讶了。   管家提醒道:“高卢班王的大儿子。”   “我知道。他怎么会在这?又为什么会带了匹幼马?”   “听说是想观看选王仪式。幼马听说是他带着的那位骑士的马。至于更具体的,抱歉,大人,我也不是很清楚。”   白发少女点了点头。   没有和管家多聊,上前几步走进了马厩。   身后几位骑士和管家紧忙跟上。   几人跟着白发少女一起走到了又开始闷头吃着食物的东斯塔利恩面前。   幼马是纯种的白色,毛发异常的纯净,配合娇小的身躯看起来很可爱,完美的身材比例更说明了它的潜力。   它的样子即使在不懂马的人看来,也清楚,它是可以迅速俘获任何爱美少女的心的存在。   尤其是它眼中人性化的悲愤与郁闷,让少女无比的好奇。   白发少女刚将手抬起来,身边的管家就提前一步将幼马马厩门打开。   “谢谢。”   礼貌的道了声谢,少女走到仍旧对前方众人不闻不问,仍旧埋头吃着仆人们精心准备的草料的东斯塔利恩面前。   卡博利镇的南面有一片肥沃的草原。   那里的草格外适合马的食用,不仅马喜欢吃而且食用它长大的马素质极好,草长势又极好可以哺育数量众多的马,故而这个镇子格外重要。   它供给了伯林诺王麾下很大一部分的马源,甚至不少优秀的战马会作为礼物被进贡给卡美洛的尤瑟王。   可是,白色幼马食用无论哪匹马来了都要说好的草料,眼中却人性化的只有悲愤。   觉得有趣,少女蹲下来,看着幼马的眼睛,温柔的开口道。   “你好。”   说着,她抬起手,想要摸摸它。   本来不想理会别人的东斯塔利恩余光看到了她的动作,纯白的毛发顿时炸起,警惕的退好几步躲开了她的手,靠在马厩的里侧戒备的盯着她。   这才来得及打量来人的东斯塔利恩,刚看到白发少女的容貌,眼中的警惕便再次转变成了悲愤。   以人类的角度,这应该是很好看的雌性。   东斯塔利恩不太清楚,但它唯一清楚的是,自从主人见到了第一个人类的美人开始,就离它越来越远了。   从一开始的一天24h形影不离,到现在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   最可恶的一个人类女人还带着一匹成年的母马给主人。   每每想到那匹叫拉姆瑞的母马,想到它故作高冷的在主人身下对自己耀武扬威的模样,东斯塔利恩就觉得莫名的悲愤。   它不就是身材好点,成熟点,长的好看点吗?自己长大了也不比它差啊!为什么主人天天骑它都不管自己了。   反正…   一切都是人类的错。   前些日子那几个人类女人还害得主人哭了,这几个人类女人和那匹母马一定也抱有坏主意。   总之,好看的雌性除了它,没有一个好东西!   看着东斯塔利恩看着自己,眼中几乎夺眶而出的悲愤,白发少女的好奇心更盛了。   “你能听得懂我说话吗?”   听到白发少女的话,管家眼中闪过抹怪异。   人类尝试与马对话?   虽说卡美洛以及它周边包括伯林诺王在内的一些凯尔特人以骑士为尊,而骑士又格外珍重自己的战马,但和马对话这件事还是太…   单纯?   实在想不到该如何称呼公主的准确词汇了。   该说,是不是就是因为二公主殿下这么单纯,才会早早的失去了与大公主殿下争夺继承国王王位的资格。   就连身后负责保护少女的骑士也是有些无语。   不过,大家都还记得自己的身份,只是绷着脸,防止公主殿下突然转身看到他们的失礼。   虽然二公主性格平易近人,待人真诚友善,格外善良,但无论是谁都不想被美丽温柔的公主大人看到自己失礼的一面。   但就是在下一刻,随着白色幼**中闪过抹迟疑后,点了点头的动作,让他们再也忍不住的张大了嘴。   这马还真tm能听懂人话? 第十六章 好女人和坏女人   十几个撒克逊人的尸体遍布男人的脚边,由他们体内流出的鲜红血液已经浸红了并不算宽的林间小路。   阿托利斯抽出了剑。   剑与肉体分离的声音响起,随之而来的是背对着他,胸口的位置存有剑洞的尸体无力的栽倒在了地面,融入了地上的十几具尸体之中。   阿托利斯甩了甩剑上的鲜血和碎肉。   转过头,看了眼四周。   隐隐还能在森林里看到人的背影,窸窸窣窣草被拉开的声音和慌乱的脚步声愈来愈远。   在他轻松杀了十来个人后,剩下的几个人看着他一点伤势都没有,顿时放弃了围攻他的打算。   有的甚至没交手就转身跑进了森林。   仗着远超于常人的速度和他们背对着自己,丧失了反抗的勇气,阿托利斯迅速的解决了几个,但还是免不了让几个漏网之鱼钻进森林里跑掉了。   想了想,放弃了追击的想法。   森林地形复杂,而且那几个人没有一起逃,就算他的速度比他们快的多,但想要都杀了也需要不短的时间。   不提会不会招惹到不知道在何处,可能就在不远处的撒克逊人大部队。   万一有个逃兵玩手花的,在他追别人的时候,回来把拉姆瑞干掉了,就有意思了。   阿托利斯回身看着仍旧屹立在战场中央,纹丝不动的黑马,将剑插回鞘中,翻身上马。   “走了,拉姆瑞。”   ……   东斯塔利恩点头的动作震惊了在场的所有人。   除了躲在它面前的白发少女。   蓝色的美眸好似月牙般眯了起来,想伸出手摸一摸这只可爱的小白马,但想到它刚才戒备的样子,她还是惋惜的放弃了这个想法。   蹲在原地,满目温柔的看着它。   “你看起很难过。”   少女柔柔的音色传到了东斯塔利恩的耳中。   东斯塔利恩抬起了头。   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无法理解为什么‘无比邪恶’的人类女人会理解自己主人都没有察觉到的情绪。   小马人性化的表现让白发少女美眸中的喜爱更甚,声音也更柔了。   “因为什么?介意和我说说吗?”   东斯塔利恩犹豫了半晌。   看着满脸温柔的少女,想跟这位理解自己的女人说说自己这些天的委屈;但这段日子的经验不停的告诉它,好看的人类女人没有一个是好人。   嘴巴微张,脑中天人交战。   到底是跟眼前的女人诉苦,还是坚持自己的想法——好看的雌性,除了自己,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僵持了许久,在白发少女温柔的目光中,东斯塔利恩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委屈。   仰起小头,看着其他马厩里高大的战马们,发出悲愤的呜咽声。   白发少女听不懂它的叫声。   她也没打算白色幼马会说人话。   一只能听懂人话的马已经稀有的不能再稀有了,还想要能说人话的马?   能听懂人话的动物是通人性,能说人话的动物就是怪物了。   她回忆着它的表现,思考着它想要表达的意思。   拼命吃食物时的悲愤,看其他高大成年战马时眼中的羡慕,以及它的主人据说是跟随兰斯洛特的骑士身份——骑士一般都有不下两匹的战马作为替换。   “你是想快点长大吗?”   东斯塔利恩的眼中浮现出了激动的泪花。   原来,除了自己,还是有好女人的!   它不停的点着头,眼角的悲愤含着泪花已经夺眶而出。   白发少女此时已经差不多懂了。   应该是它太小了,它的主人总是骑另一匹成年战马而常常忽视它,导致它很难过。   看着可爱幼马委屈的模样,白发少女心中或多或少也生起了对它不负责主人的埋怨,同时,对这只可爱无比的白色幼马更加喜爱了。   压住想要把它搂住安慰的欲望,白发少女柔声道:“你很有潜力,以后一定会长成一匹很优秀的大马的。”   东斯塔利恩眼含泪花,满是希冀与怀疑的看着她。   白发少女满脸的认真:“我不会骗你的,你真的真的很有潜力,未来不会比任何的马要差,比谁都会优秀。”   少女轻柔的安慰与眼中的真挚让东斯塔利恩相信了她的话,眼中满是希冀,已经想到了踢走拉姆瑞,抢回主人的宠爱美好未来。   连带着,它看着少女的眼神也软了下来。   原来,好看的人类除了主人之外,还是有好人的。   不对,主人现在是坏人!   身后的管家头疼的看着这人马和谐的一幕。   他再蠢也知道二公主殿下很喜欢这只马。   虽说,他同样惊异于能与人交流的白马,而在这座马源地,他识马的眼力不低,知道二公主并不是哄马开心,而是这匹白马的潜力确实远超其他马。   原本只是当它是一匹极具潜力的马,而知晓了它能听懂人言后,他明白,这匹马绝对拥有幻想种的血脉。   不列颠处于神秘笼罩之下。   很多地方可以见到各式各样的强大魔兽,幻想种和妖精偶尔也会出现在人们面前,只是近些年,神秘逐渐褪去,这些生物才渐渐退出人类的视野,而只留下了森林里屠戮人类的魔兽。   到现在,亲人的幻想种和妖精们已经几乎绝迹了。   那一匹具有幻想种血脉的亲人宝马,放到以骑士为尊的卡美洛,究竟能够引起多么大的轰动?   要是这匹马是随便哪位贵族或是骑士的,他恐怕毫不犹豫就会自作主张的将它献给很喜欢这只马的二公主,但…   湖上骑士,兰斯洛特。   那可是和伯林诺王的上级尤瑟王大人平起平坐的班王的大儿子,也是高卢最大王国的王位继承人。   抢他骑士的马?   别说他,就算是他主人的主人伯林诺王做这件事之前都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   他也只能在后面眼巴巴的看着这一幕,干着急。   白发少女温柔的气质和善解人意让东斯塔利恩不知不觉间卸下了防备。   看着眼中警惕不在,满是认同的可爱幼马,白发少女眼中满是喜爱,情不自禁的伸出了手,想要摸摸它。   就在她的小手要抚上东斯塔利恩的时候,急促的马蹄声在马厩之外响起。   随之而来的是翻身下马的声音和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好听却冰冷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你们是谁?”   ......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推一本书。   《我在冬木教剑道》   型月,新书幼苗,作者是喂提妈圣杯的型月老作者,文笔剧情质量有保障。 第十七章 帕西瓦尔   白发少女身后的骑士们几乎同时扶住了腰间的剑柄。   同为男人的他们自然不会在美人公主面前在意男人的长相,让他们警惕的是阿托利斯的模样。   剑鞘与剑连接的缝隙尚且有血液。   衣服上沾染了不少的血迹,身上浓浓的血腥味还很新鲜。   他刚刚杀过人,而且不止一个人,   得出了这样的想法,所有的骑士全身紧绷,扶住腰间的剑柄,而骑士队长先踏一步,拦住了通往东斯塔利恩马厩的路。   “站住!”   看着横立在路上的骑士,阿托利斯不耐的皱紧了眉。   他对贵族们没有任何的好感。   在他看来,眼前这一幕无非就是某位贵族看中了他的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知道他是兰斯洛特的人还敢这么做,但这排场他实在想不到别的意义。   得知死人的撒克逊人大部队肯定会加快进攻节奏,说不定,会在日落之前就发起进攻,时间紧迫。   而这些镇里的人不久之后都会成为死人,让他没有任何与他们虚与委蛇的想法。   想到这里,他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滚开!”   清脆的剑鸣接连不断的响起。   阿托利斯和守护白发少女的骑士们几乎同时拔出了剑,但谁都保持着理智没有动手。   就在两伙人剑拔弩张的时候。   白发少女这才反应过来。   惋惜的看了眼激动抬起头遥望着外面的幼马,知道是它的主人回来了。   看到主人的幼**中的激动和欣喜,让她彻底放弃了那一丝不道德的趁虚而入的想法。   她只是可惜,刚才男人的那一声质问吓得她本能的收回了手,没来得及去摸摸可爱的小白马。   听到剑出鞘的声音,她来不及惋惜,连忙站了起来,转过身,对自己的骑士低声喝道。   “你们住手!”   这时,一旁被吓傻的管家也反应过来。   反应过来后,看到他们剑拔弩张的样子,他的魂差点没有被吓掉。   那可是兰斯洛特的骑士!   兰斯洛特来不列颠,只带了这么一个骑士,可见他对他到底有多看重。   而另一边是他的主人都要小心接待的贵族骑士和公主殿下。   哪边出事他都担待不起啊!   “别动手!别动手!不是敌人,他是那匹马的主人,兰斯洛特大人的骑士。”   摆着手,闯入阿托利斯和骑士们中间,面对着白发少女的骑士急切的解释了起来。   白发少女这时也走了出来。   “还不把剑收回去。”   她的声音依旧温和,只是声音或多或少带着不满,音调高了几度。   又是几道剑与剑鞘摩擦的声音,骑士们不约而同的收回了剑,低下了头。   “抱歉,公主殿下。”   没有理会身后的骑士们,白发少女走到了阿托利斯的面前。   东斯塔利恩跟着她小跑出了没来得及上锁的马厩。   刚刚还委屈万分的幼马小跑到了主人的旁边,小脑袋凑到他未握剑的左手下不停的蹭着,感受着主人手心的温度,满眼幸福。   少女羡慕的看着这一幕,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白嫩的脸蛋微微泛红,好在见过场面的少女很快恢复了落落大方的姿态,礼貌的看向了白马的主人。   “你是它的主人吗?”   “恩。”   阿托利斯摸了摸东斯塔利恩。   “去找拉姆瑞。”   闻言,东斯塔利恩不满的顶了顶他的手,但还是听话的走出了马厩。   “我是帕西瓦尔,刚才只是看它很好看,想要摸摸它,没有其他的意思。如果给你惹到麻烦…抱歉。”   名为帕西瓦尔的少女微微低头,行了道歉的礼仪,贵族的礼仪充分的体现在少女的身上。   阿托利斯眼中闪过抹惊讶。   常年在边境生活,与边境的凯尔特人打交道,他对于周遭的领主和王国无比熟悉。   帕西瓦尔是伯林诺王的二女儿。   伯林诺王的领地是不属于卡美洛的独立王国,国王柏林诺曾经在尤瑟王的骑士团中担任骑士副团团长的职务,实力强盛无比,在整个卡美洛乃至不列颠都排的上号,后来在他父亲死后,他在尤瑟王的帮助下打败了他的兄弟们,继承了他父亲的王位。   他是尤瑟王的忠实拥趸,这片本来独立的王国在他继位后,也俨然变成了一副卡美洛麾下的领主模样。   伯林诺王至今只有两个孩子。   两个都是女儿。   大女儿叫兰马洛克,二女儿叫帕西瓦尔。   大女儿兰马洛克,年纪轻轻就已经战功赫赫,在边境不知道击败多少次撒克逊人的入侵,杀死了多少撒克逊人,被人们称呼为‘不列颠的雌狮’。   长久的胜利让她在军队中有很大的号召力,不像是尤瑟王毫无根基的继位,而柏林诺王的领地也不似卡美洛那般大,掌控起来并不费力。   可以说,兰马洛克板上钉钉是伯林诺王王位的继承人。   而眼前的帕西瓦尔。   老实说,阿托利斯没有听过多少关于她的事情,只是隐约记得她好像在平民中名声很好,是个很善良的公主。   善良?   这个称呼在这个时代只能说是愚蠢的代名词。   但,怎么说,她都是伯林诺王的女儿,兰马洛克的妹妹,她被撒克逊人围住的话…?   知道了她的身份,不知道撒克逊人为什么知道她的消息,但阿托利斯明白,撒克逊人绝对是把她当做目标。   “没关系。”   “请问…”   帕西瓦尔还没接着说完,阿托利斯就匆匆的转身离开了马厩,只留下了一句话。   “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这样的行为让她身后的骑士不约而同的愤怒了起来。   阿托利斯的行为在他们眼里毫无疑问,就是赤裸裸的对公主的羞辱,而作为公主的骑士,怎么可能忍受自己的主人被别人羞辱。   “你给我站住…”   “赫利斯。”   那人话还没说完,帕西瓦尔就打断了他的话。   看着阿托利斯的背影,视线更多的是停留在那匹通人性的好看白马上,美眸中满是遗憾。   白色幼马已经没了刚才独自在马厩里时幽怨的模样,看到主人出来,不再跟旁边的拉姆瑞单方面的斗气,尾巴欢快的摇了起来。   “跟紧拉姆瑞。”   阿托利斯翻身上马,控制着马转过身。   余光看到了眼中只有惋惜,站在马厩里的帕西瓦尔,犹豫了半晌,在控制着拉姆瑞离开的时候,留下了句话。   “我回来的时候,在森林里看到了撒克逊人。”   话音落下,不待马厩里的人反应过来,他就带着两匹马离开了。   ……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推一本书!   《帝具?我只要女王》   斩赤红之瞳同人,作者码字机且有多本百万字完本记录,保证完本质量。 第十八章 别吵主人   “等一下?!”   迟来的呼唤无法唤回已经离开的阿托利斯。   帕西瓦尔微皱着眉。   而她身后的骑士们的脸色已然变了。   没有在乎满脸紧张,求救的看着他们的管家,刚才拦住阿托利斯的骑士率先站了出来开口道。   “公主殿下,我们护送您离开。”   阿托利斯话的意思,在常年生活于边境的他们耳中听得不能再明显了。   撒克逊人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森林?   显然,他们八成是不知道从哪得知了帕西瓦尔在这里的消息,想要捉住她。   阿托利斯身上和剑上的鲜血、他兰斯洛特骑士的身份以及急匆匆、没有礼貌的带自己的马离开的行为都表明他的话的真实性。   不管撒克逊人知不知道帕西瓦尔在这,是不是来找他,他们无论如何不能拿概率去冒险。   “公主殿下?我们…”   闻言,管家这才颤巍巍的发声。   骑士怒视着他。   “闭嘴!”   管家被骑士们杀气腾腾的眼神和半拔出来的剑吓得闭上了嘴。   帕西瓦尔不由开口道:“别这样。”   “公主殿下,请以大局为重。”   帕西瓦尔叹了口气。   她知道他们的思考,也明白他们才是对的。   很想救镇子上的百姓,但她带来的只有十几名骑士,骑士附属的士兵为了速度都没有带,根本无力抵抗大规模的军队冲击。   留在这里,只是和他们一起等死罢了。   而且…   “你尽可能号召百姓撤离。别太害怕,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我离开,他们不太可能会进攻这里。”   无力的对满脸恐惧的管家留下一句话,帕西瓦尔看向了自己的骑士们,满眼的歉意与感谢。   “拜托你们了。”   ……   阿托利斯没有第一时间选择离开镇子。   急固然是急,但他有更重要的事。   回到了住的地方,收拾收拾将摩根给自己的一袋金币和一袋宝石以及自己挣得那袋钱带走,他才骑着拉姆瑞带着东斯塔利恩离开了镇子。   他们没有径直向来时的方向走。   那是撒克逊人进攻的位置。   朝着相反的方向先是骑马赶了半个小时的路,待到觉得安全了,才小心的绕路赶往自己和兰斯洛特约定的地方。   小心的摸索回到了和兰斯洛特约定的地方,一路上运气好的没有碰到撒克逊人的军队,阿托利斯才算彻底松了口气。   他不想自己再被牵扯到凯尔特人和撒克逊人那毫无意义的战争中去。   虽然对他们没有认同感,但有能力却眼睁睁的看着凯尔特人被杀死,让他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堵得慌。   但一想到这一切都是场闹剧,凯尔特人必会在撒克逊人手下败亡后,阿托利斯心里的那丝丝罪恶感就被压了下去。   没有将拉姆瑞和东斯塔利恩拴在树上。   让它们两自由活动,阿托利斯靠坐在了树下,一边警惕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准备有人来就跑路,一边想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思来想后,他也只想到了等兰斯洛特回来再说的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闭上了眼睛,耳朵更仔细的听着森林周围的风吹草动,稍稍休息着紧张了一路的身体。   闭着眼睛确实能短暂的提高休息力,但并不是长久提高注意力的好办法。   长时间没有发觉到周围有敌人,阿托利斯的精神渐渐放松,过了不知道多久,进竟然自己都未察觉的在警惕中缓缓睡了过去。   拉姆瑞趴在了阿托利斯的身边。   听到阿托利斯平稳的呼吸声,意识到主人已经睡着,它睁开了眼睛,黑色的眼眸平静的扫视着四周的风吹草动,尽职的替着已经睡去的主人警惕着周围,   本来跑到一边啃果子东斯塔利恩看到这一幕,警惕的回到主人的身边,和拉姆瑞一左一右的趴在他的两侧。   直到阿托利斯的呼吸逐渐平稳,知道主人彻底睡着了,它更加警惕的仰起脖子,盯着另一侧在它眼里故作高冷的拉姆瑞。   在它的盯视下,拉姆瑞侧过头,冰冷的看了它一眼。   冰冷的俯视目光让东斯塔利恩下意识的移开目光,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贴到了主人的身上。   拉姆瑞低鸣了一声,警告它不要吵醒主人,便开始继续警惕周围。   这时,东斯塔利恩才回过神,不满的仰起头盯着它,发出微弱的抗议低鸣。   你才会吵醒主人!   它不停的发出微弱的低鸣,想要在不吵醒主人的情况下找回场子。   可惜,高冷的拉姆瑞已经懒得再看它第二眼,无论它怎么发出敌意的低鸣都没有哪怕用余光看它一第二眼。   叫了好久,直到嗓子发干,东斯塔利恩才不满的缩回脖子贴到主人的身上。   它都不敢反抗我。   这么想着,它的心情好了不少,注意力也从害怕它在主人睡觉时做小动作,变成了嗓子发干想吃东西。   吃什么呢?   瞄了眼刚才咬了一口便扔在地上的果实,旁边的树上和地上有很多这样的果实,但味道不好吃且没有汁水,让它不想吃第二口。   还有什么?   想着一路上看到的能吃的东西,想着想着,它想到刚刚来的路上看到的红彤彤的果实。   果实的颜色是它未见过的鲜艳,红彤彤的水分十足,光看外表就觉得好吃,让它到现在仍旧念念不忘。   东斯塔利恩犹豫了半晌,再次看了眼拉姆瑞。   黑色的战马仍旧在主人睡着的时候尽职的警惕着周围。   它应该不会卑鄙的趁自己不在的时候对睡着的主人动手动脚吧?   东斯塔利恩脑海中天人交战。   究竟是去找偶看一眼的果实吃掉,还是就在这里警惕这只肯定别有目的的坏雌性。   过了半晌,嗓子的干涸让它对食物的欲望占据了上风,最后偷偷喵了拉姆瑞一眼。   它应该不会害主人吧?   这么想着,东斯塔利恩站了起来。   拉姆瑞看向了它。   临走的时候,东斯塔利恩示威的对拉姆瑞低鸣了一声,警告它不要乱动后,才一步三回头的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   而知道它的去向后,拉姆瑞不再去看它,重新警惕起了四周。   ……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推一本书!   《哥哥我啊,最讨厌调皮的女鬼了》   简介:   繁华霓虹间,无数魑魅魍魉于人世间徘徊。   父母惨遭毒手,祖父母被残忍杀害之时——   北原苍叶,终于对这个溃败的世界,忍无可忍。   他抄起***,拿起皮鞭,抓着榔头,准备把血族清扫干净!   血族之王只能绝望暗叹一句:“天要塌了。”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好排出信使乌鸦,向北原苍叶传话:   “北原先生,血族公主已经准备好三十辆载满金砖的车了,她说:关于你的罪行,统统既往不咎,只要你成为她的终身伴侣,她便会一生厮守……”   ???    第十九章 少女与马   东斯塔利恩独自在来时的路上行走。   并不算宽敞的林间小路,绿树如茵。   夜晚的岛风窸窸窣窣的吹着林间微风,树叶飒飒的响,月光透过密集的树叶照进,形成一个又一个伴随微风摇晃的影子,阴森可怖。   满脑子都是食物的东斯塔利恩没有在意这些。   红色的眼眸仔细的看着道路两侧的树上,已经忘记了是在哪里看到,但它记得自己绝对是有看到过的。   不知道走了多久,它终于发现了它。   一枚鲜红的果实就挂在树上,在微风下不停的摇摆,被压低的树枝刚好到了它仰头能够吃到的高度。   东斯塔利恩兴冲冲的小跑了过去。   看着美味的果实,张开口,刚刚将它咬下,隐约的甜味浸入口腔,还没来得及品味它的味道,凌乱的脚步声就在远处响起。   东斯塔利恩眼中满是迷茫。   刚想将果子吃下,它忽然意识到,自己没有在主人的身边。   口中的果实掉在地上。   血腥的气味充斥着它的大脑。   跟着阿托利斯许久,它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没有主人在身边,而且还是它偷偷跑出来的,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本能的想要转身回去找主人,但口中残留的香甜又让它想到了刚才近在咫尺的甜美果实。   低下头,眼看着落在地上的甜美果实咕噜噜的滚进了前面的草丛。   犹豫了半晌,东斯塔利恩匍匐着钻进了草丛。   把果子找回来,再回去找主人。   前方,密集的脚步声和它听清的野蛮喊叫声不绝于耳。   东斯塔利恩深深的将头埋入灌木丛中。   只有眼睛露了出来,急切的寻找着让它舔一口就回味无穷的果实。   红色在灌木丛中绿色的海洋中格外显眼,幼马稍稍看了几眼就找到了,兴冲冲的低头将果子再次咬在口中。   香甜再次浸入口腔,强忍着吃掉它的欲望,东斯塔利恩准备转身偷偷离开,回到主人身边再慢慢品尝。   刚抬起头,前方却是传来‘Duang!’的一声重物倒下的声音。   东斯塔利恩红色的眼眸满是错愕。   定睛一看,熟悉的白发少女浑身是血的躺在了它的面前,倒入了它所在的灌木丛中。   原本华贵的衣服上满是血液,身上有了好几道伤口,蓝色的美眸中没了早上的温柔,只有最后的后悔与自责。   支撑着身体想要爬起来继续逃跑,刚抬起头,就看到了前方站在她面前的东斯塔利恩。   与东斯塔利恩相同的反应,几乎因为失血过多而失去理智的美眸定格在了灌木丛中的东斯塔利恩身上,满是惊愕。   “快跑!”   似乎是听到了后面敌人的脚步声,帕西瓦尔气若游丝的声音回光返照般的充满了焦急。   东斯塔利恩愣住了。   “就在那里!”   撒克逊人的喊声和靠近的脚步声让它回过了神。   迅速匍匐下身子,冲着刚刚勉强爬起来的帕西瓦尔低声鸣叫了起来。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可是它难得见到的好女人。   见到这一幕,帕西瓦尔美眸中满是犹豫。   她知道这只小白马是想她骑着它,但她已经连累了很多人因她而死,本能的不想牵涉到这只无辜的小马。   这只尚未成年的幼马又能带她在地形复杂的森林里跑多远呢?   但,身后步步逼近却又故意放慢的脚步声,她听说的被撒克逊人抓住的女人的遭遇和刚刚所得到的讯息让她对生的欲望战胜了理智。   不知哪来的力气,刚刚起来都费劲的身体,迅速跨坐在了东斯塔利恩的身上。   重物压在身上,东斯塔利恩的脚微微下沉。   含着甜美的果实,眼中满是坚定,转身,头也不回的以飞快的速度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   “什么声音?”   “马?!”   随着马蹄的声音在灌木丛后响起,后知后觉的撒克逊人们立刻加快了脚步走了过来,却只能看到一只幼小白马用着战马才有的速度带着他们要捉的目标飞速远离着他们。   无数的长矛不停的从后方射来。   大多数的长矛都被它甩在了后面,少数的有足够力量和精准度的也都被它用娇小的身躯灵巧的躲过。   但它们的数量实在太多,不敢让身上重伤已经半昏迷的少女摔下去,活动多少受限,它的身体还是被刮出了数道血痕。   “呜!”   一支长矛与它的小腿擦身而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东斯塔利恩身体一降。   上面的少女险些掉落,好在它咬着牙,努力体会着口中尚未吃下的果子的气味,想着回到主人身边品尝果实的美好未来,再次站了起来,速度更快的消失在了森林。   只留下一堆撒克逊人现在灌木丛前面面相觑。   “克拉伦斯大人?我们要不要…”   一位副官衣着的人看向了正中央面色阴晴不定的红发男人,也就是刚才扔出的差点将白马刺倒的长矛的男人。   “不惜一切代价,抓住她,杀了她。”   “可是,大人,诱饵的工作已经完成,按照事先的计划,我们现在应该回去支援伏击凯尔特人援军的部队。”   话音落下,副官就后悔了。   克拉伦斯转过头,满是血丝的眼睛死死的瞪着他,拳头紧握,青筋暴起,一字一句冰冷扭曲的道。   “我说的话你听不懂吗?抓住她!杀了她!”   副官慌忙低下了头,几乎想打自己嘴一巴掌。   他这才想起来。   自家的酋长刚才自信跟帕西瓦尔一对一的时候,被那个毛没长齐的女孩给打的差点死掉。   要不是女王大人赐予的护身符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自家的酋长大人就要在大军簇拥之下被只有一人的小女孩给杀掉了。   而作为代价,则是被酋长当作最珍贵的宝物不舍得用的护身符彻底的碎了。   而更严重的是,他在和帕西瓦尔单挑之前,认为她已经必死无疑,还自鸣得意的将他们所有的后续布置以及女王会来的消息都告诉给了她。   现在,让她跑了,很可能还会将他自鸣得意暴露的东西告诉给柏林诺王甚至卡美洛的高层,让战局发生逆转?   这要是传出去…?   不管对战局有没有影响,不管女王会不会追究他的责任,他都无法在撒克逊人的上层立足了。   而这之前,他会将无处安放的怒火撒给谁?   “我知道了,大人!” 第二十章 就知道吃   马奔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脸被蹭着,阿托利斯下意识睁开了眼。   模糊的视野中是黑夜的森林,昏沉的感觉让他意识到自己刚才是睡着了。   瞬间警惕,扫视着四周,没有发现敌人后才吐了口气,懊恼自己的不小心,很快恢复了状态,奖励般的揉了揉叫醒自己的拉姆瑞。   “谢谢。”   拉姆瑞低鸣了一声,人性化的摇了摇头表示不用谢。   阿托利斯笑了笑,继续摸着它,一边看着声音来源的方向,一边用余光打量着四周。   “东斯塔利恩呢?”   话音未落,染血的白马出现在他所警惕的声音来源的方位。   看到它的瞬间,阿托利斯苍色的眸子紧缩。   白马被血染红,身体已经看不太清原本白色的模样。   无名的怒火直冲脑海,上前几步,待到看清它身上还有个人,确认那是对方的血而它没有伤口后才算松了口气。   东斯塔利恩这时也跑到了他的身前。   “怎么回事?”   阿托利斯语气格外严肃。   没有看它身上的人,而是盯着趁自己睡着时擅自离开还带回来这么个昏迷血人的东斯塔利恩。   拉姆瑞偷偷跑掉他都能接受。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看这样子,是拉姆瑞尽职的在他身边警戒并在出现问题时第一时间叫醒他,而深受他信任的东斯塔利恩反而偷偷溜走了。   幼马撒娇的用头蹭着他。   阿托利斯在它不正常张开的口中看到一个圆形红色的东西。   “那是什么?”   东斯塔利恩红眸中的讨好一滞。   急忙想将果实咽下去,但阿托利斯刚说完就紧跟着严肃的提高了音量。   “东斯塔利恩!?”   幼马垂头丧气的张开了口。   阿托利斯将它咬在口中的果实拿了出来。   红色的果实未曾见过,光是看着就觉得色香味俱全,让他多少理解为什么黏人的东斯塔利恩会偷偷离开。   它可是只比他还离谱的彻头彻尾的吃货。   在东斯塔利恩沮丧的目光中,阿托利斯想将它扔掉,但担心这头吃货趁他不注意又偷偷捡回来将它吃掉,就将果实收到怀中的包裹里。   “我跟你说多少次,不要随便吃森林里的东西,万一有毒怎么办?”阿托利斯指向旁边地上那一堆果实,“那么多吃的不够你吃吗?”   “呜…”   东斯塔利恩可怜的垂下了头,倔强的摇了摇头发出可怜的哀鸣。   那些水果好难吃。   阿托利斯没心情理解它突然刁了的口味。   知道东斯塔利恩是去捡果子了,也不指望它能解释自己能听懂它背上人的来源,自己看向了它后背的人。   走到它的身侧,一只手揽起东斯塔利恩身上少女的腰肢。   没来得及看少女的容貌,阿托利斯就看到了东斯塔利恩身上的数道不深不浅的划伤。   深吸了一口气,压抑着怒火,看着转过身渴望的看着自己怀里的幼马,倒没有接着去问它谁干的之类的无用的问题。   只是,幼马转过身,前腿却一个踉跄。   勉强稳住了身体,红眸中闪过一抹疼痛,但很快就满是渴望的眼巴巴的望着他的怀里。   想吃果子。   “就知道吃!”   阿托利斯没好气的看了它一眼。   知道时间来不及,先将目光看向怀中的女人,她的容貌正是刚见过一面没分别多久的帕西瓦尔。   知道她的身份,阿托利斯瞬间就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和东斯塔利恩身上的伤势原因给搞清了。   回头看了一眼,东斯塔利恩驮着帕西瓦尔来的路上还淋着点点的鲜血,宛如路标般指引着追兵的前进。   “拉姆瑞,你带着它去前面躲起来,等我叫你再出来。东斯塔利恩,老实跟着拉姆瑞,不准乱跑。”   拉姆瑞听话的走了过来。   阿托利斯将昏迷的帕西瓦尔放到了它的身上。   黑色的战马一如既往的用居高临下的高冷眼神看着东斯塔利恩,得到的也是东斯塔利恩一如既往的倔强。   得知要听它的话,幼**中满是不满,对着自己的主人可怜的鸣叫了几声,想让他收回命令。   只是刚开口,就被主人严厉的神态给堵了回去,低着头,嗫嚅着一句话也不敢说。   “现在就走。”   拉姆瑞驮着帕西瓦尔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等到东斯塔利恩抬起头,在主人愈发严厉的目光中缩着脖子跟着拉姆瑞不情愿的一步三回头的离开,阿托利斯才将目光收回来看向了来时的位置。   隐约密集的脚步声在黑暗中响起。   星星点点的光亮在前方的道路中出现,光以火把的数量来看人的数量就不下于两位数的。   道路外的林间还有不少的火把快速移动,似乎在寻找着谁的踪影。   阿托利斯扶住了腰间的剑柄,深呼吸一口气,低下了头。   没过多久,密密麻麻的撒克逊人出现在了道路的尽头。   看到了独自一人站在前方的阿托利斯,原本急促的脚步声随着刚开始的快速渐渐慢了下来。   随即,看清是一个年轻的骑士后,所有人的速度再次加快了。   “滚开!”   最前方的克拉伦斯保持着全力奔跑的速度一枪捅向了他的腹部。   看着仍旧未动,似乎傻掉了的阿托利斯,想象着一会儿他被自己的枪洞穿却还死不了的血腥场面,他心中被帕西瓦尔击败还让她逃走的郁闷稍微少了一些。   这次绝对不会有任何意外了。   兰马洛克就已经够离谱了,帕西瓦尔作为她的妹妹强一点也可以理解,眼前这个和她们年龄相差不大的家伙他可是听都没听说过。   他能比帕西瓦尔还强?   怎么可能。   速度未减,眼中闪烁着血腥与疯狂。   就在他的枪要洞穿阿托利斯腹部的时候,阿托利斯动了。   “就是你伤了我的马吧?”   “哈?”   冷漠的声音让他本能的警觉。   阿托利斯抬起了头。   冰冷的苍色眸子和锁定在他身上的杀气让他一瞬间就感觉到刚刚被帕西瓦尔暴起差点杀死的感觉。   浑身汗毛倒立,想要停下,但惯性已经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仍旧朝着阿托利斯冲去。   清脆的剑鸣响彻森林。   随即,克拉伦斯就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飞起来了。   不…   视线一百八十度旋转,他看到了下方自己的无头尸体以及身后士兵们惊恐的眼神。   原来,是我死了吗? 第二十一章 昏迷的帕西瓦尔   随着克拉伦斯的猝然死亡,一切已成定局。   撒克逊人暂时失去了和他对抗的勇气。   若是他们狠下心围攻阿托利斯,以他们密集的数量,阿托利斯自己都没有把握全身而退,但秒杀轻敌的克拉伦斯后瞬杀了数名撒克逊人士官的他已经把他们吓得胆寒了。   酋长和几名副官全部阵亡。   阿托利斯又杀了几个撒克逊人的士兵后,没有指挥的撒克逊人士兵一时没敢动手,他就趁此机会遁入了森林之中。   没了他的踪影,后续到达的副官听闻他一击秒杀酋长的事情,也没了报仇的心思,匆匆拉着重新积聚的士兵撤退并开始按照原定计划与奥斯垂德他们的部队汇合。   与此同时,森林的另一边。   沿着原本的道路,阿托利斯很快就找到了驮着帕西瓦尔的拉姆瑞和颓废低头跟着它的东斯塔利恩。   “拉姆瑞,东斯塔利恩。”   “呜!”   听闻后方的动静,东斯塔利恩和拉姆瑞都是转过了身。   看到了是阿托利斯,拉姆瑞黑眸神情未变,静静的驮着昏迷的帕西瓦尔站在那里。   东斯塔利恩不出意料的欢快的跑了过来,用头蹭着阿托利斯被血染红的衣服,撒娇的低鸣着。   阿托利斯摸了摸它的头。   “跟我来。”   带着两匹马,在并不算好走的森林中行走,走了半天走到了白天兰斯洛特洗澡的水池旁。   刚刚他在两人约好见面的地方留下信息,告诉她来到发现撒克逊人的地方见面。   那里肯定不能待下去了。   他固然是一击秒杀他们的酋长,但那完全就是因为他瞧不起人,全力奔跑,长枪还朝着他肚子刺,没做一点防护。   死的也只有酋长和紧跟着他的几个士兵罢了。   少了指挥,但要说他们没战斗力就是开玩笑了。   大部队可一点没人动。   剩下的撒克逊人只要反应过来,发现他,围住他,他根本没办法。就算他能凭借着森林复杂的地形侥幸逃跑,但两匹马和帕西瓦尔肯定没救了。   来到湖边,阿托利斯先是从怀里拿出了止血药。   受伤受的多了,又经常在森林里厮混,他找到了不少对伤口有帮助的草药,磨碎了在伤口有促进恢复的作用。   用剑劈了不少木材在湖边烧了起来。   找了块比较大的石头,中间用剑开成了口子,里面放了不多的水,就放到了木堆上开始烧了起来。   先是用热水杀菌后的布给东斯塔利恩将身上的伤口清理完,再将腿部明显深一些的伤口用被高温消毒的布裹着草药包扎好,他才松了口气。   看着东斯塔利恩包着布的腿,他的眼中仍有着浓浓的担忧。   说实话,即使不觉得它的伤有什么大问题,能处理的已经处理完了,东斯塔利恩看起来也活蹦乱跳的,但他就是担忧它会不会留下病根。   换作是他自己,他都根本不会包扎。   想着想着,阿托利斯笑着摇了摇头。   这倒是让他自己想到了以前母亲在他小时候生病的时候焦急的样子。   明明不是什么大事,却还是放不下心。   “到年纪了吗。”   再次确认它腿上的包扎不会掉,也不会太紧导致无法过血后,阿托利斯方才从跪在地上的姿势抬起了头。   刚抬起头,就看到东斯塔利恩还在眼巴巴的望着被他放到不远处的包裹。   “没用。”   阿托利斯没好气的拍了下它的脑袋。   “呜。”   东斯塔利恩蜷缩着趴在地上,头无精打采的垂了下去,发出可怜无奈的呜咽声。   见到它这副模样,知道它没什么大碍,阿托利斯将包裹拎起来,转身走向被放在湖边的帕西瓦尔。   拉姆瑞和东斯塔利恩两匹马在火堆旁趴着,烤着火睡着觉。   这倒不是他虐待帕西瓦尔,只是她的伤势有一半就是出血过多引起的,把她放在火堆旁反而才是他要虐待帕西瓦尔。   黑色的战马已然闭着眼睛小憩了起来,东斯塔利恩依旧眼巴巴的望着被阿托利斯拿在手里,愈来愈远的装着果子的包裹。   想吃。   ……   身受重伤的少女独自一人躺在湖边。   阿托利斯半跪在了她身旁的地面。   先是伸手去探她的鼻息,微弱却始终存在的气息打在阿托利斯的指尖。   确认她还活着,阿托利斯手搭在她的身上,顿时,手掌传来粘稠的触感。   微微皱眉,犹豫了半晌,手探进湖里将上面的血液洗掉,待到手干净后脱掉了自己还算干净的上衣。   虽说它也沾了不少血,但算是普通冒险者工作的范畴,等一会儿处理帕西瓦尔的时候可能就是从血堆里回来了。   脱完自己的衣服,上半身彻底赤裸后,他才开始着手脱起了帕西瓦尔的衣服。   剑搭在帕西瓦尔的身上,另一只手按着她的身体,防止她突然乱动导致误伤,握着剑的手轻轻一划,精准的将她身上的衣服斩开。   三下五除二将她的衣服全部扒了个干净。   好在时间没有过去太久,伤口的血液尚未彻底凝固,衣服和伤口稍微黏连的,阿托利斯都是把刚刚烧热的水轻轻沾了一些让它融化。   石缸刚烧开的热水在初春的寒冷夜风下不断蒸腾着热气。   将伤口上粘着血的衣服清理掉后,赤裸的女体摆在他的身前。   阿托利斯微微皱眉。   帕西瓦尔的身上已经被血污沾满,只有腿部还算是干净,胸口一处险些致命的枪伤和几道不算危险却又不轻的伤口造成了她血液的快速流逝。   确认了没有致命伤,只是血流过多后,阿托利斯站起身,将那边的火堆分了一半到了这边。   石缸重新架在火堆上,帕西瓦尔则是被放到了距离火堆两米远的位置。   既保证石缸中的热水不会凉,又确保帕西瓦尔身体的温度不会降的太低。   从包里找了块干净的布帛,拿它在热水里清洗拧干后,阿托利斯就用它给帕西瓦尔擦身子。   没过多久,满是血污的肉体就变成了一具白皙的身体,毫无防备的躺在阿托利斯的身下。 第二十二章 它又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清理干净伤口,用刚刚给东斯塔利恩包扎伤口的方式一样,将绷带涂着止血药,用热气清理干净上面的细菌后就将它绑在了她的伤口处。   做完一切,阿托利斯站了起来。   目前他只能做到这里。   或者说,除了掌握治疗魔术的魔术师,已经没有人在这样的状况下还能进行下一步操作了。   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阿托利斯将她略微靠近火堆,保持她身体的温度不会太低。   将石锅里已经被血浸红的水倒在一旁的地上,仔细清洗了几遍,到深处的瀑布下接了一锅干净的水后重新放在木堆上烧了起来。   做完一切,他便拎着剑走进了森林。   拉姆瑞和东斯塔利恩趴在火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了。   等过了半晌,没有听到动静,东斯塔利恩的眼睛偷偷睁开,红色的眸子鬼鬼祟祟的四处打量,   确认没有主人的踪影后,它又谨慎的看了眼火堆另一侧的拉姆瑞,确认它睡着后,稍稍的不发出任何声音的从地面站了起来。   红色的眸子看向了了河边的火堆。   火堆噼里啪啦的响着,火花在黑夜下格外闪耀,锅里的水隐约可见白色的蒸汽。   它的眼睛定格在火堆旁不远处的包裹。   主人没有把包裹带走。   东斯塔利恩大喜。   确认目标还在,它蹑手蹑脚的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不发出声音的静悄悄的走到了包裹旁。   低着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包裹,想着里面甜美的果实已经成为它的口中之物,心情又喜又急。   正当它准备低下头找果子的时候,一道阴影忽然笼罩了它的身体。   东斯塔利恩的身体僵住了。   看着完美笼罩住它的身体并将包裹上的月光也给拦下的影子,它知道,那是谁。   僵硬的转过身,不出意外,拉姆瑞正满眼冰冷的站在它的身后,比它高出一个头的成年马身材将它完美的笼罩在身下。   拉姆瑞高大的身材和高冷的气质以及现在的氛围让东斯塔利恩饱受煎熬。   但想到了包裹里一定很香甜的果子,东斯塔利恩提起了勇气,怒视着它,发出抗议的鸣叫。   拉姆瑞冷眼看着它。   东斯塔利恩的叫声更大了,龇牙咧嘴。   拉姆瑞冷眼看着它。   东斯塔利恩两只前脚不停的磨着地,发出不满的鸣叫。   拉姆瑞还是冷眼看着它。   交涉了好半天,看着只是冷眼看着自己,一句话也不说的拉姆瑞,东斯塔利恩蜷缩着脖子,颓废的低下了头,红色眸子满是气哼哼的神情。   这马听不懂马话。   不和它说了。   就在它准备转身不顾一切的吃果实的时候,森林边缘响起了脚步声。   东斯塔利恩僵在了原地。   余光可以看到,主人从森林中走了出来。   一只手拎着一布袋的果实,另一只手则拎着一条身上还流着血,显然刚死去没多久的鹿。   他的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本来只是肚子饿了,想去森林里找点水果填填肚子,顺便给东斯塔利恩这个吃货解解馋。   结果,阿托利斯自己都没想到,他竟然能运气爆崩的碰到了一条迷路的鹿。   要知道,他在森林里待了这么多年,一共也没看到过几条鹿啊!   想到鹿烤熟后美味的味道,他毫不犹豫就对它的屁股抬起了剑。   走出森林,先是看向了两匹马在的火堆。   没有看到马,神情一愣,余光却看到一大一小两匹马正在自己的包裹旁对峙,瞬间明白了一切。   阿托利斯的笑容逐渐凝固。   见到主人回来,拉姆瑞后退了几步,但没有回去,而是就近的趴在了湖边烤着湖边的火堆小眯了起来。   东斯塔利恩则完全不敢动弹了。   “呜…”   在主人逐渐危险的目光中,它发出微弱可怜的呜咽声,红色的眸子满是讨好的神情。   阿托利斯叹了口气。   走到火堆旁边,将鹿尸扔到地上,看着可怜兮兮的东斯塔利恩,将一袋子水果放到它的面前。   里面各种各样的水果都有。   都是阿托利斯以常年森林生活的经验所知道能吃的或是镇里已经传开的能食用且味道不错的水果。   东斯塔利恩连忙低下了头。   看着它们,撒娇的蹭了蹭阿托利斯的手,低下头忙不迭的咬住一个果实开心的吃了起来。   阿托利斯蹲了下去。   没有在意东斯塔利恩做贼心虚的故意躲开目光,装作一副沉迷美味水果的假象。   他就蹲在地上静静的看着它。   等到吃到第三个果子,感受到主人仍旧盯着自己,东斯塔利恩终于坚持不下去,抬起头,可怜兮兮的望着主人,发出可怜的鸣叫。   我错了。   “如果以后还总想着吃我不让你吃的东西,我就不要你了。”   东斯塔利恩吓了一跳。   眼中满是泪花,连忙上前一步,贴着主人的身体可怜的蹭着他。   “最后一次,知道了吗。”   东斯塔利恩忙不迭的点头。   阿托利斯这才抬起手,揉了揉它的脑袋,站了起来。   “好了,吃吧。”   看到幼马破涕为笑低着头开心的吃着果子,阿托利斯收回了目光,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没有第一时间处理鹿尸做成美味的鹿肉,而是先看向了昏迷的帕西瓦尔。   这一看,让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她的呼吸更微弱了。   比起刚才他清理她身体之前更加微弱的呼吸,似乎随时都要终止。   伤口附近的绷带已经被血所染透。   手轻轻一抹,上面就可以看到惊心的红色。   看着帕西瓦尔痛苦中仍旧精致的好看脸蛋,阿托利斯叹了口气,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救了。   甚至按照他的经验,再过一会儿她就要死了。   不再多想什么,站了起来,抱起她的身体,准备带她进森林里给她找一块风水宝地,埋了。   “别想着偷吃!”   站了起来,在东斯塔利恩疑惑的目光中,他警告了一句。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东斯塔利恩顿时打消问问她怎么样了的疑惑,害怕的缩了缩脖子,连忙点头。   倒是正当阿托利斯起身离开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的拉姆瑞睁开了眼睛,看到他的动作,发出低低的鸣叫。   阿托利斯转过头。   “怎么了?”   黑色战马站了起来,走到了阿托利斯身边,张开口,在阿托利斯疑惑的目光中轻轻咬了下他的手指。   没有痛感,没有任何感觉,但手指再次暴露在阿托利斯视野之下的时候却出现了一道血痕。   看着上面不多不少的鲜红血滴,阿托利斯陷入了疑惑。   它咬自己做什么?   过了半晌,他也没想过拉姆瑞有过什么喝血的历史。   转移了想法,想起怀里的帕西瓦尔,又想到了拉姆瑞的来源,看向了仍旧盯着自己的拉姆瑞,似懂非懂的问道。   “你是说我的血可以救她?”   拉姆瑞点了点头。   阿托利斯眼皮一跳。   他猜到了它的想法,但以他本人的角度看来难以相信,便换了个方法问道。   “给她抹在伤口?”   拉姆瑞摇了摇头。   “给她喝。”   拉姆瑞点了点头。   见到主人已经理解,它走回了河边刚刚睡觉的位置,趴了下去,闭上了眼睛,留下阿托利斯一人在风中凌乱。   拉姆瑞的身份竟然让他不去怀疑它说法的正确性。   它只是一匹马而已,马又会有什么坏心思呢?   只是,迷茫中他又有一丝理解。   他好像不是人。   不过…   多看了一眼重新趴在地上睡觉的拉姆瑞,想着它刚才过份人性化的表现,又想着自己这些天一直骑着它,总是有种怪异的感觉。   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看着怀里呼吸愈发微弱的帕西瓦尔,有了办法的阿托利斯不敢再耽搁,将她平放到了地面。   张开了她的口,给出了灌血的位置。   想着她的出血量,阿托利斯犹豫了一会儿,拿起剑,划开了自己的手腕。   ‘噗呲!’   大鼓大鼓的鲜血顺流而下。   要不是有过动脉被砍大出血结果过会儿自己恢复的经历,阿托利斯不敢这么莽。   即使是现在,看着不断流血的手腕,他还是有点心虚的。   血流的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好了不流了,他没敢犹豫,将她放在了帕西瓦尔的嘴上。   大量的鲜血流进了帕西瓦尔的口中。   看着这一幕,就在他以为结束,想着一会儿烤鹿肉犒劳犒劳自己的时候,异变突生。   流下的鲜血竟然满溢而出,顺着帕西瓦尔的嘴角就流了下来。   定睛一看,阿托利斯惊呆了。   帕西瓦尔的嘴就好像是盛血液的容器,光看里面放血,一点没降,满溢的鲜血全部顺着嘴角流了出来。   显然,昏迷濒死的她已经没有喝血的能力了,甚至进气都没有多少,只有排气的功能。   犹豫了半秒,看着浪费的血液,阿托利斯眼中满是心疼,不敢犹豫,抬起手,俯下身,吻住了帕西瓦尔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唇。   血腥的气味充斥着他的口腔,不敢细想,他一点一点的帮她往她的喉咙里渡着自己的血液。   将她口中的血液渡完,他就再次把流血的手腕放到她的嘴上,灌满鲜血后在堵住她的嘴通气。   这样的动作持续了不知道多少遍。   直到最后,在阿托利斯已经流血流到头晕的时候,他手腕的伤口终于恢复。   松了口气,擦了擦手腕上的血,看着帕西瓦尔口中最后剩的半口血,他极为熟练的将她搂在怀里吻住了她的唇。   而就在这时,一道紫色的身影出现在了森林。 第二十三章 失去神采的眼睛   紫色的身影在林间快速穿梭。   兰斯洛特眼中满是焦急。   马因为道路被大树所阻无法穿过的原因而不得不抛弃。   路上随处可见撒克逊人的尸体,鲜红的尚未彻底凝集的血液仍从尸体上流淌,看起来是刚发生不久的事情。   她单手按着剑柄,防备随时可能出现在森林两侧的偷袭,脚下保持着最快的速度朝着与阿托利斯约定的方向前进。   在找到伯林诺王旗下的部队,亮明自己的身份,跟他们说完撒克逊人要伏击他们的事情后她就离开了。   她一个外人留下来也没什么用。   要是他们在有确切的消息提醒后仍旧被埋伏,那就算她在也改变不了结局——毕竟,她对于卡美洛来说只是外人,改变不了他们的想法。   或者,简单点说,卡美洛人已经没救了。   只是她没想到从这到军队的路有那么远。   中间没有耽搁一点时间,一来一回全速赶路,一口气不歇也用了她半天多的时间。   她都怀疑这边已经结束了战争。   而在看到原本宁静祥和的林间小路上的惨状后她就开始后悔了。   一边全速奔跑,一边心中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强硬点带他一起走。   只是一匹马而已…   跑到约定的地点,只看到满地的血迹和几具尸体后,她的悔恨情绪更是积攒到了顶点,待到确认那些不是阿托利斯的尸体且发现树上明显的却又只有他们二人知道的提醒后,她才彻底松了口气。   “没事就好。”   没有歇哪怕一会儿,继续朝着目标前进。   尽量压低急促的喘息。   没有休息的赶了一天的路,她的身体已经十分疲倦。   在知道阿托利斯没事,她便放慢了速度但仍保持着相对常人不低的速度在林间穿梭。   虽然知道他的实力不比自己低,要是他遇到什么他都无法解决的敌人,那就算有她也是白搭,但她就是怎么也无法彻底放下心。   无法思考太多,又在林间穿行了近半个小时,她才听到熟悉的瀑布声音。   紊乱的气息恢复平稳,紫色的美眸满含期待与紧张。   她的左手放在右手食指的戒指上,平时只有洗漱时才会摘下来的戒指,此时想到与他见面却下意识的想摘掉。   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危险。   脚下步伐放慢,走到林边,目光放去,火堆噼里啪啦的声音率先吸引了她的目光。   看到两匹马一匹安稳的睡觉,另一匹悠闲的吃着果子,她的嘴角翘起,如释重负的笑了。   太好了,他没事。   正当她眼含笑意,手指微动,要摘下手上戒指的时候,就看到了那边的场景。   让她担心半天的阿托利斯赤裸着上半身,背对着她,将一位全身赤裸,看不清容貌但身材并不比她差多少的受伤美人搂在怀里,进行着他们白天所做的事情。   兰斯洛特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手上的戒指忘了去摘,手自己未曾察觉的垂在了身体的两侧。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仍旧没有与女人分开。   长久的吻以及男人主动的姿势,让她不敢相信中想起了白天男人推开她的动作是真的。   她的身体不停的颤抖,眼中逐渐失去了光彩。   我就知道…   什么回去救马、马很重要的话,都是借口!   ……   阿托利斯缓慢的将血渡进帕西瓦尔的身体。   随着动作次数的增加,他感到自己的嘴都已经接近麻木,渡气帮助她吞咽的动作也不由得变缓了。   这导致他最后的半口血反而花了最长的时间。   实在憋不住,头微微抬起,喘着气。   满嘴的鲜血谈不到美观,窒息的麻木感更是让他怀疑自己以后会不会留下心理阴影。   他都已经无法感受到自己嘴的存在了。   垂下目光,看着帕西瓦尔口中最后的那点血,阿托利斯眼中满是满是解脱,深吸了口气,决绝的俯下身。   “呜?”   微弱到近乎于无的**完全没有让阿托利斯注意到。   认真的渡着气,错位的脸让他无法看到帕西瓦尔缓缓睁开的眼睛。   少女蓝色的美眸中满是迷茫。   身体并没有她预想中近乎死掉的痛感,反而除了些许疲惫外与正常无疑。   发生了什么?   少女的美眸中满是疑惑,稍稍低垂眼眸,却是看到了让她陌生却又认识的侧脸。   似乎是,早上见过的男人。   凌乱的记忆渐渐恢复。   从镇子里提前逃离、被撒克逊人发现追捕、骑士们拼死断后到最后只剩下她一人、被撒克逊人围住后那个名叫克拉伦斯的人自大的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自己提出的决斗也被他接受。   本来是想和他同归于尽的。   没想到,在她的枪即将命中他心脏的时候,一道光芒将她弹飞并重伤。   而后...   对了,我是被那匹很可爱的白马救走了。   这样的话,那就是被他救下了。   看着身上的男人,迷迷糊糊的少女刚想开口感谢他,却感觉口中麻木的很,还被堵住,根本无法发出完整的音调。   短暂的迷茫,意识渐渐回归,眼神凝集,看着头埋在自己唇间的男人,她的眼中逐渐流露出惊悚。   动了动身体,才确认自己是被男人搂在怀里。   我,似乎被他搂怀里强吻?   终于明白发生了什么的帕西瓦尔瞳孔紧缩,下意识的想挣扎,却惊恐发现自己的身体虽然不疼,但也没有任何挣扎的力气。   嘴巴麻麻的还被堵住根本就动不了。   手抬不起来,发不出声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男人肆意的凌辱着自己,甚至连咬他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白发少女瞪大了眼睛,刚刚有些清醒的头脑第一反应是悲哀。   刚出狼口,又入虎穴。   男人索取的饥渴动作让她已经想到了自己未来会遭受到何等凄惨的凌辱。   逃出生天的欣喜消失不见。   泪花顺着眼角流下,美眸逐渐失去了神采。   突然,绝望中的少女想到了昏迷之前,撒克逊人头领自大时跟自己讲的话,顿时,无神的双眼焕发出了光芒。   至少…至少也要把消息传回去!   “阿托利斯?”   正当她不知该怎么开口时,男人压抑着愤怒的声音在后方响起。 第二十四章 不会吧   渡完了最后一口气,阿托利斯有种解脱的感觉。   抬起头,刚想喘口气恢复恢复,这一声差点没给他原地送走。   他听这声音已经听了有好几个月了,不能再熟悉了。   那是兰斯洛特戴上戒指后的声音。   脸被憋的通红,不知为何的生出了做贼心虚的感觉。   不对,我做贼心虚干什么?   想到两人没有任何关系而且自己单纯就是在救人,阿托利斯重新恢复了自信。   没有注意到帕西瓦尔已经醒来,抬起头,看向了已经走到身侧的尚且佩戴着戒指的兰斯洛特。   这一看,让他刚刚升起的勇气消散一空。   兰斯洛特眼角含着泪花,眼中满是被负心汉背叛的绝望。   我做什么了?   阿托利斯几乎本能的就有种被捉奸的慌乱和内疚。   好在,男人做出这种表情的怪异和恶心感让阿托利斯很快就回过神,不在去看她,恭敬的说道。   “大人,您回来了。”   闻言,兰斯洛特愣住了。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是男性的姿态。   看着阿托利斯,不可避免的就会看到他怀中搂着的女人。   还有另外一个人存在,自己就算不顾一切去问他为什么区别对待,那自己女扮男装的事情会不会暴露?   就算她是自己的情敌,但以生命为代价是不是过于严重了?   瞬间,她将想好的话全部憋了回去,脸憋的通红。   她知道现在最好当没事人。   但是…   余光看到他怀里已经‘激动’的眼角含泪,满脸红晕的女人,她就无法憋下这口气。   这个女人哪里比自己好了?   她胸有自己大吗?屁股有自己翘吗?腿有自己长吗?   就连状态,两人当时都是一样的赤裸躺在阿托利斯的怀里。   那凭什么面对自己的主动,他无情的推开;现在碰到这个女人,他却成了主动的那方,搂着亲个没完。   自己输哪了?!   好在,最后仅存的理智让她无法将这些羞耻的话当着外人的面说出口。   但一想到自己为了早点回来而赶了一天的路,一口气也没有休息水都来不及喝,只是因为担心他会不会出问题,结果他竟然在这里和别的女人偷偷幽会...   无处安放的委屈就让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手紧紧地握着,青筋暴起,牙齿紧咬,愤怒和欲望几乎冲垮她最后名为理智的防线。   但好在,那道防线还是完成了它的使命。   尚且保有理智的她只能用瞪着他的方式抒发着自己的愤怒与不满。   就在两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   看着又来了一个男人还和阿托利斯愤怒的对视着,还一副‘争抢猎物’的眼神。   帕西瓦尔只觉得更加绝望了。   被一个男人肆意凌辱就算了,现在看来至少是两个男人…?   头已经发晕,麻木的身体因为恐惧和屈辱而不停的颤抖。   要不是还有活下去的理由,她都想立刻自杀了。   微张着嘴,半天无法说出话。   原本已经决定为了姐姐和父亲以及自己的国家献上一切,宁可被男人当成xing奴隶蹂躏的想法再次动摇。   长久的沉默。   看着两个相顾无言的男人,看着兰斯洛特身上的骑士盔甲,刚刚醒来头脑一片混乱的少女想的不是他的身份。   她已经忘记了带着白马的骑士是兰斯洛特随从的事情,忘记去思考紫发男人就是兰斯洛特。   她只是根据他身上的铠甲,想到了之前那些为了保护她而一个又一个留下来断后而死的骑士们。   他们为什么保护她?   她为什么逃?   还不是因为她作为一国公主,被敌人俘虏所带来的影响太大了,大到就算是她不怕死也必须要逃的地步。   而现在有一个比她的生命对自己国家来说更重要的消息需要传回去。   想着他们一个个慷慨赴死的样子,帕西瓦尔眼中闪过一抹痛苦,紧咬着下唇,血丝渗出,痛苦后只剩下了决绝。   她开口打破了平静。   “求求你们,请让我送一封信,之后您们想对我的身体怎样都可以。”   正在僵持着的两人气势一顿。   阿托利斯没想到她醒了。   兰斯洛特这才又从愤怒中脱离出来,再次意识到还有个外人在。   两人俱皆看向了帕西瓦尔。   被两个男人以审视的目光打量着,知道自己赤裸的少女满眼恨不得自杀的羞愤,但还是硬撑着看向了阿托利斯。   “求求你,只要让我送一封信就可以,我不会反抗,不会自杀,只要让我送一封信,告诉我的姐姐和父亲撒克逊人的军情,我就会跟你走,到时候…”   帕西瓦尔吞吞吐吐的没说完。   停顿了半天,看着阿托利斯愈发诡异的眼神,她闭上了眼睛,眼角满是绝望的泪花,自暴自弃的喊道。   “你们想怎么玩弄我都会接受的!”   “玩弄你?”   兰斯洛特再也维持不了愤怒的表情,逐渐诡异化。   阿托利斯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疲惫神情,捂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年头当个好人怎么这么难。   “你在说什么?”   看着少女屈辱的样子,兰斯洛特突然意识到事情可能并不像她想的那样。   死死地盯着帕西瓦尔,满眼质问。   看到兰斯洛特质问的模样,濒临绝望的帕西瓦尔也察觉到事情的不对劲。   自己好像想错了?   “你不是想要和他一起强...强奸我?”   “强奸你?”   兰斯洛特都快被她气笑了。   我一个女的强...   不对。   兰斯洛特瞪大了眼睛。   以往已经习惯将自己放在男性的角度去思考问题,今天却不知怎么的永远都是以女性的角度去思考这个那个的问题。   余光复杂的瞄了眼阿托利斯。   她知道,一切都是在白天的那一吻后才改变的。   看着帕西瓦尔复杂的眼神,她暂时将一切欲望与情绪抛出脑后,将自己重新代入男性的身份。   “我以为你在和我的骑士偷情。”   “偷情?!”   帕西瓦尔不可置信的低呼出声。   这怎么可能看着像偷情。   但是,只要他不是和抱着自己的男人一起对自己企图就好。   忽的,放松的同时,看着紫发男人和抱着自己的金发男人,想到紫发男人刚才不正常的表现,她忽然想到了恐怖的事情。   不会...吧? 后续更新计划及悬赏   这周五要上大书架,腰脱也没那么严重了,我也要开始努力工作了。   先说下后续的更新计划。   从下周一开始,到二月二十号之前(然后开学了),每天三更。   (腰脱还没好利索,坐不了只能趴着,这几天先两更缓缓。)   再开个悬赏。   150月票加一更   150刀片加一更。   15000打赏加一更。   (目前月票1611,打赏27572,刀片358。)   截止时间是本周结束,如果有的话,下周开始还。   就是这样。 第二十五章 我的国王是男同   “我是为了给你输血,你失血过多已经没有多少生命体征,所以我才用自己的血喂你。”   阿托利斯打断了一‘男’一女的对视。   看着兰斯洛特和帕西瓦尔逐渐诡异的目光,他总觉得再让她两说下去会发生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吸引了两个人的目光,他挥了挥右手手腕。   上面的伤口尚未结疤,还有不少新鲜的血痕和几滴鲜血残留在伤口附近。   “但你那时已经无法喝下任何东西,所以我只能用这种笨方法了。”   继续说着,阿托利斯指向了河边。   两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被鲜血打湿甚至已经有不少血块凝集的衣物堆在河边。   衣服隐约还存在的模样显示出那是女人的衣服。   “我怕伤口黏连就把你的衣服全脱下去了,没有其他的意思。”   帕西瓦尔羞愧的低下了头。   经过阿托利斯的解释,她明白一切都是自己的误会。   只是...   偷偷瞄了眼英俊无比的阿托利斯和不逊色多少的兰斯洛特,她心底总是有种被震惊到的感觉。   这两个人,竟然是...?   看到阿托利斯察觉到的看过来的目光,帕西瓦尔连忙低下了头,羞愧于自己于背后腹议别人的行为,诚挚的道歉道:“对不起。”   “没关系,我理解。”   换谁刚醒发现自己浑身赤裸被一个男人搂在怀里强吻都会慌的。   阿托利斯将她放到了地上,将自己扔到地上的外套捡起来,披在了她的身上。   “有点脏,不过总比没有好,一会儿我洗洗你的衣服烘干一下,先凑活穿着,等到镇子再买新的。”   “至于你说的信的事情…等过一会儿会去镇子的,现在耐心点,先好好休息一会儿。”   “恩。”   羞愧的少女已经说不出话了。   扯了扯衣服,大不少的衣服将她的上半身以及大腿掩住,两条腿拘谨的并拢在一起,不敢看两个男人。   虽然认为两个男人的取向可能有问题,该看的也都已经被看光了,但她也不好意思继续对他们露出自己的身体。   夜晚的凉风吹在身上,总让她有种无时无刻不有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错觉。   “先烤会儿火吧。”   阿托利斯也没指望这位大小姐会洗衣服。   见到帕西瓦尔已经解决,阿托利斯又看向了兰斯洛特。   紫发俊美的男人已经没有刚才戒指都掩盖不了的娘娘腔模样,恢复了平日贵族骑士的风范,眼中的尴尬也说明她也理解了他。   但老实说,现在看到兰斯洛特,他就头疼。   以前单纯上下级的关系,她无论戴上戒指还是不戴戒指、是男是女在他眼里都无所谓。   反正无论何时,她在他眼里都没有性别关系,只有雇佣关系,有饭吃就行。   但是,在吻后,兰斯洛特的表现已经说明了她喜欢他。   偏偏她还是戴上戒指做的那副姿态。   让他诡异的同时,又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去和她进一步的相处。   就连白天想的吃软饭之类的事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实施。   说到底,那只是想想罢了。   仔细想想,一个男人天天对着你摆出女性化的姿态,看到你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就眼泪汪汪的质问你,就算知道那只是幻术伪装,她本身是个女人,但谁能受得了。   他没有特殊癖好,也不像被勾起特殊癖好。   而知道一切都是误会的兰斯洛特刚才有多愤怒,现在就有多尴尬。   阿托利斯以骑士的身份不好说什么,而兰斯洛特尴尬之下又不知道该如何去说。   两人对视了几秒钟,相顾无言。   看着男人的兰斯洛特,阿托利斯最先忍受不住沉默。   余光看到地上的鹿尸,缺血和腹中的饥饿让他有点发晕,不再去想复杂的事情,开口打破了沉寂。   “没吃饭吧。”   “恩。”   “那我们先烤了这条鹿吧。”   “好。”   说是一起烤鹿,但最后一切的事情都是阿托利斯一人来干。   帕西瓦尔虽说活过来了,但身子骨虚的需要人去扶才能起来,自然干不了什么事情。   兰斯洛特虽说去过不少的地方,但她每天夜里都是在镇子当地的贵族安排下入住,没有在森林留宿的经验。   只有阿托利斯这种穷到森林和镇子住宿体验相当的人才会天天在森林里呆着。   阿托利斯也没打算两位贵族大人会帮他什么。   简单让兰斯洛特帮忙添下火堆。   清洗他已经切好的鹿肉的事情,在他看到兰斯洛特拿回来的还带着血膜和筋肉的鹿腿后就放弃了。   这位大哥完全就是拿肉浸水里泡一会儿,再用手简单摸几下。   他也没打算让兰斯洛特干活。   毕竟,他现在是兰斯洛特的下属,哪有下属让上司去干杂活的。   只是兰斯洛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好几次主动要求帮他分担点活,不得以下他就分给她点事情,结果后来发现反而让事情更乱了。   好不容易将工作恢复到了正轨,失落的兰斯洛特和忙成一团的阿托利斯完全没注意到帕西瓦尔看他们愈发诡异的眼神。   过了大半个小时,鹿肉才被阿托利斯用剑削好的木棍插好,放在火堆上烤了起来。   鲜嫩的鹿肉在火焰的烘烤下,表皮不停地冒着油水,噼里啪啦的响声伴随着肉的香味传了很远。   兰斯洛特和帕西瓦尔在那里不知道聊着什么。   贵族之间的话题总是多到谈不完,但也总是与他们的身份截然相反的毫无价值。   阿托利斯清洗完帕西瓦尔的衣服,将上面的血污全部洗掉后,另起了个火堆,将衣服架在木头上确保火焰不会烧到衣服后就回来烤肉了。   手熟练的控制着木棍,让鹿肉在火上均匀受热。   苍色的眸子满是认真的神色,仿佛整个世界除了眼前的肉外便再无他物。   除了赤裸的上身和正在干的事情有点怪外,认真的模样和英俊的外表足能够吸引大部分女生。   当然,这一切的奇怪在已经有点奇怪的兰斯洛特眼里是完美的。   不知何时,她已经只是呆呆的看着阿托利斯烤肉的动作一句话也不说。   另一边,偶然睁开眼睛的帕西瓦尔看到了兰斯洛特的模样,让她心里生出来古怪和遗憾的情绪。   两人男人无论哪都是极为优秀,优秀到纵使她没有任何想法,但也让她有种可惜的感觉。   一个是高卢班王的儿子,未来庞大王国的继承人,湖中仙女抚养长大的湖上骑士兰斯洛特。   另一个是...   想着想着,看着阿托利斯的模样,少女蓝色的美眸忽的满是惊悚。   她这才想起了自己似乎听过阿托利斯这个名字。   就在几个月前,选王仪式宣布延期后的不久,父亲在晚餐时跟她和姐姐聊天时说的关于卡美洛选王仪式前几天发生的事情。   想到这里,她不由更加仔细的打量起了全神贯注烤肉的阿托利斯。   金发,潘德拉贡家族特有的苍眸。   越看帕西瓦尔越觉得惊悚。   仔细打量,男人的长相和尤瑟王竟有几分神似。   余光看向了旁边趴着睡觉的小白马,想着那天父亲介绍的那位可能是尤瑟王之子的男人的特征,所有都和眼前的男人所匹配。   她几乎忍不住去问他,但刚开口,余光看到那边的兰斯洛特,话重新被堵住。   过了半晌,她才轻声道:“您是叫阿托利斯吗?”   “嗯。”   满脑子鹿肉的阿托利斯随口回了一句,而满脑子阿托利斯的兰斯洛特也没有注意到帕西瓦尔的异样。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在听到阿托利斯的回道后,少女紧缩的瞳孔。   蓝色的美眸满是绝望。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到的这一切。   潘德拉贡家族唯一的男性子嗣,未来极大可能是她国王的男人,竟然是...男同?! 第二十六章 你拿这个考验干部?   帕西瓦尔也不知道该怎么去与阿托利斯说了。   浑浑噩噩的看了他半天,完全沉浸在潘德拉贡家族可能要绝后的悲哀中无法自拔。   直到阿托利斯递过来一块烤好的鹿腿,肉味钻入她的大脑,她才回过神。   看着手里有些发黑的鹿腿,她抬起手,有种不知道该如何接下它并且下咽的复杂心情。   她从来没有吃过这种模样的食物。   可以称得上是劣质了。   无论是看在眼里的粗糙加工过程,还是毫无美感的外表都是让贵族无法接受的食物。   不知道它的味道,但犹豫了一会儿,随着肉香传入她的大闹,饥饿贫乏的身体开始压迫着她的精神,让她无法去思考吃了它会不会出现什么问题。   “谢谢。”   礼貌的道谢,接过木棍的时候手与手的摩擦对于已经被他摸光看光的帕西瓦尔来说也没什么感觉了。   反正他不喜欢女人。   这么麻痹着自己,将烤肉举在嘴前,看着它,美眸中浮现出难色,僵持了几秒,腹中无法忍受的饥饿感还是让她闭着眼睛咬下一口。   瞬间,与略显焦黑的外皮截然相反的鲜嫩汁水和香气在口中爆开。   少女蓝色的美眸顿时亮了起来。   好吃。   不知道是饥饿的原因还是阿托利斯的厨艺真的很好。   反正,只是简单地烤肉,此时她却吃得格外美味,美味的味道和肉进入腹中的充实感让她连女性贵族的矜持一时都顾不上了。   “慢点吃,还有很多。”   看着帕西瓦尔狼吞虎咽的模样,阿托利斯一边心里滴着血,一边强笑着说道。   闻言,帕西瓦尔红了脸,低下了头,声若蚊蝇。   “好。”   羞涩的少女完全没有注意到兰斯洛特投过来的充满敌意的目光。   