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流的元宇宙 作者: A000浮肿 简介: 　『原名：傅青海大战一切』 主要就是讲了一个战锤40K宇宙出身的男主，车翻各路牛鬼蛇神的故事。 异形大战食死徒、绝地武士大战变种人、深潜者大战安娜·贝尔、泰坦巨兽大战机甲猎人、戒灵大战共生体…… 最终演变成傅青海大战一切。 主角已经获得和即将获得的称号： 青山·斯塔克，贝利撒留·青山，青山·可汗，达斯·青山，青山·塔维兹…… 第一章 面试 纽约，曼哈顿行政区，麦迪逊大道。 一个西装革履的华裔青年，从黄色出租车上下来。 傅青海关上车门，提着一个公文皮包，站在麦迪逊大道车水马龙的马路边，仰起头打量面前这栋大楼。 铁灰色的玻璃幕墙在灼热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高耸的尖端即便在高楼林立的曼哈顿也显得鹤立鸡群，大楼整体呈不规则圆锥形，顶部向外延伸出巨大的圆盘状停机坪，在停机坪圆盘的侧边，有一个浅蓝色的、硕大醒目的“A”字形灯箱。 斯塔克大厦，复仇者联盟驻纽约办事处。 这栋在电影里本由CG完成的建筑此刻清晰的呈现在傅青海面前，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赞叹。 傅青海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大楼。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一楼大厅的环形前台里，金发OL带着职业微笑询问。 “你好，我来面试贵公司全息投影项目部的实习生。”傅青海不慌不忙递上一张名片，是邀请他来面试的斯塔克工业某HR的名片。 “好的，保安会带你过去。”前台美女确认后小声对耳麦说了几句。 一个黑人保安带着傅青海刷过重重门禁来到二楼的一间小办公室。 “连人力资源部的安检都这么复杂……”傅青海暗暗咂舌，对复联驻纽办的安保有了新的认识。 小房间内，办公桌后一个中年白人女性随意的翻看了桌子上的几页文件。 “请坐，我看过你的简历了，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傅先生。” “艾弗里女士你好，我是阿尔伯特·傅，本科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电气工程系，研究生跟随著名教授………” “我博士生期间深度参与了汉默工业的激光应用研发项目………” 沙发上的傅青海挺胸抬头，侃侃而谈。 堂堂斯坦福博士，来面试一个区区实习生？ 这就是斯塔克工业。 至于…… 斯坦福大学的本硕博学历？伪造的。 深度参与的重大科研项目？瞎编的。 人力资源主管一边“嗯嗯”点头对傅青海的介绍表示肯定，一边就简历上的一些具体科研项目对傅青海提出询问。 傅青海自信作答，用一堆胡拼乱凑的冗长专业英文名词把面试官唬得云里雾里。 什么“测不准定理在复杂塞曼效应中的应用”、什么“用叠加态原理和定态波函数来解释三羧酸循环”之类的。 面试前没有要求傅青海出示他大学期间的各种研究论文，所以傅青海简历里没有附上，但如果面试官要求查阅论文，他也伪造好了，就在手里的公文皮包里。 傅青海进入轮回世界之前的打工人经历早就把人力资源这个行当摸透了，专业的人力资源主管不代表是专业的技术工程师，对于具体细分专业领域的了解都很浅。 哼哼，只要我的气场足够自信，还不是任我忽悠，傅青海心想。过于顺利的面试过程让他有些小膨胀。 “最后，”傅青海总结道，尽管他通篇没有提性格爱好特长之类的废话，全是编造的满满干货，但是按照惯例，得来点企业文化的玩意儿做收尾，“我非常钦佩和崇拜托尼·斯塔克先生，这也是我刚毕业就选择斯塔克工业的原因。” “几乎每一个应聘者都是斯塔克先生的粉丝。”中年白人女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你很优秀，傅先生，也非常的……年轻，恭喜你通过了面试，方便的话今天下午就可以来报到了，这是你的办公地址……”面试官在电子平板上划了两下，然后递给傅青海一张纸，上面似乎写了一些入职注意事项。 傅青海接过纸张，礼貌道谢后转身离去。 走出斯塔克大厦的傅青海志得意满。一切顺利，一个格外年轻的斯坦福博士？如果傅青海长着一张非裔或者拉丁裔的脸，也许还会显得有些奇怪，但他是个华人。 华人、年轻、学霸，这不是很正常么？ 然而开心的傅青海没有注意到，面试官给他的那张纸上写的办公地址，似乎并不是“麦迪逊大道218号斯塔克大厦“。 ………… 第二章 轮回世界 时间倒回到一个月前。 傅青海并不是青海人，只是他爷爷曾在青海下过乡，可能是知青的经历使他对那片高原土地有了特殊的情感，才把孙子起名叫傅青海。 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民企社畜，整天上班都忙于研究如何更高效的划水摸鱼的傅青海怎么也想不到猝死这种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可他就是穿越了。 应该是穿越了，反正这个充满白光的无垠空间超出了傅青海的理解范畴，他没有往真人秀和恶作剧之类的方向去思考，因为当他低头发现看见自己的脚甚至看不见自己的身体时，他就确信自己穿越了。 “飘”在这个充满柔和白光的无边无垠空间内的傅青海，用思维发问了： “我在哪？谁绑架了我？” 无人回答。 突然，一段信息就突兀的出现在了傅青海的思维里。 【姓名：傅青海（真名） 轮回编号： 种族：人类（地球人族） 身高：183cm 体重：70kg 异能：无 轮回装备：无 同化点数：0 世界之锚：X1 轮回生命：X3】 傅青海停止发问，细细咂摸这段信息。 虽然好多名词看不明白，但是看这似曾相识的画风，貌似是无限流世界？ “我穿越到无限流世界里去了？” 【轮回开始！】 思维里的信息再次出现了。 还没等傅青海想明白，一阵吸力拖拽着他的思维进入了一个凭空出现的漩涡中。 意识之中一片黑暗。 ………… “哐当……哐当……哐当……” 是窗外的轨道撞击声把傅青海从昏睡中唤醒。 “唔………”傅青海揉着脑袋皱着眉头从床上坐起，看到了窗外驶过的一列轻轨，然后打量起屋内的陈设。 一间破旧脏乱的小旅馆房间吧，大概。 床头柜上放着一份旧报纸，几颗烟头和一个空酒瓶。 以及一张社保ID卡。 傅青海拿起蓝白花纹的社保ID卡，上面写着： 阿尔伯特·傅，078-XX-XXXX。 原来我叫“阿尔伯特·傅”，美籍华裔，后面这串大概就是社保编号吧，类似于身份证号码，傅青海默默想着。 【欢迎来到轮回主世界，漫威电影宇宙（地球 -616宇宙）-SSS级】 那道熟悉的信息，又在脑海里凭空出现了。 【你已获得新的身份，自动载入技能：英语精通】 【在开始你的轮回世界冒险之前，你获得了轮回新人专属礼包——自由选择主线阵营机会1次】 【请选择】 【A.复仇者联盟阵营剧情线，B.洛基阵营剧情线，C.黑暗精灵阵营剧情线，D.不选择】 从这个提示和床头柜报纸上的日期可以大概推断出，现在是MCU的2013年的下半年，电影《雷神2：黑暗世界》的时间线。 傅青海坐在床边摸着下巴思索了起来，前世上班划水摸鱼的时候也看过不少无限流小说，虽然还没搞清楚现在这是哪一款，可是不妨碍他开始思考目前的处境。 《雷神2：黑暗世界》的主要剧情发生在神话世界、北欧天神们的家园——阿斯加德，次要剧情发生在英国，纽约并不是剧情的发生地。 而现在傅青海身处纽约。 身为一个轮回者，是不是应该要参与进主线剧情里面呢？傅青海心想。 可现在摆在傅青海面前更主要的问题不是怎么参与进雷神2的主线剧情，而是—— 他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球人类，凭什么能掺和进索尔与黑暗精灵们的神话外星人大战里？ 另一方面，别说天文学家，傅青海连个天文学爱好者都不是。 也凑不进雷神女友简·福斯特的小圈子。 凑进去估计也只是个路人炮灰。 “就蒜凑进去……也是橘外人啊。”傅青海感叹。 【请尽快选择】脑海里的声音又提示了。 “我选择A.复仇者联盟阵营剧情线。” 毫无疑问，在确定了自己只是个毫无能力改写剧情的平平无奇地球人以后，傅青海当然是选择原剧情中胜利的那一方。 说不定能躺赢呢是不是？ 选洛基？洛基要你么？更何况洛基大神在MCU里常常是处于一个自身都难保的状态。 选黑暗精灵？咱一个血统纯正的地球人干嘛去当精黑，人黑暗精灵都是光明正大的搞种族歧视的。 至于最后一个选项：D.不选择，估计也不会是个什么好选项。 【已确认阵营选择，在轮回者做出推动本方阵营期待结局发展的举动并成功以后，将会获得同化点数】 明白了，我现在就是努力要帮好人们打败反派嘛！傅青海秒懂。 可这又回到了最初的那个问题——这么弱的傅青海，怎么参与进超级英雄们的战斗里？ 靠努力工作、积极给州政府和联邦政府纳税的曲线方式来战胜反派？ 这特么也太曲线了。 【请开始你的轮回冒险】 一步一步慢慢来吧，找个地方上个网先。傅青海起身收拾好为数不多的行李和纸币信用卡等，离开了房间。 ………… 纽约皇后区某间阴暗的小网吧内，屏幕的淡淡荧光照在傅青海的脸上。 很多穿越者都能想到的一个法子：在MCU的美股里兴风作浪。 比如在托尼·斯塔克被十戒帮绑架前做空斯塔克工业，然后在托尼·斯塔克回归并宣布自己是钢铁侠前做多斯塔克工业。 虽然时间线早就已经到了2012年，纽约之战都打完了，但是仔细想想估计还是能找到类似的机会，问题的关键是现在傅青海手里的钱别说去炒股了，活到下个月都够呛。 当年陈刀仔从20块赢到3700万，我傅青海……我傅青海现在连下个月的汉堡钱都没着落。 先考虑找个班上上吧，散户也可以玩美股，但赤贫者不行。 傅青海浏览着无意中发现的一条斯塔克工业旗下某某项目组招聘实习生的广告，眯起了眼睛。 这是一个机会！ 作为MCU的人气一哥（漫画宇宙的人气一哥是蜘蛛侠），托尼·斯塔克的公司自然是无数漫威黑科技的诞生地，如果能混进斯塔克工业，说不定能找到什么机会参与进钢铁侠的剧情线中，然后进一步谋取相应的同化点数。 就算不考虑剧情线，斯塔克工业也是一座无穷无尽的宝藏，里面有什么？ 有初代钢铁战甲的冷核聚变反应堆（ARC反应堆，也叫方舟反应炉），这是一种强大而清洁的能源；有各种先进且威力巨大的微型导弹技术；有优于现代战机涡扇发动机和火箭推进剂发动机的小型推进技术；还有宇宙魔方（空间宝石）的同位素元素，这是后期钢铁战甲的能量来源，更是一种近乎无穷无尽的强大能源，以上种种…… 想着想着，傅青海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心里已经快进到出任斯塔克工业CEO，迎娶纽约名媛白富美的情节。 万丈高楼平地起，辉煌只能靠自己，这一切的一切，都得从当上斯塔克工业的实习生开始！ 决定了！傅青海仔细浏览的招聘广告里的具体要求以后，在网址框里键入一串熟悉的网址，他要下载一个配置器。 然后进入深网。 先去深网里找一找，想办法在里面找一家伪造证书证件的文件贩子，还得找个能接受线下现金交易的，毕竟他手里也没有电子货币。 初来乍到的傅青海没有这些灰色地带的渠道信息，只能求助于深网。 这是深网，和暗网还有点距离，不算犯罪，暂时不用担心“FBIopenthedoor”。 招聘里只要求USnews排名前十院校的本科生，但是傅青海决定给它来个狠的，来个能量过饱和攻击——直接整个博士学历，以增大应聘的成功率。 计划通！ 鼓鼓捣捣一个月以后，傅青海终于拿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这也几乎花光了他所有的积蓄。 在出租车上，傅青海再一次整理了自己刚订做的新西装的衣领，心想如果这次玩砸了，那他可能就要去街头要饭或者中餐厅里刷盘子了。 “我不会成为第一个饿死的轮回者吧？”带着这样的忐忑，傅青海走下了出租车。 ………… 第三章 潜入斯塔克大厦！ 一个月后。 傅青海坐在落地玻璃窗前的格子间里，一脸蛋疼的看着窗外车来车往的繁忙纽约。 狗屎的斯塔克工业实习生招聘！ 抬头看向远处那座银光闪闪的铁灰色建筑，他现在距离斯塔克大厦至少还有整整三条街！ 前世傅青海听说过这种情况，某些大集团旗下的子公司、小公司，因为名气不够大，不能吸引来足够的应聘者，就假借母公司的名义进行招聘，而实际与之签订劳动合同的主体是一家名不见经传的小公司，某些大型国央企和民营企业都爱玩这招。 只是万万没想到，你堂堂斯塔克工业，也玩这招！ 而傅青海现在实习的这家叫做贝克哈特光影特效的公司，连斯塔克工业的子公司都算不上，顶多算合作较为亲密、互持有一定股份的供应商。 就这也能假借斯塔克工业的名义进行招聘？ 傅青海回想起当时异常顺利的面试过程，还自以为自己伪造的证件天衣无缝，自己的说辞滴水不漏。 原来人家根本不在乎你是真是假。 社会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看看眼前的电脑屏幕和成堆文件，看着这些些简单枯燥且无聊重复的工作，这还用劳烦“斯坦福博士”我傅某人？嘉立顿大学的毕业生都能做。 傅青海现在的心情极其复杂。 他距离成为斯塔克工业的CEO，又远了一步。 唯一值得欣慰的，也许就是实习工资还凑合，足够傅青海在纽约勉强活下去，而不至于去和流浪汉们一起排队领联邦政府的失业救济餐。 速溶咖啡都凉了，坐在桌前百无聊赖的傅青海，定定的望着远处斯塔克大厦的入口，像是在遥望一个可望而不可及的女神。 正午的阳光和他面试的那天一样炙热，玻璃幕墙上光斑闪闪。 忽然间，傅青海好像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映在玻璃幕墙上一闪而过。 “嗯？”傅青海定睛仔细遥望，离得太远又看不清楚。 “是我眼花了吗？”反射的阳光太强烈，傅青海也不清楚到底看到了什么。 “估计是眼花了。嗯……我已经在漫威电影宇宙里待了两个多月了，目前还没有发现其他疑似轮回者的人，脑海里的那个声音也没有再出现过。”傅青海心里盘算着，自己这个冒牌博士，得猴年马月才能混进斯塔克工业啊。 不仅没有偷到斯塔克工业的黑科技，传说中的同化点数也是遥遥无期的样子。 “啧……”想了一会儿，傅青海咂巴着嘴，起身准备再去续一杯热咖啡。 突然，“轰隆——”一声巨响传来，傅青海连忙转头向窗外看去。 只见远处的斯塔克大厦半腰处破开了一个大口子，里面黑烟滚滚向外喷涌而出。 刚才的爆炸声之大，以至于离斯塔克大厦三条街远的傅青海都感觉到了地板一震。 办公室内一阵骚动和哗然，傅青海的同事们纷纷起身看向窗外。 “发生了什么？” “恐怖袭击吗？” “快看，那是斯塔克工业！在冒烟！”有同事一指。 “上帝啊，不会是那群外星人又回来了吧。”有的员工开始祈祷，这可能是经历过齐塔瑞星人入侵纽约大战的幸存者。 “安静！安静！先回到座位上。”一个矮胖的主管也被惊动，从办公室内走出来维持秩序。 可是员工们对他的叫喊无动于衷，纷纷围在落地窗前观察远处的斯塔克大厦。 实在是一年前的纽约大战令人记忆犹新，至今纽约都还有很多残垣断壁没有完全修复完成。 傅青海深深的看着远处乱成一团的景象，交通堵塞，人们惊恐不安的逃离，穿着黑色“NYPD”制服的警察正在赶来，火警的警报声已经在远处响起。 我必须得过去。心中似乎有一个声音在提醒他。 “我得过去看看！”傅青海决定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他觉得此次事件非同小可，斯塔克大厦的安保他感受过，异常的严格，能在大厦中层制造爆炸的，绝非寻常人等。 于是，顺着心中那股没来由的渴望，傅青海推开同事，跑下楼梯，来到街道上。 街道上的人们都沿着远离斯塔克大厦的方向惊慌奔逃，没有人想要看热闹，生在多灾多难的纽约城，这是最基本的安全意识。 而逆着人流前进的傅青海就显得格外突兀，路边有警察在维持秩序，刚才的爆炸使得几辆汽车追尾撞在了一起。 “嘿，小子，你不能过……”拉警戒线的警察刚拦住傅青海，正要开口。 “Boom！！！”又是一声巨响。 这次的爆炸发生在接近斯塔克大厦顶层的地方，浓烟滚出，无数的玻璃碎渣和水泥碎块淅沥沥像雨点一般落下，街上的人们抱头慌忙躲闪。 爆炸发生的一瞬间傅青海和身边的警察都下意识蹲下躲避，傅青海趁这时猛然起身以更快的速度向斯塔克大厦跑去。 傅青海一边跑，一边能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 这是理智在提醒他，这很危险！这非常危险！ 但是傅青海骨子里的赌性压倒了理智，他已经在漫威电影宇宙里混了整整一个月，一事无成，他前辈子就是个民企社畜，难道进了轮回世界还要再当半辈子碌碌无为的社畜？ “况且，按照那段信息的提示，我是不是应该有三条命？” 傅青海冲到了大厦入口，不断有受伤流血的人们哭着从入口处跑出，傅青海侧身闪进去，看到原本繁忙的一楼大厅一片狼藉，倒塌的立柱，地上昏迷不醒的人们，忙着抢救失血伤员的保安。 “现在不是救人的时候，何况我也不会急救。”没有人管傅青海，他越过狼藉的地面，向电梯处奔去。 爆炸已经蔓延到接近顶层，来不及走楼梯了，傅青海从地上一具穿着蓝色保安制服的半截尸体的胸前抽出一张门禁卡，不敢去看那血肉模糊的下半身，更是屏住呼吸不去闻那令人作呕的血腥味，按照面试时记忆中的位置刷开了电梯门。 “叮咚！”这部电梯还能正常运作。 傅青海顺着最高楼层往下按，按到第45层的时候终于按亮了。 “呼……看来这个保安的权限最多到45层。”傅青海深吸一口气，电梯门关闭，开始缓缓上升。 站在缓缓上升的电梯里的傅青海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之后可能会遭遇的状况。 “有人入侵了斯塔克大厦，暴力入侵，为的是什么？” 电影原剧情里这段时间是雷神的时间，没有提示其他复仇者们在干什么。 那就很可能就不是剧情人物，是和我一样的轮回者！傅青海心中一凛，敢暴力入侵复联驻纽办的轮回者，其实力必然和他这种刚进入轮回世界的弱鸡不同。 而且看这架势，他们选择的阵营大概率和自己相反。 又一声爆炸从上层传来，电梯一阵摇晃，灯管忽明忽暗一阵闪烁。 傅青海连忙按住扶手稳住自己的身体。 他这时候又想起了最开始在大楼远处看到的那个一闪而过的模糊影子，会不会和这东西有关？ “叮咚！”电梯门开了。 傅青海先是小心翼翼的探头往外面看了一眼，破损的家具摆设，墙壁上的弹孔，零星两具尸体没有一楼的多，但是墙壁上有很多放射状的血迹，除了战斗后的痕迹，整个45层空无一人。 和大厦外街道上的骚乱比起来，这里有一种诡异的寂静。 来到这里，傅青海反而不急了，刚才凭着一股冲动冲上大厦高层，到这里可以好好观察思索一下了，傅青海来到一具倒在沙发上的西装无头尸体前，脖颈上的切口整齐平滑，半凝固的血液在沙发背上挂成了瀑布，头颅掉在沙发背后，从尸体放松的姿态看临死前并没有意识到危险来临，西装尸体的胸前还有一块被鲜血染红的斯塔克工业的胸牌。 另一具尸体躺倒在楼梯间门口，一个大胡子白人，衬衫牛仔裤，外面套了一件沙漠迷彩的GEN2型防弹背心，手里还死死握着一把挂满了改装件和个性化涂装的AR-15突击步枪，直觉告诉傅青海这不该是斯塔克工业安保人员的装扮。 更何况大胡子尸体胸前那个被烤到焦黑的、直径十公分左右的空洞也在暗示着什么。 这莫非就是钢铁侠掌心炮造成的贯穿伤口？傅青海暗想，那这个大胡子很可能也是一个轮回者。 仔细搜身再无发现可用信息以后，傅青海费了不少劲才把大胡子紧紧握着握把的手指给抠开，先熟悉了一番扳机和保险的位置，学着别人玩CQB的样子，端着枪猫着腰，沿着楼梯间被炸开的大口向上层摸了过去。 46层、47层、48层。 这一路上，傅青海把他能找到的所有电子仪器设备全部摸了一遍。 “请输入密码。” “人脸识别中。” “权限不足，禁止访问。” 电子设备们给了他近乎统一的回答。 “法克！”傅青海忍不住爆了粗口。 一个能进入斯塔克大厦顶部楼层的千载难逢的机会，却没有转变成任何收获，傅青海顶多算一个涉猎广泛的白领打工人，并没有什么天才黑客的人设，更何况想要攻破斯塔克工业的防火墙，恐怕也不能是一般的天才黑客了。 在傅青海摸索的过程中，顶层时不时的有爆炸和震动传来，可见战况的胶着。 “能和钢铁侠打得有来有回的，恐怕不是几个雇佣兵模样的轮回者能够办到的……”事到如今，再往上一层，就是斯塔克大厦的顶层了，傅青海又踌躇了。 斯塔克大厦是摸进来了，可是没有收获任何东西。 内心的不甘是其一，最关键的是，他还记得，自己一个月前选择的主线是“A.复仇者联盟阵营剧情线”！ 如果……是说如果，钢铁侠真的被弄死在顶层了，虽然现在是雷神索尔的剧情时间点，但铁人作为MCU复联三巨头之一，这绝对会影响整个复仇者联盟阵营的剧情走向。 敢于挑战钢铁侠的轮回者团伙显然不会无备而来…… 傅青海再想了想脑海里那道声音告诉他的“轮回生命X3”…… “干了！”傅青海心一横。 无论你们这帮人有多么精妙的谋划，无论你们有多么强大的实力，无论我自己多么的弱鸡……今天我傅某人一定要来帮帮场子！ 话是这么说，傅青海还是保持着一种近乎龟速的速度缓慢的向旋转楼梯上挪去。 傅青海尽可能的掩盖自己的声音，一边挪，一边摒息倾听。 楼上的战斗似乎已经平息，隐隐有对话声传来。 “所以，斯塔克先生，就算不为了你自己的命，你也该为你女人和朋友的生命考虑一下，现在，把宇宙魔方的同位素交出来。”听声音是个年轻男人。 一个虚弱的声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狗屁魔方，这里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遗物，你怎么可能不知道！”那个年轻的声音愤怒了，“看着这张脸，维吉尼亚·佩珀·波兹，你可怜的小秘书，下一秒这张脸就会被一发.44口径的玛格南弹打得稀巴烂！” 真是非常典型的反派发言。 “你应该去找尼克·弗瑞，而不是来找我，哈……直接动手吧，没想到我没死在纽约大战，却，却死在了一个傻逼变种人手里。” “变种人？我可不是那些变异杂种，斯塔克先生，你对地球意志一无所知，你对伟大的大蛇之力一无所知！”年轻的声音充满了狂傲。 地球意志？大蛇之力？听到这的傅青海思考了起来…… 不会是……拳皇吧？ 嘶……傅青海暗吸一口凉气，之前他还在想什么样的轮回者能和钢铁侠打得有来有回，可如果对方是拳皇里大蛇的转生完全体的话，按照拳皇世界里的强度设定，那就远远不是现在身着马克42装甲的钢铁侠能对付得了的了，最起码也得是身穿马克46血边战衣的托尼·斯塔克才有一战之力。 而相反的，现在能和钢铁侠打得有来有回，说明对方并不是大蛇意志的完全体降临，而只是一个大蛇的临时触媒体。傅青海接着分析。 “只是”一个临时触媒体？听听这话多么膨胀。 “村上，别和他废话了，其他复仇者要赶过来了，直接杀了换同化点数得了。”一个粗旷的声音说道。 傅青海已经挪到了顶层，此时就坐在玻璃门旁边，听着墙背后传来的声音。 “不，其他复仇者不会这么快赶到的，难得把钢铁侠逼到如此境地，我们可以和斯塔克先生慢慢玩……”年轻的声音冷笑着，显然还不满足于杀死钢铁侠能获得的巨额同化点数，还有着更大的野心和贪婪。 “不行，我得做点什么，不然今天钢铁侠就要交代在这了。”听到这里，傅青海决定悄悄探出头去看看状况。 于是他缓慢的向门后伸出脑袋。 看到门后的景象。 只一眼，就差点让傅青海血液凝结。 ………… 第四章 同化 一具高大的身躯就站在傅青海面前冷冷的凝视着他。 硕大而狰狞的金属面具头盔，周围垂下密密麻麻的黑粗发辫一样的条状物，铁黑色的、有着奇诡外星风格的肩甲、胸甲、臂甲、腿甲和护裆，裸露在护甲外的是像鳄鱼皮一样粗糙丑陋的皮肤。 铁血战士！ 傅青海此时终于明白之前他看到的那道模糊的影子是什么了，是一个隐身潜入斯塔克大厦的铁血战士！ 这个可怕外星战士臂甲上的匣子里伸出了两根细长锋利的腕刃，腕刃的尖端还在滴答着血液。 傅青海瞪大了眼睛，还没等做出反应，一股沛然巨力顺着他的衣领把他整个人拽起，接着，他便感觉到身体腾空，然后“嘭”的一声重重砸在了地板上，手里的枪支也甩落一边。 傅青海被这个铁血战士单手抓起来狠狠甩到了客厅中央。 那“嘭”的一声也把屋内对峙的人们也惊动了，所有人一齐看向客厅中央地板上躺着的傅青海。 傅青海不顾背部的疼痛，也赶紧打量起屋内的情况。 此时，身着钢铁战甲的托尼·斯塔克颓然的坐在地上，背靠着支离破碎的酒柜，身上的金红战甲已经出现了手指粗的裂缝，电火花在裂缝里闪烁，头盔已经完全破碎，整张脸露在外面。 在离托尼·斯塔克不远处坐着的，是身穿银黑相间装甲的战争机器詹姆斯·罗德斯上校，他的状况和托尼·斯塔克差不多，不过还有一柄造型奇诡的金属长矛顺着罗德上校肩膀上裂开战甲的缝隙，将上校整个人钉在了背后的墙上，此刻的他也是奄奄一息。 我说铁血战士怎么没有背着他那柄标志性的折叠长矛，原来是钉在可怜的罗德斯上校身上。傅青海再看向另一边。 边上一个身穿黑色背心迷彩长裤的黑发女人手持一把经典银白色沙漠之鹰，挟持住了一脸惊恐的小辣椒佩珀·波兹。 中间一个白发年轻人漂浮在半空中，他容貌异常的俊美，像个混血儿，下身白色西裤，赤裸着强壮的上身，胸口上闪烁着诡异的黑色纹路，个子不高，他此时正皱着眉头打量面前地上躺着的傅青海，他的眼眶周围呈现一种异样的潮红，这让他看起来神智有些癫狂。 另一边是一个手持一把粗大的美制M32榴弹发射器的光头白人壮汉，看到他手里那柄榴弹发射器，傅青海明白了之前看到的爆炸和破开的楼梯间防火门是怎么个情况了。 不算地上的其他尸体和傅青海自己，目前在场的，反派四人，正派三人。 “怎么回事？”白发年轻人皱着眉头看向铁血战士，“穆萨，这是什么人？”正在发表长篇大论的他面对一个未知的搅局者显然非常不高兴。 “偷听者。”沉闷的标准英语从铁血战士比例不协调的硕大头盔里传出，接着他头盔侧边的圆孔里射出一道红光，把傅青海整个人扫描了一遍。 “普通人。”扫描完毕，铁血战士下了结论。 “普通人？来送死吗？”白发年轻人有些疑惑的看了傅青海一眼。 正派三人也是一脸不明所以。 这……这有点尴尬了呀……怎么办？怎么办？面对如此死局，傅青海大脑急速运转，疯狂回忆以前看过电影、动漫、小说，里面的弱鸡主角们都是怎么逆风翻盘的？ 嘴遁！对了，他们都是靠嘴遁。 “咳咳！”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躺在地上的傅青海还是轻咳一声，“诸位，可否先听我一言？” “不听。”刚刚还在长篇大论的白发年轻人此刻异常干脆。 “啪！” “啊——”傅青海一声惨叫，大腿上爆起一团血雾。 黑发女人的枪口里冒出一缕白烟，她把枪管重新对准小辣椒的脑袋，淡淡道：“村上大人说话的时候，不应该有人来打断他。这是你进入轮回世界要学习的第一课，新人。” 在场的轮回者们已经把傅青海定义为他们的同类了，不然难以解释他莫名其妙的行为。 啊啊……踏妈的……他说不听你来打我干什么！你是女舔狗吗！傅青海疼得撕心裂肺，痛声哀嚎，他感觉自己的大腿被打碎了，殷红的鲜血汩汩流出，很快在客厅地板上形成一滩血泊。 让不知天高地厚的搅局者暂时闭嘴以后，屋内众人们的注意力重新回到了刚刚的对峙之中。 此时，谁都没有注意到，玻璃墙外湛蓝的天空中，似乎有只黑色大鸟一闪而过。 “赶紧动手吧……少特么废话了，老子在越南见过的死亡不计其数，还会怕你个该死的变种娘炮……呸！”奄奄一息的罗德斯上校抬起头，冲着白发年轻人啐了一口鲜血。 经过傅青海这么一搅和，白发年轻人似乎也失去了谈判的耐心，他泛红的双目死死盯着托尼·斯塔克的眼睛，而钢铁侠回以的也是同样冰冷而毫不畏惧的目光。 “好，好得很……”白发年轻人狞笑着点头，“真是有骨气啊！” 话音刚落，他猛然深吸一口气，单手向前一撩，空气中凭空浮现一道漆黑的波纹向着地上的钢铁侠扩散而去。 谁也没想到，就在这时，躺在地板上的血泊里低声呻吟，蜷缩成一只虾米的傅青海突然奋力一弹，用尽最后的力气单手单脚撑起来挡在这道漆黑波纹的面前。 “啪！”傅青海在半空中被打出僵直，像一滩烂泥一样跌落在钢铁侠面前，他感觉自己的胸腔已经碎裂，内脏被绞成了肉泥，海量的疼痛冲刷着他的神经，让他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已经准备好等死的托尼·斯塔克呆呆的看着眼前这一幕。 在场所有人也都惊了。 “妈的，你这自以为是的蝼蚁……命是真贱啊！”眼见什么狗屁玩意儿都敢来挡自己的攻击了，白发年轻人怒不可遏，可能是刚才拆卸完两具钢铁战甲的大战已经让他力竭，他喘了口气，竟无力再发出类似的一击。 【你救下了钢铁侠托尼·斯塔克一命，达成阶段里程碑事件！】 那道冰冷的声音忽然出现。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7136点】 【检测到轮回者濒临死亡，准备回收，请尽快选择在你控制范围内的物品或已经获得的异能开始同化】 “控制……物品……”此时的傅青海已经被身体破碎的疼痛冲击得意识涣散，视线模糊，可是脑海里的声音依然像不受任何疼痛影响一般冰冷而清晰的呈现在傅青海的思维中，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流声，伴随着血沫和肉块涌出，缓缓的伸出右手，用尽全力抓向周围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钢铁侠愣愣的看着自己面前这具浑身都在喷涌着鲜血的血人，伸手抓住了旁边电子仪器上插着的一块大硬盘。 【确认选择，本次同化将会消耗7012点同化点数，开始同化……1%、15%、30%……】 突然，被傅青海死死握住的硬盘被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抽了出来。 【同化中止】 “所以……”漂浮在空中的白发年轻人把玩打量着手里的硬盘，“你拼尽生命就是为了这玩意儿？” 他轻笑一声，“那就给你吧。”说完，他把整块硬盘的接口处往傅青海的头颅上用力一插。 “噗——”整块坚硬合金铸就的硬盘被插进了傅青海后脑勺里，金属接口和他的脑干深深地搅和在了一起，傅青海停止了抽搐，彻底嗝屁了。 白发年轻人缓缓起身，甩了甩手上溅到的污血，又捋了一把自己汗湿的白发。 “小插曲结束，那么……现在该送你上路了，斯塔克先生。” 话音未落，旁边的落地玻璃呯然炸裂，一个收拢了钢铁之翼的黑影破开玻璃幕墙呼啸着一头撞在白发年轻人身上，把原本悬浮在半空的他狠狠撞倒在地，两个人影滚作一团， 不及翻滚起身，猎鹰山姆·威尔逊就冲着耳麦大喊：“队长，现在！” 门后一个蓝衣肌肉男猛地冲出，手中的振金圆盾奋力一旋，锋利的盾缘狠狠击打在铁血战士的身上，猝不及防之下，铁血战士连忙抬臂招架，却因失了先机被美国队长的后续组合拳打得节节败退。 目睹这一幕的黑发女人目眦欲裂，正欲扣动扳机，却听“簌”的一声，太阳穴上赫然插着一支不知从何处射来的箭矢。 握着沙漠之鹰的手无力的垂下了，小辣椒连忙挣脱控制，连滚带爬的扑到托尼·斯塔克身前。 抱着榴弹发射器的光头壮汉急忙向吧台里扑倒，以躲避不知从何射来的鬼魅箭矢，他匍匐在家具的残骸里，一把扯下耳挂的微型麦克风，冲着麦克风大吼：“班克斯！你不是已经拖住美国队长了吗？” 麦克风那头一阵安静，突然，传来了一声嗤笑：“抱歉啊格兰特，其实……我一开始就没和你们选同一个阵营。” “操……叛徒！你这个狗娘……”“簌！”又是一支箭矢插在了白人壮汉光溜溜的脑袋上。 “够了！” “轰——”地板上爆起一股粗大的冲天蓝白色光柱，冲击波把正欲和白发年轻人扭打的猎鹰、战斗正酣的美国队长以及铁血战士都推飞到一边。 光柱消散，面目狰狞双眼通红的白发年轻人悬浮在半空，他原本鼓胀的肌肉此时已经萎缩塌陷，黑色斑纹蔓延到了脖颈，似乎在透支自己的生命力。 美国队长斯蒂夫·罗杰斯沉默的起身，没有任何废话，甩手掷出振金圆盾，盾牌飞旋着冲向白发年轻人，在触及的一瞬间，白发年轻人的身影一瞬间消失又出现，刚刚闪过了飞来的盾牌，迎接他的又是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嘭！嘭！嘭！”美国队长拳拳到肉，一招接着一招，一拳接着一拳，丝毫不给白发年轻人还手的机会。 白发年轻人双掌奋力一撑，面前浮现出一个蓝白色虚光组成的蜂窝状光盾，勉强档下了美队的连招，却没有注意到，刚刚掷出的圆盾，在撞破落地玻璃飞到大楼外以后，又旋转着飞旋了回来，“嘭！”振金圆盾狠狠撞击在白发年轻人的腰眼上，透支生命换来的大蛇之力再难以维持，他喷出一口黑血，轰然倒地。 看到这一幕，不知何时已经躲到门边的铁血战士深深看了屋内众人一眼，身影缓缓透明直至消失。 却没有人注意到，傅青海的尸体上，插在颅骨上的硬盘和脑干之间，闪烁着细小电弧。 【重新取得控制，开始同化……78%……99%……同化完成，回收轮回者灵魂】 【轮回生命-1】 ………… 第五章 后续 战斗结束。 “啊！”罗德斯上校低吼一声，左手用力拔出插在右肩上的折叠长矛，转头看向托尼·斯塔克，发现钢铁侠依旧目光复杂的盯着面前的一滩破碎尸体。 “真是没想到啊，你这个黑心资本家竟然也有员工为了你奋不顾生。”罗德斯上校咧了咧嘴，吃力起身。 “他不是我的员工。”钢铁侠在小辣椒的搀扶下蹒跚起身，把傅青海的尸体翻了个面，露出西装胸前的工牌，“他只是……只是一个实习生。” ………… “阿洛，阿洛，醒醒……快醒醒。”一个清脆的女声呼唤着。 “呃……”傅青海的意识有点模糊，感觉自己正躺在床上，勉强睁开眼睛，视线里只有一大片黄色的光斑和一个人形的黑影，感觉到有个人在用力摇晃自己的肩膀。 “阿洛，你醒了吗？”声音的主人终于停止了摇晃傅青海 傅青海眨巴眨巴眼睛，终于恢复了视觉，眼前是一个鹅蛋脸板栗色短发的少女，她正一脸关切的注视着自己，她的双眼湛蓝，蓝得像太平洋环礁里的蓝色泻湖，健康的浅蜜色肌肤，短发微卷，鼻尖挺翘。 见傅青海还是处于呆滞状态，少女不由得又用力摇晃起他来，“阿洛，你怎么了，怎么变傻了，撞到脑袋了吗？” 【欢迎来到轮回主世界，战锤40K宇宙-SSS级】 听到那段熟悉的冰冷声音，傅青海一下子就清醒了。 【由于在上一个轮回世界已经死亡，你再次获得新的身份，自动载入技能：高哥特语精通，低哥特语精通】 【已为你随机选择阵营——帝皇阵营剧情线】 【请开始你的轮回冒险！】 刚刚回过神的傅青海，突然被大脑里传来的一阵剧痛直接痛晕了。 两眼一翻，又昏了过去。 ………… 漫威电影宇宙，地球，美国纽约，斯塔克大厦顶层。 托尼·斯塔克右手摸着下巴，正凝神盯着眼前的电脑屏幕。 大腹便便的司机兼助理哈皮·霍根走了过来，将一份文件放在托尼·斯塔克桌边，轻声道： “托尼，查清楚了，身份是真的，学历和实习经历都是是伪造的。” “伪造的？”坐在桌前的托尼斯塔克抬头问了一句，又转回视线看向眼前的屏幕。 “怎么样，托尼，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查出来是什么人了吗？” 身后，一身便装的美国队长斯蒂夫·罗杰斯走了过来，沉声问道。 见钢铁侠正专注于眼前的屏幕，似乎无意解答队长的疑问，一旁的小辣椒佩珀·波兹上前一步，为美国队长解释道： “队长，经过我们事后的分析，对方团伙中有一个会隐身的、使用冷兵器的外星人，他最先潜入斯塔克大厦，杀害了一楼的一名保安。” “紧接着，一伙雇佣兵模样的人闯入了一楼大厅，他们有军用级别的火力，而且枪法精湛，他们在低楼层制造杀戮和爆炸，吸引我们的注意力，我们接到警报以后，斯塔克和罗德斯上校连忙穿上战甲下楼查看情况，趁着佣兵们制造出的爆炸，和斯塔克与上校下楼查看的间隙，那个隐身外星人利用保安的门禁卡来到45层，潜入顶层劫持了我。” “在之后的战斗中，对方的那个疑似变种人的白发青年，爆发出了堪比阿尔法级变种人的巨大能量，以一敌二，加上对方利用我让斯塔克和罗德斯上校投鼠忌器，难以全力以赴，最终被那个白发变种人击败。” “据他们说，他们是为了宇宙魔方的同位素而来。”小辣椒随后补充道。 而托尼·斯塔克似乎对身后的对话无动于衷，他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屏幕，屏幕上正在循环播放一段监控录像。 录像里，一个西装革履的华裔青年坐在小房间的沙发上侃侃而谈。 “最后，”那个黑发华裔青年总结道，“我非常钦佩和崇拜托尼·斯塔克先生，这也是我刚毕业就选择斯塔克工业的原因。” “几乎每一个应聘者都是斯塔克先生的粉丝。”青年面前的中年白人女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托尼·斯塔克静静地看着这段录像，皱着眉头，久久没有言语。 ………… 第六章 切斯拉坦殖民据点 银河系，朦胧星域，切斯拉坦星，主大陆人类殖民据点。 明亮斑驳的暖黄色光芒透过窗格打在地板上，轻柔的微风吹进门来。 赤着上身、穿着长裤的傅青海坐在床边，扭头望向门外，那颗耀眼的恒星悬挂在天空中，它比太阳还要大一点。 他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一个星期了。 准确地说，一个标准泰拉周。 他大概搞清楚了眼前的状况。 傅青海目前身处战锤40K宇宙。 战锤40K是由英国公司游戏工坊（GamesWorkshop）创造的一个流行文化IP，1987年就开始发行初版战棋桌游，是一个历史悠久、特色鲜明的文化IP，在国内外都拥有大量拥趸。 傅青海当然也是听说过一点的。 傅青海花了一周时间努力的回忆前世曾经玩过的战锤40K游戏和看过的小说，来结合目前的处境思考出路。 他现在身处一颗名为“切斯拉坦”的殖民星球上，这颗星球最初是人类帝国在大远征期间发现的一颗没有文明和智慧生物的蛮荒星球，帝国编号17-974，意思是第17号远征舰队发现并征服的第974颗星球，“切斯拉坦”是殖民者起的名字。 虽然是一个蛮荒世界，但是切斯拉坦离恒星的距离不远不近，星球表面有水，有含氧大气层，气候干燥宜人，是一颗少见的类泰拉行星，且不谈地底可能存在的矿产，单目前的条件就很适合发展成为一个农业世界，帝国的行政部门们可以直接在星球上建立起生化养殖工厂，而不用付出改造行星地表环境的巨大成本。 唯一的缺点是切斯拉坦处于朦胧星域的边缘，距离人类活动密集的星系有一点遥远。 于是，来自圣血天使军团的第17号远征舰队在考察这颗星球的自然环境后，星际战士们将星球上一种综合评估后可能会对人类生存造成威胁的大蜥蜴一样的生物实施了物种灭绝，随后就通知距离这里最近的一颗巢都世界向17-974号星球派遣移民飞船，留下几个可怜的行政官员，最后就拍拍屁股迫不及待的奔赴下一个待征服的世界了。 距离切斯拉坦最近的黎万特巢都世界开始向这里派遣殖民飞船，结果第一艘殖民飞船通过漫长的亚空间航行抵达行星以后，整个星区突然开始弥漫起狂暴的亚空间风暴，与巢都世界的星语通讯中断，后续的殖民舰队也再没有了消息。 一艘殖民飞船和飞船上的六千多号殖民者，就这样孤零零的被滞留在了遥远宇宙中的这颗蛮荒星球上。 已经两年了。 幸运的是，这颗星球上可能存在的威胁已经被星际战士们清理得一干二净，加之气候适宜生存，首批的人类殖民者们也就带着对亚空间风暴长时间肆虐的忧虑和忐忑在这里定居了下来。 土黄色混凝土搭建的简单小屋里，傅青海从床上站起身，走到落地镜面前，看着镜子中的身影。 这是一个黑发黑眸的英俊少年，相貌和前世的自己有七八分相似，皮肤白皙，鼻梁高挺，眼眸深邃，和传统的东亚人相比又有了一股混血感，他骨架粗大，17岁的年纪就有了一米八几的身高，未经锻练就有了隐隐的肌肉轮廓。 这样一个相貌英俊，头脑聪明，学习能力强，身体素质佳，发展潜力大，气质比尊龙，脸型赛彦祖，身材压木村的少年。 在战锤40K宇宙里有一个简单又统一的称谓—— 凡人。 一种在人类帝国的随便一场局部冲突中就能以亿为单位去死的生物。 在战锤40K宇宙里，银河，是黑暗且残酷的。 “阿洛！阿洛，快来吃饭啦。”一个熟悉的轻快声音在门外响起。 蓝眼短发的少女蹦跶着进来，对傅青海赤裸着的上身见怪不怪，拽着傅青海的手臂就往外走，“走，吃饭去了。” 傅青海从思绪中被打断，连忙拿起床上的一件衬衣，就被少女拽出了房门。 走出房门，背后的金属门自动关闭，穿上衣服的傅青海来到了一个充斥着土黄色的街道上，三三两两的人们在随意的走着，偶尔抬起面巾遮挡住风中夹带的微微沙尘。 切斯拉坦主大陆的气候比地球上大部分地区要更加炎热干燥一点，植被不算茂盛，但是这样气候在整个银河系里已经是难能可贵的宜居气候了。 少女带着傅青海来带一处发放食物的低矮建筑前，两人领取了统一的配餐，随便找了个角落，边吃边听少女唧唧喳喳的讲述傅青海昏迷期间的据点见闻。 得益于第一艘殖民飞船没有携带太多人口，而是携带了很多大型开拓设备，目前殖民据点的区区三千人相对于整个行星的资源而言简直微不足道，所以据点里的生活还算安逸，没有新的官僚体系前来，最初的来自远征舰队的那几个行政官员就成了殖民据点的最高长官，被迫滞留在此的飞船船长也算是据点的一个官员，建立起了殖民据点的临时管理秩序。 不，已经不能称之为“安逸”，此时此刻的切斯拉坦，简直就是残酷银河里的一个世外桃源，一个天堂！ 前文说过，战锤40K宇宙是黑暗且残酷的，大部分人类的生活质量是远远不如远古的地球泰拉时代的，人类帝国时刻面临着各种外星生物和亚空间神秘力量的侵袭，生活在巢都世界和铸造世界的普通人类，要么在对抗异端和异形的前线奋战至死，也许都不曾留下一点荣誉和姓名，要么在暗无天日、污染严重的巢都下层劳作至死，终生都吃着来自循环系统里的尸体淀粉。 相比这两个都不怎么样的选项，此时被亚空间风暴阻隔孤立的切斯拉坦的殖民据点，完全是一个残酷银河中的避难所。 暂时的。 和殖民据点里茫然不知所措的人们不一样，傅青海当然知道为什么这场突如其来的亚空间风暴会持续这么久，人类远征军的最高军事统帅——基因原体战帅荷鲁斯在还未完成的大远征末期发起了叛乱，有一半的星际战士军团加入了叛乱的阵营，亚空间里的邪神们趁机掀起亚空间风暴，阻隔了帝国各地和各个星际战士军团之间的联系，无论是通讯上还是交通上的。 傅青海重生后的新身份叫洛克，没有姓，就一个简单的单词，一个典型的下层巢都人的名字，和他的孤儿身世一样简单到令人发指，靠抽签得到的移民机会，这还是星球总督大发慈悲的结果，当然也可能是黎万特巢都的人口承载也到了极限。 蓝眼睛少女叫做斐依，也是一个孤儿，不过和洛克以巢都孤儿的身份登上移民船不同，斐依曾经是有父母的，是一对植物学家，黎万特巢都中层的居民，受帝国政府委派来研究新世界的植被动物的，只不过在殖民世界的探索途中染病去世了。 在殖民飞船漫长的旅途中斐依一家人就很照顾身为孤儿的洛克，俩人在殖民据点能凑到一块相依为命，除了都是孤儿，还有一个原因——斐依不讨人喜欢。 没有原因，没有理由，整个殖民据点的人，除了洛克，都莫名其妙的嫌这小女孩儿讨厌，不愿意靠近她。 回忆到这的傅青海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这么漂亮这么善良的一个女孩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她呢？斐依空灵中又带着一丝野性的颜值和区区15岁就接近一米七的身高，在前世的地球上不需要有任何才艺都可以混个百万粉的ins颜值博主当当，还省了P图和化妆的那种，去模特圈发展更是大有可为。 不过傅青海也没有多想，现在他需要考虑的是更迫切的另一个问题。 怎么参与到目前人类帝国也是整个银河的主线剧情——荷鲁斯之乱中。 和上一个宇宙不同，这次的傅青海没有了自由选择阵营的新手礼包，随机选择了帝皇阵营，还不错，至少是一个没有其他轮回者干预的情况下能躺赢的阵营。 但是，回想起上一个宇宙的轮回者们连钢铁侠的主意都敢打，还差一点就成功了，傅青海也高兴不起来——怎么可能没有轮回者来干预呢？ 傅青海念头一动，在脑海中打开了自己的属性面板。 