不过,就算她注意到也会表示理解。   毕竟,在她眼里,兰斯洛特和阿托利斯已经成为了一对——她十分不想承认的一对。   饥饿感被缓解,大脑稍微得以冷静的思考。   抬起头,悄悄的看了眼已经和兰斯洛特聊起来的阿托利斯,仔细想了想,帕西瓦尔放弃了在兰斯洛特面前去询问他的身世以及在他和兰斯洛特的事的事情。   ......   吃完烤肉、稍微休息下补充了体力,帕西瓦尔的衣服也被烘干了。   阿托利斯搂着仍旧难以动弹的帕西瓦尔在兰斯洛特不满的目光中上了拉姆瑞。   帕西瓦尔满脸红晕的躺在他的怀里   虽说知道阿托利斯是男同,虽说已经被他摸过看过亲过。   但躺在男人怀里,被他的手紧紧的搂着腰,后背紧紧贴着对方火热的胸膛。并且接下来还有至少几个小时的路程,让以前从没有和其他男人亲密接触的她有些接受不来。   兰斯洛特在树倒下的地方找到了自己的马也于事无补。   一行人向着除了卡博利外最近的小镇出发。   经历了半天的路程,天还没亮的时候便到达了安全的小镇。   到了小镇,帕西瓦尔第一件事便是撑着虚弱的身体写了封信交给当地贵族手下的信使让他连夜送给驻扎在边境的兰马洛克。   然后,三个人便被贵族安排房间休息。   得知有热水洗澡的阿托利斯先是再吃了一顿饭;兰斯洛特和帕西瓦尔则在女仆的服侍下各自回到了各自的房间。   吃完饭,阿托利斯才在侍者的带领下回到他的卧室。   卧室是他这段时间已经习惯的放有双人大床和衣柜的宽敞房间。   正对着床的门便是浴室的入口。   没有在意已经习惯的卧室,阿托利斯迫不及待的推开了浴室的门。   浴室已经被热气蒸腾出来的白茫茫雾气所充斥,刚开门,大股大股的带着湿润热意的白雾便扑打在他的身上。   里面还能听到正在倒水的声音。   阿托利斯走了进去,顺手关上了门,生怕热气散出去太多让水凉了。   脚步声响起,两位手持还残留着热气的木桶的侍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侍女手里端着是比阿托利斯要还大的木桶,比他还要粗壮的身材让他礼貌的移开了目光。   “大人,我服侍您沐浴。”   听到声音的阿托利斯吓的下意识伸手摸向腰间。   空荡荡的手感阻止了他的冲动。   见到两位侍女擦肩而过离开浴室,确认发声的不是她们后他才松了口气。   回过神,抬起头,看着浴室里面。   朦胧的雾气下走过来一位年方十八的少女,正是刚才说话的那人。   容貌娇俏,虽说算不上优秀但还不错。   穿的是与大部分女仆所穿着将身体掩盖的一丝不露的衣服截然相反的,身上的女仆装是有点她前世印象的裸露涩情女仆装,配合着发育不错的身体极为诱人。   阿托利斯在打量着她,她也在打量着阿托利斯。   看着阿托利斯过分英俊的容貌,少女眼中满是羞涩和期待。   本来就不是什么对贞操有着强烈观念的东方。   在风气开放的西方中世纪,作为女仆的少女对这种事情毫无抵触,更何况是要服侍的不是大腹便便的变态贵族而是位如此英俊的年轻男人。   走到阿托利斯的面前,她迫不及待的将小手放到阿托利斯的身上。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阿托利斯身上的衣服被脱下。   阿托利斯没有反抗。   反正不是做那种事情,只是让她帮忙服侍洗下澡,搓搓澡,没什么问题吧?   这么想着,他张开手臂让侍女能够更快的脱下他身上的衣服。   看着阿托利斯的动作,侍女的眼中满是故作羞涩的喜意,脑海里却已经开始想一会儿在他身下承欢的欢愉。   脱完阿托利斯的衣服,侍女的小手放在阿托利斯的裤子上,手指探了进去,身子下蹲,头与他的大腿正好平行,缓缓的将他的裤子脱下。   裤子掉落在地上,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侍女眼中既有惊讶、害怕也满是惊喜与期待。   过了半晌,她才回过神,将他的裤子收了起来。   “请跟我来。”   侍女忍着发干的喉咙,故作矜持的站起身,小手轻轻拉起他的手将他引导了浴桶之外。   阿托利斯跟在她身后,低着头。   看着少女裸露出来的小腿和大部分大腿在雾气下轻轻环绕。   他忽然觉得事情不太对了。   “大人,请进。”   侍女娇柔的声音打断了他最后的正直。   她已经站在了浴桶的边缘。   看着恭敬侍立的少女,阿托利斯摇了摇头,将脑海中多余的想法扔了出去。   成为一地领主,娶个白富美老婆,再找一堆漂亮娇俏的可人侍女不就是他毕生的梦想吗。   又不是他服侍别人,瞎想什么呢。   不再多想,踩着台阶,踏入浴桶之中,正好的水温让他舒服的眯起眼睛。   忍着那一瞬间的酷热,将自己身体全部浸入水中,之后便是无与伦比的舒适感。   靠坐在浴桶周围的台阶上,阿托利斯享受着不知道多少年没有体验过的热水澡。   浴桶外,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随后,便是玉足踩着木制的台阶,以及肉体破水而来的声音。   阿托利斯睁开了眼睛。   白皙丰嫩的肉体出现在他的面前。   抬起头,映入眼帘的长相不如兰斯洛特和帕西瓦尔那般属于顶级美女,身材也不如经常锻炼的她们好而紧致。   但朦胧的雾气下和酒吧昏暗的灯光一个效果。   十几年没有体验过热水澡此时猝然体会到如此美妙感觉的阿托利斯此时的状态与喝多了也没什么两样。   只要不是太丑,都是大美女。   侍女看着阿托利斯并无抗拒的眼神,媚笑着伏下了身钻进了他的怀里。   玲珑的身体在水面下与阿托利斯的胸膛贴在一起,小嘴对着他的耳边吹着热气,两只小手也不规矩的在他的胸膛轻轻摩擦着,一路向下。   “大人,我来服侍你...”   就在侍女柔嫩的小手要触碰到那里的瞬间,浴室的门忽然被推开了。 第二十七章 你们在做什么?!   兰斯洛特仰躺在床上。   闭着眼睛,似乎已经是睡着了,但并不规律的呼吸声出卖了她的真实状态。   过了半晌,她毫无缘由的睁开了眼睛,紫色的眸子里满是烦躁。   侧过身,一只手拽着被子,看着窗外没有一丝光亮的世界,却是怎么也驱散不掉眼中的烦躁。   眼含着复杂,低低呢喃着所想之人的名字。   “阿托利斯。”   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是白天她和阿托利斯接吻的画面,以及晚上阿托利斯和帕西瓦尔亲昵并在马上搂着她几个小时的画面。   一想到白天湖下的事情,她就觉得身体发热,呼吸急促。   一想到晚上岸边的事情,她就觉得有口气堵在嗓子眼,上上不去下下不来。   无论怎样,明明赶了一天的路没有休息,身体累的不行,精神也十分疲惫,但却就是睡不着,反而浑身燥热。   她知道一切的根源,却又不知道答案。   “他在做什么?”   看着窗外似乎永远不会亮的天空,她的眼中满是犹豫。   想要去找阿托利斯。   但,这里是别人的家,自己在半夜贸然进出阿托利斯的房间,会不会引起误会,会不会暴露自己所想要隐藏的性别?   但,难道回到高卢,在人多眼杂的王城之中,难道被发现的几率不比这里要大的多,难道以后就不和阿托利斯见面了?   想到这里,兰斯洛特不再思考无用的担心,站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好在这里只是普通小镇的三流领主,没有给他们配备守在门口等待命令的贴身女仆。   一路上,兰斯洛特没有碰到任何人,阿托利斯的房间又正好与她的房间不远,很快,她就有惊无险的走到了阿托利斯的房门口。   手放在门把手上,做贼心虚的偷偷看向了走廊的两侧。   确认没有隐藏在暗处的偷窥者,她才看向卧室的门。   深吸了一口气,推开了门。   开门,走进去,关门。   刚刚路上在脑海里演练了无数遍的动作一气呵成。   “阿...”   刚开口,她却发现卧室里一个人的没有。   不会是走错屋子了吧?   短暂的慌张后,看到正对着双人床的门缝间有白色的热蒸汽冒出,她才稍稍放下心。   原来是沐浴去了。   想到里面的场景,兰斯洛特的慌张逐渐褪去。   没有丝毫不知道该如何现在与阿托利斯交谈的急促,眼中反而流露出期待和兴奋的神情。   身体没来由的再次燥热了起来。   明明是在初春的夜晚,没有点燃炉火的卧室内气温不高,但她却热的想把衣服脱光。   一只手搭在衣服上,想要脱下衣服,却又想到上午阿托利斯推开自己的举动。   紧咬住下唇,最后的矜持让她的手垂了下去。   走到浴室的门口,想了想,抬起手,放到了门上。   ‘吱呀!’   门被轻轻的推开。   里面的人似乎没有听到,兰斯洛特也没有在意。   可能是太舒服了吧。   她沐浴的时候就常常沉浸在其中,以致于经常会忽略到外部的动静,让她好几次差点暴露。   到了现在,不把门锁上,她都不敢摘下戒指沐浴。   悄悄的将浴室的门关上,扫视了一圈,确认浴室中没有其他侍女服侍他沐浴后,她的笑容更加兴奋了。   左手刚搭上右手食指的戒指,还没脱下,就听到浴桶里传来女人的声音和水声。   她的左手卡在了半空。   是她走错了浴室,还是浴桶里除了阿托利斯外还有个女人?   “阿托利斯大人...”   年轻女人甜美的声音再次在只有水声的浴室中响起,话里的内容也让她确认自己没有走错浴室。   兰斯洛特满眼的绝望。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换做前天,阿托利斯在浴室或是卧室和侍女乱搞,她什么想法都不会有。   这个时代,虽说贵族和骑士都遵守着一夫一妻的制度,只娶一个妻子,但不干正事的漂亮侍女和性感的女奴可是要多少有多少。   娱乐方式的匮乏让那成为了现在人们为数不多的娱乐之一。   不仅如此,经常会举办的贵族之间的宴会,纸迷金醉之后,贵族相互之间也少不了暧昧的纠缠。   战士在生死战斗之后发泄发泄更是应该的事情。   虽然是女人,但她对男人肆意玩弄女仆和女奴的行为没有什么厌恶感,反而很认同。   很正常。   她们也只有这样的用处了。   瘦胳膊瘦腿,不像健壮的女人们可以从事男人才能做的劳力工作,也没有什么特长,不会魔术也没有神的恩赐、更没有脑子的她们也只有用身体才能活下去的资格。   但,她在勾引谁啊?!   阿托利斯是我的啊!   听着女人愈发娇媚的声音,兰斯洛特再也忍不住上前几步,毫不避讳的走到了浴桶的边缘。   高挑的身材让她勉强看到浴桶中的景象。   不出意料,两具赤裸的身体抱在一起,玲珑小巧的酮体正蜷缩在男人的怀里,手里握着她白天都没有仔细感受过的东西,正要俯下身做不可描述的事情。   关键的是,男人靠在浴桶边缘并没有拒绝,反而饶有兴致的看着女仆。   兰斯洛特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眼睛发红,死死的盯着勾引她的男人的女人。   “你们在做什么?!”   沉迷于两人世界的阿托利斯和女仆终于听到了浴桶边上的声音。   侧过头,看到是兰斯洛特后,两人都吓了一跳。   “兰斯洛特大人?!”   女仆惊叫出了声。   紫发的男人正死死盯着她的身体,眼中满是几乎要把她杀掉的怒火。   久经战阵的怒火化为实质性的杀意让女仆吓得几乎瘫掉。   惊慌之中,松开了阿托利斯已经被她弄得火热的‘身体’,改为紧紧地搂住了他,如同遇到危险的鸵鸟将头深深埋进了他的胸膛。   “兰斯洛特...大人?”   看着炸毛的兰斯洛特,阿托利斯只觉得自己要崩溃了。   自己给帕西瓦尔灌血的时候挑最不该看的看,自己刚要上女仆本垒的时候又恰到好处的出现阻止了。   你是恶魔吧。 第二十八章 没关系,我进去   你要是早点在女仆没脱衣服的时候进来,或是再晚点在他已经上完女仆的本垒之后进来都可以啊。   偏偏在这时候进来,搞得他不上不下的几乎要疯掉了。   而且还都是以戴着戒指的模样出现。   一想到自己的身体被一个窥伺自己身体的‘男人’看光,阿托利斯就莫名的想要砍掉对方。   搂着怀里瑟瑟发抖的女仆,看向了怒视着她的兰斯洛特,忍住不满,无奈地开口道:“兰斯洛特大人,你怎么来这里了?”   “睡不着,有事想和你聊聊。”兰斯洛特看着他怀里的女人,“你这是在做什么?”   “这...”阿托利斯苦笑了一声,尽可能委婉的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兰斯洛特僵住了。   看着兰斯洛特的愤怒稍稍减轻,阿托利斯松了口气。   好歹她还是保有理智的。   身体憋得难受,下半身的兄弟如今正在女仆的两腿之间,女仆不知道是紧张还是什么别的小心思,正用前所未有的力道紧紧的夹着它。   但他也知道现在是肯定无法摆脱处男生涯了。   轻轻拍了拍怀中女仆赤裸的雪背,声音尽可能的柔和。   “你先出去吧。”   “是的,大人。”   女仆眼中满是失落的神色。   乖巧的从他的怀抱中起身,抬起头,看着阿托利斯温柔英俊的脸庞。   想要跟他说结束了叫自己,但想到兰斯洛特刚才几乎要把她吞噬掉的眼神,怕继续说话会刺激到他,只能柔柔媚媚的看了阿托利斯一眼当做暗示。   “我先走了,阿托利斯大人,兰斯洛特大人。”   说罢,她用手掩住胸前的柔软,低着头,走出了浴桶,捡起外面的衣服匆匆的离开了浴室。   离开了浴室,赤裸的娇躯没有了温热雾气的笼罩,被卧室所打开的窗口处略凉的微风吹拂,让她打了个寒蝉,刚刚被情欲和惊恐所充斥的大脑恢复了冷静。   低头看着手里的衣服,眼中满是遗憾。   差一点就能和那位可以说是她生平见过最帅也是最大的男人结合了。   万一要是服侍的好,让他舒服,到时候在刚刚做完凭借着那一段的余韵求着他把自己带走,以后有好一段时间都能和他每天做了。   一切都很美好,但一切都被突然闯入的兰斯洛特给摧毁了。   但她能说什么?   兰斯洛特是阿托利斯的上级,她的主人都无法反抗的存在。   心中的愤愤最后只能化作无力和悲哀。   但只是过了一会儿,她便想到兰斯洛特看她时被愤怒笼罩的眼睛。   女仆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奇怪。”   那时,他的眼中完全没有男人看到裸女的情欲。   一丝一毫都没有,就好像是那些对异性不感兴趣的男同贵族一样。   反而有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愤怒。   “他不会是...?”   想到这里,女仆又摇了摇头。   喜欢同性的贵族不少,她也亲眼见过好几个,就算是兰斯洛特是个男同,她也不会有太多惊讶的情绪。   但问题是,阿托利斯刚才在她的撩拨下反应很明显啊。   “奇怪。”   ......   浴室的门被关闭。   见着女仆离开,看着站在浴桶外边满眼质询的‘男人’,阿托利斯只觉得头都要炸了。   即将释放的兄弟突然被踩了刹车的感觉多么难受...?   本来热水环绕就让人的大脑变慢,这么一搞让他本来还不错的心情变得极为糟糕。   几乎不会生气的他没来由的特别生气。   而兰斯洛特依旧是男性的装扮更让他怀疑自己关于未来的决定到底是对是错。   叹了口气,忍着要爆炸的大脑和兄弟,努力想要让自己的音调听起来恭敬平和,但最终却还是没好气的问道。   “这么晚,您是有什么事吗?”   没有外人,兰斯洛特也不再遮掩,委屈的看着他。   “你为什么要和她做?”   阿托利斯反问道:“这很奇怪吗?”   哪有君主会管自己骑士和女人上床的事情。   自知理亏的兰斯洛特低下了头。   她的反应让阿托利斯确定了她来找自己是没什么正事。   头更疼了。   放弃的将身体靠在浴桶边上,背后枕着浴桶的边缘,头搭在上面,将肩膀也浸入热水中。   “我不是不让你那么做,只是,我还没有...”   兰斯洛特的声音又变成了昨天水下过后的柔弱。   低下了头,眼中满是不满。   没有丁点湖上骑士与王国继承人的大方,就像是在面对无法反抗的爱人。   要是女人这么跟阿托利斯说话,阿托利斯只会愧疚。   但是,兰斯洛特是戴着戒指着,用着男人的声音说出这种话,让他的愧疚根本就生不出来而下意识的只有原本欲望卡在下方出不来的烦躁。   “能把你的戒指先摘下来吗。”   “哦,好。”   兰斯洛特这才后知后觉的摘下了戒指。   阿托利斯没有去看。   窸窣的脚步声,兰斯洛特将她的戒指放到浴室侧面的架子上。   “我回来了。”   熟悉的女声让阿托利斯松了口气。   烦躁逐渐减退,但是刚才看到男人蔫了的兄弟却又蓬勃的站了起来。   起立的兄弟让他本想站起来的动作尴尬的取消了。   “抱歉,我现在没法出去,要不你先去卧室等我,我马上...”   “没关系,我进去。”   兰斯洛特兴冲冲的打断了他的话。   阿托利斯懵了。   他只是以下属的身份礼貌的说了声,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生性。   要是换个女人来他会很开心,但刚才切实的体验过两波兰斯洛特男人的样子,他实在无法接受以后的生活。   他可不是那些女人从小开始就玩,玩到大玩腻了开始喜欢玩男人的变态贵族。   刚才和女仆的动作是他从小到大和女人最亲昵的一次了。   他还没有体验男人的快乐,可不想体验男人的痛苦,永远不想。   想想就觉得恶心。   但只是愣神的功夫,外面已经响起窸窸窣窣脱衣服的声音。   阿托利斯下意识的余光看了眼。   大部分风景被木桶挡着,只能看到雪白的肩膀。   本来不久前刚看过兰斯洛特落体的他完全能够想象到被木桶隐藏的美妙画面。   但脑海稍稍去思考,想到的只有她男性化时比他要壮上一圈的体格,没有穿衣服的。   尼玛?! 第二十九章 娶我   努力让自己的大脑不去想那副‘美妙’的画面。   但人就是这样,越不想去想的,偏偏就越容易去想。   阿托利斯满脑子都是兰斯洛特男性化后的样子和声音,裸体猛男的场景在眼前缭绕,一柱擎天的兄弟早已经被吓得毫无兴致。   让我死。   就在阿托利斯思考要不要一头撞死在浴桶里的时候,女人的脚步声在木梯上响起。   阿托利斯求救的睁开了眼晴。   他的位置是浴桶的最里端,位于进入浴桶位置的正对面。   睁开眼,恰好就看到了还没进入,人站在浴桶外面正在上台阶的兰斯洛特。   刚刚露出的大腿不似侍女那般纤细,丰满的恰到好处,似乎因为锻炼的关系,臀部比起丰满的大腿更加丰腴,配合上盈盈一握的腰肢,极致的腰臀比让处于崩溃边缘的阿托利斯被拉到了另一个崩溃的边缘。   再往上,丰满的柔软随着抬腿上台阶而不断地摇晃。   精致的锁骨,让他放心的没有喉结的平坦脖子,以及被雾气和羞涩以及期待所染红的好看脸蛋。   紫色的美眸中满是期待,两只小手一会儿掩盖在身前,一会儿又放在身侧,似乎是想给阿托利斯看光的想法和少女的羞涩在她脑海里天人交战一般。   走到木阶的顶端,她看到了阿托利斯满是欲望的双眼。   女人的美眸中闪过一抹喜意。   他还是喜欢我的。   欢喜之后便是属于处女的羞涩,她轻轻抿着樱唇,低下头,看着仍不断冒着热气的温水却犯了难。   原本是想问问他对自己的想法,考虑考虑两人未来该怎么办,此时却糊里糊涂的变成了这样。   但是...   她的身体无法抑制的在颤抖。   不是羞涩,不是害怕,而是无法言表的激动和期待。   低垂着头,无法被男人看到的紫色美眸中满是恍然大悟的神色。   原来,她所困惑的答案是这个。   所有的迷茫都是无时无刻不想要和他去做这种事情,却没法去做、不知道他愿不愿意去做的煎熬。   确认了自己真实的想法,兰斯洛特不再犹豫,迈开修长的美腿,踏入水中。   湿滑的水下台阶让她稍稍回过神,小心的一点一点迈开步子,注意着不被滑倒。   感受着肌肤被水包裹的感觉,舒服的眯着眼睛,一边向前走,身体浸入水中,雪白的身体在水下划出道道波纹,直到走到了阿托利斯的面前。   “兰斯洛特?”   看着走到面前不做掩饰的兰斯洛特,阿托利斯只觉得嗓子发干。   女人紫色的美眸毫无羞意,只有让他激动又害怕的热切。   兰斯洛特缓缓的双膝下跪,跪在阿托利斯的面前,只有头勉强能露出水面,低着头,认真的看着他一柱擎天的兄弟。   “刚才的事,抱歉。不过,我会尽我的一切去补偿你。”   补偿我?   阿托利斯看着女人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兄弟,哪还不能知道这个老色女说的补偿是个什么意思。   一时,他陷入了纠结。   想做那种事情?   他一个没体会过女人却又知道女人美妙的处男当然是想做,而刚刚被撩拨的不上不下的欲望更是加强了他的这种想法。   换做刚才的女仆,她可能嗓子都已经叫哑了。   但是,她是兰斯洛特。   就在她柔嫩的小手快要触碰到它,眼含着期待的时候,两只手分别抓住了她的手。   “嗯?”   兰斯洛特抬起头,不解的看着他,美眸中满是焦急。   再也维持不了刚才回光返照般的强势与大方,樱唇吐着粗重的热气,饥渴的乞求道。   “不要这样。”   到底你是男人还是我是男人?   阿托利斯忍着快要被欲望冲破想要放纵的大脑,不再看兰斯洛特的身体和脸,斜开目光,不停地思考着刚才已经想到要自杀的兰斯洛特的男人模样与身体来浇灭自己的欲望。   效果不错。   呼吸恢复了平稳,看着别处,阿托利斯认真的说道:“兰斯洛特,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好好谈谈。”   “做完再谈。”   “现在。”   “那一边做一遍谈。”   “???”   您老真的是未经人事的处女吗?   要不是和她相处了三个月,知道她以前是多么的正经多么的有骑士精神,阿托利斯都要怀疑这是个纵横贵族晚宴的饥渴荡妇了。   看着兰斯洛特满眼几乎溢出的饥渴,阿托利斯也忍不住了。   一把搂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将毫无防备的女人搂在怀里,吻住了她的樱唇。   “呜。”   短暂的错愕后,兰斯洛特闭上了眼睛,满脸享受的紧紧搂住了阿托利斯的脖子,顺势跨坐在了他的身上。   刚刚还是阿托利斯主动发起的动作,只是一会儿的功夫,阿托利斯就变成了被压在身下的那个,让他有种被反客为主的感觉。   但,真的很舒服。   不知道过了多久。   长久的吻后,分别,两人都有种呼吸急促的感觉。   那种略显窒息的感觉让阿托利斯迅速恢复了理智,按住兰斯洛特乱动的身体防止她来一手偷家。   兰斯洛特顿时不满的挣扎了起来。   “你做什么嘛?”   与平日形象截然相反的可怜模样让阿托利斯差点没忍住将她按在水里进行鞭打的想法。   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压下邪恶的想法,将兰斯洛特用力搂在了怀里。   男人宽厚的胸膛让兰斯洛特不再挣扎。   老老实实的搂着阿托利斯,用力的似乎想要将自己揉进他的身体。   “我想要。”   兰斯洛特娇声道。   歪着头,精致的下巴枕在阿托利斯的肩膀,紫色的美眸满是渴望与饥渴。   好!   答应的话,阿托利斯差点没脱口而出。   他一个未经人事的处男哪顶得住这些。   仅剩的理智告诉他还不能去做,甚至要保持距离到谈好为止,但欲望又让他遵从本能的搂住了她的身体,品味着她的柔软,只是凭借着最后的坚持而没有按照她说的去做罢了。   连连深呼吸,将下腹的邪火压下,确认不会出问题才低下头看着已经彻底堕落成他的所有物的紫发美人。   只是刚低头,他就看到了紧贴在自己胸膛的深深雪白沟壑。   顿时,兰斯洛特就觉得火热的柱子深陷自己的臀间。   满眼欣喜,想要找准位置坐下,只可惜阿托利斯仍旧死死按着她的行为让她无法动弹。   “阿托利斯!”   兰斯洛特焦急的喊了起来,强硬的语气一时竟有了前几日单纯上下级时的风范。   不管兰斯洛特回归昨日的命令,阿托利斯固定住了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道。   “我们先好好谈谈,等谈完了再做。”   “不能商量吗?”   “不能。”   “那谈完了一定要做。”   “说好了。”   得到男人的承诺,兰斯洛特这才放弃了挣扎,不满的靠在他的身上。   没有了胸前与大腿的摩擦,阿托利斯勉强收敛住了精神。   稍稍冷静思考了一会儿,思绪稳定下来,才低着头看着兰斯洛特满是欲望的眼睛开口道。   “你总戴着戒指,我们两个人没办法的。至少,你想以男性的身份生活,那我就不可能娶你,甚至我们两个以后的生活都会是问题,你知道吗?”   兰斯洛特眼中的欲望稍稍被理智抢夺回了一些领地。   抿着唇,靠在阿托利斯的胸膛,不再仰头看着他,而是侧脸贴在他的肩上看向了其他地方。   她倒是想过对外说阿托利斯喜欢男人的事情。   但是,也只是想一想,看到刚才他和女仆的场景,她就知道那绝对不可能。   说白了,那一吻只是让她开始不可救药的沉迷他罢了。   而他...   不敢仔细往下想,兰斯洛特抽着鼻子,更加用力的紧紧搂住了阿托利斯的身体,似乎要将自己陷进去。   “我知道。”   低低的声音几乎让人听不到。   “所以...”   阿托利斯沉默了一会儿。   叹了口气,没有将一切说的太明白。   “你知道的吧?所以以后,就算我娶了别人,就算刚才的场景在你面前发生,你也能接受吗?”   我能接受吗?   兰斯洛特回想着刚才看到别的女人躺在阿托利斯的怀里的场景。   那时的愤怒和几乎想要杀掉那人后抢走阿托利斯的想法和一瞬间连她都无法抑制而爆发的欲望,让她怀疑以后真有哪一天,自己会不会爆发出来。   只是...   偷偷抬起头,偷瞄着看着前方的阿托利斯。   英俊的侧脸,明明几个月的时光都没有让她有所触动,但自从白天的那一幕后她闭眼后就都是他了。   她想让自己变成他的形状。   梦寐以求的东西已经到了她的面前,日思夜想的东西已经快要进入她的身体,她难道还要退缩吗?   兰斯洛特不知道自己以后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欲望,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但她知道,如果这时候不接受,那以阿托利斯的性格,就算忍的再难受也要把自己推开。   这是让她头疼的一点,也是让她着迷的一点。   不再犹豫,没有说出内心的想法,而是放松自己的身体,不让他察觉到自己在撒谎,坐了起来,紫色的美眸看着他,轻搂住他的肩膀,轻笑道。   “只要你在我身边,其他怎样都无所谓。”   说着,她的美眸中满是歉意,可怜兮兮的说道。   “对不起,阿托利斯,刚才是我的不对。只是我希望,你的第一次能是我,可以吗?”   美人紫色的美眸中究竟有没有谎言,阿托利斯已经无从查证了。   明明身处高位的美人如此善解人意又低声下气,他还能说什么。   已经被欲望腐蚀的大脑简单的思考,没有发现她的异样,欣然同意。   “好。”   说罢,他的手便从兰斯洛特的肩膀抬起。   在兰斯洛特急切的期待中,他改搂住了她的腰肢,吻住了她。   兰斯洛特疯狂的回应着他。   长久的调情后,看着兰斯洛特已经彻底迷乱的眼睛,感受着水下流到他腿上的微凉液体,他不再犹豫。   握着她的腰肢,将她从腿上抬了起来,在她的期待目光中,找准位置。   就在即将将她按下的那一刻,阿托利斯又停住了。   即将脱处的时候,想的却是格外的多,而最多的是想到了眼前美人的未来。   看着满是情欲的兰斯洛特,他的手不自觉的用力,声音也变得沉重。   “兰斯洛特,我...”   “求求你、求求你!”   兰斯洛特几乎要疯掉了。   她终于体会到了刚才阿托利斯临上垒被打断的崩溃。   刚找到宣泄口,倾盆而出的欲望如同隧道里的洪流突然被巨石堵住一般,冲击的感觉让她的大脑几乎要坏掉。   不停地扭动着身体,无力的想要摆脱他的束缚,但无论怎样都是无用功,只能不停地哀求。   “不要这样,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要怎样都可以,求求你,不要再捉弄我了。”   “对不起。”   “不要、不要这样。”   以为她又反悔的兰斯洛特几乎要哭出来了,哀求的声音里满是哭腔。   美眸含着泪花,绝望的看着阿托利斯。   阿托利斯摇了摇头。   抿着嘴,看着兰斯洛特痛苦的模样,心里已经被无法言表的愧疚和自责所充斥,甚至有种想要剁掉下半身的念头。   “我知道不该这个时候说这种话,总有种强迫你的味道,但是,不确保这个,我没法和你在一起。”   一听还有希望,兰斯洛特毫不犹豫的说道:“我什么都答应你。”   “你冷静一点。”   阿托利斯轻轻将她推开,反身按到了下面。   两人的身体保持着距离,确保不会发生意乱情迷中交合的事情。   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兰斯洛特眼中的绝望逐渐实质化,挣扎从剧烈变得缓慢,眼中开始流露出愤恨和委屈的泪花时,知道她已经恢复了理智,阿托利斯才低声说道。   “等回到高卢以后,不要回来了,好吗?”   兰斯洛特的挣扎彻底停止了。   美眸中难得的出现了清醒。   呆呆的看着他,美眸中欲望之下满是无法接受的神情。半晌,才不可置信的开口道。   “为什么?”   “我不想再回来了。”   “如果我们变成那样的关系,我没法放心你两年后独自来卡美洛,但是我不想回来,真的不想再回到这里了。”   “所以...”   阿托利斯想说的话又噎在了喉咙里。   半晌,他才无力的说道。   “别回来了。”   紫发美人难得的恢复了冷静。   静静地看着阿托利斯,看着他眼中不似作伪的无奈与痛苦,兰斯洛特沉默了很久。   过了半晌,她闭上了眼睛,身体软了下来,瘫坐在水中,背靠着木板。   一边是别人定下并且被她当成十几年的目标,另一边是她自己不知道为何爱上但却是很喜欢的男人。   兰斯洛特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百姓安居乐业?   自己建功立业?   脑海里一片混乱,所有的梦想交织在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睁开了眼睛。   看着眼前再次变得神秘的男人,她开心的笑了起来。   不知道以前自己想要什么,也不知道以后自己想要什么,但她知道,现在她想要的就是眼前的男人。   想让自己成为他的所有物,想让他成为自己的所有物。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就不回来了。”   “什么?”阿托利斯眼中满是期待。   “娶我。”   阿托利斯陷入了沉默。   兰斯洛特笑了。   “等到回家,我会告诉父亲我的真实性别,到时候,你必须娶我。”   阿托利斯眼中闪过一抹意外,随机毫不犹豫的应下。   “好。”   刚才的犹豫也只是他不想被人当成是男同罢了。   毕竟,被人偷偷认为是男同就够离谱的了,娶一个男人可是那些爱好玩同性的贵族们都没有做过的事情。   他们最多就是娶个老婆当做应付,然后夫妻各玩各的罢了。   如今有一个深爱自己,肤白貌美,身为一国公主的白富美要自己娶她,还有什么可以拒绝的呢。   听到阿托利斯斩钉截铁的回答后,兰斯洛特幸福的笑了。   直起身,两条雪白的藕臂绕过阿托利斯的肩膀搂住了他,樱唇轻轻触碰在他的耳垂,吐着热气,娇声说道。   “上我。”   ......   仔细想想,这章还是和前两章一块发好点。   接近5000字,就当是还上架时没加更的那两章了。 第三十章 我必须让他留下来   翌日,晌午。   撒克逊人和凯尔特人边境的某处森林外援。   凯尔特人的部队驻扎在这里。   成建制的马在普通士兵的牵引下进行着午餐,外围大都是布甲或干脆是布衣的普通士兵,而内里则被一顶顶帐篷和帐篷周围的马所掩盖。   最中央的帐篷。   帐篷里最中央的桌子上摆放着一张地图。   如果对周边地理熟悉的人看到,便能知道那是部队驻扎的周边地理情况和城镇情况的军事地图。   从边境的主城到较为安全的内部区域中的一条通道已经被画了大大的叉。   象征部队所在的圆点,正在靠近那条通道的外围区域。   八名身着精铠的骑士分别站在两边,簇拥着立于最里面浑身笼罩在铠甲之下的人。   靠近外侧的一名骑士手指地图介绍道:“根据最新的消息,在二公主殿下离开镇子后不久,他们便发起了进攻。”   最里侧的骑士身侧的一名二十五六岁的金发骑士问道:“然后呢?”   “之后和往常一样,但又不一样,就像是...”   “故意伪装的和往常一样?”   “是的。虽然可能是因为二公主殿下吸引走大部分人的缘故,但看起来还是很奇怪。”   “奇怪?”   最上方全身包裹在银白色盔甲里的人发声。   从她的声音能看出是属于女人的音色。   没有任何正常女人的柔弱,充满了强势与冷意,光是听声音就知道她是位狠角色。   但就算这样,在一众男人的簇拥下一个女人居于首位还是让人觉得怪异。   不像其他人将头盔卸下透气,她就算在闲暇时也是全身被盔甲笼罩。   一只手搭在桌子上,轻轻的敲击着,即使音调保持着最基本的规律,但多余的动作让手下的骑士们知道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毕竟,眼前这位,虽说一贯杀伐果断,刚烈高冷,被他们称为‘不列颠的狮子’,与那位性子特别柔的二公主截然相反。   但她对自己妹妹的关心在军队里和手下给她起的外号一样,是个人都知道。   与外界两人争夺王位的猜测相反,她是格外珍重自己妹妹的好姐姐。   只要闲下来没事,她肯定会问别人她的妹妹怎么样了。   如今自己的妹妹生死未卜,她怎么可能静得下心。   那位骑士连忙说道:“附近的镇子听到消息后象征性的派出增援,只有几名骑士带着人数不过百的士兵,但他们看到后却果断撤退了。”   “是这样吗。”   兰马洛克敲击桌子的动作停止了。   一个城镇被袭击,其他地方派出增援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但卡博利镇和其他镇子很远。   唯一只有一个近的镇子,而那个镇子的驻守兵力比起卡博利镇还远远不如,派出士兵远远观望一下而已,警戒一下撒克逊人可能不满足而继续向周边掠夺的行动是很正常的行为。   他们绝对不会傻乎乎的进去与撒克逊人拼命。   而这个众所周知的事情,撒克逊人不可能不知道。   但他们看到后却毫不犹豫的后撤了。   这背后的原因她当然知道。   昨天晚上突然拜访的兰斯洛特已经告诉了她,并且她做出了最佳的应对。   只是每每想到这件事,她就觉得异常的烦躁。   她的宝贝妹妹现在还因为这件事而生死未卜,而她为了森林里藏着的那几个撒克逊人部落而不得不留在这里。   “那片森林是个问题。”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   他们知道兰马洛克说的是哪座森林。   视线落在地图靠近南海岸的大片绿色树木样的图案,那片将凯尔特人和撒克逊人的领地都包裹在其中并深入彼此领地很远的大片领土。   这也是他们一直头疼却毫无解决办法的问题。   撒克逊人一年总会有几次这样的行动。   一堆撒克逊人偷偷进来劫掠小镇,抢够物资、女人和劳动力后便融入森林中再偷偷回到他们自己的领地。   即使他们派出大量的哨兵在森林,大部分时候都能端掉了撒克逊人想要偷偷进来的部队,但近乎于疯子般不在乎战损比的撒克逊人总是热切的进入那片森林来偷袭他们的腹地。   次数多了,就总有几次遗漏的时候。   而这次,要不是兰斯洛特来信及时,他们还会和往常一样包抄他们,而她会亲自带着骑士赶回去找自己的妹妹,中了他们的埋伏。   另一位棕发骑士站出来说道:“大人,我们已经派出部队在他们回去的必经之路拦截,只要他们敢回撤,我们的人就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那就好。”   虽说这么说,但兰马洛克的手仍握的很紧很紧。   知道她还在想自己的妹妹,其他人都没有煞风景的说什么惹人生气的话。   就在沉默中,帐篷外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我是二公主殿下的信使!”   ‘咔嚓!’   ......   兰马洛克的手里握着写满娟秀字迹的羊皮纸。   她的身下已经有一角化成粉末的桌子诉说着她刚才激动的情绪。   在场的骑士没有一人说话。   就算是赶了半天的路,刚进来时气喘吁吁的送信人,也是努力压低了呼吸站在门口静静的看着她。   羊皮纸的边角已经被她捏的褶皱,厚重的纸张让人看不到正面的内容。   隐藏在头盔下的脸,让人猜不到她现在想心情,只能从动作上察觉到现在可能是欣喜...又或者是紧张?   半晌,兰马洛克将纸反手按在了桌子上。   看了一圈自己的骑士们,最后看向了站在门口满脸局促的年轻信使。   “你先去休息吧。”   送信人松了口气,眼中带着遗憾的低下了头:“是。”   随着送信人离开了帐篷,脚步声彻底消失后,帐篷里又恢复了刚刚的寂静。   所有人都看着兰马洛克,等着她开口去说信上的内容。   她低着头,不知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半晌,才低声说道。   “我妹妹说是兰斯洛特的骑士救了她。”   “恭喜大人!”   一声声早已准备好的贺词在骑士口中发出,只是互相看着彼此,他们眼中还满是疑惑的神色。   只是这样的结果的话,他们不知道为什么兰马洛克要沉默这么久。   而且,听声音不像是因为激动啊?   等到他们结束了道贺,在他们询问的目光中,兰马洛克才缓缓的说道。   “兰斯洛特和他的骑士不打算跟帕西瓦尔过来。”   “可能是担心战乱?事后派商队与使者去高卢专门表示谢意就可以了。”   兰马洛克摇了摇头。   忽的加快了语速,斩钉截铁的说道:“不,我必须要让他留下来。” 第三十一章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骑士都懵了。   匮乏的消息让他们根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沉默了半晌,靠近兰马洛克的骑士才在别的骑士催促的目光下硬着头皮说道:“您说的,是兰斯洛特大人的骑士吗?”   “嗯。”   “难道、难道二公主殿下爱上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完这段话的。   硬着头皮,提心吊胆的看着自己的上司双手按在桌面。   兰马洛克对她妹妹的喜爱在整个军中都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甚至,看兰马洛克雷厉风行的行为与男人的做派久了,二十多岁却没有和任何男人有所绯闻甚至接触,每天不是打仗就是打探妹妹的消息,让他们怀疑他们的长官是个妹控。   近亲乱伦的事情并不罕见,甚至他们周围有不少存在这种关系的男女。   如果这样,宝贝妹妹爱上了别的男人...?   他们忽然理解为什么刚才兰马洛克沉重的动作了。   逐渐诡异的气氛让兰马洛克回过神,抬起头,扫了一眼在场的诸位骑士。   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兰马洛克只是叹了口气。   “如果是这样还好了。”   “能在一支完整部落手下救走我的妹妹的骑士不是凡俗。兰斯洛特我听说过,他是位高洁的骑士,能被他看重的骑士人品也不会差,她嫁给这样的骑士也不算委屈。”   “要是帕西瓦尔真喜欢他,大不了我花大代价从兰斯洛特手下要过来就是了。”   这样一番话,让手下的骑士们完全陷入了混乱。   “恕在下愚钝,那为什么...?”   兰马洛克头疼的说道:“那骑士叫阿托利斯,身边还跟着匹没成年的小白马。”   看着手下骑士都是一副没听懂的模样,回想着前几个月和妹妹在与父亲聚餐时听到的事情,重重的叹了口气。   “几个月前,卡美洛的选王仪式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吧?”   “听说了,当时我们骑士团不少适龄的骑士也去参加了,据说无人拔出那柄剑,便推迟了了。”骑士恭敬地看着兰马洛克,还不忘拍着马屁,“两年之后便没有年龄限制,以大人您的实力说不定有望成为...”   “别说这些没用的。”   兰马洛克没好气的说了一句,瞪了眼乱说话的骑士,继续说道。   “你们知道为什么斯图亚特家族这次没闹事吗?”   一直硬着头皮和兰马洛克搭话的骑士看了眼其他骑士,发现他们都转过目光后,硬着头皮回过头,摇了摇头。   兰马洛克继续说道:“就是因为他们把他给赶跑了。”   “把他赶跑了?”   “是的,因为他,尤瑟王zhen怒,爱德华连夜去觐见国师,最后换来司徒亚特默许选王仪式的推迟以及爱德华的儿子被关进监牢三年。”   再笨的人这时候都想到他的身份不一般。   想不出来,或者说不敢想,他们便屏住呼吸,看重兰马洛克,生怕漏听一个字。   “他到底是谁?”   “不知道,但大家都认为他是陛下的亲生儿子。”   此话一出,下方的骑士都是一脸的震惊。   好在贵族的素养让他们没有像普通人那般听到震惊的话题便开始议论,而是紧看着兰马洛克。   生于柏林诺王的领地中,跟随兰马洛克的他们可都是忠实的尤瑟王派。   潘德拉贡家族有适龄的男性子嗣,在他们眼里不是对预言的亵渎和对他们的欺骗,反而是让他们开心的事情。   他们自己肯定没有希望,就算拔剑,他们也明白自己绝对没有实力稳住那个位置。   但只要潘德拉贡家族的人继位,那他们的阶位肯定至少上升一个台阶。   “那他…这位大人为什么要跟兰斯洛特去高卢?”   “我不知道,但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走。”   下方没有人说话了。   没人敢说话。   要是目标换作任何一个人,就算是帕西瓦尔,他们都敢站出来主动请命把她带回来。   但这次是他们顶头上司的顶头上司的儿子,还不知为何,可能和尤瑟王闹矛盾离开的,极大概率是他们未来国王的国王的人。   把他‘请’回来?   兰马洛克没在意,继续说道:“一会儿我会亲自带一队骑士过去迎接王子,艾尔罗伊,你留下,我有话跟你说。”   “其他人接着去做自己的事情。”   “是。”   对于兰马洛克在这种危险时刻的危险决定担忧的同时又没有人说什么,毕竟谁也不想亲自去做这件事。   而兰马洛克走后,作为军中仅次于兰马洛克的副团长且父亲是公爵的艾尔罗伊自然会代她管理军中事物。   合理的安排以及不想去做这件事,让他们没有多想,匆匆离开了营帐。   直到他们离开,名叫艾尔罗伊的骑士才担忧的说道。   “大人,这时贸然去那里是不是有些危险?根据情报,至少有三个撒克逊人的部落在我方森林附近徘徊,要是他们突然出现…”   兰马洛克将一直按在桌上背对着人的羊皮纸递给了艾尔罗伊。   “你先看看这个吧。”   艾尔罗伊接过羊皮纸,低着头看了起来。   眼睛扫视,只是几秒钟的时间,他的脸色就肉眼可见的难看了起来。   “这是真的吗?”   “配合他们最近的表现,很可能是真的。”   艾尔罗伊倒吸了一口凉气。   “怪不得斥候们没见撒克逊人撤回他们的领土。”   羊皮纸上记载了帕西瓦尔怀疑阿托利斯就是尤瑟王的亲生儿子的事情。   但那只是帕西瓦尔顺嘴一提的消息。   大部分的内容都用来记述了她从已经死掉的撒克逊人首领那里听到的有关于撒克逊人的布置,足以颠覆他们守护了十几年的领土的计划。   越看越觉得心惊,随后便是满满的无力感。   “可是,就算我们知道了…”   “等我离开后,你分两路,将这封信连夜送往卡美洛和我父亲那里。”   “大人,您现在更不应该离开,万一那些撒克逊人知道你的消息,半路劫杀你怎么办,毕竟…”   艾尔罗伊话音戛然而止。   他没有说完。   只是和兰马洛克刚才支出其他人时的行为相似,面露无奈的看向了两侧没有人的地方。   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卡美洛内有内奸。   不是撒克逊人偷偷融入卡美洛的军队和社会,而是不少凯尔特人自己认为未来无望,或者抱有其他出人头地之类的心思,而主动投诚撒克逊人。   过了半晌,他才无奈的低声道:“恐怕等您到二公主那里,他们也知道了。”   兰马洛克自信的笑了。   “我就是要让他们知道,不仅知道我要去,而且还要让他们知道阿托利斯是我们的王子。” 第三十二章 愤怒的尤瑟   拉斯尔城。   这是柏林诺治下的第一大城,也是柏林诺平日里居住的城市。   这里原本只是个二流城市,但自从柏林诺加入尤瑟王的骑士团,成为了副团长,获得了她的信任后便逐渐变成了大型城市。   而等到撒克逊人入侵之后,东南面与高卢和罗马主要的繁华贸易城全部被摧毁,人口内流,这里便摇身一跃成为了不列颠数一数二的大城。   当然,随之而来的敌人和不断内缩的防线,也让这里成为了靠近边境的前线城市。   连年不断地战争让本地少了许多平民百姓和普通商人。   留下的除了不愿离开的本地人,都是些要钱不要命的商人和狠角色,让这里武力鼎盛的同时,治安也成了一个大问题。   而今天,这来了位身份极为特殊的人。   ……   柏林诺是位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   金发蓝眸,完全没有贵族们养尊处优的老态,除了岁月流下的不可避免的痕迹,身材和气质都保持在最好的状态。   在战争持续不断,医疗水平低下,死亡年龄普遍偏低的中世纪,四十岁的年龄已经可以说的上是长寿了。   刚成年不久便和妻子生下大女儿兰马洛克,又在四年后生下了二女儿帕西瓦尔,然后便赶往不列颠,遵从父亲的命令跟随了尤瑟王。   随着尤瑟王稳固地位,逐渐成为不列颠无冕之王后,他的身价也跟着水涨船高。   而他在几年的努力播种后仍然没有第三位子嗣,便将大女儿兰马洛克接了过去当成继承人来培养,二女儿帕西瓦尔则留在了她母亲的身边。   这也导致了兰马洛克和帕西瓦尔两姐妹年龄相差不大,但性格却截然相反。   而他在骑士团时,只要有空便带着兰马洛克见识世面,教习武艺和将军的道理,甚至不少时候尤瑟都会亲自教导他的女儿。   见的多了,学得多了,天赋又好,加上她又十分崇拜尤瑟,所以颇有些尤瑟年轻时的风范。   这也让因为没有儿子而颇为遗憾的他备感满溢。   尤瑟王也很喜欢她。   有了尤瑟王的支持,加上她本身实力出众,早早的放入军中收买人心,兰马洛克继承他这个不算大的国家还是很简单的。   只是二女儿帕西瓦尔就让他头疼了。   自小便跟着她的妈妈长大,不仅发色继承了母亲的白发,性格也和她们已经去世的母亲一样软绵绵的。   让人生不起来,又让人很生气。   十几年前还好,但是在这个撒克逊人入侵,卡美洛摇摇欲坠的时代,帕西瓦尔的性格让他担忧无比。   不过,现在可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   听到下人的汇报,他连大女儿刚刚送来的那封信中的劲爆内容都考虑不上,急匆匆的赶来了正殿。   正殿之上,一位身体被黑色斗篷掩盖,只露出金发苍眸美丽容貌的美人正站在那里。   女人动人心魄的美艳容貌丝毫没有让他有任何的轻视与轻浮,反而愈发的惶恐了起来。   眼前的女人正是他效忠了几十年的尤瑟王。   已经十几年没有离开卡美洛的她,今日突然微服私访,加上他刚刚从女儿那里听到的消息,让他有种要变天了的感觉。   上前几步,恭敬地低身表示尊敬,惶恐的开口道:“陛下,您怎么来了?让您久等了,我马上让仆人为您准备房间。”   “不必麻烦了,柏林诺。”   看着记忆中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变成了眼角略带褶皱的老人,尤瑟苍色的美眸里掩盖不住的忧愁。   她不想和他见面。   或者说,在离开卡美洛,决定放弃一切用最后的生命去陪伴自己的儿子后,她就已经不想再和自己以前的老臣见面了。   不敢去想,几十年的坚持,坚持到现在的梦想与臣子对自己的忠诚和对自己儿子的愧疚的碰撞。   每次深夜想起,都让她饱受煎熬。   但她不得不来。   已经走到了最南端,却还是没有找到他,再往南就只能坐船去高卢,但那片大陆那么大,在不列颠,她的地盘都找不到他,到了那里,她又怎么可能找到他?   一路上,有时候会模模糊糊听到类似自己儿子的描述,但却没有准确的消息,模糊的描述也是完全没有头绪,无论到哪都是扑空的结局。   绝望之下,她只能来到这里,希望旧臣能给自己提供一些有用的消息。   “我来是想与你打听一个人。”   打听人?   还以为尤瑟王下定决心和伏提庚决战了,或是要彻底清除国内作乱的贵族整顿国力,没想到只是要找个人。   柏林诺心下觉得奇怪,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答应道:“是谁?只要是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一个和我长得很像,带着未成年白马的男孩。”   听到尤瑟的描述,刚刚看完女儿报告的柏林诺面露惊讶的脱口而出。   “您说的人是叫阿托利斯吗?!”   “是。”尤瑟王好看的眉毛渐渐舒展,眼中满是期盼,“你知道他在哪吗?”   柏林诺点头道:“知道。”   “告诉我。”   闻言,柏林诺面露难色,吞吞吐吐的说道:“陛下,这,可能有点问题。”   “你这是什么意思?”   尤瑟苍色的美眸满是不悦和杀意。   本来就重伤的身体几个月没休息,每天都处于亚瑟可能在受苦的煎熬和对他的愧疚中,精神处于极度紧绷和萎靡的状态,任何一个微小的触犯就足够让她性情大变。   拳头握紧,已然忘记了眼前的人是她的忠实下属。   作为国王,她清楚的知道,再虔诚的人在绝对的利益面前都会改变他的信仰。   柏林诺的反应让她本能的想起了那个把她儿子赶跑了,却还自顾自的谋划未来的女人。   会不会在这段时间,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柏林诺被梅莉给偷偷收买了?   他们不想让自己找到亚瑟?   想到这里,心中对老臣的愧疚全然消失,只剩下了无尽的愤怒。   梅莉我杀不死,你们我还对付不了?   “我需要一个合理的解释。”   见到尤瑟生气,柏林诺连忙单膝跪地,看着地面不敢抬头,诚惶诚恐的说道。   “陛下,息怒。”   “小女昨日得知对方的所在地,猜测他可能是您的儿子,负气出走,所以决定把他请回来觐见陛下,算算时间,就快要到了,到时候我不知道她是要将他带回骑士团、带到这里还是送回卡美洛,所以我实在无法告诉您他确切的地点。”   “如果陛下您想见他,不妨留下来住两日,静待消息,我保证,兰马洛克一定会把殿下完整的带回来。”   闻言,尤瑟眼中的愤怒稍稍缓解。   只是想到了亚瑟当时和梅莉闹掰的事情,她的美眸中顿时又浮现出焦急的神色。   从小看着兰马洛克长大,她知道兰马洛克火爆的性格。   以自己儿子和兰马洛克两个人殊途同归的犟脾气,两个人肯定得有一个人要遭殃。   而且,最严重的是,自己才是国王,阿托利斯绝对会把所有的一切都认为是她指使的。   那他会不会更讨厌她?   想到这里,尤瑟的面色变得苍白,手忍不住紧握在了一起。   柏林诺偷偷观察着尤瑟的神色变化,心下奇怪。   陛下这是怎么了?   不似以前的喜怒不形于色,神色变化极为精彩。   先是愤怒与杀意缓解,之后却是露出了他从未见过的惊慌,让他也跟着慌了起来。   但想到女儿送来的信,他还是硬着头皮说道:“陛下,我有一件十分紧急的事情向你汇报。”   尤瑟不管不顾的问道:“你知道兰马洛克回来的路线吗?”   “这,抱歉陛下,我真的不清楚。”   尤瑟紧紧咬着下唇。   钻心的疼痛让她勉强恢复了一丝理智。   她想现在就去找亚瑟。   但她更知道,以她现在的位置,肯定无法追上兰马洛克,等她赶到的时候他们一定已经离开了。   到时候,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复杂。   想了半天,柏林诺也跪在地上跪了半天。   始终无法想到好的解决办法,尤瑟只能看向了跪在地上,低着头的柏林诺。   柏林诺错了吗?兰马洛克错了吗?   一个是刚收到不久女儿的信,自己还一头雾水;另一个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知道那孩子只是单纯的崇拜自己,并且想帮自己忙而已。   他们都把她的想法考虑在内,至少表面上最优先的处理,但都没有去关注她孩子的想法。   知道他们没错,至少对她没错,但就是对他们没来由的满是怒火。   但她更知道,自己不可以将怒火撒到他的身上,至少在没找到儿子之前不应该,而她的女儿以后还要用到他们。   指甲嵌入肉中,肉体的痛楚稍微压下她内心的痛苦。   “什么事?”   “是这样的,两天前撒克逊人入侵陛下的领土,而得手之后,直到现在,他们仍没有撤回到他们自己的领地。”   尤瑟皱起了眉。   几十年的阅历告诉她,柏林诺没有将事情说完。   要是事情如他现在说的那样,那根本没必要在此时跟她去说。   这些内容只需要简单的记录在策,发到卡美洛,确保自己没有对她隐瞒消息就足够了。   烦躁的内心让她不想去深想,随口问道:“然后呢?”   “之后,我女儿从撒克逊人手中得到消息。”   “据说,伏提庚已经到达我们的东面,准备过几日配合藏匿于我们背后森林之中的几个部落合攻我们。”   “伏提庚?!”   听到这个名字,尤瑟的脸色终于变了。   这十几年,她把自己的亲妹妹从卡美洛永久逐出的时候有多愧疚,现在就有多后悔。   后悔自己当年为什么没一剑杀了她。   甚至,经过这段时间的思考,她怀疑这一切会不会都是梅莉算计好的。   毕竟,当初就是梅莉力排众议,建议她将妹妹永久驱逐出境,而不是杀了她或是教化她。   自己的崛起、将伏提庚逐出不列颠、她引撒克逊人回归、自己的失败和亚瑟的诞生...   一切的一切,她都怀疑是梦魇安排好的。   但目前最紧要的问题是,她知道自己现在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伏提庚。   更重要的是,伏提庚恨她,知道她有儿子,绝对不会错过通过杀掉亚瑟来折磨她、让她痛苦的机会。   “告诉我兰马洛克跟你说什么了?!”   我不是在说伏提庚吗?   一头雾水的柏林诺不敢触怒性情大变的尤瑟,老实的回答道:“信中她说三个撒克逊人的部落在我们森林、伏提庚决定几日后配合那几个部落里应外合进攻我们,以及她准备带一队骑士去迎接王子。”   尤瑟知道兰马洛克在努力模仿她。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自己代入兰马洛克的身份,代入她自己过去的性格。   如果自己处于她的角度,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不该去找国王儿子,即使要去‘迎接’他,也绝对不会只带一队骑士。   那她的目的是…?   以她自己和亚瑟为诱饵,吸引森林中的三个部落出来,先将他们解决!   想到这里,尤瑟再也忍不住愤怒,死死的盯着不敢抬头的老人。   “柏林诺?!”   此时,刚接收到女儿的信就听到尤瑟到来,完全没有时间思考的柏林诺也想明白了自己女儿到底想干什么。   大胆的决定让他吓了一跳。   没有欣慰,反而浑身冰凉。   他开始后悔自己只教会她如何作为一名骑士和将军,却没有好好教她政治了。   你拿陛下唯一的儿子的生命冒险,就算成功了,陛下和未来的陛下也很大概率不会给你好脸色的啊。   听到尤瑟的怒吼,柏林诺双膝跪地,深深埋下头颅,惶恐的说道:“陛下,是臣教女无方…”   “够了!”   尤瑟打断了他,冷冷的看着他:“柏林诺,告诉我,他们会在哪里被伏击?”   回来的必经之路,适合隐蔽,骑兵不易发挥,完美符合三个条件的地点几乎瞬间在他的脑海里出现。   柏林诺苦涩的低下了头。   “塔特洛科峡谷。” 第三十三章 撒克逊人的应对   “嗷!”   随着一声凄惨的哀嚎,体格庞大的野猪轰然倒地。   “带回去。”   领头的人下达了命令。   它的尸体旁围着不少身着绿衣的撒克逊人。   并没有多少人穿戴铠甲。   只有一位发号施令的人穿着简单的罩着上半身的满是伤痕的黑甲,其他人都是简单的绿色布衣。   “是。”   几个靠近野猪的士兵合力将其搬了起来。   向着南方走了没多远,豁然开朗,一块足有几十平方米的空地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不少撒克逊人模样的人都在空地里。   有小部分的人身着铠甲,另一半身着和他们差不多适合林间隐蔽的绿布衣在忙前忙后。   打了声招呼,几个士兵就上前拿着武器将野猪的尸体分割、清理并放到早已经准备好的烤架上进行烤制。   四条野猪腿是重点关照对象。   过了许久,炙热的火焰才将野猪的几条腿烤完,流油的香气让不少士兵的肚子都响了起来。   在旁等候多时的士兵迫不及待的抢过三条野猪腿,朝着靠近南方林木旁的火堆小跑了过去。   那里坐着三个男人。   若是阿托利斯在,一定会认出其中一位正是和他有莫名缘分的奥斯垂德。   “大人,刚烤好的。”   士兵谄媚的将食物递给了他们。   几个自然的接过腿肉。   奥斯垂德回头看了眼正在收拾巨型魔猪的士兵们,回头看向了身侧的男人。   “特罗洛普,那是你的人?”   比他稍大些的蓝发男人咬了口肉,看了一眼。   “是啊。”   “实力不错。”   几人都是体格健壮的战士,纵使被神秘所染的野猪体格比普通野猪大了几倍,但他们还是很简单的就将手里的肉吃完。   三人没有继续吃。   身处敌后,简单的充充饥就可以了。   吃完食物,三个人开始谈论起了刚才没谈完的话题。   “奥斯垂德,你确定是那小子吗?”   奥斯垂德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金发苍眸,年轻骑士,而且还有一匹未成年的白马,肯定是他。”   “你当时不是说他和你受女王祝福之前勉强五五开,怎么现在就一招将克拉伦斯杀了?”   “克拉伦斯的性子你不清楚?”   “也是,早就和他说过,见谁都轻敌,死了也是活该。只是少了他的部落,影响到女王大人的计划就糟了。”   克拉伦斯死后,他的部落所与他们汇合的人只有原先计划的四分之一不到。   剩下的四分之三,不是被后来救援的骑士捕杀,就是迷失在森林里,还有不少慌乱之下想要逃回撒克逊人的领地,被柏林诺王埋伏在那里的军队杀了大半。   原本计划四个部落的战力如今直接消减了四分之一。   虽说他们顺理成章的将那些人分别吞并到各自的部落,但这时,显然不是什么壮大自己的好时机。   红发男人淡淡的说道:“女王陛下自有分寸,我们做好我们自己,不要再出现克拉伦斯那样的蠢货就够了。”   “这是当然。”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注意到奥斯垂德没有声音,看向了他。   奥斯垂德正皱着眉不知在思考什么。   “还在想那小子?”   “嗯,我怀疑我来的路上在河边听到的动静就是他。”   “还想这些做什么,你别像克拉伦斯那样成了笑话。”   “我有分寸。”   几人围着篝火又闲聊了一会儿。   就在要各自散开,回去休息时,一名士兵突然从林间钻出,径直的跑向了她们。   “大人们,凯尔特人那边有消息传来。”   “怎么了?”   听到这个,几个昏昏欲睡的男人都来了精神,就算是仍是思考着阿托利斯的奥斯垂德也抬头看向了他。   “那边说,兰马洛克已经离开骑士团驻地,带着一队骑士正朝着康曼镇进发。”   “康曼镇?我记得是克拉伦斯袭击的镇子旁边的那个小镇吧?她去那里做什么...等等?一队骑士?”   “是的,一队骑士。”   三人都是变了脸色。   与卡美洛打了十几年的他们再清楚不过一队骑士的数量。   依照卡美洛的传统,一队骑士就是二十名。   骑士的战力很强不假,一队骑士不在意战损比在合适的地形打一百名士兵也是可以做到的,但兰马洛克堂堂骑士团团长在已知至少三个撒克逊人部落在自己领地的情况下,只带着一队骑士离开骑士团?   特罗洛普脱口而出:“肯定有诈。”   这也是其他两个人的心声。   奥斯垂德细想了一下,便又看向了送信的士兵:“还有呢?”   他总觉得这件事和阿托利斯有关联。   不知道是一直在想他,将什么都和阿托利斯联系在一起的缘故,还是真的猜想到,但想到是阿托利斯杀了克拉伦斯,而这时兰马洛克又如此明显的跑往那里...   “据说他们是去迎接尤瑟王的儿子。”   “阿托利斯?!”   在其他两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奥斯垂德就面色难看的喊了起来。   士兵惊讶地看向了奥斯垂德,随后点了点头。   “听说是他,就是杀害克拉伦斯大人的人。”   “他是尤瑟的儿子?”   不提其他两人震惊的模样,奥斯垂德脸色苍白,满眼懊恼。   “果然。”   他一拳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见到女王大人后,我就总觉得他和女王大人像,果然...”   若说凯尔特人是他们抢夺这片土地必须要面对的敌人,那卡美洛和潘德拉贡家族便是他们前进道路上必须攻破的难关。   只要卡美洛覆灭,其他的凯尔特人王国也将不足为虑。   而若是潘德拉贡家族绝后,那卡美洛覆灭的时间点必将大大提前。   如果时间能重来,他当时会毫不犹豫的和阿托利斯以命换命。   “看来兰马洛克要跟我们玩阳谋啊。”   红发的男人叹了口气。   眼中满是无奈,看向了奥斯垂德和特罗洛普。   “一个是仅次于柏林诺的继承人,另一个是尤瑟的继承人,身边还跟着帕西瓦尔,短时间内只有二十名骑士保护。”   “她都这么邀请了,我们不去就不近人情了。”   说着,他看向了奥斯垂德:“你觉得怎么样。”   特罗洛普不着痕迹的皱起了眉头。   红发男人没问他而是去问执着于阿托利斯很久的奥斯垂德,就已经说明了结局。   但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   兰马洛克的计划几乎写在她的脸上,摆明了会有伏兵。   但诱惑实在太大了。   这一战要真的成了,不提卡美洛的毁灭时间会大大提前,脚下这片属于柏林诺的,他们十几年没攻下的土地必将属于他们,巨大的利益和荣誉让他们明知是坑都想往里跳。   要不是正处于如此关键的时期...   见到话递了过来,奥斯垂德又想了很久,才摇了摇头。   “我们不能耽搁女王大人的计划。”   在红发男人失望的目光中,他继续说道:“但这个机会不能放弃。”   “哦?”   “二十名骑士,我们三人去一个就够了,其他两个人留下来等待女王大人的指示。”   “不错的主意,但是要谁去?”   红发男人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就算是刚才对此感兴趣的他,在奥斯垂德的提议下都没有兴趣出手了。   三个部落一起去完全可以硬拼,就算是有埋伏也有机会退走。   但一个部落去,就算能把兰马洛克和阿托利斯解决,也是同归于尽式的打法。   就算主将不死,部落的实力也会大大衰减,违抗命令,还不知道女王陛下会不会给予奖励,完全就是九死一生。   奥斯垂德和特罗洛普一时没有回答。   低着头,陷入了思考,显然也在考虑这个答案的可行性。   特罗洛普说道:“那就按照原计划,我们不去,反正着急的也是她...”   “我去!”   奥斯垂德打断了特罗洛普的话,决然的说道。   其他两人闻言皆沉默了。   撒克逊人人口很多,人口多到他们和凯尔特人一换一,甚至五个人换一个卡美洛骑士都可以接受的地步。   这也是他们认为时代属于撒克逊人的原因。   凯尔特人的人口和不列颠已经不能说是匮乏而说是神弃的粮食产量说明他们已经被神抛弃了。   有一个同等阶级的部落被剿灭,他们只会高兴。   但是...   “我知道你还在想放走他的事,但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   “不是因为那个。”   奥斯垂德恢复了平静,摇了摇头。   “两个部落完全可以配合女王大人里应外合的计划。”   “这次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无论是潘德拉贡家族这代唯一的子嗣还是兰马洛克都值得我们去冒险。”   “所以,派出一个部落去做这件事是正确的。”   “计划是我提出,我与他有缘,他的性命,也该由我来斩断,所以我去。”   闻言,特罗洛普看着他,久久没有说话。   眼中满是敬重,过了半晌,转过头,对着身边的随从说道:“把我带的那缸酒带过来。”   “是。”   没过多久,随从便抱着一缸酒和三个酒杯跑了过来。   将酒缸和酒杯放在了地上。   打开酒缸,浓郁的葡萄与酒精的味道从缸内传出,并不算太优的品质,但在不爱劳作只会抢夺的撒克逊人部落中已然算是不错的了。   “这次任务重大,也没带什么好酒来,这是最好的了。”   他给奥斯垂德和红发男人各盛了一杯。   奥斯垂德接过了酒杯。   看着浑浊的酒,撒克逊人倒不是会在意酒的品质,只是他从来不会在任务之前喝酒。   但这次的任务特殊,他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特罗洛普对着奥斯垂德举起了酒杯。   “事成之后,如果你我还活着,我请你到我的部落喝我的藏酒,绝对的好酒。”   “好。”   “干了!”   端起酒杯,仰起脖子,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喉咙中满是酒的刺激,奥斯垂德将酒杯扔到了地上,拾起一旁的重剑,站起身。   “事不宜迟,麻烦两位向女王汇报这次行动的始末,我先带着我的人去找适合伏击的地点。”   “好。”   随着奥斯垂德的离开,空地中有不少的撒克逊人跟着消失在了林间。   特罗洛普和红发男人看了一会儿。   待到奥斯垂德的人走尽了,红发男人才对自己的随从说道。   “你找十个人分五路,连夜去给女王大人传话,如实汇报兰马洛克和阿托利斯的事情以及奥斯垂德的计划,明白吗?”   “好的,大人。”   随从消失在了林间。   红发男人看向了特罗洛普身旁的酒,眼中满是戏谑。   “没想到你在女王给你的任务时还敢带酒,你也不怕到时候女王怪罪下来。”   “习惯了,喝不醉,不会误事。”特罗洛普又给自己倒了杯酒,一边喝一边无所谓的说道,“而且,女王大人只在乎任务完不完成,完成了,自然没关系,没完成,你我都死了又有什么好说的?”   说着,他单手拎起足有两个篮球大小的酒缸,拎到了他和金发男人中间。   “那你喝不喝?”   “喝,当然喝。” 第三十四章 我爱你呀   阿托利斯做了梦。   很多的梦。   他梦到自己并没有穿越,而是老老实实的在现代,大学毕业,找到工作,和相恋几年的女友结婚生子。   还梦到了和兰斯洛特两人回到高卢,她承认了自己的性别,自己和她结婚,继承了高卢的王位,看着卡美洛的辉煌与落寞,与她过上没羞没臊的幸福生活。   最后却是梦到了自己成为了卡美洛的国王,率领着圆桌骑士赶跑了撒克逊人,一切完毕后,却是被名叫莫德雷德的人毁灭了一切。   直到身上感受到明显的柔软摩擦,他才从最后的噩梦中脱离。   意识恢复,睁开了眼睛,看到的是雪白的天花板。   “做噩梦了?”   女人娇媚的声音从怀里发出。   胸膛只觉得柔软在摩擦。   怀里的美人不安分的动了起来,两只雪白的藕臂一只环绕住他的脖颈,一只抚上他的额头,用着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着他额头的汗珠。   低下头,紫发紫眸的美人正满脸慵懒,眼角含春的躺在自己的怀里。   “兰斯洛特。”   见到她,阿托利斯下意识就想到了刚才的梦境。   头痛的厉害,苍色的眸子浮现出痛苦的神色,意识一时有点不清醒了。   一只手扶着额头,脸色肉眼可见的差了起来。   “亲爱的?你怎么了?”   看到他痛苦的模样,兰斯洛特慵懒幸福的神情消失,不知所措了起来。   慌张了半晌,病急乱投医的搂住了他,吻住了他的唇。   柔软微凉的樱唇贴在上面。   效果不错。   阿托利斯的头疼明显减轻,意识也逐渐恢复。   视野恢复,看到的是兰斯洛特满是担忧与慌乱的闪烁着泪花的美眸。   痛苦褪去,苍色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她。   不知道已经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   马始终是马,自从尤瑞丝离世后,他就没有体会过人的关心了。   梦中的痛苦和迷茫逐渐消融,眼前只剩下了她。   原本还对她的爱不知所措的心情已然消失不见。   他仍不理解兰斯洛特为何会爱上他。   体会过快餐式的爱情,也谈过好几次莫名其妙开始的恋爱,但就像每次恋爱的开启都让他莫名其妙一般,他总是在思考为何会开始,又会不会随时结束。   但这一刻,他突然有点理解了。   “亲爱的,你还好吗?”   兰斯洛特含着泪花,柔嫩的小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   阿托利斯抓住了她的手。   紧紧地抓着兰斯洛特的小手,苍色的眸子呆呆的看着她。   “你抓疼我了。”   兰斯洛特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没有挣扎,没有任何上位者的强势,没有任何平时的落落大方和高贵,只有作为恋爱中女人的爱和弱小。   阿托利斯终于回过了神。   轻笑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   “抱歉。”   他紧紧的搂住了她。   搂的很用力,似乎是想将怀中的美人揉进他的怀里。   让兰斯洛特的头枕着自己的肩膀,一只手搂着她的纤腰,一只手搂着她的后背。   释然的笑容中不知何时带上了泪花。   “我们回家吧。”   回家?   慌乱褪去,兰斯洛特紫色的美眸满是幸福的笑容。   两只藕臂环住阿托利斯的腰。   确认了阿托利斯没事,她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重新回到了最开始的心境。   动了动身体,毫不在意紧贴在男人的身上的身体,抱着他让自己的身体往下移动。   柔软的摩擦让它又立于她的两腿之间。   兰斯洛特抬起头,精致的下巴枕着男人的胸膛,没有用力,微微抬起,只是贴着,生怕弄疼了他。   紫色的美眸看着笑着看自己的男人,眼含星辰。   “亲爱的。”   “嗯?”   “我爱你呀。”   阿托利斯沉默了一会儿。   过了半晌,在美人期待的目光中,他温柔的笑了笑。   “我也爱你。”   紫发美人满眼已被幸福所充斥。   两只小手按着男人两侧的床,直起身,又到了他的上空,再次吻住了他。   不知道是多少次的深吻,两个人都已经熟练的配合着对方,紧紧的搂着彼此,让对方有好的体验。   长久的吻后,兰斯洛特已然处于了男人的身下。   吐气如兰,眼含春意,看着拄着床立于自己上方的男人,感受着腿间的火热,求饶的吐了吐舌头。   “不要了,现在小腹还胀胀的。”   闻言,阿托利斯低头,看向了女人的小腹。   兰斯洛特的身材绝对是完美的。   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而该有肉的地方手感又极好。   可是现在,原本平坦的小腹此时却鼓了起来,好像是刚刚饿了好几天后又饱餐一顿的人。   阿托利斯恶作剧的按了一下。   “呜?!”   紫发美人娇媚的喊了一声,搂着他的双臂无力的瘫倒在身体的两侧。   “消化能力不行啊。”   “你就知道欺负我。”   紫色的美眸满是委屈的泪花,但往深处探寻,却只能找到驱散不尽的爱意。   阿托利斯清楚,此时就算他真硬要想继续做,身下的女人也不会拒绝。   只是想想,搂着她,轻笑着再吻住了她。   吻别之后,两个人又在床上耳语了不知道多久。   “身体都黏了,去洗个澡,然后我们走吧。”   “这么急吗?”   兰斯洛特眼中满是不舍。   虽然知道回去之后,两个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   但,刚刚失去处女的她,本能的不想离开男人的怀抱,想永远趴在他的怀里。   “早点离开的好。”想到刚才的梦和剧烈的头疼,阿托利斯带着歉意轻声道,“抱歉,等到了高卢,就好了。”   紫发美人撅起了嘴。   “好吧,不过我想和你一起洗。”   “我去叫仆人换水。”   “唔,我的戒指呢?”   “你还要戴?”   阿托利斯皱起了眉。   兰斯洛特撒娇的用脸蹭了蹭他的脸。   “等到回到高卢的,现在跟这些人说总觉得怪怪的。”   “那就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了,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唔?”   阿托利斯坐起身。   苍色的眸子在卧室看着,搜寻着可以隐蔽的地点。   兰斯洛特跟着他坐了起来,慵懒的靠在了床头。   在美人好奇的目光中,阿托利斯的视线最终定格在了靠近窗户的衣柜里。   “就那里吧。” 悬赏总结及更新   还剩最后三个小时,就提前完结了吧,要不明天早上和更新混一起挺费劲的。   月票一章多一点,刀片差点够一章,合起来就算两章。   正好今天(4K基础+5K更新。)   从明天开始,到大年初六会保持每日至少6K字更新。   明天更新可能有点晚,但后天开始我会尽量保证在每天早上6:10准时更新,如果没有,那就是刺猬猫后台又抽了。 第三十五章 请让我和你一起睡觉!   闻言,兰斯洛特的美眸浮现出古怪神色。   “怎么了?”   阿托利斯好奇的看着她。   以现代的知识,男女在女方家偷情时,女方丈夫突然回家,男方一时逃不掉躲在衣柜里是最多的选择。   他觉得有趣是正常,但他不知道兰斯洛特一个本土土著怎么会觉得奇怪。   莫非她是好战友?   紫发美人抬起修长的美腿,不轻不重的踹了阿托利斯的腰一脚。   阿托利斯反手抓住了它。   将它放到自己的腿上,抚摸着她的小腿,苍色的眸子里满是好奇的神色。   “你是故意的吗?”   兰斯洛特白了他一眼,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见到挣脱不掉,索性就任由他摸了。   “故意什么?”   看到阿托利斯无辜的样子,确认他真的不知道,兰斯洛特才无奈地解释道。   “你们卡美洛我不清楚,但在我们高卢,下人在和贵族夫人通奸时,如果遇到紧急情况,通常会躲到衣柜里避免被发现。”   阿托利斯摸着兰斯洛特腿的手停住了。   这也太操了吧?   原来古代和现代男女的通奸姿势是共同的啊。   不过想想,阿托利斯也就理解了。   屋子里一共那么大点地方,跳楼是不可能跳楼,正主从唯一的门进来,能躲的除了床底也就是衣柜了吧。   解锁了奇怪的知识,来了点兴致,但随即,阿托利斯就觉得不对劲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前段时间,高卢有位伯爵打仗回来,回家的时候发现妻子刚下床,表现异常,觉得不对劲,找着找着就在衣柜里发现通奸的人,后来事情没掩住,传遍了高卢,那段时间的宴会因为这件事都在讨论类似的事情,我也才知道除了那个还有不少相同的事情,”   说着说着,兰斯洛特终于反应了过来,美眸危险的眯了起来,看着阿托利斯,小脚也若有若无的威胁着刚刚给她带来快乐的东西。   “你是在怀疑我?”   阿托利斯打了个寒战,连忙握住了她的脚,解释道:“怎么可能?你想多了!”   兰斯洛特两只手拄着床,缓缓从床头爬了过来。   爬到阿托利斯的身后,起身,从背后搂住了他,丰满的柔软自然的紧贴在他的后背,抬起下巴,枕在他的肩膀,侧过头看着他的脸,危险的眯起眼睛。   “你确定没有想过奇怪的事情?”   阿托利斯侧过了头。   苍色的眸子看着美人故作危险的美眸。   不知是这两日她的表现给了他自信,还是这具身体破处后短暂的重振男人雄风,没了兄弟的威胁,说话也硬气了起来。   “不可以吗?”   说着,他的手摸向了她的大腿。   “呜?”   差距到已经摸到她大腿的男人的手,兰斯洛特刚刚恢复正常的性子又软了。   两条腿不服输的夹住了男人的腰,防止他的手更进一步,嘴里倔犟的反驳道:“那也该让别人躲里面。”   “嗯?”   ……   阿托利斯的心情闲了下来。   没有着急让兰斯洛特钻进衣柜躲起来,将她从背后搂到了怀里,一边摸着她,视线扫过了卧室的四周,最后看向了窗外。   这一看,让他愣住了。   刚才醒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天空还是万里无云的碧蓝。   如今,却是狂风大作,天空已经被不知哪来的乌云遮盖的透不过一丝光亮,本来正午的风景,硬生生被这鬼天气弄成了午夜风景。   就算不列颠岛气候多变,也不至于变成这样吧?!   在这座岛生活了十几年的阿托利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么诡异的天气。   感受到阿托利斯忽然绷紧了身体,怀中的紫发美人娇声问道:“怎么了?”   回过神,忍住心中的疑惑与不安,阿托利斯摇了摇头。   “没什么。”   话音落下,窗外的世界又变了一番模样。   突然出现的乌云如同积蓄了几十年的量,彻底爆发,倾盆大雨瞬间就将整个世界笼罩的比黑夜都要黑暗深邃。   阿托利斯没来由的烦躁了起来。   看着怀中的美人,尽量柔声的说道:“委屈你了,先进去吧,我去找仆人准备热水。”   “好。”   阿托利斯抱着她站了起来。   紫发美人就好像是只树袋熊,感觉到阿托利斯起立,两条美腿紧紧挂在他的腰间,两条藕臂也是紧紧搂着他的脖颈让自己牢牢贴在他的身上。   就差没按插座了。   随着邪恶想法的诞生,火热撞到了兰斯洛特的臀间。   她红了脸,求饶道:“一会儿再要可以吗?还很疼,而且还是胀胀的。”   “好。”   走到衣柜,将衣柜打开。   衣柜很大,宽度足够兰斯洛特躺下,腿必须要弯曲但不至于让上半身也跟着蜷缩。   阿托利斯满意的拍了拍她:“好了,到了,别搂着了。”   在兰斯洛特不满却又无可奈何的眼神中,他将她推开,平放到了衣柜里。   “好好躺着,不要乱动。”   “嗯。”   阿托利斯后退了一步,在她不舍的眼神中将衣柜的门关上。   转过身,走出了房间。   走到窗旁的时候,阿托利斯停下了脚步,看着窗外已经变成黑暗世界的雨中,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   “真烦啊。”   ......   从未有过的大雨降临在这片土地。   时间是白天。   外面的世界却被黑暗笼罩,乌云遮挡住了天空,没有任何的光亮,就如同极夜般让人看不到一丝光明。   倾盆的大雨从天而降,伴随着狂风与雷鸣,不时就有脆弱的房屋和树木倒下。   闪电披在树木上,刚刚燃起的火苗便被大雨所浇灭。   白发少女独自一人躺在床上。   美眸紧紧地闭上,仔细去看,她的脸色并不算好看。   不是尚未从伤痛中缓过来的病态苍白,而是害怕的苍白。   两只小手紧紧攥着被子,小手极为用力,平整的被褥被抓的变了形,手背上隐隐的能够看到的血管说明了她紧张的内心。   闪耀的紫电划破天空。   雷电轰鸣的声音瞬间充斥着整个房间。   刚刚被雷声吓醒的少女再也忍不住,将自己的头埋进了被子里,只留两只手在外面撑开一条缝,用来让她不至于憋死。   没过多久,又是一道闪电划过。   剧烈的响声让少女的两只小手一颤,顾不得无法呼吸的问题,整个人全部缩进了被子里。   不时出现的雷声伴随着倾盆大雨与狂风击打窗户的声音,持续敲打着她此刻格外脆弱的心房。   在半分钟过后,听着窗外的雷声和雨声愈来愈大,丝毫没有减小的趋势,藏在被中自欺欺人的少女再也忍受不了。   被子掀开,蓝色的美眸里已经满是恐惧的泪水。   看着黑暗的房间,听着让她恐惧的雷雨和风声,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恐惧,颤颤巍巍的从床上爬了下来,扶着墙,勉强支撑起了身体,走出了房间。   她不敢想象自己一个人在如此雨夜怎么熬过去。   平日都会找贴身女仆陪着自己睡觉,今日只有她一人,能想到的也只有已经把她看光且本人是个男同的阿托利斯了。   此时,她突然有点庆幸,庆幸阿托利斯不喜欢女人,庆幸自己的身体已经被他看光摸够,否则,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只是本来重伤刚愈的身体就难以行动,如今因为极度的恐惧,更是走一步颤一步。   扶着墙,一点一点向着阿托利斯的卧室走去。   本来只隔着一间房间的路程,她却走了两层楼才需要的时间。   要不是走廊里已经被仆人们提前点上灯光,要不是她还有最后的希望,她早就瘫倒在了地上了。   手放在阿托利斯的门前,帕西瓦尔又陷入了犹豫。   再怎么说阿托利斯也是个男人。   就算是个男同,但别人并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她和男人共处一室总归是不好的。   无论是对她自己,还是对她的国家。   正当她犹豫时,身后的天空又划过数道的闪电,将整个天空劈成了几十块。   紫色的闪电在走廊的窗外闪耀,一瞬的亮光掩盖了烛火的光焰,将整个走廊照的有如白昼。   “啊!”   巨大的轰鸣吓得她连敲门的步骤都省略了。嘴里发出惊恐的惨叫,直接推开了卧室的门。   踉踉跄跄的跑进去,门都来不及关,满脸求救的去寻找阿托利斯的身影。   幸好,阿托利斯正站在正对着门的对面墙壁的窗前,似乎是在看着窗外的雨,听到背后的声音,转过头。   “帕西瓦尔?”   阿托利斯疑惑的看着满眼恐惧的少女。   他还以为是烧好热水的仆人,还在想怎么来的这么快,怎么也没想到来了个公主。   “你怎么来了?”   “阿托利斯,我...”   帕西瓦尔本来就因为昨夜的遭遇而不怎么好的精神状态现在已经被糟糕的天气弄得临近崩溃。   顾虑不到少女的矜持,顾虑不到国家的荣耀和别人的目光,只希望不要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上前几步,在阿托利斯疑惑的目光中,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鼓足勇气,哀求道:“请让我和你一起睡觉!”   “???”   你们女人都喜欢一步到胃吗?   ……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推本Hxd的书!   《变身魔卡少女樱》   童年回忆,变白大佬。   剧情:收集库洛牌→成龙历险记→ben 10…… 第三十六章 先到床上趴着吧   阿托利斯傻了。   他不知道帕西瓦尔怎么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对于自己的脸,他是很有自信。   但分别之前还对自己不感兴趣的帕西瓦尔的态度转变也太快了吧。   要是她直接就是这副模样还好,但她刚看到自己时候那副惊恐和害怕以及认识后的距离都保持着很好,完全没有看脸识人、一见钟情的戏码。   就和水下一吻让原本正经无比的兰斯洛特成为老色女一样的离谱。   兰斯洛特也傻了。   她怎么也没想到就自己才刚说的话就实现了。   她成为了藏在衣柜里的那个。   下意识的就想出去,抬起手,但借着衣柜中间缝的亮光,看到自己赤裸的手臂,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赤身裸体、身体还黏糊糊的女性模样,顿时陷入了艰难的抉择。   半晌后,她痛苦的收回了手。   阿托利斯不是那种人。   绝对!   注意到阿托利斯懵逼的神情,帕西瓦尔也意识到自己说话太过直白了。   摆了摆手,局促的解释道:“不,我的意思是,我想和你在一张床上睡觉。”   “?”   这不是一个意思吗?   还不待阿托利斯去问,身后窗外又是一道轰鸣闪过。   只有一盏烛光照亮的昏暗房间瞬间被闪电照耀的通亮,阿托利斯看到了帕西瓦尔脸蛋上肉眼可见浮现出的恐惧。   “呜?!”   帕西瓦尔惨叫一声,扑到了阿托利斯的怀里。   紧紧搂着他,比兰斯洛特和他在床上时搂他更加用力,就差没脱衣服了。   她此时也没穿多少衣服。   刚从床上醒来,只穿着一件单薄的内衣,而阿托利斯只是下半身穿着衣服,上半身干脆是赤裸着。   两人中间也只有一件单薄内衣当做阻隔,伴随着少女因为害怕而产生的颤抖,让阿托利斯只觉得愈发的诡异。   您这是一点也不拿我当外人啊。   “你怎么了?”   好在兰斯洛特刚刚把他憋的火气清的干净。   感受到帕西瓦尔的颤抖,知道她在害怕,阿托利斯搂住了她,轻拍她的后背。   “别害怕,有我在,没问题的。”   温柔的语气让衣柜里的紫发美人紧紧按住了身下的木板。   从声音可以判断出,阿托利斯搂住了她。   紫色的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的神色,不敢相信刚和自己你侬我侬完的阿托利斯这么快就又和另一个女人勾搭上了。   还是在自己的面前?!   “谢谢。”   少女柔弱的声音满是哭腔。   衣衫摩擦,听声音,似乎是少女靠在了男人的胸膛。   “哭出来吧,哭出来能好受一点。”   闻言,少女埋在了阿托利斯的胸膛,低声呜呜的哭了出来。   兰斯洛特的手不自觉的紧紧捏成了拳头。   太过分了!   我还在听着啊!   就算你真的要和别的女人偷情,也不要刚刚把我骗进衣柜的时候啊!   任由帕西瓦尔的泪水打湿了自己的胸膛。   阿托利斯余光瞄了眼衣柜。   确认没有晃动,他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他就怕兰斯洛特这时冲出来。   没穿衣服,身上还有异味,可能还会黏糊糊的女人从衣柜里突然跑出来。   想想那场面就觉得尴尬。   过了半晌,感受着怀里少女每当打雷的时候都会一颤,摸清了规律的阿托利斯探着手关上了驱味的窗户。   “你是害怕打雷吗?”   眼含泪花的少女抬起头,可怜的点了点头。   “嗯。”   本来就温柔的少女此时带着哭腔音就好像是小白兔一样。   雷雨夜、如小白兔的可怜少女和幽暗密闭的空间。   让人忍不住想尽情的欺负她。   抑制住内心的阴暗面,阿托利斯俯下身,拦腰将少女公主抱了起来。   “先到床上趴着吧。”   “嗯。”   “???”   躲在衣柜里的兰斯洛特快要炸了。   怎么是他主动提议上床?   帕西瓦尔怎么还娇柔的答应了下来?   借着门缝,看着阿托利斯将帕西瓦尔公主抱,她更是气得不行。   他都没有这样抱过她!   手贴在柜门上,不停地颤抖,几乎忍不住破柜而出的冲动。   再等一下,他要敢上床!   好在,男人只是将帕西瓦尔放到了床上,盖好了被子后,就重新站了起来。   正当兰斯洛特松了口气的时候。   “不要走。”   帕西瓦尔反手死死拉住了阿托利斯的胳膊。   可怜兮兮的看着他,满目的恐惧。   阿托利斯无奈地揉了揉她的脑袋。   “乖,我去拿个凳子,总不能让我蹲在床边吧。”   “???”   阿托利斯,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你都没有说过我乖!   你都没有揉过我的脑袋!   衣柜里的美人侧过身,左腿压着右腿,蜷缩着身体,紧紧的搂着自己,满眼的委屈。   经过这一幕,她可悲的发现自己好像丧失了出去与她对峙的勇气了。   万一...万一阿托利斯帮着她怎么办?   “快去快回。”   “好。”   帕西瓦尔这才松开了手。   蜷缩着身体,盖到肩膀的被子拉到鼻梁,只露出满是恐惧的美眸。   阿托利斯从房间的另一侧拿过了椅子。   端着椅子,重新走到了床与衣柜的中间,不放心的回头抽了眼衣柜。   这一瞅,差点没把他吓个够呛。   衣柜的缝中间,他能看到隐约的紫色美眸,正满含着委屈的泪花愤恨的盯着他。   怎么了?   阿托利斯觉得自己现在才是最冤的。   本来想和兰斯洛特来个鸳鸯浴,看看能不能让她开发出更多的姿势,就算没有,和美人一起共浴也是第一次,让他颇为期待。   结果现在,帕西瓦尔莫名其妙的过来找他避难。   莫名其妙的同时,阿托利斯也不敢现在跟她解释什么。   共浴的事情肯定泡汤了,当务之急还是得先把帕西瓦尔哄睡着再说。   不敢多看衣柜,确认兰斯洛特正看着自己,给她做了个‘稍等’的口型后便转过身,正对着帕西瓦尔坐了下去。   衣柜里,看到阿托利斯口型的兰斯洛特满眼的不可思议。   他是在跟我说‘闭嘴’?   他竟然因为再哄别的女人而让我闭嘴?   我懂了。   他已经开始嫌我烦了吗?   美眸中满是泪花,不再去看柜外的和新欢卿卿我我的负心汉,蜷缩着身体,抱着双膝,双眼无神的看着黑暗的角落。   呵,男人。 第三十七章 我好害怕   阿托利斯一个要走的人自然不在意仆人们古怪的目光。   恐惧中的帕西瓦尔也考虑不到那么多。   随着仆人们进进出出将浴室中的热水打满,帕西瓦尔也在逐渐缓解的恐惧中再次陷入了睡眠。   临到睡去,帕西瓦尔都没能缓过来好好地和他交流。   好在阿托利斯也不在意她到底为什么害怕。   看着已经陷入睡眠的少女,精神放松之下,低低的抽泣声钻入他的耳中。   阿托利斯疑惑的看向了床上的少女。   面露害怕的睡颜,但确实是睡着了,绝对不会哭的。   那...   阿托利斯僵硬的转过头。   仔细去听,声音确实是从衣柜里传出的。   隐藏在窗外的雨声中不易察觉,但又确实存在的衣柜中的哭声。   阿托利斯连忙打开柜子。   紫发的美人正蜷缩在衣柜里,抱着腿,侧着身体躺着,泪花顺着眼角流淌下去。   看到光亮的世界,无神的抬起头,看着阿托利斯,满眼的幽怨。   “怎么了?”   阿托利斯慌了,连忙蹲下来将她搂在了怀里。   “你骗我?”   “我没有啊???”   “说什么救马,你回去果然就是为了救她。”   兰斯洛特凄然一笑。   她都想明白了。   阿托利斯绝对和帕西瓦尔认识,两人早就勾搭上了,说不定她才是后来的那个。   “陪我回高卢,要娶我也是骗我的吧。”   阿托利斯满脸的问号。   但看着满脸泪花的兰斯洛特,他只能低头吻住了她   她象征性的挣扎了几下,发现推不开,便一口咬在了他的舌头上。   并没有用力,或许是她舍不得用力,只是发泄般的稍稍咬了一口,让阿托利斯不得不放弃吻她的动作,才抬起头愤愤的看着他。   “你属狗的吧?”   “你个骗子!”   “我没骗你。我回去真的是为了救马,她是我马带回来的。”   “现在还骗我。”   “你信我,真的,我没必要骗你。”   又哄了好半天,阿托利斯发誓赌咒不知道多少次,兰斯洛特才勉强相信了他,不再继续去哭。   但想到刚才的事情,还是越想越气。   “你凶我!”   “我没有。”   “你有!”   “我真没有。抱歉,我真忘了,可以给我个提醒吗?”   “你刚才叫我闭嘴!”   “我什么时候叫你闭嘴了?”   “刚刚!”   “刚刚是...”   阿托利斯的话音戛然而止。   自从帕西瓦尔进来,他和兰斯洛特有过交流的也就是拿椅子时对的口型。   “你是说我给你的口型?”   “嗯!”   阿托利斯突然有点怀念过去高贵典雅的兰斯洛特了。   如今跟个黏人的小妖精似的,虽然在床上很吸引人,但是有的时候总是让人摸不到头脑的头疼。   但该哄还得哄,阿托利斯柔声解释道:“我那时说的是稍等,不是闭嘴,我怎么可能跟你说那种话呢。”   卧室回归了寂静。   除了窗外的雨声,没有任何其他的声音。   兰斯洛特躲进了他的怀里。   紫色的美眸中愤怒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尴尬。   刚才完全没有多想,或者说想的太多了。   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帕西瓦尔和阿托利斯根本没干什么,帕西瓦尔似乎只是因为害怕而单纯的想要人陪着她睡觉,阿托利斯也是一直老实的坐在椅子上,最过分的也就是牵着她的手。   但牵手的动作与之前搂她一路以及更早之前接吻的动作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什么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   一切的一切还是那句‘闭嘴’或是‘稍等’。   不知道该怎么接触这份尴尬,枕在阿托利斯肩膀,看到了浴室里冒出的白雾,急急的说道。   “我要洗澡。”   阿托利斯试探性的提议道:“你去吧,我留在这里陪她。”   兰斯洛特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一起洗!”   “万一她醒过来...”   “女人总不能往男人浴桶里看吧!”   凭心自问,你做不出这事吗?   但想到帕西瓦尔的性格,知道兰斯洛特说的没错。   看了眼帕西瓦尔,圣洁的脸蛋上满是泪痕和做噩梦般的恐惧,确认她已经陷入了熟睡,他又确实很想和兰斯洛特鸳鸯浴,便也不再推辞,公主抱着她就朝浴室中走去。   ......   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的雷声和雨声仍旧没有丝毫减小的意思。   帕西瓦尔的眼角渗出了泪花。   泪花逐渐继续成泪滴,顺着眼角划下,滴落在枕着的枕头上。   渐渐地,枕头被彻底打湿,帕西瓦尔的脸上流过两条泪痕,满是痛苦的神色。   挣扎着,她睁开了眼睛。   蓝色的美眸已经被痛苦和悔恨充斥,抬起头,想要寻找陪在自己身边的人的身影。   “阿托利斯。”   临近崩溃的无助呼唤,得来的只有没有任何减小趋势的大雨。   本来还沉浸在悲伤和刚醒的迷糊中无法自拔的帕西瓦尔瞬间清醒,美眸努力的搜寻着房间。   刚刚一直坐在椅子上的人已然消失。   没有阿托利斯的身影。   蓝色的美眸满是绝望,从床上爬起来,两只手颤颤巍巍的捂住耳朵,不敢去听窗外的雷声与雨声,却怎么也堵不住它们。   “有人吗?”   再次的呼唤,雨声掩盖了一切的听觉。   蓝色的美眸拼命去寻找人的痕迹。   终于,在浴室的门口,她看到了由门缝溢出的白色烟雾。   想到了刚才临睡前来换水的仆人们,来不及多想,她害怕的跑到了浴室的门口。   刚才已经被仆人们看到她和阿托利斯共处一室的景象,又已经在他的床上入睡,此时的少女已经无法顾虑那么多了。   推开门,踉踉跄跄的跑了进去。   好在她还是记得关门的。   将浴室的门关上,雷声和雨声被又一道门阻隔,明显的小了许多,让她心中的慌张也稍微少了一丝。   “帕西瓦尔?”   阿托利斯明显有点惶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更加惶恐的少女没有注意。   听到阿托利斯的声音,眼睛亮了起来,小跑着跑到了浴桶的边缘。   “等等?!”   徒劳的阻拦没有任何的效果,阿托利斯眼睁睁的听着脚步声到达他的背后才停下。   “对不起,可是,我好害怕。”   阿托利斯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的女人。   我也好害怕。 第三十八章 两个女人两台戏   所幸,帕西瓦尔始终是帕西瓦尔。   就算情绪再不稳定,她都不至于做出兰斯洛特才能做出的事。   止于与阿托利斯一桶壁之隔的位置,就停下前进的脚步,背靠着他,两手抱腿坐在了台阶上。   两人以背靠背的姿势坐在浴桶的内外。   阿托利斯于水中,帕西瓦尔在水外。   好在,浴室的温度在水蒸气的作用下不低,帕西瓦尔坐在外面并不会感到冷。   回头偷瞄了一眼,发现帕西瓦尔背靠着自己,没有回头看的意思,阿托利斯悬着的心才勉强降下。   回过头,看到怀里软趴趴的紫发美人,心情复杂。   这也太刺激了吧?   毫无疑问,兰斯洛特和帕西瓦尔都是这个时代最顶级的那批女人。   身材、脸蛋和气质各有千秋,但都属于最顶级的美女。   家世显赫,两人都是王国的继承人或是公主。   放到现代,妥妥的两个顶级白富美。   而他呢?   不提他根本没体会到的隐藏身世,目前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流浪小子罢了。   就是他这样的身份,此时,怀里躺着一个顶级白富美,一桶壁之隔的背后又坐着一个顶级白富美。   打死他,他都没想到,前几个月还活的那么惨的他能有今天。   怀中的兰斯洛特老实的趴在怀里,不过是因为老实还是实在没有力气了就不知道了。   “阿托利斯。”   白发少女带着颤音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阿托利斯将目光从兰斯洛特的身上移开,一只手搂着她的腰防止她掉入水中,尽量保持着最大限度的平静。   “怎么了?还害怕吗?”   “嗯。”   帕西瓦尔紧咬着下唇。   蓝色的美眸满是歉意,她也知道自己这番行为有什么不妥。   要是让兰斯洛特误认为他喜欢女人,或者说误认为他和她真有什么关系,那一定会给他带来很多困扰的。   可是,她真的不敢一个人在这种天气呆着。   刚才惊吓之中没想那么多就冲进来了,现在稍稍冷静下来,但听着外面依旧传来的雨声和雷电声,她没有用力去打破它。   “抱歉。”   “没关系。”   “等雨停了,我会和兰斯洛特解释的。”   “嗯?”   你跟兰斯洛特解释什么?   摸不到头脑,但低头看了眼慵懒的趴在自己怀里,力气小到连搂着自己都费劲,却还是瞪着自己的兰斯洛特,稍微理解了一点。   确实得好好解释解释了。   高度紧张下,注意力全放到控制兰斯洛特不要乱动,以及防备帕西瓦尔忽然转头,他完全没有太过仔细的思考她话的问题,礼貌的说道:“谢谢。”   果然。   听到阿托利斯的回答,帕西瓦尔的美眸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   既有庆幸、也有遗憾。   而这之后,两个人便长久的没有说话。   阿托利斯不敢多说话。   害怕说着说着,帕西瓦尔转过头,发现兰斯洛特就糟了。   而且,雨看样子一时半会儿不会停,可能一聊就没完,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快点离开的。   帕西瓦尔则又开始害怕了。   找到人后,对雷雨夜的恐惧稍微被压下去,但休息了一会儿,不想听却硬是仔细去听的外面的雷雨声让她心中的恐惧再次激发了出来。   “阿托利斯。”   柔弱的音色中充满了恐惧,忍不住颤抖。   “我、你可以握住我的手吗?”   握你的手?   低头,看着怀里恢复了力气,身体逐渐开始不老实的兰斯洛特,阿托利斯犯了难。   握手两个人肯定是会侧过身的。   帕西瓦尔坐在最上的台阶,以她坐在台阶上的高度完全可以看到浴桶里面的场景。   也就是说,只要两人握手,兰斯洛特的生存空间必定会被大大压缩,到时候她只能躲在自己身后。   认为他可能是不想被女人看到身体的帕西瓦尔低声哀求道:“求求你,我不会乱看的。”   少女可怜的哀求让人同情,而怀中不老实的兰斯洛特坚定了他的想法。   选择继续隐藏身份的人是她,帕西瓦尔进来后第一时间躲起来的是她,而现在在如此危险的情况下还不老实的还是她。   她都这么玩了,他还怕什么?   不再犹豫,在兰斯洛特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阿托利斯一把把她推开,侧过身,伸出了手。   “好。”   帕西瓦尔激动地眼角溢出了泪花。   连忙侧过身,求救般的将两只小手握住了阿托利斯放到浴桶边缘的手。   低着头,乖巧的如她所说的没有去看浴桶里面的场景。   蓝色美眸中的恐惧肉眼可见的降低,阿托利斯也能感受到她握着自己的手,从一开始的紧绷渐渐放松。   只是阿托利斯就难受了。   被推开的兰斯洛特不开心了,恋爱中的女人不开心就得开始作妖了。   那么问题来了。   老色女会怎么折磨正在别的女人面前表现正经的男人?   每当这时,他就又开始怀念以前那个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兰斯洛特了。   意识渐渐模糊,他不得不开口用谈话转移注意力。   “帕西瓦尔。”   “嗯?”   帕西瓦尔仍旧低着头一动不动,可怜的声音足以激发任何人的保护欲。   “你为什么害怕雷雨天?”   “必须,要说吗?”   “说出来的话,就不会那么害怕了吧。”   阿托利斯握着帕西瓦尔的手微微用力,捏了捏。   长久的沉默。   蓝色的美眸露出回忆的神色,随即逐渐被痛苦和自责占据上风,再到最后,逐渐的发出了刚才雷雨中都没有发出的崩溃痛哭。   阿托利斯连忙分出那只掐着兰斯洛特的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不想说也没关系。”   少女的哭声没有丝毫缓解。   半晌,帕西瓦尔才稍稍从悲伤中脱离,抽泣着低声说道。   “抱歉。”   “没关系,每个人都有秘密。”   “谢谢,您真是个好人。”   “???”   你不说这话我还挺开心的。   似乎觉得对不起对自己这么好的阿托利斯,又抽泣了一会儿,从悲伤中脱离的帕西瓦尔胡乱的思考着下一个话题。   想了半晌,突然想起了之前给姐姐写的信——那个有兰斯洛特在场不好去问的话题,嗫嚅着开口道。   “阿托利斯,我、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   “你...”   刚说了一个字,帕西瓦尔又没了声音。   小脸通红,也不知道是被水蒸汽热的、头一次和男人这么亲密还是单纯自己憋得。   过了好半天,才阿托利斯疑惑的目光中才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你是尤瑟王大人的亲生儿子吧?” 第三十九章 其实女人比男人好玩   阿托利斯快要死了。   听到这句话,他是吓了一跳,不知道帕西瓦尔是怎么知道的。   但最惊讶的还当属水下的那个喜欢乱玩的女人。   更恐怖的是,没干好事的她,巨大惊吓之下,牙齿猝然用力,差点没让他英年早断。   无法细说的让男人绝望的痛感从一点席卷他的全身。   而以帕西瓦尔的视角来看,就是阿托利斯在她问完问题后,表情变得极为扭曲、狰狞与痛苦。   身体蜷缩,压在了浴桶上,握着她的手猝然用力,用力到让她疼痛的地步。   她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只是好奇,我不知道...”   她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道歉了。   蓝色的美眸急出了泪花,抓着阿托利斯手的小手慌乱的伸出想要安抚他的痛苦。   与此同时,在水面下,刚刚玩的正开心的兰斯洛特,猝然惊讶之下,憋气不顺,无数的气泡由下至上,在水面破开许多小泡。   阿托利斯这时也顾不得痛了。   余光低头瞄了一眼,确认没有血流到水面后才从绝望中稍稍脱离。   兰斯洛特仍旧没有出来。   看着已经正对着水面的帕西瓦尔,知道这时候必须动手了。   勉强直起身体,松开了她的手,两手扶住帕西瓦尔的柔嫩脸颊,在她不知所措的目光中,探过了身体。   看到阿托利斯的动作,帕西瓦尔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呆呆的僵在了原地。   阿托利斯将脸凑到了她的面前。   两人的唇相隔几厘米,阿托利斯才停下来。   看着瞪大眼睛,美眸中只能看到他自己的帕西瓦尔,阿托利斯保持着这个姿势,心下重复着无法说出的歉意。   原本他是想亲上她转移注意力,不过那样对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来说实在太不好了。   好在这样效果也不差。   后面与阿托利斯破水而出的水声同时的水声,以及努力压低的呼吸声已经不被震惊的帕西瓦尔察觉到了。   她呆呆的看着近在咫尺,似乎是想亲她却又没有亲的男人,没有反抗。   或者说,认为他是个男同的帕西瓦尔,相比于认为他想亲自己,更多的认为他可能抱有别的目的。   美眸不停的躲闪,不敢直视阿托利斯的目光,颤抖的开口道:“阿托利斯?”   阿托利斯死死的盯着她:“你是怎么知道的?!”   近乎默认的回答让帕西瓦尔刚刚有所稳定的心神再次乱了。   呆呆的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忽然不知道该如何去思考这件事了。   一时,她连屋外的雷雨都忘记了。   表面上无后的潘德拉贡家族其实有一名适龄的男性子嗣存货。   结合他离开卡美洛的时间,以及选王仪式推迟的时间,她隐隐猜到,眼前的男人可能就是陛下和梅莉国师预言中的亚瑟王。   正是他离开卡美洛放弃了王位,才导致无人拔出石中剑,从而造成了那场闹剧。   最重要的是,他竟然喜欢男人?   帕西瓦尔的小脑袋瓜里已经想到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   阿托利斯本来是要拔剑的。   但他,在选王仪式的前夕,他遇到了从高卢而来的兰斯洛特。   两个优秀的男人互相吸引,一见钟情,爱上了彼此。   得知了对方的身份,阿托利斯决定为了爱,抛弃他坚持十余年的梦想,毅然决然的跟着兰斯洛特离开了卡美洛,私奔前往高卢,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   而陛下和梅莉万万没有预料到这样的事情,故而才不得不让选王仪式推迟。   想到这,她忽然理解为什么当时阿托利斯敢砍大动脉给她输血。输完血,又像个没事人一样活蹦乱跳了。   换做正常人,那是必死无疑的行为。   但他不是正常人。   他可是预言中注定击败白龙伏提庚、从撒克逊人手中拯救不列颠的红龙化身啊!   感动的同时,帕西瓦尔心中忽的升起了前所未有的责任感。   卡美洛未来的国王,潘德拉贡家族唯一的男性子嗣,注定拯救不列颠的红龙因为喜欢男人而要离开卡美洛。   柔弱的性子让她做不出强硬的扭转对方意愿的事情,但她也很快想到了合适她的好办法。   扭转他的性取向!   只要扭转他的性取向,让他发现女人的好,让他喜欢女人,和兰斯洛特分手,他就不会跟兰斯洛特私奔到高卢了。   这样一来,他还是卡美洛的国王,不列颠也有救了,她也能够帮上姐姐和父亲的忙了。   激动之下,帕西瓦尔来不及多想。   看着近在咫尺,满脸‘愤怒’的男人,她动了。   闭上眼睛,双臂张开,主动的搂住了阿托利斯,因为惊吓而苍白冰凉的樱唇紧紧贴在了他的嘴上。   “???”   什么情况?   看着主动亲自己的少女,感受着唇间与兰斯洛特的火热截然不同的冰凉,阿托利斯懵了。   我尊重女人,所以不亲你。   结果,你不尊重我?   后方,刚才差点被发现,又狠狠的咬了那个给自己带来幸福的东西一口,现在良心发现正在愧疚的躲在阿托利斯背后的兰斯洛特没有注意到阿托利斯和帕西瓦尔做的事情。   她正在用小手愧疚的给刚才咬疼的它按摩,尽自己可能的缓解它的疼痛。   三人保持着诡异的祥和,以一种不正常的姿势连接在了一起。   帕西瓦尔努力却很笨拙的让阿托利斯感受到女人的好。   兰斯洛特努力弥补自己之前的过错。   两个女人都在努力,只有阿托利斯想要反抗这一切。首先,他要做的是先把强吻自己的女人推开。   但是想要推的时候,他发现,这女人是死死抱着他的。   脚下没有合适的着力点,膝盖跪着的位置又被水浸润的格外湿滑,疼痛和懵逼之下一时没有把她推开。   一时用力,反而膝下一滑,搂着帕西瓦尔掉进了浴桶里。   ‘噗通!’   两人以女上男下的姿势深陷进了水中。   只有兰斯洛特一人呆滞的露出头。   看着紧紧搂在一起的两人,她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直到一只男人的手探出水面,对她挥了挥,她才反应过来,来不及细想,拉起衣服拿过放在一旁的戒指逃离了浴室。   阿托利斯睁着眼睛,看着抱着自己的女人。   她仍旧是闭着眼睛,接吻,所以猝然进入水面对她来说没有太多的影响。   对阿托利斯也没有。   仔细打量着她,对方脸上满是羞怯的红晕,紧闭的眼睛慌乱的转动,说明她并不是兰斯洛特的那种老色女,对这种事情很害羞。   阿托利斯更疑惑了。   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做这种事。   等到浴室门关上的声音传来,他才抱着帕西瓦尔离开了水面。   感受到离开水面,帕西瓦尔红着脸离开了他,后退了两步,瘫软的靠在浴桶的边缘,不顾已经湿透了的衣服,小口的喘着气。   “你做什么?”   还没缓过来,听到阿托利斯的质问,帕西瓦尔抬起头,小声道:“其实女人...女人比男人好玩的。”   “我当然知道女人比男...男人?”   阿托利斯的话音渐渐停住。   看着帕西瓦尔眼中的羞怯与坚定并存的神色,想到之前有点不对路的对话以及兰斯洛特的戒指,他忽然明白了。   你以为我喜欢男人?!   满脸黑线,正要跟她解释,门外忽然传来的密集沉重的脚步声。   阿托利斯戒备的抬起头。   还没等他来得及出去,浴室的门就被推开。   金发蓝眸、英姿飒爽的美人走了进来,视线落到浴桶中自己浑身湿透的妹妹和只能看到赤裸上半身的阿托利斯。   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单膝跪地,手抱着头盔,恭敬地低下了头颅。   “臣兰马洛克,恭迎殿下回家。” 第四十章 兰马洛克与兰斯洛特   “姐姐?!”   听到兰马洛克的声音,帕西瓦尔忘记了扭转阿托利斯性取向的任务,匆忙的转过头。   发现自己的姐姐正低着头半跪在门口,顿时羞愧欲死。   本来就是凭借着一股劲去做的事,如今让她又尊敬又害怕的姐姐来,脑子被吓得清醒后心里只剩下了羞愧。   兰马洛克没有理会帕西瓦尔。   仍旧恭敬地低着头,等待着阿托利斯的回应。   阿托利斯阴晴不定的看着她。   兰马洛克的盔甲自膝盖以上完全没有一丝雨水。   她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猝然而来的暴雨,持续了几个小时未见衰减,却又随着她的到来而猝然停止。   不用想,他也明白,这肯定就是谁在捣鬼了。   之前的怀疑被证实,原本这几天逐渐放松的好心情消散一空,心里有一股气憋着。   但他又想不明白是谁搞的鬼。   目前,在他的认知里,能做到改变天气的只有梅莉和摩根,但她们两不应该是会做出如此愚蠢事情的人。   强迫他留下,逼迫一个不想当王的人当王都还不如随便拉个乞丐当王。   那很大可能是另一个他不知道的存在,因为某个和王位无关的原因而用小手段让他无法离开。   但他实在想不明白。   帕西瓦尔局促的坐在两人的中间。   刚才失礼的行为让她不敢去看已经确认身份为潘德拉贡子嗣的阿托利斯,而丢脸的行为还恰好被她尊敬的姐姐看到,更是让她羞愤欲死。   阿托利斯吐了口气。   没有去管帕西瓦尔和兰马洛克在场,走出了浴桶,简单擦了擦身体,将衣服套到了身上。   拾起放在旁边的骑士剑,在帕西瓦尔紧张的眼神中,走到了跪在地上的兰马洛克的身前。   兰马洛克抬着头,看着他,蓝色的美眸里平静如水。   阿托利斯抬起剑,但又放下,只是看着她:“如果我拒绝呢?”   “还望殿下不要让臣为难。”   “所以呢?”   兰马洛克默然不语。   忽然,门外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您不能进去。”   “让开!”   不多时,去而复返的兰斯洛特出现在浴室的门口,只不过这回她穿好了衣服且戴好了戒指。   闯了进来,看着跪在地上的兰马洛克,面色难看。   她刚才已经知道了她的来意。   身后,两位身着精铠的骑士匆匆而来,满脸为难。   知道兰斯洛特的身份,他们虽说尽职的拦住,但问题是他们根本就打不过兰斯洛特,更不敢真伤了她,就算真拦也根本没法拦下。   “团长大人...”   “你们去外面为殿下牵马。”   “是!”   两位骑士如释重负的离开了房间。   兰马洛克起身,被夹在兰斯洛特和阿托利斯的中间。   她的身材十分高挑。   大概是一米七六的身高,双腿格外的修长,比起兰斯洛特女性化时都要高了一丝,但比起男性化的兰斯洛特和阿托利斯一米八多的身高还是矮了一些。   只不过,被两个比她高大的男人夹在中间,只是腰间挎着柄剑的兰马洛克丝毫未见慌张。   阿托利斯理解她的自信。   不列颠的狮子,自成年以来就未尝败绩。   要是刚离开卡美洛那会儿,阿托利斯还不敢和她正面交锋,但与兰斯洛特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他就没有那种感觉了。   他所听闻过的强大圆桌骑士只有高文和兰斯洛特而已。   兰马洛克,听都未曾听过。   就算她强,估计也只是在柏林诺领地范围小范围的强,未来在众星璀璨的圆桌时代不是死了就是泯然众人矣。   这样的人,自己和兰斯洛特打不过她?   怎么可能?   兰斯洛特面色难看,已经忍不住按住了腰间的剑柄。   “兰马洛克,你想要干什么?不知道阿托利斯是我的骑士吗?”   兰马洛克面色平常的转过身。   丝毫没有在意身后同样握住剑柄的阿托利斯,将身后敞开给他,直视着兰斯洛特。   “兰斯洛特,我希望你认清自己的身份。”   “殿下是陛下的唯一子嗣,也是我们卡美洛未来的国王,他不可能当你的骑士,也没有人可以让他成为附庸。”   兰斯洛特握着剑的手下意识的松开。   兰马洛克的话让她不知道怎么反驳。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   潘德拉贡家族就这么一个孩子,就算不继承王国,也没道理效忠她这个平起平坐的国王的后代吧?   这不是两个国王之间或是两个后代关系的问题了,而是卡美洛人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就算新继任的国王不是他,和潘德拉贡家族关系不好,也无法坐视这种事情的发生。   我们前国王的儿子给你们国王的儿子当下人?我们的脸往哪放?   要是国力强盛,附属国的关系没人说什么,但卡美洛可是不列颠数一数二的大国,她父亲的国家虽然同样也是,但和卡美洛比起来也就是资源多一点,真打起来完全打不过卡美洛。   但是...   余光瞄到兰马洛克身后沉默不语的阿托利斯。   刚刚两人还亲密的画面在脑海闪过。   兰斯洛特再次握紧了剑柄,冷冷的看着她。   “如果我不同意呢。”   兰马洛克眼中闪过一抹意外。   前晚两人才刚刚见过。   不提见面时两人由于急事并未深入的谈话,兰斯洛特的名声不低,在不列颠的她也有所耳闻。   无论是何种品质都十分优秀的高洁骑士,至少不应该表现得如此。   不过,她也没有在意。   传闻和真实差得多的人她又不是遇到一个两个了,而且,同龄人,她谁也没有放在眼里。   “这和你的意愿无关。”   兰斯洛特怒极反笑。   “别忘了你们的粮食都是谁给的。”   “好了。”   阿托利斯开口阻止了两人的对立。   剑拔弩张的气氛消失。   兰斯洛特抬起头,看向了他;兰马洛克也是侧过身,表面恭敬地看着他。   “我有些话要跟她说,你先出去。”   “是。”   见到阿托利斯已经妥协,兰马洛克也没有逼得太紧。   她看向了不知道该站在那里的帕西瓦尔。   帕西瓦尔得到了姐姐的目光,走过来,临走的时候满脸歉意的看了眼阿托利斯,才跟着姐姐离开了浴室。   门被关上,兰斯洛特冰冷的样子融化,委屈的看着他。   “你骗我。”   “抱歉,这件事我以后再跟你解释。总之,你先回高卢,不用担心我,我过段时间就会过去的。”   “我们杀出去吧,她只带了二十名骑士。”   阿托利斯摇了摇头。   他有过这个想法,一开始就有过的想法。   只是...   “没用的。”   若是如兰斯洛特说的那么简单,他早就在刚才和兰斯洛特一前一后夹击兰马洛克的时候就出手了。   但是,那场不对劲的暴雨打消了他所有多余的想法   不知道不想让他离开的存在是谁。   不管是犯蠢的梅莉或摩根,亦或者是其他隐藏的更深的存在。   他不介意和对方拼命,但他绝对不会在没把握的时候拉上兰斯洛特一起面对对方。   “可是...”   “听我说,你带东斯塔利恩去高卢,相信我,等我解决完这件事,我会过去找你的。”   “不要回来,乖乖在高卢等我。”   说完,见到兰斯洛特还是满脸犹豫,他自作主张的伸手摘掉了兰斯洛特手上的戒指。   瞬间,高大的男人便变成了面色委屈,眼角含泪的紫发美人。   阿托利斯一把搂住了她的纤腰,吻住了她。   男人的吻让她忘记了其他,紧紧搂住了他,努力配合着他的吻。   良久,唇分,兰斯洛特不再坚持,只是可怜兮兮的望着他。   “你要说话算数,我会一直等你的。”   “一定。”   ......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推本同类型(好像)的书。   《我,亚瑟王,不死于意外》   主角男亚瑟,男圆桌骑士,好像有爱歌而且挺早出的。 第四十一章 你喜欢他?   “姐姐。”   帕西瓦尔满眼紧张,视线集中在前方背对着她的兰马洛克身上。   刚才那一幕被姐姐看到了。   她不知道姐姐会对此作何感想,会不会认为她不知廉耻的行径丢了父亲和她的脸?   不敢去看她,低着头,紧咬着下唇。   “嗯?”   兰马洛克停下了脚步。   回过头,看着自己的妹妹。   与她截然不同的白色头发,唯一相似的就是同样蓝色的眸子和有点相似的脸,但在大相径庭的气质下,要是不知道她们是姐妹的人绝对不会认为她们两是同父同母的亲姐妹。   她不知该如何去说。   可以将几百上千人的军队处理的井井有条,可以和任何骑士和贵族沟通自如,但是面对自己妹妹的时候却不知道该如何和她去沟通。   只是,仍旧冷着脸的兰马洛克让偷瞄她的帕西瓦尔心中愈发的苦涩与自责。   姐姐还没原谅自己。   也对,做了那种事情,姐姐又为什么会要原谅她,她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自己。   “你喜欢他?”   帕西瓦尔一时没有说话。   从姐姐仍旧讨厌自己的沮丧中脱离,强打起精神,因为惊吓和重伤刚愈而苍白的脸蛋泛上了红晕。   想摇头,但是想到阿托利斯的男同身份,又陷入了纠结。   她想要更改他的性取向。   这是比起姐姐差了许多,还毁了这个家的没用的她所唯一能为这个家与国家做到的事情了。   但她知道,如果自己告诉姐姐他的事情,不仅是对阿托利斯本人的不好,姐姐也不会允许她继续做下去。   那她还能做什么?   想到刚刚雨夜中的恐惧,她的小手紧紧握成了拳头。   “嗯!”   兰马洛克淡淡的看着她。   紧张的少女怕被发现,不敢直视姐姐,低下了头。   感觉到姐姐的视线在自己身上打量着,她的手心渗出了汗珠,身体也悄悄紧绷了起来。   好在,兰马洛克没有发现,只是叹了口气。   “这件事我不干预,但你做好心理准备,他是陛下唯一的儿子,我会优先保护他,所以...”   兰马洛克没有继续往下说。   帕西瓦尔点了点头。   抬起头,看着自己的姐姐,蓝色的美眸中满是羡慕与钦佩。   她知道自己的姐姐对尤瑟王有种狂热的忠诚。   始终追随着陛下的脚步,并且从十年前就坚信并坚持只有潘德拉贡的后代才有资格继承卡美洛,才有资格让她效忠。   尤瑟王也正是因为她的姐姐才会如此放心她们的父亲,让本来只是一个小国领地的他成为如今大国的国王。   她羡慕姐姐又强又聪明还有自己的追求。   这是她所没有的。   她只是想让每个人过上好的日子,不被战争所苦就够了,和姐姐伟大的梦想比起来不值一提。   不过...   想到如果自己的计划成功了,阿托利斯被她扭转性取向,成为预言中卡美洛的国王,两个人的梦想就会全部实现了。   帕西瓦尔满脸期待,少女的羞涩也被压下去很多,充满了干劲。   “我相信他!”   ......   一队骑士缓缓离开了小镇。   阿托利斯骑着拉姆瑞被他们包裹在中央的位置。   他的怀里正躺着帕西瓦尔。   身体看起来恢复不错,但听她说似乎仍旧无法运动太久。   阿托利斯不清楚自己血的效果,加上她之前伤的很重差点死掉,也就没有怀疑她说的话,继续搂着她了。   兰斯洛特带着东斯塔利恩回高卢去了。   “这个姿势怎么样?”   阿托利斯单手搂着帕西瓦尔的纤腰,另一只手牵着缰绳控制着身体的平稳。   帕西瓦尔红着脸依偎在他的怀里。   “嗯。”   细微的回答就连和她距离极近的阿托利斯都差点没听见。   低下头,看着白发少女通红了脸,心下奇怪。   上次骑马带着她也没这样啊。   想到浴室的场景,他补了一句:“关于我和兰斯洛特的事情,其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知道。”   帕西瓦尔表示理解。   下意识的看了眼就在两人身侧半个身位距离骑着马的兰马洛克。   他是怕自己告诉别人吧。   毕竟,阿托利斯怎么说也是个年轻的骑士,脸皮无法和那些人老成精的贵族相比,喜欢男人的事情被别人知道还是会接受不了的。   想到这里,她更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忍着羞意,臀部向后挪了挪,贴近阿托利斯,想让他更加仔细的感受女性的好。   阿托利斯单手搂着帕西瓦尔,思考别的事情,没有在意她的小动作。   而他没有反应的反应让帕西瓦尔更加坚定内心的想法了。   阿托利斯思考着兰斯洛特要几天能离开不列颠,回到高卢。   在兰斯洛特带着东斯塔利恩彻底离开高卢前,他不太放心偷偷逃掉,要不然,幕后的主使把兰斯洛特和东斯塔利恩留下来就有意思了。   不过,依照地理位置,他们到目标地的时候,兰斯洛特连夜赶路能坐上船。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暂时放弃了逃跑的心思,开始思考起了另一件事。   到底是谁这么无聊。   强硬的让不想做这件事的人去做这件事,就算他继承了王位,也不可能好好干,天天酒池肉林当个昏君,事情会好?   而且亚瑟王只有一个人就够了,阿尔托莉雅一个人就够了,他完全可以说是多余的存在。   没道理啊。   “兰马洛克。”   “臣在。”   “是谁派你来的?”   “我从帕西瓦尔处得知您的消息,没有任何指使,私自带一队骑士前来…此时或许家父和陛下已经知道了。”   闻言,阿托利斯刚刚有所思绪的想法再次被切断。   头疼了起来,想不出到底是谁无聊到如此地步,索性不去想,搂着帕西瓦尔的手微微用力。   “为什么非要让我回去?”   “您是陛下的儿子,不该跟兰斯洛特去高卢。”   “你不怕我回去后第一个对付你?”   “如果殿下想,我不会反抗。”   兰马洛克油盐不进、一定要让他回去的坚决态度让阿托利斯没了谈话的心思。 第四十二章 暖床(修)   一路上,阿托利斯都没有再说过几句话。   兰马洛克沉默寡言。   他不太想和她继续说什么没有营养的话题,满脑子都开始思索回去见尤瑟后该怎么怼她。   当然,也只是想一想,无聊的发泄下心中的愤怒。   更多的时候,他都在思考过几天该怎么逃掉。   押他回卡美洛的时间肯定比兰斯洛特南下坐船回高卢的时间久的多,只要再过两天,他就可以思衬逃跑的路线了。   临到午夜,一行人到达了下一个小镇。   一队骑士大大方方的从镇中央穿行而过。   每个人都是精铠,就算是在骑士中都是十分优秀的装备,无论放到哪里都是引人瞩目的队伍。   只不过,正值午夜,除了守夜的打更人外,镇里的人都已经休息了。   经停在一处豪宅前,已经处于队伍前列的兰马洛克举起了手,后方的骑士一致的停下。   被包围在中间的阿托利斯不得不停下。   怀中的少女已经入眠。   兰马洛克下马,走到了阿托利斯的前方,恭敬地微微低身。   “请殿下先到房间内小住一段时间。”   阿托利斯看了眼周围的骑士。   没有一人下马。   似乎他们还要继续赶路,只是让他和帕西瓦尔去房间里休息。   豪宅的大门被推开,金发男人和白发女人的出现印证了阿托利斯的想法。   两人容貌不错,身材和他与帕西瓦尔也都较为相似,虽然比不上,但在选的地方也没什么辨识度。   “你是想拿我和你自己骗撒克逊人?”   “是的。”   “那里有个和我见过一面的人,我亲自去效果更好。”   “您是陛下的孩子,我不会拿您的命冒险。”   阿托利斯没有坚持。   或者说,他刚才就是随口说了一句,看看她的反应。   他根本就没想着帮她什么。   在他看来,要是撒克逊人趁着他被带回去之前一波把卡美洛冲没了才是最好的结局。   看到一男一女走到了自己的身侧,似乎要骑自己的马,阿托利斯说道:“拉姆瑞不喜欢被别人骑。”   闻言,拉姆瑞人性化的点了点头,不屑的瞥了眼那一对男女。   兰马洛克微微皱眉。   没有强求,对着手下的骑士:“你去找一匹黑马。”   “是。”   骑士打马转身消失在了黑夜中。   闻言,阿托利斯一只手搂着帕西瓦尔,翻身下马,牵着马绳,走向了豪宅。   “你不怕我偷偷跑了?”   拉姆瑞被仆人迁走,阿托利斯公主抱着睡着的帕西瓦尔,回头,好奇的看着兰马洛克。   “还是你觉得他们能拦得住我?”   兰马洛克神色未变。   “这里到我要去的地方只有半天的路程,若是您要逃走,一天之内无论是你还是别人都无法到达港口,我得到消息后完全有充足的时间封锁所有港口。”   “不错。”   阿托利斯已经懒得和她生气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示威似的低下头,看了会儿怀里熟睡的帕西瓦尔后抬起头,看向了她。   “那你的妹妹呢?”   “殿下想要怎么做都好。”兰马洛克的表情仍旧未曾变化,“等到殿下继承王位,就算是我,殿下想要怎么做都随意。”   阿托利斯的笑容收敛。   看着油盐不进的兰马洛克,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轻笑了起来。   “都不正常。”   ......   仆人早就准备好了两间房间。   刚入大厅,阿托利斯就感受到暖呼呼的热气扑面而来,让他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壁炉烧的恰到好处,房间的温度与外面初春夜的寒冷截然相反,温暖的让人不想动弹。   “大人,您去休息,我送公主回屋。”   早已停留在屋内的侍女见到阿托利斯抱着帕西瓦尔,匆忙的走上前恭敬地说道。   看着庞大腰圆,四肢比他粗一圈,长相比男人都粗犷的女仆,阿托利斯震惊到一时不会说话了。   能够确定她性别的唯一方式是通过胸前那两对比谁都大的凶器。   虽然知道有这种想法很不礼貌,但阿托利斯怎么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大脑。   辣眼睛。   不知道贵族们天天看到比男人还强壮的粗狂女仆和苗条纤细的漂亮女仆在眼前晃来晃去不会产生不该产生的错觉。   嘴角硬扯出温和的笑容,点头示意:“谢谢。”   “大人客气了。”   女仆诚惶诚恐的低下了头。   将帕西瓦尔交给她,看着她比他稳多了的抱着帕西瓦尔进入房间,阿托利斯直接回到了给他准备的房间。   卧室和这些日子他住的房间比起来没太大差别。   只不过,或许是私人豪宅的缘故,宽敞的浴室并不是浴桶而是由石砖砌成。   其他相差不大,但卧室绝对比浴桶的卧室豪华了不止一倍。   换做其他时候,阿托利斯早就兴冲冲的去体验一下,但此刻的他实在没有什么心情。   一边走,一边脱着身上的衣服,走到床边,刚要躺下,却是借着晦暗的烛光看到了一丝不对劲。   双人床的被子有两条人形起伏。   就好像,有两个人躺在里面。   有刺客?   阿托利斯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握住了腰间的剑柄。   “什么人?!”   听到声音,床里的人并没有像他所想的那样掀开被子,暴起刺杀他,动作异常的缓慢。   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床上响起,两双四只小手从被子里探出,被子被掀下枕头的高度,两个小脑袋从被子里露了出来。   床里躺着的是两位美貌少女。   只露出脸,两只手拽着被子,似乎是不想让热气散出,眼睛大大的,正怯生生的打量着他。   看到他的容貌,两位少女的眼中都是闪过了亮光,害怕与恐惧也少了不少,反而生出了期待的情绪。   阿托利斯握着剑柄的手不由自主的松开,满眼的狐疑:“你们是?”   “殿下?”   “嗯?”   “我们是为您暖床的侍女。”确认了身份,两位侍女异口同声的说道。   说着,两人各自往床的两侧侧开,给床的最中间腾出了一人的位置:“殿下是要休息吗,请进。”   “暖床?”   阿托利斯的目光变得古怪了起来。   靠近他这侧的少女见到他古怪的目光,红着脸说道:“大人若想,那种事也是可以的 第四十三章 杀你的人(修)   阿托利斯没让两位侍女侍寝。   简单的聊了两句,知道了这是她们这些美貌女仆的通常用途之一。   壁炉可以提升室内的温度,但不能提升床内的温度。   所以,不少有钱有势的贵族会让两位身材和长相不错的侍女在他们噗睡前,提前进入冰冷的床上,用她们的体温将床捂热。   等到贵族们休息的时候,就可以直接进入已经被她们的体温温暖的床休息。   之后就看贵族的个人意愿了。   若是贵族单人休息,可以让两位女仆调转位置用身体各处给他暖脚,若是嫌挤也可以让她们离开,当然,做更多的事情已经卖身的她们也完全无法反抗。   阿托利斯倒不在意和侍女上床。   习惯这个时代,贵族娶一个老婆加上很多美貌侍女与情人的生活观念早已经成为他的梦想。   只不过,刚离开兰斯洛特,还没分别一个晚上就和别的女人上床,总让他觉得不对劲。   而且被兰马洛克这么一烦,还要回去见尤瑟和梅莉,满肚子闷气无处发泄的他实在没什么心情和别人做那种事情了。   最重要的是,他一个人逃掉已经是够难的事情了,实在没什么能力再带着两个人逃掉。   赶跑了两个小女仆,阿托利斯钻进了床里。   不得不说,贵族们腐败的生活方式确实很舒服。   以往都是钻进冰冷的床,虽说习惯住在野外的他对有床住的生活就已经很幸福了,但这是他头一次钻进暖呼呼的还带着少女体香的被子里。   太舒服了。   连带着思考烦心事而带的头疼也少了不少。   没继续多想,在少女的体香中,阿托利斯闭上了眼睛。   又过了很久。   久到烛台上的蜡烛的光已经很微弱了。   阿托利斯睁开了眼睛。   苍色的眸子没有一丝困意,只有烦躁。   闭上眼睛。   脑海里不停的想着事情,根本无法静下心去睡觉。   所想的都是自己怎么逃跑,想半天又实在想不出什么可行的方案,脑子里一片乱麻,就好像不停地有人在耳边说话,根本没法睡着。   睁开眼睛,倒是能静下心。   但他又不是张飞。   喘了几口气,静下心,再次闭上眼睛,努力的想睡着。   过了几分钟。   阿托利斯失败的睁开了眼睛。   离开了温暖的被窝,看了眼豪华的浴室,推开门,走出了房间。   “殿下。”   两道悦耳的声音异口同声的响起。   刚刚给阿托利斯暖床的侍女分别站在门口的两侧。   看到阿托利斯出来,努力压制着眼中的疲惫,双手放在身前,恭敬的俯身。   阿托利斯惊讶的看着她们。   “你们怎么没去休息?”   “我们还不累。”   明明眼中的疲惫傻子都能看出来,却还是倔强的说着不累。   阿托利斯没有在意。   看她们在这里,摸了摸肚子。   脑袋里思考的事情太多,连带着让能量消耗加剧,加上赶了一晚上的路,饿得不行。   “能做饭吗?”   两位女仆对视了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错愕。   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后半夜出来觅食的贵族。   短暂的错愕后,两位女仆意识到自己的失礼,惊慌的低下了头,两只手放在身前局促的说道:“可以的。”   “那帮我准备一下吧,八人份的。”   又是短暂的错愕,过了半晌,女仆们才匆匆的回道:“好的,殿下。”   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靠近外侧的女仆转身匆匆离开,留下另一位女仆局促的站在门口。   阿托利斯看向了她。   女仆吓得浑身一颤,连忙低下头,吞吞吐吐。   “殿、殿下,是需要侍、侍寝吗?”   话说完,她就痛苦的捂住了嘴,满脸痛色,显然是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阿托利斯继续看着她。   不爽。   此时,就算是傻子都能猜到她们是兰马洛克派来监视他,防止他逃跑的。   在阿托利斯愈发不爽的目光中,女仆额头冒出细密的汗珠,身体开始颤抖了起来。   又过了半晌,她终于忍不住跪倒在了地上,低着头,低声抽泣,可怜的说道:“殿下,我、我、我...”   看到她可怜的模样,阿托利斯无奈地叹了口气。   “麻烦给我准备热水,我要洗澡。”   “谢谢殿下。”   女仆如获大赦,不敢继续留下,匆忙的跑走。   阿托利斯一人回到了卧室。   等了一会儿,刚才被他吓哭的女仆就回来了。   “殿下,他们正在烧水,等一会儿,您用完餐就会好了。”   “嗯。”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另一位女仆也回来了。   “殿下,夜宵准备好了。”   “麻烦了。”   阿托利斯在女仆的带领下前往了餐厅。   只是,感受到身后还有只女仆紧跟着他,总让他有种莫名其妙的烦躁。   在女仆们惊讶的目光中将八人份的食物全部吃光,饱腹感让他心中的烦躁总算消失,回到了卧室,浴室里的热水也已经被烧好。   没有立刻脱衣沐浴,而是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刚吃饱饭洗澡对身体不好的知识。   坐在床上,视线无聊的在房间里转,无视了站在门口的两个女仆,最后定格在了自己的包裹那里。   他想到了东斯塔利恩捡回来的果子。   就是因为这枚果子,他才捡回来了帕西瓦尔,才让兰马洛克知道自己的位置,才导致了现在的情况。   傻马。   本来想等闲下来的时候看看有没有毒,然后再给它吃的想法也消失不见。   不给它留了。   等回去,馋死它。   阿托利斯从包裹里拿出红彤彤的果实,带着它,进入了浴室。   “你们干什么?”   刚走进浴室,听到后面不停的脚步声,阿托利斯回过头。   两位女仆拘谨的跟着他,眼看着就要一起走进了浴室,害羞带怯的模样显然是要共浴。   “回去休息!”   “是!”   不耐烦的声音吓得她们乖乖停在了门口,又在男人威胁的目光中,瑟缩着离开了房间。   见到她们离开,阿托利斯一把拉上了门,走到浴缸边,将果子放到了浴缸边缘,坐了进去。   温热的水流包裹着身体,一道道热流似乎在按摩着他的身体,配合着饱腹感让他忘记了烦恼。   浴缸所用的是锅炉加热。   并不是女仆不停地端来热水来更新水温,即使水没换但它仍旧保持着合适的温度。   阿托利斯在里面泡了很久。   久到,浴室的缝隙中能够看到太阳的光亮。   身体也出现了口渴的感觉。   阿托利斯的视线放到了浴缸边缘的果实上。   红彤彤的果实即使在高温的浴室中依旧保持着最佳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像要下咽。   阿托利斯抬手拿住了果实。   苍色的眸子带着疑惑,不知道有没有毒,放在了嘴里一口咬下来一块。   他不怕毒。   平时森林里住的久了,饿的久了,难免饥不择食的吃许多有毒的东西,基本上都是睡一觉就能把毒素排空。   这也是他和东斯塔利恩一人一马饭量那么大却能活那么久的原因。   红彤彤的果子口感清脆,好像苹果,咬在口中,慢慢咀嚼,香甜的味道却是比他吃过最美味的水果都要好。   美食总是能缓解人的心情。   吃了一半,阿托利斯忍着将它全吃下的欲望,将另一半放到了浴缸边,准备一会儿好好储存起来,等逃到高卢的时候把另一半给东斯塔利恩吃。   离开浴缸,擦完身子,穿上衣服,刚转身准备走出浴室,阿托利斯就停了下来。   呆毛触电般的直立了起来,预警的强烈危险感席卷他的全身。   “这是...?”   话没说完,胸口猛地震了一下。   阿托利斯瞳孔紧缩。   源源不断的热流从心脏的部位涌出,涌向了他的四肢百骸,让他有种被火烧到般的疼痛。   不是中毒。   从小到大他已经中了几十上百次毒,对中毒所带来的感觉熟悉无比。   和中毒毫无干系。   硬要说的话,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那晚拔出石中剑时的感觉。   心脏同样的热流涌出。   只不过那时,是缓慢的,一点一点的涌出,慢慢的改变的他的身体,但是这次,却好像是积攒了数万年的火山被引燃,顷刻间喷发,似乎是刚喝了一大口的岩浆。   一股脑涌出的巨大能量几乎将他的心脏撕碎。   不,是已经撕碎了。   只不过,它已经碎成粉末的心脏又在那种诡异的恐怖力量下不停重生。   撕碎、重生、撕碎、重生...   红龙的力量涌遍他的全身,无处宣泄的热流几乎将他全身的血管撑爆,皮肤渗出鲜血,刚刚穿上的白衣被血染的发红。   阿托利斯不得不艰难的扶住旁边的台阶。   手在痛楚之中用力,玉石所做的台阶被轻易的捏得粉碎,完全达到不了发泄的程度。   想打人发泄一顿。   阿托利斯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在碰到撒克逊人的时候吃了它。   疯狂的想要通过战斗发泄出的能量,却在此时根本无处排出。   就在这时,浴室的门被打开。   阿托利斯忍着痛苦抬起头,内心格外的希望进来的是奥斯垂德。   咬着牙,看到进来的人,瞳孔紧缩。   不认识的女人。   “你是谁?!”   忍着剧烈的痛楚和想要好好打一架发泄的感觉,死死的盯着闯入的女人。   苍眸金发的模样,和阿尔托莉雅以及他自己有几分相似,只不过气质格外的冰冷。   看到他,女人眼中满是满意与冰冷的杀意。   “杀你的人。” 第四十四章 龙(修)   太阳刚冒出了头。   骑士担忧的看着不远处只有一条通路的峡谷。   峡谷的两侧是坡度不大却十分高耸的高山。   上面被茂密的绿植与树木所包裹着,让人看不清其中到底隐藏着什么。   两侧隐蔽性极高,坡度不算太陡,人完全有冲下来的能力,战马却没有冲上去的能力。   峡谷的前后跨度又极长,即使是他们骑马全速赶路,也至少需要十五分钟的时间。   从中间来计算,七八分钟的时间,完全足够掩藏在山上的人动手堵住两侧马能行走的出口。   若是有人掩藏在山的两侧,等到他们到正中央的时候突然出现,将两侧的出口堵死,到时候他们就只能下马。   而一旦下马,以马战闻名的卡美洛骑士没了马,面对不顾生死只知道一个劲冲锋且数量庞大的撒克逊人军队,下场是什么可想而知。   即使知道自家的大人有所布置,但见到这一幕,他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不安。   视线最后落在了仍旧骑马于队伍最前方的兰马洛克,他忍不住开口道:“大人,你到队伍后方吧,我来开路。”   “不用。”   兰马洛克冷淡的回应。   “保护好他们,阵型不要散。”   “是。”   知道兰马洛克的性格,建议被驳回,骑士没敢多言,指挥着身后的骑士保持着拱卫最中央骑在黑马上的搂着白发少女的金发男人的阵型。   一行骑士队伍缓缓进入了峡谷。   山坡的上方,隐藏在森林之中的奥斯垂德看着进入森林的队伍,眯起了眼睛。   想要看清队伍中央搂着白发女人的金发骑士是不是阿托利斯。   “大人,对方已经进入埋伏圈了,我们是不是...?”   “再等等。”   奥斯垂德摇了摇头。   仔细的看着队伍最中央的那个人,看了很久。   看不清容貌,但他本能就觉得他不是他日思夜想的那个人。   他的心中萌生出了退意。   即使没有发现兰马洛克的伏兵,即使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后手,但兰马洛克已经在边境成名近十年,威名赫赫,不可能如此粗心大意。   队伍中不像阿托利斯的人就足以说明了一切。   而看到奥斯垂德的犹豫,下属急了。   兰马洛克带领的骑士团不知不觉见已经走了三分之一的路程。   明明能一战将这位让他们头疼了近十年的大敌解决,到手的功劳就在眼前,飞了?   “大人是怀疑那不是尤瑟的儿子?”   “是。”   “大人,兰马洛克她的身份是真的,光是一个兰马洛克就足以我们冒险了。”   奥斯垂德默然不语。   是的。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光是一个兰马洛克就足以他冒一个部落覆灭的危险去做这件事。   赏罚分明的女王在之后绝对不会吝惜赏赐。   但是,没有看到阿托利斯,他的心里总是有种莫名的空落。   即使他得到了女王的祝福,实力比以前强了许多,但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在这次突袭中活下来。   为了女王与撒克逊人的未来,他不介意有价值的死,但是现在,他想要亲手杀掉那个被他放掉的人,亲手杀了阿托利斯。   手捏成了拳头,额头青筋暴起。   “大人,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十年来最好的机会了。”   眼看着下方的骑士团又走了五分之一的路程,下属苦苦的哀求了起来。   奥斯垂德深吸了一口气,满眼挣扎的神色。   是啊,这又是一次机会。   自己以前已经因为意气用事而放走了阿托利斯,那已经成为他到现在仍旧悔恨的事情,现在还要放跑兰马洛克吗?   想到这里,他闭上了眼睛,在下属逐渐绝望的目光中,睁开了眼睛,眼神决绝。   在下属转变为惊喜的目光中,他拔出了重剑。   “随我...”   忽的,更加急促的马蹄声在峡谷的另一侧出现,打断了他的话。   下意识的看向马蹄声音的来源。   奥斯垂德瞪大了眼睛。   只有一个人。   但是看到那个人,他所有的心思瞬间一空,手中的重剑在下属不解的目光垂下,身体也只能后退了几步,无力的靠在树木上缓解那人所给他带来的震撼和恐惧。   “大人?”   奥斯垂德咬着牙说道:“撤退!赶紧撤退!”   下属满脸不甘。   “为什么?”   被下属公然质问,奥斯垂德此时也没有什么愤怒的念头,只是无力的举起了手指向了突然出现的那人。   “你看到那边那个人了吗?”   下属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向了峡谷的另一侧,正与兰马洛克的队伍对立而来的一骑。   模糊的视野看不清,但能大概认清是个金发女人。   下属不解道:“那只是一个人,而且还是个女人...”   “那他妈的是尤瑟!”   ......   走到峡谷的中央,虽然依旧没有动静,但兰马洛克的心情依旧沉稳,拿准了撒克逊人不会错失这次机会。   直到前方传来了急促的马蹄声。   “是谁?!”   握着缰绳的手猛地用力,手上青筋暴起,就差没有把剑拔出来把那人捅死了。   但见到从前方赶来的人,兰马洛克心中的愤怒宛如被一盆冷水浇下,所有的愤怒变成了错愕。   “陛下?!”   来人正是她视为毕生追赶目标的尤瑟。   脸色苍白,苍色的美眸没有平时的冷酷与偶尔教导她的严厉与温柔,只有焦急和质问。   最先看向了队伍的最中央,拙劣的伪装和容貌一眼就看出那不是自己的儿子。   心中失落,看向了兰马洛克,质问道:“我的儿子在哪里?”   “殿下他被我安置在上一个小镇。”   纵使已经准备好完成这个任务后,接受陛下和殿下惩罚的想法。   但看到尤瑟愤怒的样子,兰马洛克还是罕见的手足无措了起来,匆忙的解释道:“陛下,我没有拿殿下冒险的心思,我...”   “带我过去。”   尤瑟丝毫没有在意她的解释,甚至打断了她急匆匆的辩解。   兰马洛克失落的低下头。   隐藏在头盔下的美眸浮现出委屈的泪花,手紧紧的握住了缰绳。   半晌,她才抬起头,低声说道:“是,陛下。”   “调头,回去。”   骑士的队伍刚刚调转马头。   还没开始前进,所有人的马却躁动不安了起来,不停地跺着脚,无论怎么命令,就是不听。   