【姓名：傅青海（真名） 轮回编号： 种族：人类（太空人族） 身高：184cm 体重：75kg 异能：托尼·斯塔克电子备份（完成度17%）绑定脑域 轮回装备：无 同化点数：124点 世界之锚：X1 轮回生命：X2】 名字没变，轮回生命少了一个，只是括号里面这个“真名”有些让傅青海有些浮想联翩，联系前世看过的魔幻小说，这个“真名”会不会跟某些魔法仪式或者降头术之类的有关？ 种族变了，由原本的地球人族变成了太空人族，和地球人族不同，当傅青海思维集中在太空人族这四个字的时候，一段介绍浮现了出来： 在漫长的宇宙探索过程中，人类逐渐适应了太空中的微重力环境和辐射背景，对宇宙射线有了一定的抵抗能力，能承受的极限过载也有了一定提升。 合情合理的转变，傅青海知道传统地球人其实是不能长时间待在太空的，前世科研机构研究宇航员身体发现，长时间待在外太空低重力环境会导致各种各样的慢性疾病发生，视力和思维能力都会受到影响，基因变异、骨质疏松、肌肉无力、脑脊液堆积之类的。 “托尼·斯塔克电子备份（完成度17%）绑定脑域”。 而这，就是上一个宇宙傅青海用一条生命拼来的奖励。 也是傅青海在这个宇宙刚刚苏醒就被痛晕过去的原因。 一周前刚刚理解了大脑里多出来的东西是什么的傅青海是抑制不住的欣喜若狂。 他知道漫威剧情中钢铁侠曾经对自己的大脑进行过电子备份，本尊死后，一个完全由数据组成的托尼·斯塔克经常以蓝色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现并参与到后续剧情中，最强的时候也一度要毁灭宇宙，但那些剧情是主要发生在漫威终极宇宙（1610地球宇宙）和其他平行宇宙的故事，漫威电影宇宙（MCU）目前展现的剧情中并没有出现钢铁侠对自己进行电子克隆的情景，所以一开始傅青海没有往那方面想。 没想到，在MCU的2013年，托尼·斯塔克就开始了对自己大脑进行电子备份的计划，也许同样是出于纽约大战后的战后焦虑，和奥创计划是同步进行的。 目前来看，该电子克隆计划的完成度还非常低，只有17%，但是当傅青海的思绪触入其中，发现里面蕴含的知识已经浩如烟海。 这也非常好理解，按照傅青海的认知，钢铁侠要把自己掌握的知识进行备份其实是非常容易的——不就是建立一个知识文档的数据库嘛，三流程序员都能完成，毕竟知识是死的，再海量的知识，也是死的。 可这根本不叫人工智能，更别说电子灵魂，这个电子灵魂克隆计划真正的难点，应该是如何数据化并克隆钢铁侠的情感、性格、好恶，面对不同情况所会做出的选择和判断，这才是这个黑科技的核心所在，傅青海猜想，当电子灵魂备份真正完成的时候，知识和逻辑顶多只占数据的30%，剩下的70%全是钢铁侠对自己性格和情感的克隆，毕竟漫威宇宙里聪明的人不计其数，钢铁侠之所以是钢铁侠，并不完全取决于那些知识。 现在看来，可能托尼·斯塔克暂时也没有想到解决的办法，于是该计划先搁置了。 至于一块硬盘的数据接口是怎么和傅青海的脑干连接上的，这可能就要归功于神奇的轮回世界了。 傅青海把自己的思维触角探入那片浩如烟海的思维领域，一段段的知识在自己脑海里浮现又消失，这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就像在努力的回忆某个记忆片段，却又不像回忆时那样含糊不清，傅青海能清晰的感受到自己脑袋里多了个一片海洋，冰冰凉凉的，海洋里还时不时的炸出一个泡沫，可当他用力的去“想”那个东西，去追逐那个泡沫时，它又消失不见了。 傅青海放弃了。 他有些气馁。这有什么用，说是脑子里多了钢铁侠17%的电子备份，我也没变成17%的钢铁侠啊。 扒拉了一口食物，傅青海茫然四顾，忽然，他看到了不远处的街道边摆放着的一个机仆。 那是一个矮壮的人型生物，将近一半的血肉身体被替换成了各种农用机械，目光呆滞的站在路边，一动不动，佝偻着背，似乎身上过度加装的机械臂已经要把他压垮。 机仆不是人，是用以替代人工智能的、剥离了大部分脑功能的血肉机械，来源于培养仓的克隆器官或者罪犯，是人类帝国的劳动力基石。 所以傅青海用了“摆放”这个词。 初到战锤40K世界的傅青海也是花了一段时间适应才能把机仆视为一台冰箱或者洗衣机之类的东西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此刻，凝视着这个机仆，傅青海大脑里那片陌生的思维之海里，突然迸裂开一个气泡。 “机仆奴工，机械义体类人造人，手部额外改装：浅层钻探臂，左肩部额外改装：大功率照明灯，腰部额外……初步分析改装已超过原厂设定负载，输出功率不足……可选改造方向：1、拆除肩部……2、修改……3、……” 伴随着傅青海的注视，脑海里突然闪过一大段零碎的信息，原本对机仆奴工的制造原理一窍不通的傅青海，越看越觉得这个机仆有问题，这里不对那里不行，它可以被自己改造得更好，脑海里还隐隐约约有一股冲动，驱动他去把这台机仆拆开来研究。 晃了晃脑袋，傅青海把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打消。 殖民据点的官员对人们似乎很仁慈，但这只是因为他需要保证移民们的存活率罢了，在这个通讯交通断绝的时候，每一个人口都挺宝贵。 但是殖民据点里的机仆和各种大型开拓器械一样，都是隶属于帝国政府的财产，不是傅青海随随便便就能拿来摆弄的，他是一个学历等于空白的下巢贫民，不是机械教的技术神甫。 原来如此……傅青海若有所思，对“托尼·斯塔克电子备份（完成度17%）绑定脑域”有了大概的认知。 就说嘛，和钢铁侠挂钩的超能力不应该毫无用处，只是有待开发。 没成想，当时随手拔了一块合金硬盘，居然就是钢铁侠的电子备份。 难怪区区一块硬盘需要付出7012点的海量同化点数来同化，莫非我就是传说中的欧皇？果然，要想富，下重注，赢了会所嫩模，输了转世重活……傅青海美滋滋的想到。 “喂，喂，阿洛！”一只纤细的小手在傅青海眼前晃了两下，“你怎么对着机仆傻笑啊，是不是脑袋还没好？” “呃…”傅青海收起表情，回过神来，“你刚才说到哪了？” “我说，昨天据点里发生了一件可怕的大事呢！”斐依用一种惊天秘闻的语气说到。 “什么大事，有多可怕？”傅青海随口问道。 “你还记得是什么导致你昏迷吗？” “你不是告诉我是被天上掉下来的石头砸到脑袋了吗？”傅青海奇怪的看了斐依一眼，心想这种倒霉透顶的事情还要反复说吗。 “对，后来卡尔文和西泽他们查清楚了，一艘飞船坠落在了离据点两百多公里远的地方，那天天上有好多铁块和石头掉下来，把据点的一些屋顶都砸穿了。”卡尔文和西泽就是殖民据点的行政官员。 “就包括砸到你脑袋那块。”斐依补充道。 你怎么还提这个……“然后呢，卡尔文不是带人去看了吗？看完回来封锁了消息，什么也不说，还不准据点里的人去飞船坠落处。”后面发生的事情傅青海也知道。 斐依压低声音说道：“我听说啊，前天晚上，希德里克他们那伙人趁着晚上悄悄的去飞船那了。” “哦？”傅青海也集中起了注意力。 “卡尔文他们第一次去飞船坠落点查看回来以后，据点私下里有传言说那艘飞船是一艘军舰，是远征舰队的船，却不知道为什么卡尔文下令不准据点居民靠近那艘船。希德里克他们早就嚷嚷着要去飞船里寻宝，要去找武器，说什么弄到爆弹枪就发了之类的。” 希德里克的小团体是据点里的一伙十六七岁的年轻人，小混混，其中也有孤儿，如果是前世地球的同龄人，顶多算缺乏管教比较熊，可是这帮在巢都下层长大的年轻人，就不是用“熊孩子”能形容的了，巢都下层的肮脏街道里充斥着毒品、枪支、血腥谋杀和暴力帮派，他们和非洲那些拿着把AK就能闹独立的少年军阀相比缺的只是一个能闹独立的环境而已。 曾经希德里克这帮人经常组团来欺负洛克，也就是傅青海，可能是嫉妒洛克长得帅，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反正混混们找茬也不需要理由，而斐依一如她父母在时那样，每每勇敢的站到洛克身前保护他，当然凭借的也不是斐依打架有多厉害，而是希德里克他们看见斐依就烦，不愿靠近。 “结果今天早上，只有一个人回来了，是拉卓尔，他浑身是血，脸色苍白，神志不清，一副惊吓过度的样子，嘴巴里神神叨叨的念着什么恶魔、白色恶魔之类的话，身体受了很严重的伤，才回来没多久就死了！”斐依的口气说不清是害怕还是幸灾乐祸，毕竟希德里克的小团体经常来找洛克的麻烦，更没少给殖民据点惹祸。 听到这个信息，傅青海眯起了眼睛。 就算不考虑参与主线剧情，切斯拉坦的殖民据点也只能是一个暂时的庇护所，无论是大叛乱最后的赢家是谁，这里迟早都会重新归于某个势力的统治，更糟糕的结果是还没等来人类帝国的统治就迎来了银河边缘的其他异形种族，那对于这个弱小的殖民据点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所以，不管出于什么理由，傅青海都不能苟且偷生，迟早要考虑离开这这里的方法。 而那艘半个月前坠落的飞船就是一个机会。 “恶魔，白色的恶魔？”傅青海喃喃自语，这个信息太模糊了。 傅青海皱眉思索了起来。 亚空间邪魔现世？且不说要让亚空间的邪魔突破屏障来到现实需要多么复杂庞大的献祭和仪式，如果真是亚空间的某种邪物在飞船里，那拉卓尔根本没机会逃回来，那些不属于现实世界规则的东西，连强大的星际战士都很难伤害到他们。 更何况殖民据点长官卡尔文还带人去查看了。 对了，那就直接去问问卡尔文吧，看看能不能旁敲侧击出些什么。 “走！”傅青海牵起斐依的手，起身朝据点官员的宅邸走去。 “干嘛去？”被傅青海牵着走的斐依不明所以。 ………… 第七章 卡尔文 一幢带点泰拉古巴洛克风格装饰，整体又有殖民据点特有的简朴实用感的小别墅里。 衣着简陋的傅青海坐在棕红色的古典沙发上，旁边的仆人给他倒了一杯红茶。 “所以，小洛克，你来找我，也是为了那艘飞船的事情吗？”坐在傅青海对面卡尔文是一个身着松垮帝国官员制服的褐发中年男人，他满是胡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无精打采的靠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打量着眼前的傅青海。 “是的，希德里克他们的死已经在据点传遍了，想必大人也知道了吧。”傅青海直直的看着卡尔文，“我想知道，那艘飞船，那里面到底有什么，卡尔文大人？” “那里有什么……”卡尔文拿起酒瓶子啜了一口，“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小洛克，你见过天使之间的战斗吗？” 卡尔文定定的盯着眼前的茶几，目光没有焦距，脸上扯动的表情似恐惧似无助，“那些你仰望的天使，那些行走在人间的半神，帝国无坚不摧的守护者，他们难道也会堕落、背叛？他们也有自相残杀的一天？王座在上啊，我从来没有目睹过那样的……那样的……” 随后，他自嘲的一笑，“呵呵，也是，我跟你这个贫民窟里长大的孩子说这些干什么呢？“ “里面有人活着，对不对？”傅青海不理会卡尔文的絮絮叨叨，直截了当的问道。 “对，你说的对，是有人活着。”卡尔文抓起酒瓶又猛灌一口，似乎只有酒精才能抚慰他受到冲击的三观，“我想过了，等一切结束，会有人来到据点的，我们等着就是了，不论他是谁，他将会统治这个据点，或许会毁灭这里，谁知道呢。” 卡尔文疲惫的挥了挥手，道：“这不是你需要考虑的问题，小洛克，来到切斯拉坦是你这辈子第一次感受到来自恒星光线的直射吧，好好享受它，继续吃着据点的免费配餐吧，别靠近那艘飞船。”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忠告。” 卡尔文说得没错，曾经生活在巢都下层的洛克接受的都是来自巢都电工会的人工照明，过去从来不知道被恒星光芒照射是什么样的体验。 “希德里克……什么东西，一群不知死活的下层巢虫罢了……”喝得似乎有点迷糊的卡尔文低声咕哝着。 “好的，大人，告辞。”获得了想知道的信息，傅青海不再多言，礼貌起身告辞。 别墅门外，斐依靠在一辆喷气摩托旁等着傅青海，一双笔直的长腿十分醒目，见傅青海出来，连忙问道： “怎么样，阿洛，卡尔文怎么说，他告诉你什么情况了吗？” “他没说。”傅青海神情严肃，跨上摩托，“但也等于说了。” ………… 昏黄的灯光打在土黄色的混凝土墙壁上，把屋内的陈设都拉出长长的黑影。 这是一栋比傅青海的单人小屋大得多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房子，斐依的家。 斐依的父母染病离世后给小女孩留下了一些遗产。 包括这幢带二层小阁楼的房子，一辆黎万特旋风-V型小型喷气摩托，一些家具和家用电器，一堆取样和分析设备，一堆异星植物资料等。 不算清贫，比傅青海这个纯粹的无产阶级要强多了，毕竟连那栋单人小屋也不属于傅青海的私人财产，只是殖民据点发给他住的。 殖民据点的夜晚干燥凉爽，厨房里，斐依穿着她妈妈的一件灰色麻制吊带连衣裙，正在专心地切着一盘切斯拉坦的异星水果，像一个贤惠的小妻子，裙子挂在她纤瘦的肩膀上略显宽大，初具规模的胸脯顶起了连衣裙的一丝轮廓，藕臂下隐现的一抹白腻让这个静谧的屋子里带上了一丝旖旎。 傅青海无心欣赏这一幕，他背靠沙发，光脚盘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皱眉思索，权衡着利弊。 他几乎可以肯定的一点，那艘迫降坠落的飞船，不仅是一艘军舰，上面还有阿斯塔特！ 卡尔文是跟随远征舰队的军务部行政官员，不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巢都平民。 拉卓尔可以把一切他不能理解的恐怖事物称为“恶魔”，但是能被卡尔文称之为“天使”的，有且只有一种存在—— 星际战士。 这种帝皇以二十个基因原体为蓝本开发的人形生物兵器，又名阿斯塔特修士，身材巨大，力量无穷，作战悍不畏死，杀戮技艺精湛，战斗力极其强悍，是帝皇赖以统一泰拉，并进一步发起大远征收复银河人类旧有殖民地的依仗。 也是战锤40K宇宙真正的主角。 在过去的一整个千年中，大远征是人类帝国乃至整个银河的主旋律，人类帝国的最高领袖——帝皇，率领他亲手打造的星际战士军团，从神圣泰拉出发，利用亚空间航行技术，坚定的迈向银河系中那些在黑暗纪元时代失落的前人类殖民地，一边收复这些曾经属于太阳系人类统治的星球，一边寻找被亚空间力量散落在银河各处的基因原体，并将他们编入以他们各自的基因为蓝本打造的星际战士军团中。 而现在，如果殖民据点上的计时器没有被亚空间风暴干扰到错乱的话，傅青海所处的时代，是荷鲁斯之乱的时代，帝皇完成了大远征的大部分既定目标，将其最亲密的基因原体荷鲁斯·卢佩卡尔提拔为“战帅”，统领其他所有的星际战士军团和远征舰队继续进行大远征，然后自己返回泰拉，躲进泰拉皇宫的地下室去研究他的秘密项目去了，在随后的一系列事件中，战帅荷鲁斯在亚空间邪神们的逐渐腐蚀下最终发动了反对帝皇的叛乱，整个银河系陷入燃烧与混乱之中。 忠诚与变节，反叛与平叛，是这个时代的主题。 傅青海无论主动还是被迫，都会被卷入这场人类的浩劫之中，无法独善其身——一艘载有星际战士的军舰坠落在切斯拉坦就是一个明证。 证明这场人脑子打出狗脑子的战争，甚至已经打到了切斯拉坦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偏远殖民星球上。 “阿洛，来吃吧。”斐依把一盘紫红色的奇形怪状的切片水果放在傅青海面前的茶几上，然后学着傅青海一样并拢双腿坐在地毯上。 傅青海捻起一块放进嘴里，味道有点像前世地球上的西番莲，又带着一点淡淡的奇怪腥味。 傅青海怀疑斐依是不是把他爸妈栽培了用来研究的异星植物切给自己吃了。 “我知道那艘飞船上有什么了，斐依。”傅青海平静道。 “有什么？”斐依靠在傅青海旁边，小口吃着水果，对这个问题似乎并不在意。 “星际战士，你知道星际战士吗？” “当然知道，我来这里之前就听说过呀，传说中无可匹敌的战士，帝皇的超人士兵，帝国的守护神。”斐依随口念完一长串的形容词，奇怪的看了傅青海一眼，“别把我当作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孩好不好，你才是下巢小子来着。” 星际战士在帝国境内可谓是家喻户晓的存在，他们既是帝皇统一泰拉的凭仗，也是大远征的主力，虽然家喻户晓，可是除了和星际战士并肩作战的凡人辅助军们以外，真正见过星际战士真人的普通人并不多，普通帝国居民们对星际战士的印象大多停留在传说。 毕竟以帝国庞大的人口基数和常备军力而言，星际战士的数量并不多，他们是精锐中的精锐。 傅青海没有理会斐依的吐槽，继续道：“我猜测，那艘飞船上的星际战士，正在互相战斗。” “喔？”斐依终于提起兴趣了，“他们为什么要互相战斗，卡尔文和你说的吗？” “卡尔文什么也没说，我从他的话里推断出来的。”傅青海抿了抿嘴，道：“卡尔文现在情绪非常糟糕，他很消极，他过去可能从来没有见过两队星际战士以生死相搏，这件事情对他冲击很大，他长期接收不到来自泰拉和远征舰队的任何信息，他没法做判断，他决定把殖民据点的命运交给战斗的胜利者。” “无论胜利者是谁。” “那你怎么判断的呢，阿洛？”斐依转过身握住傅青海的手臂，一双湛蓝的妙目定定的看着他。 不知道为何，明明连信息量和知识最丰富的殖民地长官都没法做出决断，可斐依就是相信傅青海这个来自巢都下层的贫穷小子，莫名的信任他。 “我也不知道，”傅青海深吸一口气，“但我决定去飞船坠落点看看。” “啊？别去啊，你为什么要去，希德里克那群人的下场你没有看见吗？”斐依闻言急了，一边说，一边还用手去探傅青海的额头。 傅青海拨开斐依的手，道：“我知道，可我还是得去，我要去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不能把自己命运交给别人，坐在家里祈祷，听天由命。” 已经在远征舰队里隐秘流传的帝皇圣言录等迷信宗教似乎还没有传入这个偏远的殖民据点，现在傅青海就算真的想祈祷也找不到工具和对象。 “可是……可是我答应过爸爸妈妈，要保护好你的！”斐依真的着急了，大眼睛里隐约有水花闪烁。 到底是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傅青海无语，他也握住斐依的小手，道：“我也答应过你爸妈要保护你啊，这不矛盾。银河是残酷的，斐依，如果我不想办法追求更强大的力量，我拿什么保护自己和保护你呢？靠你一次次站在我面前吗？” 面对傅青海的问题，斐依哑口无言，她不是温室里长大的娇滴滴小公主，哪怕生活在黎万特巢都的中层，她依然知晓这个宇宙的残酷。 他们不能一辈子在这个小小的殖民据点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更何况，小规模的战斗不应该持续这么久，早该分出胜负才对，为什么殖民据点还是没来人，飞船上可能发生了其他变故。”傅青海分析道。 “具体是什么变故我不好下结论，但是我们可以去看看。”傅青海转头看着斐依，眼神坚定。 ………… 次日清晨，恒星还未升起，晨光熹微，整个殖民据点笼罩在一片安静祥和之中。 傅青海和斐依已经背上行囊出发了。 切斯拉坦的主大陆的自然风光有些像前世美国西部，喷气摩托飞速的驰骋在荒凉的戈壁滩上，身后拉出一长串烟尘，偶尔出现的土黄色风化巨岩和一簇簇荆棘灌木是荒凉景色的一丝点缀。 傅青海坐在喷气摩托的后排，紧紧抱着斐依纤细的小腰，以防被颠簸的摩托甩飞，清晨的阳光还不算炙热，两人的头上脸上都裹着前世沙漠牧民一样的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驾车的斐依还戴着一副茶色防风镜，看起来十分干练。 傅青海现在的形象怎么形容呢……阿拉伯的劳伦斯。 车身侧边挂着一杆长杆状的物体，这是一柄电击长枪，斐依父母探索野外用的，也是目前两人唯一的武器。 坐在后座的傅青海有时候也不禁想：轮回世界给的这第二条命还真不错，不仅有一副漂亮的皮囊，开局就是一个青梅竹马的小美女相伴，还有切斯拉坦殖民据点这样的在战锤40K宇宙里难得的温和新手村，而自己却依然要去拿命冒险，简直是不把轮回世界的一片好心当回事。 这辆由黎万特巢都世界制造的黎万特旋风-V型银灰色喷气摩托已经有些年头，不过还算皮实耐造，只是引擎的噪音有点大，抖动有些明显，原车设计的最高升限是3米，但是切斯拉坦的重力比黎万特更大一点，省着钷素燃料用的情况下，俩人只飞到了距离地面1米的高度，基本上是贴地飞行。 这也是由斐依来驾驶喷气摩托的原因，毕竟一米的飞行高度还需要躲避地面的各种障碍物，摩托车速度又快，斐依对这辆摩托车也更熟悉，傅青海前世又没考过摩托驾照…… 反正不是因为傅青海怂了不敢开。 正午的日光开始让戈壁升温，傅青海两人找了块巨石的背阴处吃了午饭，就跨上摩托继续赶路。 从殖民据点到飞船坠落处，以喷气摩托的速度也需要一天半才能到达。 前提是方向没错的情况下。 殖民星球上没有卫星定位导航，凭借据点居民的印象和指北针，傅青海和斐依数次修正方向，渐渐靠近了飞船坠落处，一路上看到了一些散落在地的人造物，应该是飞船散落的零件。 天色渐晚，距离飞船还遥遥无期，两人找到了一处山洞，是两块巨岩之间的缝隙，决定在此过夜。 点燃一盏铁皮钷素灯，傅青海和斐依铺了毯子在地面上，一夜无话，和衣而眠。 ………… 第八章 探索飞船 清晨再次出发。 沿着飞船零件散落的方向，不用再频繁修正方向，斐依的速度加快了很多，技术娴熟的老司机斐依操纵着摩托灵活的避开地面的障碍物，显得游刃有余。 狂风吹拂在傅青海的脸庞上，吹得他的面巾呼啦作响。他紧紧搂抱着斐依的腰，趁着在路途的时间思考之后可能会面对的情况—— 飞船上的星际战士。 星际战士建军之初有20个军团，其中两个被帝国删除了全部档案，下落不明，现存的18个军团中，据傅青海所知有一半的参与了叛乱。 傅青海不知道自己将会面对哪一个军团的星际战士，反正现在有时间，不如发散思维来想想。 傅青海给所有的星际战士军团排了个序，按照最佳情况和最差情况。 情况最好的那一档：第十三军团极限战士，第十八军团火蜥蜴。 这两个军团都以对凡人友好的态度著称，第十八军团火蜥蜴因其基因原体的遗传原因，皮肤黝黑，被战锤40K的爱好者们戏称为“黑叔叔”，火蜥蜴的星际战士心怀仁慈，在战斗中非常在意凡人平民的伤亡。 而第十三军团极限战士也是傅青海最喜爱的军团，他们以善于治理运营其控制下的星球著称，不同于其他军团，极限战士每将一个人类前殖民地征服收复后，会迅速在当地建立严格高效的行政管理机制，尽快恢复战后的生产生活，得益于极限战士们对管控世界的精心治理带来的庞大兵源，他们的战士数量是所有军团里最多的。 学会了极限战士的运营，剩下的就是F2A过去就完事了？ 没那么简单，极限战士的作战风格是重视作战计划和战术配合，重视战斗前的信息收集和战斗间的信息交流，也非常符合傅青海心目中对现代军队的定义，这同样使得极限战士成为大远征期间征服效率最高的两个军团之一。 回想起拉卓尔的遗言，他说的是白色恶魔……遗憾的是，以上两个军团的涂装都不是白色，极限战士蓝色战甲部分镶金边，火蜥蜴为墨绿色战甲。 次好的第二档：第一军团暗***，第五军团白色疤痕，第六军团太空野狼，第七军团帝国之拳，第九军团圣血天使，第十军团钢铁之手，第十九军团暗鸦守卫。 这些星际战士军团对凡人的态度算是不冷不热，毕竟自认为是高于普通人类的超级人类，鄙夷蔑视凡人的思想在不少的军团战士里都有出现，但好在这些军团在荷鲁斯之乱期间都是忠诚阵营的军团，和轮回世界随机给傅青海的阵营是同一阵营。 如果飞船上幸存的星际战士属于忠诚派，那傅青海就暂时不用构思什么混入叛徒内部曲线忠诚的蛇皮玩法，获取轮回点数的希望增大一分。 其中第九军团圣血天使其实也是一个对凡人还算友好的军团，但是据傅青海了解，该军团的星际战士基因种子有缺陷，他们被母星辐射污染过的基因变异了，有一定几率会爆发一种叫做“血渴”的疾病，陷入这种疾病状态的圣血天使会充满嗜血和杀戮的狂暴欲望，甚至不分敌我，在荷鲁斯之乱这种敏感时期，最好还是别遇到他们为妙，故而第九军团被傅青海归入了第二档。 不太好的第三档：第三军团帝皇之子，第四军团钢铁勇士，第十四军团死亡守卫，第十五军团千子，第十七军团怀言者，第二十军团阿尔法，以及第十六军团——大名鼎鼎的影月苍狼，大远征后期改名为荷鲁斯之子，战帅荷鲁斯的直系军团，人类帝国名气最大的星际战士军团，同样人数众多，大远征期间的征服效率比极限战士还略胜一筹。 第三档的军团都是在荷鲁斯之乱期间选择战帅阵营而反叛的军团，如果幸存者是他们的话对傅青海将非常不利，但至少在叛乱的初期，这些军团的星际战士还是正常人，他们所支持的战帅、基因原体或者混沌诸神是他们心目中的正义，虽然被称作叛徒，可他们也自认为是在为真理而战。 到了荷鲁斯之乱中后期，被混沌力量所彻底腐蚀的星际战士，才会变成头生双角、腋生附肢，满脑子只有折磨和杀戮欲望的附魔战士。 但是，还有最糟糕的第四档：第八军团午夜领主和第十二军团吞世者。 如果说第三档的叛乱军团至少还存在傅青海谈判沟通和委曲求全混入其中的可能性，那第四档的两个军团绝对是傅青海看到就扭头跑路的存在，这是两个在大远征期间就臭名昭著的疯子军团。 午夜领主军团以散播恐惧、酷刑折磨、暗杀和高压统治著称。 而吞世者，这个脑袋上钉着屠夫之钉的军团，上到基因原体，下到普通星际战士都是一群嗜杀成性的神经偏执型暴力狂，在大远征期间经常做出无谓的屠城和星球灭绝。 让傅青海去这两个军团里当二五仔，他没有这个勇气。 以上这么多军团中，身着的战甲涂装近似白色的不在少数，傅青海一时也无法判断。 “啧……”傅青海眯起眼睛，脑子虽然里想了很多，事到临头还得看情况判断。 傅青海刚刚灌了一口水壶里的清水。 “吱——”摩擦着地面的碎石，斐依一个漂移甩尾把摩托车停下了。 斐依指着远处的的一座黑色小山，“阿洛，你看！” 傅青海擦了擦甩出去的水，眺目远望，小山包一样的飞船残骸静静耸立在远处，尽管因为距离太远看不太清楚，但那笔直硬朗的线条昭示着它绝对属于人工造物而不是自然形成的小山。 傅青海拿起望远镜仔细一看，一艘庞大的飞船横躺在平地中间，侧舷黑洞洞的粗大炮管显示这绝对是一艘战舰，至少也是武装商船，自舰体中间裂开一道巨大的裂口，裂口中散落出的舰体残骸堆成了一条废墟坡道。 舰桥已经歪倒在了一边，舰船尾部巨大的亚光速引擎喷口东一个西一个的掉落在地上。 傅青海目测这艘战舰约有两公里长，按照帝国远征舰队的编制，这应该是一艘中型护卫舰。 型号未知。 战舰解体到这种程度，不知道该算迫降还是坠毁。 “摩托车引擎声音太响了，我们走过去。”傅青海两人把车停在一块半人高的岩石后面，一男一女鬼鬼祟祟的摸向了战舰残骸。 越来越靠近战舰，想象中激烈的战斗声并没有出现，战舰连带周围散落的破碎舰体都静悄悄的，除了微风刮过钢结构发出的呼呼风声，什么声音也没有。 两人摸到了废墟坡道的底端，在其他舱门要么悬在半空，要么埋在地下的情况下，想要进入战舰，这道巨大裂口似乎就是唯一办法。 有希德里克小团伙全军覆没的前车之鉴，两人小心翼翼的挪到废墟坡道一侧，背靠高大的钢铁船身。 斐依贴着傅青海耳朵小声道：“还是没看到人，怎么办，阿洛，我们进去吗？” 傅青海望了一眼那个黑洞洞的裂口，周围遍布着断裂的缆线和扭曲的钢梁，像一张噬人的大口。 “不，斐依，你在外面等我，我进去。”傅青海轻声道。 “我不要……”话还没说话完，傅青海就捂住了她的嘴。 他目光坚定的看着女孩，“听我的。” 女孩在他的目光下软化了，她点点头，松开了扯住傅青海衣服的手。 傅青海解开碍事的面纱和头巾，手脚并用，慢慢的攀上那道废墟。 在女孩关切目光的注视下，傅青海小心翼翼，尽量不弄出任何声音，他手掌扣住一块突起，脚尖踩在一块雕饰精美的大理石碎块上。 “哗啦！”松动的大理石带着一片残骸滑了下去。 这……傅青海僵住了，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战舰还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反应。 傅青海吸了口气，继续向上攀爬。 很快，傅青海爬进了裂口里，待眼睛适应了阴暗的环境，傅青海开始观察周围的情况。 战舰高大的穹顶显得十分空旷，断开的粗大线缆，倒塌的钢铁廊桥，角落里时不时还冒出丝丝电火花，和外面照进来的光线一起点亮了阴暗的环境。 地板上有大片干涸的血迹，墙壁上有焦黑的弹痕，到处充斥着战斗过的痕迹。 然后，傅青海看到了尸体。 一具失去了下半身的尸体，他保持着临死前痛苦扭曲的面容，身子朝着裂口外，双手按在地上，似乎想向外爬走，下半身拖挂着已经干瘪了的脏器和肠子，拖出了一条半凝固的厚厚血迹。 这具尸体，他认识。 佩波，希德里克混混小团伙的一员，也是最热衷于欺负洛克的混混之一。 此刻看到他瞪大的双眼和凝固着惊恐的面容，傅青海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恐惧。 空气中的腥臭挥之不去，傅青海小心的跨过佩波的尸体，尽量不去踩到地上的粘稠血迹。 不管怎样，傅青海肯定不会再朝着佩波爬来的方向探索，他决定换一边往另一个方向摸去。 就在傅青海屏住呼吸，垫着脚尖往一道半开的舱门后走去时。 一声冰冷的声音突兀的在空荡荡的战舰内部响起： “我看到你了，小子。” 一瞬间，傅青海寒毛直立。 他呆立当场，脖子僵硬的、一寸一寸的向右边转去。 在地板角落里的一堆破碎的玻璃碎片里，傅青海看到了一只眼睛，正冷冷的盯着他。 ………… 第九章 初级电工傅靑海 傅青海呼了口气，回过神来。 那片碎玻璃，对方是用过那片碎玻璃的反射看到了自己。 那么他的位置也就很好确定了，在傅青海的斜后方，也就是佩波爬来的方向。 傅青海转身，面朝那个方向，把背上背着的电击杆取下来握在手里，缓缓后退。 斟酌词汇，开口问道：“请问，您是？” 从玻璃反光里看到的那只眼睛毫无疑问是人类的眼睛。 是个人类，能沟通，就比遇到奇奇怪怪的亚空间生物好。 “哼。”那个粗旷的声音发出一声嗤笑，“想知道？过来说话嘛。” 傅青海心想那你怎么不过来和我说话？ 傅青海慢慢向远离声音的方向退去。 ……难道，因为你过不来？ 肯定了这个怀疑，傅青海继续后退，退到了半开舱门的后面，确认任何一块玻璃碎片的反光都看不到自己以后。 提高音量道：“这位……呃，阁下，我没有恶意，我也无意冒犯，我是帝国的守法公民，编号17-974号殖民星球切斯拉坦的一个居民，我叫希德里克。” “我无意间路过此处，冒昧的打扰到了阁下……请勿介意。” “库库库……”那个声音发出了沙哑难听的笑声，“无意间路过此处然后顺便从我身上顺点什么东西回去？” “我只是想了解情况，阁下，了解情况。”傅青海一边大声回应着，一边往舱门里挪去。 “走廊里有一架自动防御机炮，还在运行的那种，你要是不怕的话，大可以再往那边过去一点。”那个声音懒洋洋的说道。 嗯？傅青海面对舱门后黑暗的走廊，什么也看不清，于是轻轻拧开了电击杆末端的照明电筒。 黑暗的走廊深处陡然亮起一道细细的红光，瞬间对准了傅青海手里的电筒。 艹！ 傅青海连滚带爬滚出舱门外，十分狼狈。 那道红光也随之熄灭了。 “库库库库……”沙哑难听的笑声又响起来了，“可怜的小老鼠哟，东躲西藏。” 虽然动作狼狈，可傅青海并没有失去冷静。 刚才舱门后的通道里，那一瞬间被手电筒照亮的，除了来自黑暗深处的一束红光，还有走廊角落里破碎的新鲜尸块。 被大口径机炮打碎的人体可能就是那样的吧，傅青海猜想。 那个人一直在说话，却没有听到脚步声，声音传来的距离感觉也是相同的。 他明明先看到我了，却过不来。 他被困住了！ 下定了结论，傅青海暂时不慌了，他缓缓坐倒在了地上，喘了口气。 那个声音也安静了。 傅青海随手捡起一块破铁块往拐角处的那堆堆玻璃里一扔，“啪”一声，先杜绝那个神秘人通过玻璃的反射继续观察自己。 通过分析反射的角度，傅青海大概猜到了，那个神秘人位于什么位置。 现在整个战舰处于一个倾倒的状态，原本的地板变成了墙壁，原本的墙壁变成了地板，傅青海的左边，是倒塌的舱壁和钢铁廊桥，被残骸塞满了的废墟，和一一扇半开的舱门。 右边是一扇高耸宽阔的大门，看那些焦黑的纺织物和破碎的彩色玻璃，似乎是个小礼堂之类的空间，比傅青海左边要宽敞得多，但是，由于佩波尸体背对的方向就是那边，所以傅青海一直不敢过去。 就在傅青海坐在地上思考的时候，“呲啦”，角落里的一根粗大电缆的末端线头上又闪烁起了一蓬电火花，给阴暗的空间带来了一丝惨白的光亮。 傅青海低头看了看手里握着的电击枪。 “啵！”，来自钢铁侠电子灵魂的那片思维之海里，一个气泡炸响。 有电火花，说明战舰上还有部分供电设备在运转……傅青海慢慢把电击枪末端的电筒拧下，然后又一步步拆开枪杆的外壳，露出里面的电池和变压元件，脑海里的思路越来越清晰。 取下电池后徒手将电击枪的线路元件进行了一番改造，傅青海起身走向那根闪烁电火花的粗大缆线，双手抱住绝缘外皮，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一拽，“哗啦”，伴随着残骸碎物移动的声音，一根粗长的黑色缆线被傅青海从废墟里拽了出来。 傅青海看着一端是足足有成年人胳膊粗的粗大电缆，一端是只有普通钢管粗细的金属电击长枪。 初级电工证都没有的傅青海，心里隐隐有了想法——他就是觉得自己能把它俩给接上。 在傅青海抱着电缆鼓鼓捣捣的期间，那个粗旷难听的声音一直沉默着，没有继续用语言骚扰傅青海。 不知是累了还是觉得无趣了。 傅青海也不理他，继续忙活自己的。 一刻钟以后。 傅青海吃力的拖动着电缆线，举着电缆线末端的电击长枪，坚定的步伐，迈向佩波尸体爬出的那扇大门。 脑海里翻滚着一些碎片信息：“改装电击长枪，外接电源，根据变压器和线路板的载荷判断，该武器耐久度：一次。” 初步判断，用一次就烧了。 傅青海把枪杆往转角外一递！ 战舰内一片安静，并没有想象中如疾风暴雨般的子弹袭来。 傅青海把头往前一伸又马上缩了回来。 还是一片安静，并没有想象中利刃的破空声袭来。 终于，傅青海鼓足勇气，猛地往前一窜。 看清楚了！ 眼前的不远处，一个满脸横肉的东方面孔的巨人壮汉，背靠廊桥瘫坐在地。 用一种看傻逼一样的眼神看着傅青海。 ………… 第十章 傅永信：你是否忠诚？ 呈现在傅青海面前的是一幅残酷的画卷，倒塌的残垣断壁，扭曲的钢铁廊桥，遍地的残破尸骸，一个身着脏兮兮白色动力装甲的小巨人瘫坐在残垣断壁前，干涸的血痂和半干的新鲜血浆在他面前铺成了暗红色的地毯，他的整个下肢被一根巨大的金属管道压住了，双腿肉眼可见的已经扭曲变形，碎裂的腿甲和骨肉混合在一起。 他却似乎丝毫感觉不到疼痛，这个满脸横肉的男人留着一个类似大罗纳尔多一样的阿福头，如果傅青海熟悉巧格里斯文化的话就会知道这种发型叫做椎髻。 阿福头小巨人疑惑的看着手持电击长枪的傅青海，就像看着一只蚂蚁举起了一根牙签。 “所以……你准备了半天，就打算用这玩意儿来对付我？”他终于开口了，就是那个沙哑粗旷的难听声音。 “是自保，阁下。”傅青海冷静的回应道，并未继续上前，而是开始了观察。 尽管他的动力装甲上遍布激光的焦痕和各种切割后的划痕，军团徽记已经模糊不清，但是傅青海还是从骨白的底色，血红色的镶边点缀着浅金色线条，和肩甲上装饰性的麻绳上辨识出来了。 白色疤痕，第五军团。 “你是巧格里斯人？”满脸横肉的小巨人皱着眉头，打量起傅青海颇具东方色彩的长相。 “不，我来自黎万特巢都。”傅青海一边回应，一边观察这名星际战士的两手周围。 空空如也，既没有爆弹枪，也没有动力剑。 “和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傅青海扬了扬下巴，指向了地上那片残破的尸骸，补充了一句。 他已经辨认出来了，那些被撕烂的尸体，正是希德里克等人。 那个星际战士顺着傅青海的目光看向脚下，笑了：“哈哈哈，所以，你也和他们一样，打算从我这个双脚被困，手无寸铁的战士身上弄到点什么吗？” “不，我只是想和您聊聊。”傅青海当然不傻，手无寸铁的星际战士也是星际战士，赤手空拳都能随便把希德里克这样的巢都混混撕成两截，字面意思的撕成两截。 而且傅青海还判断出来了，这个星际战士很狡猾，他双腿被困，缺乏行动能力，理论上希德里克等人只要不靠近他是不会有危险的，如今却被团灭，很可能是他故作虚弱把希德里克等人诱骗至身前，然后一手一个撕得稀烂。 这也是拉卓尔面对一个星际战士还能逃回据点才咽气的原因。 “您是白色疤痕的战士。”傅青海一边问，一边打量起星际战士被金属管道压扁了的双腿。 正常人面对这样的伤势早就已经死于腿部大动脉失血过多了，傅青海不得不感慨星际战士生命力的顽强，当然这也是动力装甲维生系统修复了一部分的结果，傅青海能看到腿甲碎裂处凝固的止血凝胶，但是还是阻止不了一部分血液和组织液流淌到了地板上，和身前的半干血浆混合在了一起。 “知道得还不少。”星际战士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傅青海。 “我该怎么称呼您？”傅青海把枪尖微微垂下，放松了一些，向前挪了一小步，但还是不敢失去警惕。 “窝阔台，窝阔台·莽努特，如果你是我们军团的士兵，你还可以称呼我为窝阔台那颜汗。”满脸横肉的壮汉回答道，他还是那副放松的表情，嘴角甚至勾起了一丝弧度。 哟，还是个军官，是个连长。 帝国的星际战士军团自然是有固定的战斗编制的，有班组级别的战斗小队和连排级别的战斗连队，但是各个军团根据其基因原体本人的战术习惯和文化习俗又有不同的划分和叫法。 比如说，白色疤痕军团的战斗连队叫做兄弟会，连长称呼为“那颜汗”。 这些名称来源于白色疤痕军团的母星，也是其主要征兵星球的巧格里斯的本土文化习俗。 尽管傅青海知道白色疤痕在整个荷鲁斯之乱期间是站边帝皇的忠诚军团，但是他还是不敢掉以轻心。 因为他还知道，在荷鲁斯叛乱的初期，有将近一半的白色疤痕星际战士悄悄选择了和战帅站在一边，打算玩个下克上，趁基因原体察合台·可汗登陆普罗斯佩罗地表的时候夺取军团舰队的实际控制权。 虽然最后没有成功，但是也表明了，白疤内部并不齐心，不服原体指挥的二五仔不少，谁知道眼前的白疤战士是不是叛军。 傅青海稍微又向前走了一步，开口道：“尊敬的窝阔台那颜汗，如我之前所说，我是帝国切斯拉坦行星殖民据点的一个普通的合法公民，我没有任何恶意，我注意到您现在的处境，希望能帮助您脱离困境。” “但是，”不等窝阔台开口，傅青海继续说道：“在这之前，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傅青海深吸一口气，目光直视着窝阔台的双眼，沉声道： “你是否忠诚？” 听到这句话，白疤战士原本不以为然的脸色豁然一变，他的眉头瞬间皱紧，锐利的目光直射傅青海的双眼，低沉的嗓音从喉咙和牙缝中挤出，一字一句道： “小子，我为帝国和可汗征战了两百年，不是让你这个可笑的凡人来质疑我的忠诚的！” 说到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在咆哮。 这句话似乎触及到了他的逆鳞，他接着吼道：“我们从乌兰诺打到普罗斯佩罗，我们追杀叛徒的每一艘船每一个人，我兄弟们的尸体还飘在你头顶上的太空里！” “你！你一个卑微可怜的凡人，拿着一杆打火机就敢来怀疑我？来审问我？”白疤的战士气得抓起手边的一根断臂就准备向傅青海砸来。 “我……”窝阔台话还没骂完，傅青海把电击长枪的枪头往前面的半干血浆里猛地一插。 “噼啦！”来自战舰能源的强大电压瞬间击穿血浆，直接连接到窝阔台渗着血液、组织液和凝胶的下半身。 “啊啊啊啊啊啊啊！”星际战士猝不及防的惨叫了起来，声音都在咯咯咯的抖。 他当然看到了傅青海手持的电击长枪，可是纤细的枪杆让白疤的战士判断这玩意儿的威力顶多让星际战士的身体哆嗦一下，不可能造成任何伤害。 这玩意儿确实只是个民用捕兽装置，理论上连武器都算不上。 他大意了。 “嗤～”枪杆尾端冒出一股白烟，一次击发后，这杆电击长枪如约烧毁了。 窝阔台也停止了颤抖，他呆坐在地上，双目有些失神。 手里已经举起的断臂“啪嗒”掉了下来。 “呼……”傅青海松了一口气，从窝阔台的语气里，他大概判断出这个星际战士应该属于忠诚的阵营，但他的小身板可遭不住一个星际战士的含恨一掷，所以只能先让他冷静冷静。 几秒钟后，窝阔台的双眼眨了眨，终于恢复过来。 回过神来的他怒视着傅青海：“你小子……” “别，别，冷静，可汗，我只是想让你冷静一下！”傅青海连忙举起双手，将电击长枪扔在地上，示意自己没有武器。 “我是帝国的忠诚公民，我和你是一边的，我也痛恨荷鲁斯，我爱戴帝皇就像爱戴我的父亲！”傅青海飞快的说着。 “请你冷静，你现在的状态很差，为了证明我的诚意，我这就想办法救你出去。”傅青海一边说一边后退。 “你……”窝阔台有点愣住了，看着傅青海转身一溜烟跑出了大门。 不一会儿，他听到了喷气摩托引擎的轰鸣声。 窝阔台看到傅青海拖着一根长长的铁链走了进来，傅青海走到金属管道的一端蹲下，想办法把铁链绑在了沉重的管道上。 窝阔台看懂了他想做什么。 此时一个少女的脑袋探头探脑的出现在大门边，她看了一眼里面的残尸断臂和血浆，捂着嘴干呕了一声就连忙缩回去了。 绑好后，傅青海用力拽了拽，确定牢固后，走到窝阔台面前，道：“忍住。” “哼，”窝阔台不屑的嗤笑一声：“我是阿斯塔特，我会怕疼？” 你怕是忘了你刚才叫得有多惨……傅青海心里腹诽了一句，没有多说，转身走出大门外。 引擎的轰鸣声再度响起，铁链瞬间绷得笔直。 笔直的铁链在大门拐角处转弯，随着外面喷气摩托的拉拽，铁环“咔嗒、咔嗒”一节一节的被拉出大门外。 金属管道也开始缓缓挪动，沉重的管道像磨盘一样碾着星际战士的双腿向外移动。 “嘶……”尽管双腿的血肉早已经坏死，面对如此折磨，牵动着大腿根部的神经，窝阔台还是疼得嘶出声来。 金属管道终于被拉开。 窝阔台的额头上全是冷汗，动力装甲内置的镇定剂和止痛剂早已在之前的战斗中消耗殆尽，他此刻是凭借毅力在硬抗疼痛。 “哈……”窝阔台喘了口粗气，看着自己已经被碾得稀烂的双腿，暗想：“我可能要被送到无畏机甲里去了……” 傅青海再次走了进来。 【你救下了白色疤痕星际战士窝阔台·莽努特一命，达成阶段里程碑事件！】 那道熟悉的冰冷声音又一次出现。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209点】 O**K！成功赚到同化点数的傅青海心里暗赞一声。 盯着自己双腿的窝阔台抬头看向傅青海，说道：“我没办法站立，也无法行走。” “没事，我弄一块铁板拖着你走。”傅青海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窝阔台沉吟了一下，道：“可以，不过你得先帮我个忙，我身后那面墙的背后，应该有几具荷鲁斯之子的尸体，你搬一具过来，还有，如果有动力武器的话，也拿过来。” 傅青海依言绕向窝阔台身后的那面墙，在墙背后果然躺着两具身着灰绿色涂装战甲的星际战士尸体，都戴着头盔，一具已经被半埋在了倒塌的废墟之中。 傅青海心里大定，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荷鲁斯之子们几乎都是铁杆的战帅派，只有极少部分忠于帝皇，和荷鲁斯之子战斗的白色疤痕几乎可以肯定就是忠诚派了。 傅青海寻到了一柄动力剑，就静静的躺在一名荷鲁斯之子的手边。 从造型上来看，这是一柄宽刃阔剑，弧形的一字剑格，剑柄很长，足够傅青海双手双手握持，但是对比星际战士手掌的大小，以及剑柄和剑刃的比例来看，这应该是一柄单手剑。 剑柄和剑格上只有简单的装饰花纹，低哥特文字铭刻的符文是其产出的铸造世界的名字，不算一柄精工武器，说明持有它的人不是一个军官。 傅青海有些费力的拎起这柄动力剑，对于傅青海来说它沉重得难以挥舞，这毕竟是给星际战士设计的武器。 傅青海有些爱不释手，从看到这柄剑开始他的那片意识之海就在不断波动，傅青海轻轻按下剑柄上的一个按钮。 “滋……”一声微不可察的嗡鸣，整个剑刃瞬间包裹在了一片幽蓝色的模糊力场内，丝丝白色电弧在周围闪烁，剑刃发出的蓝光把阴暗的舱室微微照亮。 这柄剑的裂解力场发生器还能正常工作。 “小子，当心点，别碰那片蓝光，小心把自己脑袋割下来。”背后窝阔台沙哑的声音传来。 