而后,恐怖的波动从极远的地方传来。   所有人都愣住了。   没有人还有心思去管自己的马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   抬起头,看向了天空。   很远很远的地方,在他们无法看到的位置,但却好像是他们午夜离开的那个小镇的位置。   巨大的龙的虚影出现在远方的上空。   所有马匍匐在了地面,埋着头不停的颤抖。   尤瑟的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亚瑟?” 章节内容已修改   RT。   四十二到四十四的内容已经大修。   和后续章节对不上的刷新一下四十二到四十四的章节内容就可以了。   需要手动刷新本章内容,或是重新收藏本书。   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q 第四十五章 挨打就能变强   “杀你的人。”   听到她的话,阿托利斯瞬间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伏提庚。   与阿尔托莉雅以及他有着相似容貌,属于潘德拉贡家族的人。   来不及多想,阿托利斯的第一个反应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打瞌睡来枕头,刚想找人打架就来人了。   只是,下一刻,他就意识到了自己错了。   伏提庚轻轻迈步,眨眼间,到了他的身前,抬起手,伸出嫩白的食指,轻点在他的额头。   一套动作只是不到一秒的时间就完成了。   如同蜻蜓点水的轻轻触碰。   世界沉默了片刻。   下一秒,阿托利斯的瞳孔紧缩。   呆毛的预警刚刚传到,全身就传来了无法避免的痛感,似乎是被高速运动的铅球所砸中的冲击力席卷他的全身。   ‘轰!’   阿托利斯的身体如炮弹般被砸了出去。   身后的墙壁瞬间破碎。   阿托利斯没有停下,依旧保持着极高的速度向后飞行,一路上砸穿了无数的墙壁。   无数的房屋轰然倒塌,形成了一长串的废墟。   到了镇外平原,阿托利斯才堪堪停下。   诡异的是,换做平时已经死掉的冲击力,此时他却没有任何感觉。   很痛,但是和体内那股喷涌而出的热流比又算不上什么,而刚才伏提庚进攻的同时,与自身的预警同时做出反应的,全身的热流涌向了受袭的部位。   一切都是在他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形下,体内的魔力自发做出的应对。   “咦?”   疑惑的声音中满是挥之不去的冷淡。   阿托利斯抬起头。   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并没有第一时间动手反击。   女人的声音里没有了刚才的杀意,呆毛也没有进行示警。   尽可能的观察着自己的身体,阿托利斯惊讶的发现,体内几乎要杀死他的热流在刚才伏提庚的那一击下,竟然有了种对它的掌控。   没那么疼了。   阿托利斯一时不知道是不是得感谢她一下。   伏提庚身影闪现在他前方几米远的位置。   平原之下,除了脚下刚才阿托利斯滑行出来的深深沟壑外和平时别无二致。   伏提庚苍色的美眸中满是疑惑。   仔细的打量着阿托利斯,似乎在惊讶他为什么会在刚才那一击下还能站起来。   “你是,我的侄子?”   她有些不确定了。   按照祂的情报,他并没有随身携带着石中剑,身体并不会被加强。   就算随身携带石中剑,几个月的时间也不足以他改变到那种地步,她刚才那一击,不死也要重伤。   可是现在,男人受了那一击却还好想没事人一样站在她的面前。   沉默了一会儿,阿托利斯试探性的问道:“你认错人了,就当无事发生,我现在就去高卢,怎么样?”   不顾一切的拼命也需要根据实力。   她太恐怖了。   让他没有反抗能力,甚至怀疑她一人要认真起来可能就将这座岛给打沉。   要是没遇到兰斯洛特前,拼命就拼命了,到现在…   有机会,还是想活下去的。   伏提庚沉默了一会儿。   仔细的看着他,美眸中的疑惑更加明显,不认为这个没有骨气的家伙会是自家‘亲爱’的姐姐的孩子。   但过份相似的容貌和潘德拉贡家族特有的苍眸让她又找不出什么问题。   她摇了摇头。   “我不信。”   那你问我干什么?   “算了,等一会儿她过来,到时候就知道了。”   她?   阿托利斯来不及细想。   短暂的交流,刚才挨打后被压下的热流再次源源不断的涌出。   瞳孔紧缩,喉咙一甜,来不及捂嘴,嘴角就溢出了鲜血。   不敢再多想什么,身体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比原本快了数倍的速度,身体几乎化为了残影,到达伏提庚的面前,一拳挥出。   “嗯?”   她似乎没想到阿托利斯竟然敢主动出手。   眨了眨眼睛,身体未动。   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拳头越来越近,似乎是被吓傻了一般。   眼看着化成残影的拳头即将砸中她美艳的脸蛋,将那一切都毁掉的时候,阿托利斯的拳头到达她脸前十几厘米的距离硬生生的停住了。   不是怜香惜玉。   阿托利斯的眼中满是无法理解的神色。   拳头似乎是撞到了一团海绵,诡异的力道阻碍了他的进攻,甚至还反手蔓延缠绕向他的胳膊,让他无法抽离。   “不错的速度,看来你体内的血脉已经被彻底激活了。”   伏提庚低声赞叹道。   “可惜,空有力量,不会运用。”   女人苍色的眸子看向了阿托利斯的眼睛。   对视的那一刻,阿托利斯的精神一震。   又是一股恐怖的力量席卷他的全身。   似乎是被海绵包裹着的胳膊却又好像被柔软的毒蛇缠上,随着对视,缠住手臂的毒蛇猛地紧缩。   手臂骨骼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而下一刻,他的胸口便传来了恐怖的力道。   胸口塌陷,身体也随着惯性飞出。   阿托利斯却没有任何疼痛的感觉。   体内的疼痛减轻了。   碎裂的手臂在瞬间变恢复如初,塌陷的胸口也肉眼可见的恢复平坦,在他还没有落地的时候就已经恢复到了健康的状态。   这次他没有用脚踩刹车。   撞到了地面,又如同球在地面向后滚了几十米才堪堪停下。   站起身,与地面摩擦带来的伤口肉眼可见的修复。   摊开双手,看着这一切,感受着体内愈发温和开始属于自己而不是攻击自己的能量,阿托利斯只觉得愈发的莫名其妙。   挨打就能变强?   阿托利斯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在笑什么?”   冷淡的声音满是疑惑,没有任何的杀气与厌恶,似乎只是单纯的在问对方一个自己不解的问题。   阿托利斯抬起头,看着又出现在面前的女人。   “你不杀我?”   伏提庚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她要来了,我要当着她的面杀了你。”   她?   估摸着是尤瑟,不知道尤瑟怎么会这么快到,也不知道这对姐妹怎么有这么大的仇,不过阿托利斯也懒得考虑这些。   知道伏提庚暂时不会杀自己,大概率只会像刚才那样锤自己,感受着体内愈发强盛的力量,阿托利斯突然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嘴角咧起,在伏提庚疑惑的目光中,剑都不拔了,握着拳头再次上前。   ‘嘭!’ 第四十六章 潘德拉贡家族的耻辱   无数次的进攻,无数次的被击飞。   伏提庚终于发觉不对劲了。   换作常人,全身已经粉碎性骨折了,就算是治愈能力极强的红龙,在她特意控制的力道下也应该站不起来了。   她可没兴趣让他活蹦乱跳,当着他母亲的面击碎他。   她只是想等尤瑟来了,在她面前,将她的亲生儿子残忍杀掉,让她体会到真正的痛苦罢了。   但问题是,无论她怎么打,这个男人却好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次比一次精神,一点都没有受伤的样子。   反而,更强了?   虽然是她仍提不起精神的实力,但她不明白。   战场不停的迁移,进入了森林的深处。   看着再次冲过来的阿托利斯,她忍不住了。   这次,没有像之前那样毫不留情的控制着强大的魔力将他击飞,而是抬起了手。   见到这一幕,阿托利斯的眼中闪过一抹喜意。   拳与掌撞击在了一起。   伏提庚本来是想将他抓住,好好研究研究他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了这个让她无法理解的现象。   但是,男人的拳头忽然加重了力道。   伏提庚的眼中满是意外。   比起刚才几拳强了不知道多少的重力,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让她来不及用魔力作防护。   没有防备之下,恐怖的力道顺着手掌蔓延到她的手臂,撕裂的痛感刺激着她的大脑,让她短暂的失神。   伏提庚微微张开了嘴。   好疼。   多久没有体会到这么疼的感觉了?   第一时间相反的,想到的不是被姐姐赶出不列颠后留下满身伤口的凄惨流浪生活,而是被姐姐亲手击败并赶走时,她那连蔑视都不存在的似乎完全没有在意她的眼神。   努力压低的痛苦shen吟从喉咙里发出,想以此来缓解肉体和心灵的痛苦。   短暂的失神,并没有让痛苦停止。   一击得手,得到的效果出乎意料的好,阿托利斯没去在意她为什么突然变弱了许多,拳化为掌,抓住了她的胳膊,拉回了她的身体。   一把她拉进了自己的怀里,右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   倒不是突然有什么不健康的想法,只是他实在被她那诡异的能力给打没脾气了,只能想出这么个办法。   抱着她,她总不能再不碰他就把他给击飞了吧?   清脆的剑鸣声响起。   阿托利斯左手拔出了剑,想都没想就抹向怀中女人的脖颈。   清脆的剑鸣唤醒了深陷回忆的伏提庚。   看到眼前的光亮,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想要抬起手阻拦,却发现自己的手被男人紧紧的抓住了。   她这才发现自己被男人抱在怀里。   白嫩的脸颊染上一抹红晕,无论何时都没有变化的冷淡眼神终于浮现出了愤怒。   他怎么敢?!   就在骑士剑要触摸到她脖颈的刹那,恐怖的气势从她身上炸开。   ‘轰!’   白龙的虚影在森林的上空浮现,庞大的魔龙仰头怒吼。   以她为中心,方圆一里的森林全部夷为平地,空荡荡的再无任何东西存在。   阿托利斯的骑士剑不出意外的碎掉了。   就连阿托利斯,体内的热流降低到了最低,在她那股气势的震慑下嘴角满是鲜血,一时没有恢复过来。   彻底没了办法,本能的紧紧搂住了伏提庚,不让她有下一步动作。   一只手绑住她的腰肢,另一只手勒住她的脖颈。   伏提庚不得不仰起了雪白的脖颈,头靠在他的胸膛之上。   诡异的力量让阿托利斯无法勒死她,但一时间,伏提庚也难以挣脱男人的束缚。   再也绷不住高冷的神情,美眸中满是怒火。   不可理喻。   她头一次见还有人这么战斗的?   三岁小孩的打架都不会如此。   而这,竟然是被她姐姐寄予厚望的‘优秀’子嗣?!竟然是潘德拉贡家族的血脉。!   她为此感到羞耻。   “你还是不是男人?!”   “老妖怪欺负我一个孩子,你说我是不是男人?”   伏提庚美眸中短暂的失神。   老妖怪?   她,撒克逊人的女王,永远十七岁的少女,竟然被男人骂成了老妖怪?!   呼吸变得紊乱、粗重,半晌,她才狠声说道:“你说谁是老妖怪?!”   明显与之前截然不同的音调吸引了阿托利斯的注意。   她似乎很在意年龄?   知道现在的僵局只是暂时,伏提庚只要冷静下来就绝对会出问题,阿托利斯毫不犹豫的火上浇油道:“五六十岁都嫁不出去的老女人了还在这装嫩?”   五六十岁?嫁不出去?老女人?   伏提庚似乎听到自己脑海里传来什么碎掉的声音。   仔细想想,她悲哀的发现,这句话从她的侄子口里说出,她竟然没有任何反驳的余地。   已经五十多岁了...   半晌,她才恨声道:“你闭嘴。”   “不,嫁不出去的老女人。”   “你给我闭嘴啊!”   伏提庚只觉得几十年的涵养瞬间崩塌。   无法接受。   无法接受自己的姐姐,那个女人的孩子竟然是这样的德行。   自从被赶出不列颠心灰意冷下,无论面对什么都从来没有发过火的沉稳心境,此时面对儿子辈的人完全碎裂,近乎崩溃的愤怒让她一时连反攻都无法做到。   张开嘴,身体不停地颤抖,美眸中满是无法接受的神情,想说什么,但贵族的涵养却又让她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发泄心中的怒火。   “杀了你!”   “我要杀了你!”   “我一定会杀了你!”   她只能不停宛如入魔的碎碎念。   阿托利斯喜欢做实事。   不同于女人无意义的用嘴来发泄在她心中的愤怒,他在思考自己改如何才能杀了她。   扭断她的脖子,以她周身诡异的气场完全做不到,但总是保持这么个姿势,他的直觉告诉他等女人缓过来后绝对不可能实现。   思考着刚才她震碎自己剑的那一下。   白龙的虚影?   既然这个世界的力量体系除了战士就剩下魔术师,那她应该就是凭借魔术回路才制造的。   思衬着方法,阿托利斯开始胡乱的引导起体内的魔力。   不当的方法使得血管和魔术回路寸寸裂开,却又在果子激发的心脏源源不断的诡异供能下恢复。   阿托利斯也已经习惯了这股疼痛。   咬着牙,忍着痛苦,不知道过了多久,身上终于浮现了淡淡的红色魔力。   外放的红色魔力与伏提庚的身体接触。   顿时,她的身上浮现出了肉眼可见的白色魔力,红色与白色的魔力缠绕、互相侵蚀,陷入了她周身诡异的能量中。   有了。   就在他精神一振,要以此解决伏提庚的时候,他惊讶地发现怀中的女人突然不动了。   心中生出了不好的想法。   不顾血管的疼痛,强行催生出大量的魔力外放,想要快速解决她的时候,耳边却传来她冰冷的声音。   “去死吧!”   伏提庚的身上涌出了大片大片的魔力。   白龙与红龙的魔力撞击。   阿托利斯体内由果实激发的源源不断的魔力在这一击下彻底消失。   最后一击。   一红一白两道恐怖的魔力交织在了一起。   短暂的僵持,便是威势恐怖的爆炸。   周围方圆数十里的土地和山头被摧毁一空,森林中高耸入云的山脉没了地基,上面也伴随着余波被震成了无数块碎石,朝着两人砸下。   阿托利斯已经没力气控制住她了。   瘫倒在了伏提庚的脚下。   不同于阿托利斯已经瘫倒在地,伏提庚依旧站在地面,只是嘴角溢出一抹鲜血,神色略显苍白,但比起阿托利斯已经虚脱的模样好了不知道多少。   没有在意山顶的碎石,看着瘫倒在地的阿托利斯眼中难掩愤怒。   “去死吧!”   什么让尤瑟感受绝望,她现在只想杀了他,杀了这个给潘德拉贡家族蒙羞、占她便宜还叫她老女人的恶心男人!   低下身,拉起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源源不断的魔力从她的手上向对方的身体延伸。   她要慢慢的折磨死他。   一定!   地面不知是因为巨石从天空落下还是板块的撞击而不停的震颤,在伏提庚未曾注意的时候裂开,形成黑黝黝深不见底的深洞。   伏提庚此时眼里只有阿托利斯。   阿托利斯看到了脚下的异样。   伏提庚传来的魔力在他的体内不停的撞击,侵蚀破坏着他的身体,带来了和刚才吃下果子如出一辙的痛苦。   现在的魔力量在体内仅存的魔力下还能应付,但他知道,再过了一会儿自己就要彻底枯竭了。   魔力的源头消失。   红龙心脏的供魔和自身的强度比起之前强了不少,但比起之前与伏提庚缠斗的状态显然差了不少。   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多久,发现下方地震的异样,余光看着空洞的裂缝,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用出最后的力气,手扶住了伏提庚的腰肢。   “恩?”   完全没有想到阿托利斯还有力气动弹,伏提庚一时没有察觉。   而在短暂的愕然之后,发现他搂住了自己,伏提庚更是短暂的失神,随即,怒不可遏。   耻辱!   这是潘德拉贡家族的耻辱!   这种时候了还在想着占她便宜?!   一定要将他彻底的,一点渣也不剩的人道毁灭!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他是潘德拉贡家族的人!   好机会!   察觉到她注意力的分散,阿托利斯眼睛一亮,趁着机会,脚下用力,抱着她,一起坠入了深不见底的地底。   就在两人进入地底的刹那,土地的裂缝迅速闭合。   而后,无数的岩石落下,砸到了刚刚愈合的土地之上,彻底的掩盖了两人存在的痕迹。 第四十七章 黑暗中的狐狸   身体无法动弹。   意识模糊,全身上下都是如同散架般使不上力的痛感。   想要呼吸缓解,刚刚从肺中呼吸,却好像有血液粘稠阻挡在其中,让他被呛的喉咙如火烧般发烫。   “咳咳咳。”   剧烈的咳嗽声在他口中痛苦的发出。   阿托利斯也从昏迷中清醒。   睁开眼睛,模糊的视野中还带着不少的血点,身体如同是不断高潮后的脱力,一点力气都没有。   一边捂着嘴压低着咳嗽,一边打量着四周。   “这是?”   看着周围黑漆漆的一切,阿托利斯扶着地面,勉强靠在了墙壁上。   抬头望去,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凭借着优秀的夜视能力能看清一点,但也只能勉强看清一两米之内的存在。   身体的撕裂感让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还活着,而不是进了地狱。   阿托利斯低下了头。   身上的衣服和乞丐的服装没什么两样,满是无法修复的血痕和撞击的淤青。   “魔力已经贫瘠了吗?”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笑了起来。   刚笑没两声,就又带动了喉咙中的血液和伤口,痛苦的咳嗽着,捂着嘴,嘴角溢出了一抹鲜血。   只能依靠不停地大口喘息缓解身上的疼痛。   大股魔力随着呼吸进入他的身体。   体内体外的伤口在浓郁的魔力下缓缓修复,疼痛也明显的减轻了。   阿托利斯惊讶的感受着这一幕。   “好浓郁的魔力。”   仔细感受,空气中的魔力浓度比起岛上的魔力要浓郁了不知道多少倍。   在岛上需要靠食物辅助来恢复的魔力,在这里呼吸之间却能感受到肉眼可见的恢复。   阿托利斯心神一动。   莫非,转运了?   下意识的就想到了以前看的小说中主角被仇人追杀到绝境中落崖发现秘境,武功暴涨的故事。   不过随即,他就自嘲的笑了笑。   这个世界哪有什么机遇,就算是也不该给现在的他。   又过了一会儿,体内的伤势在魔力的滋养下恢复的七七八八,虽然空虚感依旧但已经不是疼的无法动弹了。   阿托利斯从地上站了起来。   看着四周能见度不足两米的黑暗,阿托利斯伸手扶在了墙边,一点一点的朝着前方移动。   边向前移动,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边回想着来到这里之前的记忆。   “我拖着伏提庚掉入地震的裂缝中。”   “这里应该是地下。”   阿托利斯愈发摸不到头脑。   按照他贫瘠的知识,从地震带来的裂缝掉进去碰到的只会是足以融化一切的高温岩浆。   或者干脆被地震结束后板块闭合而挤成肉沫。   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正当阿托利斯为自己处境困扰的时候,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呆毛。   阿托利斯的身体不动了。   他不敢动。   即使想着事情,但他保证,自己仍旧保持着最高的警惕。   但,没有任何的动静。   来人就好像是和黑暗融为一体,悄然的出现在他的身后,让他完全没有察觉到任何的响动。   不知道是男是女,甚至不知道是人是兽。   他只知道,对方若想杀了他,他绝对会在悄无声息死去,而以现在糟糕的未知环境,他还是最好不要惹怒对方为妙。   忽的,对方的身体靠近了他。   没有肉体的接触,但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身体正在凑近他,保持着只要轻微动作就能触碰到的地步。   热气打在耳垂,痒痒的故意吹出的热气似乎是在玩弄猎物。   阿托利斯的呼吸尽量维持着稳定,但还是不可避免的比起平时显得有些粗重。   正常人无法察觉,就算仔细去听都无法听到的微微加重,但对方明显的感觉到了。   “呵。”   一声轻笑。   女人。   很媚的女人,只是轻笑就足以让男人浑身骨头酥软的程度。   但阿托利斯实在没有心情去体会这些。   无论是男是女,这种情况下都让他觉得如坠冰窟,而以他这段时间的经历来看,女人比男人要凶的多。   “不要怕。”   声音是贴着他的耳朵传来,伴随着的还有随着说话而不断喷吐的热气。   女人诱人的体香丝毫没有让他的精神有所舒缓。   柔嫩的小手把玩着呆毛,小时候就算是尤瑞丝都不让动的呆毛,阿托利斯此时只能乖乖地任由着她的动作。   没有反抗的余地。   根本不是女人的气息。   呆毛已经蔫了。   呆毛的直觉告诉他,背后的这个听起来、闻起来都很媚的女人,是只比起摩根、伏提庚甚至是梅莉——他所见过的所有女人都要危险的存在。   给他的感觉,就好像是只准备捕猎猎物的巨兽。   呆毛蔫蔫的,比起普通的毛发都没了手感,唯一惊吓阿托利斯的功用也随着呆毛的预警功能而没了用处。   身后的女人不再把玩他的呆毛。   高跟鞋踩地的清脆声音在黑暗中响起,人类的形态反而让阿托利斯更加紧张了。   他的直觉绝对不会骗他。   兽。   这里魔力的浓度更是让他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不列颠神代最后的藏身地。   那她是什么?   巨龙?又或是神代遗留下来的各种魔兽?   走到和他并列的位置,女人停了下来,金色的美眸饶有兴致的观察着他。   目视前方,神情保持着最基本的冷静,但是洞悉人性的她还是能够观察到眼神深处的那抹对未知的忌惮和恐惧。   一只手搭在他另一边身的肩膀,樱唇再次凑到他的耳边,美眸中满是兴致。   “为什么不看看我呢?”   阿托利斯艰难的咽了口气吐沫。   女人说话的时候,恐怖的气势以压倒性的优势碾压着他的身体。   他根本没法动弹,那是和伏提庚相似的威压。   兽的威势。   具体的实力他不清楚,和伏提庚孰强孰弱也不清楚,但无论怎样,都不是如今魔力一空且不熟悉环境的他能够对付得了的。   “我,很难看吗?”   女人的声音听起来很伤心。   最后的音阶变得异常的危险,更加恐怖的杀气蔓延到他的身上,换做普通人已经在这股杀气下被吓死。   阿托利斯知道再怎么下去肯定会出事。   艰难的转过头。   看到了她,阿托利斯的思想一瞬间的停滞。   狐狸? 第四十八章 送我去爱尔兰(本卷完)   阿托利斯怎么也没想到,突然出现的猛兽竟然是只狐狸。   自己竟然能在西方看到东方的狐狸。   樱粉色的长发扎在一起,两缕头发调皮的搭在雪白的肩膀,既充斥着典雅高贵的韵味又带着调皮可爱的气息。   金色的眸子满是戏谑的笑意,带着些兽意的瞳孔说明了她狩猎者的身份,而精致的容貌中充满了东方韵味,让阿托利斯一时失神。   而最让他感到震撼的是,她头顶两朵毛茸茸的粉色狐狸耳朵,两个毛茸茸的白球在耳朵里,在阿托利斯的目光中还调皮的摆了摆。   再往后看,便能看到在她身后摆动的硕大的狐狸尾巴。   身上穿的衣服是东方的服饰,雪白的肩膀裸露在空气,美妙的风景,阿托利斯却没有任何的心情去欣赏。   “玉藻...”   刚发出声音,阿托利斯就闭上了嘴。   没想到,女人丝毫不感意外,反而捂着嘴,咯咯的笑着,后退了两步,退到了一米外,既然阿托利斯看清了她,又保持在阿托利斯可视的范围。   “我不可叫玉藻前,记住了哦,我叫高扬斯卡娅。”   “高扬斯卡娅?”   阿托利斯在脑海里极力搜寻这个人的存在。   无论是前世室友的描述,还是自己对神话的记忆亦或是这些年所听说的凯尔特人的神话。   但是,他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只叫高扬斯卡娅的狐狸。   “乖!”   听到阿托利斯叫他的名字,高扬斯卡娅的眼睛眯成了月亮,尾巴也摇了起来,抬起手,上前几步,摸起了他的头发。   “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问姐姐哦。”   虽然不情愿,但阿托利斯知道自己打不过她,只能任由她摸。   眼前的狐狸一切都是个谜。   东方特有的狐狸妖兽,东方的旗袍以及充满东方韵味的脸蛋,还有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粉框眼镜。   “这里是哪里?”   想的一切都是有关她的疑惑,但阿托利斯还是问出了别的问题。   “灵墓阿尔比昂,星之内海的入口。”   “星之内海的入口?”   “嗯,它在不列颠的下方,刚刚你与伏提庚的战斗触发了进入它的通道,你出现处在中层区域而她现在正在下面。”   “她怎么样了?”   她死了吗?   想这么问,但阿托利斯还是采取了含蓄的方式。   高扬斯卡娅似乎是看穿了阿托利斯。   金色的眸子里饶有兴致的目光让他有种浑身赤裸的感觉,十分的不舒服。   “没死哦,只不过出了点问题,下方的结界加上她自身的问题一时出不来,所以你完全可以放心。”   有点失望。   阿托利斯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不知道该和她说什么。   身份是谜,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是谜,找自己究竟是偶然遇到还是特意去找,从她知道伏提庚的所在和处境却来找自己能窥得一二,但他知道最好不要多问。   让她开出话题,他接下才是最好的应对。   高扬斯卡娅也不着急,笑眯眯的打量着他。   惊喜?   只有这样的名词能够形容她对他的期待,不,是完全不足以形容出她内心的兴奋。   她没想到梅莉和抑制力会办出这种蠢事,把这么个大礼送给她。   她所苦恼的只是如何与他接触。   避免被梅莉和其他人发现端倪,毕竟,这份礼物现在还没有到达她能使用的程度。   虽然就算是梅莉用千里眼想看,她也有办法躲避、反击,只不过那样能引人警惕,而警惕的后果让礼物消失了就不值了。   好在,伏提庚和他的一战,两人掉入了这里。   灵墓阿尔比昂。   星之内海与外界的交连通道,无数的结界和诡异的魔力自这里诞生、蔓延,再加上她的一点小手段,无论是梅莉还是抑制力都无法观测到其中。   不过,让他在这里呆太久并不是件好事。   男人眼中的警惕让她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笑意收敛,狐狸耳朵可爱的摆了摆,吸引到男人的目光后,金色的美眸满是善意的目光。   “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帮你。”   没有胡乱的说什么示好的话。   余光看了眼他头顶的呆毛。   男人的实力不强,但他的直觉可是强到可怕,那也断绝了她一开始想装可怜接近他的想法。   或许一开始在灵墓中能短暂麻痹,但随着他实力提升,她一定会暴露。   身后的尾巴摆了摆,美颜的脸蛋上满是人畜无害的可爱表情。   “那你去把伏提庚杀了?”   “咦?”   装可爱而晃动的狐狸耳朵以及尾巴都停在了半空,人畜无害的表情也僵住了。   半晌,她才讪讪的说道:“人家打不过她啦,人家只是只人畜无害的小狐狸。”   阿托利斯愈发的觉得不对劲。   高扬斯卡娅的样子,虽然本能的觉得她不怀好意,但似乎暂时她不会出什么问题?   一贯相信自己的直觉,但诡异的环境和诡异的人,还是让他多说了一句。   “那你能干什么?”   高扬斯卡娅的表情僵住了。   嘴角抽搐,装出的可爱表情僵硬。   半晌,她可怜兮兮的说道:“小狐狸又怕疼又弱,除了打架什么都可以呀。”   狐狸?风骚的旗袍?增添根本就没有的知性的樱色眼镜?   暖床?   脑海里下意识出现这么个词,理智让他没说出口。   狐狸的反应让他更加疑惑。   看起来是需要用到自己,但哪里用到自己又不知道。   也不知道,他实力弱小,她这只感觉不比伏提庚弱的狐狸有什么能让他帮到的。   想了想,想不出来,阿托利斯也不去在意。   既然不杀自己似乎还要帮自己,那就先走走看,等到时候,她有要求的时候肯定会提出的。要是耍着玩,也得先配合她再找摆脱她的办法不是。   “我要离开这里。”   “遵命!”   高扬斯卡娅笑嘻嘻的应了下来。   爽快的答应让阿托利斯有种不真实的错觉。   而后,高扬斯卡娅主动牵起了阿托利斯的手。   “很黑吧,牵住我哦,不要走丢了。”   说着,她便带着他朝前方走去。   高扬斯卡娅的手很软。   和刚才的表现一样软软糯糯的,让阿托利斯的戒备一时松懈,只不过很快就重新提了起来。   前方的道路在他的能见度看来也只有两三米。   被拉着快速行走,阿托利斯也不得不听着她,紧紧握住她的小手跟上她的脚步,小心注意着脚下才不至于摔倒。   “你是想去高卢,还是想去爱尔兰?”   “高...”   阿托利斯下意识就想将话脱口而出。   但下一秒,他就没有说了。   高扬斯卡娅的问题让他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什么。   她很关注自己。   知道自己的目的地是高卢,但在这里又特意去问爱尔兰。   “爱尔兰有什么?”   “我可以把你送到影之国。”   “斯卡哈?”   听到影之国这个称呼,阿托利斯脱口而出。   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   凯尔特·阿尔斯特传说中的战士,也是一位女王。   作为影之国的女王兼卫士,异境·魔境之主,是枪术与卢恩魔术方面的天才。   有着能将充斥着无数亡灵的影之国大门封锁、并将其支配的强大力量,年轻时更是有着以人类的躯体弑神的伟业。   “她还活着?”   “当然。”   阿托利斯的呼吸一时有些粗重。   斯卡哈不仅以实力和影之国女王的身份闻名,并且还是一位十分优秀的老师。   几百年前,她的时代,她教授了无数的英雄,其中以阿尔斯特的英雄,太阳神之子库丘林最为著名。   阿托利斯一时陷入了沉默。   “不过,我只能送你到爱尔兰,告诉你影之国的入口在哪,剩下一切都要靠你自己的努力,她很久不收徒了,不过我觉得,以你的天赋,她应该会收下你。”   两个选择摆在了阿托利斯的面前。   是去高卢找兰斯洛特没心没肺的过完下半生?   还是去影之国去找斯卡哈磨炼自己——其中,有不低的可能是斯卡哈根本就不接受他的拜师请求。   本能的想要选择第一个,但阿托利斯隐隐明白,他和兰斯洛特的生活可能并不会一帆风顺。   就算他真去了高卢,兰斯洛特女性的身份揭穿,在这个乱世,以兰斯洛特的身份和知名度,他和兰斯洛特真能如愿以偿的结婚生子,一直过着安稳的生活?   过往的种种一一在脑海里浮现。   明明已经放弃了一切,卡美洛和撒克逊人却都还不放过他,一个处心积虑的为了国家而不让他离开,另一个则是不停的想要以什么狗屁理由杀了他。   阿托利斯怀疑,就算他真去了高卢,等撒克逊人或是卡美洛人哪家独大,她们真的会放过他吗?   责任和愤怒在他脑海里不断地徘徊,第一个选择被压低到了最低的程度。   以影之国女王斯卡哈之徒的身份,融入贵族的身份有了,甚至成为别国的国王也没有人会说什么,到时候...   阿托利斯的拳头渐渐握紧,渐渐地,又松开了拳头。   “麻烦你,送我去爱尔兰。” 本卷总结和问题说明   我从来都不做本卷总结,不过这卷写的确实有点臭了。   简单说一下问题。   ①第二卷的问题。   第二卷的质量确实有点差。   说多的也没用,确实写得差了。   气氛确实压抑、抑郁,写着写着给我自己都写抑郁了,着急。   ...   不放心的攒着观望吧,等第三卷第四卷写完了再看吧。   ②高扬斯卡娅和异闻带没关系。   玉藻前是三尾、高扬斯卡娅是五尾、玉藻猫是一尾。   也不知道玉藻前尾巴是什么时候被砍的,毕竟玉面九尾是公元十世纪,而神话被赶出中国又是很久以前的事情。   我的设定就是已经被砍了,在日本的玉藻前是三尾,高扬斯卡娅跑来这了。   本书基调还是五世纪西方亚瑟王。   ③关于主角去路。   第三卷是主角在爱尔兰的事情,这点第二卷最后一章已经说了。   第四卷主角会去高卢...   至于干什么,第三卷里面会说。   别拿主角回卡美洛当王骂我了,我就是弄点转折而已,头疼。   ④主角被当人偶算计的问题。   一切都是实力的问题。   利用算计肯定存在,不过随着之后的变强单方面就会变成双方面。   ...   之外,有什么对前面不理解的问题就在这里说,不剧透的正常的我会在本章更新内容回答。,   明天更新可能晚点。 第二章 公主与女奴   “什么事?”   “你先把帽子摘下来,我看看你的脸。”   “?”   如果可以打字,阿托利斯想打个问号。   怎么这个时代干个任务都要看脸领取,你到底是看上我的身手还是感受到我的魅力了?   一时,阿托利斯有点担忧。   比帅,他肯定能领到任务;但要是要其貌不扬的人,这个任务铁定与他无缘。   他摘下了兜帽。   蓬松的金发没有了束缚,许久未曾清理的头发略显长了点,落下遮掩了眉毛。   阿托利斯胡乱的摆了摆额前的头发,让它们不至于阻碍视野。   对面的男人看到他的脸,眼中满是愕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愣在原地。   抬起头,看到男人的反应,阿托利斯微微皱眉。   别是什么找男妓的老鸨。   男人见到他脸上的不悦,急忙摆了摆手。   “抱歉,抱歉,刚才在酒馆里看到您的身手和心理素质,还以为是位和我差不多大的人,没想到如此年轻神儁。”   “所以,你的任务,我能不能接。”   男人眼中冒出了金光。   气质阳光,浑身上下没有任何与海盗相符的气息,反而让他有种同道中人的感觉。   最让人看重的是他的身手。   酒馆里的那幕,不逊于他手下的大部分骑士。   连连点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满意的神色。   “当然,当然。”   “内容是什么,能给多少钱。”   “任务大概是保护公主。”   “大概?”   知道自己说的话并不保靠,男人又紧跟着伸出了手,自我介绍道:“我叫玛豪斯,安奎什王的骑士,负责保护公主顺利回国。”   闻言,阿托利斯微皱起眉。   “你是想让我当保镖。”   “可以这么说,具体的事情等了解了再说。”玛豪斯紧跟着说道,“报酬一定让你满意。”   与玛豪斯的惊喜不同,阿托利斯听到是保护任务,心中已经把这个任务推掉了七七八八。   他不想浪费太多时间,只想尽快赶到影之国去拜师斯卡哈。   “你们的国都在哪?”   心里已经做好决定,只要绕路就将任务推掉。   玛豪斯一愣。   重新上上下下仔细打量起了阿托利斯。   俊美的容貌和皮肤与发质完全不像是需要做委托才能生活的穷苦人。   衣着有点破旧,但身手了得。   没有剑,衣服是本土镇子里随便就能买到的平民服装,但却连安奎什王是谁都不知道。   “你不是本岛人?”   “我是...”   阿托利斯沉吟了片刻。   想将自己说是高卢人,但想了想,改变了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我是自不列颠来的骑士,想去寻找影之国,半路船出了点问题。”   “不列颠的骑士?”   玛豪斯闻言大喜。   容貌、身手与气质和他的服装格格不入的样子加大了他话的可信度。   普通人家养不出如此强大的骑士。   衣服如此破旧,甚至还没有剑只是徒手杀人,以及本土的服装和他不列颠人的身份,还有这里沿海的位置...   他信了。   甚至,他有了更加大胆的想法。   仅凭他和所剩不多的骑士,还有招收的些并不保靠的本地人,并没有多大希望撑到援军到来的时候。   或许能够将公主的安全托付给他。   稍稍想了一会儿,回过神,回味着他刚才的话,脸色又变得怪异起来。   “影之国?你是想找斯卡哈?”   “嗯。”   “那位大人,已经几百年没有她的消息了,就算我们也毫无头绪,是死是活都不清楚。”   “试试吧。”   “我准备一路向北,过段时间还要去高卢,不想在这耽搁太长时间,所以你的任务我恐怕无法接受。”   阿托利斯委婉的拒绝非但没有让玛豪斯担忧。   闻言,他的眼中满是喜色。   连忙摆了摆手,认真说道:“放心,我们的国都也在北面,只不过需要往西走一段时间,你没马吧?我会给你足够的钱去买马以及路费,不会耽误你时间的。”   阿托利斯挑了挑眉。   他没想到眼前的骑士如此大方。   马太贵了。   贵到等他做任务攒够买马的钱,说不定走都已经走到影之国了。   他都准备攒够上路的盘缠后一路走到爱尔兰北面。   自己运气这么好的吗?   “你叫什么?”   “阿托利斯。”   玛豪斯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我先给您说下任务吧。”   阿托利斯眼中的欣喜逐渐转变为狐疑。   “在这?”   “是的,抱歉,我们的住所现在正在被人监视,您的任务重大,不要让他们发现为好。”   “嗯?”   “是这样的...”   玛豪斯详细的给阿托利斯讲起了事情的始末。   爱尔兰连年战争不断。   只不过,国王都不是傻子,至少不会太傻。   每个人都懂得不要四面树敌的道理,往往都是与一国开战后与其他接壤的国家交好。   作为爱尔兰的大国之一,安奎什王的国家与北面和西面的国家的关系都不好,边境时常会发生大大小小的战争。   这次,在与西面的塔拉莫尔国开战前,安奎什王特地派自家的公主去南方的邻国商讨联盟的具体细节。   去的时候很顺利,洽淡的也相当顺利,没有任何意外。   只不过回来的时候,意外还是发生了。   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泄露了公主的行踪,他们在路上被敌国士兵伪装的山贼袭击了。   护送的骑士在那场被偷袭中死的一大半。   虽然成功带着公主逃了出来,但只剩下他和不足一半的骑士,不知道前方还会不会有拦截者,只能龟缩在小镇不敢出去。   “我问一下,这里是哪国的领土。”   “详细意义上算是两国领土交界,都是一些全是海盗的小镇子和山谷,没什么价值,也就没有人想管,才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确认话中没什么漏洞,阿托利斯也不打算多问,想了想,问道:“那你想让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是这样的,我原本准备找些身手好的人,保护公主,同时派人去送信,等待救援。”   “原本?”   “是的,看到了您,我想到了另一个更安全的方法。”   “嗯?”   “麻烦您到黑市里买一名金色长发,身高大概比我矮一个头的年轻女奴,等到夜里,我会偷偷将女奴和公主掉包,到时候,麻烦您将伪装成女奴的公主大人带回国都。” 第三章 亚瑟大人,我好想你啊   “嗯?”   阿托利斯下意识发出疑惑的音调。   这计划?   从他们的处境考虑,玛豪斯说的计划的确有可行之处。   被敌人断了路线,前前不进退退不得,援军还被蒙在鼓里,信送不出去,对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强攻他们,将公主偷偷送走是保险的方式。   但也仅仅有可行之处罢了。   挑人挑的是不是有点太浮夸了?还让公主假扮女奴?你就不怕她真的变成女奴?   追着一个刚在酒馆里杀人的人,让他带着装扮成女奴的公主离开,你确定我不会把你们公主当真的女奴用,带到不列颠关进小黑屋里不回来了吗?   “这么信任我?”   “现在只有这个办法能完全确保公主的安全。”   玛豪斯无奈的苦笑了起来。   “我们的人被盯得很紧,少一个人就很可能暴露,不太好离开。”   “我本来并不想采用这个方法,但看到您我觉得可以试一试。您是来自不列颠的贵族骑士,我相信您是位正直的人。”   “您觉得怎么样?”   贵族骑士?我看起来这么有钱吗?   阿托利斯不置可否。   有马,而且既然让自己带着公主走,就说明给的钱能让他一路上的吃的和住的都很好。   还是只是稍稍偏一点路,人家都这么信任他了,他傻了才会拒绝。   能挣钱,也没有无聊到问他是怎么想出的计划,还是被哪个脑袋有坑的代出了计划,点头应了下来:“好,什么时候?”   “择日不如撞日,就现在吧。您准备好一切后去刚才酒馆后的旅店开个房间,我到时候会去找你。”   说着,玛豪斯从怀里拿出来了一袋钱。   看着全是金灿灿的金币的一大袋子钱,阿托利斯的脑袋一空,不再去思考这个任务的可行性,毫不犹豫的说道:“好!”   ......   有了钱,一切都好说。   阿托利斯先是换了套不那么寒酸的衣服,又买了柄花里胡哨的骑士剑。   又是买马又是买女奴,再穿那种乞丐样的衣服就是明摆着跟别人说自己有问题了。   换上套能看的行头,简单的买了匹马。   将马带回酒馆之后的旅馆,阿托利斯才前往刚刚买马时打听好的黑市。   黑市就开在正对着港口的街道。   两位壮汉守在了门内房间。   阿托利斯的长相、气质和刚刚更换的行头让守门的人根本就没有拦。   下了不长的地道,视野豁然开朗。   整条街道的地下都已经被改造成了人们交易的场所,人来人往的繁华场景比地上港口还要热闹得多。   街道的两边都是些和酒馆里差不多打扮的人在卖他们抢来的东西。   阿托利斯逛了一圈。   由于海盗横行,天天去外面抢劫的海盗除了金银财宝抢来的最多的便是长相可以的女人。   她们算是黑市里卖最多的货物之一。   也并不都是海盗抢回来的。   战争频繁,男人死的多了,造就了如今男少女多的局面,随便打场仗,抢来的无所依靠的女人就有不知道多少。   士兵们没钱也没时间养,长官战后赏给他们的女奴,在短暂的使用后有不少便流落到了这里。   本来想随便买个金发碧眼的女奴,逛了一圈,阿托利斯才知道,正经的女奴要到拍卖会上买。   露天街道上卖的女人都是些普通的甚至不知道经了几手的可怜人。   金发碧眼的能看的进眼的女人是一个都没有,阿托利斯也不太好意思挑个劣质品回去交差。   所幸,打听了一下,正好有场拍卖会要举办。   没舍得花钱,问了好几个人,阿托利斯才问到拍卖会的所在地。   抬起头,看着眼前将地下通道分成两个世界的大门,低下头,又看了看大门前比进入黑市那两个人剽悍了不知道多少的壮汉。   他刚才还以为这是黑市老板的办公室。   陆陆续续有着衣着华贵的商人或是看起来像是贵族仆人的人走了进去。   进去的人无不胸前佩戴着一枚颜色不同但形状相同的胸章。   看了一会儿,阿托利斯也没看到有没戴胸章的人,更不知道没戴胸章到底怎么进去。   深吸了一口气,径直走了过去。   两个男人看到他空空如也的胸口,抬起了手,拦住了他。   “先生,请出示你的通行证。”   两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的声音却格外的礼貌。   “通行证?”   两人上上下下打量起了阿托利斯。   左面的人明显是说话的人。   看着阿托利斯,虽说衣着在进入这里的人比起来普通了点,但英俊的容貌和不俗的气质让他们不敢有所轻视,   没敢轻视,男人稳声问道。   “先生是第一次来?”   “想买点东西,听说一会儿有拍卖会,不让进吗?”   “当然可以进,不过想进去必须要有通行证。”   说话间,又有一人走了进去。   男人指了指那人胸上的胸章,说道:“就是那个。”   “需要怎么做才能得到它?”   “没有认识的人的介绍的话,花钱购买就可以了,一枚金币。”   一枚金币?!   阿托利斯差点没忍住直接喊出来。   外面逛了一圈,一枚金币,那堆抢来的女奴质量正常的没坏掉的都能买下来好几个了。   好在,分得清场合,要保持有钱人的气场,阿托利斯仍旧保持着沉稳的表情。   在外人看来,他只是稍稍思考了半秒钟,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枚金币。   男人收下了金币,侧身,为阿托利斯让出了进去的通道。   “请进,里面会有人为您准备好一切。”   阿托利斯点了点头。   走了进去。   里面是与外面的脏乱肮脏所截然不同的景象,金碧辉煌的大厅如一地领主的城堡般宏大。   人字形的楼梯分别开口于两侧的二楼的通道,之后向反方向延伸,在门口的楼顶继续开口人字形的阶梯。   一楼两侧楼梯之下也各有一个暗门。   靠近门的一侧与楼梯截然相反的位置还有另一侧似乎是休息室的门。   客人都已经被领到里面,大厅里只有一些身着露肩宴会礼服的女人们聚集在大厅右侧休息室的门前。   看到阿托利斯走了进来,女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两个人率先迈步,却又被后面的人按住肩拉了回去,一群人围在一起叽叽喳喳的商量了起来。   阿托利斯则是一脸懵逼的站在那里。   过了好半晌,一个身穿红色晚礼服的女人才在别人一脸不愿的表情当中走了过来。   带着职业化的微笑,看着阿托利斯,眼含春意,走到他身前,恭敬地开口道:“先生,请问您是来参加拍卖会还是想做一些其他的事情?”   “拍卖会。”   “先生您是第一次来吗?”   “嗯。”   “请跟我来。”   说罢,女人便转身向着楼梯的方向走去。   阿托利斯这才看清了她的衣服。   后背完全处于真空状态,到达臀部的深V将背后大片的雪白都露了出来,甚至隐隐露出了不少的臀肉。   下半身礼服紧致的包裹着丰满的臀部。   女人迈着猫步,每一步都将丰满的臀部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看了一眼,阿托利斯便移开目光,跟了上去。   跟着女人上了楼梯,走到了右侧二楼的入口后是长长的点着昏暗烛光的走廊。   两侧都是一间间门,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场景,阿托利斯看了一会儿便放弃了,跟着女人向里面走。   走了半分钟,见到仍旧不见尽头的走廊,阿托利斯忍不住问道:“怎么这么长?”   “我看这里至少有四层楼吧?我在外面看,最多也就才两层的高度。”   女人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不过听说,建造这栋建筑时,有魔术师大人使用空间魔术,将房间扩大了正常的几十倍。”   “魔术师啊。”   阿托利斯挑了挑眉。   这年代,除了阿瓦隆的湖中仙女外,正统的魔术师都和魔术协会有关系。   更不要说这么大个拍卖场了。   既然有魔术师的痕迹,那这个拍卖场和魔术协会没关系他是不信的。   虽说魔术协会的魔术师给湖中仙女提鞋都不配,但他们在他这个小人物眼里已经是庞然大物了。   在不列颠赖以为继的悬赏任务便有很大一部分是由魔术协会掌控。   不过,和他没关系。   似乎是觉得阿托利斯说话语气很温和,女人试探性的开启了话题:“先生您是第一次来这里吗?”   “嗯,我第一次来爱尔兰。”   被某只不知道目的的无良狐狸衣衫不整、身无分文的扔到了爱尔兰的东南海岸。   “唔,先生是从高卢来的吗?”   “不列颠。”   女人想了想,想到阿托利斯的容貌很友善,便大着胆子继续说道:“先生在不列颠没有去过这种地方吗?”   “不列颠也有?”   “准确来说,不列颠才是总部。我们的幕后老板是魔术师大人,听人说,我们这似乎也只是分部,真正的总部在不列颠。”   女人的话让阿托利斯愈发确定这就是魔术协会的手笔。   他以前接触不到的手笔。   一个金币,够他以前一个月的所有开销了,怎么可能有钱来这种入门就要一个金币的高档场所。   别说这里,黑市的门他都没进过。   “分部?有很多吗?”   “爱尔兰并不是很多,沿海因为此处的地理优势和无人管理的处境故而是最早建立的,内部大国的国都会有,其他的可能有但不会有如此规格,不列颠肯定会更多,但抱歉,大人,具体有多少我不知道。”   阿托利斯想了一会儿,问道:“高卢呢?”   女人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高卢似乎没有,我从来没有听人说过。”   阿托利斯顿时没了兴趣。   高卢才是他的家。   既然高卢没有,那也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大人你...”   她正费尽心思的找着话题。   突然,慵懒的脚步声在走廊的黑暗之中响起。   女人闭上了嘴。   黑暗的走廊,迎面走来了两个男人。   一前一后,前面的稍微年长一些,而后面的看起来比阿托利斯还要面嫩,似乎还没有成年。   两人都是身着衣着怪异的袍子。   前面的人神情慵懒,慢悠悠的从前方向着他们走来。   后面的人则保持着与前面的人平行的速度,恭敬地紧跟着他。   见到两人的容貌,女人慌忙的低下了头,两只手放在身前,恭敬的说道:“法鲁尔大人,威尔大人。”   后面名叫威尔的年轻人礼貌的点了点头。   前面名叫法鲁尔的男人扫了她眼,嘿嘿一笑,视线久久停留在她礼服胸口敞开的位置。   女人感受到男人的目光,丝毫没有害怕,反而不着痕迹的挺起了自己的胸口。   “不错,挺大。”   法鲁尔嘿嘿笑了笑,舔了舔舌头,模样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   就在阿托利斯以为自己要换个向导的时候。   没想到,他只是用流氓的目光看了几眼便收回目光,看向前方的途中,正好看到了跟在她身后的阿托利斯。   男人的余光随意扫了他一眼。   随即,停下了脚步。   女人以为他仍旧在打量着她,头低的更深了,眼中满是惊讶与惊喜。   应该,不是自己做什么错事了?   既然不是犯错,那就是魔术师大人看上自己?那自己岂不是...   就在女人胡思乱想的时候,阿托利斯愈发的觉得怪异。   因为他知道,这男人在打量看着自己。   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脸,眼神也逐渐由不在意变成了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惊喜。   先是打了个响指。   对魔力有所感应的阿托利斯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着的淡淡魔力。   他倒是没有太多感觉。   本身强大的抗魔力让他对用魔术战斗的家伙几乎是天敌般的存在,更何况他的施法对象并不是他。   女人的表情肉眼可见变得呆滞,抬起头,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   将碍事的女人清理完。   法鲁尔在阿托利斯戒备和疑惑的目光中,抽了抽鼻子,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激动的泪水。   看着阿托利斯,哽咽的开口道:“亚瑟大人,我好想您啊!” 第四章 魔术师的买卖   你谁啊?   短暂的茫然后,阿托利斯的身体瞬间紧绷,右手不着痕迹的保持着能迅速拔剑的姿势。   他刚刚叫他的并不是阿托利斯而是亚瑟。   若是叫他阿托利斯,那可能是以前见过的人走了狗屎运成了魔术师。   但是他叫他亚瑟,阿托利斯就肯定他绝对绝对不认识他,至少,肯定不是什么老朋友。   看到阿托利斯的反应,法鲁尔心痛的捂住了胸口,满眼被心爱男人抛弃的怨妇表情。   “我们以前见过的啊,就在塔里塔恩。”   阿托利斯陷入了沉默。   塔里塔恩?   仔细去想,他还真不记得自己去过什么地方。   法鲁尔继续说道:“酒馆、悬赏任务,我是那个发任务的,当时我还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您是谁,在那怀疑您能不能完成任务来着。”   “是你。”   脑海中无用而尘封的记忆渐渐浮出水面。   狩猎大型魔兽的任务他一共也没遇到过几次,那次魔术师给的钱又格外大方,让他记忆犹新。   阿托利斯恍然大悟。   酒馆里小房间挤着的处理消息的男人和眼前身着魔法袍的猥琐男人逐渐融合成了一个人。   身体略微放松了一丝,阿托利斯疑惑的看着他。   “你是魔术师?”   他实在无法把记忆中那个埋头工作的沧桑男人和眼前这个没有尊严的猥琐男人联系到一起。   魔术师会去处理情报工作?   魔术师不应该都是每天就知道钻研魔术追求根源的工作狂吗。   “对。”法鲁尔嘿嘿一笑,“前段时间闲的没事,正好情报工作赚钱,就做点活儿。”   “正好这段时间出了点事,觉得那地方太危险了,就申请来这养老顺便带带有天赋的后辈。”   法鲁尔指了指身后跟着比他那副猥琐样子正直了不知道多少倍的年轻人。   “我徒弟,威尔。”   说罢,他转过头对着威尔说道:“还不赶紧打招呼,叫亚瑟大人。”   “亚瑟大人。”   威尔眼中满是疑惑。   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跟眼前的人如此恭敬,但碍于师傅的命令还是礼貌的低下了头。   阿托利斯只是看着法鲁尔。   “叫我阿托利斯就会,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我说实话,大人您可别生气。”   被一个在普通人眼中神秘强大莫测的魔术师不停的称呼为大人。   阿托利斯总有种怪异的感觉。   虽然除了湖中仙女之外的魔术师他不是很在意,毕竟自身的抗魔让普通的魔术师对他没有任何威胁,只不过,人家有钱啊。   “说吧。”   “是这样的,那天我见您一个人杀了那么强大的怪物,觉得不对劲,特意关注了下您。等你离开后,就收到了协会关于卡美洛事件的报告,根据里面的描述感觉那人像你,仔细一查,发现果然是您...”   说着说着,法鲁尔眼中满是激动的泪花。   “我还以为您死了,没想到您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我是死是活你瞎激动个什么。   见到阿托利斯愈发莫名其妙的神情,法鲁尔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激动了。   嘿嘿一笑,擦了擦眼泪说道:“大人您先去房间休息,我先办点事,等会过去找您。”   “好。”   得到回应,法鲁尔打了个响指。   女人眼中迷茫的神色渐渐恢复清明,随即发现自己的异样,激动的情绪瞬间转变为了迷茫与惶恐。   自己愣神了?   自己竟然在法鲁尔魔术师大人和别人谈话的时候开小差了?   女人惶恐的低下了头。   “你去带这位大人去最里面我住的那间房间,满足他的一切要求,明白吗?”   见到魔术师大人没有追究自己的过错,女人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但回过神,明白了法鲁尔话中的含义,震惊得无以复加,但还是连忙回应道:“好的,法鲁尔大人。”   法鲁尔又恭敬的对阿托利斯说道:“亚...阿托利斯大人,我先去外面处理点事情,马上回来。”   “嗯。”   阿托利斯仍旧觉得十分的莫名其妙。   最近这段时间被迫害的有点多,法鲁尔古怪的殷勤甚至让他怀疑魔术协会要开始对付他了。   或者,梅莉或是摩根哪位站在魔术师顶点的魔女,操控魔术协会准备继续换种手法玩弄他?   不过,自己现在在他们老巢,又确实要买东西,他也没有拒绝。   淡淡的回了一句,保持不知道发生什么的高冷。   擦肩而过,法鲁尔又停了下来,思索了片刻,在女人震惊的眼神中将胸口的勋章摘了下来,恭敬的双手奉上。   “这是我们魔术师的身份牌,您先用着这个,有了它,在我们魔术协会的任何场所都可以畅行无阻。”   阿托利斯眼中闪过抹疑惑与戒备。   不对劲。   不是直觉,只是本能的觉得他的行为不对劲。   但魔术师在自己的老巢低着头,像个下人一样双手给他奉上东西,他拒绝?   “好。”   阿托利斯接过了勋章,握在了手里。   “那我先离开了,大人您玩的愉快。”   法鲁尔这才心满意足的带着徒弟离开。   两人继续向前行走。   又走了一段路,到了后方已经见不到两人的时候,跟在后面的威尔忍不住开口道。   “师傅,您为什么对他如此尊敬,他连魔术师都不是。”   “你没听我说他的名字?”   “亚瑟。”   “你不知道他是谁?”   “卡美洛预言中的王?”威尔说道,眼中仍满是疑惑,“卡美洛虽然强大,但也只是个人类国家,以您的身份...”   威尔话没有继续说下去。   魔术师眼中所有不会魔术的人都是普通人。   无论是贵族还是骑士。   在他们眼里,不会魔术的人都是一类事物罢了。   有些魔术师可能会依附于贵族们讨生活,但掌握魔术的他们也被贵族们奉为座上宾好好的供着。   没有魔术师会像法鲁尔面对阿托利斯这样。   还是以魔术协会高层的身份对一位衣着寒酸的普通骑士。   “就算他是预言中的亚瑟王,也不至于如此吧?”   “就因为他是亚瑟。”法鲁尔不屑的撇了撇嘴,“换别人,就算是罗马皇帝来了我都不鸟他。”   看着自己徒弟愈发疑惑的表情,法鲁尔笑了笑。   “你是想问为什么是吧?”   “徒弟不明白。”   “你以为世界各地的魔术师为何如今聚集在不列颠,创建魔术师协会,不再在明面上活动而是隐藏在暗处。”   不知道师傅为何问这个魔术协会人人皆知的事情,威尔忍着疑惑,流畅的答了出来。   “圣堂教会势大,只有在残留真以太的不列颠我们才有优势。而正因为此处残留真以太且地下还有对我们来说无异于宝藏的灵墓阿尔比昂,是我们魔术师生活的最佳场所。”   “那我问你,现在不列颠局势怎么样?”   “错综复杂。”   “你觉得我们魔术师协会在其中扮演怎样的角色?”   “额...举足轻重?”   “放屁。”   法鲁尔不屑的撇了撇嘴。   “你还真信他们忽悠?忽悠忽悠底层魔术师就算了,怎么你也被忽悠到了?”   “抱歉,老师。”   威尔羞愧的低下了头。   法鲁尔继续说道:“我问你,要是我们真举足轻重,为什么还缩在暗处?”   “不提梦魇梅莉和湖中仙女还有失踪的白龙伏提庚,就算是重伤的尤瑟王也不是我们能对付的。”   “想杀一个重伤的尤瑟,我们魔术师协会最高战力都要至少死一半,那还是理论上的可能性。”   “说句实话,你让我们跟圣堂教会拼命都比对付不列颠的这群女人安全,听说尤瑟王要开战,我就赶紧从卡美洛逃跑,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吗?”   威尔低下了头。   “你再想,一个被梅莉、伏提庚、摩根和尤瑟这四个随便一个就能统一欧洲的女人围在中间的男人。”   “一个被梅莉亲口预言是未来拯救这个残存真以太且埋有灵墓阿尔比昂的不列颠的红龙亚瑟的男人。”   “他的未来会如何?”   “这...?”   “刚才我第一声喊他亚瑟是试探,他的反应证明他确实是亚瑟·潘德拉贡,那就没有问题了。”   “他是不是我说的人我也猜不准,但,雪中送炭易,锦上添花难。”   “被那四个女人如此看重,他未来的成就也绝对不会普通。”   “尤瑟或是伏提庚,还是梅莉或摩根,她们都瞧不上我们,瞧不上魔术协会,我们付出什么都没有用,但现在的亚瑟,也就是阿托利斯,他不一样。”   “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处境不好,但这是事实,他缺钱所以只能穿寒酸的衣服,他缺消息所以身陷囵囫,他什么都缺。”   “而我们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我不需要做什么,只要在他需要的时候,让他想得到我,让他找我。”   “我会无偿给他钱,给他他想要的消息,不需要多做什么,也不需要掺和到那群恐怖女人的家事里,他就会记得我的好。”   “就算我猜错了,但,我们的消息和金钱是等价的,我们魔术师缺钱吗?我缺钱吗?他又能用多少钱?拿这些换一个可能是时代主角的人的好感,就算他只有百分之十的可能是,这笔买卖就有得做。”   法鲁尔嘿嘿一笑,眼中满是自得和男人的羡慕。   “更何况,你没看他离开卡美洛后发生了什么?”   “爱搞事的梦魇好长时间没动作,尤瑟直接离开卡美洛去找他。”   “‘死讯’一出,尤瑟和摩根都跟发疯似的。一个在国内和威尔士几乎杀疯了,要跟撒克逊人全面开战;另一个突然带着一堆不问世事的湖中仙女跑到这里开始插手人类王国的事,甚至威胁我们魔术协会?”   “结果现在,他一个被伏提庚全力追杀,实力不够伏提庚一只手指碾死的家伙活的好好的,在我们的情报网下,诡异的出现在爱尔兰不知道要做什么,而伏提庚不知生死?”   “你说说,这笔买卖我该不该做?” 征求一下意见(第二卷及书名)   仔细重新看了遍第二卷的内容。   我个人认为是从28章旅馆开始变得有点奇怪。(因为从28开始我自己就看不下去了。)   写着写着,心情不太好,没休息好,也不太思考剧情和人物性格连贯性,加上想加快进度,一写h就没停下来,主角性格似乎也出了点问题。   老毛病了。   一想到写h就抑制不住自己,停不下来。   有时候大纲里没h的我都容易冲动一下,那时候嘛,一激动,人物性格就…   我准备从28章简单改下剧情。   第三卷内容不会动,第二卷末尾和高扬斯卡娅的也不会动,差不多就是旅馆那段改一下,后面的看看增减一些合理一点,也可能就是旅馆的改一下。   征求一下意见。   ①要是真的是28章开始觉得不太好的人多。   我就这几天保持更新的同时,连夜多花点时间改一下第二卷的28到最后几章之前的内容。   ②要是没什么必要,还凑合。   我就老老实实写后续剧情了。   ③第二卷十章左右兰斯洛特的暧昧开始出了问题?   (我不太清楚这个,如果提醒提醒问题出在哪里,有觉得问题出在别的地方的话可以说一下,说服我了让我理解的话,我就重新思索下中间内容怎么合理,尽量改改。)   …   大体的基调,就比如第二卷末尾和伏提庚打架进灵墓及以后的剧情不会改,因为这我想了好久,觉得之那后的剧情很不错的,不会改。   改了这些这书我就不会写了,之后几卷内容就算白想了,我得跑路了。   另外。   关于书名的问题。   其实,以我的理解,没啥问题…   让阿托利斯始终压着阿尔托莉雅,就当把她王位抢了。   只不过那是第五卷的内容了。   仔细想想,刺猬猫是看前期的,书名和前期符合比较好点。   又挺多人看的觉得不舒服的。   问一下。   其实改书名挺费劲,还得重新签约。   要是觉得有必要,我想个符合从头到尾基调的,或者和前两卷基调相符的书名,有谁想的话也可以提一个。   好像这些就是书评区一直的问题了。   至于虐主。   这个我这没法改了,就这样吧。   (?˙︶˙?) 第五章 我要粉的   阿托利斯跟着女人来到了最里侧的房间。   女人比之刚才殷勤了不少。   刚才若是说看他长得帅有意无意往他身上贴,那现在就是整个人像磁铁一样黏在他身上,就差没抱在他身上了。   将他带到了里面的房间,站在门口,走上前,将自己的胸扣了上去。   没错,是扣。   胸章挂在晚礼服上,女人没有把它摘下来,而是凑到了门边将胸章连带着自己的胸贴到了上面。   格外用力,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房间有问题,让女人丰满的柔软被挤压的变形。   门随着一声响动而开启了一条缝,女人后退了几步,转过身,妩媚的看着视线由于刚才的动作而看着她胸口的阿托利斯。   “大人,就是这里。”   阿托利斯古怪的看了她一眼。   没有多说,走了进去。   看到里面的房间的场景倒吸一口凉气。   原本还以为是什么大型拍卖场。   结果…   超大的双人床摆在房间的最里侧,冒着热气的足够四个人同时泡在里面的浴缸摆放在中间靠里的位置。   正对立面的靠近门的墙壁是副沙滩的景象,好像只是被层玻璃所阻挡着,完全看不出任何的虚假。   阿托利斯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穿越了,来到现代的五星级酒店的海景房,古典风格的五星级酒店海景房。   “这是魔术师大人用魔术制成的投影,一会儿将在这里展示拍卖的产品,拍卖会还有一个小时开始,大人现在想做什么?我会在这里服侍大人到满意。”   说着,女人给阿托利斯抛了个媚眼。   “这个浴...”   阿托利斯本来是想洗个热水澡的。   但余光看到女人饥渴期待的眼神,还是打消了自己不成熟的想法。   视线下移,想到了刚才她用胸开门的一幕,话也脱口而出:“我的胸章呢?”   法鲁尔给他的勋章怪难看的。   相比之下,拍卖会的勋章看起来不错。   最重要的是,那可是花了他一枚金币的巨款啊。   闻言,女人眼中闪过抹不可置信。   自己都明示到这个地步了,他竟然不想玩我和我的胸,而是想玩冷冰冰的胸章?   沉默了片刻,女人终究还是认清了现实。   “不知道先生喜欢什么颜色的?金色、银色还是...”   闻言,阿托利斯话未经思考便脱口而出:“粉色。”   女人的笑容明显的僵住。   过了半晌,看着阿托利斯的眼神明显有些无法抑制的怪异。   阿托利斯也觉得自己有问题。   不过都已经说完,而且那枚胸章只是为了让一枚金币不白花,也不真的戴,他也就懒得改了。   “没有吗?”   您真的想好了吗?   深思熟虑后,女人还是将多余的问题收回了口中。   重新恢复了职业化的柔媚笑容,轻轻俯身,恰到好处的露出胸前的一抹雪白,柔声说道:“我这就为大人您准备。”   走到门口,女人明显有点不舍。   停下脚步,回过头,依依不舍的望着已经做到了松软单人沙发上的阿托利斯。   “大人,还有别的吩咐吗?我们这里可以提供任何服务。”   “任何服务?”   阿托利斯来了兴趣,好奇的看着她。   女人见阿托利斯终于露出感兴趣的模样,也提起了精神。   失落的神色消散一空,眼角含春,柔媚的说道:“是的,任何服务。”   特意在‘服务’两个字上加大了音量,女人又用特别媚的声音继续说道:“只要大人您想要的,我们这里都有提供。您是我们的贵客,魔术师大人的朋友,所以一切都是无偿的。”   她的双手合十放在身前,身体微微下底,恰到好处的露出了胸前开口的白嫩。   头保持着男人的看到的微低幅度,眼含着春水,看着阿托利斯的下半身,就差没有直接说让我陪你睡觉的话。   阿托利斯久久没有说话。   女人满心紧张与期待。   就算他瞧不上自己,但只要能陪着睡一觉,以魔术师大人对他毕恭毕敬的态度,她之后的地位就会水涨船高。   终于,她感受到了男人停留在她身上的目光,满心欢喜。   有戏。   低着头,深思熟虑后,抬起头,看着站在门口的女人,阿托利斯严肃的问道:“有吃的吗?”   女人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啊?”   “没有吗?”   “大人您说的吃的,是吃我...”   “用嘴吃的。”   我也可以用嘴啊。   女人满心失落与不可思议。   不知道怎么有男人放着免费的女人不玩,去要吃的。   难道自己很丑吗?   有点不满,但不敢表现出来,恭敬地低下头,不再摆出诱惑男人的姿势:“好的,我会为您一并准备。”   “多一点,十五人份的。”   十五人份?   关在最下层魔术师大人养的魔兽吃的都没你多。   女人强压下心中那股几乎抑制不住的怪异感,努力保持恭敬的问道:“大人还有其他的想要的吗?”   “没了。”   阿托利斯兴致盎然的摆了摆手。   一想到又能吃饱饭就开心。   自从被高扬斯卡娅那只狐狸送到爱尔兰后,他过得是比几年前在不列颠还要凄惨得多。   爱尔兰的神秘已经褪去,不仅粮食产量少,食物缺乏,森林里还没有悬赏标价高昂的魔兽。   他在不列颠碰到一只魔兽悬赏就能吃几天好的。   偶尔,要是出手阔绰的魔术师开的悬赏,他能吃好长时间。   但爱尔兰根本就没有魔兽。   战争,只有战争,让其他类型的悬赏任务少得可怜,阿托利斯总不能跟着去参军。   九天吃三顿。   要不是实在饿的不行,他也不会在目前形式尚不明朗的时候就在这里要吃的。   女人离开了房间。   阿托利斯躺在沙发上。   枕着脑袋,看着虚假的海景,脑海里思索着一会儿自己要做的任务。   玛豪斯的计划总让他觉得古怪。   但玛豪斯本人,他感觉不到任何的怪异,似乎就像他本人一样值得信任。   想了想,阿托利斯就放弃了思考。   自己的任务是带走女奴公主。   就算出了古怪,自己被阴一手,或者是他想害死公主嫁祸给随便找的路人,或者是单纯的保护公主无奈之下相处的办法都与他无关。   自己不考虑在爱尔兰生活,就算被当凶手追杀也无关紧要。   去影之国找斯卡哈拜师学艺,结束后,径直就去高卢,他们也抓不到自己。   想了一会儿,阿托利斯就笑了笑。   最近事有点多,让他自己都有了点被迫害妄想症。   “希望是想多了吧。”   门被推开,先是两位侍女进入房间将一张桌子摆在房间的空地。   衣着宴会礼服的侍女们一个接着一个走进了房间,将带着热气刚刚做好的美食放在了桌子上。   白花花的大长腿在礼服下若隐若现,让人目不暇接。   不过,桌子上的食物已经将阿托利斯的目光吸引了干净。   一开始将阿托利斯引到这里的女人也走了进来,将一枚粉色的胸章恭敬地递给了他。   “大人,您的胸章。”   “辛苦了。”   阿托利斯随口说着,接过胸章,看都没看她和值一枚金币的胸章一眼,仔细盯着上桌的一个又一个菜,生怕错过哪个。   “这是我应该的。”   说着,她便双手交叉在身前,站在阿托利斯坐着的沙发身侧。   随着最后一道菜被放在桌上,端上那道菜的侍女临走时将门带上,房间里就只剩下了阿托利斯和女人。   见到阿托利斯死死的盯着桌上的食物,满是见女人时未曾见过的光彩时,女人心中叹了口气,彻底放弃了自己的小心思。   “大人,可以用餐了。” 第六章 湖中仙女的异动   看着男人用餐,女人的眼神逐渐由疑惑变为惊讶,又由惊讶变为惊恐。   她眼睁睁的看着阿托利斯用着单薄的身躯将满桌的食物吃了个精光。   并不能说是单薄的身躯。   相较于她们女人,阿托利斯的身体是属于健康的类型,匀称的线条并不瘦弱,完全就是个系统锻炼的富家子。   但,这个时代多是全身横肉的盗贼,骑士也大多健壮无比,而贵族们更多的是满肚肥肉。   阿托利斯的身材放到正常有钱或是有实力的男人里算得上是瘦弱了。   只能和不锻炼的魔术师以及普通人比比强壮。   她一开始只当他好久没吃饭贪了点,没想到他说的是真的。   满满一桌,虽然不够十五人份,但对于她们女人来说完全是二三十人吃的量,而对男人来说也差不多有十人份了。   他一个人全给吃光了?   “大人,是否还需要再做一桌?”   “不用了。”   阿托利斯幸福的靠在沙发上,眯着眼睛,要不是有外人在,他还想拍拍肚子。   好久没有体会到这么满足的感觉了。   不得不说,魔术协会还是有点东西的,他这次吃的感觉比以前哪次吃的都要美味。   就在阿托利斯享受着饭后宁静时光的时候,女人胸前的胸章闪了闪。   微微发愣,随即,房间的门被推开。   法鲁尔一人走了进来。   没带他的徒弟,依旧是那副胡子拉碴的样子,只不过没多少猥琐的神情,不再对着女人发情,看了眼她,挥了挥手。   见状,女人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门被关上,法鲁尔迫不及待的走到阿托利斯的身侧:“阿托利斯大人。”   “唔。”   阿托利斯本来想站起来的。   只不过,拉鲁尔看到他的动作,诚惶诚恐的走上前按住了他。   “不用跟我客气。”   阿托利斯也没有继续客气。   坐在沙发上。   法鲁尔打了个响指,阿托利斯的身侧又出现了一个沙发。   法鲁尔坐了下去。   阿托利斯略有些拘谨的问道:“有什么事需要我去做吗?”   排除掉这段时间被吓出来的被害妄想症,仔细想想,法鲁尔对自己这么客气肯定是有求于人。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自己需要钱和马,为了快点到影之国,拿了玛豪斯的钱,不管他有没有别的想法,就得帮他做事。   没有阴谋那很好,有阴谋等阴谋出现的时候他再甩手不干也不迟。   自己吃了法鲁尔这么多食物,以这里的消费和装修加个价,应该不比法鲁尔给自己的钱少。   要认真去说,阿托利斯有点羞愧。   饿了好几天,没忍住,一口气点了那么多。   法鲁尔连忙摆手:“没有,没有,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阿托利斯眼中闪过抹疑惑。   疑惑的看着他。   过了半晌,法鲁尔的笑容逐渐尴尬,随即,挠了挠脸,坦诚的说道。   “其实吧,阿托利斯大人,我也不跟您绕弯子了。”   他的脑海里回忆着刚刚重新看过一遍的阿托利斯的资料。   被算计的多了,缺乏安全感,加上从小到大做什么事都是用价格去衡量,最多的便是悬赏任务。   这样的人,无条件的对他好让他怀疑反而不好,说明理由才会让他安心。   “钱对我们魔术师,尤其是对我们魔术协会的魔术师来说,并不缺。您的身世、实力和天赋都不凡,我觉得你未来的成就绝对不低,所以才这么做,你也不用想太多,可以把这个当做投资。”   阿托利斯一时无语。   心中对这个第一个看上自己的人只有,莫名其妙。   要说开心吧,是挺开心,要说激动吧。也挺激动,但最后所生出来的感觉只有莫名其妙。   “就…这?”   “就这。”   法鲁尔搓了搓手,尴尬的笑了笑。   “湖中仙女、卡美洛或是伏提庚我们都惹不起,但大人你若是缺钱或者需要什么消息,只要与她们无关,我都会全力支持。”   男人直率的解释让阿托利斯放下了心。   半晌,他诚挚的开口道:“谢谢。”   “没事,这是我应该的。不过,恕我冒昧,大人您来爱尔兰是为了什么?”   “叫我阿托利斯就可以了。”   不是秘密,阿托利斯直接说道:“我是为了去影之国拜师学艺。”   “影之国?”法鲁尔短暂的思索后,眼中冒出了光,“您是去找斯卡哈?”   “嗯。”   法鲁尔的呼吸不由自主的变得粗重。   一时,没有说话。   阿托利斯想了想,紧跟着问道:“你们魔术协会在高卢有分部吗?”   “抱歉,大人,那片大陆被圣堂教会占据,我们魔术师一旦出现在他们视野,就会被杀死。”   “圣堂教会?”   “他们是与教廷相同又不同的存在,以狩猎异端为目的,而我们魔术师在他们眼里便是异端,过去神秘的年代我们魔术师不在意他们,但如今神秘消退,他们突然崛起,我们很难对抗。”   “这样。”   阿托利斯突然有种索然无味的感觉。   清楚了法鲁尔的目的,他还想着等到高卢,借魔术协会的势力发展自己的势力。   但那里圣堂教会势力庞大。   圣堂教会又和魔术协会关系不好。   现在只是一顿饭,可以简单的用钱支付…但又不能明显,免得他们防患于未然的提早解决他。   阿托利斯在思索,法鲁尔也在思索。   正常情况下,他不会冒风险去和圣堂教会硬刚。   就和刚才与自己徒弟的交谈相同,他可以给阿托利斯提供金钱和消息等一切他能提供的东西,但要涉及太过危险的势力就显得没有必要了。   毕竟,阿托利斯如今的处境并不明朗。   但是,他刚才说他要去影之国。   纵然,斯卡哈和她的影之国在几百年前随着梅芙那个时代的彻底落幕而消失,即使是他们魔术协会也查不出任何一点线索,但影之国和斯卡哈对魔术师是什么样的诱惑,谁都清楚。   她掌握着卢恩的符文,那是最接近于魔法的魔术。   只要一点皮毛,就足以让魔术协会震动。   而要是其他人说自己找影之国,他会嗤之以鼻,但眼前的男人找影之国?   甚至,他开始怀疑,阿托利斯所做的这一切会不会也在梅莉的计划中,她就是为了让他去影之国锻炼一下,故意让他离开卡美洛,故意让他暂时消失在视野中,等三年后回归卡美洛以绝对的实力成为王。   想到这里,他的呼吸愈发粗重。   卢恩的符文,斯卡哈所掌握的真正的卢恩的符文。   想到它,他只觉得之前的盘算算什么。   什么狗屁在卡美洛创办魔术协会的本部,什么获得卡美洛之王的允许光明正大的开探灵墓阿尔比昂,什么借着红龙的崛起反攻圣堂教会。   只要眼前的大爷学成归来,哄的他心情好,给他稍微一点卢恩的符文的皮毛,都会让魔术协会的一群老古董们研究一辈子。   那可是真正的接近魔法的魔术,不,如果是斯卡哈掌握的卢恩的符文,称它为魔法也不无不可。   想到这里,法鲁尔迫不及待的开口道:“如果是大人您的要求,我可以派些人去高卢。”   思索中的阿托利斯闻言,惊讶的看了他一眼:“不危险吗?”   “圣堂教会的主要势力在罗马,在高卢我们固然式微,但为了大人您的宏图,也可以尝试。”法鲁尔谨慎的看着他,“但,恕我冒昧,这件事影响重大,我必须知道大人您在高卢想做什么,才能有所安排。”   阿托利斯没有自讨没趣的去深究他突然的决然。   魔术协会在普通人眼中势大,在他眼中也是庞然大物。   不在于实力,他的抗魔力足够对付大部分的魔术师,对他,他们只是和那些无用贵族同样的拥有大量财力和人脉的公司罢了。   在湖中仙女、梅莉和尤瑟以及伏提庚眼中都算不得什么,而他想要成为的是能与她们平起平坐甚至压过她们一头的存在,自然不担心以后会满足不了他们。   至于万一自己夭折,那就更不担心还不上魔术协会的恩情了。   “我要当王,先是高卢的王。”   闻言,法鲁尔不再犹豫。   他清楚的知道阿托利斯和兰斯洛特的关系,知道阿托利斯的说法并不是无得根据。   魔术协会为什么被圣堂教会赶跑西欧大陆。   除了神秘褪去的原因,最大的原因还不是因为如今教会势大,连带着圣堂教会也跟着势大,有了人类国家的援助,他们魔术协会自然没有多少反抗的余地。   但在高卢,要是国王站在他们魔术协会这边,而且那位王还是斯卡哈的徒弟,不列颠的红龙…   他甚至已经想到了魔术协会在高卢重新占据上风压过圣堂教会的时刻了。   代替圣堂教会占据资源丰富的高卢所带来的利益就足以人冒险。   “我明白了,我会现在开始着手准备。等大人您成为斯卡哈的徒弟,我会动员魔术协会所有能动员的势力开始发展高卢的势力。”   直白的说话方式让阿托利斯更加开心。   “当然。”   两人又谈了一会儿毫无营养的话题。   看到墙壁上沙滩的场景消失,法鲁尔思绪微动,突然说道:“大人,您来拍卖会是想买什么?”   “完成一项委托,代人买点东西。”   “委托?大人是缺钱?”   “嗯。”   法鲁尔急切的说道:“一会儿我让人给您准备足够的金币。大人,我建议您还是放弃这个任务,一路上也不要牵扯到任何委托与事件中。”   阿托利斯微微皱眉。   “它有问题?”   法鲁尔苦笑了起来:“大人您的任务我不清楚,不确定,更不敢确定,毕竟这是湖中仙女的事情。”   想了想,法鲁尔咬了咬牙,把头探过来,压低声音道:“我只能告诉您,最近这段时间,您的姐姐摩根带着阿瓦隆的湖中仙女来到爱尔兰,她们已经开始插手人类王国的事情,甚至我们魔术协会也有所压迫,刚才我出去就是为了应付她们的人。”   “多的我不敢说,也不清楚。但是,最近爱尔兰很危险,大人若是没别的必要的事情,还是不要牵扯到其中为好。”   “我知道了。”   阿托利斯点了点头。   想着湖中仙女的事情,思索了一会儿,紧张的看向了他。   “你跟她们说我的事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   “那就好。”   阿托利斯松了口气。   摩根的名声在他记忆中实在不怎么好,不到最后一刻,她的立场他仍旧保持怀疑的态度。   现在还是先偷偷找到斯卡哈稳妥。   见到阿托利斯没有纠缠问更多的事情,法鲁尔满意的同时松了口气。   站起身,看着已经变换成拍卖会场景的屏幕,恭敬地说道:“拍卖会就要开始了,我就不碍大人的眼,让女人来陪您,我已经跟她们说完,大人您若是看上什么东西,跟她说一声就可以了。”   “会的,多谢。” 抱歉   对各位追读和阅读完第二卷的书友说声抱歉。   对不起。   昨天看书友提的问题,发现问题确实存在。   从第二卷开始主角主动跟兰斯洛特一起走并且简单的同意加入骑士团处,主角性格就出问题了,主角的遭遇和性格不该主动提出和别人一起离开,也不该在知道她是兰斯洛特的情况下就跟她走,更不该做出旅馆的那种事。   简单来说,我要从第二卷第六章开始修一下。   我知道这会让许多人弃书,让很多人养书,追订狂掉,已经走的人也都已经走了,不过我还是想改。   对看完的书友再次说声抱歉。   第二卷不谈剧情质量如何,我不会改大体的剧情,但主角的人物性格确实出大问题了。   主角的性格是整本书的灵魂。   兰斯洛特的性格,还有其他人的性格和出场人物不会改变,大体剧情不会改变。   但是,我需要详细改一下彼此的对话,让主角的性格恢复正轨,在各种对话和选项面前做出符合他性格的抉择。   ......   后续是更改与后续的更细,以及小小的解释:   第三卷不会改,还是在爱尔兰发生的事情。   第二卷让主角性格完整,恢复正轨。   很多对话会发生变化,而旅馆之后到遇到伏提庚之前的剧情会进行大幅度修改。   明天第三卷可能暂停一天更新,或者晚点更新。   一切根据第二卷修改的速度。   因为大体框架都已经存在,修改大纲我也已经做好。   只是碰到撒克逊人那段和后续旅馆到碰到伏提庚中间的剧情需要修改,所以四十章的内容,我多花时间大概两天能改完。   后续是解释...也没什么意义。   其实,我写书的习惯是留四五章存稿,然后会有几天的时间思索人物性格出没出毛病。   出毛病就修改人物细节,甚至觉得不对将中间的情节无伤整体节奏的改改,删了那一两万字都是正常的,没毛病再发。   不过,写第二卷那段时间状态太差了。   期末考试月,急性腰托前期腿已经开始疼,睡眠状态极差,没时间准备存稿,甚至很多都是提前半宿盯着睡意和疼痛临睡觉时码的。   然后...   这是最后一次。   总之,抱歉。 第二卷已重修   第二卷重修完毕。   第十五章到第十九章只是细节进行修改。   其他章节均已大修。   (将书重新加入书架可快速刷新章节内容。)   没有订阅后两章的不要订阅,修改后后两章是空的,但是删不了。   第三卷今天的更新晚点。   RT   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一百字 开个群   33、34和38被吞了,估计也改不了。   开个群,那几章内容在里面发。   不过没什么H的内容,只是可能兰斯洛特和帕西瓦尔做的事擦边了。   群号:430030595   暗号:主角的名字(不是五个字的,而是主角真正的名字。) 第七章 金发的公主   与阿托利斯分别,玛豪斯在小巷里又独自走了很久。   弯弯绕绕,左右看了看,确认没有跟踪的人,才将自己身上的斗篷摘了下来随手扔到角落。   走出了小巷,回到了临时买下的住宅。   走到了门口,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里面站着位身着铠甲的骑士。   看到玛豪斯,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让开了位置。   “大人。”   玛豪斯走了进去,看着左右隐藏在门后的士兵重新散开在花园内,问道:“我走的时候,有发生什么吗?”   “还是有人在附近鬼鬼祟祟的。”骑士关上了门,犹豫了一下,愤然问道,“是否要将他们解决?”   玛豪斯摇了摇头:“不用管他们,守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是。”   玛豪斯径直越过了停留不少骑士与士兵的花园走进了宅子。   刚进入宅子,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的蓝发男人。   “尤尔。”   名为尤尔的男人没有平时警戒穿的铠甲,反而穿的一身故意扮穷的普通平民服装。   这和他偷偷出去时穿的衣服一模一样。   “你要出去?”   “大人,您回来了。”   尤尔见到他,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   停下了脚步,认真的说道:“是这样的,我打听到一会儿黑市里有个拍卖会,我想先去买个金发女人。”   “金发女人?你是说你提出的那个计划?”   “是的,大人。”尤尔苦笑了一声,“我打听了,一会儿的黑市拍卖会里会卖一个金发金眸的亡国公主,不管是否采用这个计划,总得防患于未然。”   玛豪斯摆了摆手。   “我已经找到合适的人,不用麻烦你再跑一趟了。”   “合适的人?”   尤尔眼中闪过一抹讶色。   “是哪位熟人吗?”   “见了一面。”   悬在心里的大石有了着落,玛豪斯的心情轻松了不少。   看着尤尔惊讶的样子,笑了笑,又接着说出了没必要说出的话:“在酒馆里碰到的人。”   闻言,尤尔忍不住喊了出来:“酒馆里?”   说完,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但只是一时,焦急的看着玛豪斯:“大人,这座城市本就是法外之地,酒馆里都是海盗,将公主殿下交到他们手里...”   “放心。”   玛豪斯不在乎的摆了摆手。   “他不是那些海盗,是从不列颠来的骑士,是个很值得信任的年轻人。”   “可是我提出的是让我在这座城认识的人带走。”   “没关系,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一见如故,见到他第一眼我就想到了你提出的方法,信他绝对没错。”玛豪斯继续说道,“而且,用你的人还是不妥,总是有被发现的风险。”   尤尔说不出任何的话。   想要反驳。   玛豪斯直爽甚至很多时候耿直过头的性格让他平时很忧虑,这段时间则因为他的性格而轻松了不少。   但,这一决定让他几乎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只是脑海里想了半秒的时间,咽下了这句话,不再去想用理论说服眼前这位说不服的男人,开始想着下一个问题。   “大人,您给了他多少钱?”   “半袋金币,怎么了?”   “恕我直言,根据我的消息,这些钱应该不够买那位女奴。”   “嗯?再怎么金贵,她只是个女奴罢了,几枚金币就够了。”   由于爱尔兰的资源匮乏,各种生活物资都需要从高卢进口。   但高卢最大的国王班王与卡美洛交好,卡美洛的势力又明显比爱尔兰的诸王大了许多,高卢大部分的对外粮食都被送到了卡美洛,爱尔兰只能通过一些小国和经商获得很少的一部分。   这导致了爱尔兰的物价极高,各种资源贵的离谱。   同时,源源不断的战争造成男性大量死伤,女性的数量多于男性。资源与数量的不成比例导致了女奴是最廉价的物品。   “如果是普通的地方当然。但那是魔术协会的拍卖场,那位是不列颠的亡国公主。”   “魔术协会?”   “大人,拍卖会即将开始了,现在没什么时间。”尤尔忍不住说道,“我先去看看,不管怎么样,总是保靠一点。”   看着尤尔急切的模样,玛豪斯本能的觉得不对劲,但又想不到哪里不对。   对于这个从成年开始便跟随自己的好孩子,他也没有多思考什么。   点了点头,不放心的嘱托一句:“注意安全,尤其别暴露,公主的安全最重要。”   “是!”   尤尔如获大赦的匆匆离开了宅子。   玛豪斯继续向里走。   一路上,没走过一条街道总是能看到巡逻的骑士与士兵。   高度的警戒杜绝了任何外人的偷偷进入。   上了二楼的房间,走到最里侧。   只有一件房间屹立于里侧,而门口正站在一位年轻的侍女。   “玛豪斯大人。”   “公主现在方便吗?”   “公主殿下说大人您来的话直接进去便可。 ”   玛豪斯走了进去。   走进了屋子,身后的门便被侍女轻轻关上。   宽敞的卧室,一位金发的少女正背对着门口的位置坐在窗边,看着后花园的风景以及更远处隐约可见的外面的街道的景象。   “公主殿下。”   金发少女从椅子上站起来,转过身。   身穿简单的白色长裙,与娴雅温柔的气质搭配极佳。   看着玛豪斯,听着他恭敬的语气,美眸中露出了一抹无奈。   “舅舅,我说过,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   玛豪斯爽朗的笑了笑,没有就这个问题和金发少女展开讨论,得意的开口说道:“我刚刚在外面碰到了位十分优秀的年轻人。”   “哦?”   金发少女眼中满是意外。   她舅舅的性格很直。   直来直去,做事对人都是一针见血,从来学不会贵族间弯弯绕绕的那一套。   他的性格,在如今毫无骑士精神的贵族圈子里自然并不受待见。   只是他的姐姐,也就是她的母亲是如今安奎什王的王后;而在局势纷乱战争不断的爱尔兰,玛豪斯的实力亦是顶尖,故而虽说得罪了很多人却还是仍没出事。 第八章 尤菲米娅   金发少女意外的看着自己的舅舅。   被他称为优秀的年轻人?   从小到大,她听过玛豪斯称赞的年轻人也只有两指之数罢了,那也都是用不错来形容。   而如今,他的舅舅说遇到了一位十分优秀的年轻人。   实在不是她咬文嚼字,只是对于玛豪斯,这些话都是需要分辨的。   金发少女问道:“比尤尔还要优秀?”   玛豪斯丝毫没有犹豫的说道:“当然。”   闻言,她叹了口气。   “舅舅!”   严厉中满是无奈的提高了音量,只是碍于性格,依旧是挥散不去的温柔,让人怕不起来。   “怎么了?”   “虽然我为你找到个‘优秀’的年轻人很开心,但是,也请你要顾忌一下别人的感受,不可以未经思考的回这样的话,知道吗?”   “但这是事实。”   金发少女加大了音量:“玛豪斯舅舅!”   玛豪斯立刻举手投降。   “我知道了,公主殿下。”   “叫我的名字!”   “我知道了,伊索尔德。”   名为伊索尔德的少女这才不再纠缠。   金色的美眸依旧是挥散不去的忧虑。   她对舅舅的性格太了解了。   如今答应的痛快,但转眼就会把她的嘱托忘得一干二净——这是她和母亲无数次见证的画面。   要是在骑士精神正盛的卡美洛,她不担心。   但,自家的事情,她不要太了解,什么时候舅舅被手下的骑士背刺都是她和母亲担心的事情。   “你要是在卡美洛就好了。”   “对了,那个年轻人就是从不列颠来的,是不是卡美洛我倒没问,不过我觉得八九不离十。”   玛豪斯又忍不住说道:“很棒的年轻人,要是能回去,我怎么也要劝劝王后把你嫁给她。”   刚想吐槽舅舅天马行空的接话方式就听到了后半句话,伊索尔德红着脸啐了一口:“您在瞎说什么。”   虽说话是这么说,但伊索尔德最信任的就是舅舅看人的本领。   一如耿直的性格,他觉得人不错那人便是真的不错,   如今,听着玛豪斯舅舅对那人不住的赞誉,甚至打破天的想让她嫁给他,让她心中也升出了不少的期待。   “他在楼下吗?”   “没有,我没带他过来。”   “咦?”   “不过你一会儿就能看到他。”   “一会儿要过来?”   “我带你过去。”   见到伊索尔德愈发疑惑的神色,玛豪斯认真的说道:“我要采纳尤尔的建议。”   “尤尔的建议?”   伊索尔德想了一会儿,想到了尤尔的建议到底是什么,白嫩的脸蛋刷的一下子变得通红。   语无伦次,两只小手局促的举在身前:“您,您是让我去当女奴?”   “假扮。”   “可是...”   伊索尔德难为情的张开了嘴。   “这是目前能保护你的最好方法。”   伊索尔德还想说什么。   但是,想了想,还是放弃了自己的任性。   为了保护她,负责护卫工作的骑士团和士兵已经死掉大半,她不能因为自己不愿意做什么而拖累他们了。   但,接受了自己要去假扮女奴的现实后,伊索尔德又想到了另一个严肃的问题。   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舅舅:“您该不会是让我去当那个您刚见面的人的...吧?”   玛豪斯自然的点了点头。   “尤尔的朋友呢?!”   “我总觉得不太安全,或许是那人已经暴露了?”   “是吗?”   “我猜的。”玛豪斯看着她眼中的羞耻和慌乱,尽量温和的说道:“放宽心,相信我的目光,他绝对是个值得信赖,值得你托付一生的好男人。”   怎么就开始托付一生了?   伊索尔德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和神经大条的舅舅继续去说了。   我虽然相信您的目光。   但是,怎么也不能把您的侄女送给一个刚认识不到一天的从不列颠来的陌生人吧?   您难道不怕...?   伊索尔德感觉自己的脸已经开始发烫。   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看着一脸自信的玛豪斯,知道没什么意外自己一定会去当那人的‘女奴’,只能低下了头,轻轻的叹了口气。   “好吧。”   ......   看着一个又一个商品在眼前一一扫过。   阿托利斯每个都想买。   但想了想比起这里的价钱干瘪的不能再干瘪的钱包,还是算了。   法鲁尔虽说他想要什么都可以免费拿,但是,欠人太多的感觉总是让他觉得不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托利斯都已经打瞌睡了,却还是没有看到金发的女人。   好几个其他发色的女人和琳琅满目的商品与道具都见识过了,但就是没有一只适合他的金发女人。   过了快一个小时,看着商品一个一个过去,阿托利斯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们这里没有卖金发...”   话音未落,墙壁上的屏幕画面一转。   空荡荡的小黑屋,一个全身笼罩在宽松黑色大衣下只露出脸蛋的女人坐在里面。   低垂着脑袋,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通过隐约的角度就能够窥得女人的容貌。   好看的让阿托利斯不自信了。   满头的金发让阿托利斯僵硬的问道:“只有这一个金发女人吗?”   “是的。”   女人在阿托利斯接近一个小时的沉默中也有点昏昏欲睡,听到他终于说话,眼睛亮了起来,殷切的问道:“大人是看上她了?”   “等等吧。”   阿托利斯摆了摆手。   能用自己的钱买下来还是先用自己的钱买下来,等一会儿回去让玛豪斯补贴就算了。   不到万不得已他还是不想麻烦魔术协会帮他买什么东西。   只不过,女人的样貌实在让阿托利斯没什么信心。   粗略看了一眼,看不到女人特别清晰的样貌,但是仅是粗略一看就足以碾压前面的女人了。   他等待着拍卖员介绍女人的身份。   前几个作为高价值物品拍卖过后过渡暖场的女人都有各自的身份。   其中,最次的也是某位战败或是落魄贵族的女儿或是夫人。   眼前的女人惊鸿一睹就足以碾压那些贵妇,让阿托利斯不免生出了想要听听她来历的心思。   就在这时,拍卖员魅人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   “不列颠柯罗的亡国公主,处女,尤菲米娅。”   “起拍价:一枚铜币。” 第九章 绝望的魔术师   不出意料。   一国公主中气质和样貌都无比绝伦的尤菲米娅被无数的抢着竞拍,简单的就超过了阿托利斯的承受能力。   阿托利斯侧过头,看向了旁边的女人。   “麻烦带我去见一下法...”   阿托利斯话没说完,房门被轻轻扣响。   女人微微低身:“抱歉,大人。”   阿托利斯无所谓的摆了摆手。   满眼歉意的看着他,女人走到了门边,手按在门上。   交流了两句,她转过身道:“大人,外面有位叫玛豪斯的人来找您。”   “玛豪斯?让他进来。”   “好的。”   女人的手重新按在了门上,轻声说道:“让他进来。”   过了不一会儿,门被打开,一位侍女带着玛豪斯走了进来。   他先是四下打量了一番,眼中带着阿托利斯刚才刚进来时惊奇的神色。   阿托利斯站了起来。   “你怎么来了?”   “我听我的骑士说了这里的事,事后想了想,觉得让他买还是不太保靠,给你送钱来了。”   玛豪斯又紧跟着解释了一句:“给我出主意的骑士。”   阿托利斯的眉头皱起。   还不等他思索,投影魔术中的拍卖员动人的声音就继续传出:“300枚金币一次。”   “这是那个亡国公主吧?”   想着事情的阿托利斯下意识的回了句:“是。”   “怎么出价?”   为他服务的女人下意识的看向了阿托利斯。   “300枚金币两次。”   没有询问是否有出价更高的人,但是间隔的声音明显延长。   不过也仅止于此了。   说实话,阿托利斯都觉得300枚金币的价离谱,十分离谱。   在外面一百枚金币都足够几个村落的女人,若是不在乎质量和未来组建个女儿国并维持一段时间都可以。   说是处女的亡国公主。   但处不处女这件事情,又有谁能确切的检测出来?   魔术师姥爷说她是处女那她就是处女。   而亡国公主,那也得看是什么国,要是卡美洛或是罗马的亡国公主卖个几千金币都没问题。   但,柯罗?那是什么国?   前段时间撒克逊人没入侵的时候,不列颠国王要多少有多少。   只有一个城堡几十名二流骑士加上上百个平民,所有不管老弱病残只要是个男丁都算士兵的人都敢自称为国王。   尤瑟成为不列颠之王的途中灭了一小部分,而伏提庚率领撒克逊人入侵后将剩下的大部分全给灭了,只剩下些至少有几座城市的有真实力国王。   “怎么了?”   闻言,阿托利斯抬起头,对女人点了点头。   女人恭敬地对玛豪斯说道:“您跟我说就可以了。”   “500枚金币。”   阿托利斯满脸问号的看着女人将500枚金币的报价传了过去。   要不要一下子加的这么大。   “保险一点,免得加价,时间宝贵。”   你们有毛病吧?钱多的没地方花了?   全身上下一共就刚刚玛豪斯给的十几枚金币的阿托利斯心在滴血,差点没骂出来。   深呼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反正不是自己的钱,反正不是自己的...草!   与此同时,拍卖员那让人心痛的声音响起:“1号房间的客人出价500枚金币。”   ......   最上层的房间。   “1号房间的客人出价500枚金币。”   美滋滋数着钱喝着茶的法鲁尔听到这句话,刚喝进口里的水差点没喷出来。   将杯子随手放到桌上,努力保持着冷静,却连嘴角的水都没擦就问道:“一号房间是我的房间?!”   威尔满眼迷茫。   按理说价钱翻了正常的一倍,以师傅财迷的性格不应该很高兴吗。而且,一号房间,本来就是不对外开放的您的房间吧。   但就像是刚才阿托利斯的事情跟不上自己这个没什么兴趣追究根源,反而一心想要挣钱和往上爬的师傅的思路,不过,他也没指望猜得透师傅著名的跳脱想法。   “是的。”   与此同时,拍卖员敲击锤子的声音传了进来。   法鲁尔面如死灰。   她们该不会是已经盯上了阿托利斯了吧。   好死不死的。   阿托利斯可是刚刚才跟他说过不要暴露他的身份,现在,刚说完,就在他的地盘,湖中仙女找上他的门了...?   摩根和阿托利斯暧昧的态度他不清楚。   但他知道的是,以这样的态势来看,要是湖中仙女不是来玩玩,而是故意去找阿托利斯,那他的麻烦可就大了。   这怎么看都和他脱不了干系。   但是...   他开始后悔,后悔刚才见到阿托利斯后就迫不及待的与他交好了。   要是知道他要买这位女人,有足够的钱买这位女人,他怎么也不会去和他搭话,让他好死不死的卡在湖中仙女和他中间。   湖中仙女到底是什么存在?   说是仙女,其实就是一群比魔术协会那群追求根源无所不用其极的疯子还要疯的疯女人。   从觉得有趣就让他把她去当拍卖品拍卖这件事就能看出来。   这完全就是一群性格各异但又无力例外都是偏执狂或是为了追求乐趣而不择手段的彻头彻尾的魔女。   魔术师好歹还是追求根源。   但她们完全就是找乐子,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只不过,没人能对付得了她们,这个时代唯一能对付得了她们的梅莉又是个和她们同样的魔女,所以她们才会一群叫仙女另一个叫国师大人。   内心波涛汹涌,表面保持着最低限度的冷静,压低声音说道:“你去叫人先把那件商品送过来,再派人,不,你去一号房间,带我的挚友...格莱斯顿先生,去挑一套他中意的剑与装备。”   “格莱斯顿先生?”   “格莱斯顿·阿托利斯。”   说完,法鲁尔不悦的斥责道:“我与他是过命之交,才叫他的名字,难道你一个后辈还要和我一样叫他的名?”   威尔连忙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大人。”   威尔离开了房间之后,法鲁尔近乎虚脱的躺在椅子上。   满脸苍白,额头肉眼可见的见到汗珠。   过了半晌,看着拍卖会上自己制作的魔术道具被成功以高价拍卖出去,平时已经跳起来大笑的他此时却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   半晌,他才疲惫的叹了口气。   “希望只是巧合吧。” 第二卷更改内容   根据意见,简单给已经看过之前没改完的读者说一下第二卷大致更改内容。   .....   ......   ......   ①兰斯洛特用钱打动主角同行。   ②主角一直想跑路,种种意外没跑成,遇到伏提庚和高扬斯卡娅之前一直想跑路。   ②帕西瓦尔给姐姐的信是关于撒克逊人以杀死新王为目标的入侵。   ③兰斯洛特没有和主角生孩子。   ④兰马洛克没有追到主角(目的改成护驾),当时主角已经提前跟兰斯洛特离开。   其他情节没有太大变化。 第十章 他的名字?   一号房间。   刚送走了心满意足离开的玛豪斯,这里就又迎来另一位男人。   身穿魔术袍的威尔恭敬的站立在阿托利斯的身前。   听着他的来意,阿托利斯问出了他听着是次要的却在威尔眼里是正事的事:“剑与装备?”   威尔恭敬的低着头:“是的。”   看着低着头,不敢看自己的威尔,阿托利斯目光闪烁。   自己什么时候叫克莱斯顿了。   眼前的年轻人似乎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还有点不安的模样让他逐渐明白了法鲁尔的意思,刚才迷惑的事情也有了丝头绪。   什么事情能让法鲁尔不得不给自己起个假名且不直接过来告诉他?   离开之前他已经说过答案了。   尤瑟统领的卡美洛、梅莉以及摩根作为代言人的湖中仙女。   他刚刚有说过摩根最近带着湖中仙女在爱尔兰搞事...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的呼吸一滞,但只是半秒的功夫就恢复平常,没有让在场不会直视他的两人发现任何异样。   回过神,看着低着头的男人,疑惑的问道:“我买的女人呢?”   “她...”   最不想听到问什么的时候就最容易被问什么。   威尔一时语塞。   额头只感觉虚汗直冒,头低的更低了。   按照拍卖会的规矩,拍卖者拍卖的物品会立刻送到拍卖者手里,尤其是魔术协会的拍卖会中作为中场调味剂的女人,更应当立刻送到拍卖者的包间中。   拍卖者现在问他买的女人到哪里?   难道说师傅要先单独‘见一见’那位漂亮迷人的尤菲米娅小姐?   跟着法鲁尔学了几年魔术,自家师傅贪财好色的性格他可是相当的清楚。   用剑与装备换玩一次女奴?   仔细想想,还是挺合理的交易,毕竟,以眼前男人的身份肯定得给他配一套最好的,说不定是自家师傅亲自附魔的,而用那么多的钱换来玩一次女人。   说实话,他都被自家贪财比好色更重要的师傅的大手笔给惊到了。   但当着人家的面说...?   两个大人物们两人私底下交流交流换一换玩伴是增进感情,他一个传话的晚辈说出来就多多少少有点不知好歹了。   “怎么了?”   阿托利斯疑惑的声音隐隐有些不满:“怎么了?这种问题还要迟疑吗?”   威尔愈发的有苦难言。   师傅好什么色。   你说,刚刚还跟自己评头论足要紧跟眼前男人的脚步。   结果,屁股还没坐热,就不提前告知人家的玩他买下来的女人,还让他这个当徒弟的来擦屁股。   想了想,他头垂得更厉害,忍着无奈,恭敬地说道:“她所在的房间与这里有点远,正好我带大人您去看完装备后,在打造的时间,大人您便可以回来,节省时间。”   硬着头皮说完,威尔只觉得一口气堵在喉咙里。   只能希望眼前的男人不是自家师傅那般急色贪财的完全不像是魔术师的大魔术师,不要想着先玩女人,要不然他的慌就没法原了。   阿托利斯自然没有追问他已经知道答案的事。   假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也对。”   ......   法鲁尔额头发汗的看着屏幕中自己制作的魔术道具被拍的价格越来越高。   藏在宽大袍子的手都在抖。   他第三喜欢的钱正在大笔大笔的进他的口袋,本该欣喜的内心想到一会儿要见到的人,完全没有任何正面的情绪。   没有开心,只有紧张,甚至是害怕。   门被轻轻扣响。   法鲁尔吓得打了个哆嗦,差点没从凳子上摔下去。   女人轻柔的声音响起在门外:“大人,人带来了。”   他强恢复成平淡的样子,整理整理衣领,咳嗽两下,清理嗓子,平静道:“进来吧。”   门被应声推开。   身穿礼服的女人带着只披着黑色大衣的尤菲米娅走了进来。   走到办公桌之前,穿着礼服的女人对着法鲁尔微微低身,恰到好处的露出胸前的一抹雪白:“大人,我先到门口等着,有需要您叫我。”   “出去吧。”   法鲁尔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女人眼中闪过一抹疑惑。   本能的觉得自家的老板兼魔术师大人有什么不对劲,不,是与平时的好色截然不同。   “是的,大人。”   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也没多想,恰当的将那抹疑惑抹杀在脑海里,转身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关闭。   名为尤菲米娅的女人静静地站在桌子的前面。   没有慌乱,没有惊恐,只有平淡,而在碍事的女人无法看到时仅剩的平淡也在男人无奈的眼神中转变为戏谑。   在门关上后,法鲁尔故作平淡的神情消散一空。   眼中浮现出明显的恭敬,抬起屁股,伸出手对着桌对面的坐位说道:“大人,请坐。”   黑衣女子金色的美眸中戏谑的笑意也渐渐消失。   肉眼可见的,她的美眸中的神情被危险的笑意所取代   “我记得,拍卖会的规矩是直接把‘物品’送到卖主那里吧?”   “是这样的。”   见到她不坐,法鲁尔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两只手互相搓着,眼中露出拘谨的神情,犹犹豫豫的说道:“原本是这样的。”   尤菲米娅眼中笑意更盛:“哦?原本?”   “只是这位买主是我的一位老朋友,他在不列颠曾帮过我大忙。您看,要不要换...”   说到后来,法鲁尔觉得自己的额头在不停地冒汗。   没日没夜都在用各种方法补身体的他知道自己绝对不是肾虚...应该。   眼看着她的目光越来越危险。   刚才积蓄的勇气挥霍一空,他甚至开始后悔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让威尔去提醒阿托利斯。   但已经说到了这里,他只能硬着头皮说道:“过段时间我就要去塔拉莫尔,那里的人比这里有钱也有趣得多,您看,要不要先在我这儿呆段时间,等过几天去塔拉莫尔,也更有趣。”   “而以您无与伦比的美貌与高贵典雅的气质,我再稍加宣传,到时候您一定是他们哄抢的对象。” 第十一章 空虚的仙女   “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   她的眼神闪烁。   在法鲁尔只注意到的危险之后,满是他无法察觉更不敢仔细察觉的意外与兴趣。   法鲁尔毫不犹豫的说道:“格莱斯顿。”   闻言,尤菲米娅的美眸中浮现除了法鲁尔都能看得到的惊讶。   看到那抹惊讶,法鲁尔彻底安心了。   至少可以确定她不是朝着阿托利斯来的,那他最担心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要不然,以湖中仙女的脾气,怕是直接一个魔术砸他身上了。而有了他的提醒,阿托利斯应该也不会…   尤菲米娅轻轻念叨着他说的名字:“格莱斯顿?”   完全不在摩根计划中的名字。   从未听过的名字。   短暂的疑惑后,尤菲米娅的美眸中便被惊喜与期待取而代之。   要是一切都按照摩根计划行使,爱尔兰没有能够反抗她们的人,她的出来又有什么意义,还不如待在阿瓦隆里和姐妹们继续过着无聊的生活。   只有出乎意料与激烈的反抗,才有意思。   心中迫切的想要见到那位名叫格莱斯顿的男人,但只是想想,并没有开口,而是继续保持着危险的笑意。   “你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美?”   法鲁尔心下一跳。   要是往常对上其他的女人他肯定会接一句夸赞的话然后便是接连不断的恭维与糖衣炮弹。   但是,眼前这位看着很年轻,但真实年龄八九不离十的比他要大,而且,要是真把她的话当成是真心话就是作死了。   听到她的话后,第一反应是她是不是用魔术伪装。   大部分的幻术在他面前无所遁形,但他还没有自信到能够破解湖中仙女们的幻术。   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该不该顺着她话夸她外貌,只能硬着头皮道:“您的气质是我见过最完美的女人。”   闻言,尤菲米娅的笑意反而收敛。   问归是问,男人挥之不去的猥琐气质与丑陋的面貌让尤菲米娅听着只觉得生厌,尤其是刚刚他说的那些话。   她倒是理解他的想法。   不过是认为买下她的人肯定没什么好结局,想帮他朋友逃脱,先问问她的意见换个买家罢了。   但理解并不是宽恕。   尤其是,狗竟然跟主人耍小心思,而这只狗还是不受主人喜爱的很难看的狗。   “我好想把你杀了。”   法鲁尔的表情僵住。   只是半晌,低下了头,语气更加恭敬:“哪劳烦仙女大人亲自动手,只要您想,跟我说一声,我随时自裁谢罪。”   “那现在吧。”   房间里保持了几秒钟的沉默。   法鲁尔额头满是细密的汗珠,掩藏在大衣下的衣服不自觉的颤抖。   不知道该怎么做。   反击?   别开玩笑了,虽然他在魔术协会中的实力还算排的上号,但对付相比于人更偏向于神代生物的阿瓦隆的湖中仙女,就算这是他的地盘也是痴人说梦。   退一万步讲,要是眼前的女人是湖中仙女中实力弱小的存在,他真的伤到甚至抓到她,等到湖中仙女来找他算账那就是生不如死了。   湖中仙女的手段不同于阿瓦隆方位的至今无人知晓,可是有不少吓人的传说流露了出来。   自杀?   法鲁尔还没有活够,只能默默在心中祈祷...   “我开玩笑的。”   尤菲米娅又变成了温柔的笑意,樱唇微张:“暂时。”   刚刚松了口气,听到女人大喘气的后半句话,就又差点没有被自己给噎死。   好在尤菲米娅没有继续跟他说的意思,侧目,不再看他,似乎不想再玷污自己的眼睛。   “去叫人过来吧,我要去见见我的‘主人’了。”   “对了,你的朋友多大,长得怎么样?千万可别是个和你一样又丑又猥琐的老头子,那可真是挺让人无趣的。”   法鲁尔丝毫没有在意尤菲米娅的‘嘲讽’。   湖中仙女就是这样的性格,在命和尊严面前,他还是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阿托利斯长得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想到阿托利斯的容貌和气质,法鲁尔突然有了底气。   “说实话,他是我见过最...”   尤菲米娅慵懒的摆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   “算了,你别说了,还是给我保留一点神秘感吧,至少让兴趣延长一点时间。”   您好歹让我说完啊!   好不容易有了次扬眉吐气的机会,还没发泄出来,就被您给打断了?   崩溃的感觉让法鲁尔的笑容都有了一丝僵硬。   尤菲米娅毫不在意的接着说道:“叫门口那个味道难闻的小家伙过来吧。”   味道难闻?   还不待法鲁尔猜她话的意思,尤菲米娅又接着说道:“还有,你身上也很臭,比她还臭。”   说着,她嫌恶的扇了扇鼻前的空气。   “下次见面,别再让我再闻到这股味道,要不然我不确定会不会忍不住杀了你。”   法鲁尔此时哪还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   想也没想,立刻说道:“当然!绝对不会!”   以后绝对不会再见面了,因为过几天我就要升职加薪,去塔拉莫尔享清福去了。   尤菲米娅点了点头。   正等法鲁尔要叫外面的女人时,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接着说道:“对了,你别去塔拉莫尔了,去普雷斯顿,正好我过段时间也要过去。”   “???”   ......   尤菲米娅跟着女人的带领下到了一号房间。   引领她来到这里的女人退去。   只是,站在房间,看着那位站在房间里的女人,感受到她身上混乱斑驳的气息,她还是不免皱紧了眉头。   期待的兴趣随着渐渐理解那人是法鲁尔那只肮脏丑陋的魔术师的好朋友之后便渐渐消散。   在这种肮脏环境下,那个肮脏丑陋的家伙的朋友,又会是什么值得她期待的人?   不该有的期待褪去后,所存在于她内心的只有存在了不知道多久的空虚与无趣。   无聊的只想让她快点回到阿瓦隆。   尤菲米娅想改变计划了。   等到见到法鲁尔的朋友把他杀了后,就回阿瓦隆,至于摩根的任务,谁爱做谁做吧? 第十二章 项圈与铃铛   想到这里,尤菲米娅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   摩根的计划是叫名为尤尔的人买下她。   之后…   到了这里,尤尔没有出现反而是法鲁尔的未知朋友出手,摩根的计划出错,就算是小摩根生气也与她无关。   更何况,她很快的就将导致计划出错的格莱斯顿杀掉…   正当尤菲米娅思考的时候,身后的房门被推开。   “格莱斯顿大人。”   看到了进门腰间佩戴新剑的金发男人,女人微微躬身,恭敬地说道:“您购买的商品已经送到。”   “恩?这么快吗。”   男人意外的声音从她的背后传到了她的耳中。   闻言,尤菲米娅转过身。   美眸中带着一抹疑惑。   男人的声音并不是她所想象的听了后会引起厌恶的难听音调,而很好听。   甚至,即使在她之前积攒了许多杀意,未见面的时候就不喜欢他的情况下,听到他的声音后杀意反而消散了不少。   这让她之前已经消散的兴趣重新燃气了那么一丝丝。   当然,只是一丝丝。   心中带着最后的一抹期待,表面上维持着被拍买的女人该有的懦弱与弱气,畏畏缩缩的转过了头。   只是,刚回过头。   尤菲米娅看到了正打量着自己的男人。   金发的男人正在看着她。   璀璨的苍眸纯净无比,没有任何她所想象的让人恶心的杂质,甚至,她竟然发现自己一时移不开目光。   呼吸短暂的急促,掩藏在黑色大衣下的柔软剧烈的起伏。   只是短短的半秒,她就将那收回心中,重新伪装好了自己。   白嫩的脸蛋泛上一抹羞涩与害怕并存的红晕,低下了头,又不时抬起头,偷偷摸摸的在男人的目光下忍不住打量着他。   “主…主人。”   女人的声音中满是面对男人样貌的惊喜与作为被随意购买的女奴的恐惧。   只是轻轻叫了一声,似乎是为自己不知廉耻的话而感到羞耻,但又似乎有什么而不得不强迫她去做。   紧紧咬着下唇,不时偷偷抬起头。   美眸中带着期待与对未知的迷茫,注意到他看着自己后又逃也似的低下头,躲开他的目光,但过了一会儿又会情不自禁的抬起头,以此往复。   “你叫尤菲米娅?”   尤菲米娅抬起头,眼含着羞涩和恐惧,带着颤音弱弱的说道:“是的,主人。”   得到肯定的回答,阿托利斯没有继续去看她,而是在她故作失望的目光中转过头看向了走到自己身侧的女人。   “我现在可以直接带她离开吧?”   “当然,她现在已经是您的所有物,您想对她做什么,想带她去哪里我们都无权干涉。”   女人双手合在胸前。   在阿托利斯疑惑的目光中她转身走到了桌子的旁边,拿起了早已准备好的东西。   看着那件东西,阿托利斯的目光古怪了起来。   “这是购买特定商品赠送的工具。”   女人两只手各抓着工具的一边,给阿托利斯展示着它。   阿托利斯脱口而出:“项圈?”   “是的。”   女人眼中闪过了一抹意外,似乎并没有想到行为正直看起来很阳光的男人会懂得这种东西。   阿托利斯看着它,眼中满是疑惑。   几百枚金币买的东西附赠一个装饰用的项圈?   阿托利斯觉得还不如不给,隐隐的总觉得它会有隐藏的功能,开口问道:“有什么用吗?”   “这是法鲁尔大人制作的魔术道具。”   女人一边解释,一边将正面对着他。   项圈的外侧正前方有一个宝石性状的空槽。   乍然一看,就好像是枚无色的宝石,比起项圈的宽度略大,让人丝毫不觉得突兀。   而宝石之下,项圈下方还系有一个粉色的…铃铛?   “您将自己的血液储存在里面,再将项圈戴到女奴的脖颈,项圈届时会释放出几道尖刺,将您的血液混合着奴役魔术注射到奴隶体内,届时她将为您是从,无条件满足您的所有要求。”   阿托利斯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这也,太骚了吧。   他突然觉得自己得好好重新认识认识这个叫法鲁尔的魔术师了。   不仅在宠物狗没有存在的时代发明了跨时代的情趣项圈,甚至还加上了铃铛,最过份的是,还毫无魔术师尊严的将自己的魔术用在这上,偏偏听着阿托利斯还觉得太有用了。   想想,一旦批量生产,将这种项圈戴到需要控制的人和俘虏的士兵以及手下百姓身上…   “那请问这种项圈有什么缺点呢?”   “除非对方有魔术师帮助或反抗意识强烈,否则绝无任何挣脱的可能。”   女人轻笑一声,继续说道:“大人您丝毫不用担心,她们作为女奴,经过我们的调教就算有反抗意识也只是在情趣范围之内,绝无挣脱的可能。”   “只要大人您每隔半年输一次血便可以了。”   闻言,阿托利斯的兴趣减退了不少。   有点鸡肋了。   有魔术师的帮助或是意志强大在被彻底调教的女奴身上毫无可能,但两军两国作战或是自己人之间的内斗中太容易被破解。   有时候,别人戴着他,你自信的发出命令,结果他早已在没命令的时候偷偷挣脱,你却还是那么的自信…?   而每隔半年输血的要求更是让阿托利斯明白了这是持续性的魔术,而不是一次性的魔术。   当然,具体的事情还是等有时间的时候,亲自去找那位没节操又富有想象力男人面谈再说。   至于他到底是欲望还是理想的驱使下做出这种事,以他看到自己之后的殷勤,阿托利斯还是知道他是能够满足他的。   “大人,请伸出手指。”   抱着看看它工作原理的心态,阿托利斯没有多做考虑的伸出了手指。   女人将宝石的顶端碰触到他指尖的位置。   随着一阵刺痛,阿托利斯从虚幻的未来中脱离出来,看着已经装满了血液的宝石模型。   空空如也的模型在血液的灌注下变得异常的瑰丽,就好像是最珍贵血色红宝石,配合着制作精美的项圈,想想戴在女人脖子后的场景…?   将脑海里不健康的想法移开,看到了女人转身拿着项圈要朝尤菲米娅走去,他叫住了她。   “等等。”   在女人疑惑的目光中,阿托利斯看向了尤菲米娅,问道:“你想戴它吗?” 第十三章 男人、女人与项圈   我想戴它吗?   尤菲米娅完全没有思考过这个在女人拿出它的时候就已经思考过的问题。   掩藏在羞耻与畏惧之下的是无尽的兴奋。   戴不戴被当成宠物的项圈对于她来说无所谓,她不在乎任何的看法,高位者所看重的尊严在她看来也是无用之物,只要有趣,什么都可以做。   只不过相比于自己戴它,她更希望她中意的男人去戴。   毫无杂质的纯洁在如此肮脏的环境中宛如天使,让她无比期待未来亵渎他时的罪恶感与快感。   只是想一想,就让她无法自已。   英俊的样貌与温柔的气质还有那淡淡的却始终存在,隐隐让她察觉到的不俗的实力...   她已经快忍受不住征服他的欲望了。   紧抿着下唇,美眸中满是羞耻与逃避着的期待,低下了头,低声说道:“一切但凭主人吩咐。”   阿托利斯不再废话,对着女人说道:“给她戴上吧。”   尤菲米娅的身体肉眼可见的颤抖了一下。   在外人看来是害怕的颤抖。   只有她明白,那是对事情发现变得未知兴奋,与高高在上的从出生后便被敬仰了百年的她被从未受到过的屈辱施加在了身上的快感。   若是别的人这么做,她会毫不迟疑了杀了胆敢玷污她的人,但换作这个无论何处都异常符合她要求的几百年来都没有碰到过的男人,只有兴奋。   女人走到了她的面前,抬起了手里的项圈,命令道:“抬起头。”   尤菲米娅听话的抬起了头。   平时她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但遇见他的快乐与期待让她已经不去在意女人对她的不敬了。   看向了女人身后门口位置的阿托利斯,美眸中满是可怜。   女人手在项圈上摸索,微微用力。   随着一声轻响,项圈之后,有一段被打开。   她专业的将手绕过尤菲米娅雪白的脖颈,将它套在了女人的脖子上合并为她戴上了她。   做完了这一切,女人后退了一步,又看了一眼,确认没有问题后,转过身,走到了阿托利斯的身前,恭敬地说道:“大人,如果想要摘掉它,按后面的按钮就可以。另外,您说话时叫她的名字便可以施加命令,还有,最好先下达永远不要摘下它的命令。”   “我知道了。”   “那我先离开了。”   “恩。”   阿托利斯平淡的回应让女人眼中闪过一抹惋惜。   为没有勾搭上男人的惋惜,但在开始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也没有说什么,微微低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只剩下了阿托利斯和尤菲米娅两人。   尤菲米娅用手指轻轻触碰着项圈。   金色的美眸下垂,带着好奇与对未知的恐惧,在一开始触碰发现没有问题后,大着胆子开始伸手抚摸着它。   阿托利斯也在观察着项圈。   ‘叮!’   轻微的响动,在无人说话的安静房间内就算是阿托利斯也是高度集中下才注意到。   项圈内侧无法被观测到的位置出现了四个分布均匀的细密柳针。   突兀的出现在项圈的内侧,突兀的刺入了她雪白的脖颈。   轻微的几乎感觉不到的刺痛让高度敏感的女人扬起了头,金色的美眸流露出了恐惧的泪花,可怜的看向了阿托利斯。   “主人,疼。”   阿托利斯走到了尤菲米娅的面前。   无视了她楚楚可怜的神情,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她项圈上的红宝石。   红宝石的充盈程度没有丝毫的改变,不过依照女人所说的能够保持半年的血量,那一瞬的改变不给看出来也是应该的事情。   只是...   随着时间的推移,阿托利斯忽然感到自己和女人冥冥之中有了层若有若无的联系。   微弱的联系,要不是他之前食用未知的果子与伏提庚一战后感触到了自身的魔力,能够控制自身魔力外放,都无法感测到的微弱。   就算是现在,也异常的难以感知,甚至有时不注意都会一时寻找不到。   在她逐渐哀怨的眼神中,阿托利斯回过神。   “很疼吗?”   英俊之下的温柔让她红了脸。   眼中的幽怨和恐惧肉眼可见的消失,羞涩的低下了头,轻声说道:“还好。”   随着男人血液混合着魔术刺入她的血管,她能够感受到在自身体内混合着男人血液的魔术。   简单的检测了一下,微弱的魔术是她随手就能够抹除的不入眼的存在,一如她一直瞧不起的魔术师。   尤菲米娅不再去在意它。   现在还不是抹除它的时候,甚至,就算是以后暴露时她也不打算抹除它。   罕见的觉得魔术协会的那群废物总算的做出了一件让她还觉得不错的魔术道具。   魔术水平依旧低劣,不过想象力很不错。   她能够感受到由于它,混合着魔术的男人血液在交融后仍旧独立存在又生存于她的血液中,让两者精神存在淡淡的联系,能让她更加清楚的感受到他纯净的精神与美味的味道。   金色的美眸甚至因此有了一丝难以伪装的突然浮现出的痴迷的神色。   只是半秒钟的时间,她回过神。   为自己无法控制住情绪而惊讶,之后便是开心。   有多久没有生出这种无法控制自己想要控制的情绪,无法抑制的表露出来的冲动,而且破天荒的竟然是面对男人。   她对两人的未来更加期待了。   仔细想想,也不觉得痴迷有什么问题,便看着男人,美眸中依旧淡淡存在若有若无的痴迷。   美眸逐渐变得迷离,樱唇微张,情不自禁的呢喃道:“主人。”   保持着女奴的卑微与弱气中混杂着难以发觉的爱意与憧憬,酥酥麻麻的音调足以让任何男人血脉喷张。   戏演的这么好吗?   知道她受雇于湖中仙女的身份,阿托利斯倒没有任何她会看自己的脸爱上自己的错觉。   上到公主下到民女,对他一见钟情他都不觉得奇怪。   尤其是刚刚跟威尔换上一套不错的附有魔术的高级软甲与骑士剑,本来就在破衣衫下无法掩盖的气质与容貌更是锦上添花,让照了镜子的他都要爱上自己了。   但,湖中仙女是什么人...? 第十四章 湖中仙女的疑惑   湖中仙女是什么人?   普通的平民、大部分的贵族甚至是不少数量的骑士都会将她们认为是真正的仙女。   但与她们有所接触的人都知道她们的本性。   短时间内可能有所伪装,但长久之后,她们所有的伪装都会消失,露出自己真正的疯狂的一面。   而最让人恐惧的是,人们不仅没有反抗湖中仙女的能力,更重要的是,没人知道她们到底想要什么。   魔兽屠杀人类是因为领地被入侵或根植于他们心底的仇恨,人类明争暗斗是因为天生对权利和欲望无所止境的追求,但湖中仙女从来就不会像所有生物那般有自己的目的与追求。   没有人知道她们到底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是为了什么,似乎就是为了满足她们的愉悦。   前一秒还会跟你笑嘻嘻谈论着未来,下一秒可能就会让你在绝望中死去;前一秒可能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但下一秒,甚至在你愤怒的侮辱与嘲讽辱骂下都会与你达成谅解,并慷慨的赠送足以让你一步登天的神器与能力。   这样的人让怀揣梦想的底层人对她们推崇至极,同时也让掌握权力的上层人对她们避之不及。   他们不怕实力强大的人,因为每个人都有所欲求且不会轻易改变,只要找到就能交流甚至控制。   但如湖中仙女那般实力强大、没有欲求且喜怒无常的人,除非有足够碾压她们的实力,否则和她们打交道只会让人感到恐惧。   阿托利斯不知道这些。   但,他清楚的知道湖中仙女的代表者摩根未来的所作所为。   未来毁灭卡美洛的作俑者,魔术协会的高层法鲁尔将她们与梅莉列为同一等级的她们挑人的眼光应该不会这么差吧?   不过...   看着美人的美貌与气质,以及眼中他完全看不到伪装的精湛演技,他的呆毛突然生出了一股不该有的错觉。   她不会不是湖中仙女的工具人,而是那几位湖中仙女的其中一位吧?   稍稍冒出了这个想法,阿托利斯就自己否定了它。   太大胆了,怎么可能?   湖中仙女随便一个都是足以让如今的世界震动的存在,放在如今不列颠的已经聚集了全世界绝大部分魔术师的魔术协会也妥妥的超一流级的战力。   就算她们无恶不作,但坏人也应该有自己的尊严,怎么可能来拍卖会主动要求自己被当女奴拍卖?   和湖中仙女有关,又有如此的气质与美貌,估计是某国的公主国破家亡后被湖中仙女救下并教习魔术,成为她们俗世的代理人。   不过,光是湖中仙女代理人的身份就足以让人警惕了。   一边想着,阿托利斯一边抬起了手。   在美人羞涩的目光中,手放在了项圈的背后。   摸索着,找到了按钮样的东西,问道:“觉得怎么样?把它脱了也没关系。”   尤菲米娅急切的抬起头:“不要!”   阿托利斯看着她。   苍色的眸子满是疑惑,不理解她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这么急。   尤菲米娅也意识到自己行为的不妥。   美眸中先是急切,在男人错愕的目光下又适当的转变为了羞耻与慌乱,最后,带着可怜的低下了头。   “我只是主人的女奴,主人不必在乎女奴的感受。”   话这么说着,但心底,她几乎无法抑制着和他地位转换的冲动。   一定要让他成为专属于自己的奴隶。   有朝一日,将项圈戴到男人的脖子上,加上她的魔术替代法鲁尔那不值一提的魔术,保持着两人精神上的紧密联系,让他成为自己永远的所有物。   甚至,她已经不想回阿瓦隆了。   只不过,暂时扮演男人的奴隶,她觉得还不错。   阿托利斯也没有继续强求。   “跟我走。”   转过身,带着她离开了房间。   ......   两人一路走回了先前与玛豪斯约定好的旅馆。   在拍卖会时他已经告诉玛豪斯他的房间。   知道一会儿,他就会带他口中的公主来,并且今晚原本定的是在此休息,阿托利斯特地订了一张两张床的房间。   名为尤菲米娅的女人坐在远离窗口的床上。   依旧穿着仅存一件的黑色大衣。   没有趴着,而是保持着刚刚购买的女奴的拘谨和对不熟悉的一切的恐惧,抱着自己的身体蜷缩在了床的角落。   不时抬起头,用着羞涩与紧张的眼神看着躺在床上闭目养神的阿托利斯。   她的内心充满了疑惑。   不知道他为什么一人住却买了拥有两张床的房间。   也不明白,为什么他一直没有动自己。   在魔术协会的拍卖场和路上的时候可以当做他不喜欢在外面有其他人在场的情况下做。   很符合他纯洁的气质与味道,没问题。   但是,回到了房间,两张床以及男人让她自己随意后倒头就闭目养神并就此再也没有睁眼的举动让她彻底没了话。   她开始质疑起了自己。   小手抬起,轻轻抚摸着自己吹弹可破的脸蛋,细嫩的皮肤让她挑不出任何的缺憾。   外貌也不应该有什么问题啊?   那么是身材?   尤菲米娅低下了头,看着自己掩藏在臃肿的黑色大衣下丝毫没有露出的连同小脚都被遮住的身体,似乎有了点理解。   是因为自己没像那些低级的女人那样露出身体吗?   但,难道要自己主动脱下衣服露出身体去勾引他?   虽说没勾引过男人,一直住在阿瓦隆里的她甚至没怎么和男人接触过,但尤菲米娅倒不觉得这有什么羞人的,只是,没必要。   那样真的很无趣。   让自己勾引他?   那还不如直接让他成为自己的奴隶服侍自己来的有意思。   就因为一直高高在上久了,眼前这个名叫格莱斯顿的男人又极为符合她的各种欣赏点,才想让他当自己的主人一段时间。   至于之后什么时候让他戴上自己脖子的项圈,成为她的私人宠物,就看她什么时候当他的奴隶当的无聊了再说。   但,她没想到,他丝毫没有当主人的觉悟,让她觉得很无聊。   要不,现在就让他当自己的奴隶吧? 更新问题和悬赏   最近几天稍微调整了下波动的状态和心态。   下周一恢复每日早上6:10更新三更。   顺便,大下周一,也就是下个月一号,会在原本基础上多更七章,一共是十章,来补这几天少更的章节。   正好开学延期了一个月,打算多更点,先开个到一月末的悬赏。   10000打赏加一更。   100刀片加一更。   因为这书被自己这段时间作的成绩差得离谱,这两也没什么指望,开个推荐票和月票算让自己能加两更,要不然确实老爱做别的事情。   1000推荐票加一更。   100月票加一更。   一月的悬赏会在二月一号发,之后的会每个礼拜周末下午六点之前结算并在下周一发。   目前:   月票1960   推荐票27449   打赏29260   刀片526 第十五章 去浴室   最后一丝对主人的期待让她抑制住了内心的不满,没有直接出手暴露自己的身份。   几百年的时间只碰到过这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男人,如果可以,她还是想要更多的体验过程的快乐以及自己没有体验过的味道。   说不定,只是他没试过,不好意思?   看向了男人,回想着他干净的味道,尤菲米娅更加肯定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尝过肉味后的他应该就会自动代入主人的角色了吧。   爬到了床边,两只赤裸的嫩足从大衣下伸出,踩着两床之间的间距走了两步,到了男人的床边后又手拄着床,一点一点爬上去,爬到了男人的身边。   两只手拄着他身侧的被子,低着头,看着闭目养神的男人。   眼中适时的流出了害怕与期待混杂的神色,樱唇微张:“主...”   还没等她说完,男人就睁开了眼睛。   正看着他睡颜的尤菲米娅仓促之下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   带着羞耻的金色美眸正好与男人的眼睛对视。   苍色的眸子没有任何的情绪,看到与自己近在迟尺的女美艳的脸蛋与与她美艳脸蛋截然相反的羞耻神情,早已经习惯的阿托利斯也没有任何的欲望。   不去想,自然没有欲望。   刚才也已经听到了她爬上自己床的声音。   只不过,强大的抗魔力让他不怎么在乎手无寸铁的魔术师,皮糙肉厚的身体和强大的直感更让他不在意柔弱的女人,没必要做出反应罢了。   阿托利斯坐了起来,靠在了床头。   “有事吗?”   “对不起!”   尤菲米娅逃也似的收回了前倾的身体,两只小手捂住小嘴,低着头,雪白的脖颈已经染上了红晕。   见到她没什么可说的,阿托利斯简单明了的说道:“你进浴室。”   “唉?”   尤菲米娅表面上羞耻的同时更多的是害怕,而心中则是充满了欣喜。   他刚才闭目难道是理智与欲望在交战?   是了。   第一次的男人总是会在脑海里经历许多的思考,而最后也都无一例外的是欲望战胜了理智。   想明白了男人刚才到底是在做什么,尤菲米娅的内心与表面的恐惧截然相反的满是期待。   他终于要爆发内心隐藏的兽性,将自己当做女奴狠狠地蹂躏了吗?   心中恨不得马上就快进到男人冲进浴室不顾她‘羞耻与绝望的反抗’狠狠的蹂躏她,只是...   “主人,我错了。”   尤菲米娅向后移动着身体,直到到了床边才停下,眼含着恐惧的泪花,可怜的哀求道:“我只是、我只是想看看主人您怎么了,担心您的身体...”   “去浴室,尤菲米娅。”   男人却没有多做废话。   尤菲米娅听到他叫尤菲米娅的时候还在思考着自己还要不要继续‘求饶’。   过了半秒,才意识到他是在项圈上的魔术命令自己。   懊恼自己的大意,在男人意识到之前,惊恐的神情中浮现出一丝挣扎,但只是‘挣扎’了几秒,脸上挣扎的表情就变成了彻底的顺从。   “是的,主人。”   ......   看着尤菲米娅离开的背影,阿托利斯面色疑惑。   她真的是湖中仙女的代理人吗?   回想着自己买下她后的点点滴滴,尤菲米娅所表现出来的人设完全就是位不会魔术还留有尊严与矜持却又被调教的无法反抗的亡国公主。   到现在,他也没看出来湖中仙女到底是有什么原因要安排他,又要怎么安排他。   要是知道他的位置,摩根就算不顾之前跟他说的话,要找他,也是应该自己亲自过来找他,而不是派来个到现在还不说目的的人。   要是湖中仙女有什么和袭击公主有关的计划?   那她刚才又为什么主动要求戴上项圈,还为什么在自己闭目养神的时候主动爬上自己的床勾引自己。   会不会是他想多了?   法鲁尔单纯就是自己抽不开身才让威尔为他配置装备和剑,而叫他‘格莱斯顿’也仅仅是因为湖中仙女最近在爱尔兰十分活跃,提醒一直用本名的他要用假名。   一时,阿托利斯被纷乱的想法弄得糊涂了。   背后的窗口忽然出现了轻微的响动。   阿托利斯放弃了思考。   信息不够,仅凭现在的所知他能想到好几条截然不同却又合理的路线,现在也不可能回到拍卖会去问法鲁尔。   尤菲米娅一会儿就要被他拿来和公主交换。   就算她是湖中仙女的代理人,他需要考虑的也只有如何完成任务将玛豪斯保护的公主安全的送回普雷斯顿。   一分钱一分货。   虽然他已经不需要完成这项任务的钱,之前用他的钱买的装备和马也在拍卖会被送了比那好了不知道多少的,但毕竟他已经接了钱,答应接下他的任务。   将公主安全送回普雷斯顿,就一路向北到影之国。   尤菲米娅是不是要对付他,还是要做什么,还或是单纯的被拍卖的可怜亡国公主都与他无关了。   转过身的功夫,阿托利斯在脑海里定完了想法,看向了已经从窗口掩着夜色跳进房间的人。   那是两个身披黑色大衣将全身掩住的人。   从兜帽下隐约看到的容貌能够猜到这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而男人显然是刚分开不久玛豪斯。   见到了房间里的阿托利斯,玛豪斯将怀里的人轻轻放下。   “公主殿下,我们到了。”   披着黑衣的人踩在了地面,先是看向了阿托利斯。   伊索尔德本来是想边看男人的容貌边摘下兜帽,等摘下兜帽之后与他礼貌的打招呼。   但目光看到男人身上的瞬间,伊索尔德符合礼仪的想法忽然消失了,并不单单是那,而是所有的想法都一瞬间的消失,脑海里只剩下了一个想法。   好帅。   样貌大部分时候会决定很多,尤其是在这个时代,更是决定了一切。   之前还一直担忧自己的命运的伊索尔德在看到阿托利斯的样貌后,短暂的停滞,便松了口气。   他这样的人,应该不会做出把她当真的女奴的事情吧?   短暂的失礼后,她回过神,摘下了兜帽,带着温柔的笑容,落落大方的对着男人伸出了手。   “你好,我叫伊索尔德。” 第十六章 改变的计划   阿托利斯的礼貌的轻轻握住了伊索尔德的手,只是轻轻一握,便很快松开。   “你好,我叫格莱斯顿。”   伊索尔德美眸中闪过一抹疑惑。   他不是叫阿托利斯吗。   还不等她回过神,玛豪斯的声音就在一旁响起:“格莱斯顿,你不是...?”   闻言,阿托利斯打断了他,对着伊索尔德说道:“公主殿下,你先去与她换衣服吧,她现在在浴室。”   被打断的玛豪斯成功的被阿托利斯转移了注意力。   将目光从阿托利斯身上移到伊索尔德的身上,急忙开口道:“对,公主殿下,你先去换衣服,换完衣服我带着那人离开,要是我们离开太久说不定会暴露。”   “好。”   伊索尔德不再多说什么。   对着阿托利斯递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独自走向了刚才男人所指的房间。   浴室是与卧室隔开的包含在大房间内的单独小房间。   虽说是浴室,但大多时候都没有这个功能,甚至连简单的浴桶都没有,只能说是个密闭附赠的小房间。   一般只能水瓢沾着干净的凉水再用手一点一点的擦身体。   若是执意洗热水澡,又不想去罗马时代遗留的公共浴池,倒是可以跟他们说一声,他们会提供浴桶和热水,只不过那个价钱...能支付得起的大多都不会住这里。   推开门,走了进去,伊索尔德便看到了女人。   背对着她,站在房间的内侧。   没有穿衣服,赤裸的身体,金色的及臀长发尽情的散落,遮挡着后面美妙的风景,而后背隐隐露出的雪白更是让年龄尚小的伊索尔德羡慕不已。   听到门声,金发女人慌张的捂住胸口,转过头。   “别担心,我...”   伊索尔德连忙摆了摆手,但说到一半却愣住了。   该怎么说?   想解释自己没有恶意,但是她是让她代替自己去吸引想要杀她的人的活力,她是否能活下来都是个未知数。   以这一点认真的想一想。   此时进来一位好色的男人都比她进来要好得多。   毕竟,一个是在人命如草芥而贞操更是不值钱的时代丢了身体,另一个是丢了命。   伊索尔德为自己该如何介绍自己而纠结时。尤菲米娅才注意到来的人不是她的‘主人’,而是一个她认识的女人。   伊索尔德。   金色的美眸中先是闪过一抹隐晦的不满与怒意。   还以为格莱斯顿终于上了道,决定要好好的去当她的主人,才让自己去浴室等着一会儿做‘正事’,没想到让自己到浴室是真的为做‘正事’。   想到这里,她已经彻底放弃格莱斯顿做她主人让她满意的想法,淡淡的魔力逸散在四周,准备解除体内的魔术将项圈戴到他的脖子上。   “咦?”   四散的魔力引起了伊索尔德的疑惑。   听着她的声音,尤菲米娅从不满中回过神,意识到了问题的所在。   简直长在了她挑男人的胃口上的男人竟然和遇到他之前她本来要做的事情撞在了一起。   尤菲米娅在心中快速的思索着这一切的事情。   将刚才四散出去的魔力迅速收回体内,樱唇微张,害怕的后退了进步,眼中恰当的流露出了紧张与敌意。   “您是谁?我的主人呢!”   伊索尔德这才回过神。   刚才感觉的异样只当是因为自己太过紧张而产生的幻觉。   看着金发女人,知道格莱斯顿先生没有跟她说自己的事,带着抹歉意的轻声解释道:“我是格莱斯顿先生的朋友,不要紧张,他在外面和我的朋友正谈着事情。”   尤菲米娅依旧害怕的看着她:“主人没事?”   “嗯,真的!”   伊索尔德满脸不似作伪的真诚。   看着她,又过了好一会儿,尤菲米娅这才渐渐安定了下来。   低下了头,眼中都是劫后余生的庆幸,美眸中满是如释重负的笑意。   “太好了。”   见到了这一幕,伊索尔德只觉得更加抱歉。   沉默了一会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抚她的情绪,只能低声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我叫伊索尔德,其实我来这,是...”   伊索尔德将自己和她要做的事情详细的给她讲了一遍。   尤菲米娅详细的听着。   不出意外,格莱斯顿是负责保护伊索尔德离开的男人。   一切都和摩根的计划出入不大。   只是为什么不是尤尔安排的人带伊索尔德偷偷离开?   尤尔安排的人暗中将伊索尔德杀死,再偷袭将玛豪斯杀死,而让她假扮成伊索尔德,前往普雷斯顿,将安奎什王和王后暗中毒死后让她以伊索尔德的身份统治整个国家。   难道格莱斯顿也是摩根安排的人?   摩根觉得尤尔安排的人不好,就自作主张的没有告诉她的自己安插了另一个人进来?   想到这里,尤菲米娅兴致缺缺。   那可真是挺无趣的。   虽然,对于格莱斯顿她还是保持着相当多的兴趣与性趣,但一想到这是摩根安排的人,而小摩根很可能是以她的胃口挑的他,她就会本能的感觉不适。   虽然还是很喜欢格莱斯顿,但是她更希望在见到摩根之前失去了对男人的兴趣,然后在见到摩根之前杀了他。   只是,短暂的迷茫后,她就将这种不满给打消了。   摩根虽说是姐妹中心思最多的,多到就算不少的事情她们都被瞒在鼓里,但还不会对她们说一套做一套。   大概确认了格莱斯顿是意外的人,重新燃起兴趣的尤菲米娅又陷入了沉思。   格莱斯顿当她主人蹂躏她的梦想已经破灭了。   事实证明,纯净的灵魂与味道让他无法成为她梦想中的好主人。   那她是将这些人都解决了,只留下格莱斯顿一人让他立刻成为自己的奴隶?   还是顺带着完成摩根给的任务,处理完后再与格莱斯顿的身份在接连不断的戏剧中完成反转。   刚冒出这两个想法,尤菲米娅便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   格莱斯顿已经确认了是个毫无情趣的男人。   既然他没有情趣,那她只能为两人之间的关系添上一丝情趣——在她成为他的主人之前。 第十七章 两人的怀疑   在心里定完了主意,外面的时间也只是过了几秒而已。   而这在伊索尔德看来,也只是尤菲米娅沉浸在突如其来的变故中无法思考,而这也让她更觉得抱歉。   终于,尤菲米娅抬起头。   金色的美眸中含着泪花,满是无法相信的委屈神情,捂着小嘴,抽抽搭搭的似乎随时都会哭出来。   “所以,主人买我只是为了...保护你?”   伊索尔德蠕动着嘴角,半晌,才尽可能的以少伤到少女的心的方式委婉的说道:“只是任务。”   “任务?”   尤菲米娅凄然一笑,低下了头,看着地面。   掩藏在宽大袖子下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声音中已经带上了濒临绝望的哭腔。   伊索尔德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过了半晌,她听到了泪花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心中愈发的感到歉意。   正当她想着能否找到另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时,尤菲米娅抬起了头,用着近乎心碎的满是泪水的眼眸看着她,强撑着说道:“我们换衣服吧。”   ......   看到伊索尔德进入了浴室,玛豪斯又将注意力放到了阿托利斯身上。   他也正在看着伊索尔德进去的背影。   眼神并没有聚焦于那,而是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他的侧颜,玛豪斯愈发满意觉得自己的运气实在是太不错了,在此危险的关头能够碰到他这么优秀的人。   从怀里拿出了一袋似乎是装钱的袋子,递给了阿托利斯。   “对了,这个给你。”   阿托利斯回过神,看着他递过来的袋子,没有去接,而是疑惑的看着它:“这是?”   “刚才趁着时间把没用的都卖了,在拍卖场里换的宝石,一枚值一百金币,一共有二十枚。”   听着他的描述,阿托利斯的呼吸不可避免的急促,过了好一会儿经过了几个深呼吸才冷静下来,而后更加疑惑了。   指了指自己,眼中惊喜之下满是不可置信:“给我的?”   玛豪斯点了点头:“对。”   即使确认了这是他给自己的,但阿托利斯依旧没有去接那让他能够开心到忘记烦恼的巨款,而是压下激动继续问道:“任务的钱已经给过了。”   一个女奴能卖上百枚金币,也只是尤菲米娅的容貌和气质实在是太好了,又恰好金发金眸正中玛豪斯的下怀。   但,那只是有钱的贵族老爷们的娱乐罢了。   贵族老爷们可以几百几百的金币撒不心疼,但对于普通人来说每次任务最多的金额也是阿托利斯之前单杀了魔兽得到魔术师大方的十来个金币的奖励。   保护人的任务怎么说也不能比深入森林腹地,讨伐森林霸主级别的魔兽要值钱了吧?   更何况,照他这么说,那袋子里的宝石值二千枚金币。   不是摩根给的那袋他不知道怎么换的可以说暂时没用而后更是在与伏提庚的战斗中丢了的宝石,从魔术协会拍卖场换的宝石肯定有渠道换。   拿上这袋子钱,他这辈子的吃穿都不用愁了。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刚刚因为巨额金币而稳下来的心态就又变得不稳定,呼吸粗重了起来。   看着玛豪斯手里的金币,想要将它拿过来,但最后的理智和赏金猎人的职业操守还是抑制了他的冲动。   忍着心痛,阿托利斯沉声说道:“既然受了你的钱,只要我还活着,我就会保证她安全回国。”   说完,看着他手里那在他心中愈发遥远的两千金币巨款,阿托利斯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滴血。   这可是两千枚金币啊。   按照原本计划的轨迹,这可能是这辈子他都无法挣到的巨款。   甚至,在看到了这两千枚金币后,阿托利斯心中想要离开一切隐姓埋名的欲望又死灰复燃了。   “不必多说。”   玛豪斯不由分说的将装着宝石的袋子塞到他的怀里。   阿托利斯抱住了它。   看着怀里的袋子,感受着隔着袋子的宝石触感,阿托利斯想要将它还给他,但颤抖着手,却怎么也没有勇气把它还回去。   将装着宝石的袋子塞到了阿托利斯的怀里,看着阿托利斯艰难挣扎的模样,他开口道:“除了任务,我有件事要麻烦你。”   阿托利斯迅速将宝石袋塞进了怀里。   “说!”   “仔细想想,这件事情实在有问题,普雷斯顿现在什么局势我不清楚,不过很可能...”   玛豪斯忧心忡忡的看着浴室的位置。   “她的母亲可能遭遇不测。”   阿托利斯不置可否。   “但不一定,如果我所想的糟糕情况发生,如果我在这里遭遇了不测,麻烦你将伊索尔德带走。”   正在给宝石袋找合适安全的位置的阿托利斯手停住了。   疑惑的抬起头。   看到了他的反应,玛豪斯说道:“虽然我知道这件提议很为难,但你来自不列颠,这是我所能换回来的所有钱了...伊索尔德的性格很温柔、善良,不想拒绝别人,是很好的妻子人选。”   “不。”   没有去考虑他越说越离谱的话,阿托利斯将钱袋塞到怀里,说道:“你想多了,我不是要拒绝。”   玛豪斯的眼中忍不住的露出了喜色。   “那你是同意了。”   “嗯。”   阿托利斯早就在得到法鲁尔提醒的时候就对此事有所怀疑。   虽然不知道湖中仙女有没有掺和这件事,不知道尤菲米娅到底和湖中仙女有没有联系,但他知道,负责保护公主的骑士团中肯定出了问题。   他回来的路上已经发现了不少偷偷监视他的人。   这种感觉在他和玛豪斯第一次相遇的时候没有,而在魔术协会的拍卖场里更不可能被泄露消息,那么就一定是骑士团里的问题。   玛豪斯告诉了某人他的事情,而那人告诉了别人。   不知道是国内争夺王位还是被敌国收买,但那对他一个赏金猎人来说无关紧要。   他的实力以及爱尔兰无牵无挂的关系让他根本不在意此事。   既然是玛豪斯先找的他,他已经接受了任务而且玛豪斯又对他很好,他就没有想要置身事外的打算。 第十八章 让人绝望的耿直   他只是在怀疑行为一直都很耿直,俗称无脑的玛豪斯是怎么突然想到这里的。   沉默了一会儿,阿托利斯委婉的问道:“你的国王有其他的孩子吗?”   玛豪斯摇了摇头:“没有。”   “私生子呢?”   这次,玛豪斯的动作明显的僵住了。   沉思了片刻,摇了摇头,露出了为难的神色。   “你知道,贵族们的生活都很乱,国王时不时会和不少除了王后之外的女人交合,有没有私生子,我也不确定。不过我能确定的是,我所知道的消息是目前没有。”   说着,他疑惑的看着阿托利斯:“你问这个做什么?”   “?”   阿托利斯就差没把问号打在了脸上。   我都说到这了你还不理解?   沉默了一会儿,忍住内心的疑惑,委婉的问道:“可以告诉我你是怎么觉得伊索尔德回去会有危险吗?”   “伊索尔德跟我说的,我们的行程就算是与我们联盟的邻国也不清楚,她觉得正常情况下不应该会暴露行程。”玛豪斯认真的说道,“我觉得很有道...”   说到一半,玛豪斯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时候他就算是再傻也明白了阿托利斯的意思。   “你是说,有人想要扶植别人而想要将公主解决?”   “不一定,可能是我想错了。”   还没待玛豪斯松了口气,阿托利斯又继续说道。   “也可能是国内的某位贵族想要谋权篡位,或是敌国策反了谁。”   “为什么?”   玛豪斯忍不住问道:“你怎么确定?”   要知道,阿托利斯只是他刚刚认识不到半天从不列颠来的人。   要是伊索尔德或是尤尔说这些话没问题。   虽说他对阿托利斯的期待远超于伊索尔德和尤尔,但他始终是刚刚来的人,人生地不熟消息渠道闭塞,他无法想象他是怎么一下想到这么多又如此肯定的。   阿托利斯直戳了当的说道:“因为有人在监视我!”   说完,他又不顾玛豪斯震惊的神情,一口气的接着说道:“从拍卖会上出来之后我就感受到有人在跟踪、监视我,而在进入拍卖场之前我从来没有这种感觉。”   “你说什么?!”   “你仔细想想,跟我离开后你都跟哪些人说过我的事?”   因为惊讶,玛豪斯的嘴巴没有闭合,满眼的惊悚。   他已经无法好好思考了,只能根据着阿托利斯的问题而想到回答。   “我只跟尤尔说过。”   “尤尔?他是谁?”   “他是我的副手,也是从成年开始就一直跟着我的年轻人。”   玛豪斯说完便忍不住说道:“尤尔绝对不可能背叛我,也不可能出卖伊索尔德,更不可能背叛这个国家。”   “他深爱着伊索尔德,也深爱着这个国家,而国内也完全没有有实力能够取国王而代之的贵族,你说的三个假设在他身上完全不成立。”   人都是会变的。   想要跟他这么说,但看着他坚信着尤尔的眼神,知道说完后可能会引发不必要的矛盾,阿托利斯放弃了改变他想法的天真想法。   认识的不久,但他已经明白眼前的男人完全就是个理想主义化的骑士。   成为他的王,且王是位英明的君主,那么会很开心拥有这样的骑士;而若是王是位昏庸的君主,又或者是他的朋友或是盟友,那就很会为他的理想主义化而苦恼。   “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你的骑士团或是跟随的士兵中有人有问题。”阿托利斯沉默了一会儿,还是说道,“可能是尤尔又跟别的人说了,而这个人恰巧是骑士团的人?”   “应该。”玛豪斯点了点头,算是相信了他的这个说法,“我回去会好好问问他,找出那个内鬼。”   你能不能给我老实点听点人话?   已经极度怀疑尤尔是内鬼的阿托利斯听到他的话差点都要一剑把他给砍了。   忍着无奈,尽量用着他能够接受的话说道:“等过两天,等我和伊索尔德离开之后你再这么做,否则你那么做,打草惊蛇,只会让所有人都处于危险的境地。”   “你还要执行这个计划?”   玛豪斯疑惑的看着他。   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阿托利斯会要执行一个已经暴露的计划。   他都已经准备聚集最后的骑士拼死将公主送到森林。   进了森林,以复杂的地形优势和单对单的实力优势,他还是有点可能将公主安全的送回到普雷斯顿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所剩不多的骑士能不能安全的在敌人的包围下冲出去。   “相信我,我明早可以把她偷偷带出去。”   “好。”   在对敌方兵力和己方兵力认知的基础上,知道自己突围计划很难成功,出于对他的信任和对自己眼光的肯定,玛豪斯没有纠缠。   阿托利斯又不放心的说道:“记住,明天中午之前千万不要和任何人说这件事,等明天中午之后你再问这件事找内鬼也不迟。”   “我知道。”   看着他没有再倔强,阿托利斯总算松了口气。   两个人又闲聊了一会儿。   “你准备怎么带公主离开?”   玛豪斯又开始了让阿托利斯头疼不已的提问。   若是刚才的谈话之前,他不会拒绝告诉他。   但他都保不准回去之后他会不会立刻忘记刚才的话大嘴巴的跟别人说这件事,找内鬼,也不敢告诉他自己的计划。   他甚至不想和他继续关于这件事谈下去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应付着他,尽量将他将别的事情上引,而玛豪斯的情商也让阿托利斯放心的没有发觉他的岔开话题。   幸好,上帝似乎知道两人已经聊不下去了。   就在阿托利斯即将没话的时候,浴室的门被推开,身穿伊索尔德刚才穿的衣服的尤菲米娅走了出来。   同样的金发金眸,只是相对于伊索尔德少女的娴静温柔,尤菲米娅的身材更好的同时气质也多了女人的成熟与妩媚。   而更让人侧目的是满脸泪花的可怜模样。   走过了如释重负的看着她的阿托利斯,只是幽怨的看了眼阿托利斯,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男人,快速走了过去。   玛豪斯见人出来了,说道:“那我先走了,公主殿下就交给你了。”   虽然无法理解尤菲米娅的样子,但阿托利斯也没有多少理解的心思,点了点头道:“好。” 第十九章 心脏骤停   “你在房间里呆着,吃的用的跟门口的女仆说。”   “平时不要出去,只有在我或是我的副手尤尔的同意下才能出去,明白吗?”   尤菲米娅失魂落魄的点了点头。   瘫坐在床上,金色的美眸里没有了神采,似乎就像陷入绝望的人。   玛豪斯没有过多在意她的模样。   见她没有异议,转身锁上了可能会离开的窗户,就径直离开了房间。   出了房门,看了眼门口的女仆,想到了临走时看到的她毫无光彩的眼睛,不放心的嘱咐道:“你过一段时间就进去看看,不要让她出了意外,知道吗?”   女仆微微低身,恭敬地应道:“好的,大人。”   玛豪斯这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二层楼。   为了避嫌,建筑的二楼仅有公主一人的房间有人。   其他的房间都是空的。   不定时会有骑士上来检查,并且在其他时间都会有骑士定期上来在走廊以及除了公主住房之外的房间巡逻。   他的房间在一楼楼梯口正对面。   这里保证一旦发生任何意外,他可以第一时间冲过去保护公主。   在公主房间外的花园,时时刻刻都有数量不少的士兵与骑士站岗,就算是真有人入侵他也有充足的时间提前在敌人袭击公主之前保护好公主。   而现在,真的公主已经不在这里,他就更不用担心了。   不知道为何,似乎是仅凭着看人的直觉,他对格莱斯顿·阿托利斯就有着比他对自己还要充足的自信。   他很相信自己的看人直觉。   下了楼梯的拐角,蓝发的男人迎男而上。   “尤尔?”   看着上来的男人,玛豪斯稍微思索后满眼的疑惑:“怎么了?现在不是你巡逻的时间吧。”   “是这样的,大人。”尤尔说道,“我想找伪装成殿下的人好好谈谈。”   “你...”   玛豪斯无奈的叹了口气。   对眼前年轻人的了解,让他隐隐约约猜想到了他想做什么。   尤尔是他看重的人。   仅次于对阿托利斯的看重,虽说这个仅次于差了很多。   若是在平时见到阿托利斯,他会毫不犹豫的劝自己的姐姐将伊索尔德嫁给他;但是面对跟随了他多年的尤尔,他却并不想甚至拒绝了数次尤尔想要娶伊索尔德的请求。   即使尤尔的父亲是重臣,即使他的妹妹也有所松动。   他虽然认为眼前的男人是个高洁的骑士,也认可他对伊索尔德的爱,但并不认为他会成为伊索尔德的好丈夫。   他和他一样,对这个国家的热爱大过了很多其他的东西,但不同于他的优柔寡断,心果决了许多。   他很欣赏他的这一点,但不代表没有娶妻无儿无女的他会将他唯一亲人,姐姐的独生女儿,早已被他视若己出的伊索尔德嫁给这样的人。   这也是他很少会允许尤尔与伊索尔德见面的原因。   但是,仅仅是伪装成伊索尔德的女奴,而他和尤尔甚至可能过几天就要死了的情况下,他也不好再去阻止他什么。   “去吧。”玛豪斯无奈地摆了摆手,“注意别被别人发现了异样,无论是影响到公主殿下的名誉还是让他们发现我们的计划都不好。”   “我会的。”   玛豪斯不再理会他,独自继续往前走。   看着玛豪斯的背影,尤尔眼中的恭敬逐渐转变为复杂的神色。   既有尊敬与爱戴,也有歉意与决绝。   尤尔用着只有自己能够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抱...”   “对了。”   玛豪斯突然的转过身,吓得感时伤怀的尤尔差点没有心脏骤停。   看到尤尔脸憋得通红的可笑模样,玛豪斯满眼的疑惑。   “你怎么了?这副模样。”   玛豪斯的模样让尤尔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没有被听到。   虽然仔细一想,就算是玛豪斯刚才听到自己低声的道歉,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的怀疑,他就彻底冷静了下来。   只是刚才那一下实在是太吓人了。   就算知道自己不会暴露,但他就是从刚才的惊吓中缓不过来。   摸了摸脑袋,尴尬的笑了笑:“刚才在想事情,您突然回头,吓了我一跳。”   “这也能吓到,你这胆子该练练了。”   玛豪斯半开玩笑的说了句。   想到了刚才格莱斯顿说的话,想要问问尤尔有没有跟别人说过关于格莱斯顿的事情,但话说到了嗓子眼,却又突然想到最后格莱斯顿的嘱托。   有一说一,他相信自己的目光,也觉得格莱斯顿的未来绝不在自己之下,但这次他还是觉得他太杞人忧天了。   尤尔怎么可能背叛自己。   想了想,还是折中说道:“明天早上醒来之后来找我,我有件事要跟你说。”   “是关于什么的事?”   “明天早上来找我就是了。”   “我知道了。”   尤尔点了点头。   “嗯,我回去休息了,你自己去忙吧。”   玛豪斯随口说了一句,转身离开。   这次,尤尔看着玛豪斯进入了自己的房间,再也没敢感时伤怀的感叹什么。   刚才那一下属实把他吓得不轻。   确认了他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尤尔才转过身重新开始上楼。   无视了守在房间门口的女仆,女仆也没有阻拦他,就像是互相早就通报了彼此一般默契的谁都没有说话。   尤尔走进了房间。   关上了门,看到了已经钻进床里只露出头部与雪白脖颈的女人,看着她正眼含痴迷的把玩着脖子上的项圈,惶恐的低下了头。   没有像玛豪斯所想的对女人动手动脚,而是毫不犹豫的单膝跪地,头贴着地面根本不敢抬头看床上的女人哪怕一眼。   “湖中仙女大人。”   “叫我尤菲米娅就可以了。”   “但是,大人...”   尤尔还想坚持一下。   正沉迷于把玩着自己与格莱斯顿‘定情信物’的尤菲米娅神情肉眼可见的冷了下来。   松开了玩着项圈的手,冷冷的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   “我不在乎你们人类的什么礼节,只在乎你能做的怎么样,不想因为你的失误与拙劣的演技而耽误我的大事,明白吗?” 第二十章 我要活的   “我知道了。”   尤尔只当是她在说自己已经与湖中仙女达成的窃国计划。   湖中仙女糟糕的性格他早就有所了解。   如今既然选择和湖中仙女合作,他就不会在乎她们糟糕的性格,只要能够达成他的梦想,怎么样都无所谓。   而他丝毫没有想到,现在的尤菲米娅脑子里所想的大事完全是与他所想的宏远的两个截然不同的极端。   尤菲米娅漫不经心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一眼。   在见到了格莱斯顿之后,她看到其他的男人只觉得尤为无趣,无趣到她想要迫不及待的去找他。   低下头,重新认真的抚摸着根本看不到的项圈,抚摸着那装着她所期待之人滚烫血液的红宝石,以此来抑制住自己的欲望。   稍微压下了因为男人而纷乱的思绪,尤菲米娅问道:“你认识格莱斯顿吗?”   虽然大致猜测格莱斯顿不会是摩根所故意派来的人,但说实话,她也搞不懂这个刚来阿瓦隆十几年的幺妹的心思。   格莱斯顿?   完全没有听过的名字让尤尔面色迷茫的抬起头。   刚看到女人脖子上的项圈,知道那是魔术协会束缚拍卖品的道具,他似乎知道了尤菲米娅在说谁。   玛豪斯所派来的年轻人。   又想到她贵为湖中仙女的尊贵身份,猜想她可能是为自己为了计划而不得不屈身戴上这东西而感到耻辱,尤尔怀着歉意低头恭敬地说道:“我一会儿就去找玛豪斯大人,让您摘下这个该死的东西。”   “该死的东西?”   问答不搭的交流让尤菲米娅愣了半晌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眼神迅速变冷。   他竟然说她最喜欢也是男性中唯一一个让她看得上眼的人送她的‘定情信物’竟然是该死的东西。   毫不犹豫,恐怖的魔力降临到了尤尔的身上。   “哇!”   随着一声惨叫,尤尔吐出了大口血液。   不知道面对多少生死的骑士此时却疼痛的浑身颤抖,匍匐在地面,眼神泛白,就好像面临从未遇到过的极端恐惧一般。   尤菲米娅冰冷的说道:“我问什么,你答什么;我要求什么,你做什么。不要说多余的话,明白吗?”   与炙热的疼痛不同的如同极冰之地的寒冷让他从从未体会过的肉体与精神的双重痛苦中脱离出来。   忍着疼痛,尤尔从地上爬了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保持着恭敬艰难的说道:“我知道了。”   “现在告诉我,你认识格莱斯顿吗?”   想问问她格莱斯顿是不是玛豪斯所带的人。   但想到刚才她的话与那深切的痛苦,他忍住了疑问,回答道:“不认识。”   “就是负责保护伊索尔德的人。”   尤尔立刻回答道:“他是玛豪斯大人在酒馆里找的人,据说是来自不列颠的骑士,具体的我不知道,我与摩根大人计划的人被玛豪斯否决了。”   尤菲米娅的呼吸急促。   尤尔的话,已经她对让格莱斯顿就是她命中注定出现的意外之人,而不是摩根派来的人的可能性推到了百分之九十。   忍着激动,继续问道:“玛豪斯为什么这么信任他。”   “这是他的性格。”   想到了玛豪斯,尤尔的眼中闪过一抹无奈,说道:“他相信自己的感觉,尤其是在看人这方面,虽然经常不会很准。”   “比如是你吗?”   尤尔脸憋得通红,数次张口,但最终还是没有反驳。   不是因为刚才那深切的疼痛。   关于这方面的侮辱让他一时忘记了刚才的疼痛,只是,女人的话又确实让他罕见的感受到屈辱的同时又没有反驳的办法。   他背叛玛豪斯是事实,而玛豪斯现在仍旧十分信任他也是事实。   只能希望以沉默让尤菲米娅快点跳过这个话题。   随意嘲讽了一句,尤菲米娅也没有继续纠缠,而是继续问道:“你当时为什么不继续加价将我买下来?”   “当时玛豪斯大人亲自来到拍卖会找到我,又正好是您所说的格莱斯顿买下您,我怕我执意按照原计划买下您会引起他的怀疑,所以才临时改变计划没有买。”   说着,尤尔抬起了头,满眼的歉意:“抱歉,大人,不过我已经派人埋伏外他们住的旅馆周围,只要等他们离开镇子,我的人就会跟上解决他们。”   “道歉?为什么要道歉。”   完全确定了格莱斯顿不是摩根的人而完全是场意外,尤菲米娅的心情好的不能再好。   “你这件事做的不错。”   哪件事做的不错?   尤尔也不知道她是在说自己道歉的没有买下她的事还是自己之后弥补的计划。   正常情况,分析话语是道歉的那句话,但他又不知道那件事自己有哪里做的不错的,只能理解为是之后的规划,合理的同时与语境又不符了。   “多谢夸奖。”   不管女人在夸什么,这么说总是没错的。   又沉默了一会儿,见女人没有说话的意思,他主动开口道:“因为格莱斯顿的原因,计划出现了偏差,所以我找您是想问问关于之后的计划,是否是如我现在布置的待他们离开小镇解决,还是您有其他的计划。”   尤菲米娅想也没想就说道:“随便,过程怎样我不管,我只要结果。”   “伊索尔德你想怎么办我不会过问,不过,格莱斯顿必须把他活捉回来,不能伤到他,明白吗?”   尤尔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尤菲米娅的话说到了这个份上,他哪能还不明白她的意思。   床上的这位湖中仙女明显就是看上了那个被玛豪斯随便在酒馆里捡的从不列颠跑难过来的男人。   只是想想,本能的觉得不能如此。   湖中仙女性格出了名的捉摸不定,按理说,忽然爱上某个人也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但他从来没有听过她们看上某个男人的传闻。   但,他也不敢问,他也不敢说。   “我知道了。”   尤菲米娅想了想,又接着说道:“抓回来的时候不要让他看到我,提前派人来跟我说一声。” 第二十一章 羞耻的伊索尔德   “遵命。”   尤尔光棍的说道。   他也想明白了。   湖中仙女喜欢酒馆里的野男人的事情固然让人震惊,但那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湖中仙女不要被男色所惑,让计划能顺利进行下去就足够了。   把追求了半生的伊索尔德放弃,甚至已经派人给她来个痛快的他已经除了完成计划之外没有别的任何的追求了。   至于湖中仙女被男色蛊惑?   开什么玩笑。   湖中仙女地位超然且手握无数足够让普通人一步登天的密宝,且个个国色天香,自然吸引了无数的男人趋之若鹜。   但任凭多少美貌的男人拼命追求,想要以男色诱惑湖中仙女,或是得到她们的身体或是得到某些好处,但他也只听到了她们如何折磨他们,从未听过有哪位得手了。   更何况是一个流连于酒馆的底层人。   就算是看上了他,也只是把他当玩具玩玩,玩够了肯定就是和那些试图以男色诱惑湖中仙女索取好处的男人们一样的凄惨下场。   怎么...   “就这样了,你下去吧,除了他的事之外不要来找我。”   他?   您确定您想说的不是伊索尔的她而是格莱斯顿的他?   尤菲米娅从头到尾丝毫没有在意伊索尔德和她们的计划,反而只关注格莱斯顿的说话方式让尤尔愈发觉得不对劲。   忍住心中的疑惑与不安,尤尔起身,恭敬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男人说完便安静的离开了房间。   尤菲米娅一个人坐在床上。   面无表情的看了一会儿仅剩一人的房间后,不知道独自在思考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低下了头,又把玩起了项圈上依旧能够感受到温度的红宝石,美眸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让我兴奋一点吧,主人。”   ......   送走了玛豪斯,阿托利斯一人在床上坐了一会儿。   玛豪斯的性格让人一言难尽。   改变了未来目标的阿托利斯很想拥有这样的骑士,毫无心机的耿直甚至可以说是愚笨的性格让作为王的人可以尽情的使用他。   但还是那样的结论,作为接受了他任务的阿托利斯来说,现在只有对他性格的头痛。   想了一会儿,他将怀里的一袋宝石掏了出来。   没有打开,而是拎着系着绳子的开口,从外面看着与布袋挤压所带来的凸痕。   在与法鲁尔的一番谈话之后他知道了自己现在需要做的事情。   不仅仅是要去影之国找斯卡哈学艺,也要培养属于自己的关系网和势力。   需要钱,需要权贵之人的好感与人情。   未来总不能依靠着兰斯洛特对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好感走完全程。   说不定,等他影之国学艺归来的时候,兰斯洛特早已把他忘得一干二净,到时候他人生地不熟的去高卢就出问题了。   和玛豪斯以及作为公主的伊索尔德打好关系是必要的。   甚至有可能...   想着还在浴室之中的美貌公主,以及玛豪斯临走时的嘱托,阿托利斯脑海中闪过了一个想法,但很快又将它打消掉。   开始不去想自己的事情,转而去思考起了自己现在的任务。   “指望他肯定是指望不上了。”   本来已经做好了和玛豪斯演戏骗过他们的打算,甚至刚才闭目养神时已经想好了计划,但刚才与玛豪斯的交谈让他彻底放弃了不错的计划。   “还是先跑路吧。”   阿托利斯站起身,准备带着伊索尔德提前离开。   四下看了眼,才发现房间里只有他一人。   他的视线落在了刚才伊索尔德进入的浴室之中。   从之前到现在只有尤菲米娅一人从浴室出来,而那个房间只有这一扇能够让人通过的门,就算是刺客也不可能从别的地方钻进去。   走到了浴室的门口,抬起手,敲了敲浴室的门。   “伊索尔德?”   话音落下,久久没有得到回应。   阿托利斯皱起了眉。   他能够听到浴室里仍旧存在微弱的呼吸声。   能过确定伊索尔德还在浴室,还存在着生命体征,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答他。   伊索尔德不正常的表现已经让他有点胡思乱想了。   他现在已经开始担心尤菲米娅是湖中仙女的人,而她们已经预言到了玛豪斯会找他并让他买一个金发女人。   在浴室中用诅咒慢慢杀死伊索尔德,将这个罪名推到他的身上。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心情有些焦急,手握在了开关的位置,推开了门,边说着话边走了进去。   “你没事吧?我进来了。”   就在门被推开的刹那,门内响起了微弱的声响。   “我在。”   她的声音没有了刚才见面时的落落大方,完全充满了羞耻。   微弱的声音低的让阿托利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门被推开。   阿托利斯终于看到了里面。   苍色的眸子先是庆幸,随后是疑惑。   伊索尔德正披着刚才尤菲米娅穿的黑色大衣,两只手捂住并没有露出的胸口,紧张的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让本来不能露出柔软露出了微妙的弧度。   她正对着门口的方向,甚至与门口的阿托利斯只是间隔了一人的距离。   金色的美眸满是无法明说的羞耻。   看到阿托利斯出现在门口打量着自己后,少女本来只是微微泛红的脸蛋更是迅速染上了红色,就连雪白的脖颈也被染红。   “我、我...”   “出什么事了吗?”   阿托利斯这时也弄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伊索尔德在害羞。   害羞的模样让阿托利斯明白了她的身体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但他又不理解她为什么待在浴室那么久,自己进来她衣服穿得好好的又通红了脸说不出一句话。   伊索尔德张了几次口,不好意思看着他去说,只能低下头,不敢看他,声若蚊蝇道:“这衣服,有问题。”   闻言,阿托利斯上下打量了好几眼,疑惑的问道:“哪里有问题?”   黑色的大衣将她遮掩的严严实实的什么都看不到。   难道里面还有什么情趣道具,正在折磨着她? 第二十二章 抱紧我,别出声   伊索尔德好久好久没有说话,又过了好半晌,似乎是觉得这样也不是个办法,才吞吞吐吐的说道:“只有这一件。”   阿托利斯这才恍然大悟。   尤菲米娅作为拍卖品穿的虽然比别的只是遮掩住重要点的女人多得多,但黑色大衣里面似乎没有穿其他的衣服。   只套着一件宽松至极的黑色大衣。   阿托利斯又没时间注意尤菲米娅,就当她穿内衣了也没有在意。   这对于穷人家的女儿或是已经被当奴隶养了很久的人来说没什么,但对于伊索尔德这位娇生惯养的公主来说就是十分羞耻的事情。   宽松的大衣让别人看不到任何东西,但风灌进衣服,以及身体不时与大衣的摩擦...   “我把衣服都给她了。”   伊索尔德这时也发觉捂住胸口并不是什么好动作,放下手,双手拉在一起。   想让男人帮自己买衣服,但她更开不口说出这种话。   阿托利斯有点无奈的开口道:“等到下个镇子再给你买衣服吧。”   下个镇子。   听到阿托利斯一点都不上道的话,伊索尔德差点没有羞晕过去。   伊索尔德记得到下个镇子大约需要七八个小时的马程。   现在,身体在大衣下被旅馆中的微凉空气接触,让本就细嫩的皮肤更加敏感,随着轻微的动作而与身体摩擦,更是让她羞愤欲死。   就这样,到下个镇子...?   “好。”   伊索尔德含着委屈低声说道。   总还是有衣服的不是。   在自己的生命以及国家唯一的公主被敌人抓住羞辱影响国家声誉,和只穿一件衣服走一天比起来,她还是知道孰轻孰重的。   要是因为自己的任性,耽误了事情引发危险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少女的听话也让阿托利斯有些惊讶。   他还以为还得劝一会儿。   伊索尔德听话的性格让他对接下来一段时间两人的旅程多少有点放心,抬起了手。   “那我们现在就走。”   “现在吗?”   “嗯。”   阿托利斯解释道:“我怀疑保护你的队伍里有内鬼,所以我想趁着月色,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提前离开。”   “你是说,尤尔?”   不同于玛豪斯的怎么说也听不懂,伊索尔德一听就说出了人名。   毕竟,知道这个计划的除了眼前的男人与他购买的女奴之外,只有玛豪斯、她、女仆与尤尔四个人,而玛豪斯作为她的舅舅也是这支队伍的最高长官,不可能也没必要做这种事情。   那么,只有尤尔一个人能做出早已埋伏好的行为。   “只是怀疑。”   阿托利斯抬起了手,做出了邀请拉手的姿态:“其他的事情之后再说,我们现在先离开吧。”   伊索尔德忍着羞意轻步上前,手轻轻的搭在了他的手上。   没想到的是,握着她的手,男人又继续说道:“我可以抱着你吗?”   男人直白的话让本就因为身体走动带来的摩擦而红着脸的伊索尔德脸更红润了。   有意无意的抬起头看了眼男人的眼睛。   纯净的苍色眸子有如绿宝石,没有丝毫的杂质掺杂在其中。   伊索尔德不知为何,看着他的眼睛,就觉得异常的安心,也明白,他没有任何想要占她便宜的想法。   脸上的红晕渐渐褪下,轻声回应道:“可以。”   得到了伊索尔德的允诺,阿托利斯并没有迫不及待的就去搂着她。   拉着她的手,离开了房间。   本来他在酒馆里遇到玛豪斯街道任务的时间就已经很晚了,而在拍卖会耽搁了一段时间且又在旅馆等了一段时间后,时间已经到了深夜。   走廊里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普通的旅馆半夜的走廊里不可能有烛火照亮。   伊索尔德只觉得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另一只小手握成拳头紧张的放在胸前,下意识的就靠拢拉着她手的阿托利斯。   阿托利斯丝毫没有注意到伊索尔德的小动作。   他一边警惕着四周,一边感受并小心牵引着体内的魔力。   没有魔术老师,他至今还不知道魔力到底是怎么运用。   虽然拥有着可以说是用不尽的魔力,但是却根本没有用魔力的手段,唯一使用魔力的方法就是粗暴的魔力外放。   而那种方式,不仅消耗速度极快,魔力转化率低,对他身体也会产生不小的负担,虽然以他的恢复能力过段时间就能恢复过来,不过那一击未得手的话就要出问题了。   不过,这么多天过去了,他多少还是找到了一个用法。   运用魔力,提升自己的感知能力。   将魔力从体内四散出去,感知着周围的一切。   生命气息的大概位置他都能感受得到   虽然只是模糊的大体位置,而人和牲畜他也常常无法具体的分辨,但就是因为这个他才能放心的在这时拉着伊索尔德离开。   确认没有偷窥的人,阿托利斯一直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才停下。   没有转身下楼,而是正对着二楼的窗口。   伊索尔德看了看两人身侧的楼梯,又看了看正对着窗口拉着她手的男人。   不会吧?   就在她心中不安的时候,男人握着她的手忽然用力。   伊索尔德没有防备之下,一下被男人拉到了他的怀里。   “呜?”   少女下意识的发出了低呼。   火热的大手揽住了她的腰肢,而她的身体更是紧紧的贴合在男人坚实的胸膛上,前后的火热和男人突然的动作让她吓了一大跳。   好在,她还是有理智,也因为之前阿托利斯已经提过醒会抱她,她的惊讶低呼保持着很低很低的音量。   “抱紧我,别出声。”   阿托利斯对着怀里的少女说了一句。   微微一跃,跳到了窗台上。   刚才已经用魔力感知,暂时外面没有隐藏在角落里监视窗口的人,而他的视野也看到了零星的几个人没有人看向这里。   脚用力的踩着地面,借着反冲力朝着前方用力一跳,抱着怀里的金发少女直接跳了出去。   还有些羞涩的伊索尔德被阿托利斯大胆的动作弄着下意识的想要惊呼,偏偏两只手又不得不的搂住了阿托利斯的腰。   她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直接跳了出去? 第二十三章 离开   若是阿托利斯单纯的从二楼往下跳,伊索尔德不会觉得有问题。   因为,刚才玛豪斯带她上来的时候,就是从一楼凭借着肉体的强度用手抓住了二楼的窗口,要不是为了降低音量,他完全能直接跳下去。   但是,阿托利斯不是往下跳,而是往上跳!   眨眼间竟然跳到了三四层楼的高度。   趴在男人的怀里,从未体验过的悬空高度和高速带来了破风声,让她的心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虽然男人能跳这么高的高度,平常来讲下降不会有任何问题。   但就像人们蹦极的时候,明明知道安全设施完好,一万个人中都不会有一个人出现生命危险,但害怕的就是想要喊叫。   伊索尔德很害怕。   知道有人监视,不敢出声,只能将脑袋深深埋到男人的肩膀,通过不去看的方式来减少自己内心的恐慌。   但急速上升和下坠,以及耳边的破风声就算不睁眼也能清楚的感受到,甚至是随着闭眼,她感受的更清楚了。   紧紧咬着下唇,用身体的疼痛来抑制住心灵的惊恐和张口的欲望。   ‘啪!’   过了一两秒,一道压低的落地声在脚下轻轻的响起。   没有了上升与下降带来的惊吓,伊索尔德搂着阿托利斯的手反而更紧了。   没了提心吊胆的感觉,终于能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不停地喘息着,缓解着刚才空中无法呼吸的窒息感。   “怎么样?”   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伊索尔德这才将深埋到他怀里的小脑袋抬了起来。   先是看了看男人的脸,又四下看了看,发现两人现在身处于屋顶。   远处,他们所站立的与刚才跳出来的旅馆相隔了四五米的距离,水平高度也高了大概半米的距离。   伊索尔德无法想象男人是抱着自己从那里出来的。   从几米外的窗口跳出来,跳到四五米外的还高了半米的房顶上,而落地声更是轻微的如同羽毛一般。   她不知道玛豪斯舅舅能做不做得到这一点。   但多少也知道,舅舅这次的眼光真的很不错,光是这一手就足以碾压绝大部分的骑士。   小嘴惊讶的微张,因为惊吓而刷白的脸蛋又因为激动而变得通红,吞吞吐吐了半天才看着阿托利斯红着脸激动的说道:“你好厉害。”   “还好。”   看到她没什么事,阿托利斯松了口气,笑了笑:“你身体能接受得了吗,如果可以的话,我就这么赶路了。”   “马厩已经被监视了,旅馆门口应该也有监视的人,我准备走到下个地方再买马。”   末了,阿托利斯怕她不理解,又补了一句。   四散的魔力让他可以轻易感知到以前所难以感知到的地方。   就算没去马厩也能够看到那里的生命气息。   就像闭目养神的时候,在玛豪斯带着伊索尔德来到之前提前让尤菲米娅进入浴室,就是因为他感知到了他们的到来。   “能!”   惊吓之后,知道了阿托利斯的实力,伊索尔德想也没想就面色潮红的连连点头。   好像飞在空中一般的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既然伊索尔德已经同意,阿托利斯也没有耽搁。   大半夜的,一个男人搂着女人站在屋顶算是比较显眼的位置了。   虽然夜晚没有多少人,他也不相信他们会想到他这样的离开方式,也用感知躲开了他们的监视,但能安全还是要安全的。   早一点离开这座城市,就早一点放心。   一边用着看白天一样的优秀夜视能力,一边用着愈发熟练的感知,带着伊索尔德在各个人烟稀少的街道上空穿梭。   压低了脚步声,抱着个人从几米外的房顶落到另一个房顶的动静压低到了猫踩着瓦砖的大小。   伊索尔德感受着这一切。   每一次在空中飞一般的快感,快速奔跑所带来的风吹打在脸上,从她从未想过的高度上跳与下落的刺激...   太美妙了。   作为王国的独女,安奎什王唯一的子嗣,爱尔兰又没不如不列颠骑士之风盛行,她从小到大都是被当做金丝雀豢养。   一举一动都要符合一国公主的礼仪举止,连小跑都要保持女士的礼仪,哪里经历过这样的事情。   从来没有体验过的快感让她几乎要忘记了自己是在偷偷逃跑。   眼睛弯成了好似空中明月的月牙,里面满是少见的天真笑意。   她甚至有点顾不得往日养成的公主的矜持,脸色愈发的潮红,一时也没有在意男女之别,紧紧地搂住了他。   好在,最后的理智和矜持还是让她乖乖的躺在男人的怀里,没有大喊出声,只是用心感受着在屋顶奔跑与跳跃所带来的新奇感。   逐渐的,她适应了这样的感觉。   偶然间,抬起头,边体会着从未有过的刺激所带来的新奇体验,边看着男人的侧脸。   洒落的月光散落在男人的脸上。   看着他的眼睛,伊索尔德忘记了穿梭在屋顶之中的快感。   苍色的眸子没有她此时的兴奋,有的只有让人安心与沉迷的冷静与警惕,偶尔四下看着确认他们没有被发现。   脸上的潮红渐渐褪去,呆呆的看着男人的眼睛。   心中最后的那丝担惊受怕也在他让人充满安全感的神情中消散不见。   这段时间,从国都离开之后,她就一直处在保持礼仪不要让国家形象蒙羞的紧张感中,每天做梦想的都是自己这一天有什么做的不好,应该怎么做才能更符合自己的身份。   而回来的路上。   队伍被袭击,保护她的士兵们阵亡大半。   回想着当初,看着一个又一个保护了自己一个多月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身上溅上他们的血液,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而那之后,队伍被困在城里很长一段时间,她更是每天都在重复着那天别人为了保护自己而一个又一个死去的噩梦,或是紧张着自己被抓住后可能发生的事情。   有不少次,要不是玛豪斯舅舅还在保护着她,她都想要一死了之了。   过了半晌,伊索尔德才回过神。   感受着依旧存在的风与快感,她已经没有多少其他的情绪,嘴角勾勒出温柔安心的笑容,头轻轻的靠在男人的胸膛,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四章 道歉的时候应该...?   “公主殿下,你醒了?”   男人轻柔的呼唤声在伊索尔德的耳边响起。   伊索尔德茫然的睁开了眼睛。   睁开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的脸,她才意识到自己睡着了。   脑海里没有任何的疲惫与醒来后不停的思索,甚至都没有做梦,美美的睡了一觉的充实感让她有点不敢相信。   这段时间,她没有一天能够睡个好觉。   每天都在担惊受怕中生活。   每天都会忍不住的胡思乱想,很深很深的夜里才能够睡着,而几乎每天都会做梦,到了白天身体酸痛头又疼得厉害,根本就没有好好休息。   而今天,在刚见面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的怀里,还是在快速奔跑、跳跃之下,她竟然睡了一觉后精神格外的好。   回想着男人当时让她充满安全感的眼神,她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翘起。   “我换个姿势抱你吧。”   阿托利斯见她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反而在自己怀里傻笑了起来,也不再没眼力见的提出让她下去自己走的提议。   他也不知道这姑娘怎么了。   明明抱她之前,还很有自己立场的让阿托利斯对她刮目相看。   结果,一个没注意,就在自己怀里睡着了。   醒来之后,又发现是这幅傻傻的样子。   他的目标已经从隐居山林变成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已经不排斥和贵族们接触,只是伊索尔德前后截然相反的样子让他有点无法理解。   “呜?”   伊索尔德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挂在男人的身上。   她稍稍注意了下自己的姿势。   只是瞬间,她就从刚才感受到的充足的安全感与温馨时静谧的心理,变成了无比的羞耻。   白嫩的脸蛋再次泛上了红晕,美眸中也充满了名为羞耻的情绪。   她这才发现,自己现在是两条腿缠绕在男人的腰上,而两只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肩膀,极为用力,胸前的柔软毫无缝隙的和他的胸膛贴合在一起。   就好像是条八爪鱼缠绕在男人的身上。   男人搂着她腰的手丝毫没有用力,只能起到揽住腰不会掉下来的作用,这一切,完全就是她自己用力的原因。   而伊索尔德更加羞耻的发现,在体会到那从未体会过的父亲般的温暖,与失去了很久的安全感后,她完全不想离开男人的怀抱。   自己和他是在逃命,而且是在森林里,反正也没有人会看到。   在刚睡醒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大脑控制之下,她自暴自弃的遵从本心将头埋在了男人的怀里。   抱着她的阿托利斯愈发的莫名其妙。   她睡着的时候,安静的一动不动,他的注意力也放到四周有没有敌人的暗哨或是追兵上,没有注意。   但是醒来之后,随着她身体在自己怀里动弹,他才觉得不对劲。   但她这样,他又不好说什么,只能一边一个隔着黑色大衣扶住她的腿,忍着心中挥散不去的怪异感往前走着。   走着走着,他忽然听到了湍急的水流声音。   听着声音,许久未进水的口渴感和饥饿感让他听着声音向前走,走了几分钟,他才走到了水边。   那时一道五六米长的河流。   河流深不见底。   由于森林中地势崎岖坡度偏大的缘故,水流湍急。   通过月光之下水面的倒影,看清了两个人此时的姿势,阿托利斯终于发现了心中挥散不去的怪异感到底是什么了。   他和她的姿势属实有点不健康。   伊索尔德也终于从无法自拔的羞耻感和刚睡醒后的混乱中摆脱了出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到底做了怎样羞耻的事情。   见到阿托利斯停下了脚步,偷偷抬起了头,不敢看着他,而是看着他身后的树林,带着颤音说道:“我下去吧。”   闻言,阿托利斯俯身,慢慢的让她的脚踩到了地面。   见阿托利斯没有多说什么让人羞耻的话,伊索尔德偷偷松了口气。   感受着脚下坚实的土地,她的手慢慢从男人身上脱离,在他小心的搀扶下站了起来,身体也和他分开。   此时,她也再次看到了男人的全貌。   苍色的眸子没有任何让她羞耻的神情,反而很平淡,也没有看她,而是打量着四周。   男人的礼貌让她又生了不少的好感,也隐隐有点失落。   察觉到那抹失落,伊索尔德的脸红了。   伊索尔德,你在想什么?   她不易察觉的轻轻摇了摇头,将想要沿着那抹失落仔细去想的想法抛出脑海。   黑夜森林河边的凉风包裹着她的身体。   那股微凉的感觉让她逐渐冷静了下来,脸上红晕褪去,恢复了刚开始见面的落落大方,看向了阿托利斯。   “我睡了多久。”   “两三个小时吧?”   阿托利斯抬起头看着微亮的天边。   没有计时工具的时代,又不再有固定作息时间的城市而是在一望无际的森林中,就算是经常住在森林的他也实在不清楚时间的概念。   能推测出现在大概是什么时候,但要让他没有准备的算到底过了多久...   伊索尔德这时也发现起了微亮的天边。   这哪里是只过了两三个小时?   确认了自己已经逃离了敌人的埋伏不用时刻担惊受怕,但伊索尔德只是开心了一会儿,就为自己的不作为而感到自责。   不能帮助玛豪斯,留他和保护自己的骑士们在城市里当做诱饵就算了;面对带自己离开城市的阿托利斯,在逃亡的过程当中,她竟然还毫无责任感的睡着了。   “辛苦你了。”   越想越觉得羞愧,伊索尔德干脆俯下身体,对他鞠了一躬。   “谢谢。”   低着头的少女保持着鞠躬的方式,似乎要证明自己的谢意与歉意的虔诚,久久没有起身。   但她忘记了自己现在穿的是什么衣服。   黑色的大衣随着低身而下坠,宽松的衣服让她在胸口的部位敞出大片的空洞,偏偏阿托利斯又因为她的动作而下意识的看她的人,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那里。   他的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除了一个很火的词语。   道歉的时候应该露出...? 第二十五章 临死的回忆   伊索尔德的柔软比起他最近时间所见到的女人来说并不算大,不过有很多是因为伊索尔德的年龄较小而那些女人最少也有二十岁的缘故。   下意识的看了几眼,阿托利斯就礼貌的转移了视线。   只是,这不转移视线还好,一转移视线,伊索尔德察觉到他的动作,又恰巧一阵属于山中清晨的冷风灌进她的衣服,吹得她身体冷得一颤,才开始意识到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脸蛋肉眼可见的变得羞红,连忙直起身,捂住胸口,下意识的连退了好几步。   怎么办?   他会不会认为我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而疏远我。   又或者错误的认为那是关于某方面的暗示,而开始对她不礼貌的动手动脚了起来?   两个截然不同的想法出现在她的脑海,却都让她不想接受。   摆着手,接连后退想要解释:“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这是...”   羞耻的少女完全没有注意到,紧挨着河边的距离根本不足以支撑她后退那么多步。   又是一步的后退,一脚踩空,完全没有注意路的少女没有防备的后仰了过去。   “啊?!”   听到了她的道歉,阿托利斯猜测她应该已经起身,便将头转了回去。   只是,这刚一转头,给他吓了一跳。   伊索尔德在窘迫的后退。   刚转过头,就看到她一脚踏空向后栽倒并伴随着刺耳尖叫的场景。   她的背后,是不浅且水流湍急的河水。   阿托利斯很快反应了过来,冲了过去,伸出了手想要拉住她。   只是他反应的时间虽然很快,跑动的速度也完全没有加速度的达到了很快的层次,但,伊索尔德后仰的实在是太突然了。   伸出的手能够感受到少女指尖擦尖而过的触感,却无论如何也抓不住。   阿托利斯眼睁睁的看着她消失在了眼前。   伊索尔德睁大了眼睛,看着天空。   仰着头,能够感受到自己的身体在不断地下坠。   只是一两秒的时间,但看着微微泛着亮光的天空,感受着身体无法避免的下坠感,她却感觉过了好久好久。   刚才纷乱的想法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已经感受不到却又剧烈的恐惧。   ‘噗通!’   眨眼间,她便降到了湖面。   她的身体狠狠地砸进了湍急的河流中,   并不算高的高度,只是惊恐中的少女对此毫无准备。   而就算是那样的距离对于她一个身娇体弱的少女来说已经足够让她疼痛的了。   在河流中短暂的砸出了真空的范围,随即,周围大片的水流填补上了她下降之中所砸出的空缺,将她淹没在了水中。   猝不及防下大口大口的水灌进她的口中,而砸到水面吃痛的身体又让她本能的更大的张开了嘴,让更多的水流灌了进去。   眼睛和耳朵也进了许多许多的水。   不善水性的少女甚至连挣扎都无法做到。   眼睛里和耳朵里火辣辣的疼痛,无法睁开眼睛,脑海里全是因为耳朵灌水而耳鸣的声音。   我要死了吗?   此时的伊索尔德却忽然冷静了下来。   过去的记忆犹如电影,一幅幅黑白的画面在脑海中闪过。   很小的时候,刚出生,那时父亲和母亲还很恩爱,舅舅玛豪斯刚刚成为骑士,强大的实力和优秀的天赋让他在骑士团中崭露头角,阖家欢乐,一切都很美好。   只是无论什么事情,都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父亲安奎什王并不是专一的人。   刚开始的时候,母亲凭借着过人的美貌和身体让父亲沉迷了很长一段时间。   但随着时间推移,成为了老夫老妻,他便对母亲失去了兴趣,开始将注意力放到那些充满青春气息的年轻贵族小姐和女仆的身上。   当然,这都是必然的事情,母亲早已经预料到了。   只是,王后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后便再也没有生育,在这个时代自然站不住脚。   没有人会怪国王的问题,即使他到了现在无论宠幸多少女人,依旧没有后代,但那也没有人会指责国王,他们只会将问题都归结于王后的身上。   久而久之,安奎什王也这么认为。   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了她母亲的身上,原本幸福的家庭也变成了她们母女相依为命,还要时不时担惊受怕母亲被心情不好的父亲打骂折磨。   每次母亲被打的时候都会吵得整个城堡鸡飞狗跳。   就算是她躲到角落,也会听到。   而之后,父亲离开,她就会看到母亲简单的擦拭着身上的伤口,没有担心她自己,而是先来找她,温柔的问着她,担心她有没有被吓到。   将她安抚好后,母亲才会回到卧室,独自一人哭泣。   原本舅舅还借着母亲是王后才在看重资历和身份的骑士团中飞速升迁,到了后来,已经成为了母亲依靠着玛豪斯的实力和影响力才能够勉强保护自己的安全。   但也仅仅是保护自己的生命安全罢了。   父亲打骂母亲的频率越来越频繁,而有好几次母亲都是大病了好几天,几乎都没有挺过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也从以前那个每天期待着父亲从外面回来的小女孩,已经变成了害怕父亲回家的少女。   因为一旦父亲回家,就意味着母亲又要挨打了。   而舅舅玛豪斯又能够撑多久呢?   不提这次他能不能或者回来,就算顺利回去,以舅舅的性格,父亲疏远他的迹象已经越来越明显,再过几年,舅舅失势,以舅舅愚忠和不懂变通的性格,她们母女又能如何?   这么一想,其实,死在这里也不错。   这么想着,伊索尔德娇弱的身体顺其自然的被湍急的水流向下流冲刷,也渐渐的向河底下沉去。   只是,过了一会儿,她就想到了自己的母亲。   母亲就只剩下舅舅和自己了。   舅舅在小镇里作为诱饵不知生死,如果脸自己都死了,母亲会伤心成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伊索尔德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睁开了眼睛,抬起了手,想要向上求生。   只是,本来就不善水性的少女,又是在就算是懂得水性的人也会有失足危险的湍急河流中,又怎么可能真的游上去。   最后的挣扎反而加快了她下沉的速度。   越来越多的液体进入她的身体,意识渐渐因为窒息和疼痛而模糊,身体也没了力气,就算是强烈的求生欲也不能让她继续做什么。   就这样了吗?   妈妈,对不起。   随着脑海里最后一个想法出现,伊索尔德无力的闭上了眼睛,昏死在了湍急的河流之中。 第二十六章 拙劣的演技   离开了‘公主’的房间,尤尔并没有回去休息。   先是离开了宅子,找到自己带来的几个下属,问了他们关于监视真正公主的事情,确认布置的没有问题后嘱咐了几句才安心离开。   对方住的旅馆四周和小镇的出入口已经被他的人看住。   就算是马厩里新买的马,也有人看守。   只要格莱斯顿带着伊索尔德出旅馆,无论是骑马还是心怀警戒的步行,他的人都会跟上他们,等到他们离开镇子进入荒无人烟的地方就动手。   天罗地网已经布下,他甚至已经开始替他们考虑了起来,思考他们该怎么才能逃出去。   最后的结论是,他完全无法想象他们该如何逃脱。   他不可能不骑马离开。   从这里到下个有点规模能够买马的镇子,光用走得走几天的路程,他就不信,那个男人有这个魄力,敢带着伊索尔德公主步行。   不,他甚至不会发觉他的计划,只会乖乖的听他给玛豪斯提出的计划,和玛豪斯一起被蒙在鼓里。   就算是退一万步来讲,打破天了,他发觉了,又怎么可能从他布置的天罗地网中逃走?   只是,一想到伊索尔德,他仍是觉得惋惜。   那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容貌美丽。   她的母亲年轻时是贵族圈子里名声在外的美人,长开后更是成熟丰腴,性格恭顺,对丈夫言听计从,而伊索尔德目前看来继承了她母亲的所有优点。   从见到的第一面开始,他就深深的爱上了这个美丽的女孩。   虽说玛豪斯大人不愿意将伊索尔德嫁给他。   不过,王后那边已经被他的父亲说动,要是没有湖中仙女的事情,过段时间等国王彻底忍受不了玛豪斯大人的固执后将他下放,他接替了玛豪斯大人的位置,那他便可以迎娶伊索尔德了。   在他心里,伊索尔德早已是他的女人了。   可惜,湖中仙女突然来到爱尔兰并找到了他...   “唉。”   尤尔低低的叹了口气。   这倒不是他反悔了。   在拯救他所深爱的国家与人民的宏远和所爱的女人和恩师之间,他还是能够分得清轻重的。   只是,每当深夜,自已一人独处,总是会不可避免的胡思乱想,而一旦胡思乱想的时候,想到玛豪斯,他总会觉得愧疚。   作为他的恩师,自他成年之后便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无论是打仗经验还是战斗的技巧又或是其他都毫不藏私的全传给他,除了不让他娶伊索尔德这事之外,所有的事情都无条件的信任并支持他。   就算是不让他娶伊索尔德这件事。   说实话,前段时间他还觉得不太舒服,但自从遇到湖中仙女之后,他就理解了玛豪斯为什么那么做了。   在一些问题面前,他可能是位优秀的贵族和骑士,但绝不会是个好丈夫。   这是让将伊索尔德当做自己亲女儿的玛豪斯无法接受的事情。   而在理解了恩师之后,每当自己拙劣的计划却被恩师无条件的信任,虽然知道他不会怀疑自己,但就是因为这种不会怀疑,才让他更加的痛苦。   “我会完成您所未完成的事情。”   走到了自己的卧室前。   尤尔这样想着,内心的罪恶感减轻了不少,摇了摇头,不再去想有关于玛豪斯的事情,进入了自己的卧室。   ......   第二天一早,尤尔就去找玛豪斯询问昨天晚上的事情。   “对了,昨晚的事情。”   经过尤尔的提醒,玛豪斯想也没想便说道:“我怀疑我们内部出了问题。”   内部出了问题?   听到玛豪斯的话,尤尔本来挺轻松的心咯噔一下,沉了下去。   眼中闪过一抹无法抑制的慌乱。   玛豪斯的性格让他很难才会去怀疑自己的属下。   尤其是这次任务,为了保护好自己的宝贝侄女,队伍里他都是挑的跟了他许多年的下属,只有少部分是因为信任他才让他带的属于他的人呢。   他从未见过玛豪斯会怀疑这些。   而这次,他开始打破天的怀疑他们,那是不是说明他也在怀疑他了?   好在,玛豪斯并没有观察他的神态变化,而是低着头整理着昨晚和格莱斯顿交流的话。   过了好几秒,直到尤尔反应过来,看着玛豪斯冥思的神情,立刻想到了他刚才过于慌乱而没有想到的事情。   他还是信任自己的。   慌乱的心情这才渐渐安稳了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他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下来,装作疑惑、惊讶和愤怒的问道:“是谁?!”   刚说完,尤尔就后悔了。   按照正常,若他不是内鬼,那他不应该表现出刚知道的震惊并问是谁,而是提前在玛豪斯怀疑前就怀疑了。   他比玛豪斯发现的晚才让人起疑。   但话已经说完,他只能硬着头皮等玛豪斯的反应。   好在,玛豪斯并没有在意他的变化,只是摇了摇头:“我不知道,这事得问你。”   问我?!   尤尔又是忍不住的惊慌了起来。   怀疑有内鬼为什么得问我?   玛豪斯罕见的举措让他静不下来,只能维持着最低限度的冷静,快速思考着如果自己不是内鬼的话该怎么回答他这句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尤尔还是没有想好自己该怎么说,但也知道继续沉默才更让人生疑,硬着头皮刚准备开口,玛豪斯就开口了。   “你昨天跟谁说格莱斯顿的事情了?”   “我昨天,跟谁说了,格莱斯顿的事情?”   听着玛豪斯的话,尤尔一愣。   玛豪斯这才注意到他发愣的神情。   先是闪过一抹疑惑,但想了想,意识到自己没有跟他说过格莱斯顿的名字,便释然了。   “是我酒馆里找的保护公主的人。”   尤尔也反应了过来,顺着他的话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是他啊。”   他这时也明白了玛豪斯到底在怀疑什么。   他不是在怀疑自己,而是怀疑自己是不是跟谁说了格莱斯顿的事,而让...   尤尔突然心慌了起来。   这不就表示着格莱斯顿或是玛豪斯发现了异样吗。   那还能是什么异样? 第二十七章 问题   尤菲米娅肯定不可能出问题。   现在能出问题的,只有他安排在旅馆附近监视格莱斯顿和伊索尔德的人。   心下焦急,但也不敢再玛豪斯面前露出异样,硬着头皮,摆出一副思考的模样,想了想说道:“我跟兰伯特和霍奇说了这件事。”   玛豪斯皱起了眉头。   “两个人?”   “嗯。”   尤尔点了点头,坚持了自己的话。   其实他跟谁都没说过这事。   只不过,兰伯特和霍奇两人都是他的人,都知道他的计划。   他不担心他们会出问题泄露计划,也不怕他两矢口否认。   玛豪斯做这些事不可能亲力亲为,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大半还是要将这事交给他。   就算他再重视这事,以他的性格也不想冤枉谁,更不可能对只是怀疑的自己人用上酷刑。   而两个人都有怀疑,那必然会花一段时间去审讯,时间不用长,只要拖个一天的时间,让他有时间布置局面,等到时候,就算一切真相大白也无所谓了。   只要他暗示他们两,他们坚持个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想了想,尤尔又补充了一句,增添自己话的真实性。   “我昨天去拿钱的时候正好碰到他们,他们也与我跟你说的计划有关,就临时告诉了他们您之前跟我说的关于格莱斯顿的事情。”   说着,尤尔又露出惊疑不定的神情:“您是怀疑他们?是公主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吗?”   “格莱斯顿被监视了?”   “什么?!”   尤尔适时的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并不完全是装的。   他的内心和表面差不多的震惊,就算是先前猜到了,也不理解自己布置监视的人为什么会被发现,而被发现后他们竟然不告诉自己?   难道内鬼里又出现了内鬼?   “能确定吗?抓到了吗?是谁干的。”   尤尔急切的说道。   仍旧未消除的慌乱和对未知的震惊与迷茫让他已经无法冷静下来仔细思考自己平时该怎么应对这件事了。   玛豪斯的性格让他从来没想过他会怀疑自己,只是不停地想着自己对他的歉意,如今突然发现,更没有草稿,只能凭借着临场发挥尽量伪装。   过分的急切让玛豪斯心下生起了一抹疑惑。   只是很快,他便打消了这抹疑惑。   尤尔没有理由背叛自己,害自己他得不到任何的好处,而他更没有理由去害他喜欢的伊索尔德。   最重要的是,他不是那种人。   玛豪斯摇了摇头:“没有,只是格莱斯顿发现了异样,并没有打草惊蛇。”   尤尔这才在心中偷偷松了口气。   自己没被供出去就好。   要是被供出去,玛豪斯想跟自己动手,那他真的是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脸上露出遗憾的神色,随即紧张的问道:“那该怎么办?我们是要更改计划吗?”   “不。”   玛豪斯摇了摇头, 眼中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神色:“格莱斯顿昨晚已经带着公主偷偷离开了,没听到什么动静,想必他是躲过了监视已经离开了。”   什么?!   尤尔几乎忍不住想要大喊出来。   额头冒出了虚汗,身体也忍不住颤抖了起来。   他和湖中仙女的计划核心便是让尤菲米娅偷偷掉包成伊索尔德,伪装成玛豪斯为了保护公主不幸阵亡的假象,而他则带着伪装成公主的尤菲米娅回国。   再让国王与王后伪装成意外死亡,只留下‘伊索尔德’一人,她作为王国仅存的公主,在没有国王任命其他人为继承人的情况下自然成为了最合理的继承人。   现在你说,真正的公主伊索尔德已经逃离了他的包围圈,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森林那么大,回去的路线那么多,他怎么找?   真正的公主伊索尔德不死,那尤菲米娅还伪装个屁啊?!   最后的理智让他安定下来,忍着慌张,但声音已经发出了颤音:“我明白了,大人,这件事交给我,我这就去叫人把兰伯特和霍奇两人抓住,好好审问。”   玛豪斯理所当然的只当他在为伊索尔德的安危而担心。   “没必要,既然他们已经逃离,我们还是先不要打草惊蛇,等今晚,他们应该走出去很远的时候,你再动手。”   说着,玛豪斯又说道:“我去旅馆看看他们到底在不在,顺便给监视的人制造他们还在的假象,你先去准备,不要出了岔子。”   “我知道了。”   尤尔恭敬的送着玛豪斯离开。   看着玛豪斯消失在了视野里,他再也忍不住,低着头,大口的喘着气。   额头和后背的衣服全都被汗水打湿,紧紧攥着的手心里也满是汗水。   让伊索尔德逃脱,以刚才玛豪斯的举动来看,他不太可能暴露,玛豪斯的手下还是能呆的。   但湖中仙女那边就不一定了。   和湖中仙女布置的这个计划可是他提出的,湖中仙女只是表示了意向,要是失败了,湖中仙女会怎么对待他可想而知。   过了一会儿,他稍稍从计划失败的恐惧中冷静了下来。   “得去旅馆证明一下。”   他不相信格莱斯顿真的能在他从里到外,以他们所在的旅馆为中心延伸到城市四周的天罗地网之下悄无声息的带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逃脱。   他不相信玛豪斯随便去酒馆找个给点钱就敢接这么个人物的穷鬼有这个本事,开什么玩笑?   就算布置包围圈,清楚布防的他都不认为自己有本事悄无声息的离开城市。   那个酒馆的穷鬼真能做到这一点,那他们还花天价从小开始训练骑士训练个什么?直接去酒馆里一个一个的捞人不就好了?   想到叫人去旅馆,但刚迈开步子,尤尔又停了下来。   不行。   玛豪斯现在已经去旅馆了。   等他回来的时候,他就能确认那个穷鬼有没有带着伊索尔德离开,而要是他现在派人去反而容易暴露。   想到这里,他放弃了派人去查的心思。   那他现在干什么?   尤尔抬头看了眼屋顶,想起了住在二楼的尤菲米娅。 第二十八章 水鬼   最好现在是跟湖中仙女说明情况,寻求湖中仙女的帮助。   她们作为这次合作的最大受益者,不应该会对此事坐视不管。   但他不敢。   湖中仙女糟糕的性格他可是充分的体会过了。   到时候肯定又是被一同折磨,甚至不由分说丢了命也不是不可能,而格莱斯顿到底有没有离开不确定,要是没走,只是误会,那他不就冤了?   当务之急,还是先去找兰伯特和霍奇说明这件事,让他们两委屈一点时间。   只是一点时间。   想到刚才自己拙劣的表演,尤尔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   “不能再拖了。”   他先是偷偷的去找兰伯特和霍奇还有其他几个指导计划的人。   吩咐完两个替罪羊该注意的事情,保证事情结束之后会给他们应得的奖励后,尤尔又确认了一遍昨晚没有任何不对劲的事情发生。   直到负责与外面联络的人再三保证,昨夜绝对没有看到他们离开,他悬着的心才降下。   既然没有异样,那他们就不可能从他的天罗地网中逃离。   只是心刚没放下几分钟的时间,他就从返回的玛豪斯那里得到了坏消息——格莱斯顿和伊索尔德在旅馆里消失了。   当即,尤尔顾不得其他,简单和玛豪斯应付了几句,他就匆匆的上楼,去找尤菲米娅。   前往尤菲米娅房间的路上,他只觉得自己的额头不停的冒汗,身体也停不住的颤抖,脑袋晕晕的根本想不了任何的事情。   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到的。   门刚关上,他就跪了下去。   “大人,出事了。”   刚说完一句话,尤尔就觉得嗓子异常的干涩。   艰难的咽了口吐沫,润了润因为恐惧而干涸的嗓子,让它不至于干到冒烟。   不敢抬头去看尤菲米娅,生怕她愤怒之下动手,沙哑颤抖的说道:“他们跑了。”   “哦。”   前方传来的却是与他料想中的愤怒截然不同的淡淡回应。   尤尔忍不住抬起了头。   顿时,他懵了。   连恐惧都来不及体会,反而露出了些许疑惑不解的神情。   尤菲米娅似乎是已经知道了他要说的话似的。   脸上连一丁点的怒气都看不到,满脸平淡如水,比起昨晚还要安静。   难道一切都在湖中仙女的掌控之中?   心中生起了希望,但现实又让他难以相信这样的好运会留在他身边,反而更多的是去思考更现实的可能   她没听懂我说话?   “大人?”   过了半晌,尤尔抑制不住压抑的氛围,颤抖的开口解释了上句含糊不清的话:“对不起,我跟丢了,让他们跑了。”   “我知道。”   尤菲米娅慵懒的背靠着阳台。   感受着晨间微风的吹拂,眯着眼睛,慵懒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金色的长发吹在身前,在风中微微飘扬。   此时的她宛如真正的仙女,让尤尔一时看的都有点呆了。   过了半晌,他回过神,连忙低下了头,生怕看久了会惹恼她。   但经过这么一下,他也渐渐冷静了下来,带着希望开口道:“您的意思是...?”   尤菲米娅没有立刻回答他。   而是轻轻抚摸着手里的红宝石,满眼温柔的笑意。   这就是命运吗?   由于血液混杂在一起,精通魔术的她能够若有若无的感受到和他的联系,即使隔了很远很远,联系依旧没有中断。   再稍加一点湖中仙女的魔术...   “我告诉你他们的位置,你去把他带回来,完好的。”   ......   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好,明媚的阳光洒落在河岸边的草地上。   一只通体白色的小鹿正低着头,在河边低头喝着水。   伸出粉嫩的舌头,抻着脖子,在湍急的河流中舔舐着喝水,喝了几口清凉甘甜的水,便开心的眯起了眼睛。   喝够了水,转过身,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到了湖边的灌木丛,低着头咬着上面鲜嫩的绿叶开始了早餐。   金色的碎阳落在它和树叶的身上,格外的美。   就在这时,湍急的河流中突然伸出来一只手,按在了岸上。   湍急的河流声掩盖住手按地面的声音。   湿漉漉的手和着手腕上的衣袖,将原本还算干净的草地打湿。   若是这一幕让来森林打猎的人看到了,怕不是要被认为是水鬼之类的魔物。   只是一只手,便能够在湍急的河流中稳住身体,手丝毫没有晃动,这样的力量怎么也无法想象这是人类。   手指明显弯曲用力,渐渐的,他的胳膊也露出了水面。   被水打湿的衣服黏在胳膊上。   仅凭着一只手,露出了金色的碎发,阿托利斯的脑袋露了出来,另一只手搂着已经昏迷的伊索尔德,从水中爬了出来。   跪在地上,半截腿还卡在河里,将怀中抱着的伊索尔德往远处放倒,他才喘了几口粗气,扣着嗓子,将里面刚刚在河里喝的水全吐了出来。   觉得胃和嗓子好的差不多了,他站了起来,第一时间就看到了在那里吃草的白鹿。   疲惫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激动。   他不知道在河里游了多久。   伊索尔德入水后不就他就跟着入水,没过多久就拉住了快要沉在水里的昏迷少女。   幸运的是,伊索尔德只是刚进去不就,昏了过去,生命并无大碍。   但,问题是,两边河岸太高又常年被水冲刷,滑的根本没有落手的地方,水流又太急了,他根本就上不去。   能在水下呼吸是不假,但那并不代表他水性好。   阿托利斯的游泳水平就相当于普通偶尔游泳的人的水准,这么湍急的水流,怀里还抱着个人,还要时不时给她渡气防止她被水噎死或是被憋死,大部分时间都是他都还没接近岸边就被冲了回去。   剩下的少部分就摸上了光滑又陡峭的岸边。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碰到这么个水势稍微平稳岸又没多高的湖边,又运气好的一次就游了过来。   总结来说,就是他饿了。   阿托利斯毫不犹豫的拔出了腰间的剑,想也没想的朝着吃草的白鹿扔了过去。   随着剑进入肉体的声音,毫无痛苦的结果了吃草的小鹿。   阿托利斯没有先去开火吃肉,而是重新蹲了下来,检查起了伊索尔德的状态。 第二十九章 它那么可爱   看着伊索尔德鼓胀的小腹,他没有多想。   将伊索尔德的身体平躺开,仰躺着。   她身上的黑色大衣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   她的年龄小,没发育成熟,身体比尤菲米娅要娇小不少,黑色大衣在尤菲米娅身上都大,对于她来说自然有多宽松就多宽松。   娇小的身体躺在敞开的衣服里,就好像是躺在小床上休息一样,前方的风景毫不遮掩的对阿托利斯敞开。   