窝阔台听到了动力剑启动的声音，对于星际战士来说这种声音可太熟悉了。 傅青海当然不会傻到拿手去摸这片蓝色的能量场。 裂解力场，即为动力武器的核心，它可以直接破坏接触到的固体物质的分子键，几乎可以瓦解一切固体物质。动力武器是星际战士的标配，也是个别凡人高级军官的配置，但这不是一项烂大街的技术，至少很多异形种族不具备制造动力武器的技术，甚至40千年以后的很多人类铸造世界都不再具备制造动力武器的能力。 这柄标准动力剑能在傅青海原先所在的黎万特巢都卖出一个高昂的价格。 傅青海关掉裂解力场发生器，拎着动力剑回到窝阔台身边，把剑放在他手边，又回到墙背后，使出吃奶的劲儿把一具荷鲁斯之子的尸体拖到了窝阔台旁边。 窝阔台拿起动力剑，熟练的挥舞了两下，对傅青海吩咐道：”在尸体背后的动力背包里，你找一下维生系统的储物设备格，在，在……该死的，他的盔甲是MK5拼凑的，我印象中是在侧边，你试着找一……” “是这个吗？”话还没说话，傅青海从动力背包的侧边抽出一格固定着各种不明液体的装置。 “咦？你小子……你以前接触过动力装甲？”窝阔台诧异的上下打量着傅青海。 躯干到手脚都是完好的血肉之躯，不像是机械神教的修士啊…… “第一次，你可以理解为天赋。”傅青海随口解释了一句。 傅青海拿着这格维生装置，来带窝阔台的旁边，找到同样的设备格抽出，里面的液体管已经空空如也，傅青海把来自荷鲁斯之子的那格装置插入其中。 “嗡……”窝阔台的动力背包颤抖了一下，肩膀后的两个球形排气筒喷出一股热气，动力背包里的电机开始运作。 紧接着，窝阔台叹息一声，脸上露出了舒适松弛的表情。 傅青海猜测，此时，止痛剂、药剂和激素正在通过动力装甲注入到窝阔台的身体里。 从第二代MK2远征型动力装甲开始，星际战士盔甲背后硕大的动力背包里集成了微型等离子反应堆、生命维持系统、自动医疗设备、空气过滤系统和液体循环系统等装置。 “你可以去应聘军团的药剂师了。”从延绵不绝的疼痛中稍稍缓解的窝阔台还有心情开了句玩笑。 当然只是玩笑，且不说军团药剂师的医疗水平，单就一点：星际战士药剂师也是一名星际战士。 “然后，就剩下你了。”窝阔台说着启动了动力剑的裂解力场，低头看向了自己破碎的双腿。 卧槽，你不会是要……看到这一幕傅青海心里一惊。 窝阔台拿着动力剑对着自己双腿比划了一番，随后猛然挥下。 幽蓝色的裂解力场如同烧热的餐刀切黄油一般毫无凝滞的将窝阔台粘连着破碎腿甲的双腿一切两半。 窝阔台闷哼一声，鲜血喷涌而出，伤口马上就被盔甲的维生系统的止血凝胶覆盖，血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窝阔台的大腿根部凝结成血块，并进一步结痂，那是星际战士胸腔里的拉曼瑞器官分泌散布在血管里的拉曼瑞细胞在迅速作用。 这时，傅青海的余光突然注意到，地上散落的希德里克等人的尸体，一具尸体的胳膊上，似乎有奇怪的伤痕。 傅青海抑制不住好奇心蹲下来观察。 是啃食的痕迹。 傅青海瞪大了双眼，豁然抬头看向窝阔台，双脚不动声色的连退两步。 “你吃人？”傅青海沉声问道。 窝阔台抬起头，目光平静的直视傅青海的双眼，开口道：“维生装置里的营养液只够我生存三天，而我的胃可以消化很多种有机物为我的身体提供必要的能量，其中就包括敌人的尸体。” 敌人的尸体……窝阔台如此的坦荡让傅青海一时不知该作何回答，战锤40K宇宙的道德观念和前世地球有很大差异，傅青海一开始也难以适应把活人切除脑叶改造成机仆的行为，可是这里的人们却司空见惯。 傅青海只能点点头道：“好的。” 确实，一个成熟的星际战士总不能让自己饿死，那也太窝囊了。 随后的时间里，傅青海开始在战舰残骸里能够安全活动的区域内挑挑拣拣，找到合适的材料，做了一个拖挂在喷气摩托后面的拖斗，因为窝阔台虽然失去了双腿，可是身为星际战士的他身材尺寸还是远远超过常人，没办法坐到喷气摩托上。 这个拖斗没有轮子，单纯是一片放在地上的有一定弧度的钢板。 在制造这个拖斗的过程中，傅青海不得不说，无坚不摧的动力剑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用的切割工具，即便不拿来砍人，拿来当作生产制造工具也是非常高效的。 又在废墟里找了些能用的武器和补给以后，三人准备出发返回殖民据点。 窝阔台双手撑地，将自己放在了傅青海打造的拖斗上，两只手紧紧扣住拖斗两侧边缘，看向傅青海的目光充满了怀疑。 傅青海安慰道：“别担心，我会让斐依开慢点的。” “轰隆隆……”少女纤手一拧，喷气摩托启动了。 没了双腿的窝阔台坐在拖斗里，此刻的心情有些紧张，不知为何，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加战舰跳帮的时候，想起了自己第一次参加轨道空降的时候…… ………… 第十一章 返程 拖着一个半身小巨人，外加要避开路途中过于崎岖的路段，以防拖斗里的窝阔台被颠飞，所以返程时比去程时花了更多的时间。 等傅青海等人赶回殖民据点时，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 三人的到来引发了殖民据点的轰动。 本来这几千人的小据点平时就没点屁大的事儿，鸡零狗碎的小事都能成为居民们饭后的谈资。 如今，据点里两个存在感不强的孤儿拖回来了一个星际战士。 严格地说，半个星际战士。 简直是恒星打南边出来了。 居民们纷纷放下手头的活计前来围观。 “这不是小洛克和斐依吗，我的天，这是干了票大的呀。” 你该不会以为我俘虏了一个星际战士吧……傅青海心想。 “打小就觉得这孩子有出息！” 你谁啊，我小时候根本不认识你……傅青海无语。 “让一让，各位乡亲们，让一让啊。”坐在喷气摩托后排的傅青海挥了挥手，让前面挡路的吃瓜群众让开。 坐在后面拖斗里的窝阔台看着周围对自己议论纷纷的居民，心里有些憋屈。 作为一个服役两百多年的老兵，他不是没有参加过帝皇检阅、胜利巡游之类的向普通帝国民众展示阿斯塔特威武雄壮、帝国军队纪律严明形象的宣传活动。 但是像现在这样被装在一个烂拖斗里拖着走，然后被一群来自巢都的乡巴佬们围观的经历，他还是第一次。 在大远征时期，人类帝国一直奉行的都是先军主义，星际战士是帝国军队的骨干加精锐，每一名星际战士不仅自身作战技艺精湛，且都具备指挥一场小型战役的战术素养，所以哪怕是一名普通的星际战士，对于大部分基层凡人辅助军来说都相当于是一名军官，在指挥体系崩溃了的战场上可以直接接管凡人部队的指挥权。 更何况窝阔台在星际战士的编制序列里也是中层军官。 对于普通帝国民众来说可谓是高高在上的存在。 所以窝阔台难免有些虎落平阳的凄凉感。 傅青海大约能理解他的情绪，所以他没有浪费时间，直奔殖民据点行政长官卡尔文的小别墅而去。 周围的居民虽然议论纷纷，但还不敢对一个星际战士指指点点，窝阔台那遍布斑驳弹痕的盔甲的和异于常人的伟岸身躯都在无声的说明着他的强大，人们看向窝阔台的眼神中带着敬畏和好奇。 傅青海等人来到了卡尔文的小别墅门前。 收到消息的卡尔文已经提前出门来查看情况，当他看到坐在拖斗上的窝阔台时，表情一时有些惊疑不定，双手下意识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行政官员制服。 斐依将喷气摩托停下，傅青海向卡尔文介绍道：“大人，这是窝阔台那颜汗，是我从战舰残骸里救回来的第五军团的星际战士。” “啊……这，呃……挺好。”卡尔文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烂拖斗里的窝阔台看着卡尔文，沙哑的声音平静的开口了： “我是窝阔台·莽努特，第五军团白色疤痕下辖猎鹰兄弟会连长，我现在宣布17-974号星球殖民据点进入帝国军队军事管制状态，我命令你立即将殖民据点的管理权移交予我。” 卡尔文顺从无比的低头行礼：“我的荣幸，长官。” 卡尔文本来就是远征舰队留在殖民星球上和后续殖民舰队接洽的基层行政官员，因为后续殖民舰队一直没来，所以就把他这个目前级别最高的官员赶鸭子上架了。 窝阔台让他交出管理权，他心甘情愿。 傅青海甚至感觉，将管理权移交给窝阔台以后，卡尔文一改往日的惊惶颓废，变得干劲十足。 当窝阔台要求他组织殖民据点的居民们带上交通工具和器械前去战舰残骸处发掘寻回可用资源的时候，卡尔文非常高效的就组织起了一支人数不少的队伍。 在组织人手前往战舰残骸前，窝阔台和卡尔文在小别墅里进行了一番密谈，交流了一下双方了解的信息，主要是窝阔台向卡尔文传达目前人类帝国面临的到底是什么情况——战帅荷鲁斯叛乱，一半的阿斯塔特军团倒戈，亚空间风暴肆虐银河，切断了帝国各处与中枢泰拉的通讯和交通联系，而白色疤痕，选择了忠诚，站在了帝皇阵营这边。 这个消息可谓是震撼卡尔文一整年。 战帅荷鲁斯叛乱，一半的军团倒戈……这背后的意味远比看到两拨星际战士在战斗还要令卡尔文手足无措，幸好现在能做主的人来了。 目前窝阔台还不清楚亚空间风暴的突然爆发是源自于亚空间四邪神的操纵，更不清楚这和战帅荷鲁斯的叛变之间的联系，甚至窝阔台这个级别的军官知不知晓亚空间邪神的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且不说窝阔台不是白色疤痕的军团智库风暴先知，甚至连很多的阿斯塔特军团智库，这些能操纵以太的军方灵能者，现在都还以为亚空间只是一个单纯的物理空间，里面没有生命，也没有自己的想法和意识，只是里面的能量规律和物质规律暂时无法被主空间的人类所理解罢了。 而卡尔文，主要是向窝阔台传达了目前殖民据点的情况。 也没什么好传达的，几千号平民，一艘燃料不足的飞船，一个没什么防御工事的小据点，仅此而已。 如果面对一艘有轨道打击能力的战舰，只需要一发炮击，切斯拉坦的殖民据点就可以覆灭了，多一发都不需要。 傅青海也身处这番密谈的现场，窝阔台允许他出现，卡尔文也就默认他可以出现在旁边了。 卡尔文甚至觉得，相比自己这个17号远征舰队的行政官员，正儿八经的帝国公务员，窝阔台好像更信任洛克这个下巢贫民少年一点。 这是当然的，面对飞船残骸和阿斯塔特内斗，卡尔文选择了静默旁观、消极等待，而傅青海选择了主动出击、探察情况，还救回了窝阔台的性命，被困的窝阔台靠吃尸体都不知道能活多久。 傅青海没有和窝阔台说明亚空间风暴的真相，说了也没用，窝阔台凭什么相信一个毫无灵能天赋的下巢少年对亚空间的看法。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联系上外层太空里的白色疤痕战舰。 看着卡尔文领着窝阔台前往殖民飞船的通讯舱室，傅青海脑子里有很多问题。 外层太空里还有白疤的军舰？ 那他们为什么不派遣人员降落地表查看情况？ 坠落的那艘战舰属于哪一方？ 白色疤痕和荷鲁斯之子看起来都没有后续的支援部队，孤零零一艘护卫舰坠毁在切斯拉坦，他们各自的舰队都上哪去了？ 这些问题，窝阔台都没有和卡尔文交代，卡尔文也没问，老老实实的执行窝阔台的命令去了。 尽管有满脑子的疑问，傅青海还是没有开口询问，他抿了抿嘴，看着窝阔台的背影进入通讯舱室。 窝阔台摆脱了那个烂拖斗，目前坐在一个改装后的轮椅里，他看着眼前的通讯设备，眼里有些忧愁。 殖民飞船的船长也滞留在了切斯拉坦，这是个络腮胡男人，他向窝阔台介绍道： “长官，这就是目前我们距离最远的通讯设备了，比据点里的那套设备还要远，可以向邻近星球传递讯息，我们一直保持着通讯畅通，但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窝阔台皱眉，整个殖民据点没有星语者，更何况星语通讯还依赖于亚空间的平稳，超远距离的星语通讯算是不用考虑了。 而飞船上的民用通讯设备，这点距离就是极限了。 傅青海也跟了进来，盯着眼前这台设备思考着，但是这次电子灵魂的意识之海没有再掀起涟漪。 钢铁侠也不是万能的。 窝阔台按下按钮，将飞船广播信号调整到一个军用频段，俯下身子，向着殖民飞船的麦克风说道： “短剑号，我是窝阔台·莽努特，我在行星地表，收到请回答，我在行星地表，收到请回答。” 然后他转头对船长说道：“在我们从战舰残骸处回来之前，保持这个广播循环播放。” 船长应承道：“好的，长官。” 殖民飞船的广播信号可以发送至切斯拉坦的外层太空，虽然是军用频段，也会被敌人听到，运气不好的话可能会吸引来敌人的战舰在切斯拉坦登陆，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傅青海猜测窝阔台还有其他任务和目的在身，不然不会出此下策。 次日，切斯拉坦殖民据点的居民们驾驶着各种千奇百怪的交通工具，浩浩荡荡的向着战舰残骸进发了。 工业生产也好，农业种植也罢，都是需要完整的产业链的，在被孤立的殖民星球上，每一块铁皮都是资源，更何况一艘军舰。 而窝阔台也需要来自护卫舰上的军用通信设备，鸟卜仪等等。 傅青海也在发掘残骸的队伍里。 他现在已经搞清楚了两个问题。 首先，外层太空确实有白色疤痕的战舰，名叫“短剑号”，不然窝阔台的广播无从发起。 其次，坠落的护卫舰来自荷鲁斯之子，这是属于第十六军团的军舰，战舰残骸上的纹章和徽标已经说明了这点。 发掘回收资源从外部开始，战舰内部还在运作的自动防御武器已经被傅青海推着窝阔台的轮椅一枪一个解决掉了。 居民们干得热火朝天，毕竟发掘到的材料和物资都归殖民据点所有，只有武器和军用设备需要交给窝阔台。 而在一旁监督的窝阔台却皱着眉头，面带愁容。 两天过去了，殖民飞船的广播信号一直没有得到回应。 “一、二、三，起！一、二、三，起！” 人们喊着号子，在切割机械、机仆奴工和人类的共同努力下，一面半埋在地下的舱门被拽了出来，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舱室。 一个人把头伸进去看了一眼，又马上缩了回来。 “大人。”领头的男人冲窝阔台这边喊道：“好像是一间通讯舱。” 窝阔台瞬间挺直身子，转头看向身边的傅青海，道：“和我一起过去。” 傅青海推着轮椅吭哧吭哧的跑过去。 窝阔台单手拽住舱门的上沿，把自己整个上半身提了进去，傅青海紧随其后，低头钻进去，并打开了照明手电。 光源把舱室照亮，眼前是密密麻麻的设备按钮和黑色屏幕，一具倒在一旁的身着灰绿色制服的船员尸体。 窝阔台随手将船员的尸体推开，打量起眼前的通讯设施，这里不是舰桥，不是战舰的指挥中枢，但是也有通讯设备。 窝阔台随手按了两下设备上的按钮，屏幕毫无反应，他忍不住“啧”了一声，皱紧了眉头。 “我来试试。”傅青海钻到窝阔台前面，说道。 傅青海在几台还算完好的设备前摆弄了起来。 这是他第一次接触战锤40K宇宙人类帝国的通讯仪器，但是却显得异常的熟练，傅青海一边摸索一边向窝阔台询问，窝阔台能看得出来他是第一次见到这玩意儿，因为傅青海连很多常识性的按钮符号都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傅青海把仪器的箱体拆开，把半个身子探了进去，跟随着脑海里思路的指引，双手灵活的在一片缆线和各种集成电路之间掰弄。 不一会儿，灰头土脸的傅青海从箱体里钻出来，拍了拍手，看着依旧漆黑毫无动静的屏幕，奇道：“不应该啊，我觉得我已经弄好了。” 你觉得……听到这三个字窝阔台不知该做何评价。 傅青海看着这台仪器眯了眯眼睛，心想：怎么着，钢铁侠都修不好你吗？ 突然傅青海抬脚对着通讯仪器就是用力一踹，箱体“砰”地一声响。 窝阔台一愣。 “呲……”漆黑的屏幕突然闪过了一片雪花，然后，三块屏幕的荧光一齐亮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屏幕上闪烁的文字，傅青海转头问道： “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沉思者系统？” “你小子从未让我失望。”窝阔台看向傅青海的目光饱含着赞许，开口道：“黎万特是一个技术发达堪比火星的铸造世界吗，为什么我之前从未听说过？” 连一个下巢贫民都具备维修军用通讯设备的能力了。 黎万特巢都恐怖如斯！ “天赋，天赋。”傅青海笑呵呵的解释了两句。 时间紧迫，窝阔台没有继续刨根问底，捡起掉落在地板上的耳机戴上，对着通讯设备一顿操作，出现验证，就把地上的尸体单手拎起来按个指纹、对个瞳孔，也是非常熟练了。 窝阔台按下一颗按钮，深吸一口气，俯下身子对着仪器说道：“短剑号，短剑号，我是窝阔台·莽努特，收到请回复，收到请回复。” 说完，窝阔台靠回了舱壁上。 …… 通讯舱静悄悄的，除了设备的轻响，没有一点声音。 阴暗的舱室里，窝阔台和傅青海大眼瞪小眼，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呲啦……”一声电流噪音打破了安静又尴尬的氛围，一个惊喜的声音响起： “窝阔台！？你还活着？” 窝阔台松了口气，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当然，塔拉尔，你个蠢货，老子命大得很。” 仪器里传来的声音有些急促，道：“你情况怎么样，你为什么用荷鲁斯之子的信号和我们通话，赤那他们呢？” “我的情况……”窝阔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空空如也的下半身，叹了口气，道：“很糟糕，我在狮鹫号上，战舰坠落在大气层内，赤那他们都战死了。” “只有我活着。” 那边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好的，明白了，我这就安排登陆艇来地表接你。” 窝阔台说道：“你追踪这个信号的位置定位地表，下降到一定高度就能看见战舰的残骸。” “收到。” ………… 第十二章 这是一段过渡情节 傅青海和窝阔台并排坐在战舰顶部的一块钢板上，看着下面干得热火朝天的居民们，恒星渐渐落下，夕阳在两人身前拉出两条长长的剪影。 一大一小。 “这都一天过去了，他们怎么还不来？”傅青海问道。 窝阔台平静的注视着下面忙碌的景象，淡淡道：“飞船离行星有点距离，他们也可能在确认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 “你知道的，灵能者们都有些特殊的手段。” 特殊手段？闻言，傅青海充满求知欲的眼神看向窝阔台。 窝阔台继续道：“就我所知的，我们军团的首席风暴先知也速该，就能让一个强壮的阿斯塔特短暂失忆，忘记自己的目的，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 “哦。”傅青海哦了一声，有些小失望，他还以为星际战士军团的灵能者能像尤里那样直接控制一个人的心灵呢。 窝阔台的战友们可能担心窝阔台被荷鲁斯之子的军团智库给短暂的洗脑了，有这种可能性，但是概率不大。 傅青海想不出一个珍贵的军团智库出现在切斯拉坦这种偏远行星的意义是什么。 出现一个星际战士都够新闻的了。 即便是洗脑，也只能持续一小段时间，无法长时间控制一个星际战士。 更进一步想，现在的荷鲁斯之子，曾经的影月苍狼，在讨论军团灵能者使用规范的凯尼亚会议上是旗帜鲜明的支持帝皇取消智库编制的决定的，第十六军团里智库单位的占比不高。 “相信我，他们很快就会来的。”窝阔台安慰道。 傅青海心里也有些期待，他希望他的很多疑惑能在后续的登陆中得到解答。 ………… 远处，一架白色和红色涂装的固定翼飞行器掀起狂暴的沙尘，伴随着引擎的轰鸣，庞大的机身缓缓下降。 和前世地球飞行器流行的流线型空气动力学外形不同，这家飞行器除了堪比航天飞机的巨大尺寸以外，整体的外观棱角分明、线条笔直刚硬、装甲坚固厚实，充满了狰狞的肌肉感，主机翼后置，机头旁还有两个小鸭翼，两种机翼同样坚固厚实且棱角分明，机身侧边外露着两对黑黝黝的侧面双联装重爆弹。 如果说前世地球的战斗机是优雅纤细的翩翩女士的话，这架庞然大物就是一个武装到牙齿的肌肉虬结的壮汉。 战鹰VI型运输艇，又叫做风暴鸟，一种星际战士军团通用的攻击兼运输艇，既可以在大气层外飞行，也可以在大气层内飞行，通常被星际战士军团用作登陆艇。 傅青海对其看起来就非常结实耐造，但又非常不符合空气动力学的外形并没有什么意见，大气层外飞行不需要考虑气动外形，而在大气层内的时候…… 众所周知，只要动力足够，板砖都能飞上天，只有那些发动机推力不足的飞行器才需要考虑气动外形，无脑加推力才是飞行暴力美学的精髓（狗头）。 看着远处缓缓降落的风暴鸟，傅青海的思绪渐渐跳出了这个宇宙本身。 第五军团白色疤痕，本质上是GW的英国编剧们对蒙古文化一知半解的产物，这个军团的设定大量参考借鉴了包括蒙、金、辽在内的很多草原政权的文化和制度，世界上的各种流行文化是互相影响的，作为第二次上帝之鞭，蒙古帝国在现代欧洲人的心目中自然是神秘强大富有吸引力的，比如说在迪斯科时代曾风靡欧美的德国乐队成吉思汗（DschinghisKhan）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 但是欧洲人对蒙古文化的这种喜爱更多的是一种叶公好龙式的向往，他们并不真正了解蒙古文化。蒙古文化也是中华文化的一部分，傅青海作为一个华夏人，对蒙元的了解自然是比一般的欧洲人要深刻的，但是他仔细思考了一下，正是由于GW的编剧们的一知半解，他对蒙古历史文化的了解并不能帮助他更好的融入白色疤痕军团，更多的还是得靠努力回忆原著剧情的发展脉络来获取利益。 停稳后，风暴鸟机腹的舱门缓缓打开，傅青海推着窝阔台的轮椅迎了上去。 尚未消散的烟尘中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轮廓，一对猩红的光芒亮起，那是阿斯塔特战甲头盔的目镜。 烟尘消散，一个身着战甲戴着头盔的高大战士沿着舱门板走了下来，他轻轻取下了自己的头盔放在腰侧，露出一张理着寸头，饱经风霜的脸庞，他第一眼就看向轮椅上窝阔台空空如也的下半身，脸上原本的喜悦渐渐消失，语气复杂的开口了： “窝阔台，我的兄弟，你还好吗？” 轮椅上的窝阔台定定的看着眼前的高大战士，突然哈哈大笑着张开双臂，道：“当然，塔拉尔，我好得很，前所未有的好！” ………… 卡尔文的小别墅里。 两个体型巨大明显异于常人的男人相对而坐，这里没有其他人，连卡尔文本人都被赶出了客厅。 “这是一个没什么价值的殖民星球，还没来得及建立起农业养殖工厂，食物、燃料、材料、物资、人口，什么都没有，荷鲁斯之子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塔拉尔问道。 “我不知道，”窝阔台抿了抿嘴，“不过我有一个猜想。” “什么猜想？” “他们也不知道。”窝阔台说完倒了一杯酒在杯子里。 “什么意思？噢，你是说……”坐在对面的塔拉尔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没错，这是一颗由17号远征舰队发现并征服的星球，不是由我们，也不是由荷鲁斯之子。”窝阔台说完摇晃了下玻璃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仰头一饮而尽。 咂吧咂吧嘴，窝阔台接着说道：“你看，圣血天使们征服了一颗星球，并在星图上标注了这是一颗适合发展农业的类泰拉行星，就完事儿了，他们没有必要，也没有办法向别的军团告知这颗行星的实际发展情况。” “毕竟，星语者们的灵能通讯是简短的、破碎的、宝贵的，你也知道，不能用来传递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而当荷鲁斯之子们在星图上看到了一颗标注为农业世界的行星，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不管怎么样，他们会先来看看。”塔拉尔肯定道。 有枣没枣打一杆子再说。 “没错，然后碰巧就让我们给撞上了。”窝阔台说完这句话，推着自己的轮椅走向一旁的柜子。 “这酒还挺有滋味。我以为除了巧格里斯的烈酒，不会再有其他行星生产的泔水会让我感兴趣了。可能失去双腿让我的味觉也发生了改变，我得再去他的柜子里找两瓶。” “你这个土匪。”塔拉尔笑骂道，“说实话，当你决定要带领战术小队向狮鹫号发起跳帮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疯了，现在能看到活着的你，我已经感到非常幸运了。” “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叛徒。”说到这里，窝阔台翻找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皱着眉头，盯着眼前的地板，似乎回忆起了什么痛苦的事情，“我想起了海都，想起了阿吉尔，我想起了我的很多兄弟们，他们没有死在和绿皮的战斗中，却倒在了自己人的刀下。” 窝阔台眼里闪过一丝恨意，“我恨不得现在就追上我们的舰队，去泰拉与叛徒们决一死战，为了可汗，也为了帝皇。” “你说得没错。”塔拉尔沉声道，“可你别忘了，我们有任务在身。” “我没忘。”窝阔台关上柜子，一无所获，“不必多言，我们现在就出发。” “不过在出发前，我得带上一个人。” ………… 第十三章 窝阔台的武器室 斐依父母的房子里。 斐依哭了，哭得梨花带雨，一边哭，还得一边帮傅青海收拾着行李。 “你为什么不带我一起去，为什么？”斐依说着嘴巴又撅起来了，眼泪吧嗒吧嗒的掉。 傅青海无奈叹气，道：“我不是说了嘛，我是去打仗，又不是去旅游，打仗会死人的。” 面对如此美丽的可人儿的哭泣，傅青海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安抚。 “打仗为什么要带你去，你又不会打仗，你连希德里克他们都打不过，还得靠我保护你。”斐依撇着嘴，呜呜呜的边哭边说。 扎心了呀老妹……可我傅青海现已今非昔比，得到了星际战士的认可。 傅青海看着斐依拼了命的往箱子里塞衣服，仿佛这样就能弥补和傅青海分别的遗憾，连忙劝阻道： “行了行了，不用再塞了，我又不是搬家。” 斐依闻言放下手里的箱子，转身走进父母的培育室，抱着一盆张牙舞爪的异星植物出来了。 “你把这盆利齿嗜血蕨也带走吧，我记得你最爱吃它的果实了。” 什么鬼……不都是你切什么我吃什么吗，我哪有表现出什么特别的偏好。 傅青海无语了，连忙走过去将斐依手里的植物拿过来放下。 他捧起女孩儿的脸颊，手指插在鬓角的发丝间，直视着女孩的双眼。 斐依原本灵动的大眼睛此刻有些红肿，泪水打湿了长长的睫毛，都哭出卧蚕了。 “我不在的时候，你要保护好自己。”傅青海轻声道。 “嗯……”被傅青海捧着脸的斐依从鼻腔里嗯了一声，少女的湿热气息喷吐在傅青海脸上。 傅青海低下头，嘴唇轻轻印在斐依晶莹柔软的双唇上，蜻蜓点水，一沾即走。 女孩儿眼睛瞪大，瞬间霞飞双颊。 尽管俩人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可这种亲嘴的事情还确确实实是第一次干，斐依顿时有些慌乱了。 傅青海却很镇定，帮斐依整理了一下贴在额角的微卷发丝。 平静道：“等我回来。” 说完，提起地上的箱子，转身离去。 “阿洛！”身后传来斐依的喊声，“我把妈妈的那条项链放在箱子里了。” 傅青海没有回头，扬了扬手示意自己听到了。 ………… 和上一次轮回生命不同，这一次轮回世界赋予了傅青海更丰富也更深刻的记忆。 关于斐依的。 这让他无法再像在漫威电影宇宙里一样抱着一种旁观者的路人心态在参与其中，傅青海面对强大如星际战士，都可以跳出这个世界的思维框架，从战锤40K官方小说的根源上去思考解决问题的方法。 可是面对斐依，他无法把她当作一个游戏或者小说里的NPC。 她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而这些血肉，长在傅青海的心上。 傅青海没有选择带斐依一起上船。 一来窝阔台并没有告之傅青海可以携带其他人，二来白色疤痕们并不会在宇宙里漫无目的游荡，他们出发以后定然是要去找其他叛乱军团的麻烦的，说不定就要去泰拉参加忠诚派与叛乱派的大决战，这种刀尖上搏命的事情傅青海怎么可能让斐依参与。 傅青海说自己会回来，可是在这个交通断绝、通讯中断的乱世之中，谁也无法去保证什么去承诺什么，更何况傅青海严格意义来说还是个宇外来客。 切斯拉坦目前确实是这个燃烧的银河中少有的一个避难所，这个避难所，就留给斐依吧。 傅青海提着箱子出现在了风暴鸟面前。 正对着的是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等待着他。 高的，是一个全身着甲的高大战士，矮的，是上半身坐在轮椅上的窝阔台。 偌大一架风暴鸟，荷载五十个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除去驾驶员，却只有一个人来接窝阔台返舰。 傅青海从这个小细节中看出了白色疤痕目前面临的窘境——兵员严重不足。 也是，巅峰时期满打满算也才五万多人的白色疤痕，可能几场高烈度的内战下来人员数量就捉襟见肘了，而巅峰时期的极限战士有三十万人，背靠军团治下生产力发达、人口充足的奥特拉玛五百世界，打起消耗战来，不仅不会人员不足，甚至可能越打越多。 战帅荷鲁斯对第十三军团的基因原体罗伯特·基里曼有多忌惮呢？针对不知道能否拉拢的第五军团基因原体察合台·可汗，在叛乱密谋期间，荷鲁斯的选择是利用战帅的权力将白色疤痕调至偏远星系处理残余绿皮欧克兽人的问题，实际上就是把白色疤痕支开，无论察合台·可汗的选择是什么，短时间内都无法赶回人类帝国的核心地区，影响不到荷鲁斯之后的布局。 而针对极限战士，荷鲁斯和叛乱军团们设下了一个接一个的圈套和一个又一个的陷阱，不仅要绞杀极限战士的有生力量，还要摧毁奥特拉玛五百世界的造血能力，十三爷和他庞大的极限战士军团，实乃战帅的心腹大患。 窝阔台看着傅青海向他们走来，脸上带着一丝微笑。 傅青海走到两人面前，看得出来，窝阔台对于傅青海的选择非常满意，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只是淡淡道：“走吧。”然后就推着轮椅转身上了风暴鸟。 …… 风暴鸟起飞了，机舱里异常颠簸，还伴随着巨大的噪音，傅青海把自己牢牢固定在座位上，双手死死的抓住两边的安全带。 抛开从黎万特巢都起飞的模糊记忆，严格来说这是傅青海第一次飞向太空，紧张得脚趾都抠在了一起，小脸发白。 而窝阔台和那个高大的星际战士就像两个没事人一样安安静静的坐在位置上。 这是专门为全身着甲的星际战士预留的座位，非常宽大，傅青海陷入其中就像老鹰巢里的一颗鹌鹑蛋。 随着风暴鸟的速度加快，巨大的加速度使得傅青海呼吸有些急促，感到头晕目眩。 “噢！”这时候，窝阔台一拍脑袋，仿佛才想起来的样子，起身从傅青海背后扯出一根带呼吸阀的管子塞到傅青海脸上，笑眯眯的说到：“忘了你是个凡人了，不好意思。” 傅青海的口鼻处扣着呼吸阀没法说话，但是他看向窝阔台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特么的就是为了报被我电击的仇吧！ 得亏了傅青海这一世是太空人族，不然在前世的话宇航员可不是谁都能当的。 风暴鸟顺利抵达了停泊于太空轨道中的战舰。 待风暴鸟挺稳，舱门打开，繁忙的登舰甲板映入傅青海的眼帘。 明亮的灯光映照着整个甲板灯火通明，在甲板上忙碌的地勤船员们都是和傅青海一样的普通人，身着白红配色的船员制服，却没有看见其他星际战士。 牵引车驶过的轰隆声，吊臂起落的咯吱声，充斥着傅青海的耳膜。 傅青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登舰口外面的景象，在虚空盾模糊的光芒外，是一个土黄色的巨大星球，那是切斯拉坦。 登舰口缓缓关闭了。 傅青海跟随着窝阔台和塔拉尔走向战舰内部，一路上路过的船员都停下来向他俩行礼。 星际战士的地位可见一斑。 窝阔台把傅青海安置在了自己的单人舱室，随后就和塔拉尔一起前往了舰桥。 每一个星际战士在战舰上都有自己的独立休息舱和武器舱，无关军衔。 呆在窝阔台休息舱里的傅青海有些百无聊赖。 因为这个房间太简单太干净了，几乎没有任何私人物品，更别说娱乐设施。 仅有一个小箱子，但傅青海不想随便去翻别人的东西。 椅子上枯坐了一会儿的傅青海心想：虽然不知道战舰上有什么内部管理规定，但我和老窝都这么熟了，去他武器室里转转不过分吧。 然后他就起身走向了武器室。 刚推开门，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硕大的绿色头颅，傅青海一愣。 那是一个足足有普通成年人三个脑袋大的巨大头颅，粗糙厚实的皮肤呈现不正常的灰绿色，应该是被什么化学药剂处理过，上翘的两对白色粗大獠牙把上唇都勾起，头顶上有稀疏的毛发，即便已经身死，依然保持着生前呲牙裂嘴的狰狞表情，干瘪的红色眼珠里还残留着些许嗜血的渴望，直勾勾的瞪着进入武器室的人。 原来窝阔台喜欢把战斗纪念品放在武器室里。 这就是欧克兽人，战锤宇宙四大害之一，在恐惧之眼崛起和泰伦虫族入侵之前，一度是银河首害。 欧克兽人是一种神奇的绿皮生物，他们没有性别，是一种半真菌半动物的智慧生物，他们依靠孢子蘑菇进行无性繁殖，任何一个成年欧克兽人身上掉下来的皮屑，都可以在一个条件适宜的星球上发展出一个兽人部落，他们的社会结构相比人类来说较为简单，但是他们残忍、好战、混乱，极具侵略性，加上全银河无可匹敌的繁殖能力，一度成为其他各种智慧种族的心腹大患。 人类帝国发起大远征以后的第一次全体军团都参加的胜利大阅兵，就是544.M32时期帝皇为了纪念打败了一只名为“野兽”的兽人军阀，这个兽人军阀整合了银河系的大部分兽人部落，征服了银河系的绝大多数地区，所有阿斯塔特军团都参与了这场对兽人帝国的旷日持久的末日之战，帝皇和后来的战帅荷鲁斯都一度亲临前线拼杀。 即“乌兰诺战役”，这场战役奠定了人类帝国统一银河系的基础，也是在这场战争之后，帝皇将第十六军团影月苍浪的基因原体荷鲁斯·卢佩卡尔擢升为“战帅”，成为除禁军以外的所有人类帝国武装力量的最高总指挥，自己则返回泰拉皇宫的地下实验室搞起他的秘密实验了。 也就是说，搞定兽人帝国以后，剩下未完成的大远征，帝皇认为交给荷鲁斯就可以搞定了，自己则去忙他认为更重要的事情。 侧面印证了兽人的强悍。 尽管兽人军阀被击败了，大量的兽人被屠杀，大片的土地被净化，银河系的各个角落里依然遍布着兽人，包括这次白色疤痕军团奉命前往清剿的偏远星系康达克斯。 基于兽人的这种半植物半动物的特性，其主要优势亚种兽人种的身体大小并不像人类这样固定在一个范围内，欧克兽人在它的整个生命之中都可以持续生长，基本上是个体战力越强大的兽人，身材越巨大，这种身体大小还与其社会地位直接相关，最强的兽人军阀甚至比基因原体还高大，一个兽人就堪比一台骑士泰坦，就以窝阔台武器室里的这颗头颅的尺寸来看，至少也是个“战争头目”。 窝阔台单挑阵斩了一个战争头目？如果不是单杀的他估计也不好意思挂自己墙上。 能单杀一个战争头目，窝阔台双腿被砍之前的实力深不可测啊……有一说一，第五军团人数虽少，但是白疤战士的单挑能力普遍都还挺强的，其基因原体察合台·可汗本身也是一位高深莫测的刀术宗师。 傅青海摸着下巴心里嘀咕着：只是老窝你这习惯不太好呀，锯个獠牙割个耳朵之类的就行了嘛，兽人的脑袋这么占地儿，你的武器室能放得下几个脑袋？ 武器室不大，除了这颗兽人的脑袋以外，还有其他一些傅青海不认识的异形种族的身体部件被当作纪念品挂在了墙上，如此热爱保留敌人的身体材料，可能是源自于巧格里斯文化里的某些战斗习俗。 也说明窝阔台确实是一个久经战阵的老兵了。 傅青海对异形分类学兴趣不大，更吸引他的是武器室里的其他东西。 角落里零零碎碎的护甲打磨粉，保养油，纤维抹布，武器架上各种型号的爆弹枪、动力锤，以及—— 一整套完整的MK4极限型动力盔甲。 “啧啧啧……”傅青海伸手抚摸着这套打磨精细保养得当的标准动力盔甲，嘴里啧啧有声。 作为战锤40K宇宙的主角，星际战士的标准装备——动力盔甲的外形是非常有辨识度的。 首先是两个硕大无朋的肩甲，这可以算作星际战士动力盔甲的标志物了，这让身着动力盔甲的星际战士看起来非常的宽大魁梧，而宽大的肩甲甲面也是星际战士们绘制自身军团特色涂装和标志的地方。。 肩甲这么大不是没有道理的，除了厚厚的陶钢层以外，肩甲下包裹内置的各种伺服系统也是动力盔甲正常运行的关键。 对比其他科幻类IP的盔甲，首先强调防御的战锤40K动力盔甲，外形相比于钢铁侠、蝙蝠侠等等的那些贴身战甲来说，无疑是有一点臃肿的，这也是很多爱好者把星际战士戏称为“罐头”的原因。 但是和狰狞庞大的外形相反的是，身着动力盔甲的星际战士并不笨拙，相反动力盔甲使得敏捷程度本就远远强于凡人的星际战士们更为灵活和快速。 由陶钢和塑钢制造的强大动力盔甲可以保证星际战士们冒着枪林弹雨向着敌人前进。 这种悍勇无畏的特性，导致在大远征收复人类故土的期间，很多失落人类文明的军队，在面对星际战士的突进时直接崩溃。 毕竟没有人能和刀枪不入的敌人战斗。 圆顶头盔：双眼式目镜，呼吸格栅斜向对称排列，面部向外突出。 动力背包：排气口为圆球形，喷口向后，此设计意在使星际战士在无重力环境中起到平衡稳定和推进的作用。 臂甲、腿甲、胸腹甲的设计相比前几代动力盔甲而言，线条更加简洁流畅，取消了板甲的层层堆叠，护甲更加一体化，外露的缆线更少了，铆钉几乎没有。 MK4第四代动力盔甲可以称之为这个时期真正意义上的新一代战甲。 MK1雷霆型是地球大气层内战争的原初动力盔甲；MK2远征型是第一款全封闭集成化盔甲，针对大远征设计，实际使用下来还是有诸多不足；MK3钢铁型只是在MK2的基础上牺牲机动性强化了防御力，针对个别擅长防守的军团，或者军团内的攻坚特种单位，整体改动不大；而MK4极限型才是火星的机械神教吸取前几代动力盔甲的经验教训，融合了新征服世界的各种科技，最终优化而来的新一代战甲。 MK4刚刚推出就赶上了荷鲁斯之乱，在叛乱的谋划期，荷鲁斯就利用自己战帅的权力，命令这款战甲优先装备有潜在叛乱意图的军团，尤其是他自己的第十六军团荷鲁斯之子，导致在大叛乱初期你很难在忠诚军团里看到完整的一套MK4极限型动力盔甲。 更多的是东拼西凑加就地临时制造的MK5异端型动力盔甲。 等等……傅青海眯起了眼睛，窝阔台为什么会有最新一代的MK4型战甲？ 虽然现在不是叛乱的初期，存在缴获的可能性，但是你这战甲也太完整了，别人的缴获都是东拼西凑的，MK2的胸甲拼一个MK3的腿甲配一个MK4的臂甲，自己用铆钉焊一焊，用锁链接一接，你这是一整套出厂原装货啊。 傅青海的疑心病起来了。 窝阔台……有没有可能，是个内鬼？ 傅青海又想到了，可是之前拯救了窝阔台的时候明明提示了获取同化点数，如果窝阔台是叛乱军团安插进白疤的内鬼，按照我的初始阵营，轮回世界不应该给我计算同化点数……啧，谁知道轮回世界的规则是怎么算的呢。 还有一种可能性……窝阔台不是内鬼，而是这一整艘白疤的战舰都属于叛乱军团。 嘶……傅青海牙有点疼，如果是这样的话就那他现在等于羊入虎口，除了烂命一条，想赚同化点数基本无望了。 视线离开崭新的MK4战甲，傅青海看向一旁的武器架，爆弹枪和质爆弹、亚音速弹等弹种都整整齐齐的码放着。 枪弹不分离，星际战士的权限真大。 MK4动力盔甲这个问题怎么解释，直接问窝阔台吗，还是先试探一番？ 如果窝阔台真的是内鬼或者叛徒，他不应该让我来他的休息舱，这样有暴露的风险，他如此磊落证明他不是内鬼。 也有可能他觉得我只是个啥也不懂，毫无威胁的凡人，不会暴露他的身份，即便暴露了，一只手就能掐死。 如果窝阔台真的属于叛徒阵营，他为什么要和荷鲁斯之子的战士战斗？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可我并没有亲眼看到他和荷鲁斯之子战斗，白疤和荷子两小股人马在切斯拉坦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发生激斗也是一个疑点。 而且，叛军内部也不是铁板一块，比如阿尔法军团叛变的初衷就和其他叛乱军团不一样。 可行性太多，信息太少。 想着想着，鬼使神差的，傅青海走向了窝阔台床边的小箱子。 没有上锁，傅青海轻轻打开了盖子。 在一堆小物件中，一枚银币静静的躺着。 那是一枚刻着帝国双头鹰徽的银币，有点古老的年代感。 看着这枚银币，傅青海再一次眯起了眼睛。 ………… 第十四章 惊喜？惊吓！ 阴暗的战舰走廊里，每隔一段才会有一盏灯射出冰冷的白光。 推着自己轮椅的窝阔台和塔拉尔并肩走在钢铁廊桥上。 “我想给那个少年一个晋升的机会。”窝阔台目视前方，开门见山的说道。 “我看出来了。“对窝阔台的话，塔拉尔并不意外。“可是这样做并不符合军团的规矩，也不符合军务部的法律。” 塔拉尔继续道：“先不说他不是巧格里斯人，来自一个我们听都没听说过的巢都世界。按照规矩，晋升前得先在泉州修道院接受磨练和考核，他需要在众多的候选者中脱颖而出，才能获得成为新兵的机会。” “哦对了，”塔拉尔想起了什么，补充道：“做手术前还得接受军务部的政治审查，这也是必不可少的环节。” 塔拉尔语气严肃道：“我直接一点说，窝阔台，你是一个阿斯塔特连长，这不是你负责的事务，这不是你该管的范畴。” 窝阔台缓缓摇头，道：“不，塔拉尔，情况变了。” “我们和母星失去联系已经多久了，你可曾见到有新兵补充到舰队中来？而我们的战士却在不断的牺牲！” “塔拉尔，我的兄弟，我现在就直截了当的告诉你吧，时代已经变了，这不是一场局部的叛乱，这是一场席卷全银河的战争，这是战帅荷鲁斯的反叛！” “整个帝国都已经乱成了一锅粥，没有人关心什么狗屁军务部，没有人关心我们的牺牲，没有人关心白色疤痕还剩下几个人，除了我们自己！” 说到这里，窝阔台的语气已经非常激动了，他红着眼睛，说道： “如果你跟我说军团的规矩，那我告诉你，倘若可汗也在短剑号上，那他一定会支持我的决定。” “更何况，”窝阔台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语气，说道：“更何况荷鲁斯之子的军舰都已经跑到一个偏远的蛮荒世界去寻求物资了，你也看得出来，这场战争打到现在，叛军们的补给也开始不够用了，我们如若不补充自己的兵源，怎么参与接下来太阳系的战斗？” 闻言，塔拉尔沉默良久。 廊道里一时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脚步声，和刚才狂风暴雨般的争执形成强烈反差。 最后，塔拉尔耸耸肩，无奈道：“好吧好吧，窝阔台，你知道的，我又被你说服了。” 听到这话，窝阔台微微勾起嘴角，说道： “而且，我在那个孩子的眼神里，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我有预感，他会带给我们惊喜的。” ………… 舱门缓缓打开，窝阔台推着自己的轮椅进入休息舱。 一进门，就看见傅青海坐在一把椅子上，怀里抱着一把爆弹枪，枪口正正的对着自己。 ！？ 窝阔台惊呆了。 爆弹枪对于星际战士来说是在某些时候可以单手持握的武器，可对于傅青海来说，就实在是太大了，他不得不双手抱在怀里，好像抱着一把硕大的榴弹发射器。 “你这是在闹哪样？小心崩到自己。”窝阔台一脸匪夷所思。 傅青海冷冷一笑，指了指床上的一枚银币，开口道：“这是什么？” 窝阔台看向那枚银币，缓缓皱眉，道：“一枚银币，怎么了，你知道这个东西？” “这是战士结社的信物。而战士结社在白疤的军团内乱里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你不会不知道吧，可汗？” 窝阔台脸上的疑惑更深了：“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东西？” “你不用管，我知道的还有很多，比如你为什么会有一套完整的第四代动力盔甲，比如你们为什么没有和军团舰队同行。” 傅青海一边说着，一边心想：先诈你一下，你要是叛徒，老子就先一枪崩了你，再在飞船上大开杀戒，能杀一个是一个，赚够轮回点数就自杀，反正我还有一条命。 且不说轮回世界给他安排的阵营是帝皇阵营，傅青海对于自己的情绪和思考的独立性要求非常高，他前世就极度看不起那些沉溺于某些药物快感的废人，他有思维洁癖，让他变成受混沌邪神左右思考能力和情绪感受的狂热信徒，那他宁愿去死。 又想到了小说里描述的色孽恶魔们的奇葩玩法，傅青海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握紧了手里的枪把，死也不会投入混沌的怀抱！ 窝阔台抬起了双手，示意傅青海不要激动，开口道： “那套动力装甲是我从荷鲁斯之子手里缴获的战利品，我还有一套已经损坏在了切斯拉坦。我们没有和军团舰队同行是因为我们另有任务在身，具体内容是军事机密，恕我无法告诉你。至于那枚银币……” “你说得没错，我确实参加过战士结社，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战士结社在那次动乱中确实扮演了很不光彩的角色，但是并不是每一个参与了战士结社的人，都选择了背叛大汗，难道不是吗？” 窝阔台看着傅青海的双眼，反问道：”单凭这些东西，你怎么来判断我属于叛徒军团？“ “还是说，你对于我吃人肉的事情，依旧心存芥蒂？” 是啊，单凭这些我依旧没办法确认，想诈窝阔台一下，看看他会不会有被揭穿后的惊慌和恼羞成怒，可是他又那么平静……傅青海微微思索了一下，开口道： “那你仰头大喊三声‘荷鲁斯是大傻逼！’‘混沌都是大傻逼！’” 窝阔台都要被气笑了，无语道：“我为什么要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咔嗒！”爆弹枪上膛声。 “荷鲁斯是大傻逼！”“荷鲁斯是大傻逼！”“荷鲁斯是大傻逼！” ………… “别打了……错了错了，真的别打了……” “他妈的，亏老子还想着给你晋升的机会，你这个臭小子，我真是看错你了……”窝阔台单手就把傅青海整个儿的拎了起来，一边骂，一边削巴掌。 “屁大点玩意儿就敢拿爆弹枪威胁人，要不是老子拦着你，你一扣扳机后坐力能把你胳膊撕下来！” 星际战士的手劲有多大，收着力两三下就把傅青海削得鼻青脸肿。 战士结社是在很多星际战士军团中都普遍存在的一种组织形式，一种现象。 星际战士们通过一些隐秘的信物，跨越军衔、连队甚至军团，来私下里聚会、交流、联络感情，这种形式，就是战士结社。 从好的方面来说，远征舰队是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星际战士们半匿名（蒙面但不变声）的参加战士结社，有利于增强同僚间的兄弟情感，偶尔发发牢骚抱怨两句，说一些正式场合不能说的话，排解一下长时间战斗的压力，战士结社里没有新兵和长官之分，大家平等交流，有利于使新战士快速融入军团等。 每一支军队规模做大之后，内部都很有可能会出现这种脱离于军衔等级和指挥链之外的私底下的组织形式，类比到前世地球，就有些类似于果军的CC系中央俱乐部……（误） 帝皇本人以及军务部对于星际战士的战士结社是明令禁止的，有的军团的基因原体对战士结社采取了默许的态度，而有的基因原体坚决反对战士结社的存在。 但是在整个荷鲁斯之乱的初期，战士结社这种组织形式扮演了非常不好的角色，在荷鲁斯之子、在白色疤痕，心怀叛乱的星际战士们利用战士结社私底下串联，散播谣言，发表和帝国官方完全相左的看法，策划谋反等等。 而在窝阔台私人小箱子里的那枚银币，就是非常典型的一个战士结社的信物。 最后，窝阔台把青鼻肿脸的傅青海放下，没好气的说道： “收拾一下你的脸，跟我去见一个人。” ………… 第十五章 昆托大师 钢铁闸门背后遍布着高耸庞大的器械，紧密复杂的仪器，复杂的管路连接着足足有三人高的培养柱。 里面的光线同样黯淡，昏黄的射灯在仪器背后拉出长长的阴影，某些培养皿和培养舱里的液体还会发出淡淡荧光。 傅青海注意到这些巨大仪器和管线的摆放有些杂乱，就像是临时被搬运上飞船的。 窝阔台领着傅青海穿过一台又一台巨大仪器的阴影，来到一个宽阔的金属工作台前，工作台顶上有白色无影灯的辉光洒下，台前伫立着一个矮小的身影。 这个浑身笼罩在深红色罩袍里的身影和他身前的金属工作台相比显得非常瘦小，星际战士坐在轮椅上都比他高出一个肩膀，但是窝阔台走近他身边时却微微躬身，恭敬的开口道： “昆托大师。” 瘦小身影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张遍布皱纹和色斑的苍老面庞，右边眼眶里镶嵌着的机械义眼闪烁着幽幽绿光。 他冷漠的扫了窝阔台和傅青海一眼，干哑好似生锈齿轮摩擦的声音响起： “何事，窝阔台连长？” 傅青海面上一脸平静，但是内心已经在竭力压制来自电子钢铁侠那片思维之海里的波涛汹涌。 从他进门前看到那两尊高大的机器人开始，到路过一个又一个的复杂机械，思维之海就开始不断的掀起波澜，一个又一个的灵感如气泡冒出，傅青海本身就是个求知欲和好奇心无比旺盛的人，此刻在思维之海的加持下更显迫切。 窝阔台低声道：“大师，我希望您能帮助这个孩子完成晋升手术。” 听到这个要求罩袍人似乎并不意外，他平静的对着傅青海道： “张嘴。” 傅青海乖乖把嘴巴张开，就像被医生检查扁桃体那样。 昆托大师幽绿的机械义眼微微转动。 他说道：“按照普通人类的齿龄，他差不多十七岁，你知道手术的最佳时期的，他有点老了。” 傅青海心里腹诽道：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在我们老家地球，只有相马才会看齿龄…… 窝阔台闻言说道：“我当然知道，但我觉得这些对于您来说都不是问题。” 昆托把头转了回去，罩袍下伸出了两根细长精巧的机械手，低下头继续摆弄自己的工作台，说道：“确实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带他去接受训练吧，把你们军团的基因种子给我一颗，我会在改造手术前把器官培育好的。” 眼见昆托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了，窝阔台顿了一下，还是忍不住开口道： “大师，如您所见，我们军团的兵力已经所剩无几，我觉得洛克是个不多得的好苗子，我很看好他，我希望……我希望您能尽可能的保证成功率。” 昆托停下手里的活计，转头看向窝阔台，兜帽下发出了干哑的笑声，道： “怎么，窝阔台，难道你觉得我跟你们军团那些四肢发达、笨手笨脚的药剂师是一个水平的么？” 窝阔台连忙道：“我没有质疑您能力的意思，我只是想说……现在每一个兵源对我们都很重要。” 昆托又转了回去，平静道：“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带他去接受你们白疤的训练吧，剩下的我会搞定的。” 窝阔台再次躬身，道：“感谢大师。” 回来的路上，傅青海忍不住问道： “他是谁？” “昆托·阿纳斯塔西奥，基因士，机械修会高阶祭司，生物贤者，异形专家。”窝阔台道。 “他是不是和你们这次特殊的任务有关？”傅青海敏锐的意识到了。 窝阔台面无表情的看向傅青海：“这个等你成为我们的一员之后我会告诉你的，包括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愚蠢问题。” 傅青海干笑了一下，看来窝阔台对之前被质疑的事情还在耿耿于怀。 基因士是机械神教里研究生物学遗传学等学科的技术神甫的统称，而生物贤者则说明了他的等级和头衔，这个等级的基因士在其铸造世界里也是一方大佬级别的了，单论战略价值的话这艘护卫舰上所有人加起来连飞船都没有昆托一个人值钱。 他那身罩袍的暗红色，这个颜色在银河里有一个大名鼎鼎的名称——火星红。这是机械神教的标志色号。 但机械神教是机械神教，阿斯塔特军团是阿斯塔特军团，昆托再牛逼也不是窝阔台的直属上级，窝阔台完全可以公事公办的对待昆托，现在他低声下气的去求人，说白了还是为了傅青海。 想到这里，傅青海不禁感激的看了窝阔台一眼，这个满脸横肉、脾气暴躁的阿福头壮汉其实对自己还真的挺不错的。 星际战士军团内部把普通人改造成星际战士的手术叫做“晋升”，其实从这个词都可以看出很多星际战士对待凡人的态度，他们认为星际战士是更高一级别的生命形式。 这一看法也不无道理，且不说强大持久的力量、灵活敏捷的速度，过人的反应力、恢复力等，单就一个近乎无穷的寿命就足以傲视凡人。 星际战士会变老，但目前还没有出现过老死的星际战士，只有战死的星际战士。 星际战士的最佳改造年龄是12岁，但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很多著名人物接受改造手术的时候都已经处于壮年，比如说白色疤痕军团原体亲卫队长，金色怯薛的首领，察合台·可汗的左膀右臂，秦夏，还有白色疤痕军团首席智库，风暴先知的首领，军团二把手，塔里忽台·也速该，他们都是以成年人甚至中年人的身份接受星际战士手术改造，但这并不影响他们成为数一数二的强大星际战士。 还有更极端的例子，怀言者军团基因原体洛嘉的养父，科尔·**，准备接受星际战士改造手术的时候已经是垂垂老人，但是依旧通过一系列改造手术、仿生器官、特殊药物让他成为了一位战力比肩星际战士的存在。 只要技术神甫们想，没有什么事是办不到的。 只是大部分星际战士的晋升也要考虑一个成本问题，基本都是由军团里的药剂师来完成手术，药剂师也是星际战士，他们同时还负责采摘阵亡星际战士的基因种子，这些药剂师的改造手术就会存在一个耗损率的问题，失败了的受术者要么直接死亡，要么成为终身残疾。 后者还好，毕竟仿生义肢技术很发达，失败了在军团里混个普通船员当当也不是不行。 但大部分案例里失败就是死亡。 所以窝阔台向昆托强调了成功率这一点，现在飞船上也没有那么多适合的年轻男性供改造手术来消耗的，就傅青海一独苗。 ………… 第十六章 磨练 傅青海被安排在了窝阔台隔壁的一个阵亡星际战士的空房间里。 单人独立休息舱，这在战舰里是很高的待遇，普通船员都是2-4人舱。 傅青海很早就被窝阔台拎了起来。 太空里也没有早和晚的概念，但傅青海就是感觉自己还没睡够。 睡眼惺忪的傅青海跟着窝阔台走在明亮狭窄的船员通道里。 窝阔台边走边道：“按照军团的正常流程，由风暴先知挑选出的几百个适龄男孩在军团修道院里接受几年时间的封闭训练，选拔出其中成绩优异的前几名，才能作为接受晋升手术的备选。” 窝阔台目视前方，面色严肃，道：“我不是一个喜欢坏规矩和走后门的人，现在没有人同你竞争比较，所以你必须能够达到过去修道院里前三名的成绩，我才会允许你参加晋升仪式。而且，昆托大师那里有超级器官速成培养的办法，我不会给你两三年的时间。” “一年之内，你就必须具备接受改造的先决条件。” 傅青海问道：“那我要是一年之内不具备呢？” 窝阔台扭过头森然一笑：“那我就给你个逃生舱，把你从飞船上扔下去，你自己游回切斯拉坦。” 傅青海咽了口唾沫，现在离切斯拉坦都不知道多少个光年了，用逃生舱游回去可还行？ 走着走着，俩人来到了一个写着危险警告标志的闸门前。 窝阔台验证身份，闸门开启。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钢铁囚笼，囚笼周围遍布着各种刀枪棍棒和黑洞洞的远程武器。 窝阔台一把将傅青海推进钢铁囚笼里，随后在一旁按动了几下按钮，囚笼缓缓关闭。 窝阔台平静的开口道：“设定，最低级别强度，停止阈值：轻度伤残。” “启动。” 随着窝阔台话音落下，傅青海左边瞬间横着扫出一柄铁拳。 “嘭！”傅青海惨叫着横飞出去，撞在囚笼一侧又弹回地面。 “已完成，轻度伤残。”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响起。 傅青海还躺在地上呻吟。 窝阔台嘴角一勾，笑道：“太弱了。” …… 护卫舰的餐厅里。 窝阔台和傅青海相对而坐，窝阔台双手抱胸看着前面的傅青海，道： “你现在的胃还是普通人的胃，不能摄入星际战士专用的补充食物，但是多吃点储备能量总没错。” 傅青海从一盘饭堆里抬起头来，苦着脸说： “可是我吃不动了，饱到撑了。” “继续吃，我说停你才能停。”窝阔台毫无感情的声音响起。 周围的凡人船员时不时看向这边，小声议论着。 “我真的吃不下去了，已经卡到嗓子眼了。”傅青海哭丧着脸道。 窝阔台一抬手把傅青海的头按进了饭堆里。 …… 之后就是日复一日的魔鬼特训。 在晋升之前的训练，更多是身体的锻炼和精神意志力的打磨，技能性的训练和战术学习更多在晋升之后，毕竟星际战士有近乎无限的寿命，只要能晋升成功，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学习军事技能。 可即便只是身体锻炼和精神意志力打磨，以窝阔台的强度标准来看，依旧够傅青海受的了。 在日复一日月复一月不断的高强度磨练之下，傅青海已经模糊了时间观念，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模糊了记忆，渐渐快忘了自己来自前世地球，忘了自己还身处轮回世界。 期间来自轮回世界的那个声音也再没有响起过。 得益于战锤世界先进的医疗技术和昆托大师偶尔的关照。 无论前一天窝阔台把傅青海折磨成什么样，第二天他都能恢复如初，只是疼痛的记忆并不会随着肉体的恢复而消散，依旧烙印在脑海里。 除了在刚脱离切斯拉坦外层轨道后进行过一次短暂的亚空间跳跃，到目前为止整艘护卫舰依然依靠亚光速引擎在空荡浩渺的太空中进行”龟速“航行。 枯燥无味的航行同样给了窝阔台大把的时间来折磨傅青海。 每个军团筛选星际战士候选人的标准各不相同。有的军团喜欢玩绝命大逃杀，末位淘汰；有的军团把指定的某种巨兽作为考核目标。 傅青海能察觉到，窝阔台心中也有执念，他在护卫舰上招纳新兵的行为并不符合帝国和军团的规矩，所以他希望傅青海足够优秀，来证明他的眼光没有问题。 不知不觉，四个月就过去了。 训练笼。 只着一条训练短裤，浑身赤裸，伤痕累累的傅青海站在中央。 低头，躬背，喘着气。 “滴——低级别强度，一小时，已完成。” 毫无感情的电子音在头顶响起。 训练笼外的窝阔台注视着这个满身疲惫的少年，满意的笑了笑。 他没告诉傅青海，训练笼是专门为星际战士设计的训练辅助装置，哪怕是最低强度级别，也不是凡人能承受的。 凡人是根本不允许进入训练笼的，过去的星际战士晋升选拔中也不包含在训练笼中训练的环节，那些所谓的军团修道院前几名的候选人，在改造手术之前也没有进过训练笼。 不是窝阔台故意要虐死傅青海，实在是护卫舰上条件简陋，没有军团修道院里那些专门设计的训练设施，他只能因地制宜，试着给傅青海上训练笼。 没想到他还真的坚持下来了。 高大的塔拉尔不知何时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窝阔台身边，一起看着训练笼里喘息休息的傅青海。 “昆托大师那边说他准备好了，这个孩子呢，他准备好了没有？” 窝阔台轻笑道：“很不错。” 坐在轮椅上的阿福头壮汉继续道：“这小子的基础身体条件还不错，没有被辐射污染，没有乱七八糟的暗伤，没有稀奇古怪的毒瘾。” “这对于一个巢都下层的贫民窟少年来说，是挺难得的。” 窝阔台眯了眯眼睛，道：“最关键的是，别看他平时跟老子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些训练他居然都坚持下来了，他对疼痛的忍耐力，他的精神意志力……我不知道洛克的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在支撑着他，一种我不能理解的东西。” 塔拉尔不置可否，淡淡道：“每一个能成为星际战士的人，意志力都很强。” 窝阔台哼哼两声，道：“他还有其他方面的天赋，你之后会看到的。” 而瘫坐在训练笼里大口喘息的傅青海，尽管离窝阔台和塔拉尔只有几米远，可他根本听不见两人在说什么。 黑发被汗水打湿，披散在额头上。 他此时的耳朵里嗡嗡的，什么声音都听不见，整个大脑晕晕乎乎，几乎无法思考。 刚刚从四面八方无休止的饱和攻击中解脱出来的傅青海，此刻几近虚脱。 这是他最长的一次记录。 缓了好大一会儿的傅青海，终于抬起头看向笼外的窝阔台。 窝阔台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出来了。 傅青海摇摇晃晃的站起，跟随窝阔台走出舱门。 四个月高强度的训练已经让傅青海的身体不堪重负。 人身体的每一个器官和零件的寿命都各不相同。 过度的训练和使用会使之消耗过大。 搏击运动员和足球前锋退役后更容易患老年痴呆，类似的还有短跑运动员的膝盖、网球运动员的手肘和篮球运动员的脚踝。 但是窝阔台和傅青海都没有担心过这个问题。 因为一旦开始晋升改造手术，这些问题最终都会迎刃而解。 星际战士的改造手术并不是单纯的人造生化器官改造。 人造生化器官的改造早在地球军阀混战的蛮荒科技时代就已出现，各种不受控的基因技术野蛮发展，带来各式各样的改造战士在地球泰拉上打得热火朝天。 然而只有帝皇带领他的雷霆战士——星际战士的初代不稳定版本，征服统一了地球。 据传星际战士的基因改造技术来源于帝皇与亚空间邪神们的一场交易，而不是单纯的技术发明创新。 而且传说帝皇最终还是耍了亚空间的邪神们，没人知道帝皇给予亚空间邪神们的承诺是什么，但他没有履行他的承诺。 于是邪神们通过一场意外将星际战士的蓝本——二十个基因原体的胚胎培养舱放逐到了宇宙的各个角落。 这都是后话了。 这里想要说明的就是：星际战士的改造手术和一般的生化器官改造不一样。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确实是一次生命层次的升华。 …… 一间昏暗狭小的舱室里，摆着一张桌子，两把椅子。 傅青海端坐在距离桌子两米远的地方，桌子前坐着窝阔台和塔拉尔。 “咳咳……”塔拉尔干咳一声清清嗓子，道：“按照正常流程，现在应该是军务部的官员对你进行审查，但是我们……” 窝阔台直接抬手打断了塔拉尔的话，说道： “不用搞那些形式主义，我对你在巢都下层的生活经历也不感兴趣，我对你只有一个问题，洛克。” “你为什么知道白色疤痕军团内部叛乱的事情？” 问完，窝阔台目光灼灼的盯着傅青海的眼睛。 傅青海心想终于来了。 白色疤痕发生内乱的事情整个军团内部都知道，远征舰队里除了隶属于帝国军方的凡人船员，还有来自各个世界的记述者，他们是平民，不懂什么军事纪律保密条例之类的，但是不代表白疤内乱的信息已经满世界流传了。 战锤40K宇宙间的通讯本来就困难，星际战士军团之间都只能依靠星语者们断断续续的只言片语来沟通联络，何时轮到洛克一个下巢贫民来享受星语通讯服务了，更何况荷鲁斯一发起叛乱，亚空间里的邪神们就掀起了亚空间风暴，银河里的星语通讯几乎全部断绝。 那天诈窝阔台没诈出东西来，傅青海就知道这个星际战士肯定要逼问他信息来源，只是没想到他这么沉得住气，等到了现在才来问。 傅青海深吸一口气，道： “我梦见的。” “梦见的？”窝阔台和塔拉尔异口同声问道。 显然对这个答案没有心理准备。 “是的，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在梦中看见的，而且我坚信我梦里看见的东西。” 张嘴就来，管你们信不信。 窝阔台和塔拉尔皱着眉头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了对方想说的话。 灵能者？ 窝阔台和塔拉尔同时想到了这一点。 灵能者的种类有很多，而预言系是其中的一个大类。 窝阔台沉声道：“臭小子，你最好诚实点，别耍花样，这关系到你能不能参加晋升。” 傅青海耸耸肩，靠着椅背，不说话了。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预言能看见未来的片段画面，你觉得这算不算预言？”塔拉尔侧头问道。 “如果是灵能者的话，这事情就更复杂了……牵涉到黑船、导航者家族、灵能学院、军团智库……”问完塔拉尔就摸着下巴自言自语了起来。 “……”窝阔台知道塔拉尔想表达什么，他沉默了一会儿，道： “洛克上船的时候，咱们的领航员没说什么吗？” 塔拉尔道：“这正是我想说的，如果洛克有灵能天赋，范里尔早就开口了。” 窝阔台问道：“会不会因为他只是个领航员学徒，所以看不出来？” “谁知道呢。”塔拉尔撇撇嘴。 受亚空间风暴影响，这个导航者已经好久没发挥作用了，导致短剑号一直没办法进行亚空间跳跃，只能以亚光速航行。 人类帝国的通讯和交通都是非常依赖亚空间的，人族的灵能者就是能沟通亚空间能量的变异人类，灵能者在帝国大部分区域都不受欢迎，因为他们危险且不受控制，但是有两种灵能者例外，星语者们沟通了帝国疆域里的所有行星和舰队，而导航者们依靠额头上的第三只眼看到泰拉星炬的光芒，指引舰队在险恶的亚空间中航行。 看着这俩人当着自己的面就聊了起来，傅青海也不开口。 园一个谎言需要无数个谎言，多说多错，越说越错。 白色疤痕军团的历史来源于前世他看过的小说，对于这一世的自己来说等于就是南柯一梦，说自己做梦梦见的也没毛病。 讨论了一会儿，又问了几个关于傅青海梦境的问题，窝阔台下定了决心，还是按原计划走。 他拍板说道：“别管那些劳什子机构，洛克到底有没有灵能天赋都还不确定，这小子现在是我们的人，灵能的事情等到将来和也速该大人汇合了再说便是。” 这场简陋的政审会议就这样结束了。 ………… 第十七章 鸿鹄 休息了一整天，整理好心态的傅青海身上披着一件简单的亚麻布袍子，跟随者窝阔台的轮椅，走向战舰深处的那条昏暗阴森的熟悉廊道。 昆托大师的实验室内。 浑身光溜溜的傅青海被固定在了一个半开放的培养舱里，旁边就是昆托大师的手术台。 他不仅衣服被扒光，浑身上下甚至缝隙里的毛发都被剃得光洁溜溜。 昆托大师机仆助手的剃毛手艺还真不赖，八个机械臂非常灵活，操纵着剃刀上下如飞。 窝阔台和塔拉尔都走了，这里只剩下昆托大师和他的几个机仆。 昆托大师沉默着，低头调试着手里金属管子末端的尖锐钻头。 傅青海侧头看了一眼，这些或粗或细、大大小小的金属管最终都要钻破皮肤和肌肉插进他的身体里来。 此刻傅青海的思维又开始发散了。 成为一名星际战士。 傅青海在之前想都没有想过。 但是当窝阔台把这个选项摆在他面前时，他却没有丝毫的犹豫。 传说星际战士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过着清教徒一般的禁欲生活。 传说星际战士无法繁育后代，只能靠基因种子来传承。 但是傅青海都不在乎这些了。 成为星际战士能变强！ 这就够了，在战锤40K宇宙里，还有什么比成为星际战士更稳定更直接的变强方式吗？ 在这个吃人的宇宙里，不变强怎么活下去？ “开始了。”身边昆托大师沙哑的声音响起。 傅青海定了定心神，清空内心的杂念，缓缓将思维放空。 背部一痛，感觉到冰冷的管状异物插入了自己胸腔里。 接着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 钢铁闸门外，昏暗的廊道里。 窝阔台和塔拉尔并排走着。 走着走着，窝阔台突然低声说道： “鸿鹄高飞，一举千里。愿这只小鹰能度过此劫，自由的翱翔于草原。” 巧格里斯人的诗兴大发了。 “……洛克又不是巧格里斯人。”塔拉尔面对同伴突如其来的尬诗和比喻有些无语。 鹰在巧格里斯文化里是崇高的，比如说白疤基因原体察合台·可汗的有一个称号就叫“战争之鹰”。 “洛克虽然不是巧格里斯人，但他确实是一只小鹰，他有鸿鹄之志。” 星际战士改造手术的成活率是很低的，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抗过那么多复杂的手术，在精挑细选候选人的情况下人类帝国依旧只能用人命去堆。 本来也就是一个无心插柳的想法，窝阔台和塔拉尔都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准备迎接傅青海手术失败死亡的消息。 ………… 第十八章 改造手术 傅青海昏迷了，但是昆托大师手里的活计可没停下。 现在还是战锤31K，即第三十一个千年的时代，反对封建迷信的帝国真理还是人类帝国主流核心价值观，除了怀言者那帮神棍，机械神教的人都还不流行在机械上盖戳打纯洁印记，也没有术前祈祷环节，准备好了昆托大师就直接开始手术了。 只见他按动培养舱边上的按钮，开放的培养舱平躺了下来，荧黄色的培养液从傅青海双脚处开始向上蔓延，渐渐淹没了傅青海的身体。 昆托大师罩袍下伸出了一只枯瘦的左手，手指竟已经被一根根液体注射器所替换，他右边精巧的机械臂熟练的拧上针头，有条不紊的将各种药物依次注入傅青海胸膛。 左臂腋下又伸出了一根机械臂，夹着一柄手术刀，一刀下去，精准的剖开了傅青海的整个胸腔。 鲜血涌出，染红了荧黄色的培养液，旁边的机仆适时的递上一个透明罐子。 里面泡着一个勃勃跳动的红色心脏。 改造手术第一阶段：第二心脏。 这是成为星际战士的第一个植入物，也是最基础的一个植入物，在第二心脏的基础上，后续改造才能继续进行。 这颗心脏可以在另一颗心脏受损时继续为身体供血，与原生心脏互为备胎，加强低氧状态的适应力，提升战场存活率，两颗心脏同时运行时也能为星际战士提供澎湃且源源不断的力量源泉。 心脏植入完成后，昆托大师又依次将两个小巧复杂的血肉器官塞进傅青海的胸腔。 依次是： 改造手术第二阶段：骨骼强化器官。 改造手术第三阶段：肌肉强化器官。 前者会分泌相应激素，刺激骨骼再生长，促进骨骼愈合，并且会吸收星际战士专用口粮中的陶瓷类化合物参与新骨骼的形成。 和普通人类的羟基磷酸钙骨骼不可同日而语。 同时，星际战士的肋骨在该器官作用下会逐渐长合并拢，形成百叶窗一样的密闭骨板，更好的保护胸腔。 后者的作用和前者类似，这个小球状器官分泌相应激素刺激肌肉生长，还具备调节人体激素的作用。 在药物和全新器官的作用下，傅青海的身体产生了强烈的应激反应和排异反应，四肢不断的抽搐着，双目紧闭，额头上青筋暴起又放松。 昆托停下手里的工作，默默的观察起了傅青海的表现。 兜帽下和苍老面容截然相反的犀利左眼，发出幽绿光芒的机械右眼，都在仔细的观察傅青海的身体。 机械义眼不断的把读数数据传递到大脑里供技术神甫分析。 抽搐着的傅青海突然停下了，胸腔轻轻往后一缩，接着，猛然向外一扩，尚未愈合的伤口中喷出大蓬黑色污血。 喷出黑色污血以后，傅青海的胸膛微微起伏，荧黄色的培养液在搅动，傅青海开始了正常的呼吸。 昆托大师听见了两颗心脏强劲有力的同频跳动声。 他放心了，抬手继续着下一阶段的操作。 正常来讲，植入完这三个器官以后，需要等待一到两年，供其生长发育，然后再开始下一阶段的器官植入。 但是昆托不想等，一来这具受体已经17岁了，没有更多时间用来慢慢等待器官生长发育，二来面临随时可能遭遇的战斗，多一个星际战士就多一分获胜的可能。 昆托·阿纳斯塔西奥有这个自信，让傅青海的改造手术完成得又快又好！ 他紧接着，便开始了—— 改造手术第四阶段：血液再造器官。 这个器官像一管液体，直接注入整个血液循环系统中，它增加受体血液中血红蛋白的含量，提升携氧能力，更有效的输送氧气和营养物质，同时检测其他器官的运作情况。 改造手术第五阶段：拉瑞曼器官。 前文说过，窝阔台就是依靠这个高尔夫大小的肝脏状器官分泌的拉瑞曼细胞，俗称血大板，来快速结痂并愈合伤口的。 改造手术第六阶段：僵直节点。 又叫神经结，植入脑后的黄豆大小的器官，负责调节大脑的休息功能，让星际战士可以不休不眠的长时间执行作战任务，实现超长待机。 同时，在星际战士可以休息时使之快速进入深度睡眠，实现快速充电。 更有甚者，通过相关训练再配合该器官，甚至可以实现像海豚和鲸鱼一样，人为控制着让大脑的某个区域工作，另一个区域休息，以这种方式来交替轮作，可谓是996乃至007的福音。 随着手术的进行，傅青海整个人已经悬浮在了培养液中，背后插着密密麻麻的金属管子和透明输液管。 昆托大师注视着一旁工作台上的屏幕数据，那里实时监测着傅青海的生理状况。 技术神甫自言自语道：“唔……排异反应有点严重，先把他放进低温培养室养他几个月吧。” 随着他吩咐下去，机仆推着装着傅青海的培养舱转进了一间舱室里。 装着傅青海的培养舱进去后，昆托站在工作台前思来想去，犹豫了半天。 终于还是从工作台下面的一个暗格里抽出了一管闪耀着血红色光芒的液体。 这管药剂，他命名为：昆托之血。 这是昆托几百年来对多种异形种族、宇宙巨怪解剖研究之后提炼萃取的产物，具有很多神奇的功效。 一两管神奇药物对于整个帝国庞大的疆域来说毫无卵用，昆托原本打算搞出一款能量产的药剂。 但是对很多宇宙巨怪体内活性化合物的复制都失败了。 实验材料毕竟有限，在多次实验失败以后，他把剩余不多的实验材料提炼萃取出了这一管药剂。 昆托想利用这管药剂加速傅青海的培育成长过程。 他犹豫的原因不是因为舍不得这管药剂。 而是因为他担心使用了这管药剂以后傅青海的基因种子发生变异，间接污染了白疤的基因库。 若是发生这样的事情，别说窝阔台，连察合台·可汗都不会放过他。 可是他又很想知道这管药剂用了以后会发生什么。 昆托精巧的机械手把玩着这管液体，嘴里低声念叨着： “变异啊……多么迷人的变异，多么伟大的变异。人类诞生于变异，欧克诞生于变异，灵族诞生于变异……一切生命的起源都来自于变异，为什么愚昧的世人要这么恐惧变异……” “赞美欧姆弥赛亚，自然界里的变异是变异，实验室里的变异也是变异。” “万机之神会允许我这么做的。” …… 五个月后。 “嗤——”伴随着一阵白色雾气喷涌而出，装着傅青海的培养舱被机仆从舱室里拖了出来。 昆托大师在工作台前早已等候多时。 窝阔台的话多少还是刺激到了他一点，像很多科研工作者一样，昆托也有一点完美主义。 他要让这个由他亲自操刀改造的少年成为他众多精妙绝伦的作品之一。 而不是一件流水线上的产品。 产品才谈合格率，作品只谈艺术性。 绝对不容许有失。 昆托看向透明玻璃罩下面的傅青海，比起刚接受手术时已经长高长大了一大圈。 昆托用他独有的技术手段加速了这一过程。 打开培养舱，观察了一会儿情况以后，手术刀再次精准的切开傅青海的腹腔。 改造手术第七阶段：预置胃。 这是一个植入在原生胃和食道之间的胃，用于检测进入食道的有毒物质，要么中和吸收，要么被分泌物包裹住然后呕吐出去。 昆托大师切开了傅青海脊背的皮肤和肌肉，暴露出白森森的脊柱。 改造手术第八阶段：基因侦测神经。 这一器官置于脊髓中，连接着原生胃，通过胃壁对其他低等生物遗传物质的消化和吸收，“分析”出该生物的一些基因层面的记忆和本能，来增强星际战士在异星的野外生存能力。 这里强调一个基因层面的记忆和本能，这个器官不是说星际战士可以直接通过吃人来学习别人的知识和技能，因为这些不是基因层面的本能，是后天学习来的。这个器官顶多能感知和学习一些异星生物的生存技能，以及面对一个陌生星球初步掌握其自然环境信息。 改造手术第九阶段：第三肺。 这个额外的肺部可以让星际战士在低氧、有毒的气体环境中生存，包括水下，让星际战士能适应多种异星大气环境。 昆托大师在傅青海眼眶里剖开一道口子，用一把镊子，轻轻地把傅青海的眼球摘了出来。 改造手术第十阶段：视觉控制器官。 不是直接改造眼球，而是在眼球和大脑的连接处增加一个器官，释放激素，对眼球再生长进行调节，增强星际战士在正常环境和微光环境的视力。 把原生眼球装回去，昆托大师又把傅青海的耳朵割了下来。 改造手术第十一阶段：莱曼之耳。 这个耳朵完全替换了傅青海原先的原生耳，包括里面的耳道、耳膜、耳蜗等，从外表上看和原生耳并无区别，但是其能增强对眩晕的抵抗力，包括失去方向感导致的恶心晕眩和震荡带来的晕眩，还能使受体能自主过滤某些声音并增强某些声音。 举个例子，前世地球反恐特警们常用的震撼弹，对傅青海就无效了。 并且，傅青海的耳朵就像戴上了前世地球特种部队常戴的主动降噪耳机，能够主动过滤掉背景白噪音，放大脚步声等关键声音。 玩CS开挂的感觉。 植入完莱曼之耳以后，昆托大师拿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动力锯。 无论在什么年代，开颅手术都是要小心谨慎的。 改造手术第十二阶段：萨斯安脑膜。 这个器官植入大脑上部，与脑组织融合，再经过特殊训练后，星际战士可以让自己进入一种假死状态，可以不吃不喝持续数十年，是一种在战场上得不到及时救治时的自我保护措施，进入假死状态以后需要军团药剂师的协助才能重新苏醒。 改造手术第十三阶段：色素控制器官。 该器官通过控制皮肤的黑色素含量来抵御高强度阳光或者其他形式的辐射伤害。 不同军团基因种子的色素控制器官也不相同，该器官还导致了同一军团的星际战士的肤色和毛发颜色都很接近。 比如说第十八军团火蜥蜴战士们的肤色就是植入该器官以后变成黝黑的。 把脑洞大开的傅青海的颅骨重新合上，昆托大师又切开了傅青海的下腹。 改造手术第十四阶段：卵石肾脏。 和原生肾脏一样，卵石肾脏控制着整个身体的体液循环系统，并有相比原生肾脏更为强大的排毒功能。 昆托切开傅青海的舌头。 改造手术第十五阶段：味觉侦测神经。 增强星际战士的味觉，使之具备通过味道来识别与追踪目标的能力。 昆托一点点切开皮肤。 改造手术第十五阶段：汗腺改进器官。 让星际战士在极端寒冷或者极端炎热的环境分泌出具有保护能力的汗液覆盖皮肤，这种汗液甚至能让星际战士暴露在真空环境中也能短暂存活，还具有一定杀菌和自我清洁的功能。 改造手术第十七阶段：贝切尔腺体。 又叫腐蚀毒腺，这个腺体的位置和唾液分泌腺一样，能让星际战士分泌有毒唾液，这种唾液不仅致盲，不停地“呸呸呸”甚至能腐蚀金属。 到这里，改造手术差不多进入收尾阶段了。 改造手术第十八阶段：基因存收腺体。 这个器官是星际战士军团延续的关键，该腺体会富集其他改造器官产生的激素并储存起来，形成两颗基因种子，基因种子需要五到十年的时间成熟，成熟后军团药剂师就可以将其采摘出来，用于扩充军团。 题外话，从阵亡战士身上回收基因种子，维护军团基因种子库，也是药剂师的职责。 待傅青海的生命体征稳定以后，昆托大师在工作台仪表盘上一番调试，又从机仆手里的培养罐里拿出水淋淋的一大片黑色片状物质。 远看像塑胶片，近看像昆虫的几丁质外壳。 改造手术第十九阶段：黑色甲壳。 最后一个改造阶段，是星际战士除了小巨人一般的身躯以外最为标志性也最有辨识度的植入物，这些薄片进入皮下以后会生长扩散，并将神经束伸进星际战士体内，待该器官完全发育成熟以后，就可以将神经束连接上固定于星际战士皮肤表面的神经传感器，这些神经传感器又与动力盔甲的的接口连接。 从而让星际战士可以凭借自身的神经信号直接操纵动力盔甲，如臂使指，让坚固庞大的动力盔甲直接变成星际战士的另一层皮肤。 同时这些神经传感器也将星际战士的身体状况实时反馈给动力盔甲。 没有黑色甲壳，星际战士就无法穿戴动力盔甲。 黑色甲壳，植入完成。 改造手术，全部完成。 昆托大师的脸上难得有了一丝疲惫，连续十九个超人器官的植入改造对于他来说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还得保证又快又好。 “把他推入培养室内，培养舱加注陶瓷化合物，营养液浓度提升275%，加注……浓度……加注……浓度……随时监控生命体征和发育状况，有问题就提醒我。”昆托大师对机仆吩咐道。 两个强壮的机仆依令乖乖地将傅青海的培养舱推走。 ………… 第十九章 苏醒 傅青海在做梦。 一个漫长的，没有边际的梦。 有时候他感觉自己是一条鱼，呼吸着水里的氧气，畅快的在深海里遨游。 游着游着他会想：原来在水里呼吸是这种感觉。 有时候他感觉自己是一只翱翔于天际的鸟，是初中课文里的海燕。 小时候背诵过的课文在梦里朦胧的呈现，他化身海燕在暴风雨里飞翔。 狂风暴雨，惊涛骇浪，电闪雷鸣…… “啪！”一道闪电穿过乌云打在他身上。 草，好特么疼！ 傅青海感觉自己快被雷给劈麻了，一会儿是胸口，一会儿是腹部，一会儿是后背。 这就是成为一个渣男的代价吗？ 忽然，他感觉头顶凉飕飕的，整个人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但大部分时间，是浑浑噩噩的模糊梦境。 直到…… 【你成功改造成为了白色疤痕军团星际战士，达成阶段里程碑事件！】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781点】 脑海里的冰冷声音穿过了浑浑噩噩的梦境，直达傅青海的思维之中。 他一下子被唤醒。 傅青海猛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浑浊涌动的荧黄色液体，透过液体能看到外面的透明玻璃罩。 傅青海发现自己自然而然在液体里呼吸着，流动的液体随着呼吸充满了他的肺，在口鼻咽喉处穿梭。 动了动手脚，感觉有些陌生，被固定住了，但是他莫名的有一种感觉。 感觉自己轻轻一挣就能挣开。 但是傅青海没有乱动，躺在玻璃舱里，冷静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同一时刻，低温培养舱外的红色警报灯突然亮起，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埋首在工作台前的昆托大师豁然抬头。 “嗯？提前醒来了，”他的机械义眼闪动，“比预定时间提前了半个月。” 他走向培养室。 傅青海透过浑浊的培养液看到外面似乎有人影晃动，正准备定睛凝视，忽然感觉到舱体一震，包围浸泡着自己的液体在缓缓下降。 “嗤——咔嚓！” 随着液体流尽，玻璃门打开了。 傅青海看到了昆托大师暗红兜帽下那张苍老的脸，以及幽绿的机械义眼。 傅青海声带粘滞的开口了：“大师……” “出来吧，小心一点，别摔倒了，也别用力过猛。”熟悉的沙哑声音。 傅青海努力控制着自己略感陌生的四肢，小心翼翼的从培养舱里站起来然后翻出。 皮肤上还残留着些许粘稠透明的液体。 浑身一丝不挂，但是傅青海低头看到自己的毛发长回来了。 说的是腿毛。 傅青海将将站定，低头一看，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过去身材矮小只到他的肩膀的昆托大师，现在居然变得更矮了，只达到了他的上腹部。 傅青海被培养液泡久了的大脑勉强转了转。 这是……我变高了？ “跟我出来。”不等傅青海发问，昆托大师转身走了。 一丝不挂的傅青海步履蹒跚的跟着昆托来到工作台前。 “坐。”昆托指了指旁边的一个铁箱子。 傅青海依言坐下。 昆托罩袍下的机械手灵巧的从工作台上抽出一些金属管子，把管子末端的探头贴在了傅青海的头顶、胸前、后背。 坐在铁箱子上的傅青海也在微微调整呼吸，适应着自己的新身体。 他感觉自己的听力变好了，视力也变强了，周围那些工作台无影灯照不到昏暗角落，定睛一看，也能看得清清楚楚。 他又感觉到一丝不对劲，傅青海摒息仔细凝听……他听到了，自己胸腔里的心跳声……似乎有些不对。 心脏杂音？不，不是杂音……应该是……是…… “很好，两个心脏都在正常跳动，没有器官坏死。”昆托大师的声音在身边响起。 说着，技术神甫从台子上拿起一把小巧的手术刀，在傅青海胸口深深一划。 鲜血瞬间涌出，然而暴露于皮肤下的，竟然不是红色的肌肉层，而是一片黑色的甲壳状物质。 鲜血仅仅涌出一点点，就开始快速凝结，几秒钟后，一个新鲜的小血痂形成了。 傅青海低头看着这一切。 心里已经有了明悟。 从现在开始。 他不是人了。 他是两心三肺阿斯塔特。 是一台精密运转的战争机器，是一个精心设计的杀戮工具。 ………… 第二十章 改造完成 “他们是最令我自豪的战士，甘愿为我而献身。他们就像纯净的矿石，我将之送入战争的熔炉，淬炼出镔铁般的意志与身躯。我要为他们披上坚不可摧的铠甲，配以无往不利的神兵。瘟疫恶疾必不能加害其身。他们将习得兵法韬略，掌握神机奇巧，籍此无人能敌。他们是我抵御恐惧的堡垒，是全人类的捍卫者。他们是我的星际战士，他们将无所畏惧。” ——帝皇 傅青海脑海中打开属性面板。 【姓名：傅青海（真名） 轮回编号： 种族：星际战士（生化改造人） 身高：237cm 体重：281kg 异能：托尼·斯塔克电子备份（完成度17%）绑定脑域 轮回装备：无 同化点数：990点 世界之锚：X1 轮回生命：X2】 种族变了，由太空人族变成了生化改造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培养舱中昏睡了多长时间，正准备问一旁的昆托，就看见窝阔台和塔拉尔急匆匆赶来。 窝阔台看见好端端坐在铁箱子上，身上贴满了探头的傅青海先松了口气。 “怎么样，大师？”窝阔台率先问道。 “他变异了。”昆托仔细观察者工作台上屏幕显示的数据，平静的说道。 “呃……”窝阔台一愣。 傅青海闻言也转头看向昆托。 昆托知道窝阔台想问什么，不等他开口，直接就解释道： “变异的性状是什么我暂时还不了解，但我能肯定他的基因种子变异了。” 昆托这句话意思很明显，反正变异情况我是告诉你了，要不要把洛克将来生成的基因种子收入白疤基因种子库你们自己决定。 昆托接着补充道：“不用担心，他身体的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他可以成为一个合格的星际战士。” 在基因种子长久代代相传的过程中，发生变异并不罕见，有一些是良性的变异，让该战士获得其他人没有的特殊能力，或者在某些方面更为突出，但更多的还是不好的变异，比如圣血天使的遗传病“血渴”和“黑怒”。 或者有些变异副作用明显，比如白色疤痕军团未来的子团螳螂勇士战团，他们有时候会在杀戮中陷入一种极致忘我的状态，眼睛里脑海里只有对战斗的感知，反应速度快得近乎于拥有了预知能力，能将敌人的一举一动提前预判，精准屠戮，无双割草，但缺陷是陷入该状态时会不分敌我。 这种战斗状态是白色疤痕基因原体察合台·可汗才具有的能力，但是察合台·可汗没有不分敌我的副作用，他可以随时进入这种状态，也可以随时抽身而出，所以察合台·可汗是原体个人战力排行榜前三的存在。 窝阔台问道：“是因为加速培育的原因吗？” 昆托道：“不确定，但我想是的。” 窝阔台缓缓点头，道：“好的，大师。” 昆托道：“你们可以把他带走了。” 窝阔台微微躬身，道：“感谢大师这段时间以来的付出，我代表白色疤痕向您致以敬意。” …… 跟随窝阔台俩人走回去的路上，路过的凡人船员看到身材巨大，披着一件亚麻袍子的傅青海都很惊讶。 跳帮战后，短剑号护卫舰上仅存七个星际战士，对于一艘护卫舰来说其实还挺多了，每一个星际战士船员们都认识，没想到今天多出来一个。 有见过傅青海的船员更显惊讶，因为一年半前他们见到傅青海的时候他还是个跟在窝阔台屁股后面的瘦高小孩。 没错，一年半前。 准确地说，傅青海在昆托的培养舱里整整躺了15个标准泰拉月。 一年的时间足以让短命的前世地球人感到恍如隔世。 但是对于习惯了漫长的星际旅行的战锤40K宇宙人类来说。 实在是太短了。 窝阔台绷着脸坐着轮椅走在最前面，但是深知老友性格的塔拉尔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太快了，实在是太快了！ 最开始俩人并不知道为什么要护送生物贤者昆托·阿纳斯塔西奥前往火星。 生物贤者的大名和重要性星际战士们也是有所耳闻的。 但是为什么单单派这么多星际战士躲在一艘护卫舰里，还脱离大部队护送，两人并不清楚。 如今俩人心里大概有所猜测了。 单凭昆托一年时间就制造出一个星际战士的这一手操作，就足以震撼俩人，再震撼帝国。 窝阔台和塔拉尔都是经历过完整的晋升流程的。 正常星际战士在两三年的选拔以外，还需要很多年来完成晋升过程，十九个超人器官的移植，是一个一个来的，要等上一个器官发育完全，才能植入下一个器官。 有的候选人在基因存收腺体到最后一步黑色甲壳足足卡了十年。 俩人并不知道昆托为了让傅青海加速发育，启用了众多机械神教秘不外传的技术手段，还消耗掉了自己珍藏多年的珍惜药剂，这是独一份，不可复制的。 “帝国总共有才几个生物贤者？不可能让每一个基因士都参与到星际战士的晋升过程中。”走着走着，塔拉尔突兀的开口了。 