好在阿托利斯自从来到这个黑暗的时代,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裸女了,更何况是在救人的时候,这点定力他还是有的。   先是打开了她的嘴,检查口中有没有刚才大口喝水的时候进了什么异物。   确认干净,他便将她的衣服重新给她盖好,双手放在她的胸前。   所幸,少女年龄尚小,身体发育不太成熟,又是仰躺着,两只手按着她的胸前并不会完全被挡住。   保持着适当的力量按压着她的胸口,给她做心肺复苏,每隔几分钟又对她做人工呼吸,上下齐手的久到阿托利斯的手麻了嘴麻了,伊索尔德才有所好转的迹象。   浑身酸胀,脑袋酸疼的厉害。   这是意识有所恢复的伊索尔德第一时间所感受到的一切。   随即,便是喉咙里火烧般的痛苦。   吐出了大口大口的水,小腹肉眼可见的由鼓胀变得平坦。   “都吐出来,就能好点了。”   见到她醒过来了,阿托利斯扶着她的腰,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让她能够更好的吐出来。   将存在肚子里的水全部吐了出来,伊索尔德脑袋撕裂般的疼痛总算消散,比之刚才轻松了不少,能够开始观察周围的一切。   抬起头,第一时间就向了扶着她腰的男人。   “格莱斯顿?”   先是迷茫的叫着男人的名字。   意识消失前最后的画面让她认为自己死了,但她不知道为何死了之后还能够看到他。   没有继续说话,向着四周看去,岸边的风景和不远处湍急的水流,以及阿托利斯被水打得湿透的衣服让她开始理解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自己还活着。   伊索尔德扬起了头,眯着眼睛,深呼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进入肺中,让里面因为河水而火辣辣的疼痛缓解了不少。   林间、河边,微冷的风吹着她满身水滴的身体,很冷。   但是,温暖的阳光穿过无树遮掩之地,照着她的身体,很暖。   濒死之后的生存,让她很享受现在的感觉,活着的感觉,也让她很想回家,回家去找自己的母亲。   但是,短暂的回忆后,她就睁开了眼睛。   “谢谢你。”   伊索尔德看着救了自己的男人。   歪着头,好看的小脸蛋沐浴在金色的阳光下,满是发自内心的微笑,在金色的阳光下就好像是沐浴圣光的天使。   “这是我应该的。”   见到她恢复过来了,阿托利斯舒了口气,关心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跟我说。”   “还好。”   伊索尔德仔细感受了下自己的身体,摇了摇头。   只是没一会儿,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的笑容渐渐收敛。   蜷缩起了腿,两只手抱着双腿,看了一会儿湍急的河流,转过头,看着阿托利斯:“我想妈妈了。”   嗯?   阿托利斯被噎的好长一段时间说不出话来。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她。   此时的少女肉眼可见的变得格外得脆弱,又格外得纯洁。   没有了昨夜刚见面时符合公主身份的大方与高贵,浑身散发着清纯的宛如邻家少女的气质。   配合着湿漉漉的头发和沾满水滴的脸蛋,与眼中无法掩盖的柔弱,惹人怜爱。   他十分理解她的变化。   无论是濒死的人,还是死里逃生的人,总是会担心没法说出自己想说的话,而急切的想要表达自己的内心。   他见过无数的人在死里逃生之后释放自己的丑态。   酒馆里的那些人有不少都是这样。   过了半晌,他才柔声说道:“我保证,我会把你安全送回家的。”   “谢谢。”   伊索尔德再次感谢道。   看着他,本来就带着浅笑的好看脸蛋露出了更加纯净的笑容,低下了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轻声说道:“能告诉我,你是谁吗?”   “什么?”   “我觉得,你这样的人,不会是像舅舅所说的普通的骑士。”   说着,她知道自己贸然去问很不妥,举起手摆了摆,金色的美眸里没有任何的杂质,认真的解释道:“我只是有点好奇,如果不愿意,不用告诉我的。”   “没关系,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伊索尔德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歪了歪头,眼睛眨了眨,仔细的看着阿托利斯的嘴,似乎是在看刚才的话是不是他说的。   看到她这幅可爱的模样,阿托利斯笑着重复道:“我说,你要是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   “不会让你为难吗?”   “你不会告诉别人的,是吧。”   “嗯!”   伊索尔德重重的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兴趣。   “那就不会有问题了。”   在伊索尔德期待的视线中,阿托利斯又替她拢了拢身前的衣服,示意她注意一下已经无法系上只能用手拢住的前面。   伊索尔德红了脸,手抱在胸前用手捂住了衣领。   “饿了吧?”阿托利斯说道。   本来没有感觉的伊索尔德听他这么一说,仔细感觉着自己饿没饿,顿时腹中传来了让她想要就此趴下的饥饿感。   脸蛋更红了,另一只空出来的手按在了空瘪的小腹上,小鸡啄米般的点了点头,又迅速的低下了头。   “我生点火,别感冒了。等一会儿给你烤肉吃。”   “嗯!”   烤肉?   饥饿的少女没有多做思考。   以她现在的状态,无论是想到什么食物都觉得很美味,甚至可以,她现在就想吃。   期待的少女顺着阿托利斯离开的方向转过头。   看到了自己一会儿要吃的肉,被剑刺穿身体倒在地上的白鹿。   她惊愕的微微张嘴,似乎无法相信男人竟然残忍的将它杀害,又要将那么好看罕见的白鹿做成烤肉。   它那么可爱... 第三十章 你的秘密   腹中的饥饿让她放弃了之后的思考。   惋惜的想法也变成了它一定很好吃吧的奇怪想法,又随着少女不断地摇头而将它完全抛掉。   不敢再去看可怜的鹿尸,她转过头,坐在岸边,重新看起了湍急的河流,会想起了自己入水濒死的时候脑海里闪过的回忆。   从来没有思考、不敢思考的问题,在刚刚从死亡中挣扎回来的少女脑中不断的闪过,伴随着湍急的水流声和森林的安谧微风仔细的思考了起来。   她想明白了很多。   想要让他对母亲回心转意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其实,这她早就明白了。   只不过以前都还抱有幻想,总是像母亲那样欺骗自己,但如今濒死过一次,对很多事情都释然,并不准备再逃避的她不再欺骗自己。   连死都差点死过,还逃避什么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在思考着自己和母亲未来的路。   如果可以,她想在人员名单上加上舅舅。   但舅舅如今在敌人的包围中充当诱饵的角色,且让她尤为无奈的是无论怎么说都还是盲目的相信着自己的手下,让她完全找不到任何的方法。   她敢肯定,舅舅的手下有内鬼。   是谁不确定,但以舅舅现在的性格,他能活下来的几率微乎其微。   虽然她不想让舅舅死,想让他和她与母亲一起活下来,但她完全帮不上忙。   她总不可能回去送死,那样不仅让舅舅拼死留下当诱饵的行为变得毫无意义,而且她和舅舅都死了的话,母亲又该怎么办?   就算强忍着哀痛,挺过她与舅舅死亡的消息,国王过段时间也会让没有依靠的她‘自杀’的。   所以,她必须回去,而且还要在舅舅死讯传回之前回去,然后尽可能的带着母亲同样在舅舅的死讯传回之前逃离那里。   但她根本没有任何的依靠。   她是最传统的公主,母亲也是最普通的王后,说的不好听一点,两人都是最普通的花瓶,过去母亲仗着国王的宠爱可以不需要其他的靠山,但如今她们能依靠的只有舅舅玛豪斯罢了。   她又能靠谁把母亲救出来?   她自己?   别开玩笑,伊索尔德十分清楚自己只是个除了长得好看一无是处的女人,要是只身回去,别说带着母亲逃离了,就算是她自己想要出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有依靠别人,她和母亲才有可能逃离那座苦海。   舅舅玛豪斯有这个能力,但忠诚的他不会这么做,而现在...   听着背后男人的脚步声,伊索尔德紧紧抱住了身体。   只有他了。   ......   木柴燃烧的声音噼里啪啦的在河边响起。   火堆被放到了河边半米的距离。   因为要清理鹿尸,阿托利斯没有将火堆放的太远,但又怕水将火堆熄灭耽误时间,就保持了半米的距离。   他背靠着水面,只披着湿漉漉的黑大衣的金发少女则坐在他的对面。   他实在是怕她再掉进河里了。   本来他就不喜欢游泳。   泡热水澡是他最喜欢的事情,但游泳是他最讨厌的事情。   这是他从上辈子带过来的习惯。   就算是莫名其妙的掌握了能够水下呼吸的能力,但不喜欢游泳就是不喜欢游泳。   结果,让不喜欢游泳的他刚在足足在水下泡了不知道多久,向着岸边发起了不知道多少次冲锋,不知道多少次的被重回中央,又不知道多少次的因为墙壁过于湿滑而前功尽弃。   “那个,你刚才的事情...”   伊索尔德忍不住开口道。   阿托利斯正在熟练的清理着已经剥皮分尸的肉。   听到她的话,抬起头看了她一眼。   “怎么了?”   沉吟了一会儿,伊索尔德还是问道:“你跟我说的,会告诉我你的事情。”   要是换做以往,她不会去问别人的秘密。   但是如今,她所能依靠的只有眼前的男人,能帮她带着她母亲逃离那座监牢的也只有眼前的男人,而经历了刚才的事情,她也能够信任眼前的男人不是沉迷于美色的男人。   但她也没想过现在跟他说让他帮忙的事。   双方非亲非故,仅仅只是认识一天,甚至认识都是因为她的舅舅与他的金钱关系。   他凭什么去冒着那么大的风险从城堡里带走她的母亲?   她和母亲两个手无缚鸡之力又长相貌美的女人离开后肯定无法独自生活,必须依靠强大的男人,眼前的男人显然正合适。   不好色,说到做到且实力强大,而且,还很帅。   但是,他凭什么在未来养着她们两个累赘?   就是因为她和母亲长得好看?   刚才他在拍卖会买的那位叫尤菲米娅的女人就不比她差,身材还比她好,她有什么优势?   母女花吗?   别说他好不好这口,单是伊索尔德自己都无法接受这件事。   那还不如让她去...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能接受。   呸,我在想什么?!   伊索尔德在阿托利斯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不停红了脸,不停的摇着头。   阿托利斯也不明白这姑娘怎么好好说这话突然红着脸摇起头来了。   “那个啊,你想听什么?”   “什么都可以吗?”   “无所谓。”   “那我想听你的一切。”   伊索尔德脸蛋红扑扑的说道。   她都想清楚了。   最好的情况就是她成为他的女人,他帮她母亲脱离苦海。两个人带着她的母亲离开这个国家。   稍微坏一点的情况...   总之,一切的一切还是先要和他打好关系。   那该怎么打好关系?   彼此互相交流彼此的故事和秘密,是关系提升最快的方式。   这也是她执意去问他过去的原因。   阿托利斯没想那么多。   他只是单纯的在思考伊索尔德的身份。   就算现在隐藏身份,等前往高卢他肯定会暴露自己的身份,而现在如果能得到一些好处,他没必要隐瞒身份。   伊索尔德作为爱尔兰东南角国家的唯一公主,和她打好关系是件有必要的事情。   而现在,她主要提出想听他的故事。   他怎么也知道提升两人关系最好的方法就是分享彼此的故事和秘密,如今对方主动提出,他怎么可能拒绝。 第三十一章 我的故事   阿托利斯将整理好、插好的烤肉放到了刚做的简易烤架上。   确认它们不会掉进火堆浪费食物,他才抬起头看着伊索尔德。   “我先跟你说说我的真名吧。”   “真名?”   “我其实不叫格莱斯顿,而是叫阿托利斯,只有阿托利斯。”   到了现在,每每想到自己的名字,阿托利斯也开始自嘲起自己的粗神经。   别人的名字都是有名有姓,就他,母亲只给了他阿托利斯的名字,却丝毫不提姓的事情。   小时候不在意,长大了在别人的询问下意识到自己没有姓的时候母亲已经‘离开’了,他也就只当母亲没考虑过这个问题粗神经的略过。   现在看来,她估计是潘德拉贡这个姓太过明显,又不愿意给他改姓,才避而不谈的。   “阿托利斯?”   伊索尔德喃喃着这个名字的时候,阿托利斯又说道。   “嗯,阿托利斯,不过,有的人喜欢叫我亚瑟。”   “亚瑟?”   “嗯,亚瑟·潘德拉贡。”   伊索尔德瞬间瞪大了眼睛。   亚瑟她没听过,但潘德拉贡的姓她不可能没听过。   潘德拉贡家族。   不列颠、爱尔兰和高卢的诸王不会有人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就算是平民们对此也是十分熟悉。   统治着不列颠的最强国,不列颠的诸王之王潘德拉贡家族。   “你是尤瑟大人的儿子?”   经过阿托利斯这么一说,伊索尔德冒出了这个想法,也说了出来。   没办法,阿托利斯长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实力强大,英俊的长相比她看过的人都要帅,还具有独特的气质,让人怎么也无法认为他是个普通人。   这样的人,随便说自己是个某国王子都有人信,就算是她从未听过尤瑟有过子嗣,但面对他,没有见过尤瑟的她竟然生不出一点怀疑。   说到底,这还是个看脸的世界。   就算不知道尤瑟长什么样,但阿托利斯的长相不会骗人。   要是他长得一般、气质普通,她怎么也不会信。但是,他的长相就足以说服绝大部分的人了。   “应该吧。”   阿托利斯笑着摸了摸鼻子。   他不是当初气冲冲的和梅莉撇清干系离开卡美洛的人了。   虽然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那么做,但他对回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已经没有任何的负担。   仔细想想,他还是不知道自己确定的身份。   但是,阿尔托莉雅是尤瑟的孩子这件事是确认的,他是阿尔托莉雅的哥哥,名字、样貌都和阿尔托莉雅很像,而最重要的是,梅莉、摩根和法鲁尔又都是叫他亚瑟,那就说明他就是亚瑟·潘德拉贡。   那他和阿尔托莉雅一样是尤瑟的孩子。   唯一不懂的就是型月的历史上应该没有他这个人的出现,阿尔托莉雅才是亚瑟·潘德拉贡才对,但那已经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了。   从与伏提庚的那战之后,他就已经不在意历史了。   眼前的人是潘德拉贡家族的孩子?   知道了这个消息,伊索尔德有些难以自已。   自己的国家虽然在爱尔兰算是几个大国之一,但和卡美洛比起来还不够格,最多也就算和威尔士的那几个王国比一比罢了。   要是阿托利斯同意帮忙从他那里要走母亲和她,他会拒绝吗?敢拒绝吗?   “但没什么关系就算了,我不会以亚瑟·潘德拉贡的身份活着,我的名字还是叫阿托利斯。”   阿托利斯的话犹如一盆凉水浇到了她的脑袋上。   伊索尔德冷静下来,知道他和尤瑟的关系可能出现了问题。   毕竟,要是没问题,作为可以说是统御不列颠的潘德拉贡家族的子嗣,他又为什么会独自一人出现在爱尔兰,又为什么会出现在脏乱的酒馆,又为何会为了钱而接下这么危险的任务?   说是现在仍旧统御不列颠也没什么错。   毕竟,占据另一半的撒克逊人女王伏提庚是尤瑟的亲生妹妹。   眼前的男人让她下意识的就想到他会不会是第二个伏提庚。   伏提庚是被逐出不列颠前往大陆,而最终带领撒克逊人杀回不列颠;眼前的男人...   想了一会儿奇怪的想法,伊索尔德还是看向了阿托利斯。   毕竟,自己怎么想都是瞎编,还是需要对方说才能清楚。   “是发生了什么吗?”   她的声音很柔,平时就温温柔柔的,此时为了顾虑阿托利斯的情绪,更是柔的不能再柔,让人听了就有种想欺负的冲动。   阿托利斯一边翻着肉,一边给她讲自己的故事。   小时候和尤瑞丝的事情以及孤身渡过的那五年被他轻描淡写的带过,着重讲了自己为什么离开卡美洛的原因。   他并不顾忌去和伊索尔德讲它。   总是要让人知道的。   就算是亚瑟·潘德拉贡这个名字,未来如果有可能,他成为其他地方的王,他还是想回去‘看看’的,以亚瑟·潘德拉贡的名字回去‘看看’他们。   就算退一步讲,兰斯洛特忘记了他,他大不了前往罗马或者就地在爱尔兰凭借斯卡哈之徒的身份扎根。   以他的实力,再加上高扬斯卡娅那只怎么想怎么觉得不正经的正经狐狸的帮助,用点小手段,总是能抢个王国的国王来当当的。   好的讲述者能够将故事的品质提升一个档次,但故事要足够好就完全不用担心此事了。   阿托利斯故作平淡的讲述非但没有让伊索尔德的心情有所放松,反而让她本来就因为自己与母亲未来而担忧的心情愈发的沉重了。   “对不起。”伊索尔德眼中满是歉意,柔声说道:“我不知道...”   她从来没有想过眼前男人的过去竟然如此悲惨。   从小被当孤儿养大。   年幼时,唯一的养母离开了这个世界,他只能独自一人离开家去外闯荡,一闯就是五年。   虽然阿托利斯说的轻描淡写,但仅仅是这几天的生活,就让她能够想象到那段生活是多么的艰难——甚至,她觉得这几天的生活比起他那些年的生活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好不容易熬到成年,想要借着新王登基的契机加入新王的骑士团,结果一共不到三天的时间里,他差点死了两次。   而最后,竟然还发现自己就是选定的新王,自己已经离世的母亲竟然是梅莉假扮的,而自己的母亲竟然是尤瑟·潘德拉贡? 第三十二章 交谈   就算是听着,她都觉得莫名的气愤。   “她们怎么可以这样?”   “没关系,反正我已经离开了。”   阿托利斯认真的烤着肉,语气和神色平淡,就好像真的不在意这段不堪回首的过去一样。   伊索尔德却不这么觉得。   只是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而且还是那么欺负人的事情。   她们竟然这么欺负一个为了母亲‘临死’的话而活着的人。   想到这里,少女心中那不存在的母爱爆发,加上她之前的小心思,忍着羞意,红着脸站了起来。   阿托利斯抬起了头。   伊索尔德转过头,看向了别的地方,却是不看路的走到了阿托利斯的身旁,坐了下去。   还微凉的小手轻轻的放在了他空出来按着地面的手的上面,两人的手重叠在了一起。   阿托利斯被伊索尔德的操作弄得有点懵。   除了演技超高别有目的的人,每个人大体的性格交流过一两次就能看懂。   伊索尔德显然不是看脸就会爱上某人的人。   自己救了她而爱上她?   也不应该啊,这又不是俗套的骑士故事。   要是他现在的身份是卡美洛的王子,他从水中救下她而恋爱没什么问题,但他现在只是个破落骑士而已,哪有公主会爱上骑士的道理。   童话故事吗?   那是听着自己悲惨的故事同情心爆发?   但她脸红的样子又不似作假,脸红就证明她还有自己主观意识,并不完全屈从于听故事而产生的情绪所左右。   那她为什么一边脸红一边这么做?   换做是在不列颠的时候,阿托利斯这时肯定会隐晦的将手抽出来。   但现在,虽然第一时间,阿托利斯也想把手抽出来,但是只微微动作,他就感受到少女感受到他挣脱动作而微微用力抓住她的手的动作。   终于,阿托利斯选择了沉默。   反正,只要自己不主动动手,她作为矜持的公主,最多也就是拉拉手的地步吧。   感受到阿托利斯放弃了挣扎,伊索尔德美眸中闪过一抹喜色。   他不抗拒我。   红着脸,想要进行下一步,但少女的羞涩还是让她没有做出来,而是选择了继续之前的话题。   “那你来爱尔兰是想做什么?以你的实力,去罗马或是高卢会更好吧。”   伊索尔德疑惑的轻声问道。   一开始音调因为害羞而有些颤抖,但越说越平稳,说到后来,已经成功的欺骗了自己,恢复了平时柔和悦耳的音色。   这倒不是她看不起自己的国家。   而是,爱尔兰真的没用。   换做是几百年前梅芙女王还活着的时候,没有人敢瞧不起爱尔兰。   不说别的,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那时还广泛收徒,最有名的如光之子库丘林,诸如其他的强大英雄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而不列颠那时还处于罗马的统治中,只有些野蛮尚未开化的部落正在抵抗。   但是,现在呢?   别说是正在衰败的罗马和卡美洛了,就算是威尔士那些国王都能和爱尔兰诸王碰一碰。   更加贫乏的是这里的资源。   没有任何的资源,只能依赖进口和海盗去外面的劫掠,别说是自给自足,就算是让所有人都吃个半饱都费劲。   而资源决定了福利,福利决定了人才流动。   打个比方,某个人,实力不变的情况下,把在卡美洛获得的工资福利比作一,那在高卢他能得到二的工资福利,而在爱尔兰,他只能得到零点五或是更少的工资福利。   人家不列颠工资一般,但至少卡美洛骑士之风在整个西方的世界都有名,无数骑士慕名前来,而你爱尔兰有什么?   工资又少实力又弱,连卡美洛的属国都不一定能打得过。   自己人不走光就够好了,外面的人还会进来?   “我想去影之国,找斯卡哈拜师学艺。”   阿托利斯丝毫没有避讳的说道。   这根本没有避讳的。   甚至,如果能拜师成功,他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是斯卡哈的徒弟。   几百年前的影之国女王斯卡哈的徒弟。   这个名号,在人类的王国中,至少在爱尔兰、不列颠和高卢,含金量甚至比跟湖中仙女那里学习魔术的魔术师还要高。   “影之国?”   伊索尔德惊讶的微张起了小嘴。   “那真的存在吗?”   “存在。”   让阿托利斯没想到的是,只是听到阿托利斯简单的回答,伊索尔德就没有纠结于这个问题。   只是片刻,她就急切的问道:“那、那你需要在那里呆多久?”   她意识到了另一个严重的问题。   影之国。   阿托利斯若要前往影之国,他能够带上其他人一起去吗?   传说中,几百年前斯卡哈广泛收徒的时代,都没有允许过徒弟们带着家眷住在影之国的例子。   那她的目标...?   “我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收我还不一定,毕竟她已经几百年没有收徒了。”   伊索尔德艰难的抿嘴了嘴角。   手微微松开,但下一刻,就抓的更紧了。   她能够依靠的只有他了,而他的话也证明了他真的用拯救她的实力,如果抓不住他,那她死之前都不一定能找到有实力帮她且人品好的人了。   “那,你出来的话,想要做什么?”   阿托利斯没有回答。   烤架上的两个烤肉已经进入了最后火烤的阶段。   不再给它们翻面加热,而是放开了握着它们前端木棍的右手,给火堆加了点柴让火烧得更旺一些。   烤肉还是要焦一点的好吃。   做完了这一切,他转过了头,看着伊索尔德蕴含着焦急的美眸,抽出了手,笑了笑,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些。”   伊索尔德没了话。   微张着嘴,白嫩的脸蛋被憋得通红,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我觉得很奇怪。”   “如果你是担心我会抛下你,抛下这个任务,不用这么想。我虽然不觉得我是什么好人,但这点准则还是有的,既然收了钱,我就会保护你,即使死,我也会完成任务。”   “不是的!”   伊索尔德焦急的大声反驳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第三十三章 我会努力的   “那告诉我为什么好吗?既然这么迫切的想要增进关系,不能让我只告诉你我的事,交流总是相互的。”   伊索尔德低下了头。   两只小手放在了胸前紧紧握在了起来。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本来是打算着和阿托利斯关系更进一步,甚至,她已经做好了这段时间献身的打算,在彻底的成为他的女人之后再提出请求。   毕竟,她自己都知道,自己的要求实在是太难为人了。   “我、我...”   她不相信现在说阿托利斯会同意。   甚至,她怀疑,如果自己贪心的说出自己想要他做的事,他会不会现在就转身离开?   她不敢说。   但是...   可怜的抬起头,看着阿托利斯认真的看着她的样子,她又不知道现在除了说出自己的目的外还能做什么。   “我是想...”   就在伊索尔德眼含着泪花,自暴自弃的要说出自己的想法时,男人的食指忽然竖在了她的唇间,做出了禁声的动作。   伊索尔德如获大赦的闭上了嘴。   阿托利斯抬起手,轻轻擦拭着她眼角已经流出来的泪水。   在伊索尔德迷茫和害羞还有隐隐抗拒的目光中,阿托利斯摸着她的脸颊,越来越近。   他要亲我?   伊索尔德心中挣扎了许久,最后,闭上了眼睛。   都已经准备献身,又有什么别的不能做的呢?   就在她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喷吐在自己唇间的热气时,男人停住了。   阿托利斯看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娇美的容颜。   长长的睫毛不停地颤抖说明着她主人内心的挣扎。   他叹了口气。   就算是彼此都有着各自的目的,他还是做不到让两人因为肉体的关系而产生羁绊。   听到了他的叹气,少女疑惑地睁开了眼睛。   阿托利斯直起了身子,回到了刚才烤肉的位置,看着她,低垂着目光,笑了笑。   “抱歉,我还是做不到。”   男人说完了话,刚才还在内心挣扎着要不要让他亲自己的伊索尔德顿时急了。   “我不介意的!”   “我介意。”   伊索尔德快要急死了。   她恨自己刚才为什么不主动点主动亲上他。   唯一的机会竟然就这么被她错过了?   金色的美眸中渗满了泪花,微张着樱唇,想要说什么但眼角的泪水却反而像开了闸门一样没有束缚的流了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不是那个意思。”   阿托利斯看到她又哭了,无奈地用手擦着她脸上的泪水,说道。   “我的意思是,我无法做到以现在的状态和目的,去亲现在的你。”   “而且,既然我们都有各自的目的,我们都需要对方,那么,慢慢来吧,到普雷斯顿还有一段时间的路程,我们这段时间仔细的了解,等到你准备好了,再告诉我,好吗?”   他也需要我?   伊索尔德眼中的泪水停止,美眸里满是无法相信的神情。   “真的吗?”   “嗯。”   “你也需要我吗?”   “如果可以。”   “但是我很没用的。”伊索尔德满眼的不可置信,“我和我的母亲,都是只能依靠男人才能活的,除了脸和身子外一无是处的女人,唯一的依靠玛豪斯舅舅也被留在了那里,就算是这样的我和母亲,你也需要吗?”   阿托利斯倒没想过伊索尔德会这么说。   他没想过真有这样的王后与公主,而且这个公主还会是国家唯一的公主。   只是,看着眼前含着泪花,满眼可怜中仅剩最后一丝希望,看着他如同看救命稻草神色的少女,他发现自己竟然丝毫没有后悔的情绪。   仔细想想,从昨晚遇到法鲁尔开始后思考的都是关于怎么扯上关系,怎么在未来发展自己的国家,都已经快要入魔了。   阿托利斯释然的笑了笑。   不再去思考那些烦心的事情,而是遵从本心的轻轻用手指擦着她脸颊的泪水。   “哭的跟个小花猫一样。”   “请告诉我。”   伊索尔德可怜兮兮的说道。   声音很弱气,可怜的就好像是在央求他说话。   阿托利斯只能哄小孩似的说道:“就算是这样,你对我也是有价值的。”   被当做东西的评价为有价值的,少女的美眸中却绽放出了夺目的光彩。   泪水又无法抑制的夺眶而出,一边哭一边点着头。   “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努力的,呜呜呜,也求求你帮帮我。”   手已经被少女的泪水打湿,却还是有泪水不停地以更快的速度涌出眼眶。   阿托利斯轻轻的将她搂在了怀里。   少女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头埋在了他的胸膛。   感受着被泪水打湿的胸膛,阿托利斯轻轻抚摸着她的脑袋,轻声说道:“我会的。”   少女又哭了好久好久。   久到阿托利斯已经听到烤架上的烤肉发糊的声音,连忙分开一只手将它们放到了一旁清理干净正放着生肉的石板上。   看着冒着热气的烤肉,强忍着饥饿,继续轻轻拍着少女的后背,让她可以更好的释放自己的情绪。   不知又过了多久,少女低低的抽泣声彻底消失。   阿托利斯放下了心,彻底分开了一只手,给快要熄灭的火堆填了些柴火,又重新去热已经放的有点凉意的烤好的肉。   “来吃饭...”   阿托利斯手刚搭在少女的肩上,就听到均匀的呼吸声。   一时他哭笑不得了起来。   没想到,刚才哭的死去活来的少女竟然顷刻间就睡着了。   “也累了吧。”   阿托利斯叹了口气。   没有将少女放到一边,而是给她换了个束缚的姿势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自己则是一只手拿着加热完的肉吃了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   原本的整只不小的鹿就只剩下了两条还没烤的鹿腿肉,只有地上堆放在火堆里还没烧碎的骨头证实着它存在过的痕迹。   阿托利斯抬头看了眼天空。   太阳已经开始下降。   明显的出现了下坠的痕迹,仔细去算的话,大概是一两点的时间。   抬起手,将给伊索尔德留下来的鹿腿肉的其中一只放在烤架上。   不需要油,烤了一会儿,便滋滋作响,香气从中冒出。   闻着那股香味,阿托利斯咽了咽口水,强忍着把它吃下去的欲望,轻轻推了推怀里依旧沉睡的少女。 第三十四章 猫都比你能吃   “唔?”   随着一声诱人的低吟,怀中的金发少女迷茫的睁开了眼睛。   金色的美眸中还透露着未睡醒的茫然。   离开了他的怀抱,坐起身子,呈现W腿坐的姿势,一只小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按在地上支撑着软软的身体,小嘴撅着,似乎是因为睡着被吵醒而不怎么开心。   阿托利斯看了一眼,伸出手将她身前的衣服拢在一起。   黑色大衣系住前端的纽扣早就被水冲走了。   睡觉之前,伊索尔德还记得这事,总会有一只手抓着衣服。   但刚睡醒,她似乎完全忘记了这事,鸭子坐着,胸前大开,一只手按着地一只手揉着眼睛,完全没有丝毫的防备。   过了好半晌,伊索尔德带着迷茫的低着头看着拉住她衣服的手,看着这只明显是男人的手,她才回过神。   “啊!”   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后瞳孔紧缩,下意识的叫出了声,两只手惊恐的搂在自己身前,臀部拼命的向后挪着。   “别怕,是我。”   熟悉的声音总算让伊索尔德冷静了下来。   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回过神,抬起头,看向了前方那只手的主人。   看到是阿托利斯,伊索尔德的美眸中闪过一抹尴尬的神色,随即又想到了自己刚才的样子,脸蛋羞红,羞愧的低下了头。   “对不起,我没有想起来。”   “没事,刚睡醒,饿了吧,先吃饭。”   见到她冷静下来,阿托利斯松开了拉着她衣服的手,从烤肉架上拿下了烤好的烤肉,递给了她。   “准备的调料被水被打湿不能用了,先这么吃吧,充充饥。”   伊索尔德红着脸,一只手拉着身前的衣服,不敢看他,只敢微微抬头,视线看到了没有任何调料的烤肉后就没有再往上抬。   “谢谢。”   她伸出手接过了他递来的烤肉,礼貌的道谢。   “还有一条,我给你烤,你先吃这个。”   “嗯。”   少女小口的吃着肉。   没有调料,味道算不上多么的美味,但光是鹿肉的鲜味就让饥饿、疲惫的少女吃的津津有味。   纵使是饿的不行,但她仍旧保持着公主的矜持,小口小口的咬着,到了嘴里又细嚼慢咽,等到阿托利斯那条她开吃时刚上烤架的鹿腿肉都快烤完了,她才吃了一半。   阿托利斯发现了这一点,将烤完的鹿腿肉放到一旁的石头上,看着伊索尔德吃。   她吃的样子很好看。   低着头,已经干爽的金发遮掩着两边的俏脸。   先是把鹿腿肉放到嘴边,粉嫩的樱唇微微张开,咬了一小口,再拿走鹿腿肉,小口小口的细嚼慢咽。   伊索尔德吃的很淑女,也很好看,让人光是看着就是一种享受。   只是她察觉到了阿特拉斯的目光,脸蛋发红。   头低的更低了,又强忍着不适咬了两口,只是樱唇咬着肉的时候已经有些颤抖,肉嚼的也更久了。   过了好久,感受到那股目光还在看着自己,伊索尔德试探性的抬起头,发现男人依旧在看着自己,红晕泛到了雪白的脖颈,小声抗议道:“不要看了。”   阿托利斯真诚的赞叹道:“很好看。”   “你在说什么呀?!”   “实话啊。”   伊索尔德羞恼的瞪了他一眼。   想说吃饭哪有什么好看不好看的,但刚看到他的眼睛,她就没了话。   苍色的眸子里满是不似作伪的真诚,让她也开始怀疑了起来。   “真的,很好看吗?”   刚说完,伊索尔德的脸红的就跟秋天里的苹果似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的说出这种话。   最后的勇气让她没有低下头,只是眼眸已经垂了下去,满脸都是羞到快要哭出来的可怜表情。   “嗯,很好看!”   阿托利斯认真的说道。   他没有撒谎。   他在卡美洛之前看到的都是大口吃饭的场景。   而去了卡美洛之后,他和吃饭的女人只有阿尔托莉雅和兰斯洛特,但阿尔托莉雅胡吃海塞的比他还恐怖,而兰斯洛特都是戴着戒指吃的饭。   就算没戴戒指,骑士哪有小口抿的。   她们的运动量就无法支撑她们像眼前的伊索尔德这般小口抿着吃饭,那样做的话,她们一天两顿饭,每顿饭都得吃上半天。   伊索尔德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细嚼慢咽的人。   尤瑞丝...?   她只是给他做饭,从来没有在他的面前吃过饭。   想到了尤瑞丝,阿托利斯的神色落寞。   被阿托利斯夸奖的羞的不知所措的伊索尔德,注意到了阿托利斯的变化,茫然中急切的问道:“你怎么了?”   “没事,想到了一些过去的事情。”   阿托利斯脸上的落寞消散,随意的笑了笑。   听到他这么说,伊索尔德张了张嘴,还是选择放弃了继续去追问的想法。   刚才询问对方的过去是想拉进关系。   如今不需要过于着急的拉近关系,而且,若是对方主动说的话,会大量的增加好感,但自己死缠烂打的问对方伤心的往事只会让人平白的增添厌恶。   低着头,重新小口咬起了鹿腿肉。   只是又吃了几口,刚刚被阿托利斯的行为转移了注意力的她就感觉到饱腹的感觉。   艰难的看着还剩下很多的食物,不想给男人浪费食物的不礼貌印象,又忍着饱腹感又吃了两口,但咬了两口之后,再想吃,却只有让她反胃的感觉。   “我吃饱了。”   拿着手里还剩下三分之一的鹿腿肉,伊索尔德红着脸不知道该放在哪。   在家里的时候,女仆们都会给她准备适量的食物。   偶尔就算吃不完,但那是在家,她也不会在意。   而现在,是跟一个她想打好关系的只认识一天的陌生人吃饭,少女拘谨的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只吃这些吗?”   阿托利斯惊讶的看着她。   一顿饭只吃一只鹿一条腿三分之二的肉。   而且,这还是在快一天没吃饭,在河里漂了那么久精疲力尽的情况下的饭量,那她平时的饭量可想而知多少了。   你是猫吗?   不对,猫都比你能吃。   “对不起。” 第三十五章 可以和我一起看海边日落吗?   伊索尔德委屈的低下了头,可怜的道着歉。   “这种事没必要道歉。”   少女的道歉让阿托利斯明白她是真的吃不下去了,便从她的手里拿过了只吃了三分之二的鹿腿肉。   在少女羞耻的目光中,他将刚刚她咬过的烤肉几口吃完,又美滋滋的将放在石头上给她留着的鹿腿肉热都没热的也几口吃完。   少女的脸刷的一下子变得通红。   她还以为男人会把她吃完的肉扔进火堆里或是河里。   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吃了?!   那上面,就算她小口小口吃着保证没有口水,但也是她用嘴碰过的啊?!   那这岂不是间接亲吻了?   羞涩的少女连拉衣服都忘记了,两只小手羞涩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太羞耻了。   “怎么了?”   吃了八分饱,心满意足的站起来准备收拾火堆的阿托利斯注意到少女再次羞红的脸庞。   他有点莫名其妙。   这小孩怎么动不动就脸红。   他真没见过这样的。   从小到大,他遇到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的如狼似虎。   一开始认为最内敛的帕西瓦尔,刚认识半天的情况下就表现出女流氓的本质,趁着他动不了就要强了他,像伊索尔德这样动不动就脸红的他是真没见过。   最重要的是,要是他做了什么不礼貌的事还好,但他也没做什么啊。   “唔!”   伊索尔德捂住嘴摇了摇头。   阿托利斯也没有纠缠去问原因。   拿起装酒的容器。   打开它,清淡的葡萄酒味道从瓶子里传出。   葡萄酒在这个时代对人们来说是相当于后世的矿泉水的存在。   能够保证干净的水源都在森林深处,普通老百姓很难将他们作为日常用水,而对于贵族们来说葡萄酒也比普通的水好喝,自然没必要喝水。   他没有立刻去喝葡萄酒,而先是看了眼捂着嘴低着头的女孩。   想问问她喝不喝,但想到她没事就脸红的模样,知道自己问了这话她肯定又要脸红了。   而且,贵为一国公主,估计也喝不进去他在小酒馆里买的劣质葡萄酒。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也没有去问,仰起头,将里面所剩不多的葡萄酒喝光,确认不剩一滴后,就用空瓶子从河水中盛了满满一瓶的河水,全都浇在火焰上,将火焰熄灭草草的处理了一下后便拎起了自己的包裹。   “趁着天还亮,我们赶一会儿路吧。”   “嗯。”   伊索尔德两只手捂住了身体。   站起身,低着头,小跑着跟上了阿托利斯的步伐。   阿托利斯刚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转过头看向了伊索尔德。   “你知道这是哪吗?”   “唉?”   伊索尔德连羞都顾不上,茫然的抬起头。   “在河里呆的有点久了,没方向了。”   闻言,伊索尔德的脸蛋泛红。   说到底,这都是她的原因。   美眸中满是愧疚,看着身旁的河流说道:“我想一下。”   在阿托利斯期待的目光中,伊索尔德想了一会儿,不确定的说道:“我似乎记得这条河,顺着这条河一直往前走,出口是在海边,然后沿着海岸线向北走,会到马特鲁港,那里是我的国家的领地。”   “那就沿着这条河走吧。”   两个人沿着河流走了很久很久。   路上从伊索尔德的口中得知,这条河其实很长,有的地方水势很高。   两人坠河的那段算是水流较小的地方,那片森林也是河流的末端,出了森林就到入海口了。   如果伊索尔德没有猜错河流的话。   好在,两人运气不错,一路走到河流的尽头,果然走到了海边。   此时的太阳已经落到了半山腰。   看着终于出现的海边,阿托利斯彻底松了口气。   就怕伊索尔德认错了河流,要是迷失在森林里,就出大问题了,而一旦确认了大体的位置,之后就好走很多了。   “向北走吧。”   正当阿托利斯要转身朝北走的时候,手腕的袖子忽然被一只小手拉住了。   他回过头看去,伊索尔德正举着小手低着头,拽着他的袖子,感受到阿托利斯回头看她,她低声不好意思的说道。   “可以在海边走吗?”   阿托利斯疑惑的看着她。   转过身,看着远处森林尽头与海连接的位置。   很远的地方才能看到海。   明显,森林的海拔很高,边缘处并不是与海连接的沙滩而是陡峭的悬崖。   “那里很难走吧?”阿托利斯说道,“要是想在海边走,等到了平坦的地方再去也不迟。”   “可是...”   伊索尔德一只手抓着胸口的衣服,另一只手拽着阿托利斯的衣袖还是不放。   看着他,满眼渴望的神色。   只是一会儿,她便露出失落的神色,低下了头,抓着阿托利斯袖子的手也渐渐松开。   “我知道了。”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少女的模样让他知道她一定很想去那里走。   他猜不到为什么,或者说他不敢相信是他想的那样。   应该不能。   她一路上看起来都很懂事。   心里打定主意,如果是他所想的只是单纯的喜欢看海,那他一定会拒绝她。   “我想看夕阳。”   阿托利斯的温柔让她重新唤起了内心的渴望。   只是一次。   心里对自己说着,她大着胆子抬起头,美眸里满是渴望。   “如果可以的话,可以和我一起看海边日落吗?”   阿托利斯愣住了。   他没有想过伊索尔德竟是因为这种原因而想要到海边。   侧过头,看着已经出现颓势的太阳,照着这个势头,想必用不了多久,太阳就会罗山。   看着隐隐约约露出的海边,阿托利斯一阵恍惚。   虽然他生长在岛国十五年,但却从未见过海边的景象,从来都是在内陆转又来转悠去,一次都没有见过海边落日。   回过头,看着少女的脸蛋。   在泛黄的阳光下,少女金色的眸子闪闪发光,像个孩子一样,天真,无邪。   阿托利斯陷入了沉默。   看到阿托利斯不说话了,少女的美眸中光芒渐渐消失,失落的低下了头。   “我知道了。” 第三十六章 两年之约   “走吧。”   “嗯。”   少女的声音满是委屈,但还是乖乖的迈步朝着既定的北方走去。   只是刚迈了一步,阿托利斯就主动拉起了少女的手,带着她朝着海边走去。   “唉?”   伊索尔德茫然的瞪大了眼睛。   “很危险,所以,拉住我的手,别再掉下去了。”   闻言,少女知道他要带自己去看日落,美眸中的茫然肉眼可见的转变为兴奋,开心的点了点头,兴奋的回答道。   “好!”   两人一起走出了森林。   入眼的是长满翠绿青草的悬崖,高耸的悬崖向下看去足有几十上百米,下方被海水包裹的同时还满是露出海面的尖锐海石。   伊索尔德看着临近边缘的悬崖,迫不及待的加快了步伐,拉着阿托利斯的手,胆子也大了不少,自己先坐在了悬崖边缘。   阿托利斯拉着她的手,也跟着她坐到了悬崖之上。   高山之上,清凉的海风扑面而来,舒服的让人不自觉的眯起了眼睛。   “我先站起来一下。”   此时的少女没有了平时注重身份的拘谨和害羞,很活泼,音色充满了符合她年龄的青春气息。   一只手依旧听话的紧紧抓着阿托利斯的手,另一只手按着身旁的地面,两条悬空的腿收拢了上来,站了起来。   在阿托利斯疑惑的目光中,她蹲了下去,将黑色的大衣一点一点的撩了起来。   雪白纤细的小腿暴露在男人的视野中。   察觉到男人的目光,少女的脸蛋微微泛红,但更多的是开心的笑容。   将衣服撩到了大腿的位置,重新坐了下去,大腿压着衣服,两条光洁纤细的白嫩小腿裸露在空气中,在空中不停的前后晃动。   天边的太阳落下了帷幕。   天空的尽头被落日染成了黄色,甚至出现了不少的红色点缀在其中,伴随着零散的云朵与落下一角的昏黄太阳和碧蓝的大海,组成了一幅绝美的画作。   看着这等美妙的场景,纵然只是陪着伊索尔德过来的阿托利斯也不由得沉浸在其中。   忽然,耳边一动,他听到了少女低低的歌声。   一开始她的声音很低,显然少女还在顾忌着什么。   只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太阳落下的更多,天边的美景变得更美,少女也放下了害羞。   压低的声音逐渐转变为轻轻的悦耳哼唱。   是他从未听过的歌谣,但伊索尔德的音感很好,她的声音也很好听,听着她的歌声,配合着眼前海边的落日余晖,让阿托利斯的心灵似乎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洗涤。   阿托利斯不由自主的闭上了眼睛。   感受着海风的吹拂,脑海里罕见的不再去思考任何的事情,不去思考让他烦心或是迷茫的事情,空空的十分惬意。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身边的草地传来轻微的动静。   原本两人拉着的手姿势反转,少女主动的将小手从正手拉着变成了反手拉着,纤细的胳膊放到了他的手臂之内,柔软的身体也顺势贴在了他的胳膊上。   随后,一个小脑袋枕在了他的肩膀上。   阿托利斯睁开了眼睛。   他这才发现,原本落日余晖的景象消失,海边已经彻底陷入了黑暗,只有海浪拍打着石壁的声音。   阿托利斯侧过头,看着枕着自己肩膀的少女,没有问她在做什么,而是柔声问道。   “冷吗?”   入夜,没有太阳的照耀,海风的温度越来越低。   作为骑士,他不会在意,但娇柔的只穿了一件宽松大衣的公主不可能不会在意。   少女抬起了头。   金色的美眸里满是开心的笑意,没有了羞涩与逃避。   “这么拉着手,不舒服。”   她没有回答阿托利斯的问题,而是红扑扑着脸,带着一点撒娇语气说道。   阿托利斯犹豫了片刻。   知道她的意思,但他不知道该不该那么去做。   在少女期待的目光中,他最终还是不忍打破此时的美好,松开了握着她的手,伸手搂住了她的纤腰。   少女顺势倒在了他的怀里。   阿托利斯低下了头。   少女的眼睛没有再看他,而且看着天边,纵使在黑夜中她看不到任何,但依旧泛着光亮的看着天边。   金色的美眸里带着开心的笑意,更多的是对过去的回忆。   阿托利斯看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跟着她一起看向了已经看不到什么的天边。   “这是我第一次看海边日落。”   伊索尔德轻声说着,打破了海边的宁静。   没有了刚才的活泼与开心,更像是刚认识时的公主,追忆的同时带着淡淡的让阿托利斯感同身受的忧伤。   她的左手伸手握住了阿托利斯放在一边的左手,而右手则放在了搂着她的腰的手上,有些颤抖,但还是坚定的握住了它们。   “我以前是听母亲说的。”   “小的时候,每当我问起她和父亲是如何相爱的时候,她就会跟我说。”   “她说,海边的日落很美。”   “她说,他很爱她。”   “她说,她是听她的母亲说的,说海边的日落很美,所以一直想去海边,但是战争不断,家人根本不放心让她离开,又没有时间,所以,她跟那时还只是朋友的他说了她的愿望。”   少女的话让阿托利斯想到了美好的爱情故事。   只是少女讲述故事的语气让他大致猜到了后续的走向,一定不会像他想的那般美好。   但,事情就是这样,即使知道了故事会提以悲剧收尾,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想听。   因为她所讲述的前半段是他所追求的,但他更知道,他现在的身份让他根本追寻不到他想要的爱情与生活,所以,他想要听美好的结局来满足得不到的慰藉。   “他偷偷带着她来到海边,带她看日落。”   “她说,就是那天,很美,我想应该和今天一样美,就是那天,他得到了她,生下了我。”   “之后,他成为了国王,她也成为了王后。”   带着浅浅笑意的声音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落寞的音调。   “一开始他们很恩爱,他‘爱’她,她一直爱他,但是姥爷死后,一切都变了。”   “她说,她相信他,所以放弃了本该属于她的爵位、土地和财富,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了他。”   “一开始还好,但是时间过得久了,他就像变了个人一样,开始流连于各种宴会,常常不回家,甚至有的时候还会满身酒气的带着各种女人回来。”   “她说,他只是压力大了,而且男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她理解他,也要让我理解他。”   “我知道作为国王不可能只有一个女人,但是后来,他开始打她了。”   “她说,可能是最近压力大了,当国王总是需要处理很多事情,面对很多问题,过段时间就好了,让我不要讨厌他。”   伊索尔德笑了。   突然的笑了。   笑的很嘲讽,带上了哭腔。   “每次被打,等到他睡着,她总是会先来安慰我,连自己都顾不得的安慰我,跟我讲当时她和他看海的事情,说他只是最近心情不好,会变好的,让我不要害怕。”   “我本来是想相信她的。”   “但是,这一打就是十年。”   伊索尔德又哭了。   两只手紧紧的搂着阿托利斯的腰,埋在他的怀里,努力压低着压不低的哭声。   阿托利斯紧紧搂住了她。   仰起头,看着满是繁星的天空。   没有生出对她的怜意,也没有生出对他的厌恶,只是单纯的心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的堵得慌。   “你以后会打我吗?”   哭了好久,伊索尔德仰起头,一边抽着鼻子,一边含着泪花看着他。   阿托利斯没有说话。   低下了头,看着她的眼睛。   “就算你嫌弃我了,跟我说好不好,我会听话的,会像母亲一样听话的,不要打我,好不好?”   阿托利斯突然觉得自己心里愈发的堵得慌,甚至已经严重到了呼吸困难的地步。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从来没有想过和她的事情,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她有过未来,他也不认为自己会是她未来的男人,但此时看到她可怜的样子,他偏偏生不出否定的想法。   连那样的想法都不曾有。   鬼使神差的,他用力的紧紧搂住了她,手按在自己的脑袋,让两个人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让她枕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我无法对你的未来做出承诺。”   阿托利斯说完了这句话,沉默了很久。   伊索尔德的身体渐渐软了。   无力的瘫倒在他的怀里。   眼中失去了神采,刚有所抑制的哭声又开始忍不住变大。   阿托利斯依旧紧紧搂着她,右手轻轻的摸着她金色的长发。   “但我答应你,现在,我可以对你,对她做出承诺。”   少女的哭声渐渐减小了。   半晌,她的手再次紧紧搂住了他,埋在他的肩膀,脸朝下,不轻不重的咬了一口。   “说话大喘气,我、我还以为你不要我。”   阿托利斯愈发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去说。   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他没有做好和谁厮守一生的准备。   如果可以,他十岁之前想的是一直永远永远的和尤瑞丝生活下去。   十岁之后,亲眼看到尤瑞丝冻死在自己面前,他渡过了最难熬的那段时间,知道自己还是要活下去的,之后的想法便是娶个长得过得去的老婆。   而猜想到尤瑞丝可能没死,可能是梅莉的那时候,他还想着,如果她跟自己道歉,跟自己说明了一切然后好好道歉,他就原谅她,然后,永远的留在她的身边,和她在一起,她喜欢谁自己就娶谁。   可是...   之后是想死,因为东斯塔利恩所以不去死,女人的事暂时就没有去想过,只是想着好好活着下半辈子。   而之前,更是一门心思想去找斯卡哈学艺,再之后就是去高卢,又或者是别的地方,总之,要成为她们无法算计的强大的人。   然后,现在?   反正,他是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和她的未来。   只是想着任务完事收工走人,最多再多加上一段缘分,之后可以凭借这段缘分成为对付卡美洛的盟友。   就算是此时此刻,也没有想过。   但他更无法理解,此时此刻,他也生不出任何拒绝的想法。   伊索尔德拉开了自己的衣服,露出了前面的春光,红着脸,坐到了阿托利斯的腿上,重新钻到了他的怀里。   只是这次,两人身前只隔了阿托利斯的衣服。   “他和她就是在落山之后...”   少女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声若蚊蝇,只是依旧坚定的抬起头,无论脸蛋红润成了什么样,但还是坚定的眼角含着从未有过的媚意的看着他。   她的话已经无法称之为暗示了,完全是赤裸裸的邀请。   阿托利斯的内心更加纠结了。   沉默了半晌,在少女愈发羞涩与不解的眼神中,他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我不是他,你也不是她。你更不想我成为他,不是吗?”   伊索尔德察觉到了什么,可怜的说道:“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我们给彼此时间好吗?我甚至无法给自己想要的未来,我只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死掉的人,没法给你你需要的未来。”   “我相信你。”伊索尔德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爱你!”   “我们才认识一天。”   “为什么非要用时间去决定爱情呢?”   伊索尔德激动的质问道:“和你在一起的时光是我从小到大最快乐的日子,我能从你身上得到我已经忘却的温暖和安全感,我想要和你看日落,我想要和你做他和她做的事情,我想要和你组建家庭,我想要和你永远在一起,这些难道不是爱吗?”   “他和她最甜蜜的时光就是在刚认识的时候!”   “时间只会让我们越来越远,我不想!”   伊索尔德已经重新带上了哭腔,央求道:“就算是短暂的幸福,至少还有,不是吗?”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不断原谅他的她,还有你,如果连你也走了,我真的什么都不剩下来。”   “如果我没有遇到你,没有经历这些事情,我可以重新回去继续过着那段暗无天日的生活,但是,求求你,至少让这段梦长一点,美好一点,好吗?”   到了最后,她的声音已经变成了崩溃的哭腔,紧紧抓着他的身体。   “至少,求求你,负责一点。”   阿托利斯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呼吸了。   帕西瓦尔和兰斯洛特那种,还是凯的那种,他都可以一走了之。   但在她的身上,她悲惨的童年,让他有种感同身受的体会。   即使不知道她是真的因为她说的那样爱他,还是因为需要他帮她脱离苦海而装出来的样子,但她可怜的故事已经让他不知道该怎么去拒绝她了。   “伊索尔德。”   阿托利斯只能搂着她,轻声说道。   “我答应你,等我从影之国回来,等我建立了自己的国家,等我稳定下来,如果你还保持着现在的心情,如果我还保持着现在的心情,我会带着你来到这里,我会和你在这里做他和她做过的事情,我会对你负责。”   “可是,那要很久吧。”   伊索尔德眼中没有了多少的神采。   这和拒绝又有什么区别。   从影之国学艺不知道要多少年,从一无所有的人到拥有自己的国家再到一切稳定又不知道要多少年。   “说不定到时候我都老了。”   “两年。”   阿托利斯坚定的搂住了她:“两年半之后,以卡美洛的选王仪式结束为限,那天之后,我就会来找你。”   如果那时我还活着的话。   阿托利斯在心底默默的补上了不能说出的后半句话。 第三十七章 追兵   伊索尔德已经再次入睡。   看着怀里露出甜美笑容,似乎在做着美梦的少女,阿托利斯也不由得嘴角翘了起来。   她睡着,他冷静了下来,但却没有后悔的情绪。   “好梦。”   阿托利斯轻轻捋了捋她额前的头发。   然后,自己笑了起来。   站了起来,一只手搂着伊索尔德。   好在她睡觉的时候很粘人。   察觉到了动作的变化,两只小手紧紧的搂着阿托利斯的脖子,黏人的无意识的用脸蹭了他的脸好几下才停下。   他的一只手搂着她的腰就能保证她不会下落,另一只手扶住了腰间的剑柄。   “布好阵型了吗?”   话音落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在森林中响起。   一个身穿铠甲的男人从森林中走了出来。   随着他的出现,足足有十几二十个人自他的身后出现,将仅有一条退路的陡峭悬崖完全的堵住。   “你就是格莱斯顿?”   听到这个名字,阿托利斯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来这是自己伪装的名字。   “嗯?”   “将公主扔下去,你跟我们走。”   男人自然的说道,似乎一切都已经到了他的掌握之中。   按照常理来说,事情也确实如此。   二十个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士兵围攻一个搂着少女的小白脸,怎么看都不是能翻出什么浪花的样子。   阿托利斯倒没有在意他们瞧不起自己的样子。   他被瞧不起惯了。   相较之下,玛豪斯那种刚见面就格外信任的行为才让他觉得不对劲,甚至偶尔他都会怀疑他是不是被谁派过来的。   瞧不起他才是正常嘛。   他的注意力都被放到男人对伊索尔德的称呼上。   “公主?你是尤尔的人?”   “是又怎么样。”   男人冷笑了一声。   “不过放心,尤尔大人的命令是把你完好的带回去,我要杀的只有公主。”   “活着?”   阿托利斯的脸色更怪了。   他可不认识尤尔,也不认为能够做到这种地步的尤尔能有什么龙阳之好,对他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有什么企图。   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尤菲米娅的身份肯定不简单。   只有她能下达活捉他的命令。   结合法鲁尔的话与让他模棱两可的提醒,还有他们能够在如此庞大的森林中,在他都迷路的情况下精准的定位到他和伊索尔德的位置。   尤菲米娅肯定和湖中仙女有关系。   “你认识尤菲米娅吗?”   “什么尤菲米娅?”   男人一脸的莫名其妙。   “算了。”   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阿托利斯扶住了腰间的剑柄。   一只手搂着伊索尔德,一只手从腰间拔出了剑。   清脆的剑鸣声在黑夜中响起,银白色的宝剑借着月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明亮的光芒。   见到他的动作,男人皱紧了眉。   “你想好了?”   阿托利斯没有回答,只是保持着平稳的脚步走向了他们。   男人一时犯了难。   目标紧抱着伊索尔德,一个是要杀的一个是尤尔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伤到的,该怎么做,他一时也不知道。   随着阿托利斯走得越来越近,他放弃了思考,后退了一步,挥了挥手。   “不要伤到他,公主可以之后再杀,先都捉住。”   事情从一开始就有了定数。   本来阿托利斯就不在意几十个人的数量。   在吃果子之前,他不顾重伤就做过在一群骑士的围攻下撑了下来。   更何况,现在是背靠着悬崖,敌人都只能冲一个方向冲过来。   而他更是吃了果子后,身体素质强了不少,而且还模模糊糊的能够将魔力运用到实战中,实力提升了不止一倍。   再加上男人的那一句‘不要伤到他’。   最重要的是,眼前的这群人根本不可能比得上卡美洛的那些骑士。   刀剑碰撞的声音并没有持续太久,而随着最后一声惨叫,悬崖重新回归了原本的寂静。   只有海浪拍打岩壁的声音和呼呼的风声让这份夜色填上抹生气。   阿托利斯挥了挥剑上的血。   他的脚下满是尸体,怀里的伊索尔德却睡得很沉。   看着杀了二十个人,却没有沾染鲜血的长剑,阿托利斯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   又快又利,他们用的普通的盔甲根本就挡不住。   转过身,看向了腹部开了个血口,坐在地上满眼惊恐的男人。   他还特意留了个活口。   踩着草地,走到了男人的面前,想蹲下去,但想起来怀里还有个伊索尔德,没有蹲下去,而是站在那里看着他。   背靠着月光,杀了那么多人的男人眼中只有冷静。   男人咬着牙强撑着说道:“别得意的太早,尤尔大人不会放过你的。”   阿托利斯想了想,便跟着他说道:“你说反了,是我不会放过他们。”   “哈?就凭你。”   男人满脸的嘲讽。   阿托利斯丝毫没有在意。   手中的剑平方在了他的头顶,在他愈发恐惧的目光中,说道:“告诉尤尔和她,等过几天,我会回去找你们,如果我回去的时候发现玛豪斯出了事,我会让你们所有人下去陪他。”   “你不杀我?!”   闻言,男人却是连嘲讽都忘记了。   满脸的惊讶,眼中冒起了光。   这还嘲讽什么。   刚才是以为他要杀自己,觉得肯定活不下去了才死鸭子嘴硬了两句,现在听他的话是要放自己回去传话,还嘲讽就是脑子有病了。   他甚至恨不得扇刚才的自己两巴掌,生怕他因为自己刚才的表现而杀了自己。   不过四下看了一眼,确认这里除了他无一活口后才松了口气。   幸好阿托利斯把他兄弟都杀了,要不然换别人传话他可就没处哭去了。   “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   “复述一遍。”   “告诉尤尔和她,等过几天,您会回去找他们,如果您回去的时候发现玛豪斯出了事,您会让他们所有人下去陪他。”   男人一字不差的将阿托利斯的话复述了一遍。   说着,男人眼中带着惑色。   她是谁?   不过疑惑归疑惑,他没有找不自在的问出来。   当务之急还是先跑掉再说。   “滚吧。”   阿托利斯收回了剑,男人如获大赦,当即连滚带爬的连剑都不带就跑进了森林里。 第三十八章 应对   “他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   尤尔紧锁着眉头,眼中满是无法掩盖的怒气。   大部分都是对眼前的男人。   你们几十个人对付不了一个带着个拖油瓶的酒馆穷鬼?   他几乎都要憋不住了。   换做其他的时候,他还能理解理解,毕竟,按照手下的描述,格莱斯顿的实力很强,粗略判断比他要强,比玛豪斯要弱。   但问题是,那只是玛豪斯酒馆里随便找的一个人啊。   而且,自己本来围剿的计划就失败了,好不容易在湖中仙女的帮助下追踪到他们的位置,现在派出的人又全被杀光,只有一个人活着带回话。   湖中仙女会怎么想?   要是可以,他想在去向湖中仙女请罪之前,先把眼前事都做不好的废物给杀了。   但他还是冷静下来了,疲惫的摆了摆手。   “是我错误估计对方的实力了,没你的事,回去休息吧。”   “谢谢大人。”   送走了没用的废物,尤尔怀着复杂的上了楼。   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尤菲米娅依旧在屋中,只不过这次她只坐在阳台上看着窗外的花园。   没有回头,也没有开口,只是看着花园中的美景。   尤尔跟尤菲米娅简略的说了任务失败的事情,着重讲了格莱斯顿的话。   “‘她’吗?”   闻言,尤菲米娅神情倒没有太多的变化。   只有些被发现的无趣。   低垂着眼眸,索然无味的叹了口气。   原本还想着等他被抓回来的时候,自己也当囚犯和他一起被囚禁在一个房间里继续当主人的奴隶呢。   美好的场景已经想到现在,结果自己被发现了。   “可惜。”   女人的哀叹在尤尔看来却是对他十分不满的体现了。   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心里已经要恨死格莱斯顿,自从他出现后,他就没有碰到过一件好事。   出现之前,无论是行程路线还是埋伏又或是之后玛豪斯带着公主的逃脱,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原本只有五分之一是他的人,经过一路上偷偷的策反和那次埋伏杀了不少玛豪斯的人,如今的队伍里一半已经都是他的人了。   只是等着尤菲米娅的到来,将伊索尔德调包后装作敌军突袭,将玛豪斯和不听话的人全都杀死后,他带着‘伊索尔德’血战突围逃回普雷斯顿,进而掌控整个国家。   本来一切都好好地,结果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个不列颠的骑士。   将原本好好的计划打乱,还莫名其妙的从旅馆中消失,好不容易从湖中仙女口中得到他的位置,他还特意慎重的派了二十个人围剿他,结果自己派的人只活了一个回来。   湖中仙女怎么看自己?   “你准备怎么做?”   尤菲米娅忽然开口道。   尤尔打起了精神,知道这应该是自己最后的机会,硬着头皮说道:“我准备先对玛豪斯动手,之后再去追他。”   “不用。”   尤菲米娅平淡的拒绝道。   尤尔一听,心下一沉。   他对湖中仙女的用途就是隐秘的控制着这个国家,好听点说,会成为军队表面的最高长官。   难听来说,就是当未来‘伊索尔德’的狗。   按理说,这些活都是他该干的,现在湖中仙女拒绝了岂不是对他的不满已经到达了最高点。   “请再给我一次机会,这次我亲自去追,一定将他带回来。”   “我说不用。”   尤菲米娅声音冷了下面,语气中的不满谁都能听到。   尤尔额头渗出了汗水。   能做什么?   湖中仙女的实力自她来的第一晚就已经见识到了,明明他在骑士团中怎么说也是有一号的存在,但在她的面前却丝毫没有抵抗能力。   完全生不出反抗的心思。   “处理完玛豪斯的事情,守在这里就可以了,他会回来的。”   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尤菲米娅开口说道。   尤尔短暂的发愣,随即反应过来她并不是放弃自己,而只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去追。   不知道她为什么肯定他会回来。   明明把公主送到王城,到时候说明情况一切都会结束,人要傻成什么样才会独身回来。   “不要杀了玛豪斯。”   又补了一句,尤菲米娅便没有在说话。   尤尔顿时明白了过来。   格莱斯顿是想救玛豪斯。   要是回去汇报,王都派出军队那么玛豪斯必死无疑,而若是他独身回来...   “我知道了。”   想到这里,尤尔不再犹豫,起身离开。   ......   走了两天的时间,阿托利斯和伊索尔德终于到了她所说的马特鲁港。   港口的规模明显比起之前所呆的城市大了不少。   两个人在海边走的时候,能够看到无数巨大的船只进进出出,但商船没有几个,大部分都是出海捕鱼的船。   “我们和不列颠与高卢的关系都不好,也没有什么资源,他们没有多少人愿意和我们通商,而岛内的关系更加紧张。”   一边走着,伊索尔德边给他讲着原因,边拉着他的手。   从那天看完海边落日之后,伊索尔德便像个女友一样,到哪都拉着他的手,抱着他的胳膊。   阿托利斯当时脑袋一热也答应了人家,没什么拒绝的理由,除了一开始隐晦的挣脱了几次,见她坚持便就任由着她了。   听着她将的事,记着一些可能会对他以后有用的消息,便拉着伊索尔德进了城。   没有直接去买马继续赶路,而是去了家城里最豪华的旅馆,用玛豪斯给他的钱开了间房间,将伊索尔德安置在房间里,拒绝了伊索尔德想要在他身边的请求,独自一人离开了旅馆。   他准备去酒馆里打听打听消息。   普雷斯顿的情况尚不清楚。   虽说伊索尔德认为这件事不应该是国王做的事,但她说的时候语气十分的不确定。   阿托利斯也从她那里知道了她的愿望。   想让他帮着她们母女离开国王。   父女和夫妻的感情如此不稳定,加上她们家族的顶梁柱玛豪斯又是那种性格,阿托利斯实在也不确定是尤尔和湖中仙女勾搭在一起,还是说是安奎什王和湖中仙女勾搭在一起,让尤尔去干这事,他也搞不清楚。 第三十九章 酒馆里的故友   他肯定是要回去救玛豪斯的。   伊索尔德和她的母亲,他肯定是没法带在身边,也不想带着两个花瓶在身边,她们母女的安危还是交给玛豪斯靠谱点。   但现在,究竟是让伊索尔德回普雷斯顿,还是藏起来等他救完玛豪斯,就得看普雷斯顿那边的动静了。   要是安奎什王与这件事没关系,就一切轻松。   要是安奎什王与这件事有关系,那他就只能将伊索尔德藏起来了。   进了酒馆,还没等他买食物坐下,一道人影就站到了他的面前。   阿托利斯只当是来挑事的。   这就是长的帅的烦恼。   这张脸让他遭受了不少的苦恼,其中就不乏在混乱之地经常会有人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挑衅他,有的是别人女伴老看自己而生气,有的是有龙阳之好。   手放到了腰间的剑鞘,抬起了头。   没想到的是,刚抬起头,他看到的就是两只比他手臂粗壮了两圈的胳膊抱了上来,直接就给他抱住了。   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让阿托利斯都没来得及看他长什么样。   又因为对方没有杀气,让他信任的直感也没有传来危机感,所以他也没有选择立刻反击。   被男人抱在了怀里,阿托利斯的表情有些糟糕。   浑身的酒味和明显匹配于糙汉子特征的不洗澡的汗臭味。   相比之下,男人巨力搂抱他倒没有让他感到疼痛,最多也只是酸麻而已,而那些也被这些让他无法接受的东西给掩盖住了。   ‘嗝!’   男人打了个酒嗝,混合着刺鼻的酒味和汗臭味差点没给阿托利斯膈应死,就在他忍不住想要把他推开的时候,男人松开了他,手却依旧握着他两边的胳膊,打量着他的脸,露出了兴奋地笑容。   “哈哈哈哈哈,阿托利斯?!”   这时有视角打量男人,他也看到了男人的容貌,神情一愣。   眼前的男人他认识。   脏乱的红色头发,浑身壮硕无比不比奥斯垂德要差——阿托利斯清楚,这男人实力也不一定比奥斯垂德差,反正,当时的他是打不过这家伙。   一是那时还是去卡美洛之前,他只有一身技巧,装备差的不能再差,而这男人用的武器离谱,主武器是大盾副武器是重剑,战斗的时候就喜欢拿盾把人拍个半死,然后再抽出重剑给人砍死。   最离谱的是,背着个重剑,拿着个比重剑还重,比阿托利斯还要大的多的铁盾,怎么走怎么跑也不带累的。   阿托利斯再有技巧,重剑还能寻找机会,但拿盾牌和他打,他根本就破不开他的盾牌,反而自己的剑还容易被他的盾牌击碎,而人家冲过来一盾牌把他给撞飞了。   力量还不比他拔出石中剑之前差,没事喝多了就喜欢和他掰手腕,掰着掰着僵持了一会儿就喜欢搂着他继续喝酒。   这根本就没法打。   不过人是挺豪爽的,从别人手里买东斯塔利恩的时候他还帮了大忙,他也跟了他一起做任务了一段时间,那段时间算是他那五年里比较轻松惬意的一段时间。   除了他没事就喜欢熊抱别人还不爱洗澡而且嗜酒如命外。   只不过后来,阿托利斯要带着东斯塔利恩去卡美洛,他觉得那地方不是个好去处,两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拉姆莱克。”   阿托利斯说出了他的名字。   名为拉姆莱克的男人神情更加兴奋了,单手搂住了阿托利斯。   “果然是你,你怎么来爱尔兰了,不是说要去卡美洛的吗?”   “遇到了些事情,不在不列颠呆了,想着去高卢,中间又碰巧不太走运,就来爱尔兰想做点事。”   “离开好啊,我就说卡美洛不是个好地方,那群混吃等死的家伙根本就挡不住撒克逊人,你去那里只能当他们的炮灰。”   