窝阔台知道塔拉尔在说什么，阿福头壮汉缓缓点头，认同了同伴的看法。 窝阔台道：“不用你说，我也知道，哪怕全军团的药剂师加在一起，可能也没有昆托大师的一根小拇指厉害，如果他还有小拇指这种东西的话。” “再或者，昆托在洛克身上用了很多从成本考虑本不应该用在普通星际战士身上的技术手段。”窝阔台补充了一种可能。 塔拉尔一愣，心想能有什么技术手段比制造星际战士这种帝国精锐的成本还要高，转念，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你是说，禁军？” 塔拉尔对刺客庭的强化刺客们并不了解，甚至不了解刺客庭这个机构，他唯一能想到的比星际战士制造技术还要更先进的，唯有帝皇的亲卫队，泰拉皇宫的宿卫——禁军。 紧接着又问道：“但是，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窝阔台摇摇头。 俩人很快就会知道答案了。 ………… 第二十一章 训练 窝阔台把傅青海领到熟悉的训练笼里。 里面一个鹰钩鼻，长脸，束发马尾的强壮星际战士早已等候多时。 当训练笼周围的训练器械不运行时，就可以成为一个星际战士之间切磋练习的训练场，这里特别加强过的结构强度足以承受星际战士的暴力宣泄。 窝阔台指着那个战士对傅青海道：“向你介绍一下，阿不尔斯朗，猎鹰兄弟会除我之外格斗最强的战士。” 阿不尔斯朗哈哈一笑，道：“你把‘除我之外’这几个字去掉也可以，可汗。” 窝阔台笑骂道：“去你的。小洛克就交给你了，好好教导他，他会成为我们的一员。” 阿不尔斯朗看来对于傅青海的事情早已知晓。 他轻轻拿起一把金属长刀，对傅青海道：“来吧，挑选一个你喜欢的武器。” 傅青海走到武器架前，看着上面整齐排列着的琳琅满目各式兵器。 这些兵器的尺寸和星际战士的实际兵器相同，同样开刃，只是里面没有安装裂解立场发生器，要论重量的话，这些特意加重过的训练兵器还要更沉重一些。 有各种形状和尺寸的战锤战斧，长短不一的刀与剑，还有铁爪、关刀、长戟等。 挑来调去，傅青海最终还是选择了一把和阿不尔斯朗手里类似的长刀。 一来遵从内心选择了喜欢的武器。 二来跟着格斗最强的战士选择一样的武器总没错。 看到傅青海的选择，阿不尔斯朗笑了笑，双手举起了手中的长刀，道： “来，我先教感知你手中的武器，感受它的性格和灵魂。” 白色疤痕的人总喜欢将冰冷无情的杀戮兵器诗意化。 傅青海问道：“怎么感知？” 阿不尔斯朗嘴角勾起了一丝让傅青海感到有些熟悉的坏笑。 “在战斗中感知。” 说完便如迅捷的烈风般向傅青海扑来。 ………… 一天的近战武器格斗训练结束了，再次青鼻肿脸的傅青海站在自己休息舱室的落地镜前，打量着自己赤裸的躯体。 这是如此魁梧健壮、如此完美无暇的一具躯体。 看着镜子里棱角分明的块块肌肉，傅青海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宽阔结实的胸大肌，深深的肌中缝，虎头肩，麒麟臂。 这是他上辈子吃一吨蛋白粉，打十斤类固醇都练不出来的肌肉。 傅青海半转身，微微一发力，背部瞬间隆起的狰狞虬结的背肌让人望而生畏。 再低头看去，相比前世健美人士追求的标准倒三角，傅青海腰的围度并没有那么细，和肩膀的宽度相比并不明显，但是八块隆起的强壮腹肌，清晰可见的人鱼线，都在说明： 这具身躯拥有极为强大的核心力量。 健美运动员追求细腰，是为了凸显倒三角的体型，但是从实际战斗的角度考虑，足够粗壮的腰肢才代表足够强大的核心力量和足够稳定的下盘。 一些古代将领的将军肚就是这么来的。 傅青海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腹肌，心想不愧是驰名宇内的星际兄贵呀，这身肌肉果然够劲。 不只是好看。 训练笼给出的测试数据和昆托大师给出的数据基本吻合，现在傅青海的推力差不多是一吨，无被甲的时候的奔跑速度接近60公里每小时（披甲时更快），原地起跳高度4米左右。 这主要是肌肉强化器官带给他的能力，当然，也离不开强化骨骼和双心脏的支持。 …… 之后傅青海便投入了繁忙的训练之中。 有了杀戮机器的硬件，还得有匹配的软件。 前文说过，生化器官技术古已有之，真正能让阿斯塔特们扬威宇内的，更多的还是他们脑子里的各种战斗技能和军事相关能力。 太空航行中不分昼夜，加上星际战士僵直节点器官的调节，傅青海每段训练间隙只需要休息四个小时。 傅青海的训练强度上来就拉到了最满。 徒手格斗、冷兵器格斗，几乎没有地面技、降伏技、锁技，都是必杀技，承袭了白色疤痕快速、精确、一击致命的风格； 各式热武器的熟练使用和精准射击； 动力盔甲的使用； 熟练驾驶帝国各式星际战士专用载具，包括风暴鸟、犀牛运兵车等，尤其是白色疤痕最爱的喷气摩托。 熟悉帝国各式战舰和指挥太空海战的知识； 小队战术、连队战术、团级战术到模拟指挥一场战役； 特种作战，包括鱼雷跳帮、传送跳帮、轨道空降等等； 在这些战略战术和技巧的学习中，傅青海还被灌输了白色疤痕特有的作战风格和作战理念——诱敌深入、迂回穿插、快速打击。 和很多喜欢硬碰硬、正面刚，死战不退，决不能接受佯败的军团的不同。 白色疤痕的前身星际猎人本来就是斥候型定位的军团，找到自己的基因原体察合台·可汗以后，可汗又将自己对战争艺术的理解融入了这支军团。 白疤的战术非常狡猾，佯装不敌诱敌深入打乱阵型然后回首一掏之类的事情他们没少干。作战风格上强调一个“快”字，速度，是白疤无论战斗还是战术的核心所在。 但是同样的，很多其他军团擅长的方面白色疤痕就不擅长，比如说修筑工事、坚固防御（帝国之拳），炮火打击、阵地攻坚（钢铁勇士），潜伏渗透、暗杀斩首（暗鸦守卫），生化作战、毒气战（死亡守卫），镇暴维/稳、刑讯逼供（午夜领主）等等。 傅青海不感到遗憾，头铁硬莽不符合他的性格，白疤的风格很对他的胃口。 正所谓，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 快，意味着他打不过还可以跑。 不是逃跑，这叫充分利用空间纵深，合理保存有生力量。 简称战略撤退。 这就体现出傅青海和其他星际战士不一样的地方了。 普通星际战士候选人和新兵，在从选拔到晋升手术的这十几年的时间，不全都是用来训练的，也有大量时间用来洗脑……或者说心理素质培训，培养顽强的作战意志，培养对帝国和人类的绝对忠诚，培养对异端和异形的鄙夷仇恨等。 星际战士的晋升，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晋升，同样也是和过去的自己做一次割裂，很多人以为星际战士接受洗脑的时候会被人为的删除记忆、遗忘过去，其实不是的，他们是在漫长无止境的训练和战斗过程中，磨灭了晋升前的生活记忆，变成了纯熟的杀戮机器。 而傅青海不一样，他在进入轮回世界前就已经是个成年人，形成了自己的三观，在昆托大师的技术手段下，他又仅仅花了一年半就完成了晋升。 他脑子里关于前世的记忆还非常鲜明活跃，他的人格和价值观也无法被重新塑造。 塔拉尔和窝阔台不知道傅青海的灵魂来自宇宙之外，但是他们知道自己不是军务部，不是修道院，没办法也没时间对傅青海进行心理方面的训练。 这也就是塔拉尔向窝阔台强调傅青海的晋升不符合规矩时，真正不符合规矩的点。 说直白点，傅青海可以为人类帝国而战，但不愿为人类帝国去死。 且不说他只是一个赚取轮回点数的宇外来客。 人类帝国也不是什么好国家，可以说这是一个极权的******国家，阶级分化严重，压迫和歧视无处不在，各种赛博朋克式的大寡头大财阀把持着人民的生产生活，除了个别花园世界，大部分帝国底层人民的生活并不安逸富足，只能叫作生存，而且生存环境还非常恶劣。 但是从好的方面来说，也正是这样一个穷兵黩武的人类帝国庇佑了所有的人类在这个残酷黑暗的宇宙中生存下去，并渐渐成为了银河系的主宰。 所以无论从轮回世界的阵营归属还是自身生存发展的角度。 傅青海都有理由拼命学习、玩命训练。 虽然穿着白色疤痕的动力盔甲，但是内心里，傅青海算是一个“黑盾”——没有信仰和阵营的星际战士的非官方统称，他们为自己而战。 建功立业先不谈，活下去最重要。 …… 又一个月过去了。 傅青海准时醒来。 星际战士没有战斗任务时的日常生活是怎样的？ 星际战士又叫阿斯塔特修士，这其中的“修士”两个字能很好的说明问题。 在没有战斗任务的每一天日程里，几乎全都被各种训练填满。 星际战士的个人时间非常少，对于他们来说，战斗，就是娱乐，训练，就是娱乐。 今天，窝阔台教导傅青海通过冥想的方式激活萨斯安脑膜。 傅青海盘膝在地，与窝阔台面对面而坐。 窝阔台也从轮椅上下来，坐在地板上，和傅青海保持平视。 “闭上眼睛，调整呼吸，集中你的心神，去感受脑海里那块区域。”窝阔台的声音缓缓传来。 傅青海依言闭上眼睛。 “书法和冥想是我们军团独有的调整方式，它可以帮助你平静内心，脱离出无休止的杀戮，反思自身，反思战斗时的得失，甚至思考更深层次的哲学奥义。” “而不仅仅只是激活萨斯安脑膜。”窝阔台的声音难得的平缓，像个肌肉发达的瑜伽老师。 “好，清空内心的杂念。” 随着窝阔台话音落下，傅青海下意识地双手结印，手心朝上，两手放在了膝盖上。 窝阔台停住了，奇怪的看着傅青海拇指掐着中指的手势，问道： “这是什么？” 傅青海睁开眼睛，顺着窝阔台的目光看去，顿时尴尬了。 “呃……我以为需要这样，这是，嗯，这是我们家乡特有的手势。” 这个巧格里斯人估计不知道什么是修仙。 “不需要这样，你手怎么舒服怎么放就行。” “……好的。” 武侠电影看多了，不小心暴露了自己的中二之魂。 ………… 第二十二章 技术军士 短剑号护卫舰的走廊里。 窝阔台和塔拉尔并排而行。 窝阔台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难以抉择的问题。 想了良久，轮椅上的窝阔台抬头，看向自己的老友。 “塔拉尔，我觉得是时候了。” “什么是时候了？”深知这段时间以来窝阔台心里在想什么的塔拉尔明知故问道。 “洛克学习的速度超乎我们的想象，他正在一天天变强，一天天迈向一个真正的阿斯塔特，而我，也差不多该被装进罐头里了。” 塔拉尔叹了一口气。 一开始窝阔台也尝试过，没有双腿的他仅利用上半身去战斗，可是战斗力比健全时相差太多。 白色疤痕不是钢铁之手那群机械义体改造狂魔，昆托·阿纳斯塔西奥是研究生物领域的大佬，都没法给窝阔台装上一双足以完全替代双腿功能的义肢。 要知道，窝阔台对义肢的要求可不仅仅是能走能跑，还得能适应承受星际战士级别的高强度战斗。 只有钢铁之手的人能做到。 而要进入无畏机甲，于私人感情上来说，塔拉尔是不愿意的。 机械神教在设计早期的无畏机甲的时候，想法很务实，让这些肢体残缺程度过高，不具备修复价值的星际战士发挥一下最后的余热，毕竟储存在星际战士大脑里丰富的战斗知识和近乎条件反射的战斗技能也是一笔不可估量的财富。 所以早期型号的无畏机甲根本没有考虑过驾驶员在里面的生理感受，被削去四肢，仅剩余躯干和头颅的星际战士被禁锢于其中，泡在机舱的营养液里，各种神经接口插在身上，把无数的信息反馈直接以强烈电信号的形式向血肉之躯传达，驾驶员在沉睡休眠期还好，在战斗时几乎无时无刻不感受到来自周围的痛苦折磨。 一场高强度的战斗过后，这具铁棺材里往往只会留下一具焦黑的尸体，然后换下一个残缺的星际战士被装进去。 窝阔台现在双手还健全，但是要进入无畏机甲，他的双手也要被削去。 塔拉尔道：“现在谈论这个还为时尚早，窝阔台，短剑号上也没有无畏机甲给你用，你的钢铁棺材不在这里。” 窝阔台点点头，接着换了个话题道：“你发现没有，洛克最近去昆托那里有点勤。” “我也发现了，昆托对洛克的态度和对我们军团其他人明显不同，不知道个技术神甫要搞什么鬼。” 窝阔台思索了一会儿，回想起了在切斯拉坦时傅青海的某些神奇表现，心里隐约有了答案。 ………… 时间倒回到两周前。 傅青海提着一个手提箱，轻车熟路的进入了昆托在飞船上的实验室。 刚一进去，就看见工作台旁边，立着一个巨大的铁柜子。 柜子里，一个绿皮巨怪呈大字型被固定在其中。 那是一个欧克兽人，早已死去多时。 令人惊讶的是，他那厚实皮肤下的肌肉和脏器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掏空，仅仅残余下一套完整的皮肤挂在骨架上。 真正意义上的皮包骨，多一丝肉都没有的那种。 看起来分外诡异。 矮小的昆托大师不知何时像一个幽灵一样从器材的阴影里冒出。 见傅青海抬头打量着铁柜子里挂着的绿皮的皮包骨。 昆托沙哑的笑了笑，道：“第1923次实验结束，37号，把这具材料推下去了，它可能吓到我们的小朋友了。” 侍立一旁的机仆37号闻言，连忙几人一起将铁柜子推走。 傅青海耸耸肩，也没有解释，前世看过那么多脑洞大开的好莱坞血浆片，他怎么可能被一具欧克兽人的皮包骨给吓到，更何况窝阔台的武器室里还有其他更奇葩的异形身体材料呢。 傅青海走到一台加工机床前，把手提箱放上，打开，里面是一把标准型号的帝国制式星际战士专用爆弹枪。 傅青海心中似乎早有腹稿，默默取出爆弹枪，卸下弹匣，拆开枪机，就在机床上熟练的操作了起来。 傅青海早就发现了，不同于对待窝阔台和塔拉尔时公事公办的客气和偶尔的不耐烦，昆托对自己异常的耐心。 他不仅允许自己随意进出实验室，当自己表现出对实验室器械器材的好奇时，他甚至允许自己去尝试操作。 这对一个技术神甫来说非常罕见。 傅青海当然不认为自己和昆托有什么特殊的血缘关系。 傅青海感觉到，昆托对自己的耐心，更像是一种对待珍稀实验品的耐心。 傅青海来实验室时，他总是安静的背手站立在一旁，仔细的观察着傅青海的一举一动，就像前世的科研人员在观察小白鼠的行为举止。 面对傅青海提出的各种问题，他也不吝以极大的耐心去解答。 此时。 昆托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傅青海旁边，背着手，低头看着傅青海熟练而忙碌的操作，好奇的问道： “你在干什么？” “喏，我打算把弹匣接口处扩开改造，然后自己重新做一个弹匣插进去。”傅青海指了指枪身下端。 随后补充道：“一个鼓式弹匣。” 弹鼓……昆托心中了然，然后问道：“你的图纸呢？” 傅青海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脑袋：“在这里。” 你在逗我……这是昆托的第一反应。 随后他紧紧盯着傅青海的双手，发现他操作着机床上的旋刃、钻头、焊枪和各种加工工具，一丝不苟的处理着手里的材料。 昆托幽绿的机械义眼缓缓转动，越看越让他心惊肉跳。 一般形容一个人的手很稳，会说，外科医生般的双手。 但傅青海此时的双手，已经不足以用外科医生来形容。 他的双手简直就是两条误差小到微米的精密机械臂。 在机械义眼给出的读数中，在没有图纸没有建模且纯手工操作的情况下，傅青海加工完成的零部件没有丝毫的偏差，孔径、孔位、轴径、圆柱度、跳动、大小径……各项参数的读数都齐齐整整。 昆托不动声色的看看傅青海的双手。 十指修长，灵活有力，是血肉之手没错。 再抬头看看傅青海的眼睛。 他黑色的眼眸专注的盯着手里的活计，没有丝毫分心。 是肉眼也没错。 昆托有些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袍子下面缓缓伸出的机械触手。 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昆托大师并不知道傅青海脑海里托尼·斯塔克电子备份的存在，可以在脑海里自动完成建模过程，加之白色疤痕特殊的冥想方法和强化训练让他加深了对自己超人身躯的掌控程度。 故而百思不得其解。 技术神甫悄悄平缓了一下呼吸，暗自在心里记录： 实验日志：17-6.实验体展现出超乎常人的手眼协调能力和肢体控制能力，疑似与昆托之血带来的变异有关。 不管昆托这边心里如何翻江倒海，傅青海已然有条不紊的完成了手里的弹匣加工改造。 他一手持枪，另一只手轻轻一托。 “咔嗒！” 一声清脆的脆响，圆柱体的弹鼓干脆利落的嵌入了枪身中。 质爆弹已经塞满了弹鼓，傅青海转动手腕，试了试这把枪的重心和平衡，尝试了拉栓上膛，瞄了一下，但是没有扣动扳机。 这里毕竟是昆托的实验室，不是靶场。 昆托看出来了傅青海的打算，把弧形弹匣换成弹鼓，就是为了增强火力的持续性。 他开口提醒道：“这是由阿格里皮娜铸造世界生产的帝国制式爆弹枪，枪管有额定的使用寿命，换装弹鼓以后，枪管寿命可能会缩短。” 傅青海道：“当然，我知道，大师，但是我认为相比于爆发火力的突破，区区使用寿命不是什么大问题。” 傅青海仔细思考过，爆弹枪虽然射程也很远，还有一些加长枪管的狙击改进型号，但是其主要作战场景，还是视距内作战，更确切的说，是短距离交火。 对于短距离交火而言，火力大小，火力的持续性，远比精准度更重要。 理论上来说，擅自改装帝国制式军械是不允许的。 帝国的铸造世界生产军械要考虑列装成本、后勤、保养、维护等等的问题，类似傅青海这种把弧形弹匣改成弹鼓的作风，反而和后来的混沌星际战士们比较类似，军工体系要考虑综合成本，而战士要考虑自身的战场生存，谁都没错。 身为技术神甫，昆托看到了也应该阻止这种行为并上报。 但是星际战士军团在整个帝国军队体系中拥有极大的自主权，别说只是改把枪这种小事，更过分的事情他们也不是没干过。 相比于影月苍狼、极限战士和帝皇之子这种模范军团，察合台·可汗和他的白色疤痕在二十个星际战士军团里就是以特立独行和不守规矩著称的。 但即便是特立独行，DIY自己的武器这种事情，更多的还是发生在未来恐惧之眼里的混沌星际战士身上，尤其是这种弹鼓化改装，是很多混沌星际战士的最爱。 窝阔台他们才懒得管傅青海要怎么个性化改装他自己的枪械。 昆托也懒得管，相比于一支爆弹枪，他更好奇他的宝贝实验品为什么想到了要去改装枪械。 以及这段时间傅青海表现出的近乎无师自通的强大学习能力。 傅青海将一枚质爆弹从弹鼓里退出，捏在手里端详把玩着，思维发散了开来。 爆弹枪是一款非常经典的武器。 它是星际战士标配的射击武器，其经典程度不亚于动力盔甲，根据尺寸和型号还有爆弹手枪、爆弹卡宾枪等衍生。 从外形上来看，爆弹枪的机匣方方正正，整个枪身短粗厚重，充斥着战锤40K特有的暴力美学风格，对比星际战士着甲后的庞大的体型，握在手里更像一把微型冲锋枪，而某些臂力强大的阿斯塔特修士确实可以单手持枪射击。 从原理上来说，和前世的众多枪械一样，子弹才是爆弹枪的核心科技，爆弹的核心原理在于其二段推进的技术：弹头后有两段推进剂，一段击发燃烧，给予爆弹初速，将爆弹推出枪膛，同一般枪械无异，而二段推进剂在弹壳中继续燃烧，让子弹在出膛后持续被推动加速。 故而每一枚子弹，都类似于一枚小火箭弹。 这个二段推进的技术原理并不算特别黑科技，傅青海估摸着前世地球上的军工巨头们不计成本努力钻研一下或许也能搞出来。 但是完全没有必要，作为一款单兵轻武器，爆弹枪对于前世地球的军队来说，制造成本过高，威力严重过剩。 单兵轻武器的对手也是人类，以人类脆弱的躯体来说，弹头能把防弹衣打穿，再在体内翻滚形成空腔，这样的威力就足够了。 并不需要把人打成碎片。 但是对于战锤宇宙里的各种外覆甲壳的异形种族和各种身披护盾的科技蛮人来说，爆弹枪的威力也只是将将够用而已。 傅青海拿着自己的新枪美滋滋的准备走了。 昆托却是叫住了傅青海。 “小洛克，我察觉到你很有天赋，有没有兴趣成为一名技术军士？” “技术军士？”傅青海愣住了。 想了想，他点头道：“我非常愿意，大师。” ………… 训练笼里。 “所以说，是昆托主动问你要不要成为技术军士？”窝阔台沉声问道。 “是的。”傅青海干脆的答道。 “嗯……”塔拉尔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觉得这是好事，你觉得呢，窝阔台？” 窝阔台笑了，他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傅青海在切斯拉坦上表现出的对机械和科技近乎无师自通的强大学习能力令他记忆犹新。 他眼里闪烁着得意的光芒，道：“当然，这都在我的意料之中。” ………… 技术军士和药剂师以及智库一样，都是阿斯塔特军团里的特殊兵种。 这些特殊兵种首先都属于星际战士，具备星际战士都具备的一些能力和特质，但又各有所长。 药剂师和智库前文有过介绍。 技术军士，是由星际战士军团内部挑选，送至火星等铸造世界学习进修的星际战士，他们一般会在肩甲上除了自己军团的徽记以外再涂装上机械神教的齿轮标志，以示自己的身份，或者表达对万机神的信仰。 影月苍狼、极限战士和帝皇之子是比较均衡的大军团，各个兵种都有。 而其他军团就不是如此了，像魔法小马，红魔马格努斯的千子军团，几乎人人都是灵能者，军团总人数虽少，可是人均智库的情况下，战斗力反而更强。 同样的，白色疤痕、圣血天使，都是盛产智库的军团，这些军团的基因里天生就对亚空间和以太比较敏感，加之这些军团的家园世界往往都有研究神秘现象或者搞封建迷信的传统。 就很容易诞生军团智库。 而有些军团，又是唯物主义理科男比较多，比如说钢铁之手、钢铁勇士、火蜥蜴等。 这些军团盛产技术军士，甚至可以说人人皆是技术军士，比如说擅长义体改造的钢铁之手，和人均锻匠的火蜥蜴。 在白色疤痕，智库不算罕见，但技术军士是非常罕见的。 物以稀为贵，对于白疤来说，技术军士不仅是让军团的人们看个稀奇，更是军团宝贵的稀有兵种。 傅青海来到熟悉的实验室，向昆托微微躬身，道： “大师，军团同意了。” 昆托沙哑的轻笑从兜帽的阴影下传来：“呵呵，他们当然会同意，白疤可不是一个能出技术军士的军团。” 正常来说技术军士需要在火星进修三至五年，但是现在火星很可能已经沦为战区的情况下，傅青海自然是跟随昆托进修。 跟随生物贤者这种级别的技术神甫学习，是很多普通技术军士都没有的待遇。 傅青海听出了技术神甫语气里对白色疤痕的淡淡鄙夷，但是他没有多说，只是默默跟随昆托来到一个装满了藏书的巨大书柜前。 傅青海抬眼看去，里面有帝国经典的羊皮纸书，人类帝国的某些人认为使用这种材质的书籍和文件具有免疫某些亚空间恶魔的电子魔力干扰的特殊功效。 羊皮是农业世界生化工厂里生产的特殊羊皮，坚韧而不易腐烂。 大书架里同样存有远古时代留存下来的纸质书籍，这样的书籍每一本都是珍贵而脆弱的文物。 这些古老书籍可能是从地球泰拉年代流传而来，也可能是帝国远征舰队政府收复其他人类殖民地后的缴获。 收集散落在全银河的人类知识，同样是机械神教义不容辞的责任。 只是愿不愿意分享这些知识，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把某些黑暗科技封存，或者秘密研究，一贯是机械神教的传统，这个发源于火星的庞大组织某些时候和人类帝国也不是一条心。 昆托大师暗红色的罩袍下面永远有各式各样不同型号的机械臂、机械触手、机械触须伸出来，让傅青海怀疑这个老人孱弱的血肉之躯中到底有多少已经被构件和齿轮所替代。 几个机械触手分别从书架里抽出了几本书放到傅青海的面前。 都是厚厚的大部头。 以羊皮纸书居多。 傅青海看着眼前的书山越堆越厚，神情也不禁严峻了起来。 终于可以一次看个爽了！ 带着好奇心和求知欲即将被大满足的期待感，傅青海态度庄严的坐下了。 当翻开第一本书的第一页时，傅青海忽然忍不住想到： 如果当年考研的时候有这份心性和毅力，我是不是早就上清华了？ ………… 第二十三章 今天也是元气满满的阿斯塔特哦！ 傅青海这种懒逼怎么可能会去考研。 懒惰和求知并不矛盾。 人的懒惰，有时候源于性格，有时候源于身体的精力状况。 但是完成了星际战士手术改造的傅青海，首先排除了疲倦、精力不足这种情况。 让他每一天都精力充沛，学劲十足。 确定了跟着昆托大师进修技术军士以后，傅青海的时间安排更充实了，除了日常训练和军事知识的学习，还多了对战垂40K宇宙独有科学技术的学习内容。 傅青海还没有拜入昆托大师门下之前，就在护卫舰的小图书馆里就悄悄恶补了很多战锤40K宇宙的基础理论知识，主要是宇宙物理这块，先在脑海里把战锤40K的世界观搭建架构起来，从什么是亚空间到什么是盖勒力场，统统恶补了一遍。 毕竟轮回世界安排的这个身体，下巢少年洛克，按战垂40K人类帝国的定义，差不多就是一个文盲。 前文说过，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并不完全等同于另一个钢铁侠，这个玩意儿虽然复制了钢铁侠的一部分记忆，但是其本质是一个电子脑而不是人脑，它有电子脑的缺陷，也有电子脑远超人脑的优势，尤其是在记忆能力这方面。 基于电子脑的特性，他看书的速度堪比扫描，记忆力和理解力和传统人脑也有了一些不同，很快也就弄明白了这个宇宙的设定。 有了基础的物理理论知识，就可以开始工程学的前置学科学习——材料学和能源动力学学等等。 材料学，尤其是战锤40K宇宙特有的稀有天然材料——精金，以及人类帝国先进的复合材料——陶钢和塑刚。 能源动力学，帝国最基础普遍的液体燃料钷素是傅青海或者说洛克已经很熟悉的了，他主要学习聚变核动力这些在战锤40K世界近乎司空见惯的技术。 ………… 训练笼。 浑身上下伤痕累累的傅青海正盘坐在训练笼中央，赤裸着上身，仅着一条运动短裤，全身放松，双目微闭，默默地按照窝阔台教授的方式冥想调息。 即便没有动力盔甲维生系统的辅助，但是单凭星际战士的体格也足以修复这些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皮外伤。 而训练笼外，窝阔台和阿尔不斯朗两个人正在窃窃私语。 窝阔台看着训练笼里安静冥想的傅青海，歪着头捂着嘴，小声道： “阿尔不，你觉得洛克怎么样？” “他是一个狡猾的战士。”阿尔不斯朗首先下了一个结论。 “我很喜欢他，他很聪明，是真正用脑子在战斗的人，他不拘泥于某一种技法或者流派，大开大合或者剑走偏锋，更不会像帝皇之子那些自恋狂一样追求什么狗屁美感，这小子重视结果，为了击败我，他可以故意吃我几下轻击，佯退，诈伤，什么都想出来了。” 窝阔台的嘴角抽了抽，阿尔不斯朗的描述让他感觉不是聪明，是无耻。 不过阿尔不斯朗对他的评价倒是挺高，技法终有限，寻找到自己的道才是战士追求的根本，而傅青海在一开始就似乎有了些这方面的苗头。 ………… 又是九个标准泰拉月过去了。 九个月的默默航行，如果是傅青海，他可能要无聊炸了，可是对于适应了漫长宇宙航行的船员们来说，也不算特别难捱。 底舱，昆托的实验室里。 傅青海再一次浑身贴满了线路和探头，坐在金属箱子上。 一旁工作台的屏幕上，浑身暗红罩袍的昆托大师正在默默注视着屏幕上跳动的读数。 昆托正在分析傅青海的身体数据，傅青海这也没闲着，在脑海中悄悄打开了属性面板。 【姓名：傅青海（真名） 轮回编号： 种族：星际战士（生化改造人） 身高：249cm 体重：301kg 异能：托尼·斯塔克电子备份（完成度17%）绑定脑域 轮回装备：无 同化点数：990点 世界之锚：X1 轮回生命：X2】 相比九个月前，他又长高了一点，体重也更重了。 身体的各种超人器官在这九个月的不断发育中，现在才算是真正成长为了完全体。 昆托大师沙哑的声音响起：“我这边没有显示出问题，你自己感觉如何？” “我？我每天感觉都很好，精力充沛。” 昆托嘶哑的笑了笑，“这是你的肾上腺素在督促你尽快进入战斗，这一天不会太远的，小洛克，想想窝阔台为什么选择了你，成为超越凡人的高级生物不是没有代价的。” 顿了顿，昆托继续说道：“战死在沙场上是所有阿斯塔特的宿命，我只希望你别死那么快，让我多观察你一会儿。” “即便最终要去死，也不要死得太窝囊，毕竟你是我昆托·阿纳斯塔西奥的作品，尽量死得轰轰烈烈一点，别让凡夫俗子们质疑我的水平。” “回归你的小队吧，他们应该为你准备好了。” 昆托大师您讲话真吉利，小嘴抹了蜜……傅青海腹诽道，我就不能好死不如赖活着？ 听说窝阔台他们为自己准备了什么东西，正准备追问，但看昆托摆摆手，似乎没有解释的意思，傅青海也就没有再多问。 起身向昆托大师点头致意以后，他就转身离去了。 ………… 短剑号护卫舰，舰桥。 今天的舰桥有些热闹，很多不常在这里的人都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似乎早已等待在这里，等待傅青海的到来。 短剑号舰长，康拉德·阿登纳，一个永远身着制服的黑色络腮胡中年男人，舰桥是他该出现的位置。 本舰的最高军事指挥官，星际战士的代表，白色疤痕猎鹰兄弟会的连长，傅青海的老熟人，窝阔台·莽努特。 除了窝阔台以外，剩下的包括塔拉尔和阿尔不斯朗在内的六个星际战士全部都出现在了舰桥上。 这是不常见的。 在这九个月的相处中，傅青海和连队里的战友们都已经熟悉，他将手臂抬至胸前，行军礼向他们致意，而站成一排注视着傅青海的星际战士们同样礼貌的回以军礼。 还有一个人，一个顶着杂乱麻黄色头发，皮肤苍白还有点雀斑，身材瘦高的年轻人。 他的双目和额头都被一圈圈白布紧紧包裹着，却像不受影响一般随着众人的目光向着傅青海“看”了过来。 被他“盯”着的一瞬间，傅青海感觉心脏微微一跳。 原来这就是被灵能者注视的感觉……傅青海心想。 他就是短剑号护卫舰的领航员，马尔科·范·里尔，来自帝国内某一支导航者家族的血脉。 导航者这类特殊的灵能者，在灵能能力发育成熟时，会在额头上长出第三只眼睛，这只眼睛正常时候都是闭着且遮挡住的，以防止凡人无意间的对视致其陷入惊慌和恐惧之中。 傅青海向领航员马尔科点头致意。 对方回以一个微不可察的颌首，倒也没有传闻中的灵能者那么冷漠不可近人。 星语者一般是瞎子，但导航者不是，范里尔把自己眼睛蒙上可能只是为了增强额头上第三只眼的敏锐度。傅青海猜的。 “好了，小洛克，过来这边吧。”窝阔台沙哑的大嗓门响起了，听得出来他今天心情不错。 他示意傅青海来到他面前，打量起眼前这个高大且年轻的星际战士，窝阔台的眼里满是欣慰。 白疤的战士是相信杀气这种东西的存在的，在窝阔台眼里，经过这段时间的漫长训练，此时的傅青海已经初露锋芒，身上渐渐有了一丝所谓的“气“和”势”。 “今天是你正式晋升，成为我们之中一员的日子，我为你简单的安排了一个仪式。”窝阔台解释道。 “在场的各位我想你都认识，我也不用过多的介绍，哦对了，这是范里尔，马尔科·吧啦吧啦吧啦·范·里尔，中间的名字我记不得了，我们的领航员，来自高贵的……呃，泰拉欧陆低地的里尔家族。” 窝阔台的语气带着一丝揶揄，他还转头向马尔科问道：“我的表述没有问题吧，领航员阁下？” 面色苍白的年轻人面对窝阔台明显的打趣没有做出很大反应，他只是淡淡摇头，道：“没有问题，窝阔台大人。” 傅青海当然知道窝阔台为什么要整这一出，这群白疤的战士急需赶回太阳系完成任务并参与到后续对叛徒的作战之中，而现在由于无法进行亚空间跳跃所以一直以亚光速在茫茫宇宙中龟速航行，按照这个速度，哪怕不考虑燃料和补给，等赶到太阳系的时候，叛军和忠诚派早就分出胜负了。 而现在导致护卫舰无法进行亚空间跳跃的原因就在于领航员受狂暴的亚空间风暴影响，无法在亚空间里找到合适的节点和路径。 以窝阔台的性格，摆点脸色给范里尔看也是正常的。 看范里尔的反应，似乎也早已习惯了。 “咳咳。”塔拉尔轻咳一声，示意窝阔台回归正题。 窝阔台意会，转身面向众人，道：“今天是小洛克正式晋升成为光荣而伟大的白色疤痕的日子，邀请诸位来见证这一幕，战时情况特殊，没有修道院里的复杂仪式，我们一切从简。” 说着，窝阔台转身面向傅青海，朗声道： “今日，你脱离了凡人的序列，成为帝皇最亲近的子嗣——阿斯塔特，成为可汗麾下最强大的战士——察合台的斡鲁朵，日后，当你驰骋在宇宙的星辰大海，宣扬帝国的真理，收复人类的故土，践踏敌人的颅骨时，不要忘记今日，不要忘记今日你许下的诺言！” “这里不是泉州修道院，那你就面朝神圣泰拉的方向，单膝跪下，跟随我宣誓……” 傅青海依言照做。 宣誓环节结束后，傅青海起身，窝阔台对傅青海说道： “今日起你就要与过去的自己做一次割裂，抛弃过去的名字，你将成为全新的自己，给自己起一个巧格里斯风格的名字吧，有利于你融入军团。” 这个事情窝阔台之前和他提过，傅青海也早就想好了答案。 傅青海朗声道：“青山，我的名字就叫青山。” 本来他也不喜欢洛克这个简陋到过分的三个字母组成的名字。 “很好，很棒的名字。”窝阔台赞许的拍了拍傅青海的肩膀，“让我想起了庐山，一个来自黎明曙光兄弟会的强大战士。” 接着，窝阔台递过来一小碗黑色的粘稠液体，道：“这是我请昆托大师为我调制的剧毒药剂，你沾一点到刀刃上，然后在脸上刻上属于你自己的伤疤，晋升仪式就算完成了。” 傅青海郑重接过这小碗毒药。 为什么要使用剧毒的药剂，盖因为星际战士的身体恢复能力过于强大，普通的利器划伤无法在星际战士的身体上留下疤痕，凡人使用的刺青纹身颜料也无法在星际战士身上留下颜色，故而只能使用腐蚀性毒药这种手段来维持巧格里斯战士的传统习俗。 而正常的星际战士晋升仪式是星际战士军团内部的事情，一般就是连队内部见证就行，不需要请外人来见证，今天为什么窝阔台非要在舰桥上搞这个晋升仪式，傅青海估摸着还是那个原因—— 傅青海成为星际战士的流程不符合正常程序。 而窝阔台此举，就是为了大张旗鼓的告诉全舰的人，我窝阔台一心为公、堂堂正正。 ………… 第二十四章 伤疤 个人休息舱，盥洗室内。 傅青海用一把锋利的小刀，沾了沾碗里的黑色粘稠液体，对着镜子，在自己脸上比划着。 划哪里好呢？ 傅青海看着镜子里自己这张帅脸，有点下不去手。 仔细回想自己知道的脸上有疤的帅哥。 刀疤侠里贝里，眼角划到嘴边？人那是意外受伤，本身也不算帅。 旗木卡卡西，穿过整个眼眶？眼皮这么薄，把眼珠子毒瞎了怎么办。 哈利·波特，脑门划个Z？以后去了J.K.罗琳宇宙被光头无鼻男的手下们误杀了怎么办。 左思右想，傅青海最终在自己高挺鼻梁的正中间，浅浅的划了一道斜着的伤口。 刀刃上沾着的黑色黏液甫一接触到皮肤，就发出细小的嘶嘶声，伤口处冒起白烟。 面对这样腐蚀血肉的疼痛，早有心理准备的傅青海也仅仅是皱了皱眉头。 手上持刀的动作依旧稳当精准，丝毫不受影响。 伤疤划好，傅青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 …… 次日，窝阔台皱着眉头，一脸不爽的看着看着傅青海鼻梁上的浅浅小疤，道： “怎么，你是怕疼吗？“ 傅青海嘿嘿一笑，挠挠头不作解释，他知道窝阔台不会纠结于这种小事。 窝阔台没好气道： “跟我到作战室来。“ 两人来到小作战室，里面空无一人。 窝阔台随意坐下，示意傅青海也找位子坐。 “青山，你现在是我们的正式一员，我知道你心里憋着很多疑问，关于这次我们行动的目标，之前发生的事情我也可以和你透露一些了。” 傅青海点点头。 窝阔台靠在椅背上，缓缓说道：“这得从我们从康达克斯星系脱离死亡守卫的战舰开始了……” 原来，窝阔台和他的连队猎鹰兄弟会，之中有较多心向战帅的泰拉裔成员，在之前普罗斯佩罗外层轨道爆发的白疤内战中减员比较严重，已经不是一个满编的连队，基因原体察合台·可汗于是向其指派了一项秘密任务—— 脱离大舰队，单独乘坐一艘护卫舰，将基因士、生物贤者昆托大师护送至火星。 这样就是为什么在切丝拉坦行星外层轨道没有其他白疤舰队的原因。 在544.M32时期的乌兰诺之战后，人类和欧克兽人大规模作战已经不多，更多的是针对局部星球的净化作战，而被战帅派遣到偏远的康达克斯星系的白色疤痕，就是最后一个有和欧克兽人大规模作战机会的军团。 火星的机械神教对于欧克兽人这个曾经给帝国带来重大威胁的异形种族非常重视，一直在研究寻找克制兽人繁殖的方法，昆托·阿纳斯塔西奥，就是被机械神教特意派遣至康达克斯星系研究欧克兽人的异形专家。 而这一切，都随着荷鲁斯之乱的到来而被打乱了。 叛乱与平叛，成了所有军团的第一要务，当然也包括同样陷入了内战的火星。 至于为什么要护送昆托大师前往火星，窝阔台并不清楚。 傅青海回想起了前世地球学术圈科研圈里的那些大佬学阀派系，他猜测昆托大师在火星也不是孤立一人，必然有自己在机械神教内的门生故旧，其本人又是支持帝皇的忠诚派，察合台·可汗说不定是想利用其在火星的影响力，将胜利的天平向忠诚派扳过来一点点。 管它呢，保皇又不是我一个新兵的事，傅青海心想。 “然后呢？”傅青海接着问道，他对于之后的事情更感兴趣。 窝阔台深吸一口气，道：“我们在航行至这个星系时，鸟卜仪阵列忽然侦测到了荷鲁斯之子的信号，一艘孤零零的火焰风暴级护卫舰，正朝着星图上一颗标记为17-974的农业星球驶去……” 然后，窝阔台就上头了。 白疤内战损失的弟兄让这个男人痛彻心扉，整整三分之二的减员数，在康达克斯星系面对十倍于己的欧克兽人时都没有损失过这么多的星际战士。 更别说，这些战士们没有阵亡于光荣的战场，却死在了令军团蒙羞的叛乱行动之中。 窝阔台把这一切都归咎于荷鲁斯之子的叛乱。 塔拉尔多次规劝他，先以任务为重，但是窝阔台执意要给叛徒们一点颜色看看。 同为护卫舰，火焰风暴级护卫舰拥有远超阔刃级护卫舰的尺寸和火力配置（短剑号就是阔刃级），短剑号的众人只看一眼就知道不能打太空海战。 且不说有重要人物昆托大师在船上，即便不考虑昆托，比光矛数量，比宏炮阵列，打太空海战短剑号大概率是打不过荷鲁斯之子的火焰风暴级护卫舰的。 于是头铁的窝阔台做了一个大胆决定，他将短剑号的指挥权交给塔拉尔，自己亲自率领一支战术小队进行鱼雷跳帮！ 这是很多星际战士军团打太空海战时以小博大的选择。 但也非常危险，鱼雷跳帮的危险程度远超轨道空降等战术，堪称阵亡率第一高的作战行动。 一枚没有装药的鱼雷可以搭载两名星际战士，发射之后要越过重重激光阵列和宏炮阵列的封锁，精准的插入敌舰身上，登舰的星际战士小组还要在敌人反登舰部队的包围中杀出重围，摧毁敌舰的动力核心。 这个流程听起来就充满了困难。 另外提一句：登舰鱼雷是没有回收装置的。 所以除非能彻底俘虏敌舰，不然鱼雷跳帮基本就是有去无回的敢死作战。 但窝阔台还是成功了，尽管付出了战术小队全员阵亡外加自己失去双腿的代价。 当时，短剑号护卫舰利用自己先发觉对方的先手优势，隐匿于切丝拉坦行星外的小行星带中，悄然接近荷鲁斯之子的护卫舰，就在对方准备下放登陆艇的时候突然杀出，打了对手一个措手不及。 却是随便打了几炮，发射完鱼雷就溜，重新溜回小行星带藏了起来，静待窝阔台带领战术小队的跳帮结果。 白色疤痕军团的战舰是由机械神教按照原体察合台·可汗的要求，经过特殊改装的，减少了一部分弹药和火力的配置，增大了引擎的输出功率，所以白疤的战舰比其他军团的速度都要快，很适合搞突袭。 窝阔台等人拼死摧毁这艘火焰风暴级护卫舰的动力核心以后，护卫舰就在行星重力的拉扯下向着大气层内坠落。 本身就位于殖民据点头顶的太空，坠落在了里切丝拉坦殖民据点不远的地方。 这才有了后续的事件。 傅青海总算了然。 还真是一波三折。 正说着呢，其他星际战士陆陆续续走了进来。 待众人纷纷入座，轮椅上的窝阔台沉声道： “诸位，刚刚马尔科·范里尔给我的消息，覆盖这一片区域的亚空间风暴有所减弱，预计未来两周内，可以进行亚空间跳跃。” 闻言，白疤的战士们先是一愣，接着就欢呼起来。 在宽旷空寂的宇宙里漂了两年，终于可以提速了。 窝阔台也跟着笑了笑，接着说道： “相比于笼罩整个星区的亚空间风暴，这只是一个间隙，但是抓住这一个短暂的间隙，我们可以向目的地快速靠拢，我们越来越接近叛徒们活动密集的区域了，大家做好准备。” 众人纷纷应是。 “走吧。”窝阔台拍了拍傅青海，走出作战室。 ………… 第二十五章 亚空间之梦 傅青海再次来到了窝阔台的个人武器室。 不过这次是跟着窝阔台一起来的。 轮椅上的窝阔台，伸手摩挲着那套古白色的动力盔甲，眼神里有很多复杂的东西。 动力盔甲有着科技军事装备特有的冷冽简洁粗大的风格，在盔甲边缘、胸前、肩甲等细节处又有很多哥特宗教式的繁丽金属装饰，将这两种矛盾的风格有机地融合在了一起，这就战锤40K特有的哥特朋克式的美学风格。 同样的风格见于战锤40K人类帝国的战舰、泰坦和建筑。 窝阔台转头向一旁的傅青海，道：“整个兄弟会仅有的一套MK4极限型动力盔甲，你准备好了吗？” 傅青海用力点头：“我准备好了！” “不用我介绍它的功能了吧？” “我早已烂熟于胸。” 不是吹牛，虽然之前从未穿过动力盔甲，被昆托大师按照铸造大师（更资深的技术军士）的要求来教导培养的傅青海，尽管进修时间颇为短暂，但是对动力盔甲这种星际战士的标志性装备早已研究透彻。 “很好，”窝阔台说道，“跟我去训练笼。” 训练笼内，几个机仆把高大的傅青海围在中间。 在穿戴之前，傅青海就已经将动力盔甲仔仔细细的打磨保养了一遍，并且在右边肩甲上涂装了红色的火星机械神教标志——齿轮包围着颅骨。 表明自己技术军士的身份。 实际上，这个标志并不算技术军士真正的标志物，其真正的标志物应该是动力背包两侧延伸出来的巨大伺服臂，背后张牙舞爪的机械臂才是识别技术军士的真正标志。 但是很遗憾，短剑号上没有技术军士专用动力盔甲。 所以傅青海只能凑合着来了。 毕竟窝阔台已经把短剑号上最新的一套动力盔甲给了他。 而动力盔甲的左边肩甲，则是白色疤痕军团的闪电标志，具体描述是一道红色闪电击穿镶红边的金色横杠的标志。 傅青海觉得这个标志和DC宇宙的雷霆沙赞的标志有点神似。 也不知道穿上动力盔甲后单臂高举仰天大喊“沙赞——”，会不会有一道闪电劈下把自己变成一个身穿红色紧身衣白披风的肌肉兄贵。 傅青海脱下披着的袍子，露出了只着短裤的精壮身躯。 在他的胸口、腹部、背部的皮肤上，各镶嵌着两个铁灰色的圆形金属接口。 为他这具强壮的身躯更增添了一丝狰狞。 这些金属接口是皮肤下黑色甲壳生成的接口，用于与动力盔甲相链接。 傅青海在机仆们和机械臂的辅助下，穿戴好了全套的动力盔甲。 傅青海双手捧起头盔，将头盔慢慢戴上，轻轻转动，头盔与颈甲密封连接。 透过护目镜看到的景象陡然一变。 面前窝阔台、机仆们的头顶上都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小箭头。 这是敌我识别系统在作用。 傅青海心念一动，眼前的景象又一变，原本清晰的图像变得模糊，窝阔台和机仆们又变成了深红色黄边的轮廓。 这是热成像视图。 除此之外还有射击辅助系统、载具火控系统等等。 傅青海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感受了一下这套“星际战士的第二层皮肤”，满意地点了点头。 不愧是专门为星际战士量身打造的装备，傅青海穿上之后果然如传说中一般如臂使指，几乎不需要磨合时间。 ………… 之后几天，傅青海打着和战友们切磋熟悉，交流感情的旗号，一一挑战连队的其他星际战士。 师承猎鹰兄弟会冷兵器格斗第一人阿尔不斯朗的傅青海，一开始还会因为不熟悉对方的技巧和套路而偶尔落败，随后便是实力碾压，挑遍短剑号无敌手。 短剑号护卫舰不大，内部没有供白疤战士们飚车的赛车场，但是在护卫舰偶尔因穿越小行星带而速度下降时，傅青海可以穿着动力盔甲，骑着喷气摩托，出去遛一圈，感受太空飚车的乐趣，在小行星上压弯，那是真真正正的三维立体飚车体验。 很快，舰上广播通知，所有人回到各自舱室和工作岗位。 准备进入亚空间。 傅青海回到自己的休息舱，洗漱之后就坐在了床边。 他看不到护卫舰外的一切景象。 忽然，他感觉到地板、天花板和周围固定的设施一阵震颤。 窝阔台告诉过他，这是战舰核心反应堆全力输出能量的表现。 往往发生在战舰需要全部火力齐射，或者开足马力全速航行的时候。 震颤来得快去得也快，休息舱马上又恢复了平静。 什么也没发生。 傅青海耸耸肩，倒头睡了。 ………… 傅青海从昏睡中缓缓醒来。 他皱着眉头，嘟囔着，迷迷糊糊的揉了揉脸。 自从晋升成为阿斯塔特以后，他几乎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这种睡眠质量不好的感觉。 脑袋有些沉沉的，隐隐作痛。 傅青海晃了晃脑袋，起身走到盥洗室内。 双手接了捧冰凉的冷水搓了把脸。 傅青海抬头，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双眼布满红血丝，暗沉的眼袋，短短的胡茬，一脸倦容。 这是怎么回事？ 傅青海正准备仔细观察一下自己的脸部皮肤。 嗯？ 眼角一跳。 刚才他的余光注意到，镜子的一角似乎忽然花了一下。 傅青海伸手按到了镜子的那个角，镜面清晰地反射出了自己的大拇指。 没有问题。 再扭头往背后一看。 也没什么东西。 奇了怪了……傅青海暗自嘀咕，他有印象，刚才镜子的一角闪过了一个什么东西，却看不清楚，就像老式显卡配古董显示器玩的3A游戏一样，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马赛克式的模糊。 傅青海返回卧室，刚走到床边，忽然听到了一声低低的呼唤从舱门外传来。 傅青海皱起了眉头，走到门后侧而倾听。 “青海……嘶嘶……青～海…………” 那一瞬间，模糊的声音涌入他的耳膜，很远又很近，像是有人贴着耳朵向他吹气。 傅青海瞬间从门上起开。 不知道为何，他脑子里没有去想一个问题—— 他的名字，在下巢和切丝拉坦叫“洛克”，晋升后叫“青山”，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名叫傅青海。 傅青海感觉到脑子里有点浑浑噩噩的，但是长期训练锻炼出来的条件反射还是让他马上打开床头的一个盒子，拿出一把爆弹枪。 迅速拉栓上膛，对准了舱门。 单手持枪，另一只手按了下舱门开启按钮。 舱门缓缓打开，外面是洁白的廊道，空无一人。 一阵微风从舱门外吹了进来，傅青海的小腿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冷。 尽管现在的傅青海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紧身运动短裤。 可是这种感觉依旧让他惊奇。 自从晋升为了星际战士，他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寒冷了。 那似乎是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寒意。 傅青海踏出舱门外，枪口跟随着目光在走廊里搜索。 左边，一个身着军团白色镶红边船员制服的人正背对着他向远处缓缓走着。 贴身的制服勾勒出了婀娜的身姿，黑色短发披在耳后。 傅青海眯起了眼睛，短剑号护卫舰上没几个女性凡人船员，他不记得有这么一位身材纤细高挑的船员。 他枪口对准了那个背影，开口道： “站住，士兵。” 那个背影顿住了。 “转过来。”傅青海继续说道。 那个身着制服的背影不为所动。 “我是星际战士青山，我命令你，转过来，士兵！”傅青海加重了语气。 船员缓缓转身了，露出了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看到那张脸，傅青海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那是一张精致的亚洲人的瓜子脸，修长纤细的鼻子，长长的睫毛……眼睛里没有瞳仁。 是傅青海前世地球的前女友。 女人咧嘴笑了，随着这一笑，她的脸开始扭曲，整张脸像被放进PS里被各种套索工具拉扯着一样开始扭曲。 “外乡人……”低沉暗哑的非人声音从女人的快咧到耳根的嘴里传出。 “你是谁？”傅青海握紧了枪柄，强迫自己定住心神。 “外乡人……”眼前的怪物并不理会傅青海的问题，依旧在自顾自的说着： “我咀嚼着你的记忆，你的灵魂不属于这里……” 闻言，傅青海不再多想，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呯！” 傅青海猛地从床上惊醒。 他满头大汗，大口喘息着。 傅青海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床铺和墙壁。 这是一个梦……还没等傅青海整理好思绪，巨大的敲门声传来。 “嘭！嘭！嘭！” 声音大得像用打桩机在砸门。 还没等傅青海起身，舱门径直打开了。 窝阔台和塔拉尔领着一个额头缠着白布的黄发年轻人走了进来。 三人看着床上大汗淋漓的傅青海，窝阔台开口问道： “范里尔告诉我从你的舱室里察觉到巨大的灵能波动，发生了什么，青山？” 傅青海一脸茫然，道：“我刚刚做了一个梦……” “梦？什么样的梦？”塔拉尔顺势问道。 “我梦见一个女人，一个穿着白疤船员制服，长相很怪的女人，她对我说……说……”傅青海说着说着卡住了，他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后面的话。 不同于梦境里的浑浑噩噩，一清醒过来的他马上就恢复了思考能力，“灵魂不属于这里”、“外乡人”之类的词汇明显是在说，梦里的那个怪物通过了解他的记忆知道了他来自地球。 还有两个明显的佐证，怪物呼唤他为“青海”，怪物幻化出的脸，是前世地球某个前女友的脸。 “……我忘了。” “忘了？”塔拉尔和窝阔台异口同声问道。 “对，我现在头好疼，什么也记不起来了。”傅青海作痛苦状，双手揉起了脑袋。 两位星际战士不知道该怎么办，一齐看向一直沉默着的范里尔。 范里尔盯着傅青海看了一会儿，道： “青山的身体已经无碍，我没有察觉到他身上有灵能波动，这里也没有了以太的味道，一切都消失了。” 窝阔台和塔拉尔对视一眼，不知该做何表示。 最后窝阔台只能对傅青海道：“你休息一会儿，等下去昆托大师那里检查一下身体状况。” 就离开了。 三人走后，傅青海从床上起身，“再次”来带盥洗室的镜子前。 镜子里的自己，除了脸上湿漉漉的汗迹，没有眼袋，没有红血丝，没有胡茬，干净，健康。 傅青海双手撑在洗漱台上，思考了起来。 目前护卫舰正在盖勒立场的保护下于亚空间中航行，作为一个看过战锤40K官方小说的宇外来客，他比窝阔台和塔拉尔等人更清楚亚空间的内幕。 亚空间的本质是宇宙中各种智慧生物情绪和意识的投影。 这里不仅仅只有无穷无尽的狂暴能量，还有意识，有生物，甚至有……神。 艾达灵族有艾达灵族的神，欧克兽人有欧克兽人的神。 人类……或许也有。 直至荷鲁斯之乱撕开亚空间狰狞的面纱之前，人类帝国对于亚空间的认识和利用还停留在比较粗浅的层次。 仅限于星语通讯和亚空间跳跃。 但是其他种族，艾达灵族、古圣、欧克兽人甚至黄金时代的人类（帝国官方称之为黑暗时代）和某些失落在宇宙中的人类殖民地，都对亚空间拥有更为深刻的认知。 那傅青海自己对刚才那个梦境的解读就是：某个强大的亚空间存在注意到了自己，并且强行穿过盖勒力场的屏蔽来与自己对话。 那位存在应该还没到混沌四邪神的程度，那也太看得起自己了，那四位一般只关注人类中出类拔萃的杰出英雄人物，或者极端的大奸大恶之辈。 但也不能是一般的亚空间生物，什么星界幽灵、灵能毒蜂之类的，这些没有智慧的低级亚空间生物基本无法侵入盖勒力场。 应该是某个领主级别的亚空间大佬。 没有头绪，傅青海索性不想了，反正护卫舰马上就要驶出亚空间了。 ………… 战舰廊道里，三人并肩走着。 窝阔台再次问起那个问题：“范里尔，你确定青山没有灵能天赋吗？” 范里尔点点头：“我很确定他没有。” “那你怎么解释刚才发生的情况？”窝阔台紧接着就问了。 范里尔沉默了。 这个蒙着双眼的黄发瘦高个年轻人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和窝阔台解释，又似乎在组织措辞。 想了想，他问道：“你相信魔法和巫术吗，窝阔台连长？” 窝阔台毫不客气道：“你用不着这样，范里尔，白疤有的是智库，伟大的风暴先知也速该在无知的凡人眼里就是一个所谓的巫师，我们巧格里斯人和泰拉的某些睁眼瞎不一样，我们清楚地知道天堂之路的存在，并且敬畏它。” 范里尔点点头，缓缓道：“那就好。那么，窝阔台连长，你觉得亚空间之中……有生物存在吗？” “这……”窝阔台凝噎住了。 如果是刚参加大远征时的窝阔台，他会对亚空间之中存在魔神鬼怪之类的说法嗤之以鼻。 可是随着经历了荷鲁斯之乱的爆发，秦夏等人在普罗斯佩罗地表的见闻，西格纳斯之战传来的星语片段，很多传言也慢慢地在军中发酵。 范里尔没有等窝阔台想好说辞，直接就说道： “我小时候曾经在我们里尔家族藏书馆里保存的古老典籍中，看到过关于亚空间邪魔的模糊记载，我不知道那些记载是真是假……但倘若你要问我答案，我想那就是答案。” 说完范里尔就转身返回自己的舱室了。 徒留窝阔台和塔拉尔两人在原地，咂摸着这段话的意味。 ………… 第二十六章 一颗土著星球 在一片忙忙碌碌的声音之中，广播里窝阔台沙哑的大嗓门尤为引人注目。 “星际战士，集合！” 作战室。 所有星际战士均已就坐，包括傅青海这个新晋星际战士。 所有人都是一身的动力盔甲，穿戴整齐，头盔抱在腰间，整装待发。 一齐看向会议桌的尽头。 会议桌的尽头，轮椅上面无表情的窝阔台没有多废话，向后滑开一个身位，说道： “请阿登纳舰长为我们说明情况。“ 身着笔挺制服的黑色络腮胡中年军官走上前来，介绍道： “诸位战士，情况是这样的。” 随着他的手指晃动，会议桌中间升起了一片全息投影。 一颗蓝绿色的星球。 “我们已经到达太阳星域的边缘，莱瑟星区，具体坐标已经勘清，短剑号的能源还算充足，但是其他物资有所不足，之前战斗中受损的部位也无法彻底修复，损管队严重缺乏材料。” “离我们最近的，是这颗星球，编号09-177。” “我需要你们登陆这颗行星，探明情况，并为短剑号获取足够的补给。” 窝阔台向前滑了一段，清清嗓子，道： “这颗编号为09-177号的行星，在航行日志上的最后更新情况为：2.756.094.M30，第9号远征舰队，第十八军团火蜥蜴，收复该世界。” “但是这个时间距离我们太遥远了，叛乱发生了，这颗行星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们谁也不清楚，所以在获取补给之前，我要派遣一支战术小队前往地表，去该星球收复前的首都城市，这个标记为‘邦罗迦’城的地方，弄清楚情况。” 随着窝阔台的手指转动，全息投影呈现的星球也跟着快速转动，并不断放大。 最后呈现出了一座城市建筑高低错落的水平投影。 “军需官把需要的物资名单交给塔拉尔，这次行动由塔拉尔带队，挑选人员，剩下的人留守战舰。” 随后阿登纳向众人介绍了一下这颗星球和城市少得可怜的情报，部分来自航行日志的资料，部分来自鸟卜仪的数据。 最后，窝阔台总结道：“诸位勇士，察合台的斡鲁朵，我不知道，你们之中有多少人是大远征之前就加入军团的‘星际猎人’，但我知道，斥候的血统并没有在基因种子的传承中遗失，我们不是那些只能打呆仗蠢仗的钢铁勇士、帝国之拳，我们早已习惯了从敌人那里获取补给！” “出发吧！如果这颗星球依旧忠顺于帝国，那就让他们向帝国军队提供必要的补给，如果这颗星球已经可耻地向叛徒卑躬屈膝，那就从敌人那里获取补给，顺便带给他们毁灭！” 战士们轰然应是。 在窝阔台发表完一番简短的作战演讲之后，被塔拉尔点到的傅青海也是跟随其他战士们一起来到了登舰甲板。 登舰甲板依旧是那片忙碌的模样，焊接的火花闪烁，满身油污的维修工和机仆们来来往往。 在被清理出的一片空地上，一艘庞大的风暴鸟已经静待多时。 战士们整齐列队而上，甲板外巨大的舱门缓缓开启，露出了行星的真容。 ………… 风暴鸟内，伴随着穿越大气层的颠簸和噪音，傅青海向坐在对面的塔拉尔问道： “我们就这样直接开下去？” 塔拉尔笑了笑，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这颗星球的轨道防御系统已经失效了，外层空间站上也空无一人，对我们的信号也没有做出回应，窝阔台猜测他们被其他军团‘光顾‘过。” 傅青海懂了，光顾这颗星球的军队摧毁了上面的一切军事设施，留下了一颗近乎裸奔的行星，如果这颗星球的态度是忠诚的，那么光顾它的必然是一支叛乱军团的舰队，反之则是忠诚军团的舰队。 不多时，风暴鸟缓缓降落在地。 星际战士们迅速从风暴鸟屁股后面放下的登陆口里鱼贯而出。 傅青海坚硬的磁力鞋底，踏上了一片松软潮湿的腐殖土，枯叶在脚下咔嚓作响。 傅青海的目光透过头盔护目镜环视周围，是一片繁茂的热带雨林。 站在傅青海身旁的阿尔不斯朗深吸一口气，他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 “隔着呼吸阀我都能感觉到这里的空气充满了水分。“ “嘶……战士们，”塔拉尔的声音从通讯频道里响起，“为了防止被城市里可能存在的设备观测到，我们的降落地点距离邦罗迦城还有30公里，现在，跟随我，保持战术队形，出发！” 白疤的战士们整理了一下队形，跟随着塔拉尔一头钻进了丛林。 ………… 阿斯塔特们快速行进到城市边缘的一处山坡之上，已经能看到远处隐隐约约的土黄色建筑群。 到这个距离，通讯频道都保持静默，塔拉尔伸手示意小队停下，他转头看向左边的星际战士，做了个手势。 那是抓个舌头的意思。 那名战士点头，带领旁边另一名战士钻入了丛林之中。 傅青海等人原地休整。 不多时，两名战士拎着一个皮肤黝黑的干瘦老人来到山坡上。 高大的星际战士提着这个老人就像提着一只小鸡仔，他把老人放在地上，这个穿着破旧褂子一样服饰的老人双手抱肩，目光瑟缩着看向周围一圈的钢铁小巨人，瘦弱的身躯瑟瑟发抖。 塔拉尔把自己的头盔取下，露出了那张饱经风霜的古铜色脸庞，用尽量温和的语气向老人问道： “你能听得懂我的语言吗？“ 老人畏惧地点点头。 “很好，“塔拉尔抬手指向远方的土黄色建筑群，”那里是不是邦罗迦？“ 老人再次点头，“八洛甲。“他还重复了一遍，只是口音很奇怪。 可能这才是这座城市的正确发音。 经过一番询问，白疤战士们获悉：当地大部分人不知道短剑号和风暴鸟的到来，至少这个老人不知道，他只是住在郊区的一个贫民，几个月前，一艘飞船载着和塔拉尔们一样的天神魔兵来到了邦罗迦，他们不仅杀死了帝国驻派在这颗星球的官员，还在城市里没有理由的制造屠杀，随后便匆匆离去了。 听完老人对那群“天魔神兵“的外形描述以后，塔拉尔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笑，语气嫌恶的说： “是那群该死的蝙蝠。“ 傅青海点点头，第八军团，午夜领主，军团标志为长着蝙蝠翅膀的尖牙颅骨。 如果说白色疤痕只是不守规矩，或者说更遵守母星巧格里斯的文化习俗胜过帝国规矩，还尚在职业军人的范畴之内，那么午夜领主军团就是一群彻头彻尾的暴徒和罪犯。 其行为残忍恐怖，丝毫没有一丁点军人的荣誉。 为其他军团所不齿。 哪怕在发生荷鲁斯之乱发生之前，午夜领主就已经制造过数起骇人听闻的大屠杀，原体康纳德·科兹被要求前往泰拉是回应指控接受审讯的，而还没到泰拉就发生了荷鲁斯之乱，午夜幽魂康纳德·科兹也就顺势造反了。 现在的疑问是午夜领主们制造屠杀的行为是出于原本的习惯和暴虐，还是已经投入了恐虐的怀抱，为了献祭和取悦邪神来制造屠杀。 如果是后者的话，那邦罗迦里面的情况就有些复杂了。 傅青海摇了摇头，应该不是后者，如果是升魔或者献祭的话，别说这座城市，这颗星球恐怕都不会剩下一个活人，也就遇不到眼前这个老头了。 同时，白疤的战士们知道了，在午夜领主们杀死星球上的不愿意顺从他们的帝国官员，又在本地人中制造了一起屠杀以后，搜刮了一些星球上的物资就离去了，之后这颗星球马上分裂成了大大小小多个地方军阀割据的势力格局，而很早之前就被帝国远征舰队推翻的前朝皇室，也跳出来了一些据说是皇室血脉后裔的人，这帮人占领了星球首都邦罗迦城。 听闻午夜领主的人已经走了，而现在是由一帮子土著占领了城市，塔拉尔有些意兴阑珊的咂了咂嘴，对周围的阿斯塔特们说道： “走吧，全速行进，目标地图上标记的这栋建筑，没有接到我的指令之前，不许开火。” 阿斯塔特们将爆弹枪插入腰间，全力向着山坡下奔跑。 可怜的老人被留在了原地，以星际战士的急行军速度，等他回到城市的时候，估计这座城市已经换了主人。 尽管保持着50公里每小时的前进速度，星际战士们依然气定神闲，通讯频道重新打开以后，甚至有闲心在频道里扯淡。 阿尔不斯朗眺望远方的土黄色建筑群那些充满异域风情的圆形尖顶和五彩斑斓的闪亮玻璃，说道：“看得出来，这颗星球被收复还没多久，至少他们的城市还没有巢都化，没有彻底巢都化。” 身旁的一个战士接话道：“你们知道吗，几百年前我最担心的事情就是巧格里斯变成一个该死的巢都。” 他的声音听起来闷声闷气的，还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仿佛巨像在踩踏地面。 另一名战士一边奔跑一边不屑道：“得了吧阿隆，有闲心在这扯淡你不如想想怎么把腿给迈快一点，我们现在跑这么慢还不是受你拖累。” 叫阿隆的战士顿时怒了，闷声叫骂道：“操，你来穿上这身盔甲试试！我说，你该不会是嫉妒我能穿终结者盔甲吧？” “放你妈的屁（高哥特语：FunnyMudPee）……” 登录行星的白色疤痕小队是一支标准战术小队，麻雀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六个人中有两名装备了喷气背包的跳包飞兵，他们背后的动力背包比傅青海的大了整整一圈，两个形状特殊的粗管排气口更是大的夸张，向下延伸出像前世战斗机涡扇喷口一样的双发喷口。 除此之外还配备了一名身穿终结者战术无畏装甲的终结者阿斯塔特。 阿隆装备的是第一代战术无畏装甲，其标志是神似犬科动物的头盔造型，装甲拥有相比普通动力盔甲更为厚重的陶钢护板，更为复杂的电子肌肉束网络，骨架更是由精金铸就，整个人比普通星际战士高出一大截，宽度也更宽。 这种牺牲了灵活和速度的装甲是专门针对近战和攻坚使用的，应对的是更强大的战场火力。 如果抛开笨重的终结者，傅青海的小队可以以更快的速度前进。 远处的城市边缘，一座高耸的尖塔顶端，一名身着长袍手持步枪的士兵拉了拉身边的同伴，指着远处漫起的黄色烟尘，问道： “你看那是什么？” 同伴转过身，顿时大惊失色，连忙冲进室内，对着话筒大喊： “警告，有装甲载具在向我们逼近，不是轮式载具，是……是人形装甲载具，神啊，是那群恶魔，他们又回来了！” 几分钟的全速前进，傅青海已经隐约能看到远处城墙的轮廓，他心念一动，头盔内置的画面补偿系统启动，眼前的景象瞬间拉近并变得清晰——一座被钢铁临时加固过的古老砖石城墙，大门正在缓缓关闭，一些简易路障也在被布置。 “塔拉尔……”傅青海沉声提醒道。 “我看到了。”塔拉尔淡淡回应，接着布置道：“终结者突前，把门给我弄开，跳包飞兵到两翼，先不要开火。” 随着阿斯塔特们快速接近城门，几颗零星的子弹打到了前面的地面上，跳弹弹射在陶钢板上叮当作响，警告的意味更强一点。 这种口径的子弹别说跳弹，就是抵近直射也难以在陶钢护板上留下一个印记，星际战士战士们丝毫不做理会，依旧全速向前。 在靠近城门的时候阵型散开，拖后的终结者拖着沉重的步伐大踏步上前，右手巨大狰狞的动力拳套上闪烁起了幽蓝色的电弧，那是裂解立场发生器开始运作。 接着，他扬起的手臂悍然挥出，一记直拳狠狠砸在厚实的混凝土城门上。 “嘭——” 烟尘弥漫，碎石纷飞，强大的终结者一丝一毫的减速和凝滞都没有，整个人就顺着砸出的豁口撞进了城门里。 简易的路障早已被踏扁、被撞开，身后跟着的小队成员迅速跟进，沿着终结者装甲撞开的大洞进入了城门。 城门后面就是宽阔的石板街道，整个城市沿着平缓的山坡铺开，不需要地图，沿着宽阔的中央大道，傅青海一抬头就看见了远处的目标建筑。 在道路的最远端也是城市的最高点，有一幢和周围土黄色异域风格画风格格不入的高大建筑，杂糅了哥特式的审美美学和工业现代风格的奇怪建筑，据说来自帝国远征队某著名建筑设计师的手笔。 人类帝国驻行星总督府。 阿斯塔特们继续奔向总督府。奇怪的是，这个本应该是国家首都的繁华街道上却是冷冷清清，宽阔的街道空空荡荡，仅仅只有三两个路人惊慌的躲入房屋里面，隔着窗子露出一双担惊受怕的眼睛。 人们是都躲起来了，还是？ ……傅青海心一沉，午夜领主们制造的杀戮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无暇理会城市里的状况，星际战士们需要快速控制总督府。 一路上看到了身穿长袍的士兵不断地向总督府集结，塔拉尔等人却不予理会，毁灭一座城市对于星际战士来说很简单，但是控制一座城市却很难，尤其是战术小队只有六个人的情况下。 集中起来也好，方便一网打尽。 恢弘大气的总督府就在眼前，两个跳包飞兵迅速移动到两侧，双腿屈膝一沉，背后喷气背包爆发出轰鸣声，一瞬间汹涌炽烈的火焰伴随着气流喷出，两名飞兵弹射而起，高高腾空，一名稳稳地落在屋顶阳台上，另一名直接一头撞碎了玻璃窗冲进顶楼房间。 傅青海等人也拔枪在手，跟随终结者踏上了光洁明亮的大理石台阶。 走在最前面的终结者随手撕开了装饰华丽的玻璃大门，还没看清里面的景象，迎接战术小队的就是狂风暴雨般的激光和炮弹。 阿斯塔特改造手术赋予的超强反应能力让傅青海和塔拉尔等人在进入大厅的一瞬间就向两侧横移躲闪，让一堆炮弹落空。 唯有身着战术无畏装甲的阿隆依旧屹立在大门中央，承受着狂风暴雨的攻击，自动炮的弹头在他坚实的陶钢护甲上弹射出金色的火线，而他仅仅只是抬起了手臂挡住头盔。 大厅中央，两堆一看就是临时搭建的掩体中，两门大口径自动炮正在“通通通”地向阿斯塔特们倾泻着火力，背后操纵的是一脸惊恐狂乱的凡人士兵。 “开火！”塔拉尔毫不犹豫地下令，他从来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人，更何况别人的自动炮都抵脸上了。 如此近的距离，阿尔不斯朗和傅青海随手两枪就让两门自动炮熄火了，威力巨大的质爆弹让炮管变成了一团焦黑扭曲的金属，而炮手则变成了糊在这团金属上的一滩血肉。 各个房间的门后涌出了大量的凡人士兵，他们大声而慌乱的用听不懂的语言喊叫着，脸上既没有勇气，也没有战意，只有恐惧，他们运用手里的武器，杂乱无章地向战术小队发起攻击。 傅青海注意到他们手里拿着的是帝国凡人军队标准制式激光枪，包括刚才报废的那两门自动炮，也是帝国军队的现役武器。 激光枪猩红的光线打在动力盔甲上，只留下了一枚焦黑的印记，根本无法击穿，威力这么小，难怪帝国凡人军队的激光枪被戏称为“手电筒”，傅青海心想。 塔拉尔没有开火，而是抬起一只手臂做停止状，盔甲脖颈上的扩音器发出他的声音： “停下，停火，我们不是你们的敌人！” 可是没有用，士兵们陷入了一种极大的恐惧之中，只知道不停地扣动扳机，仿佛根本听不见他在说什么。 一发激光直直地打在塔拉尔的头盔上，导致他的感官被一阵静电噪音所淹没，护目镜里也是一片雪花点。 “该死的。”塔拉尔不需要瞄准，凭着记忆抬手就是几枪将士兵击倒，“让他们安静下来！” 傅青海和阿尔不斯朗紧跟着连续开枪，在爆弹枪口爆发出的黄色十字火焰中，士兵们瞬间被击倒一片，场面终于安静了下来了。 即便是提前换装了威力较小的亚音速弹，被爆弹枪击中的无护甲人体依旧很难还有能喘气的，塔拉尔看着眼前的一地狼藉，无奈的摇了摇头，道： “走吧，控制总督府，搜索、查看里面的情况，10分钟以后顶层集合。” 众人纷纷散去，逐一搜索房间。 傅青海跨过一具破烂的尸体，尸体主人的脸上还凝固着死前惊恐的表情。 连死亡的威胁都无法让他们停下恐惧，他们到底在恐惧什么……傅青海心里默默想着。 整栋总督府只剩下了零星的抵抗，阿斯塔特们没有再开杀戮，迅速扫荡了整栋建筑。 10分钟以后，顶楼的大办公室内，众人集合了。 塔拉尔站在原本属于行星总督的宽大橡木办公桌前，此时这里却空无一人。 塔拉尔的头盔放置在桌面上，他环视了一圈眼前一无所获的战士们，问道： “找到了管事儿的人了吗？” 战士们纷纷摇头。 塔拉尔的命令是把看着像是这座城市统治者的人抓一个过来，但是傅青海在这栋建筑里看到的只有士兵。 “塔拉尔。”声音从门外传来，阿尔不斯朗提着一个胖胖的身着华丽服装的人进了门来。 他把这个黑胖子往地板上一扔，说道：“这个人说宰相和公主在山背后的宫殿里。” 被扔在地上的黑胖子匍匐在地上痛哭流涕，直喊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宰相？公主？”塔拉尔皱起了眉头。 “可能就是所谓的前朝复辟势力。”一名战士提醒道。 “我们去那个宫殿把所谓的宰相和公主抓过来？”阿尔不斯朗问道。 “嗯……不着急。”塔拉尔不置可否，“青山。” 塔拉尔转头看向傅青海，手指点了点橡木桌旁一台已经停止运行的沉思者系统。 傅青海会意，脱下头盔，半蹲到了这台机器面前。 塔拉尔拿起桌上的头盔戴上，扬声道：“其余所有人，出发，我们去会会那个所谓的宰相，看看他和马卡多的差距在哪里。” 战士们发出了一阵轻笑。 魔纹马卡多是人类帝国宰相，帝国二把手，同时也是整个帝国里仅次于帝皇和红魔马格努斯之后第三强的灵能者。 敢拿帝国宰相来开玩笑，塔拉尔在领兵时倒是没有担当窝阔台副手时那么刻板严谨，傅青海心想。 众人离开，傅青海还在办公室里鼓捣这台沉思者系统，在尝试启动失败以后，把沉思者系统的外壳掀开，一股熟悉的机油味混合着防腐剂的味道扑面而来，傅青海双手熟练地在机器内部的黝黑粗大的管线丛中翻找了起来。 沉思者系统不是纯粹的机械计算机，在沉思者系统里面充当处理器的，是一颗经过防腐等特殊处理的人脑，是正儿八经的“缸中之脑”，和羊皮纸一样同样是人类帝国AI恐惧症下的产物，可以理解为一种具有演算和建模能力的特殊机仆，是战锤40K特色的计算机系统。 在跟随昆托大师进修学习期间，傅青海对于这种帝国标准计算机已经不再陌生。 不一会儿，机器启动，屏幕上亮起了帝国的鹰徽符号。 傅青海进入系统内部寻找了起来，在浏览过行星资源目录、战略储备仓库信息、什一税征收统计等等信息以后，傅青海默默记下这些数据。 目前白疤对于这颗星球了解还太少，看到一份“09-177莫拉迪甘治理备忘录”的文件，傅青海顺手就打开了，傅青海快速浏览了一遍，心中了然。 这颗星球在当地的名称是莫拉迪甘，一个军事科技水平刚刚到栓动步枪的世界，统治它的王朝也叫莫拉迪甘，这个王朝的皇室叫做费奥里斯家族，因为拒绝向人类帝国归附，所以被09号远征舰队灭掉了，据说还有皇室成员散落在民间，这些所谓的“流亡皇室成员”，多少给帝国总督制造了一些微不足道的统治成本。 傅青海关机以后，在总督的办公室里翻找了起来，柜子，抽屉，全都空空如也，看来是早已经过了一番搜刮。 解决完这边的事情，傅青海根据塔拉尔留下的信息，快速赶往山背后的宫殿。 眼前这栋夹在两山之间的浅黄色宏伟建筑，拥有几人合抱粗的石质高大立柱，房顶是城市里常见的圆形尖顶，颇有些古希腊+***的混搭风格。 傅青海迈步走进宫殿，空旷宽广的空间之中，光线明亮，高高的穹顶，繁复的壁画，层层叠叠的黄麻编制的轻薄帷幕随着微风轻轻飘荡。 而在大殿正中，白疤的星际战士们已经将一些衣着华丽的官员模样的人控制住了，被星际战士们围在中间的，是一个身披白色及地长袍的白发老人，其长相酷似《雅典学院》里的柏拉图。 这个秃顶，白发白胡子的老人，倔强地抬头怒目直视着眼前足足比他高了半个身子的塔拉尔。 听到声音，塔拉尔转头看向傅青海，问道：“搞定了吗？” 傅青海点点头，道：“有我们要的东西，位置也明确了，就是不知道被叛徒们搜刮过之后还剩下多少。” 塔拉尔转回头，取下头盔，露出自己的脸，看着眼前这个只到自己胸口高度的老人，语气诚恳的说道： “我再强调一遍，虽然可能在你们的眼里我们长得很像，可是我们和之前的那群人确实不一样，我们无意在星球上大开杀戒，只要你愿意配合我们。” 老头吹胡子瞪眼道：“可是你们刚刚杀死了我们三百名士兵！” 塔拉尔无奈地挥舞着手臂，道：“那是被迫反击，你们先攻击我们的，好了，听我说……” 傅青海对于塔拉尔和这位“宰相”的政治交涉没有兴趣，他站在一旁，抬起头欣赏起了穹顶和墙壁上的壁画，似乎讲述的是一个创世纪的故事，且这个故事和人类真正的发源地地球泰拉无关。 和帝国喜欢质感厚重不透光的天鹅绒不同，当地人似乎喜欢用轻薄半透的麻质织物来当做帷幕，傅青海正欣赏着，眼角的余光突然透过一片砖红色的麻布帷幕看到，其背后的石砖缩进去了，露出了一根黑洞洞的枪管和一个呆着兜帽的女人的脸。 傅青海瞳孔骤缩！ 不用弹道学分析也知道她枪口瞄准的是谁，全场的阿斯塔特里就塔拉尔一人没戴头盔！ 在看到那根枪管的一瞬间，傅青海的手已经下意识摸向腰间准备拔枪，但是来不及了，时间在这一刻变慢，傅青海清晰地看见了枪口迸发出的黄色火焰，他仿佛看见了塔拉尔的脑袋像个西瓜一样被打烂，爆裂成稀碎的几瓣鲜红血瓤。 “呯！” “叮！” 想象中的脑袋爆裂并没有出现，塔拉尔站在原地脑袋都没转一下，仅仅是抬起手臂用手掌挡住了自己的脑袋，子弹打在塔拉尔的黑色手甲上爆出一小簇火星，就弹飞了。 傅青海松了一口气，这颗星球的落后武器未能击穿星际战士的手甲，见一击不中，袭击者立即缩回枪管从墙洞里消失。 而装了个**的塔拉尔面无表情，转头看了傅青海一眼，傅青海点点头会意，拔出了小腿上插着的一柄动力短刃，向着正殿背后的甬道疾奔而去。 刚才塔拉尔用一个眼神警告了傅青海：在战场上不要走神。 以为已经控制住局面，脱离了战场环境的傅青海，分心去欣赏异星装饰，殊不知只要踏上了战场，就时刻不能掉以轻心，今天又学到了一课。 目视傅青海钻入昏暗的甬道，塔拉尔低下头看着面前的白胡子老头，语气带着些许嘲弄： “刚刚那个愚蠢的刺客，该不会就是你们的公主吧？” 老人痛苦而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过了一会儿，似乎是相同了什么，老人缓缓睁开眼睛，低声道： “请不要伤害她，你们的要求我都会满足。” 塔拉尔点点头，道：“放心，如果她真的是那什么公主，青山心里会有数的。” 不过转念想了想，以防万一，塔拉尔还是打开了通讯频道，轻声道： “青山，刺客可能是他们所谓的公主，我要活的。” “收到。”傅青海回传的声音有些刺啦的电流声伴随，但好歹是接收到了。 进入了昏暗的甬道，傅青海渐渐放慢奔跑的脚步，不理会两个惊慌逃窜的女仆，他侧耳贴在墙壁上倾听。 听到细微的声音后，傅青海侧身一靠，“哗啦”一声直接撞碎了古老的石墙。 里面是一条更加黑暗通道，四通八达的秘道不知通向何方。 傅青海只能大概判断那个女人逃离的方向，偌大宫殿，却是不知道具体在哪条暗道里。 但是他却丝毫不急，继续奔跑，侧耳倾听，撞墙。 傅青海根本不沿着复杂的暗道走，只是沿着记忆中的那个方向，遇门就踹，遇墙就撞，他打碎了无数堵石墙，故意制造的响动很大，在蜿蜒曲折的暗道里面传播回响。 终于，在他又撞碎一堵石墙后，隐约听到了一声压抑着惊惧和颤抖的低呼。 傅青海笑了，拔脚便沿着声音的方向狂奔，然后，他就在黑暗不可视物的甬道中，听见了慌乱而急促的脚步，女人的尖叫…… 一分钟后，傅青海静静站在二楼的玻璃窗前，看着下方的青青草坪，忽然一大片草皮伴随着泥土被掀起，露出了里面一个黑洞洞的方形洞口，一个头戴兜帽、身披长袍的女人慌不择路地从洞口里钻出，她惊惶地回头望了一眼，连滚带爬地往远处的空旷地带逃跑。 “制造恐惧，用恐惧把黑暗中的人逼出来。”耳边传来了一声叹息。 不知何时，一个身背喷气跳包的阿斯塔特站到了傅青海身旁。 “你知道吗，青山，你的手段和午夜领主很像。” “是吗？”傅青海耸耸肩，不置可否，“这座城市的人们已经被吓坏了，我为何不利用这一点呢？手段不重要，结果才重要，不是吗，呼玛尔。” 说完，傅青海推开玻璃窗，从二楼一跃而下。 身后的跳包飞兵喃喃自语：“阿尔不斯朗对你的评价果然很对，狡猾而不择手段的战士。” 不一会儿，傅青海单手提着一个女人走了回来。 女人在半空中不断地挣扎着，嘴里苦苦哀求： “求求你，不要杀我，求求你了……” 这个女人，鼻梁高挺，眼眸深陷，有长长的睫毛和灰蓝色眸子，粗黑的长发，略有些粗糙的浅棕色皮肤和矫健如蚂蚱般的长腿让她看起来不像一个养尊处优的公主。 看起来流亡皇室的日子也不好过……傅青海暗想。 他目视前方，嘴里淡淡回应道：“你这么怕死，为什么有勇气向我们的指挥官开枪呢？” 出乎意料，女人停止了挣扎，她用一种带着仇恨和恐惧的颤抖语调说着： “因为你们屠杀了我们的人民，我们明明已经臣服了你们的统治，你们依然要折磨他们，用残酷的刑罚来取乐，连老人和小孩都不肯放过！” 刚刚还那么怕死，怎么现在又苦大仇深了？傅青海觉得这个转变略有突兀，但也没多想，只解释了一句： “我说了我们和之前那帮人不是一伙的，信不信由你，他们连我们派遣的总督也杀了。” 就把手里的女人递给了等在大殿背后的跳包飞兵。 宫殿里的通道已经被傅青海撞得面目全非，跳包飞兵提起女人直接启动喷气背包，从高高的宫殿顶上越过。 傅青海漫步悠闲地走近被他撞得一地碎石的宫殿，他知道想要用公主胁迫老人配合阿斯塔特们搜集物资还有得口舌要费，所以也不着急过去。 不知不觉就走进了一间宽大的房间内，厚重的实木大门敞开着，里面铺着地毯，挂着层层轻纱一样的帷幔，帷幔后是一张大床。 空气中的淡淡幽香透过呼吸阀的过滤器飘进了傅青海的鼻子里，傅青海看着眼前的精致华美的梳妆台和各种衣柜，心想这该不会就是那个“公主”的闺房吧。 傅青海随手拉开梳妆台下的一个抽屉。 里面是一堆款式各异的女士内裤，纱质的，棉质的，麻织的……伴随着一股淡淡地香皂味道，设计还挺有花样。 呃…… 傅青海面不改色地把抽屉推了回去。 不知道是什么心态在作祟，傅青海又拉开了一个抽屉。 然而，里面出现的东西，让傅青海眉毛一挑。 抽屉里静静躺着一件物什。 一件绝对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 一把瑞士军刀。 ………… 第二十七章 瑞士军刀 一把经典的红色瑞士军刀，傅青海十分确信自己没有认错，上面还有维氏的十字LOGO。 傅青海面色复杂，轻轻把瑞士军刀从抽屉里拿了出来，小巧的折叠工具刀在他手掌里就像一根牙签。 “他妈的，差点被你骗了……”傅青海把玩着手里的瑞士军刀，喃喃自语。 这颗莫拉迪甘星球上的原住民的外貌特征有些类似于前世地球的中东人，阿拉伯人、库尔德人、伊朗人那一类，而刚才擒获的“公主”外貌也是如此，顶多算一个比较漂亮的中东美女，所以傅青海也没多想。 现在看来，狗屁的“公主“。 她分明是个轮回者！ 女人果然都是天生的演员，刚才一番悲愤的说辞让傅青海都有些同情她了……现在看来，她哪里是为了报仇，分明是想杀一个阿斯塔特赚取同化点数！ 傅青海啧啧两声，心想：来了战锤40K宇宙这么久，终于遇到第一个轮回者了，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个轮回者这个事实。 要怪就怪战锤40K的世界背景实在是太宏大了，几千个几万个轮回者扔进去估计都打不起一点水漂。 想到这里，傅青海眉头一紧。 那个女人想要击杀塔拉尔，那她大概率就是选择了敌对阵营的轮回者，轮回者们能通过同化点数将其他世界的东西带入，手段诡谲多变，天知道她还藏着什么后手，万一真的把自己的战友给伤到了…… 傅青海连忙向宫殿正殿奔去。 …… 一进入正殿，就看到女人、老头和几个官员模样的人被持枪的阿斯塔特看守在一旁，而塔拉尔正在向身边的战士交代联络轨道上护卫舰的事宜。 傅青海深深地看了那个女人一眼，然后走到塔拉尔身旁。 塔拉尔见傅青海来了，随口吩咐道：“二十分钟以后凡人辅助部队会在广场登陆，你去协助他们把远征舰队补给仓库打开，当地的土著也会来帮忙运输，尽快搞定，不要在这颗星球上耽误太多时间。” 说完便走到女人和老头面前，说道：“你看，只要你们愿意配合，我们不会妄开杀戮。” 女人没有注意到傅青海隐藏在头盔后的目光，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演技里，用一种柔弱中带着坚强和不甘的眼神仰头直视着塔拉尔。 都尘埃落定了害搁这儿演呢，入戏太深……傅青海无语，见这个轮回者似乎没什么底牌能掏出来了，傅青海也就领命而去。 控制了城市中的要点以后，更多的登陆艇降落在了莫拉迪甘的大地上，机仆和辅助军们搬运着物资，往返于护卫舰与星球之间。 没有太空港就是这么麻烦。 处理完自己负责仓库的物资，傅青海返回了宫殿，在宫殿顶层找到塔拉尔，傅青海凑过去低声道： “塔拉尔，那个女人有点问题，我要审问她。” 塔拉尔奇怪地看了傅青海一眼，说道：“她只是个土著，青山，无知的土著对阿斯塔特做出什么事情都不令人奇怪，我曾经还被人当作神明膜拜过呢。” 塔拉尔倒是挺大度，不计较女人的那一枪，但他也误会了傅青海的意思，以为傅青海要收拾一下这个胆敢刺杀帝国军队的人。 “不，不是这个原因，我发现了些别的东西，我向你保证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影响莫拉迪甘上的进度。”傅青海解释道。 塔拉尔点点头，道：“随便你。” 傅青海把那个一直被阿斯塔特们看护着的女人领到了一间空置的会客室内。 傅青海指了指沙发，道：“请坐。” 女人有些疑惑地坐下了。 傅青海也坐在了对面，取下了自己的头盔放在一边。 傅青海露出的年轻帅气的面容让女人有些惊讶，这个表情被傅青海捕捉到了。 星际战士的身体机能不会衰老，但是面容会，由于几百年时间的服役，以及身体分泌的各种超过普通人分泌量的内激素，大部分星际战士老兵的形象是面容坚毅下巴宽厚的壮年男子，很少见过像傅青海这么年轻的面容。 除了塔拉尔以外她有可能还见过其他星际战士，大概率是午夜领主的人，也有可能她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就知道战锤40K，但是概率不大……傅青海暗下判断。 “咳咳……”傅青海轻咳两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阿法芙，阿法芙·费奥里斯。”女人平静的回道。 然后傅青海的下一个问题就让她方寸大乱。 “来到战锤40K世界多久了？” 轻声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傅青海一直紧紧盯着阿法芙的眼睛，然后他就看到了他想看到的东西。 不是茫然，而是震惊和慌乱。 她果然是一个轮回者。 “不是……我，我没懂你的意思……”女人结结巴巴地回应道。 “好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被认出来就被认出来嘛，你回答几个问题，我保你不死。”傅青海道。 女人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道：“那我要是拒绝呢？” 傅青海抽出小腿上插着的动力短刃，启动裂解力场，“啪”一声放在身前的茶几上。 “我知道你可能还有不止一条命，但是相信我，这个很疼。” 阿法芙看着茶几上那把轻轻嗡响，散发出蓝色幽光和细小电弧的短刀，嘴硬道： “你不敢动我，你们还需要我们配合你们转运物资，我如果死了……” “物资转运已经快结束了。”阿法芙的话还没说完，傅青海就无情地打断了她。 傅青海一脸平静的看着阿法芙。 话说此时阿法芙身上裹着层叠的亚麻色长袍，这种本地风格的长袍有些薄透，导致傅青海的注意力老是忍不住被阿法芙长袍下若隐若现的并拢到一起的两条浅棕色大长腿所吸引，不能专心审问。 “你……你怎么知道我是轮回者的？”惊慌的阿法芙绷不住了，总算是变相承认了。 “别管这些。我问，你答，你答慢了，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我觉得你在撒谎，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可以吗？” 女人咬着牙，恨恨地看了傅青海一样，点了点头。 “你什么时候进入的这个世界？” “两年前。” 傅青海大致估算了一下，不考虑本地历法精确度的情况下，和自己进入的时间差不多。 “就一直待在这颗星球上？” “是的。” 傅青海也不是学刑侦的，不懂什么审讯技巧，反正就是想到就问。 “你一进来轮回世界给的身份就是那什么公主？” “不，我不是公主，我只是贫民窟的一个普通女孩。” “哦？”傅青海提起了兴致。 阿法芙平静的叙述道：“法拉坦，宰相，他才是费奥里斯皇室的唯一仅存的血脉，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帝国已经统治了这颗星球不短的时间，帝国官员们对前朝复辟势力的打击力度很强，费奥里斯皇室只剩下了法拉坦一个人，但是他年纪太大了，这样一个垂垂老人没法给人们以希望，所以他在贫民窟里相中了我，他觉得我和已故的公主长得很像，而我也觉得这是一个机会……” 说罢，她自嘲一笑，道：“我也没得选，不是吗？” 听到这里，傅青海正准备继续问，阿法芙却像被打开了话匣子一般，主动开口了：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知道想从我这里获得更多信息和情报，但你可能要失望了。” 迎着傅青海略带不解的目光，阿法芙解释道： “我在进入这里之前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不是什么电影资深爱好者或者ACG迷，如果不是轮回世界告诉我，我甚至不知道我所处的这个世界叫做战锤40K，你比我见过的很多轮回者都要强，而我至今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所以，我所知的信息可能对你来说并没有意义。” 说到这里，阿法芙面带苦涩。 “可是……”傅青海摊开掌心，抛了抛手里的瑞士军刀，道：“你至少经历过两个轮回世界，不是吗？” 看到傅青海手里的瑞士军刀，阿法芙恍然大悟。 傅青海问道：“你的上一个轮回世界是什么？” “《僵尸之地》，第一部。”阿法芙老实地回答道。 傅青海仔细想了想，问道：“伍迪·哈里森主演的那部丧尸片？四个主角那个？” “没错，不过我一直在密苏里州一带逃亡求生，没有遇到主角四人。” “然后？” “我击杀了几个丧尸，赚取到了一些同化点数，但最后还是被感染了，在我意识尚且清醒还没完全变成丧尸的时候，我听到了轮回世界的提示，让我选择物品或者能力同化，可是我获得的同化点数很少，根本不足以同化一把自动步枪或者手枪……最后我在便利商店里拿了一把瑞士军刀。”阿法芙低垂着头说道。 在同化点数不多的情况下，一把多功能军刀可以确实可以增大很多生存几率，尤其是在一些荒野求生孤岛生存之类的电影里。傅青海点点头，认可了阿法芙的选择。 《僵尸之地》是一部小成本丧尸喜剧，可能票房成绩还行，所以连拍了几部续集，但是这部电影没有什么宏大的世界观和设定架构，主演伍迪·哈里森算是比较有辨识度和特色的男演员，也是傅青海挺喜欢的一个男演员，所以傅青海有一点印象，另外一个男主角还演过盖·里奇的《社交网络》和DC电影宇宙里的卢瑟，但演员本人叫什么名字他记不起来了。 “聊聊轮回世界，你接触过的其他轮回者是什么样的？” “各种各样的人，胆怯的、懦弱的、无知无畏的、歇斯底里的，他们勾心斗角，互相出卖，还能是什么样……”阿法芙嘴角向上扯出了一丝不屑的笑。 丧尸片不都是这种节奏么……傅青海暗想，但他关注的显然不是这个，他问道： “他们来到僵尸之地世界的方式，和你一样么？” 阿法芙听懂了傅青海想问的，她坐直身体，正经说道： “不，并不一样，据我所知，只有在上一个轮回世界里死去的人，才会在下一个轮回世界被安排一个新的身份，而在上一个轮回世界活着通关的人，会直接以上一个轮回世界的身份和种族直接降临到下一个轮回世界。” 降临……傅青海品味着阿法芙的这个用词。 “那通关的条件是什么？”傅青海紧接着就问道。 “我没有活着通关过，但据其他轮回者告诉我，活着，就是唯一的通关条件。” “活着就行？这么简单？”傅青海惊讶道。 “对，即便轮回世界给你的任务失败了，也就是你所选择的阵营方失败了，只要你还活着，你依然可以在轮回世界里正常生存，但是失败会扣除大量同化点数，而且当该世界的剧情线结束以后，轮回世界会马上让你进入下一个世界，你不知道你在下一个世界将面对的是什么，可能是丧尸狂潮，可能是天灾末日，而在上一个世界的你没有获取足够的同化点数的情况下，仅仅是活着——都会变得越来越难。” 傅青海懂了，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上一个轮回世界剧情线结束，所属阵营失败，没有同化点数，进入下一个世界从零开始，而在你的对立剧情线的其他轮回者们，却带来了上一个世界的各种武器或者能力……结果只能是越来越困难。 弄明白轮回世界的大概规则，傅青海接着提问道： “话说，轮回者们之间有没有什么黑话、切口之类的，对暗号对身份的话术？” 