一边说着,拉姆莱克一边拉着阿托利斯走进了酒馆的深处。   阿托利斯这才看到酒馆里那一群人都在看着他们,看着阿托利斯眼中有着好奇和询问,而看着拉姆莱克大多都是敬意。   “老大,这谁啊?”   “这是我兄弟,别看他长得跟个小白脸似的,实力和我相当,你们看着他给我老实点。”   “那么强?”   不理会手下的惊叹,拉姆莱克赶走了他座位旁边的一个小弟,拉着阿托利斯坐了下去,又跟着服务员要了瓶酒,才又谈了起来。   “这都是我的兄弟。我这段时间混的还算不错,拉了群人,专帮别人干些挣钱的活,怎么样,来我这里,我这老大给你当,我给你打下手。”   阿托利斯颇有些无语。   “你还记得这个?”   之前认识不久,两个人稍微熟悉了之后拉姆莱克就一直吵吵着想跟着他当小弟。   原因说简单也简单,说奇怪也奇怪。   阿托利斯打不过他是打不过他,但也只是打不败他,并不会输。   拿盾牌的时候两个人力量僵持,那打法跟斗牛似的,而拉姆莱克的重剑水平虽然不错,但更加明显的缺点是他没有奥斯垂德那般的重甲。   想拿重剑,就得放下盾牌,没有了防护,阿托利斯还是能找到一些破绽。   加上他经常不爱用脑子,就喜欢简单粗暴的任务,碰到个实力不比他差,性格还好,而且脑子还很灵光的人...   反正阿托利斯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   “反正你也不去卡美洛当骑士了,一起干,爱尔兰挺乱的,吃的喝的还没卡美洛好,我过段时间打算抢一条船,带着兄弟们去高卢混饭吃,怎么样,一起吧。”   不得不说,阿托利斯要是在离开卡美洛的那段时间遇到拉姆莱克肯定同意了。   这样的生活也不错。   杀的人杀多了,知道这个操蛋的世界的生存法则,若是必要的情况下,小孩和妇人都会杀,只不过不会胡乱的杀人罢了。   跟着能够相信的人流浪,没事坐坐船当海盗,累了就到个陆地村庄生活一段时间,那样的生活不比他之前所想的带着东斯塔利恩隐居山林要差。   但也只是让阿托利斯意动,很快就脱离了幻想。   “先不说这个,你怎么在这?”   “害,那天和你分开后,我本来想去高卢的,但觉得不太好,就想着去卡美洛看看你,结果怎么着也没找到你,想去高卢,好死不死的碰到撒克逊人捣乱,向南走他们闹腾的厉害,就向西走,中间又遇到点插曲,坐着海盗的船就来这了。”   说着说着,拉姆莱克又邀请道:“你来是干啥的,没什么事就跟兄弟...不,是带着兄弟们干呗,反正一个人也是活着,一堆人也是活着,热闹的。”   阿托利斯摇了摇头。   “我要去北面。”   “去干啥?”   阿托利斯犹豫了一会儿,如实说道:“去影之国找斯卡哈?”   “斯卡哈?”   拉姆莱克想了想,没想起来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就疑惑地看着他:“听起来是个娘们的名字,老相好?我也没听过你说过斯卡哈啊,最近一段时间刚认得?”   “别乱说话,是女人,不过是个很强大的战士,我想找她拜师学艺。”   阿托利斯详细的给他解释了起来。   闻言,拉姆莱克更觉得不可思议了。   “你还需要拜师学艺?你现在都厉害成什么样子了,还这么年轻,收徒弟还差不多吧。”   “我觉得她能一只手打我。”   “这么牛吗?老奶奶?”   阿托利斯想了想。   斯卡哈是梅芙和库丘林时代的人,到现在已经过了两三百年了。   两三百年的时光...   阿托利斯的脑海里浮现出了个面容凌厉的老奶奶,不由得点了点头。   “是。”   刚说完,阿托利斯的呆毛就直立了起来。 第四十章 同去   浑身汗毛战栗,磅礴的死气席卷着他的全身,让他有种无法反抗的即将要死掉的错觉。   想也没想,握住了腰间的剑柄,猛地站了起来看向了四周。   而他对面的拉姆莱克更干脆,一手握着桌子底下的支柱,直接将整个桌子当做盾牌般的抬了起来,满脸愤怒的喝问道:“谁?!”   没有任何的回答。   刚才还嘈杂的酒馆里一瞬间变得死寂,所有人都茫然的看着瞬间戒备的两人。   “老、老大,发生了什么?”   懂事的小弟们四下看了眼,但怎么看酒馆里全都是老面孔,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能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自己的老大。   阿托利斯和拉姆莱克也懵了。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均是能看到对方眼中的后怕与疑惑。   “你刚才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了。”   “现在消失了。”   “消失了。”   两个人的对话让其他人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只有阿托利斯和拉姆莱克知道那瞬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几乎瞬间,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刺骨的寒气席卷他们的全身,让他们体会到了在过去经常经历的却又比之前那些都强烈了不知道多少的死气。   而只是那一瞬间的功夫,两个人警惕的时候却又诡异的消失了。   “没你们的事,自己喝自己的。”   又警惕了一会儿,拉姆莱克只能摆了摆手,将桌子放回了原地坐了下去,又招呼服务员收拾地面再拿来两大杯酒和最基本的烤肉与一应的下酒菜后才算停下。   “刚才是怎么回事?”   “我们刚才在谈斯卡哈。”   经历了短暂思考的阿托利斯紧皱起了眉头。   死气与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   影之国,简单点说,完全可以称之为死者的国都,那里的女王能让人感觉到死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但他怎么也无法把她和刚才的事情扯上关系。   “不可能吧。”   拉姆莱克满脸的不相信:“人都没在,就能做到这步?再说了,我们做什么了。”   阿托利斯回忆着而,自言自语道:“好像是说她是个老...”   老字刚出,后面的话还没说,阿托利斯就感到心脏一股刺骨的疼痛,疼的虽然没吃果子那段时间剧烈,但突然的疼痛也是让他一个没忍住捂住心脏弯下了腰。   “你怎么了?”   “没事。”   心脏的疼痛也是转瞬即逝。   阿托利斯猜到了什么,面色诡异的坐直了身体,装作若无其事的摆了摆手:“先不谈那位小姐了,我想问你点事。”   “小姐?”拉姆莱克疑惑的看着他。   “你知道普雷斯顿那边最近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阿托利斯转移了话题。   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再体验那种刺骨的疼痛了。   也不知道她是监视他,还是设立了某种像是世界规则一般的存在,谁说她...就会疼,但他可没有心情为了无用的聊天而白白遭罪。   恶了人家更没必要,他还想拜她为师呢。   “普雷斯顿?”   被阿托利斯这么一岔开话题,拉姆莱克也没有去讨论别的事情,思考起了他的问题。   “最近似乎要和别的国家打仗了?”   “国内的事情。”   “那我没听说过,除了因为要打仗拉壮丁、准备物资挺紧张的,其他什么事都没有。”   阿托利斯算是半松了口气。   安奎什王没对王后动手,就说明还有得救。   不知道是他没参与此事,还是觉得玛豪斯没死不好动手,但暂时她们母女的安全肯定可以保证。   放松了下来,正巧服务员也端上了菜,阿托利斯也就和拉姆莱克吃了起来。   两人边吃边聊,拉姆莱克问,阿托利斯也把自己路过这里的原因说了下。   “伊索尔德?玛豪斯?”   拉姆莱克满脸的惊叹:“真有你的啊,闷声闷响的刚来就遇到了这么两个大人物。”   “自身难保,还说是什么大人物。说起来,伊索尔德我想麻烦你照看一下。”   阿托利斯从腰间将玛豪斯给的那袋宝石拿了出来。   一个没留,连着袋子全都扔了过去。   “这是什么?”   以为是钱,拉姆莱克面色不悦的刚想扔回去,但拿起来手感又跟钱完全不一样,便拿着它疑惑的看着阿托利斯。   “魔术协会的宝石,一块听说能换一百枚金币,玛豪斯给我的,我得回去一趟,伊索尔德我想送到本地贵族那里呆段时间,但我总放不下心,想让你顺便帮忙看看,有什么危险出手帮一下。”   闻言,拉姆莱克毫不犹豫的将袋子给他扔了回去。   丝毫没有收力,装着宝石的袋子狠狠地砸在阿托利斯的身上,给阿托利斯手砸的生疼。   “你瞧不起我?咱两关系你有事我自然会帮,更何况是照顾你女人,给我钱是什么意思?”   阿托利斯顿时无语了。   我什么时候说伊索尔德是我女人了?   堂堂一国公主看上我这个除了帅以外一无所有的流浪骑士?   还有,这可是两千枚金币,给出去我还心疼呢,你就这么随便的给我砸了回来了。   它们要不要面子?   但看他满脸不爽,阿托利斯只能将袋子收到了怀里,道歉道:“好好好,我的错我的错,你帮我看下伊索尔德,两三天的时间就可以了。”   “这还差不多。”拉姆莱克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疑惑的看着他,“你要去做什么。”   “玛豪斯那边应该出了点问题,我得回去救他。”   “我跟你回去。”   拉姆莱克毫不犹豫的说道。   “不行!”   阿托利斯果断拒绝道。   “这事跟湖中仙女有关系,你别掺和进来,帮我看看伊索尔德,要是有人想对付它,你能拖延拖延一下,不用出手,派个人去叫我就可以了。”   ‘啪!’   拉姆莱克也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怎么,听到阿托利斯这句话,脸憋的通红,拍着桌子就站了起来,指着阿托利斯的鼻子骂道。   “你这小子什么都好,但老子就讨厌你这老自作主张为别人着想的样子。”   “你是我兄弟,我才不管什么湖中仙女什么贵族,你的女人老子肯定会保,你要回去老子肯定也跟你回去。”   说完,看阿托利斯要张口,他又继续不喘气的指着他鼻子说道。   “别他么跟老子娘们唧唧的,老子今天这话撂这,这忙你让我帮我帮,不让我帮老子也帮,你这事既然跟我说了,我掺和定了!” 第四十一章 未来   两匹高大的马快速在林间道路上穿行而过,上面坐的一个金发一个红发的两个男人。   到最后,阿托利斯还是带着拉姆莱克两个人往回去了。   拉姆莱克没让他手下掺和这事。   一是总要留人在港口守着伊索尔德,防止她出事;二来又是湖中仙女又是正规军队的,拉姆莱克的实力肯定有,但他的那群手下们去了大半是送菜。   阿托利斯将钱分了些给他们,当做报酬。   拉姆莱克这次没有拒绝。   他不能收阿托利斯的钱,但是他手下的兄弟们总是要吃饭的,让他给好兄弟干活卖命没关系,但他们都不认识阿托利斯,白干肯定心有不满。   “玛豪斯还用我们去救?”   赶路的时候,拉姆莱克开了口打破了安静。   阿托利斯摇了摇头。   “不知道,可能已经死了吧,回去看看。”   “什么人这么厉害?玛豪斯打不过还跑不了?”   “玛豪斯很强吗?”   “那当然,他可是爱尔兰第一骑士,从未尝过败绩,虽说我也没和他交过手,不过名声挺响亮的。”   阿托利斯完全没想到玛豪斯的名声竟然这么大。   原本就以为是个普通的保姆。   不过仔细想想,阿托利斯完全又能接受。   毕竟,玛豪斯的性格实在太让人头疼了,明君还好,但听伊索尔德的只言片语和这些天所见所闻,安奎什王守成有余但说是明君就完全不可能了,这样的人不可能容得下玛豪斯这样性格的人留在身边。   但要是爱尔兰第一骑士就另算了。   就算安奎什王再受不了他,但他的实力摆在那,在爱尔兰情况如此混乱的情况下,安奎什王只要不蠢就不可能动他。   想到这里,阿托利斯稍微放下了心。   只要玛豪斯在的一天,只要不出什么大意外让爱尔兰的局势短时间内出现变动,安奎什王就不太可能太过对付伊索尔德母女。   “他的性格太相信自己人了,手底下又有内鬼,我总觉得他要被背刺。”   “这样。”   拉姆莱克听后轻松了不少。   为好兄弟送命倒没什么,但能活着他还是想活着的。   既然不是玛豪斯都打不过的人,而是只能靠背刺解决玛豪斯的小人,那他和阿托利斯两个人还是有全身而退的可能性的。   想到这里,心思活络了不少,看着警惕着四周满脸认真的阿托利斯,问道:“你这趟做完了准备做什么?迎娶伊索尔德走向人生巅峰?”   阿托利斯的脸色有点无奈。   “说了要去影之国找斯卡哈。”   “也是,你要是想当小白脸,在卡美洛随随便便就当上了,哪用得着遭这么多苦。”   拉姆莱克也听不懂什么影之国什么斯卡哈的。   影之国在他看来应该是北面的一个国家,但他又从来没有听过,便只当是个没名气却有个很厉害的大佬的小国家。   “出师后呢,有目标吗?”   “有是有,但得看情况。”   “说说。”   “高卢有个朋友,地位不低,等出师后他要还记得我,能帮我,我就去高卢先管他要片地方,混个领主发展,尽量当个国王,要是忘了我,我就想办法在爱尔兰...可能是伊索尔德吧,总是要当个国王的。”   “现在怎么想当国王了?”   若是别人以现在连贵族都不是的身份说要当国王,拉姆莱克肯定会嘲笑他不自量力。   但阿托利斯说就不一样了。   年轻,实力强大,气质和样貌完全不像他们这些普通的下等人反而更像是贵族,讲话一听也特别让人舒坦,而且还很聪明,什么都懂。   这样的人他说自己是王子他都信。   要不是他看过他过去有多惨,那是肯定不会相信他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流浪骑士。   而更可贵的是,他就算是这样,还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梦想,坚持到了让他匪夷所思的地步。   换做是他,平心而论,别说别的,就算光拥有阿托利斯这样的外表,他都不觉得自己能忍住诱惑,早就当漂亮贵妇的男妓流连于各个少妇之间,或者直接去诱拐个公主当驸马去了。   每天各种各样的美人围绕,什么都不用干,就能受着平时花钱都得不到的美人服侍,简直是男人梦寐以求的生活。   而阿托利斯却依旧过着苦日子,坚持着自己的梦想。   这样的人,就算现在身份低微,但只要不半路夭折,未来的成就肯定不会低。   “遇到点事。”   拉姆莱克也不细问,饶有兴致的问道:“那到时候跟我说一声,我跟你去高卢。”   “可以吗?”   阿托利斯微微发愣,看了他一眼。   去卡美洛之前他还没什么感受,但去完卡美洛之后他清楚的知道拉姆莱克的实力,完全可以称得上是一流的水准。   这样的实力,完全没必要跟他这个一穷二白只有目标的人去从零开始,随便去个地方,呆个几年肯定会受到重用的。   “你愿不愿意吧就说。”   “当然。”   阿托利斯有些开心的说道。   拉姆莱克原因跟他,他肯定是愿意的。   这么个人,未来不确定,但现在的实力以他前段时间来看,不会比目前的兰斯洛特要低多少,有这么个强力帮手在身边,未来的他会轻松很多。   “行,从今天开始我就跟你混了,我脑子笨也不懂那些,你说什么我就干什么。”   “好。”   阿托利斯心情好了不少。   这段时间他不少为自己能不能招来手下发愁。   亚瑟王的位置就注意肯定会有许多人投奔他,就比如高文和兰斯洛特之流,一个比一个地位高但都愿意效忠他。   但他从零开始,能有谁愿意跟他?   莫名其妙的得到了个强力的手下,连带着苦恼于该怎么对付湖中仙女的事情也轻松了不少,脑子也灵光了起来。   虽说还是没想出来切实有用的办法就是了。   骑着马比步行快了不少。   两人出发的时候是早上,到的时候天刚黑,虽然因为马走的地形有要求而绕了点路,但速度也比和伊索尔德走的时候快了不是一点。   两人到了城外便下了马,凭借着阿托利斯的能力,摸着黑偷偷摸进了小镇,来到了玛豪斯所在的宅邸之外。 第四十二章 俘获   在府邸之外,两人偷偷解决了几个巡逻的人,问到了玛豪斯的消息。   算是好消息和坏消息并存。   好消息是他不知道玛豪斯出了问题,说明尤尔还没明目张胆的反,更证明这件事与安奎什王没关系。   但坏消息是,玛豪斯‘得了重病’,被他的副手‘安置’在了某个房间,而尤尔理所当然的控制了整座宅邸的守卫。   阿托利斯仔细思索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在府邸之外和拉姆莱克分开。   他先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找到湖中仙女,等到所有人都被吸引到他那里的时候,再让拉姆莱克偷偷溜进去去救玛豪斯。   毕竟这里的士兵和尤尔对他们来说都不怎么危险,只是数量让他们难以应对,但湖中仙女就不同了,必须避免她暗中下绊子的可能性。   好说歹说,用着自己的脸保证湖中仙女绝对不会伤害他,才让拉姆莱克信了。   毕竟信什么都不如信阿托利斯的脸,那是实打实的存在的,对女人的威力堪比核弹,这点拉姆莱克深有体会。   只是看着阿托利斯进去的方式,他还是不由得眼皮一跳。   这货竟然是直接从大门闯了进去。   大摇大摆的将守在门口的人用裹着剑鞘的骑士剑拍晕,然后踹开门走了进去。   在外面他都能听到里面人慌乱的动静。   “什么人?!”   阿托利斯管也没管举着剑围上来的士兵们。   见着人多,他也不留手,将剑与剑鞘分离,微微低身,身体向着最深处的宅邸冲去。   一路上,只要敢拦的都会被他一剑杀死。   对付这些小兵阿托利斯还是很轻松的。   不说技巧,但凭着远超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就让这些小兵没办法跟他抗衡。   一开始拦着他的人还很多,但随着愈发的向里,后面的人看到前面的人没有几个在他手下能挺过两招,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去送死。   而这一犹豫,加上阿托利斯也懒得杀他们,直接冲了过去,等他们回过神,人就没了。   就这么一路砍瓜切菜,阿托利斯来到了最里面的建筑,也没有走满是人的正门,而是照着伊索尔德所说的位置,走向了后花园,看到最深处的也是风景最好的二楼卧室,看到了那个站在阳台的金发美人。   尤菲米娅正站在阳台,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看到阿托利斯,她的眼睛亮了起来,本来没有表情的好看脸蛋上也露出了笑容。   眼睛笑的弯弯的好似月牙,看得出来她很开心。   “你来啦。”   正当阿托利斯要上去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闪,尤菲米娅出现在了花园中,就在他面前不足半米的距离,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樱唇微动:“主人。”   阿托利斯吓得本能的后退了一步。   完全没有想起来要近身对付魔术师的传统,反而拉开了距离且好几秒没有缓过来。   从来没有看过这种招数。   瞬间移动?   他完全就是凭借着自己身体速度让人看不过来的冲到人的面前,但尤菲米娅的身体就好像是消失再出现一般。   除非她的速度快到他追不上,但伏提庚的速度他也能堪堪捕捉到残影,她一个魔术师不应该。   这时,后面的追兵也闯进了花园,而最前方正是气喘吁吁的尤尔,看到阿托利斯和尤菲米娅两人极近的距离,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他们刚才可是看到了阿托利斯是怎么杀进来的。   别说一步了,就算是同样的距离,他们也没把握能够救下尤菲米娅。   阿托利斯这时也反应过来了。   不管尤菲米娅招数有多诡异,但他这时绝对要动手。   因为尤菲米娅的存在,他们不会杀他,就算他猜错了,尤菲米娅不在乎他的死活,实在不行就爆出自己是摩根的弟弟,尤菲米娅应该也不会动他;但拉姆莱克可不一样,他们是真砍啊。   身体一动,冲到了尤菲米娅的面前,将剑立在了尤菲米娅的脖颈。   出乎意料的是,刚才让阿托利斯吓了一跳的魔术没有出现,尤菲米娅就好像被吓傻了一样,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他把剑放到了她雪白的脖颈。   而这一下,直接把那群僵持着等着命令的人,尤其是尤尔给吓傻了。   根本来不及思考湖中仙女为什么会被阿托利斯俘虏,他只是知道,尤菲米娅绝对不能出事,要不然其他的湖中仙女发怒,他全家死了都不带赔的。   “愣着干什么,快去救公主啊?!”   “谁再动我就杀了他。”   阿托利斯手一揽,将尤菲米娅揽到自己的怀里,手搂着她的纤腰,让她背对着自己躺在自己的怀里,剑锋立于她的脖颈。   此话一出,效果很好,所有人都不敢动了。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已经傻掉的尤尔身上。   他怎么也没想到湖中仙女竟然玩这么大的。   是,她是湖中仙女很强不假,但刚才阿托利斯冲进来那段,就算是他也打不过,而一个瘦弱的魔术师被比他还强的战士贴身...   “别冲动!”   尤尔连忙举起了手。   “有话可以商量,你想要什么,钱?女人?权力?只要你说,只要别伤害公主,什么都可以商量。”   阿托利斯狐疑的看了尤尔一眼,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少女,眼中的怀疑之色更浓了。   这怎么看也不是伊索尔德吧。   似乎看到了他的疑惑,尤菲米娅也不怕紧贴着她脖颈的剑,很虎的转过头,让她雪白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逼得阿托利斯不得不把剑往外移了移。   而这一下也差点给精神高度紧张的尤尔吓死了,看到阿托利斯移开剑才松了口气。   不知道湖中仙女怎么想的,但男的还能谈,就还有救。   尤菲米娅侧过头,她的身材很高挑,仰着头,垫着脚,樱唇贴着他的唇角,用这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娇声说道。   “我用了魔术哦,现在,除了主人你以外,所有人看我都是公主的样子。”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推本书。   书名:《我,始皇帝,有聊天群》   大秦帝君,核蔼可氢。   见证史上异闻带最核蔼,最氢民的政哥哥!!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PS:日更五章,百万字完本作者人品保障^_^。 第四十三章 不正常的人   花园中,事情变得诡异了起来。   阿托利斯搂着金发的美人在怀里,剑立在她雪白的脖颈上,对方脖颈上还有一道不深不浅的血痕,而周围的骑士都站在至少十米远的花园外,满脸紧张的看着这一幕,生怕阿托利斯对他们的公主下手。   一切都是如此的紧张,除了阿托利斯怀里的女人。   她说完后,嘻嘻笑了一声,踮起脚,亲吻着阿托利斯的唇角,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想要敲开他的嘴角进去,待到阿托利斯反应过来移开脑袋才算停止。   这一幕,不仅是阿托利斯,也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弄傻了。   什么情况?   这是情侣玩情趣呢吗?   关键是他们也没听过自家公主这么大胆,而且男人这样子和杀人干脆利落的动作也不像是跟公主玩情趣游戏的样子啊。   阿托利斯也恼了。   把剑逼近尤菲米娅的脖颈,贴着她的伤口。   “别动!”   但尤菲米娅根本就不管它,背靠着他的胸膛,转着头,埋头在他的脖子里伸出舌头舔了起来。   你能不能正经点?我在绑架啊?!尊重一下我可以吗?   给阿托利斯舔的受不了了,实在忍不住,不想搞成更怪的一幕,便把握剑的右手搂住她的腰,而原本搂腰的左手伸了上来,粗暴的扭过她的头捂住了她的嘴。   阿托利斯想的是自己粗暴点她应该就不会喜欢自己了。   但没想到的是,被他这么一搞,反而明显的感受到怀里女人的身体紧绷,双腿夹住,就算被他用力捂住的嘴也发出了微弱的只有他能听到的诱人声音,而隐隐看到侧脸更是闪上了魅人的红晕。   抖M?   发现了这一点,但阿托利斯悲哀的发现自己现在除了满足她奇特的欲望外别无他法。   他还能怎么办,他一个绑架犯对待人质,而且还是在一堆救援人员坏绕中还能对人质温柔吗?   而在外人看来,‘伊索尔德’的眼中闪过一抹痛苦,随即失神。   见到这一幕,尤尔也不知道她到底在做什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说道:“你想要什么?别伤害公主,什么都可以商量。”   “你自己干了什么你卧槽?!”   阿托利斯话还没说完自己就受不了了。   尤菲米娅太离谱了。   张开嘴舔他捂住她嘴的手就算了,这个他还能忍。但你手在大庭广众下乱摸就是你的不对了。   狠狠一把勒住她的腰,伴随着女人一声浅浅的魅人声后手果然没有摸到那里而是掉了下去,但还没等他松了口气就又要开始了。   偏偏他还不能把尤菲米娅砍了。   她是湖中仙女,不到必要时刻他还是不想和她们彻底解仇。   一般的问题就可以通过各种方法和利益来缓解,但杀了湖中仙女,就真的是死仇了。   “好啊,让他们在下面等着,你上来谈。”   阿托利斯后退了几步,待到退到了阳台之下的位置,剑插回剑鞘,一只手搂着女人的腰,用力一跃,手抓着栏杆翻了进去。   不能再在外面让尤菲米娅乱搞了。   众人面前,他肯定得握着剑作为威慑,但尤菲米娅的动作显然不是他一只手能够抑制得了的。   上了楼,光上了阳台的门,将尤菲米娅没好气的扔到了床上。   “啊!”   尤菲米娅再也无法抑制的发出了诱人的声音。   阿托利斯只觉得愈发无语。   从来只是在网上听过有这种人,一直都以为是男人YY的,怎么也没想到现实世界真的有这种人,而且还不是被调教出来的奴隶而是高高在上的湖中仙女。   在尤菲米娅反应过来之前,他扯过被子将尤菲米娅包成了粽子,只露出一个头。   怕她再来刚才瞬间移动的魔术,坐在床上,将被他裹成粽子的尤菲米娅的头放在自己的腿上,剑放在她的脖颈,另一只手固定她的脑袋不让她乱动。   尤菲米娅果然没有乱动。   仰躺在他腿上,眯着眼睛,美眸里还残留着欢愉的神色,似乎还在品味着刚才的快感。   没过多久,急匆匆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随机到了门边。   还没等他进门,尤菲米娅先开口道:“在门外呆着,闭嘴,我和他谈。”   就要被推开的门瞬间不动了,半晌,门外才传来尤尔无奈地声音:“是。”   阿托利斯不干了。   我要的是拖住尤尔,你这是干什么。   没想到的是,尤菲米娅没等他开口,仰起头,美眸闪烁着光芒,看着他,轻笑着开口道:“你是想转移注意力让人救玛豪斯把。”   阿托利斯心下一跳。   还没等他说话,尤菲米娅又继续说道:“不用担心,我可以帮你。”   “你帮我?”   “是。”   “你不是湖中仙女那一边的?”   “那是摩根与尤尔的事,与我有什么干系。”尤菲米娅笑意盈盈的说道:“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主人能让我开心,我帮你也可以。”   闻言,阿托利斯算是清楚了尤菲米娅的身份。   她绝对是其中一位湖中仙女。   对湖中仙女的性格稍稍有了了解,他的剑仍旧放到尤菲米娅的脖颈,低着头,看着她说道:“所以呢?”   “我说了啊,让我开心。”   尤菲米娅撅起了嘴:“你要好好尽到主人的职责哦。”   你有病吧?   阿托利斯开始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制定这个作战计划了。   他和拉姆莱克一起冲进去救玛豪斯都比这好。   现在的局面上不上下不下的,还不到杀了尤菲米娅的地步,又不能惯着她,一时他也想不明白该怎么做。   让她开心?   阿托利斯知道是该怎么做,但他是个正常男人,还是个没碰过女人的男人,让他一上来就在这种环境中玩这么高难度的女人实在有点为难他了。   而且,湖中仙女的话,他不信。   要不,还是按照原计划,把她拍晕她就不闹了。   想到这个方法,阿托利斯的眼睛亮了起来,准备把她拍晕和尤尔谈,可还没等他动手,尤菲米娅就想到了他要做什么,一阵光华闪过,阿托利斯的剑变成了木头,而她身上裹着的被子也忽然消失。 第四十四章 天真   阿托利斯实在没想到尤菲米娅能有这一手。   不,严格来说,他是想到了,只是不愿意去相信罢了。   他早就想过了湖中仙女会有这样的手段,反而一开始尤菲米娅束手就擒的姿态让他吓到了,而强迫自己去接受她刚才那样的姿态罢了。   因为这根本就是无解的局面。   只要还想在这个时代混,他就不可能去杀湖中仙女,至少他没到达卡美洛之王或是罗马之王的那个地步,他就惹不起湖中仙女。   除非湖中仙女想要杀他。   但问题就是,尤菲米娅也很低概率去杀他,从刚才抖M的样子就能看出来,就算退一步,就凭借摩根的事,只要他说出自己的名字,她就不太可能去动他。   而这就是个僵局。   想要救玛豪斯,他就得跟尤菲米娅好好处理这件事情。   想清楚了一切,随着尤菲米娅的从未见过的魔术,他也将最后的一丝侥幸抛出。   “主人,你想好了吗?”   尤菲米娅自然的坐了起来。   爬到了阿托利斯的身侧,依旧呈现着爬的姿势,下巴压在他的肩头,撅着屁股,左手拄着床支撑着身体,右手抚摸着阿托利斯的右半边脸颊,媚笑着贴着他的耳边,对着他的耳垂吹着热气。   “您的女奴可是期待了很久呢。”   阿托利斯低垂下眼眸。   脑海里快速思考了除了配合她玩SM之外还有什么其他可以应付她的办法。   尤菲米娅也不着急,探着脑袋,摸着阿托利斯的侧脸,扬起小脑袋,含住了阿托利斯的耳垂。   其实,很多时候都是心理在作怪。   就比如现在,尤菲米娅咬着他的耳垂,但阿托利斯根本就不想跟她发生关系,所以根本就不会想现在和她的动作很暧昧,很刺激。   兰斯洛特和帕西瓦尔那回,是在果子刺激下血流速度过快,加上他的神智在疼痛下不清楚,而且她们两人和他的关系也都算是朋友。   至于尤菲米娅...?   抱歉,他和他的兄弟一点感觉都没有,最多就是害怕她突然生气让他断子绝孙罢了。   “你们想做什么?”   想了许久,阿托利斯开口问道。   只是许久的未曾动作,反而开口问了这么个问题,让尤菲米娅眼中闪过抹失望。   直起了身子,跪在阿托利斯的身前,右手依旧抚摸着他的脸,只是严重的兴奋渐渐收敛为了让阿托利斯察觉到危险的笑意。   本能的动了动身体,却惊讶的发现自己根本没法动弹了。   就好像失去了身体的控制权。   意识格外的清醒,而身体却根本一丝一毫的动弹不了,诡异的状况让根本就不熟悉魔术的阿托利斯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平时几乎可以说免疫无论是魔术师还是魔兽的魔术的强大抗魔力在此时却根本没有涌出。   “既然你不想当主人,那我就当主人吧。”   尤菲米娅说着让阿托利斯感到不妙的话。   下意识的想要开口说话。   这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嘴能动弹,不过也只有嘴能够动弹了。   而他还没想好该说什么,尤菲米娅却已经堵住了他唯一能够动作的嘴,熟练而又生涩的主动的做着法式湿吻。   偏偏阿托利斯身体还动弹不得,只能紧闭牙关让她无法进行最后一步。   尤菲米娅乐此不彼的和他纠缠着。   “真是不乖呢。”   过了半晌,似乎对他紧闭牙关的动作终于有些不耐了。   尤菲米娅直起身子,慵懒魅惑的笑意中带着些许的危险,抬起两只纤细白嫩的素手,轻轻搭在在了脖见的项圈,两只手放在上面,似乎要摘下它。   偏偏还做出了慢动作,金色的美眸饶有兴致的盯着他的脸,嘴角还带着笑容,似乎一点一点的想要欣赏着阿托利斯的表情变化。   “要好好当我的狗哦,不听话的主人。”   说着,她的手放在了后颈。   阿托利斯这时也注意到了她的动作,再加上她的言语和神色,那还不能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是要给项圈摘下来给他戴上啊。   草?!   抖S兼抖M?   阿托利斯这时已经不想再去思考眼前的女人到底是个什么疯婆子了。   果然湖中仙女都不正常。   不,是所有的魔女都不正常,有一个算一个,他碰到的魔女就没一个是正常人。   这时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面部能动弹,只能说话的情况下他本能的想到了项圈的用途,也没有考虑到底对湖中仙女管不管用,病急乱投医的说道。   “尤菲米娅,停下来。”   尤菲米娅的动作果然一顿,眼中满是疑惑。   但还等阿托利斯燃起希望,尤菲米娅想起自己手里握着的项圈,知道阿托利斯想要做什么了,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   笑的花枝乱颤,身前的柔软也随着止不住的笑而不停地在阿托利斯眼前晃动。   半晌,她才止住了笑意,眼角却是都笑出了泪花,看着阿托利斯的,眼中也满是开心的笑意。   “狗狗,你好可爱啊,好会讨姐姐开心啊。”   尤菲米娅已经把称呼都从主人变成了狗狗。   阿托利斯已经不考虑那些了。   他已经有点绝望了。   准备说出自己是摩根的弟弟,想要以此来看看尤菲米娅能不能放过自己,但刚开口,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而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开了口,还没说出一个字,尤菲米娅就搂了过来。   硕大的柔弱将阿托利斯的脸压在了中间,如同洗面奶,女人的两只手又按着他的脑袋,用力的抱着他,将他压在了里面。   “想用魔术协会的那群废物的魔术来控制湖中仙女,姐姐还不知道你是天真...唉,不过真的好可爱啊。”   说着,尤菲米娅用双臂挤压着本来就硕大的柔软。   阿托利斯只觉得自己的脸都被包裹住了。   女人伸出了舌头,舌尖舔到了他耳朵的最顶端,带着笑意开口道:“还有哦,姐姐其实不叫尤菲米娅,姐姐的名字是妮妙,小狗狗可以再试一次哦。” 第四十五章 反转   说着,妮妙松开了阿托利斯,但也是紧紧搂抱着他。   只是用柔软隔开两人而已。   坐在他的身上,紧紧贴着他,凭借着柔软的硕大才让两人稍微有了点距离。   妮妙不把他当人的话让他倒没什么感觉。   湖中仙女都是变态,而且更何况是眼前这个抖S兼抖M的变态。   要不是他真做不出折磨女人的事情...   天见可怜,他连女人的身子都没尝过,让他上来就满足抖M实在是下不去手,才沦落到这个地步。   而且,这十几年的生活,早已经让他不怎么在乎尊严了。   那种东西都是给被人看的。   如果未来成为王,他需要保持自己的尊严;但现在作为一个流浪骑士,而且还是面对湖中仙女没法反抗的流浪骑士,那东西真的不重要。   咬着牙,破罐子破摔的开口道:“妮妙,从我身上下去。”   说完话,妮妙眼中还带着戏谑笑意,甚至更加浓郁了,嘴角开心的翘的老高。   阿托利斯也没抱有什么希望。   看法鲁尔怕湖中仙女怕的那个样子和如今聚集了全世界魔术师的魔术协会龟缩不出的行动模式,就知道他们在湖中仙女面前真的不值一提。   一个随便做的情趣道具又能对可以说这个世界除了梅莉外魔术界最顶点的湖中仙女有什么作用呢?   只是,下一刻,异变陡生。   妮妙的笑意顷刻间就消散,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张着嘴,阿托利斯能够感受到她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   见到她的反应,阿托利斯一时也是将信将疑。   不太相信法鲁尔的情趣道具会起作用,更多的是怀疑她又在演戏想玩她。   也没有相信,坐在那里继续看着她的表演。   妮妙已经没法顾忌到其他的事情了。   体内混杂着的男人的血液,那让她沉迷的灵魂交融的血液,已经渗透到她全身血管的血液在刚才阿托利斯的声音中似乎被唤醒了一般。   她发觉自己的魔术竟然压制不住它。   “这不可能。”   艰难的说着,妮妙脑海里却是下意识的出现了要遵从他命令的想法,遵从自己‘内心’的从他身上站了起来后退了几步。   这一幕给阿托利斯看呆了。   妮妙眼中不似作伪的对未知的恐惧让他懂了一些。   好像不是伪装,而是真的。   “妮妙,解除你的魔术。”   话音落下,妮妙这次连几秒都抑制不了,瞬间阿托利斯就感觉自己身体一松。   挥了挥手臂,在大脑的控制下手臂果然能够活动了。   妮妙却完全没有心情去管他。   金色的美眸中满是惊恐,似乎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被区区一个魔术协会的魔术师的小魔术给控制住。   “这不可能。”   她的眼中已经满是泪花。   高高在上几百年的优越感让她不相信会有除了梦魇外的魔术师能够动摇她们。   而现在,仅仅是一个情趣道具的小魔术就让她无法反抗。   她不敢想象。   几百年的优越感和信仰顷刻间崩塌让她完全无法思考任何的事情。   阿托利斯却是看到她脖颈上项圈中的红宝石中的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消失着,发现了问题。   似乎不是法鲁尔的魔术,而是自己的血液的问题。   毕竟,法鲁尔那天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个隐藏的大佬;而且,阿托利斯对自己的特异性有所了解,抗魔力水平出奇的高,那他的血液混杂进魔术师的血液...?   看着红宝石中的血液就快消失,阿托利斯不敢怠慢,指尖按在了红宝石之上。   一股刺痛从指尖传来,随即,红宝石中的血液不停的输入和输出,始终维持在过半的水平线之上。   妮妙见到了他的动作,也从惊恐中回过了神。   脸上还残留着泪花,眼中遗留着惊恐的神情。   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从信仰崩塌中稍稍冷静了下来,感受到体内源源不断留进来的血液,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又找不到任何的头绪。   抬起头,看着他老是,没有了刚才在上面的风范,可怜的看着他,弱气的说道:“主人,女奴会好好听话的。”   红宝石中始终未曾变化的水平线让阿托利斯想到了另一个办法。   “趴下。”   没有叫她的名字,没有使用项圈,妮妙乖乖的听话仰躺在了床上。   她的身材很好,硕大的柔软即使是仰躺着也有让人吞口水的幅度,楚楚可怜的看着他,美眸中尚未驱散的恐惧中还带着隐隐的期待,显然经历了刚才那一下她又从抖S变成了抖M。   阿托利斯的右手不敢怠慢的按着她项圈上的红宝石。   “张嘴。”   妮妙期待的微微张嘴。   “大点。”   “呜,很难看的。”   妮妙小声说着,但还是听话的张大了嘴。   阿托利斯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左手手腕划过右手的指尖,顿时一阵疼痛后便血液溅了出来。   阿托利斯将自己的手腕按在了妮妙的嘴上。   妮妙瞪大了眼睛。   还以为男人终于发觉不对她粗暴不行,准备对她粗暴一点,怎么也没想到是让她喝血。   “妮妙,喝下去。”   带着名字的命令传来,即使不愿,但很快她的心中那股不愿也被打消,眼中残留着屈辱,却比谁都主动的大口大口的喝着进入她嘴中的血液。   只是喝着,她就发觉了不对劲。   男人的血液中满是浓郁到极点的魔力,甚至比她居住的阿瓦隆的魔力量还要浓郁。   而这是一个生活在外界的人所拥有的的魔力量?   要知道,在这个神秘褪去的时代,阿瓦隆的魔力是整个世界魔力最浓郁的地方,就算比魔术师们普遍认为魔力浓郁的不列颠也要浓郁了不知道多少倍。   而眼前的男人...?   血液中拥有如此恐怖的魔力量可不仅仅是魔术强大那么简单,那说明,他绝对不是人类,而是幻想种,还是极为强大的幻想种。   尤菲米娅瞪大了眼睛,一时只能凭借着命令让她生出的‘本能’吞咽着他的血液,眼睛却死死盯着阿托利斯,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人一样。 第四十六章 身份   妮妙这时才注意到这个男人的长相和摩根相似。   不该存在的血液中的浓郁的魔力量,与摩根相似的长相,自不列颠而来的骑士...   妮妙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回过神,她也意识到为什么自己没法反抗区区魔术协会的魔术师的魔术了。   不是魔术师的魔术多厉害,而是男人的血液太过特殊,就算是她,也从未听说过有人类的血液中蕴含魔力,而且还是如此浓厚的魔力。   再蹩脚的魔术,但只要材料足够好,就能够提升不止一个档次的威力,更何况,她根本没有对他的血液设防,反而全心全意的让他的血液与自己的血液融合在一起,而今一招爆发,这才让她没有丁点的反抗能力。   而现在,自己喝了他这么多血,就算意识到了这一点也很难反抗,只要他不马虎,自己以后就真的要彻底变成他的女奴了。   虽然这么想着,但妮妙却根本没有停下吞咽的动作。   即使项圈的魔术命令已经停止,但她眼中的屈辱已经变成了迷离,大口大口吞咽着阿托利斯的血液。   那已经不能说是血液了,说它是液体魔力也不为过。   对于她这样非人的湖中仙女而言,如此精纯浓郁的甚至远超阿瓦隆的魔力就已经让她足够着迷,更何况眼前男人的身份,而还是这样粗暴的对待着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阿托利斯的脸色有点苍白。   看着红宝石的血液重新注满,他伸手就要抽回自己的胳膊。   “不要。”   妮妙察觉到他的离去,两只手急忙搂住了他的胳膊,着迷似的抱着他,用舌头仔细的舔着他的伤口,吸允着已经不冒血的伤口。   阿托利斯顿时感觉已经止血的伤口又要开始冒血了。   “妮妙,松手。”   空出来的右手按住她的脑袋,让她与自己的手分开,而命令更是让妮妙无法抱住他的手,只能满眼委屈的被按在了床上。   收回了胳膊,阿托利斯就要从她身上起来。   是的,他现在坐在她的身上。   就在她的小腹上。   刚才的姿势实在觉得别扭,而指尖的血液又满足不了红宝石的需求,他便觉得还有很长的时间,就换了个姿势坐在她的小腹上。   如今既然已经结束,他也从她身上离开。   只是刚有起来的动作,妮妙就连忙坐了起来搂住了他,吓得阿托利斯连忙下了命令。   “妮妙,不准对我用魔术。”   “人家已经是主人的形状了,怎么可能对主人用魔术。”   妮妙可怜巴巴的望着他,一点也没了刚才的强势,反而彻底像了身份低微的女仆央求着主人的奖赏:“人家还想喝。”   你有病吧?   阿托利斯听说过和酒喝上瘾的,听说过喝可乐喝上瘾的,但就没听说过喝血喝上瘾的。   “松开我。”   “人家不要嘛。”   “妮妙...”   听着阿托利斯还要用命令,妮妙只能委屈的松开了他。   这回轮到阿托利斯觉得莫名其妙了。   妮妙这么听话让他属实没想到,甚至他刚才还有点怀疑这就是妮妙在演戏呢。   实在是太奇幻了。   “可是,真的好想喝。”   妮妙的手指松开了他,在他面前毫无设防的鸭子坐,手指搭在了唇间,感受到还有丝丝血液的残留,伸出舌头舔舐着嘴角,将最后的一点血液吸入口中后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又是渴望的看着他老是,可怜巴巴的说道:“狗狗会乖乖听话的,主人可不可以给狗狗再喝一点主人的血液。”   说着,她又顿了顿,随机说出了更加大胆的话语。   “如果可以的话,狗狗想要主人的体液。”   妮妙满眼的期待。   男人的血液已经如此的美味,那他的体液会夹杂着怎样庞大的魔力,又会是怎样的美味呢?   (③④②⑨⑥⑦④⑥⑤)   光是想着,她就觉得自己已经受不了了。   “你别自称狗。”   阿托利斯摆了摆手,想说什么,却又犯了难。   想让妮妙离自己远点,但问题是,只要自己不进了影之国,感觉以这个女人的样子,根本就不可能乖乖听话的远离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接近他。   项圈的工作原理是什么他不知道,是怎么让她听话的他也弄不懂,但他知道自己现在只有这个办法可以对付她。   如果用命令让她远离自己的视线,等她把项圈摘下来,或者回到阿瓦隆之后借着别的湖中仙女的帮助脱离他的控制,等她杀回来的时候自己岂不是...?   “乖乖听话,我会给你喝的。”   “体液嘛?!”   “你要是不想喝了就直说。”   “呜呜,狗狗知道错了,狗狗以后会乖乖听主人的话的,不要这么惩罚狗狗,狗狗喝不到主人的液体就会活不下去的。”   “说了,别自称狗。”   “女奴知道了。”   “算了,你随便吧。”   女人对不该执着的点的执着让阿托利斯放弃了去改变她称呼的心思。   妮妙的眼中只有乖顺与渴望的神色。   看了她一眼,确认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阿托利斯问道:“你们想做什么?”   “摩根想统一爱尔兰,首先需要掌控一个国家,就是这里。”   “为什么?”   妮妙并没有立刻回答他的问题。   在阿托利斯警惕的眼神中,她抿了抿嘴角,感受着仍旧残留在口中的味道,仰着小脑袋,渴望的看着他。   “想要奖励。”   她的反应让阿托利斯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笑是因为,妮妙现在的反应明显已经是臣服于他,让他知道自己这次任务算是成功了。   哭是因为,他担心妮妙什么时候反应过来,依照她爱喝他血的样子,怕什么时候把他囚禁起来当饮料没事喝一口。   沉默了一会儿,她的身份让他还不好对她不好,只能抬起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乖,等我休息好了给你喝。”   “嗯!”妮妙开心的点了点头,又是期待的看着他,“那主人可以打我吗?”   阿托利斯摸着她脑袋的手停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第四十七章 事了   “因为她认为主人死在不列颠了。”   妮妙好看的脸蛋上带着满足的潮红,更为她添了一份妩媚。   僵持不下的阿托利斯只能拍了下她的屁股。   好在,妮妙一贯高高在上惯了,身娇体贵,虽说表现出极度抖M的模样,但他只是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她的屁股就让她满足得不得了了。   “主人?”   “主人你是亚瑟吧。”   妮妙话都说到这里,阿托利斯也没办法装傻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才,因为主人的血很好喝,我认知里的人只有作为红龙化身的亚瑟或是阿尔托莉雅可能会这样,主人您又是男人…”   听到这里,阿托利斯也终于明白她说的血很好喝是什么意思了。   他的血液中蕴藏着大量的魔力。   虽然没法像魔术师那般运作,但他魔力的量绝对充沛到了恐怖的层次,充沛到了让他不会魔术却对大部分魔术免疫的地步,而就因为血液中的魔力如此的充沛,妮妙才会喜欢喝。   简单点说,就是她喜欢魔力。   所以说,她要他的体液也不是为了搞黄色,而单纯的就是想要更加充沛的魔力罢了。   “安奎什王知道吗?”   妮妙摇了摇头。   “她计划让我假扮伊索尔德,等去6普雷斯顿后将安奎什王和王后杀死,再让我以王女的身份登基,借着他的兵力加上我们的魔术快速统一爱尔兰。”   妮妙的话让阿托利斯多多少少放下了心,一切的迷雾也都随之揭开。   心情轻松了不少,注意力也从这段时间被困扰得不到答案的事情转移到了妮妙的身上。   “你告诉我,摩根不会伤害你吗?”   妮妙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她凭什么伤害我,她现在又打不过我。”   阿托利斯被噎的说不出话来,这才反应过来。   也对啊。   摩根作为一个才去阿瓦隆学了最多十几年魔术的小姑娘,怎么和这群不知道多少岁,可能有的都和梅莉一边大的湖中仙女比。   “那你们为什么听她的?”   “因为她好玩啊,而且我们也没有都听她的,只有我觉得很有意思才出来了,其他的人都还在阿瓦隆里。”   说完,妮妙撒娇般的用手拉住了男人的手,含住了他的手指。   柔软的舌头灵巧的动作让阿托利斯下意识的就把手指从她嘴里抽了出来。   妮妙有点不满了。   “主人!”   “老实点,还想喝血吗?”   “我知道了。”   此话一出,妮妙没了脾气,委屈的低下了头,连话都不敢再说了。   见她这么听话,阿托利斯也不打算和她继续纠缠下去。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要主人牵着。”   阿托利斯一时被她说的没反应过来。   先是想怎么拒绝她,因为他还没做好,也没脸牵着个女人在外面走,等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说的牵着应该是跟自己走。   “你要跟我走?”   阿托利斯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嗯!”   妮妙小鸡啄米般的点头。   喝完血之后,湖中仙女乖巧的和刚认识时作为女奴尤菲米娅的时候简直一模一样,让见识到她刚才姿态的阿托利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那你听话。”   阿托利斯也没有拒绝。   不是不想拒绝,如果可以,他真的不想带着任何女人跟在自己的身边。   但一来,妮妙现在的状态根本不可能离开他,他又没办法硬生生的让她离开,用项圈倒是可以,但最后若是妮妙脱离项圈的束缚,那第一个遭殃的肯定是他。   二来,妮妙作为湖中仙女,是一位比摩根还要强大的魔术师,带在身边确实有保障,而且以未来来看,他想要成立一个国家,那有一个湖中仙女镇场子无疑是最好的事情。   要知道,湖中仙女可是对魔术师嫉恶如仇的圣堂教会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完全不敢对付的狠角色。   最重要的是,刚才听她说摩根来爱尔兰的原因,是因为自己死了才来的,让他多少放下了心。   虽然不知道摩根带着湖中仙女来爱尔兰和自己死有什么必要的牵扯,但至少能证明摩根重视自己并不是假话。   “好。”   阿托利斯同意道。   妮妙开心的爬到了阿托利斯的身前,两只手搂着他的肩膀:“只要主人不赶女奴走,给女奴吃的,女奴会听话的。”   娇柔顺从的话语让阿托利斯听出了寒冷刺骨的意味。   他从她的话中听到了另一层意思。   不赶她走,给她喝血,她就什么都听他的;但要是想赶她走,或者不给她吃饱,那后果...?   所幸,阿托利斯也已经习惯了女人,诱惑什么的对他没有一点用处,最多也就是妮妙的叫法有点新奇,习惯了几天估计也就适应了。   “我去处理事情。”   唯一的大嘛烦解除,阿托利斯准备去解决外面的人。   只是手刚扶到女人的柳腰,还没来得及将她推开,外面忽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还不待阿托利斯反应过来,门就被踹开了。   “阿托利斯,我来救...”   拉姆莱克出现在了门口,手里还拿着巨大的重剑,上面染着血,身上也有不少的血,看起来是杀了不少人,不过只是没有多少是他的罢了。   满眼的慷慨赴死,刚进门就警惕的举起盾牌,就看到了里面的景象,本来警惕的样子瞬间变得呆滞。   他以为被湖中仙女囚禁的阿托利斯正站在床尾下的地面,而似乎是湖中仙女的金发美人正跪在床尾上。   女人倒在男人的怀里,两只手搂着他的腰,满眼幸福,小鸟依人的模样就像热恋中的少女,而男人也十分配合的双手握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阿托利斯正转过头,满眼意外,丝毫没有被囚禁的样子。   这根本不像是想象中阿托利斯被湖中仙女控制住了,反而怎么看怎么像是阿托利斯把湖中仙女给‘控制’住了。   “打扰了,你们继续。”   刚在门口出现了两秒的拉姆莱克果断的拉上了刚刚他才踹开的门。 第四十八章 死亡   阿托利斯在拉姆莱克关门后就想出去。   妮妙拉着他的手不松手,他也只能拉着她的手一起走了出来。   简单的跟拉姆莱克解释了两句不是他想的那样,但他只是嘿嘿笑着给阿托利斯一个我懂的神色。   拉着她的手,阿托利斯也没法解释了什么。   “外面怎么样了?”   “还不错。”   闻言,拉姆莱克说了下外面的情况。   原来,在阿托利斯和妮妙在房间里耗着的时候,尤尔呆了半天终于察觉到不对劲,出去拉着人去找被囚禁的玛豪斯了。   但那时拉姆莱克已经找到了玛豪斯。   守在门口的门卫对付普通人还行,但面对阿托利斯都拦不住的壮汉举着等人大的盾牌往前冲,躲不开的就只能被撞飞了。   运气不错的是,玛豪斯只是受了伤,生命没有太大威胁,还能提的起剑,他将玛豪斯救了出去,凭借着玛豪斯的威望,拉拢了一半的人,而玛豪斯虽然受了伤但是对付普通人还是没问题的。   姗姗来迟的尤尔也难以扭转大局。   “我担心你一个人对付不了湖中仙女,就来了。”   说着,拉姆莱克顿了顿,嘿嘿笑着看了眼他旁边看起来极为贤惠好似贤妻良母的金发美人,又看向了阿托利斯。   “是兄弟我想多了,还是你小子有办法。”   不,你没想多。   阿托利斯现在的内心饱受煎熬。   拉姆莱克错误的认为他和伊索尔德的关系他不在意,因为伊索尔德的性子柔,他是主要人,而且现在维持那种关系是有必要的。   但是,握着如同随时会爆炸的炸弹,哦不,是核弹的湖中仙女的手,他现在感只觉自己的手心都在发汗。   “下去看看吧,玛豪斯受伤了,别出了意外。”   阿托利斯不无担心的说道。   玛豪斯绝对不能出事。   他不可能留在伊索尔德母女的身边,她们还是需要玛豪斯来保护的。   甚至,以他的计划,以他这几天通过伊索尔德对玛豪斯的了解,玛豪斯对他来说,活着绝对比死了有作用。   阿托利斯跟着拉姆莱克走下了楼,听着声音往前走,走到了大概门口的位置后就发现了玛豪斯,以及被堵在门口进退不得的尤尔。   尤尔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满地的尸体,只有他一人身上还染着不少的血。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尤尔也转过头。   看到一副贤妻良母的站在阿托利斯身后的妮妙,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无奈地笑了笑,眼中最后的神采却是消失不见,回过头,看着脸色苍白却仍旧握着重剑的玛豪斯。   “结束了,你们赢了。”   “为什么背叛我?”   玛豪斯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被信任之人背叛的愤怒,只有不解与惋惜。   “我有哪里待你不薄?还是我有哪里做得不对。”   “玛豪斯大人。”   尤尔吐了口血沫,笑了笑。   “你对我很好,别人都说您把我当亲生儿子看待,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您没儿子,我也一直都是把您当做我的父亲看待的。”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玛豪斯更加不解了。   “我只说您对我很好,我也感激你,但你没有地方做对了。”   “什么意思?”   “安奎什王性格狭隘,不是明君,他不能容你,只是因为战争而让你成为团长,但你却不知收敛,也不知变通,只是盲目的献上您的忠诚。”   “未来安奎什王绝对会杀了你,而这个国家未来也会因为他的行为而毁灭。”   “你多心了。”   玛豪斯毫不犹豫的说道:“陛下不是那样的人。”   “看,这就是你,”   尤尔摇了摇头,笑容有点苍凉。   “你只知道忠诚忠诚忠诚,保持你的骑士精神。”   “但你看到现在爱尔兰是个什么样子吗?资源匮乏还内斗不停,杀来杀去最后受苦的都是我们自己,就算这样打一辈子,就算我们国家还存在又有什么意思呢?只要不能打出岛,一切的一切终究只是昙花一现。”   玛豪斯皱着眉,想要发怒,但看到眼前的年轻男人从未见过的苍凉笑容,冷声道:“这不是你背叛的理由,只要我们努力,终究能做到。”   “你看,你还在做你的骑士梦。”   尤尔忽然大笑了起来,笑的很悲凉,眼中溢满了泪水:“你从来不会看到别的东西,只有自己的骑士精神,真的,玛豪斯大人,我有一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以前我不想说,但现在也没什么用了,我就说了。”   “你他妈的是做你的骑士梦做傻了吗?!”   他再也抑制不住,就算是初上战场被砍成重伤濒死,就算是被湖中仙女用魔术折磨的时候都未流出的泪水此刻却流满了他的脸颊。   “哪有你这样的骑士,你问问救了你的人,问问他。”尤尔头也不回的伸手指向了站在他身后的阿托利斯,“你问问他,卡美洛的骑士是什么样的?真正的骑士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你是听吟游诗人的故事听多了吗?!”   玛豪斯皱起了眉,失去了耐心,不耐的说道:“你已经疯了。”   阿托利斯闻言,不由低低叹了口气。   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伊索尔德母女有个有着爱尔兰最强骑士之称的玛豪斯当做靠山,如今却还是混的那么惨,伊索尔德甚至要求他一个外人救救她们母女的原因了。   玛豪斯简直比他五岁时,刚刚从尤瑞丝那里学习剑术,还抱有骑士梦的时候还要,蠢。   蠢得无可救药。   “我疯了?我疯了?哈哈哈哈,我疯了!”   听着玛豪斯的话,尤尔笑的更厉害,哭的更厉害了。   “是啊,我疯了,因为我疯了,所以才想抓住这次机会,不惜背叛把我当儿子养的您,不惜放弃我深爱的公主,不惜背叛了我遵守了半辈子的一切,甘愿当湖中仙女的狗,没有好处费帮她们统一爱尔兰,现在还被当做弃子抛弃。”   “我所做的这一切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这个国家,然后,你找了个外人,找个了不列颠人,就这么毁灭了这一切。”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知道安奎什那个畜生对伊索尔德的母亲做了什么,你知道吗?你知道伊索尔德有多害怕他吗?你知道她们多想逃离那里吗?”   “你到底在说什么?”   玛豪斯愈发的不耐。   要不是他是自己过去看重的人,他都不想再听他的胡言乱语了。   尤尔捂着了胸口,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过了好久,他嘴角流着血,抬起头,嘲讽的看着玛豪斯。   “玛豪斯大人。”   “嗯?”   “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玛豪斯大人,您知道的,就算我背叛您,囚禁您,甚至想杀您,但我也一直把您当做父亲一样的角色。”   “但是,我现在真的想说,您他妈就是个傻逼。”   突然,他嘶吼了起来,似乎要把积蓄在心中的愤怒都吐出来。   说完,便不再去看玛豪斯那让他愤怒的神情,转过了身,没有看向把他当猴耍然后抛弃他的湖中仙女,而是直直看向了阿托利斯。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情。”   阿托利斯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他突然觉得这人挺可怜的。   被约定好的湖中仙女背叛,上司还是这么个没有脑子,连自己姐姐和视若己出的女儿到底遭遇了什么都不知道,除了实力什么都没有的骑士。   “麻烦你照顾救救公主,照顾好她,顺便,如果可以的话,替我跟她说声对不起,告诉她,我是为了这个国家,我也不想这么做。”   看着满眼泪水,眼中只剩下哀求的尤尔,阿托利斯的呼吸有些困难了。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他。   阿托利斯甩开了妮妙的手,低身捡起了地上不知道是哪个尸体的剑,走了过去。   “虽然我们不是一个阵营,但你是位真正的骑士,真正的骑士不应该把剑对向自己。”   尤尔笑了。   没有之前的苍凉与嘲讽,嘴角翘了起来,开心的笑了,眼中的泪水却是流的更多了。   举起了手中随时准备对向自己的骑士剑,对向了阿托利斯。   “骑士,尤尔·巴特。”   阿托利斯停下了脚步。   过了半晌,他才继续迈开脚步,却是瞬间出现在尤尔的身前,在他还未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刺穿了他的心脏。   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他才用着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低声说道:“流浪骑士,阿托利斯·潘德拉贡。”   听着他的话,被刺穿了心脏的男人嘴角的笑意反而更浓了,眼中带上了一抹自嘲。   被刺穿了心脏,他却没有死去,而是艰难的抬起了头,又露出了请求的神色。   阿托利斯知道他在坚持着什么,低声说道:“我会照顾好她,也会挽救这个国家,不过,与你无关。”   听着阿托利斯的话,男人逐渐失去身材的眼中绽放出了光芒,嘴角微动,随即,只是瞬间,他的眼中失去了所有的身材,头一歪,却是彻底没了气息。   “谢。”   只有阿托利斯听到了他说的最后一个字。 第四十九章 计划   尤尔一死,埋伏在城市外面的伏兵没了主心骨,也就一哄而散了。   玛豪斯从阿托利斯的口中得知了伊索尔德的位置,便带着所有人先去了马特鲁港,接回了居于当地贵族家中的伊索尔德后,一行人便朝着王城金发。   阿托利斯的身边只有拉姆莱克一人陪伴,而拉姆莱克也在几天的随行后,在即将到普雷斯顿的时候停在了城外。   他决定跟玛豪斯去普雷斯顿一趟。   在前往影之国之前,他还有一件必须要做的事情。   伊索尔德脸皮薄,不好意思在认识的人面前再像之前那样黏着他,而妮妙已经被他派的先一步到了普雷斯顿。   并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为了一点小事。   ‘安奎什王心胸狭隘、猜疑心强,更是胆小如鼠。’   这是他的评价。   阿托利斯让她去普雷斯顿以湖中仙女的身份面见安奎什王,去以湖中仙女的身份说一点‘预言’与‘传闻’。   ......   安奎什如往常一样,被窗帘缝隙中漏进房间的正午阳光晒醒。   想抬手,用手捂住眼睛,刚抬起来,却发现自己的两只手都被人压住。   侧过头,看到了两个面容娇美的美人一左一右的躺在自己怀里。   头有点疼。   从明显的酒后疼痛缓解之后,看着这边两位少女娇美的容颜,他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   昨天好不容易想起了自己的王后,想要宠幸宠幸她,晚上就回家了,结果可妮莉娅晚饭的时候就哭唧唧的跟他说梦到伊索尔德出事了,想让他派人去看看。   拒绝了一次,没想到她一改平日里对他的言听计从,哭唧唧的又求了他好几次,烦的他连宠幸她的想法都没了...   把她赶走,也没心思留下去去住,来了宴会,找了两个年轻漂亮的贵族小姐。   其实,可妮莉娅比起这两个贵族小姐漂亮不少,身材更也好,就算年过三十,但风韵犹存,是普雷斯顿不可多得的美人。   只不过玩久了总是会腻的。   而且,他实在太膈应她的弟弟玛豪斯,脑子就跟木头一样,又因为他的实力而无可奈何,偏偏可妮莉娅这个蠢女人又将所有都给了他,他也就没有了负担。   反正长久的生活让他明白,自己做什么,这个没用的女人她只会忍着。   一想到昨夜的事情,安奎什又有点烦了,搂着怀里的两个美人,想让她们两服侍自己,但却发现她们竟然还在睡觉。   “都起来。”   他不耐的用力掐了下两人的臀部,丝毫没有用力,但两人就好像昏迷了一样,平时这个时候早已经起来服侍他,现在却还没有睡醒。   “她们暂时起不来了。”   女人的声音在床尾响起。   安奎什心下一惊。   从左右两个美人身下抽出了手坐了起来,警惕的看向了床尾。   “来...”   本能的想叫人,但刚一看到床尾的女人,所有的话就都被憋在了口中。   太美了。   完全不是身旁的两个女人能比的美貌,丝毫不逊色于可妮莉娅,让他想起了自己初见可妮莉娅时的心情。   呼吸急促,没有去喊守在门外的卫兵,而是露出了绅士的笑容。   “不知美人来我的寝室是想做什么?”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妮妙,来在阿瓦隆。”   纵然心中无比厌恶眼前恶心的男人,恶心到想用魔术将对方狠狠折磨一番后人道毁灭,但想到了主人的任务,妮妙还是面带笑容的自我介绍了起来。   安奎什心下一惊。   他可是知道来自阿瓦隆的女人都是什么。   仔细打量着床尾的女人,这才注意到她的身上穿着魔术师才会穿的宽大白袍。   加上她悄无声息出现在房间里的行为,以及两边的女人怎么也醒不过来。   表情立刻从淫邪变成了尊敬,想起身鞠躬表示自己的尊敬与礼贤下士,但想到自己现在是全身赤裸的只能打消了这个想法。   “不知道仙女来找我所为何事?”   “你知道,我们来爱尔兰的事情吧?”   “当然。”   安奎什先是心下一跳,随后忍不住面露喜色。   湖中仙女这时候找自己难道是要...?   眼中浮出期待,他迫不及待的说道:“不知仙女有何要求,我一定举国之力满足。”   “你知道,我们和梦魇的关系不好,最近卡美洛势大,所以我们需要一个统一的爱尔兰。”   妮妙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说道,“你的地理位置很不错,你也很不错,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兴趣。”   安奎什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他觉得,就算是自己得到可妮莉娅的那一天都没有如此的兴奋。   这可是爱尔兰之王啊。   自从几百年前梅芙女王被一块奶酪砸死后,爱尔兰就再也没有统一过,几百年来,一直处于诸王割据的局面。   几百年来无数人都未曾实现的宏远,他将会完成。   “可是,卡美洛的实力,就算是爱尔兰统一...”   安奎什面露难色。   妮妙不满的说道:“你做不做?”   安奎什连忙说道:“好、好,当然可以,只是不知道我该怎么做。”   妮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我们自会用魔术去杀掉别国的国王与将军,在战争时帮你制造有利局面,你只要在合适的时候去发动战争就可以获得数之不尽的胜利。”   “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样,机会到了我自会找你,记住,不要泄露我们的消息,卡美洛的梦魇看着我们,如果引起她的注意就难办理。”   “当然。”   安奎什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压抑不住的喜色。   妮妙说着,刚要转身离开,忽然又像想起了什么,转身说道:“对了,玛豪斯回来之后会带回来一个叫阿托利斯的人,你要记住,如果不能收复他就要杀了他,要是让他去了别国,就算是我们帮你也要费很大不必要的麻烦,知道吗?”   “我知道。”   安奎什先是面露惑色,随即点了点头。   妮妙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似乎觉得只有命令不太稳妥,她便说道:“作为我们的诚意,我已经帮你解决掉西奥多,不久之后会有一场捷报传来。”   说罢,妮妙消失在了房间中,就好像从来没有来过一般的凭空消失了。   而安奎什两边的女人确实嘤咛着睁开了眼睛。   “陛下。”   两道柔媚的声音在他身体两侧响起,两位美人坐了起来一左一右的搂住了他的胳膊,用柔软紧紧地贴着他。   令他沉迷的事情,今天却丝毫没有激起他的兴趣。   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安奎什只觉得好像梦一般,尤其是妮妙来去的奇幻,让他无法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而就在这时,门忽然被推开,一个衣着铠甲的骑士从外面风风火火的走了进来。   “陛下,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啊!”   两位美人惊声叫着,拉着身上的被子捂住身体羞恼的看着来人,将目光转向了安奎什。   “陛下,他是什么人?”   两个年轻美人可怜楚楚的看着他,换做平时安奎什早已经对这个没有允许就擅自进入房间,还可能看到他的美人身体的男人发怒,但此时却格外的平静。   想到了刚才妮妙的话,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什么好消息?”   “陛下!”   见到他没有理会自己反而和颜悦色的问起了来人,两个美人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   她们无法相信这是那个好女如命的男人。   眼中满是挫败感和慌乱,急急的搂着男人的胳膊用尽浑身力气去讨好他,撒娇着不停的喊叫着他。   “闭嘴。”   安奎什不耐的吼道。   两个女人这才委屈的闭上了嘴,不敢再说话,眼里满是绝望。   打败了其他女人才上位的她们可是知道,眼前的男人只有玩腻了那女人要换女人的时候,才会这样。   她们从未想过自己会有那一天。   “说,什么消息?”   “我军攻下阿布维尔,杀死敌军主帅西奥多。”   “什么?!”   即使是从妮妙口中得知了这个消息,但安奎什还是忍不住吼了出来,开心的想要跳起来。   西奥多是谁?   西面邻国费尔南多国的主将,也是他们国家的心腹大患。   可以说,之所以他们国家与费尔南多国僵持不下,有一大半的原因就是西奥多的存在。   如今西奥多已死,而且又有湖中仙女的帮助,听说这个还只是前期的诚意,安奎什算是相信了妮妙的话,想到自己未来成为爱尔兰共主的那一天,兴奋的几乎想要跳起来。   “你先下去。”   心中的激动让他纵欲而快速老化的身体似乎恢复了年轻气盛的感觉,想着怀里两个娇滴滴的美人,安奎什迫不及待的打断了讲述战报的骑士。   “是。”   骑士领命离开了房间。   安奎什这才看向了怀里两个低头抹泪的美人。   不知道她们两个哭什么,但好心情让他已经不去在意,又哄又骗的将两个美人哄得破涕为笑,三个人在房间里又开始了昨夜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