傅青海问这个问题的目的就在于，他发现相对于死了就死了的剧情人物，至少有三条命的轮回者很多时候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大家大可以互相识别身份以后，对个切口暗号之类的，坐下来慢慢聊利益分配嘛。 “嗯……“阿法芙仔细想了想，道：“我听到很多轮回者会自称玩家。” “玩家？他们觉得轮回世界的本质是一场游戏吗？” “不，我感觉这种称呼带着一些自嘲的意味，不是玩游戏的玩家，而是被游戏玩弄的家伙。” “好吧，还有吗？” “我还听到过，好像是从华国的轮回者那边传过来的叫法，主神。” “主神？”傅青海咂摸着这个半中半洋的单词。 “是的，你还记得你一进入轮回世界时，脑海里的那个声音吗？” “记得。” “华国玩家们把那个声音，叫做主神。” 很有无限流风格的叫法……傅青海点点头表示了然。 不知道是不是难得在陌生的异世界里遇到了同样来自地球的老乡，打开了倾诉欲，阿法芙不需要傅青海怎么逼问就竹筒倒豆一般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抖落出来了，傅青海感觉在阿法芙这里已经得不到更多信息以后，将桌子上的动力短刃插回了自己腿甲上。 然后拔出腰间的爆弹枪，好整以暇的检查子弹，拉栓，上膛，对阿法芙说道： “好的，询问结束，那么也差不多该送你上路了。” 阿法芙瞪大了灰蓝色的漂亮眸子，在沙发上连连后退，惊恐道：“不是说好了放我一条生路吗？” “可我没说我会守信用啊。”傅青海淡淡回道。 阿法芙被傅青海的厚颜无耻所震惊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没问，你也没提。”傅青海紧盯着阿法芙的双眼，问道： “敌对阵营的轮回者之间互相击杀，是有同化点数奖励的吧？” 在傅青海锐利目光的逼视下，在一身动力盔甲和爆弹枪粗大枪口的气势压迫下，尽管阿法芙很想摇头说“不是”，但是她最终还是咽了口唾沫，眼里含着一丝泪花，轻轻点了点头。 “那不就是了，你选择攻击阿斯塔特，而我是阿斯塔特，我俩就是互相敌对的阵营，你现在在我眼里就是一堆行走的同化点数，我有什么理由不杀掉你呢？” “不，我，我们……其实我们，很可能是同一个阵营的，我不知道什么阿斯塔特，我只知道我进来的时候选的是一个叫‘帝皇’的阵营，我以为所有穿那种盔甲的都是敌人，我杀死那些刽子手的时候收到了同化点数，你们说你们和他们不是一伙的，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那其实我们是同一阵营，不是吗？而且、而且……和击杀敌对阵营轮回者会获得轮回点数一样，击杀同阵营的队友也是会扣除点数的！” 情急之下的阿法芙急中生智，噼里啪啦一通分析，楞是在没看过战锤40K系列IP的情况下把眼下的事情给理顺了。 原来阿法芙已经击杀过了午夜领主军团的人，用的很可能也是和针对塔拉尔一样的暗杀的办法，就不知道死的是凡人辅助军还是星际战士了，估计这才是蝙蝠们在城市里大开杀戒的真正原因。 “嗯……很有道理，也有很有逻辑。”傅青海点点头，但是不置可否，下一秒悍然把检查完毕上好膛的爆弹枪口对准了阿法芙的脑袋，道：“但没有证据！而我只用轻轻扣下扳机，答案就出来了，不是吗？” “可是……可是……”阿法芙看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哽咽着道：”可是我不想死啊……” 看着眼前这个哭花了脸的女人，黑色眼线粉末顺着眼角和鼻翼的泪痕淌下，长长的睫毛湿漉漉地沾在了一起，眼睛里写满了恐惧和无助。 傅青海笑了笑，把爆弹枪插回了腰间，拍了拍阿法芙的肩膀，道：“行，那就这样吧。” 拿起头盔戴上，转身走了。 这样……这样是哪样？ 阿法芙愣住了，她还沉浸在劫后余生的懵逼之中，脑子有点转不过来。 如果要把这个逼装完整，此时此刻傅青海应该扔下一本线装简体字版的《演员的自我修养》然后再扬长而去，但手头毕竟没有这样的道具。 而阿法芙呆呆地看着星际战士远去的高大背影，耳朵里还在回响着刚才他朗声留下的那段话： “继续在这颗星球上当你的公主吧，努力活下去。” 第二十八章 新任务和新玩具 返程的风暴鸟上，还是一如既往的颠簸。 塔拉尔侧头看向身旁的傅青海，问道：“所以，那个女人有什么问题？“ 傅青海说道：“她杀了一个午夜领主的人，用对付你一样的办法，我估计这就是午夜领主在城市里制造屠杀的原因。“ “哦。“塔拉尔点点头，转过头去没再说什么了。 一个凡人女子，哪怕是靠出其不意的暗杀，能弄死一个阿斯塔特军团里的士兵，都很有勇气很不错了。 不能对她要求再多了。这就是塔拉尔的看法。 ………… 这次短暂的登陆行动带给短剑号护卫舰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 傅青海没有参与损管维修，但是从舰长康拉德·阿登纳脸上的笑容可以看出，经过这一波补充，护卫舰的状况又好了一些。 而对于傅青海最直观的感受就是，摆在他面前餐盘里的，终于不再是一盆面糊糊的一样星际战士专用口粮——一种混合了陶钢球的氨基粥，而是变成了一整条烤格洛克斯兽的后腿。 傅青海抄起这根后腿，尺寸快赶得上一柄动力战斧了，一时间不知从何处下口。 随便找了一处能下嘴的地方，一口咬上去，肉汁四溢，牙齿快速切断肌肉纤维的感觉带来了不错的口感，护卫舰厨师恰到好处的熏烤保留了肉质中的水分。 一大块带着血水的肉被傅青海扯了下来，嚼了两口便咽了下去。 傅青海仔细品尝了一下这种生物的肉，有点像自己前世地球在越南旅游时吃的咖喱炒鳄鱼肉，一种混合了鸡肉和鱼肉的口感，几乎没有大块的脂肪，但是肉质里的水分很足。 爬行动物的肉，口感确实有点区别。 格洛克斯兽是一种类似于大恐龙一样的牲畜，和鳄鱼也算近亲，在人类帝国的各个农业世界被广泛饲养，其产肉量大，肉质鲜美，缺点是脾气性格及其暴躁，一般农业世界会给它们切除一部分脑组织来控制其暴躁好斗的脾气性格。 星际战士们都在大快朵颐，很快，塔拉尔抹抹嘴站起身来，坐到傅青海旁边，问道： “怎么样，青山，第一次出战，感觉如何？” 傅青海摇摇头，道：“不怎么样，感觉还没有在训练笼里揍阿尔不斯朗来得痛快。” 对面埋头吃肉的阿尔不斯朗抬起头：“你再说一遍揍谁？” 塔拉尔哈哈一笑，拍拍傅青海的肩膀，道：“一个刚被收拾过的土著星球，强度确实还不如训练笼，不过你别担心，我们已经进入交战区，马上就会遇到真正的敌人了。” 话还没说完，就听到窝阔台的大嗓门在广播里响起： “星际战士，作战室集合！” 餐桌上的星际战士们纷纷起身。 ………… 第二十九章 铁甲小宝傅靑海 全身着甲的傅青海已经坐进了去除装药的鱼雷里，正在低头检查自己的新枪。 而周围的船员和机仆们正在做发射前的准备。 傅青海手里的这把枪，就是窝阔台口中的“新玩具”。 继把爆弹枪的标准弧形弹匣换成弹鼓以后，从莫拉迪甘回来的傅青海，又钻进了昆托大师的实验室开始捣鼓。 这次的成果是一把复合武器，原理说起来非常简单，就是把一柄小型火焰喷射器和爆弹枪结合在了一起，类似于前世地球在枪管下面挂榴弹发射器一样。 但复杂的地方在于，帝国军方标配的复合武器是从制造之初就设计好的枪机结构和结合方式，而傅青海却要用一把标准的阿格里皮娜型爆弹枪来改，就很考验改装技术和加工手段了。 但是难不倒脑子里有电子钢铁侠备份的傅青海。 身边还有一位技术神甫，这种程度的改装对于傅青海来说简单的就像小学生做手工。 但此时傅青海脑子里想的却是其他事情。 窝阔台把自己单独安排去解决海盗，究竟是对自己的考验，还是对自己的保护？ 但凡涉及到灵能的，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事情，这可不是对付一个土著星球，灵能者值得每一个星际战士认真对待，所以说是考验没问题。 而短剑号护卫舰对上一艘不知是敌是友的月级巡洋舰，如果来者是敌的话，短剑号基本就是被轰杀至渣的命运，甚至没有跳帮短兵相接的机会。 从这个角度来说，也是对傅青海的保护。 傅青海想得更深远了一点，如果对方是叛军，按照官方小说里的剧情，叛军的目标直指泰拉，应该不会理会太空海盗的存在，甚至于，银河系里的海盗和异形越多，对于叛军来说越有利，这些喽罗牵扯住更多的忠诚派，才能方便叛军主力攻打太阳系。 所以那艘月级巡洋舰大概率是属于忠诚派的。 舱门关闭，视野短暂地陷入了一片黑暗，傅青海摇摇头，不想这些了，专注于眼前的任务要紧。 昏暗补偿视觉刚刚恢复，傅青海就感受到了一阵巨大的推力。 陨石带的边缘，短剑号护卫舰向悬停在太空中的两艘飞船发射了鱼类。 但从尺寸上来看，那艘货运商船比短剑号护卫舰还要大，造型更臃肿一些。 更何况面对的是静止目标，鱼雷几乎不会射偏。 此时坐在鱼雷里的傅青海深感这跳帮鱼雷设计的真是没有一点用户体验，狭小黑暗的空间内，他眼前没有任何仪表盘或者屏幕之类的，也看不到外界的任何景象，只有一盏闪烁着红光的灯，当这盏灯变绿时，就说明击中目标可以出去了。 接着一声巨响，巨大的震动伴随着撞击传来，把狭小空间内的傅青海一阵摇晃。 鱼雷头部的小规模装药炸开了商船外壳，把鱼雷插进了商船体内。 闪烁的红灯变成了绿灯。 傅青海心想你这不是多此一举。 头顶的舱门缓缓滑开，却在滑到一半的时候卡住了。 傅青海直接伸手往头顶锤了一拳，然后用力把舱门撕扯开来。 然后，一个双眼猩红、狰狞魁梧的星际战士就出现在了廊道里。 傅青海左右看看，灰暗的通道里闪烁着惨白的灯光，空无一人，空气在飞快地往鱼雷撞出的缺口处逸散，刮出嘶嘶的气流声，远处的舱门正在自动关闭密封。 傅青海没有理会正在关闭的舱门，而是拿出传送信标装置开始布置，召不召唤终结者装甲来是一回事，先布置了再说。 布置好传送信标，信标上的指示灯亮起，傅青海单手持枪，向安静的通道深处走去。 敌人们再迟钝，肯定也被鱼雷撞击的震动惊动了。 傅青海敏锐的听觉捕捉到，通道的深处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 然后就看见一群衣着破烂，手持各式武器的人向他冲来。 在看到傅青海的一瞬间，这群人大喊一声，一发激光未放，当场原地掉头开始往回跑。 傅青海几发爆弹枪点射，将海盗们打成了碎肉块。 继续向前。 此时，商船的主控室内，一个个船员被捆绑在角落里，一个黑发马脸的中年人一耳光扇在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商人脸上，用低哥特语骂道：“把监控给我打开！” 这个中年男人脸很长，细小的三角眼，面颊消瘦，颧骨略突，这幅面相让人感觉他随时都是阴沉着个脸。 被马脸男扇了一巴掌的肥胖商人连忙不迭地扑到控制台上，手忙脚乱地操作起来。 通道里，傅青海遇上了第一个敢于直面他的人。 一个头戴黑色面罩，只露出一双眼睛，身着黑色贴身特战服的男人。 单从这身打扮，傅青海判断不出对方是什么来路。 灵能者？可是根据之前塔拉尔给他培训的内容，他也并没有找到对方头上的灵能增幅器在哪。 对方也在上下打量着傅青海，观察这个足足有2.7米高的盔甲战士，似乎有些无从下手。 主控室内，肥胖商人一番操作，一块块漆黑的屏幕都亮了起来，主控室内的几个人迅速在右下角的一块屏幕找到了傅青海的身影。 马脸中年男人轻皱眉头，疑惑地用日语问道：“这是什么？一个笨重的盔甲人？” 旁边一个黄毛年轻人笑嘻嘻地插话道：“就我一个人觉得他像铁甲小宝吗？” 另一个人补充道：“对，蟑螂恶霸！” “是蝎子莱莱！” 一时间主控室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只有肥胖的商船主愣住了，盯着监控屏幕中的傅青海，低声喃喃自语了一个众人没有听过的单词： “阿斯塔特……” ………… 第三十章 灵能刺客？火影忍者！ 四个月前，莱瑟星区。 一艘外表平平无奇的破旧小飞船正在从切丝拉坦星球驶向什未林巢都世界。 飞船狭小的船舱里，却挤满了衣衫褴褛的人们。 这是一艘贩奴船。 准确地说，还是一艘非法贩奴船。 每一个巢都世界都是一座血肉与灵魂的绞肉机，奴工会的鲜血坐商们对于奴隶的需求永远是源源不绝的，当本地的奴隶不够用时，就有鲜血坐商们把目光投向了帝国新近征服的土著世界，从不发达的土著世界里获取奴隶总是很容易的，但是这种行为并不为帝国所允许。 披着脏兮兮麻布衣服的奴隶们挤靠在冰冷的钢铁墙壁上，整个昏暗的舱室内只回荡着奴隶们有气无力的呻吟。 奴隶们往往都带着麻布的兜帽，低垂着脑袋，看不清面容。 忽然，其中坐着的几个奴隶猛然一震。 一齐抬起了头，互相对视一眼。 几个同伴们的这“一哆嗦”并没有引起其他奴隶的注意，他们早就被饥饿和痛苦折磨得无精打采。 其中一个瘦长马脸的黑发男人谨慎地看了看四周以后，小声开口了： “战锤40K世界，有人知道这个世界吗？” 他说的是一种奴隶们没听过的语言，引得远处几个奴隶往这边看了一眼。 刚才对视过的几个奴隶纷纷摇头，表示不知。 “不知道啊，组长。” “四十千年，听起来像个游戏。” “没听说过。” 听到下属们的回答，马脸男有些不高兴，对着其中一个人问道： “喂，浅野君，你不是自称把所有索尼、任天堂和科乐美的游戏都玩过一遍了吗？连你也不知道？” 叫做“浅野君”的那个奴隶抬起头，露出一张东亚人的年轻脸庞，苦着脸说道： “这不还有其他游戏公司的嘛，组长。” 接着，他抬头四处打量了一番，用一种不确定的语气说道： “我看周围这画风……呃，有点暗黑哥特风的感觉，有点像《鬼泣》呢，说不定是卡普空的游戏，卡普空的游戏我没怎么玩过。” 在组长严厉目光的注视下，浅野君搜肠刮肚想了一个他自认为最接近的答案。 马脸男“哼”了一声，失望地挪开了目光，画风像有什么用，他要的是具体的剧情细节。 “组长，你看！”这时一声包含着兴奋的小声叫唤引起了马脸男的注意。 只见一个头戴兜帽的年轻人，兴奋地搓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腕上还挂着镣铐和铁链子，而指尖却渐渐亮起了一点浅蓝色的光芒。 “查克拉……”看着这熟悉的光芒，马脸男喃喃自语道。 是了，查克拉的定义是从人体130兆个细胞里，一个一个细胞摄取的身体能量，加上我的精神能量结合形成的能量，这是我们自身蕴含的能量，不受任何外界环境影响……马脸男暗想到。 想到这里，马脸男也不顾周围奴隶投来的奇异目光，扯开身上的破烂衣服，盘膝端坐，闭目冥想，开始调动自己体内的查克拉能量。 不一会儿，他豁然睁开了那双三角小眼，翻身挪动身体，尽量将两只被镣铐锁住的双手拉到自己身前。 手腕被铐住，但是并不影响中年马脸男的手指灵活，他双手在胸前飞速结印，口中快速默念道：“子、午、申、午、卯、子……” 随着他眼花缭乱的手指动作，在周围奴隶的好奇目光之中，马脸男抬起了自己的右手。 “兹啦！”一道白色的细小闪电在他掌心亮起。 “啊……”远处围观的奴隶都被惊动，发出了阵阵惊呼。 越来越多的白色闪电在汇聚，耀眼的白光把昏暗的舱室都照亮了一角，正中心的白色闪电刺目得让人不忍直视。 而马脸男周围的几个人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没有像周围奴隶那样发出惊呼。 一个弱化版的千鸟……马脸男观察着手中的兹啦作响的白色闪电团，感受着体内查克拉的感觉从凝滞到逐渐顺滑。 接着，他将右手掌中的闪烁不断的千鸟对着了左手拷着的铁铐轻轻按下。 “吧嗒。”铁铐子应声断开落地。 哼哼……感受着旁边小弟们和周围奴隶们崇拜的目光，马脸男表面冷酷不动声色，心中却暗爽。 本来他可以用一个更简单的D级忍术——变身术，来挣脱镣铐。 但是马脸男觉得在下属们的面前变成一只红色癞蛤蟆有损他身为组长的威严。 还是选择了声势更容易惊动他人的A级忍术，二柱子前期的招牌技能——千鸟。 果然，贩奴船的看守就被舱室内的骚动惊动了，墙壁背后响起了脚步声、铁链拖地声和骂骂咧咧的声音。 听着背后传来的声响，马脸男轻轻一笑，成功激活了忍法的他并不像最开始那么谨小慎微了，他没有着急起身，而是看向一个黄毛年轻人，问道： “长濑，你还有几颗药？” 黄毛年轻人咧嘴一笑，露出腰间的一个小包，翻开包盖，道： “还有三颗。” 小包里静静躺着三颗半透明黄色胶囊，胶囊中似有一团凝固的火焰在缓缓流动。 “很好。“马脸男满意点头，道：”你先留着不要吃，这里交给我和仓木出手。” “嗨！”黄毛嘻皮笑脸的应是。 舱室外的走道里，一个挺着肚子大腹便便的看守大步走来。 看守的光头后脑上密密麻麻的黑色植入物看起来就好像他的头发一般，这是一种很有战锤40K特色的造型。 他左手是一根带电的棒槌，右手是一根皮鞭，腰带上挂满了一串串手铐和钥匙，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看守一脸不耐烦地大步走到舱门前，在舱门侧边的按钮上抬手按动了几下，呵斥的脏话都已经提到了嗓子眼，正准备喷薄而出呢…… 就在舱门滑开的一瞬间看到了一片耀目的白光。 …… 轮回者们很快把贩奴船上的奴隶贩子们给清理了个干净。 但是现在他们面临一个很尴尬的事实——他们不会开飞船。 舱室内关押的奴隶都是抓捕自落后土著世界的土著，他们也不会飞船驾驶，甚至都不一定会讲低哥特语。 “一群马鹿，我说了要留活口要留活口……”马脸男在驾驶室里气急败坏的骂着。 旁边一个黑发年轻人解释道：“欧尼酱，他们的武器很犀利，不使出全力我们的人也会死的。” 马脸男指着驾驶室内那一排排密密麻麻按钮的控制台，反问道：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你来开船？” “组长！组长！我们找到人啦！” 驾驶室外传来小弟们的欢呼声。 马脸男连忙走出舱门查看。 看见小弟们押着几个衣衫褴褛浑身伤痕的但是脸上写满了桀骜不驯的人过来。 “他们是什么人？”马脸男用日语问道。 “海贼，他们是太空海贼，组长。”一个小弟兴奋地说道，“我们在下层舱室的一间监牢里发现了他们，他们肯定会开飞船。” 原来奴隶贩子的飞船上还关押着几个被抓获的海盗，只是海盗们都被单独关押了，奴隶贩子没有把他们和土著关在一起。 知道自己杀光了人闯祸了的小弟们在发现海盗后就很快就把他们带到了自己的组长面前。 “很好。”马脸男点头，对手下们吩咐道：“先把他们关起来，等把飞船打扫清楚了再审问他们。你几个，去找点吃的来，我饿了。” 然后新的问题就出现了。 手下们拿着搜集来的一堆压缩包装袋，不知道里面是啥。 一个小弟想起了自己进入战锤40K世界时已经被强制学习了低哥特语，于是他拿起一包压缩包装袋，寻找着上面的小字，一字一句地念到： “27号循环工厂制，尸体……呃，尸体淀粉？？”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不好下口了。 都在暗想：这个世界的人好可怕，竟然拿尸体做食物。 尸体淀粉是巢都世界有机物循环系统的产物，“尸体淀粉”只是个名字叫法，并不一定都来源于尸体。 但也有很大可能会包含尸体。 轮回者们并不知道这些，此时面对着一堆压缩包装袋，都一齐看向了马脸男。 马脸男无奈地揉了揉眉头，道：“先吃兵粮丸……” …… “好了，诸君，我们现在该思考一下之后剧情走向的事情了。”驾驶室内，马脸男居正中，淡淡说道。 “我们被分配的阵营都是【荷鲁斯阵营剧情线】，既然谁都不知道这个荷鲁斯是谁，那我们就还是老办法，先保证自己活下去。” “但是我要提醒各位一点，我们的主要能力来源于火影忍者世界，这个世界和火影世界的兼容度还算可以，但也不是百分百兼容，我们的忍术威力被压制了10%。我们上一个轮回世界就没有取得剧情线的胜利，损失的轮回点数已经够多了，如果这次再玩完，下一次就很难说了。” “不过我现在大概判断了一下这个战锤40K世界的强度，不怎么样，我们只要小心其他轮回者就行。” 轻松控制了贩奴船的马脸男觉得战锤40K世界也不过如此，对于一个完全陌生的轮回世界来说这倒是一个稍显乐观的好消息，他的观点也得到了手下们的认同和响应。 “就是，SSS级世界，比火影都高一级，吓我一跳。” “哈哈，还以为有多了不起呢。” 黑发马脸男呵斥了一声：“安静！” 接着说道：“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我们琴平组不养闲人，所有人无论你的能力体系是什么，这段时间都抓紧锻炼练习，不要把时间花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 说到这里，马脸男着重瞪了黄毛一眼。 浅野君是一个身着连帽衫，脸蛋白白胖胖，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的驼背宅男，他看到黄毛长濑讪讪一笑，但脸上并没有什么自责或者羞愧的表情。 浅野知道组长为什么这么说。 在贩奴船都还没完全扫荡清楚的时候，黄毛就伙同另外两个轮回者，把关押奴隶舱室里的两个土著女人拖到了一间空舱室里去了。 去里面干了什么浅野用脚指头想都知道。 当时看到这一幕的浅野心里暗骂：脏兮兮的奴隶都下得去手，都不给人家洗洗干净再上，真是地上找个洞就想插的瘪三…… 虽然浅野知道，那会儿自己其实也有一点反应了。 但是他和长濑的关系并不好，这个黄毛经常嘲笑他是琴平组的拖油瓶、废物，浅野不知道如果自己和长濑开口了结果会是什么。 被长濑嘲笑一番，然后拒绝？浅野当时暗想着，最终放弃了。 于是他转头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组长。 长濑被组长口头警告了一句，也仅限于此了，浅野知道组长不会把长濑怎么样的，因为琴平组很倚仗长濑关键时刻的爆发能力，他的能力还不需要修炼，只需要那三颗黄色胶囊。 要是我也有胶囊就好了……浅野暗想，他不是没有动过偷走长濑胶囊的想法，但是全组的人都没有这么做，因为没人知道自己吃下了胶囊是炸成一滩碎肉还是获得超能力。 有人已经试过了，他的碎肉被留在了上一个轮回世界里。 轮回生命宝贵，没人想赌。 琴平组的轮回者们把被关押的海盗释放了出来，海盗告诉他们别按照原航线去什未林巢都，去了他们必将死无葬身之地，马脸男对这番言论嗤之以鼻，但他还是决定听从海盗们的建议—— 他们的目标是星辰大海！ 简单说就是去当太空海贼。 因为逐渐地，这帮轮回者们发现，虽然不知道荷鲁斯是谁，但是当他们在太空中不断地劫掠帝国商船，制造混乱的时候，他们的同化点数都在缓慢增加…… 他们就大概明白了，荷鲁斯估计是这个人类帝国的敌人，只要在人类帝国境内搞破坏，就可以增加该阵营剧情线的进度。 于是，琴平组的轮回者们把贩奴船上的几个海盗，以及奴隶中身强体壮能扣动扳机的人也吸纳入了自己的队伍，分别充当顾问和炮灰，就开始了自己的海盗之旅。 ………… 第三十一章 团灭 通道里，爆弹枪口爆发出激烈的枪口焰，傅青海悍然开火。 没想到黑衣人出乎意料地敏捷，在傅青海扣下扳机的一瞬间脚尖一点，弹跳起来，躲开了子弹。 黑衣人往通道顶上一撑再一跳，双脚踩在侧面的墙壁上，竟然如履平地一般向傅青海冲来。 傅青海看着黑衣人身体前倾，双手向后伸直的奇怪跑步姿势，又看到黑衣人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两把造型奇特的黑色匕首。 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是……火影忍者？手里的是……苦无？ 黑衣人以极度灵活和柔韧的体术左挪右跳躲过了傅青海的射击，在接近傅青海的刹那一个前滚翻腾空而起，整个人越过了傅青海头顶。 傅青海面朝前方，右手从腰间拔出动力长刀看都不看就顺势向身后挥斩。 闪烁着浅蓝色霹雳的长刀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圆弧，伴随着傅青海快速的扭身屈膝，斩向了身后因为腾空落地而无处借力躲闪的黑衣人。 傅青海眼角的余光仿佛已经看到了黑衣人被拦腰斩成两段。 却听“嘭”一声。 傅青海手中的触感告诉他这不是人的身体。 傅青海单手持刀，看着眼前被劈成两半的塑钢板，再看看不远处毫发无损的黑衣人。 “替身术？” 这里是战锤40K世界，你有体术就算了，你为什么还可以用忍术？ 傅青海左手重新抬起了枪口，几米外的黑衣人谨慎地甩出两枚十字手里剑。 傅青海面对飞来的黑色飞镖巍然不动，不出双方所料，“叮”、“叮”两声，手里剑打在傅青海的胸甲上弹飞了，连个白印子都没留下。 黑衣人见此一幕，一咬牙，再次运用其灵活多变的体术，向傅青海奔来。 而傅青海却是用眼角的余光瞥到了通道顶上的一个监视探头，正在悄然运转。 傅青海嘴角一勾，心中有了计较。 他左手持枪，右手持刀，迎着黑衣人摆出防御架势，却悄然调整手臂的肌肉控制，刻意将动作放缓了一定程度。 如果傅青海的格斗老师阿尔不斯朗在这里，他一定会大呼这小子又要耍诈了。 身高差不多一米六几的黑衣人面对连人带甲将近两米七的傅青海是个毫无疑问的小个子，只见他灵活地闪过傅青海挥来的长刀，一个跪地滑铲，钻到了傅青海胯下。 手中的苦无对准傅青海两腿之间陶钢板的缝隙奋力刺下。 “叮！” 很遗憾，MK4极限型动力盔甲是全封闭式盔甲。 黑衣忍者一个赖驴打滚闪过傅青海踢来的钢铁磁力鞋，像只穿花蝴蝶一般围绕着傅青海辗转挪移，上下腾飞，手中苦无不断地刺向傅青海动力盔甲的各个关节缝隙，但回应他的只有一连串的稀碎火星。 终于，在黑衣人跃起准备刺向傅青海护目镜的瞬间，一个不慎被傅青海一把抓住，狠狠按在了地板上，面对着眼前黑洞洞的枪口黑衣忍者不断地挣扎。 枪口喷涌而出的火焰把他变成了一团焦炭。 【你击杀了第一个敌对阵营的轮回者，达成生涯成就事件！】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123点】 是敌对的轮回者！ 而且，杀死敌对阵营轮回者果然有奖励，而名称变成了“生涯成就”……只是奖励为什么这么少，难道是因为这个人比起我来说太弱了吗？傅青海暗暗想着，随手甩了个刀花，将动力长刀插回了腰间的固定器上。 而这一幕，被主控室的人们尽收眼底。 面对同伴的死亡，没有人再嘻嘻哈哈了。 黑衣人在他们队伍里面并不弱，专修体术，身法灵活多变，还是首领的弟弟，宅男浅野君小心地看了沉默不语的马脸男一眼，想说话又有些不敢。 马脸中年男眯着眼睛观察着监控里的傅青海，心里默默评估：防御力很强，普通物理攻击难以破防，敏捷一般，速度偏慢…… 这很合理，毕竟穿着这么庞大，防御力这么强的盔甲，动作迟缓一点也是非常正常的。 想到这里，忽然，马脸男开口了：“都过来，我布置一个计划。” 通道里，傅青海走过转过一条廊道，又上了一条楼梯，直奔主控室方向而去。 一路上，任何有怀疑的房间和角落，他都先用火焰喷枪扫一圈，还真让他烧死了几个躲起来的海盗。 看着这些海盗面黄肌瘦的样子，被喷火器点着了都烧不了几分钟，傅青海心想：这就是太空海盗？在战锤40K世界里当海盗这么没有前途的吗? 我听说黑心王休伦在大漩涡不是混得挺滋润的嘛。 不过那都是41千年以后的事情了，现在是30K时代，说不定这个时期帝国的太空治安比较好呢。 傅青海谨慎地把每一个舱室都仔细扫荡了一遍，才前往商船顶层的主控室，确保不会有敌人从自己的背后出现。 一无所获，傅青海不认为这艘飞船上的海盗就已经被自己杀光了。 看来敌人们已经在控制室准备好等我了，傅青海暗想。 要不要召唤终结者装甲过来呢？傅青海一边往顶层走，一边思索着。 想到窝阔台他们可能要面对的更强大的巡洋舰，以及杀死敌对轮回者获得的同化点数……傅青海不确定由轮回世界的本地人杀死的敌对阵营轮回者还会不会给予自己同化点数奖励。 最终傅青海还是决定只身前往。 来到控制室，面对的是一面紧闭的舱门。 傅青海往旁边的按钮板上砸了一拳，“嘭”，控制板上冒出了电火花和白烟，舱门纹丝不动。 草率了。 傅青海侧身双手扣住舱门把手，盔甲内可见他双肩和后背的肌肉层层隆起，动力盔甲遍布全身的电子纤维束也开始运作收紧，傅青海骤然发力猛地一拉。 舱门缝隙处爆发出一片金属扭曲的噪音和电火花。 舱门硬生生被拉开了一道口子，傅青海深吸一口气，一鼓作气再拉一把。 “吱呀——”舱门被完全拉开。 然后他就看见了门背后墙壁上将将燃尽的两张白色纸符。 一路上已经在努力回忆火影忍者的剧情和能力的傅青海在一瞬间就认出了这两张纸符的出处。 起爆符！ 也就在傅青海认出的一瞬间，起爆符引爆了。 “轰！”两团不亚于上忍释放的高级火遁忍术的火球将傅青海包裹吞噬。 傅青海的护目镜顿时被一片赤红的火焰所覆盖，他踉跄着后退两步。 刚刚恢复视觉，侧边就闪出了一个身着黑色紧身劲装的人，他双手快速结印，口中大喝道： “火遁·豪火球之术！” 又来？傅青海听不懂日语，但是他很反对这种阵前喊招式的行为，忍者最后一个音节还没有喊完，一发质爆弹就把他的脑袋打炸了。 颅骨碎片伴随着鲜血和脑浆四溅而出，身体颓然倒下。 主控室内的马脸男一惊，被傅青海快速的反应和抬手一枪的精准度所震撼了，他放弃了手中正在结印的“风遁·隔空炮之术”，强忍住打断结印带来的查克拉反噬，顾不得擦去嘴角溢出的鲜血，大吼道： “计划改变，长濑！坂田！直接上！” 黄毛年轻人一口吞下黄色胶囊，他仰天嘶吼一声，脸颊快速扭曲抖动，身体也开始膨胀伸长，身上的衣服撕裂爆开，变成了一只足足有三米高的青面獠牙的直立巨兽。 同一时间，傅青海背后的影子里，忽然扭曲拉扯出了一道人影，一个黑衣忍者口中衔着一枚起爆符，悄然出现在了傅青海背后。 察觉到了的傅青海顾不得远处正在变身的巨兽，猛地转身一刀，来不及使用影子逃走的忍者被一刀两段，鲜血喷洒，但是起爆符已经悠悠落下。 “轰！” 一记近距离的爆炸直接把傅青海的视野炸成一片雪花，意识到头盔可能已经受损的他直接抬手将头盔扯下扔在一旁，露出了自己的脸。 傅青海展现出的敏捷和反应和之前在廊道里完全不相符，马脸男组长已经顾不得这么多了，他在酝酿一个更大的忍术。 傅青海刚刚恢复视野，一只青色巨兽已经扑了上来，巨兽一把按住傅青海持枪的左手，几发射出的爆弹偏向了一边，打得主控室里“嘭啪”炸响。 傅青海挥刀的右手腕也被按住，巨兽张开血盆大口咬向傅青海的脸，傅青海松手放开复合爆弹枪往后一撤，左手用力挣脱了巨兽利爪的抓握，身子向后一仰躲开袭来的巨口，让巨兽长满獠牙和利齿的大嘴在空气中“啪”地合拢。 左手挣脱以后向后一摆蓄力，扬手就是一记势大力沉的左勾拳打在巨兽的侧脸上。 “呯！”巨兽被这一拳打得失去了重心，飞倒在一旁。 失去了巨兽宽大身体的遮掩，背后正在摇大的马脸男也露了出来。 马脸男手中是一团巨大的白色闪电，正在向外不断地闪烁着电弧，他喊道： “抱住他，长濑！” 然后握着这团闪电向傅青海快速奔来。 倒在地上的巨兽晃了晃脑袋站起身来，两条犬足屈膝一蹬，就向傅青海拦腰扑来，打算直接抱住傅青海的腰身。 在巨兽身后，马脸男一路火花带闪电，狂奔而来，口中高喝道： “雷——切——” 就在巨兽快要扑到傅青海腰身的一刹那，傅青海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气沉丹田扭身一拉，巨大的腰腹核心力量将飞扑中的巨兽直接当作大摆锤抡满了一个圆圈，挡在了马脸男面前。 巨兽和收势不及的马脸男撞了个满怀，手中号称能够切开闪电的S级忍术雷切瞬间将怪兽的后背击穿。 “嗷——”巨兽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身体伴随着过电开始打摆子。 巨兽颤抖的身躯戛然而止，傅青海从他胸口拔出了动力长刀，带出一蓬暗青色的血。 马脸男挣扎着推开压在身上的巨兽，看到眼前这一幕，张口正欲说话，忽然感觉喉咙一热。 就看见眼前的景物在向后飞旋。 傅青海没有给敌人开口的机会，拔出的动力长刀顺势一撩，马脸男的头颅就被斩飞。 而马脸男临死前最想说的那句话就是—— 为什么你速度这么快？ 看着马脸男瞪大了的双眼，傅青海笑了笑。 死不瞑目是吧？不知道我为什么庞大还这么敏捷是吧？ 去问GW的编剧。 傅青海抬头打量了一圈主控室，看到了一个脸蛋微胖、身穿连帽衫牛仔裤的黑发年轻男子，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傅青海跨过巨兽和马脸男的尸体，大踏步向他走去。 “不……不，不要……不要杀我……” 骨白色的动力盔甲已经被那三记爆炸熏得斑驳焦黑，上面还沾着大片未凝固的血液，这样一个杀气腾腾的高大战士向自己走来，浅野君当场被吓得屁滚尿流，坐在地上不住地往后缩。 “求求你，求求你……” 面对闪烁着幽蓝色电弧的动力长刀，浅野已经不敢看，双手摆动着遮住自己的脸，口中含糊不清的说道。 “说英语。” 傅青海低沉的嗓音传来。 说英语？虽然战锤40K人类帝国通用的低哥特语几乎就等同于英语，但是恐惧之下口不择言口吐母语的浅野还是从“SpeakEnglish”这两个单词中察觉到了其中的意味。 他慌忙抬头，看向傅青海平静的脸，用英语问道： “你也是轮回者？” “对。” 听到傅青海的答复，浅野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连忙说道：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很有用的，我可以给你当顾问，剧情顾问。” 傅青海正想说你看起来不像是很有用的样子，为什么这帮人要带着你，听到“剧情顾问”这个词的时候，傅青海愣了一下，然后马上就想明白了。 傅青海摸了摸下巴，先不着急回答，而是居高临下问道： “你们是一起进来的？” “是的，我们属于同一社团。” “社团？” “您不知道社团吗？哦哦，其实我也是听他们告诉我的，就是有些资深的轮回者，他们叫高级玩家的，可以被轮回世界解锁这一功能，叫组织叫社团叫公会叫什么都可以。” 听起来越来越像个网游了。 “有什么用呢？”傅青海接着就问道。 “我没有解锁这个功能，但我听组长高仓佑木告诉我，加入同一社团的轮回者可以一起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并且会在轮回世界随机分配阵营的时候被分配到同一阵营。” “随机，分配，阵营？”傅青海敏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着重强调了这几个词问道。 因为他分明记得自己进入轮回主世界，漫威电影宇宙（地球 -616宇宙）-SSS级的时候，轮回世界是让他自己选择阵营来着。 傅青海马上就问那进入自主选择阵营的世界怎么办，浅野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傅青海若有所思。 傅青海用刀尖指了指身后的那具无头尸体，问道： “那就是你们组长？” “是的，他自称高仓佑木，真名叫什么我们也不知道。” “你们的社团名字叫什么？” “琴平组。” “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不知道，大伙儿猜测可能组长自己是琴平町的人。” 哦，原来琴平是个地名。 “你们都是日本人。” “是的，琴平组的所有人都是日本人或者日裔。” 琴平组，琴平组……傅青海在心里叨念着这个词，他知道轮回者们都有三条命，指不定下一次在哪个轮回世界里又遇上了呢，提前记好名字省得别人寻仇寻上门了都不知道是谁。 “我看你们用的好像都是火影忍者里的能力？” “是的，高仓佑木组长和几个骨干社员都是从火影忍者世界里走出来的轮回者，我是半路加入他们的。” 似乎想到了什么，浅野补充道：“除了长濑，他的能力和火影无关。” 浅野指了指傅青海背后那只青色巨兽。 傅青海回头看去。 五分钟过去了，随着黄色胶囊的效力逐渐消失，巨兽的身体开始慢慢缩小，变回了一个赤身裸体的黄毛年轻人。 只是胸口那个恐怖的豁口并没有随着变回人类而变小。 傅青海想起进门时看见的黄毛吞胶囊的操作，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超能计划》，囧瑟夫主演的一部动作科幻电影，傅青海对那部电影最深的印象不是人们吃了胶囊后的炫酷超能力特效，而是里面黑人小女孩的那几段Rap。 比《中国新说唱》更炸。 傅青海佯装不知，问道：“我记得他是吃了个什么胶囊然后变身的？” “是的，我不知道那个胶囊的出处。哦对了，他的腰包里还有。”浅野脸上带着讨好的表情，指了指地上的一个腰包。 哦？又到了我最爱的舔包时间……傅青海顿时来了兴致。 在黄毛启动变身的那个地方找到了一个掉落在地上的小腰包，打开里面果然有两颗黄色胶囊。 傅青海捻起一颗胶囊端详起来，里面似乎有一团火焰在缓缓流动，随口问道： “他就是吃的这个？” “是的，不过它吃了可能会……”说道这里，浅野突然卡壳了。 “可能会怎么样？”傅青海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个胖脸小子。 浅野此时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浅野你这个马鹿……让你多嘴，让你多嘴，要是这个轮回者好奇心起来了，张嘴把胶囊吞了，完了炸成一滩碎肉，你不就极限翻盘了？ 浅野嘴巴上支支吾吾着，心里暗骂自己真是蠢到家了。 傅青海看过电影当然知道这玩意儿不能乱吃，他把胶囊收好，也不打算继续逗这个可怜的家伙了，正色问道： “你刚才说剧情顾问，这是什么意思？” 听到这个强大的轮回者终于把话题转回了这里，浅野忙不迭说道： “我在进入轮回世界前是御宅一族，也就是你们说的宅男，我是个游戏宅，我玩过所有的索尼、科乐美和任天堂的游戏，很多游戏的剧情我都还记得，我可以帮助你梳理剧情线，这在轮回世界中是很有利的，我们的上一个轮回世界，就是科乐美的《恶魔城：暗影之王》，他们虽然没有赢得剧情线的胜利，但是是在我的指导下才顺利活过了那一轮。” “嗯……”傅青海不置可否。 科乐美的游戏IP确实多，仅傅青海知道的就有《合金装备》系列、《寂静岭》、远古的《魂斗罗》等等……但是其中也不乏《心跳回忆GirlSide》这种恋爱养成类的游戏，这种游戏我要你指导干什么？ 哦对了，还有《实况足球》系列，踢足球还用你个宅男教么？ 傅青海淡淡道：“但至少你并不了解战锤40K世界，不然他们不也会落得这般下场了，不是吗？”说完，他用长刀指了一圈主控室里的尸体。 “呃……”傅青海的话让浅野确实无话可说。 “更何况……”傅青海缓缓蹲了下来，看着眼前的日本阿宅道：“你觉得我费了老半天力气，跑到这艘商船上来大杀特杀，是为了伸张正义吗？” “我们是敌对阵营的轮回者啊……”傅青海抬手摸了摸浅野的头。 傅青海站起了身，道：“感谢你给我分享了一些轮回世界的知识，你叫什么名字？” “浅……浅野次男。” “好的，浅野次男，Asanojinann，我记住你的名字了。看你这么弱，应该还有不止一条轮回生命吧？” “……”浅野次男不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说是还是说不是呢。 傅青海抬起了枪口对准了他的脑袋，道：“下一次，记得和我同一个阵营。” “呯！” 一枪结果了日本阿宅浅野次男以后，轮回世界的提示音果然如约而至。 【你剿灭了第一个敌对阵营的轮回者团体，达成生涯成就事件！】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831点】 杀了区区……傅青海掰着指头数了数，一二三四五六，六个轮回者，就算整个社团被剿灭了，这琴平社也没几个人呀，傅青海暗想。 我是不是太把他们当回事儿了？本以为这个琴平组会不会还有个东京分组、大阪分组之类的，没成想这就团灭了，还想着以后上门寻仇呢…… 就这水平，给他们一人三条命也干不回来呀……傅青海想着。 就在傅青海孤零零站在主控室内沉思的时候。 “哗啦！” 一声凌乱的响声，一个衣着华丽皮草的胖子从墙壁里滚了出来。 傅青海一惊，才发现原来这道墙是中空的，钢板后面隐藏着一堆粗大的管线。 傅青海暗骂自己实在是大意了，都没有想起来清扫战场，要是里面还躲着一个轮回者，那可就不妙了。 胖子一滚出来就连滚带爬的爬到傅青海脚下，哭嚎道： “谢……谢阿斯塔特大人的救命之恩呐！” 胖子抱住傅青海的脚，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起来。 傅青海嫌弃的看着胖子一身颤巍巍的肥肉，以及镶嵌在肥肉上的植入物，一脚把他踢开，问道： “你就是这艘商船的老板？” 大胖子点头如捣蒜。 也是难为他这么胖还能塞进钢板背后的管线空隙里。 “好，去门外等我。” “呃……”大胖子商人不明所以，但还是乖乖地走到了门外。 傅青海有偶像包袱，他不能让这些凡人看到高贵的阿斯塔特刨尸体的样子。 胖子出去后，傅青海仔细地打扫了战场，把属于轮回者的物品全部搜集了起来，然后才走出门外。 “走吧，跟我到军舰上去一趟。” 说着，傅青海就不由分说一把提起大胖子的后领，拎着他向进来时的位置走去。 ………… 而就在傅青海只身使用鱼雷跳帮到商船后不久，一艘庞大的月级巡洋舰也出现在了短剑号护卫舰的面前。 舰桥上，除傅青海以外的所有阿斯塔特均已就位，舰长阿登纳·康拉德，领航员马尔科·范里尔，除了还藏在底舱实验室里的昆托大师，短剑号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已经出现了。 “兹啦”，一阵闪烁过后，众人中间亮起了一道全息投影。 一个身着蓝色金边的精工动力盔甲，背披白色披风，抱着头盔，留着金色短寸头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投影中。 他环视一圈，语气沉稳地开口了：“你们好，白色疤痕的战士们。” ………… 第三十二章 与索萨兰号的接触 傅青海费力一番功夫才把胖商人带回了短剑号护卫舰。 即便是星际战士也不能长时间暴露在太空中，更何况普通人，傅青海的头盔被起爆符炸坏了，护目镜不能正常显示，而传送信标所在的位置飞船外壳已经破损，没有空气和重力。 临时把商船上的太空服头盔改造成适合自己的尺寸再去把传送信标拿回来，反而成了傅青海这次扫荡海盗的任务行动中最麻烦最耗时的一个环节。 一道粗大的白光闪过，单手抱着头盔的傅青海提着一个衣着华丽的胖子传送回了短剑号甲板。 塔拉尔带着几个船员迎了上来，看了看傅青海烟熏火燎、血污斑斑的盔甲，损坏的头盔，问道： “怎么样？” “搞定。“ 虽然外表很狼狈，但是傅青海表情很淡然，似乎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艘飞船是什么情况？“ 傅青海把手里的胖商人递给几个船员，道： “问他吧。“ 回到自己的休息舱，这是一间阿斯塔特规格的个人舱室，旁边和窝阔台一样有一间武器室，傅青海很少使用这间武器室，因为他的武器保养和改造可以在昆托大师的实验室里完成，那里有更好的仪器设备。 傅青海进入武器室，关上门，开始盘点自己这番的收获。 首先在脑海中打开属性面板。 【姓名：傅青海（真名） 轮回编号： 种族：星际战士（生化改造人） 身高：249cm 体重：301kg 异能：托尼·斯塔克电子备份（完成度17%）绑定脑域 轮回装备：无 同化点数：1944点 世界之锚：X1 轮回生命：X2】 同化点数涨了不少，主要来源于对敌对阵营的轮回者的击杀。 傅青海看看自己身上，此时的他身穿MK4型动力盔甲，佩戴动力长刀和复合爆弹枪，手里捏着两颗超能胶囊。 可是属性面板里显示的轮回装备还是“无“。 看来要花费同化点数，才能让这些装备真正属于自己。 轮回世界，我要同化这粒超能胶囊……傅青海在心里默想。 没有反应。 主神主神，我要同化这粒超能胶囊……傅青海接着默念。 没有反应。 系统系统，法克，算了……傅青海放弃了，轮回世界从来不回应轮回者的召唤，只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 傅青海猜想，只有到了剧情线完结，那个时候依然在自己控制范围内的东西，才可以被同化。 两颗超能胶囊。 一张制作好的起爆符。 三颗烟雾弹。 一个卷轴，打开来上面写满了傅青海不认识的蝌蚪鬼画符。 这些就是傅青海刨尸体的全部收获了。 “真的穷……“傅青海吐槽道。 超能胶囊不敢吃，起爆符不会用，卷轴看不懂，烟雾弹没卵用。 还有一些手里剑、苦无之类的冷兵器刃具，傅青海压根就没拿。 火影世界的普通武器的材料强度、加工精度根本没法和战锤40K世界比。 此时，舰桥上。 肥胖商人正在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白疤的战士们哭诉。 “你说什么？青山一个人击杀了五个灵能者？“窝阔台惊讶的大嗓门响彻了整个舰桥。 大胖子点点头，道：“我当时怕被战斗波及，就躲在了墙壁夹层里，我听到外面爆发了战斗，还听到了阿斯塔特大人在审问海盗，等我出来时，外面就只剩下一地的尸体了。“ 我滴个乖乖，还真是一个人搞定了……塔拉尔听了也是暗暗咂舌。 傅青海刚到舰桥时就听到了窝阔台的这一声惊呼。 他知道为什么窝阔台和塔拉尔这么惊讶。 口吐火球、掌握雷电……有这些表现的人类在战锤40K世界的定义就是标准的灵能者。 但他们却不是真正的灵能者，他们是使用自身查克拉的忍者，忍术火焰就是比普通火焰威力更大的火焰，而战锤40K世界里真正的灵能者用以太制造的灵能火焰，是完全可以无视现实护甲的。 直接灼烧受术者的灵魂。 等于是只计算魔抗，不计算护甲。 任你外面叠了几层陶钢板和塑钢板，统统无视。 灵能者当然也分类型，也分强弱，导航者和星语者几乎没有战斗力，而那些孱弱的灵能者也未必比火影忍者们更强，可能灵能能力都还没来得及开发出来自己的灵魂就被亚空间吞噬了。 但毕竟是一亿人才出一个的灵能者，尤其是抱团聚集搞事的灵能者，通常都还是很棘手的，如果傅青海再不回来，窝阔台都打算派终结者传送跳帮了，在窝阔台的预想中，他给傅青海派的只是一个前期侦查任务，而不是歼灭任务。 因为傅青海完全是个新兵蛋子，两年不到的服役时间，正常来讲晋升手术都没做完。 看到傅青海走来，窝阔台招呼他道： “青山，过来。” 傅青海快步向窝阔台走去。 他倒是没有什么骄傲自满的情绪，琴平组放到火影世界里顶天了也就是一个中忍和几个下忍的实力，爆肝了才爆出个S级忍术雷遁·雷切来，属于是基层力量了，和火影世界中那些顶尖的战斗力也根本没法比。 窝阔台拍了拍他的肩膀，满意道：“干得不错，青山，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 接着窝阔台就说道：“正好我有一个任务想要交给你。” “一个好消息，那艘月级巡洋舰，索萨兰号，隶属于第十三军团极限战士，他们是忠诚的军团。” 傅青海点点头，蓝精灵们在整个荷鲁斯之乱中都忠心耿耿于原体和帝皇，考斯之战更是彻底激发了他们复仇的怒火，倒是不用担心他们内部有什么两面三刀的存在。 “进入莱瑟星区以后，我深感短剑号的火力配备实在不足，这是一艘定位为整支舰队中的辅助舰船，本就难以胜任单独作战，我们驾驶这艘护卫舰恐怕难以完成可汗交代给我们的任务，所以我向索萨兰号提出了同行的请求，他们的指挥官同意了。” 傅青海看到此刻的窝阔台嘴巴上云淡风轻，却不知刚刚也是经历了一番唇枪舌剑的。 索萨兰号指挥官：“你们为何脱离原体的舰队单独行动？” 窝阔台：“我们有可汗交代的其他任务。” 索萨兰号指挥官：“什么任务？” 窝阔台：“你无权知晓。” 索萨兰号指挥官：“我听说在普罗斯佩罗，有一些白色疤痕发动了针对原体的叛乱。” 窝阔台：“哼，我也听说有一个第二帝……” 听到那个敏感的关键词，索萨兰号的指挥官在投影里当即眼神一凛，急忙打断道： “慎言，窝阔台连长！” 以上就是窝阔台和索萨兰号指挥官的言语交锋。 在亚空间风暴遮蔽了泰拉的星炬，全银河都不知道地球是否已经沦陷的情况下，远在极限星域的罗伯特·基里曼，伙同第九军团圣血天使原体圣吉列斯、第一军团暗黑天水原体莱恩·庄森成立了第二帝国，为的是保存人类希望的火种，由各方面都最像帝皇的圣吉列斯担任“摄政王“，地位相当于帝皇，莱恩·庄森担任“护国公“，类似于荷鲁斯的“战帅”，而罗伯特·基里曼自己则担任“镇边总督”。 在和泰拉取得联系以后，“第二帝国”马上宣告解散，并且三个军团尤其是发起者极限战士军团，极其避讳谈论起这个“不该存在的帝国”。 最终索萨兰号指挥官还是同意了窝阔台的请求。 “但是他们还是对我们心存戒备，我能感觉到。索萨兰号的指挥官提出，他们的任务是截断叛军的补给线，以及清剿莱瑟星区所有和叛军有勾结的势力，与我们同行护航可以，但是他们最近人员紧缺，希望我们能提供几名战士给他们使用。” 窝阔台说道：“这既是一个请求，也是一次试探，叛徒在并肩作战时是伪装不了的。这个极限战士的指挥官是个谨慎而精明的家伙。” “我现在的情况你们都清楚，我不愿意以一个残缺之人的形象代表第五军团出现在那群骄傲的极限战士面前。” “青山，你在清剿海盗船的过程中表现出了极强的战斗力，你在训练笼里的格斗打遍连队无敌手，我相信你不会给伟大的战争之鹰和白色疤痕军团丢脸，无论是在战场上还是在擂台上。” “所以，我决定派遣你作为我们的代表前往索萨兰号与他们接洽，并且之后你就留在那里，在同行护航期间，你听从极限战士的指挥。” 窝阔台目光灼灼的看着傅青海，问道：“你能否完成这次任务？” “当然！”傅青海挺胸抬头，毫不犹豫地回答。 “很好，即刻起你就乘坐风暴鸟前往索萨兰号，你没经历过这些礼仪性质的场合，我会派塔拉尔从旁协助你。” 这是一个光荣的任务，傅青海此时代表的是白色疤痕整个军团的形象。 在场的所有星际战士和凡人军官均向傅青海致以尊敬的目光和热烈的掌声。 傅青海的思绪，却飘向了不久前自己和窝阔台在休息舱里的一场密谈。 傅青海：“可汗，我们的目标是护送昆托大师前往火星？为的是什么，帮助他夺权吗？” 窝阔台：“我不知道，昆托大师在火星地位不低，我猜是这样的。” 傅青海：“我们不能前往火星，这绝对是一次有死无生的任务！” 傅青海为什么这么笃定，从两个方面判断。 看过官方小说的他知道，火星在叛乱后很快就沦陷了，原因是战帅荷鲁斯用封存的黑暗时代禁忌科技作为诱饵和筹码，收买了机械神教的一把手——铸造统领卡尔博·哈尔，在铸造统领倒戈的情况下，火星上的忠诚派机械教根本不堪一击，很快就撤退回了泰拉。 更何况，傅青海还可以从结果逆推，小说里没有写这支护卫舰队的故事，那就说明他们没有在火星上翻起什么浪花，说不定压根就没到达火星。 窝阔台：“为什么这么说？” 傅青海：“老大，你用脑子想想，凭我们这个七个人，在遍布护教军和泰坦军团的火星上能掀起什么浪花？” 窝阔台：“我们可以借助昆托大师……” 傅青海打断道：“铸造统领卡尔博·哈尔叛变了。” 窝阔台一惊，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傅青海：“做梦梦见的，我看到了过去发生的片段。” 我不装了，我摊牌了。 “这……”窝阔台犹豫了，傅青海的时不时展现的另类预言能力到目前为止都算是可靠的，窝阔台不得不考虑起来。 铸造统领的叛变可不是一件小事，火力强大且无惧疼痛的智械机器人，如山岳一般高大的帝皇级泰坦，那都不是一股好惹的力量，这意味着在帝国的腹心之地插上了一刀。 昆托大师再怎么有影响力，和机械神教一把手还是没法比的。 是完全没得比。 这时候有书友就问了：那你不是轮回者吗？你就不能靠自己改变战局吗？ 不能啊，经历过这么多战斗，傅青海深知自己的弱小，和原体、军团们的强大，现阶段的自己，很难参与到波澜壮阔的荷鲁斯之乱剧情线中，去参加泰拉保卫战也就是个炮灰，更何况去火星。 窝阔台摸着下巴沉思着，缓缓，他抬起头来，看着傅青海，道： “青山，我们是忠诚于可汗和帝国的阿斯塔特，我们是察合台·可汗的子嗣，服从原体的命令是我们的天职。” 傅青海明白了，九死一生，哪怕十死无生，窝阔台也要去火星。 现在回想起这段谈话，再到现在窝阔台大张旗鼓地要把自己送到极限战士那里去，傅青海心中五味杂陈，不知道窝阔台究竟怎么想的。 ………… 第三十三章 仪式场合 傅青海回个人休息舱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几乎没有什么个人物品，然后又去了一趟底舱实验室，把自己的几个DIY手工拿上，顺便和昆托大师告了个别。 期间傅青海提出想要把昆托大师的几本暗黑时代遗留下来的书籍带走，被大师果断拒绝了。 切，不带就不带，早就全文记录在我脑子里了。傅青海暗想。 得益于“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这个电子脑的半计算机属性，当傅青海刻意想去记住一个东西的时候，他几乎是过目不忘的。 记忆的速度也堪比扫描。 17%电子灵魂状态的托尼·斯塔克可能在灵感、天赋、创造力等等方面都完全不如真正的托尼·斯塔克，但有一些电脑特有的功能特性恐怕是托尼·斯塔克本人都不具备的，扫描式的记忆速度和数据库一样的记忆能力就是其中之一。 傅青海来这里主要是为了给自己心爱的MK4极限型动力盔甲做清洗、保养以及修复。 这些日常维护的工作普通星际战士都能完成，身为技术军士的傅青海更是麻利迅速的就搞定了。 重新喷漆以后的动力盔甲焕然一新，骨白色的主色调，红色的镶边，头盔已经修复完成，傅青海戴上头盔，雄赳赳，气昂昂，踏上了风暴鸟的机舱。 然后就被窝阔台一把拽下来了。 窝阔台把傅青海拉到一边，让他半蹲下，凑到耳边小声道： “青山，不是要你一直待在索萨兰号，差不多就回来了。” 傅青海一脸懵，心想不是你让我过去的吗？ “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想让你前往火星？嫌弃你是个新兵，不愿意让你参加这场光荣的战斗？” “呃……”傅青海想说老窝你误会我了，能不去送死我其实更开心。 “怎么会呢，你是我见过天赋最好的技术军士，当然，我久在白色疤痕，也没见过几个技术军士，但你确实令我惊艳，我们不会抛下你的。” 您过誉了，要不还是抛下我吧……傅青海啊傅青海，你果然还是忘了职场里要韬光养晦的道理。 “你这次去，还有另外一个任务，我刚才没和你说。” “什么任务。” “短剑号上的弹药补给一直不够，我们在莫拉迪甘只是补充了一些损管耗材，我们缺乏重武器，缺乏很多火力装备。电浆武器、热熔武器、穿甲手雷、破片手雷等等……而极限战士是出了名的有钱。” 傅青海看向窝阔台的眼神说明了：你该不会是想…… 迎着傅青海疑问的眼神，窝阔台直截了当的说道：“没错，你想办法给我们弄一点回来，不要偷，那种行为不符合巧格里斯战士的荣誉。” “那我怎么弄？” “你想办法呀，我相信你，你可以的，你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傅青海带着一脸大无语的表情，踏上了风暴鸟的机舱。 电浆武器、热熔武器傅青海也想要，事实上他脑子里都知道这些武器的技术原理和制造方法，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昆托大师是一个生物贤者，他的实验室里更多的是各种活体组织材料，在材料和生产线受限的情况下，让傅青海徒手搓也不可能搓出个电浆炮来。 他又不是一拍脑袋“俺寻思”一下就能变垃圾为武器的绿皮，制造武器还是要讲究一个科学原理的。 很快，风暴鸟抵达了索萨兰号月级巡洋舰的登舰甲板。 机舱缓缓开启，极限战士的军团仪仗队已经分列两旁，他们整装备甲，手持旌旗等仪仗，军容阵列，庄严肃穆，一丝不苟。 还能组出一支仪仗队，这艘巡洋舰上的星际战士就不会少。 极限战士还是给予了白色疤痕这支孤军偏师足够的尊重。 站在两列极限战士中间迎接傅青海等人的，是一位身穿华丽精工动力盔甲的星际战士。 他的头盔面甲上，是暗金色的羽翼翅膀造型，头盔顶上的盔冠，是暗金色的纵列马鬃造型，肩甲上有雄鹰的金属浮雕装饰，背后是月白色的长披风。 “常胜军。”塔拉尔在傅青海耳边轻声说道。 “那是什么？”傅青海小声问道。 “原体罗伯特··基里曼的亲卫队，第十三军团的荣誉卫队，你可以类比于我们白色疤痕的怯薛卫队，不过常胜军除了战技出众以外，每一个人都精通治政与管理，是出色的领导者。他身着常胜军的动力盔甲，说明他曾经担任过罗伯特··基里曼或四公主的近卫。” 傅青海懂了，常胜军等于是极限战士军团的管培生。 金怯薛是白色疤痕军团的荣誉卫队，也是察合台·可汗的亲卫队，和常胜军人均经营管理大师不同，金怯薛的标配还有一辆动力强劲的喷气摩托，他们都是如风暴般强大的无敌骑兵。 走下机舱，傅青海居中突前，塔拉尔和身着终结者盔甲的阿隆走在他两侧，身后是提着一个大箱子的几个机仆奴工，他们的箱子里是傅青海的DIY手工作品。。 傅青海率先取下自己的头盔，置于身侧。 对面的指挥官也取下了自己的头盔，看到傅青海年轻的面庞时他有些惊讶，不过马上就很好的掩饰住了。 那是一个面容坚毅的中年男子，淡金色的短寸头，目光平淡，抿着嘴唇，不苟言笑的样子。 他张开了双臂，朗声道：“欢迎你们来到索萨兰号，可汗的勇士们。” 傅青海低头握拳行礼，扬声道：“向您致以敬意，尊敬的指挥官大人。” 极限战士非常注重交际礼仪和礼貌，不愧是来自奥特拉玛繁荣的五百世界的贵族精英子弟们。这是第十三军团给予傅青海的第一印象。 领头的这个战士好年轻……这是傅青海给予索萨兰号指挥官的第一印象。 极限战士的军团标志是一个倒过来的“Ω”符号，所以也被称为“U团”、马桶圈等。而军团涂装的主色调是深蓝色，所以也有了蓝精灵、蓝爸爸等绰号。 欢迎仪式庄重而简短，很快，临时担任仪仗队的战士们返回了各自的岗位。 “我是索萨兰号指挥官，连长，赛特·弗拉霍斯，你称呼我为弗拉霍斯就行。” “指挥官您好，青山，这是我的名字。” “莱瑟星区战情吃紧，索萨兰号时刻都处于备战状况，无法为诸位安排一个宴会庆典，一个简单的欢迎仪式，希望各位不要介怀。” 弗拉霍斯讲话非常客气。 “您客气了，您的仪式让我们受宠若惊，我们的原体察合台·可汗同样是一个不拘小节的豪爽之人，相信我们继承了他的这些优点。” 傅青海回答的话同样滴水不漏。 “我和窝阔台连长已经充分沟通过，在到达太阳系边缘之前，我们可以一同航行，接下来的时间里，我希望三位都可以留在索萨兰号上，与我的战士们一同行动。” 客气过后，弗拉霍斯很直接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很遗憾，弗拉霍斯连长，在战斗时，短剑号上的所有作战人员会接受您的统一指挥，但我的两位同僚需要返回短剑号，只有我，会留下来。” 傅青海牢记出发前窝阔台对他的叮嘱，老家伙早就猜到极限战士肯定还要讨价还价一番。 傅青海在讲话时用的词是“作战人员”，索萨兰号并不知道短剑号上还藏着一个生物贤者昆托大师，如果知道了，昆托大师显然也是不属于“作战人员”的。 “好吧，如你所愿。”弗拉霍斯耸耸肩，倒也不强求。 “我的侍从官会带领你参观一下索萨兰号，时间紧迫，我们不在此地多做停留，稍后就起航。” “好的。” 塔拉尔和阿隆返回了短剑号护卫舰，而傅青海则留了下来。 弗拉霍斯的侍从官是一个正在接受改造的凡人，他的身高和体型已经明显超越了普通人类，但是还没有星际战士那么高，侍从官制服穿在他身上有些紧绷绷的。 星际战士的常规改造手术流程不是一夜之间的，像这个侍从官这样一边服役一边接受改造才是常态。 侍从官带领傅青海穿越了宽旷的回廊、高耸的穹顶，一座礼堂和宴会厅，并声情并茂地向他讲述走廊和大厅墙壁上挂着的壁画、旗帜和武器，分别代表了极限战士的哪次光荣战役和哪些英雄人物。 傅青海跟随着侍从官绕过一根根高大光洁的大理石柱，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哪些完全不同于巧格里斯风格的奥特拉玛风格的油画和浮雕。 战锤40K世界的人类战舰是很有特色的，就如同它里面的战争泰坦和动力盔甲一样，其并不完全是一个作战载具，也是一个像敌人们展示人类帝国强大面貌的平台，不同于其他科幻IP里面简洁实用的太空飞船装饰风格，人类帝国战舰的内部装饰风格是极其奢侈华丽的，30K时代的战舰，简直就是把一座宫殿装上了光矛宏炮和推进器。 等到了宗教迷信盛行的40K时代，就是把宫殿换成了教堂，其他还是那个味儿。 参观完战舰，傅青海回到了索萨兰号给他安排的个人舱室，和短剑号护卫舰是一个标准，休息舱+武器室。 傅青海带来的箱子已经放在了武器室内。 坐在休息舱的床上，隐约能感觉到战舰引擎低沉的轰鸣和颤抖从战舰深处传来，傅青海知道，因为自己是高贵强大的阿斯塔特修士，所以可以拥有独立宽敞的休息舱室，可以在精美华丽的厅堂和长廊中欣赏和评判古典哥特艺术，但是这艘庞大的巨舰可不是靠艺术装饰品就能驱动和运行的，在战舰内部如同蜘蛛网一般复杂的管道中，无数的机仆和劳工忍耐着闷热、狭窄的环境，像蚂蚁一样忙碌地工作着。 有人问，为什么未来科技这么发达，驱动一艘太空战舰所需要的人数却反而更多。 这也是战锤40K宇宙的一大特色，简单来说就是基于对奸奇大魔和人工智能的恐惧，40K时期的战舰人数还要更多，因为很多远古科技在战争中遗失了。 傅青海打开了自己带过来的箱子，除了他那柄加装了火焰喷射器和弹鼓式弹匣的加大号复合爆弹枪以外，还有一柄巨大的机械八爪鱼触手一样的玩意儿躺在箱子里。 这实际上是傅青海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多功能维修器械集成装置，灵感来源于昆托大师对自己身体的改造，技术神甫将自己四肢甚至是脏器都替换成了各种合成突触与机械触须，这极大的提升了实验室的工作效率。 傅青海一直苦于自己身为一名技术军士却没有匹配自己身份的技术军士专用动力盔甲，于是他把昆托大师实验室里的一些实验工具拆卸了下来，运用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赋予的知识能力将他们集成在了一根机械臂上。 这根集成了等离子切割器、动力钳、焊炬和精密机械触须的伺服机械臂同样是从昆托大师的某台仪器上扒下来的原配件。 昆托大师：MMP。 将这根伺服臂安装在动力盔甲背后的动力背包上，就可以勉强担任起战场修理工的职责了。 傅青海将之命名为“青山1.0型战场多功能伺服臂”。 这算是一件轻量化、可折叠、可拆卸携带的动力盔甲加装配件，傅青海觉得它比标准的技术军士伺服臂更好，其中融入了白色疤痕注重速度的战术理念，因为正常的技术军士在战场上的移动是比较笨重的，其背后有数根功能各异的伺服臂和巨型装具，还会领着一小票技术奴工。 傅青海来到战锤40K宇宙的另外两件作品，麻翻了窝阔台的电击长枪是一次性用品，没有命名，而复合式爆弹枪因为傅青海觉得技术含量不算高，只能算个大威力玩具，也没有命名。 这根伺服臂是傅青海正式命名的第一件作品。 就在傅青海仔细检查自己的新作品时，一场激烈的争论也在索萨兰号舰桥上展开。 一个小时前，虚空鸟卜仪发现了三艘隶属于怀言者的运输舰船，那三艘运输舰也发现了索萨兰号，于是马上向最近的一个星球躲去，降落在了一颗荒芜星球上，隐藏在山脉与峡谷裂隙之间，下落不明。 月级巡洋舰是一艘标准的太空战舰，其建造过程和服役运行都是在虚空环境中进行的，虽然火力、装甲、速度都远胜怀言者的运输船，但是其并不具备在大气层内航行以及降落行星地表的能力，所以索萨兰号只能眼睁睁看着三艘具备大气层起降能力的运输船逃入地表躲藏。 “这很明显是一个陷阱！”一名极限战士的军官大声囔囔着。 “三艘没有战舰护航的运输船，刚好就出现在了我们的航线上给我们撞上了，现在又找了个没人的星球迫降。” “甚至这颗荒芜星球……我看看叫什么名字，洛斯韦尔7号行星，很可能就是那帮叛徒给我们预设的战场。”有人补充道。 另一名士官不满地说道：“你们说这话是想说，我们眼睁睁看着三艘怀言者的飞船在我们眼皮子底下，然后装作视而不见吗？” “你们难道忘了考斯，忘记了奥特拉玛牺牲的平民了吗？”他大声质问道。 “可是我们确实不应该在敌人预设的战场上作战。” “你想说什么，轨道轰炸吗，凭我们这一艘巡洋舰，你要覆盖整个行星地表？” “那也好过白白让战士们去敌人的陷阱里送死！” “弗拉霍斯连长，我们不能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这很可能是个阴谋。” “那你有更好的办法吗？” 赛特·弗拉霍斯听着属下们的争论，沉默不语，他眼里盯着桌面上的洛斯韦尔7号行星全息投影图，脑海想到的却是原体罗伯特·基里曼常对身边亲卫们说的一句话： “任何时候，都要保持理智，不应当让愤怒冲昏了你的头脑。” 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安静，各位。我们的航线并没有向除原体以外的任何人报备，敌人不可能提前预知，更何况我们还临时更改了目的地去探查一艘商船，我们的轨道轰炸的覆盖范围确实没法覆盖整颗星球，但我们也确实不能对这三艘飞船视而不见，你们看，在这一片区域，是运输船信标消失的地方，降落到地上的飞船还能长腿跑了不成？他们再怎么布置陷阱，也无法超出这个区域。” 弗拉霍斯抬头看了属下们一眼，道：“不管他们运输船里装着的是什么，哪怕那是三艘空船，纯粹的诱饵，我们只要把这三艘飞船找到并击毁了，这颗荒芜星球上的怀言者，难道走路去泰拉么？” 他的反问让军官们都咧嘴一笑，稍稍缓和了刚才紧张激烈的气氛。 接着，弗拉霍斯又说道：“我们按照小队的规模，通过雷鹰炮艇分散渗透进入这一片区域，随时和太空轨道保持联络，后续部队根据战场态势随时空降切入，我们的战舰是优势，找到敌人以后，如果强攻不下，就马上呼叫轨道打击支援，不要硬来，明白吗？” “明白！”小队长们轰然应是。 “好，接下来我来布置每个队伍的负责区域，分配矛头部队和后备部队。” 到这里，赛特·弗拉霍斯突然想到什么，转头对其中一个士官说道：“古尔特，把白色疤痕的那个战士也带上，和你们小队一起作为后备部队准备轨道空降。” “好的，长官。” 弗拉霍斯平静道：“如果这颗星球是一个陷阱的话，那艘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脱离舰队行动的白疤护卫舰也可能是一个陷阱，究竟是不是陷阱，试一试就知道了。” ………… 第三十四章 怀言者，原初之恶 休息舱里的广播响起，要求所有星际战士到礼堂集合，傅青海觉得这个“所有星际战士”并没有强调哪个军团，自然也包括自己，于是戴上头盔拿起武器就向礼堂走去。 大厅里，清一色深蓝色盔甲的极限战士们列队整齐，傅青海一身白盔站在最后一排依然显得非常突兀。 这次针对的目标是怀言者军团。 怀言者，艾瑞巴斯，原初之恶……傅青海暗想道。 在荷鲁斯之乱这次几乎打垮了人类帝国的大事件中，怀言者军团就是始作俑者，是最初最开始的那个坏蛋。 怀言者是个神棍军团，在帝皇大力推行“帝国真理”的时候大搞宗教崇拜，把帝皇视为神的化身，大远征期间忙着搞传教，征服收复效率也很低，家园世界被帝皇下令由极限战士摧毁后，就和蓝精灵结下了梁子，而背叛后在考斯星系对极限战士的背刺，更是让蓝精灵们损失惨痛，以及同时期进行的暗影远征对奥特拉玛五百世界的破坏和屠杀。 极限战士和怀言者的血海深仇绵延到了第41个千年都没有消散。 更别说当下了。 在礼堂大厅听取了作战任务布置以后，傅青海找到了自己之后所属的队伍——毒刺战术小队。 “你好，长官，我是青山，来自白色疤痕猎鹰兄弟会。”傅青海敬礼打招呼道。 “你好，白疤的战士，我注意到你也是一名士官，我们的平级的，你不用称呼我为长官，我的名字是古尔特·里卡多，你叫我古尔特就行。”古尔特指了指傅青海胸甲上的士官标记，说道。 “好的，古尔特。” 技术军士的这个兵种的名字就说明了，担任技术军士的人最低也是一个士官，当傅青海从昆托大师那里出师的时候，窝阔台就授予了傅青海士官的军衔，只是短剑号上星际战士人数稀少，傅青海暂时还没有领兵的资格。 “我们小队虽然没有取得担当矛头部队的光荣任务，但是我们也获得了另一个重要的任务，连长赛特·弗拉霍斯会亲自带领我们小队一起作为后备部队参与轨道空降行动。”古尔特向傅青海解释道。 傅青海点点头，说明毒刺小队虽然没赶上先头部队，但是作为连长亲自指挥的战术小队，在连队中的地位是不低的。 古尔特递过来一块平板，说道：“你可以先看一下结合前方侦察兵传回信息制作的战术简报，在矛头部队登陆以后会有更详细的情报传来。” 傅青海伸手接过平板，手指在屏幕上划拉起来，仔细地阅读战术简报。 一颗陌生行星，侦察兵和占卜仪能得到的前期情报很少，主要是赛特·弗拉霍斯布置的战术规划。 极限战士分成各个小队攻入运输船，将目标区域破坏后，视情况继续攻击占领飞船或者传送回索萨兰号巡洋舰。 平板上只显示了各支小队的任务目标，但傅青海一番扫视之后就将连长弗拉霍斯的战术意图明确了——先瘫痪三艘运输船的动力系统或者飞船控制系统，这是必须完成的目标，而后视情况进一步谋求更大战果。 牢记于心后，傅青海将平板递回给了古尔特。 傅青海问道：“所以，弗拉霍斯连长的战术目标是优先摧毁三艘运输船的动力源，让他们无法起飞？” 看到傅青海仅仅是看一眼就明白了弗拉霍斯的战术意图，古尔特有些惊讶，他点点头下意识道： “噢，我还以为白色疤痕……”话音未完，他自知失言，闭口不说了。 傅青海也没生气，平静道：“古尔特军士，巧格里斯虽然是一个封建落后的蛮荒世界，但白色疤痕并不是一支野蛮人军团，我们的战术素养可能比你们想象的高得多。” 古尔特尴尬的摸摸头道：“抱歉，我之前并没有和白色疤痕军团并肩作战的经历，所以有一些误解。” 和帝皇长子、第一军团、骑士精神的暗***军团，帝皇最宠爱的儿子、完美典范、帝皇个人鹰徽的持有者帝皇之子军团，征服效率最高的影月苍狼和极限战士等等名气很大的军团不同，白色疤痕对其他阿斯塔特军团和人类帝国民众来说都是一个比较神秘的军团。 很多星际战士基于白色疤痕母星巧格里斯是一颗科技程度仅到黑火药武器时代的星球的信息，于是得出结论：这是一个和第六军团太空野狼一样的野蛮人军团。 并不一样，狼团是真的野蛮，野蛮而义气。但白色疤痕军团有着丰富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和精神信仰，他们喜欢熏香、书法、作诗，只是他们不屑于去向其他人解释这些。 极限战士很重视战前的信息搜集和分析，相比之下长期定位为斥候和探路先锋角色的白色疤痕应对遭遇战的经验可能比极限战士更丰富一些。 傅青海接受了古尔特的道歉，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而此时，在索萨兰号的舰桥上，弗拉霍斯面前的全息投影里浮现出一个阿福头满脸横肉的白甲壮汉的半身像，壮汉用他沙哑的大嗓门开口问道： “弗拉霍斯，需要我们派遣人手和你们一起登陆吗？” 赛特·弗拉霍斯摇摇头道：“暂时不用，在必要的时候我会呼叫短剑号的支援的。” ………… 第三十五章 准备登陆 洛斯韦尔7号行星地表。 这是一颗灰暗死寂的星球，星球大气层中充斥着稀薄的氧气，辐射尘埃伴随着微风刮过，地表几乎都是铁灰色的砂砾碎石，看不到任何生命的迹象。 这样一颗死寂的星球同样有着复杂的地形地貌，如同大陆伤疤一般巨大深邃的大裂谷遍布整个星球，让洛斯韦尔7号行星看起来就像一坨干裂的结痂，这些裂谷中又遍布着氨水地下河冲蚀出来的溶洞和暗道，错综复杂犹如迷宫。 此时，一艘外壳上涂满了亵渎文字和暴虐涂鸦的大肚子运输飞船就静静停泊在一处深深的裂谷之间。 现在是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白天，但是恒星的光芒被行星大气层阻拦后早已不剩多少，躲在深坑巨谷中的运输飞船更是昏暗得犹如黑夜。 飞船控制室内，到处是散落的经幡、卷轴，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科尔齐斯文字，昏暗的控制室内没有打开照明灯，却点着大大小小的蜡烛，空气中弥漫着混合着浓重血腥味和香料燃烧后留下的辛辣味道，令人作呕。 至少蓼下弘在刚刚进入这间控制室的时候就差点吐了出来。 他小心翼翼地抬头打量控制室中间宽大座椅上的那个高大可怖的身影。 狰狞的盔甲在昏黄烛光的映衬下如鬼魅般晃动不停，暗红色的肩甲上刻满了细密的黑色祷言，盔甲的边缘镶嵌满了尖锐的金属尖刺，盔甲的主人没有戴头盔，那颗苍白的光头上同样纹满了扭曲的文字，他低垂着头，面庞隐藏在黑色的阴影里看不清楚，覆盖着手甲的食指在膝盖处一下一下地轻轻敲击着。 蓼下弘知道他的名字，克洛法，这三艘运输船的负责人。 一个强大的混沌星际战士。 蓼下弘等人接到要求来到控制室，面对这个强大的堕落阿斯塔特，大家小心翼翼，谁都不敢先开口。 昏暗的控制室内只回荡着手指的敲击声，在这令人窒息的氛围中，终于，混沌星际战士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邪恶的面容，低沉声音开口了： “他们想把我们困在这颗星球上。” 光头男人的眼珠子是黄白色的，嘴里的牙齿全都被锉尖，一张嘴那满嘴尖牙让蓼下弘不敢直视。 没有人回应他，克洛法继续用一种缓慢的语调说着： “他们马上就要登陆了……极限战士们都很谨慎，他们会一点点地试探我们的虚实。” “这群渎神者们都很聪明……他们不会在溶洞和坑道里和我们打消耗战的，一旦探明了运输船队的位置他们就会传送回去，然后呼叫轨道打击。” 说到这里，他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面前的几人，道： “到时候，我们就会一起被一艘月级巡洋舰倾泻的高爆炸弹淹没在这个该死的峡谷里。” 克洛法语气玩味儿地问道： “几位自称是毁灭四大能派来协助我的，面对如此困局，几位有何高见呐？” 在荷鲁斯之乱的初期，叛乱派的实力是不如忠诚派的，战帅荷鲁斯本着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观念，积极和帝国统治区域内被歧视、被压迫的非法灵能者、变异人、太空海盗等等取得联络，策动其发起叛乱、扰乱帝国境内治安，所以这些人在初期与战帅差不多算同一阵营的。 克洛法显然是将轮回者们归类于这些人之中了。 蓼下弘咽了口吐沫，脑子里飞速思考了起来。 来到战锤40K世界有一段时间了，他早已知晓这些名为星际战士的基因改造人是怎么战斗的，也清楚地知道星际战士们的传送等技术手段，这个混沌星际战士首领判断出了对方将采取的战术，蓼下弘深信不疑，而他现在就是要想办法破坏这种战术。 “大人，我可以为您提供优秀的战士，只要食物足够，就会有源源不绝的战士！”一个棕红色头发的大胡子学者模样的中年男人激动地大声说道。 正欲发言的蓼下弘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 克洛法闻言也是微微一笑，露出了尖利牙齿，阴沉的嗓音说道： “别连斯基，我记得你，你的那些小虫子很有趣，对付凡人也许有点作用，但是对于星际战士来说，它们太弱了。” 蓼下弘看着中年男人紧紧抱着手里的铁灰色长罐，心里暗骂道：蠢货，这里是战锤40K宇宙，在这个强度下限很高的世界里，异形那种在普通枪械下都会受伤的外骨骼强度，以及仅比普通人类强的力量、敏捷在爆弹枪和动力剑面前根本不够看。 棕红色大胡子中年男人却是抿了抿嘴，不服气的样子。 蓼下弘不管其他人，下定了决心，沉声开口了： “大人，我可以屏蔽对方星际战士的传送三十分钟。” “喔？”克洛法闻言明显提起了兴趣，“怎么个屏蔽法，你使用某种远古科技的扰乱设备吗？” 蓼下弘解释道：“不，我的领域展……呃，我是说我的灵能能力发动以后，在方圆五公里范围内的传送都会失效！” 克洛法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这个消瘦的黑发年轻人一眼，摸着下巴道： “不需要灵能增幅器的灵能者，有意思……” 蓼下弘道：“我只能干扰他们的传送回战舰，大人，至于留在星球上的星际战士，就得靠您了。” 说完，蓼下弘深深看了法一眼，他相信这个邪恶狡猾的星际战士能明白他的意思。 克洛法笑了，开口道：“我开始有点欣赏你了，聪明的凡人。当然了，你放心，受四神祝福的神圣战士会把伪帝的走狗们留在地表上的，和我们的人纠缠在一起以后，极限战士的指挥官不敢使用轨道轰炸的，除非他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战士。” 说完，见在场的其他奇人异士们再无要发表意见的样子了，克洛法挥挥手，道： “好了，你们都退下吧，我们开始安排防御布置，迎接伪帝走狗们的到来。” 轮回者们纷纷离开主控室。 走在昏暗的飞船廊道中，廊道黑暗的深处时不时传来受害者的惨叫和呻吟，令人毛骨悚然。 蓼下弘猜测可能是怀言者们正在折磨俘虏取乐。 这时，一个身背布匹包裹着的长棍状物的黑衣女人突然凑了过来，小声在蓼下弘身边问道： “咒术回战？” 蓼下弘一惊，转身看着这个戴着黑色兜帽，一袭黑衣，身材高挑纤细的欧美面孔的白人女人。 问道：“你知道？” 女人嘴角勾了勾，道：“我听到你说漏嘴的那几个词了，哼，不是只有你们亚洲人才看动漫。” 说着她轻笑一声：“不过你可要小心了，如果你的领域不管用的话，我相信克洛法在被那什么极限战士的舰炮淹没前，一定会亲手捏碎的你脑袋，呵呵。” 说完，她转身向前走去了。 蓼下弘停在原地，看着女人的背影，说实话，这个下巴尖尖、眉眼深邃的瓜子脸白种女人长得还挺好看的，但是总给他一种很危险的感觉。 她说的没错，别看自己在克洛法面前信誓旦旦的样子，但是自己的领域到底能不能打断极限战士的传送装置蓼下弘心里其实也没底，如果失效了，怀言者的怒火一定会降临到他身上。 蓼下弘看着女人背后用黑布条缠绕包裹的那根长棍状物，心里猜测看形状那里面应该是一柄剑。 另一边，那个学者模样的棕红色大胡子紧紧抱着怀里的铁灰色金属长罐，咬着牙，嘴里小声对着旁边一个佝偻着背，全身上下都包裹在灰色罩袍中的矮小女人咒骂道： “克洛法不信任我，他们都不相信我，这群该死的蠢货，他们根本不明白异形的潜力，异形的潜力上限是无穷的，只要法答应给我一个活体的星际战士，我就能培育出星际战士异形，那绝对是前所未见的强大存在，该死，该死，这群无知短视的蠢货……” 那个面罩黑纱，头以一种夸张的弧度向前佝偻着的女人听着身边同伴的喋喋不休，左右看了看，小声道： “战斗马上就要打响了……嘶～别连斯基，我们不需要克洛法给我们活体星际战士，找准机会，我们可以自己获得，不是吗？” 她的声音似人又非人，带着一股奇异沙哑的嘶嘶声。 别连斯基道：“我知道，可是你也看到了，那些变态的基因改造人根本不是我们可以随便靠近的，即便是受伤状态下，他们挥一挥手就可以把我们拍碎，而死了的星际战士尸体又没用，破胸者只能从还活着的受体里孕育出来。” 驼背女人嘶声道：“耐心，别连斯基，保持耐心，我们会有机会的。” …… 传送甲板上，弗拉霍斯静静伫立在正中，手持一块战术平板，平板上不断闪动的绿色光点在移动，直观地反映出各支小队的位置信息，通讯频道里不断传来地表各支矛头小队的进展情况，哪支小队遭遇较大阻力，哪支小队已经提前抵达预定位置。 更多的战场信息不断传回，向着索萨兰号汇集，弗拉霍斯的大脑高速运转，冷静地分析着这些信息，这是基里曼的子嗣们遗传自原体的独特能力，据说原体本人的大脑能同时处理上万条信息并做出快速决策。 总体来说矛头部队遭遇的阻力不大，但是随着他们穿过洞穴和裂隙，越来越接近运输飞船的实际位置，敌方的火力开始增强了，伴随着一些舰载重武器的阻击，地面开始呼叫轨道支援。 弗拉霍斯摸着下巴，思索着。 而在他身旁，一排排、一列列身穿深蓝色动力盔甲的星际战士们已经列队整齐，挺胸抬头，整装待发，手持动力权杖的战团牧师在队列前走过，挨个将战士们亲手书写的临战誓言小纸条用一个红戳钉在战士胸口的陶钢胸甲上。 索萨兰号的战团牧师是一个褐发白鬓的阿斯塔特修士，他依次检阅过每名战士的精神面貌和临战誓言，到了队伍末端的傅青海这里时，看到这身骨白色盔甲，微微一愣，接着他拍了拍傅青海的肩膀，微笑道： “祝你好运，可汗的战士。” “感谢您，长官。” 最终，弗拉霍斯下定了决心，抬起头，高声道： “按照最新更新的坐标位置，跟随我，实施轨道空降打击！” 侍立在一边身披暗红色兜帽的技术神甫闻言立即带上几个机仆，开始在操作面板忙忙碌碌地更新轨道空降的各项参数。 而弗拉霍斯戴上头盔以后，带领着各支空降小队陆续走进了轨道空降舱。 悬停在7号行星轨道上的索萨兰号，战舰腹部处打开了一排口子，一个个尖锐的空降舱头部缓缓探出舰体，推进器点火启动，这些长锥状的空降舱化作一条条纤细的金色流星，消失在大气层中。 ………… 第三十六章 突如其来的首杀 狭窄的空降舱内伴随着剧烈的颤抖和颠簸，头顶上有一盏和跳帮鱼雷同款的红色指示灯在闪烁着，傅青海被绑带牢牢地固定在座椅靠背上。 面带头盔的古尔特转过头来，猩红的护目镜和面甲遮住了他的表情。 “青山，你是第一次乘坐轨道空降舱吗？”他沉闷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来。 “是的。”傅青海回答道。 “没有人喜欢这玩意儿，大家都宁愿坐风暴鸟，而不是把命运交给这个一次性的铁壳子。”古尔特说道。 “我觉得还好，至少它挺快的，不是吗？”傅青海笑笑回答道。 颠簸颤抖的狭小空间内响起一阵轻笑，傅青海的话缓解了一下沉闷的气氛。 尽管星际战士们不喜欢，但不得不说，轨道空降是一种很强的战术打击形式。 天对地自古以来都是不对称的战争，失去了外层太空轨道的制空权就更是如此，无论敌方提前在地表构建了怎样坚固复杂的层层防御体系和工事，面对轨道空降的立体打击和直插中心也会瞬间崩溃瓦解，除了里面装载的星际战士，空降舱本身也是一种武器。 坐在空降舱里的战士们突然感觉到一阵剧烈的摇晃，突然增大的过载足以使普通人类的胆汁都被从嘴里逼出来，而阿斯塔特们很快就稳住了身形。 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空降舱的底部推进器在反向喷射减速，他们离着陆不远了。 大家都抓紧了自己手里的武器。 很快，一阵剧烈的撞击和颤抖，空降舱停下了，头顶的警报灯由红转绿，然而震颤过后，周围的舱门却没有马上开启，众人依旧被闷在空降舱内。 空降部队会在落地的瞬间完成快速部署，舱门打不开就失去了这种突然性。 谷尔特往舱门猛地锤了一拳，骂道：“妈的，我们的舱门被卡住了！” 骂完，他转头看向傅青海，“好消息是，我们这里有一个技术军士。” 傅青海从座位上起身，背后动力背包侧边折叠的机械臂随着他的心念伸展了出来，像一根张牙舞爪的机械附肢。 傅青海来到舱门前，机械臂的铁钳张开，钳子中间伸出一根焊枪嘴，炽烈的白光照亮了昏暗的空降舱，傅青海在机械臂的辅助下两三下就把被卡住的舱门打开了。 极限战士们端着枪鱼贯而出。 傅青海所在的空降舱刚好降落在了一个深邃峡谷的裂隙之间，星际战士们不得不手脚并用地爬上旁边的悬崖，却发现悬崖上是一片黑暗且四通八达的溶洞，他们其实掉进了大裂谷下的小裂谷里。 古尔特刚拿出战术平板查看坐标位置，忍不住就吐槽道： “这就是技术神甫们计算半天的结果吗？偏得太离谱。” 小队简单搜索后又找到了一座被卡住舱门的空降舱，傅青海走上去正准备用焊枪把舱门打开。 “轰～”一团等离子火焰烧蚀穿了舱门，喷涌而出。 一队极限战士从空降舱内迅速冲出，枪口对准了傅青海。 “嘿，波拉斯科，在空降舱内用电浆武器，也不怕烧死自己。”古尔特喊道。 “那也总比困死在里面强。”确认身份后的极限战士迅速移开了枪口，为首的战士回应古尔特道。 古尔特点点头，道：“我们已经偏离了预定位置三公里，要加快速度了，出发！” 说完就带着自己的小队，找了个和目标位置方向相同的溶洞，钻了进去。 另一队极限战士也找了个溶洞往里钻。 黑暗的溶洞内道路错综复杂，信号也不好，和太空轨道和其他小队的通讯都断断续续，好在没有遭遇敌人，毒刺战术小队很快抵达了预定位置，在这里，矛头部队的极限战士们已经在和叛徒们激烈交战。 傅青海刚刚钻出溶洞，一发重爆弹就擦着他的头皮把背后的一簇石钟乳柱打得粉碎。 傅青海连忙缩头扑倒。 古尔特匍匐着爬到前面，前方躲在坑道洼地内的极限战士先头部队转头一看，发现是队友，喊道： “古尔特，他们的舰载武器火力太强了，你们的重武器支援在哪里？” 古尔特正准备回答说我这里只有普通星际战士，就看见对方的防线乱了起来，爆炸和枪声在对面响起，敌人的反击开始变得凌乱。 “重武器来了。”一声低沉浑厚的声音在沉寂许久的通讯频道里响起。 古尔特一脸惊喜，他认出了声音的主人，道：“是古战士希勒！他们空降到了敌人后边。” 傅青海一听古战士就知道通讯频道里说话的是个什么家伙。 无畏机甲！ 星际战士军团的标配重火力平台。 傅青海和极限战士们抓住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翻身而起，向着敌人构建的阵地工事狂奔。 傅青海刚一个滑铲落入一条坑道内，斜刺里一柄嗡嗡作响的巨大链锯斧就劈了过来，傅青海肩膀一让避开这一斧，右手精准地递出一刀，动力长刀闪烁着幽蓝色电弧的刀尖顺滑地刺入了来袭者的护目镜。 一声惨叫，这个怀言者战士松开了握住斧柄的双手，颓然地跪倒了。 击杀！ 这是傅青海成为星际战士以来击杀的第一个星际战士，他的首杀，来得如此的突然，没有严峻的对峙，没有耐心的周旋，没有你一回合我一回合的见招拆招，就在猝不及防的那一刹那，傅青海甚至来不及思考，仅仅是依据长期训练来的肌肉记忆和本能反应，敌人就已经死亡了。 傅青海深吸一口气，心里告诉自己，这不是网文小说，这就是战争！ 旁边一个极限战士也跳入了坑道，他看了看傅青海脚下的尸体，道： “刚才那一招不赖，回去教教我。” 傅青海并不认识这个战士，他点点头，跨过尸体，继续向前。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不远处正在肆虐杀戮的无畏机甲。 那是一台4.5米高3米宽的庞然大物，人类帝国军队序列里比它更大的陆地直立行走单位就是最小号的泰坦——骑士机甲了。 傅青海辨认出了它的型号：30k时期列装最多的蔑视者无畏机甲。 粗壮的双足底盘上装载着一个厚重巨大的机身，机身正中间埋葬着它的驾驶员——一个重伤不治的星际战士，被摘除四肢，仅保留头颅和部分躯干，主要是脊椎，把他塞进这个石棺…严格来说是一个维生装置里，配合机械神教的智控科技来操控这台巨物。 身为技术军士的傅青海一眼就分析出，这台深蓝色涂装的蔑视者无畏左手挂载了一台双管热熔炮，右手是掌心内置了电浆炮的动力爪。 此刻的无畏机甲正在敌阵中大开杀戒，他一发热熔气体烧死了几个嚎叫着冲上来的怀言者星际战士，可以360度旋转的巨大机身向后一扭，又用动力爪一把抓住了一个从背后偷袭的怀言者战士，锋利的动力爪刺穿了偷袭者的陶钢护甲，把他整个人挂在了动力爪上，机身再一回转，将这个垂死的怀言者甩了出去。 妈耶，太猛了……傅青海看得两眼放光，脑海里的钢铁侠电子灵魂备份正在沸腾——如果把这台无畏机甲交给傅青海，他能把它改造得更强！ “古战士希勒，干得好！”古尔特在通讯频道里兴奋的大喊。 虽然毒刺小队的降落位置出现了偏差，但是有别的小队正确地空降在了敌人防线内部，里外夹击之下，这道防线很快就被突破了。 久违的弗拉霍斯的声音也在通讯频道里响起：“各支小队，按照原定计划前往运输船关键位置破坏飞船装置，不要恋战，重复，不要恋战。” 傅青海知道弗拉霍斯也身先士卒的带队空降了，只是不知道他降落在了哪里。 随着通讯的恢复，他们的距离只近不远。 毒刺小队的战术执行力很强，无畏机甲开路，直插战线腹地，并不恋战。 几次小规模战斗后，毒刺小队在漆黑一片的地峡中找到了一艘目标运输船。 蔑视者无畏机甲顶部加装的照探灯亮起，白色的光束打在高大如墙壁一般的灰白色飞船侧舷上。 高高的舷墙如同一面城墙挡在众人的面前，仰着脖子才能看到顶。 察觉到极限战士到来的运输飞船也有所反应，侧舷安装的一台四联重爆弹机炮转向这边，悍然开火，无畏机甲撑起原子能护盾发生器，挡住了大部分飞射而来的爆弹，顶着四联重爆弹如风暴般的火力链条，一步一步，艰难前进。 毒刺小队利用无畏机甲撑起的原子能护盾作为掩护，艰难地与运输船上的炮塔僵持着。 古尔特对着通讯频道大喊：“毒刺小队，已经抵达指定位置，比预定时间晚11分钟，发现运输船憎恶蠕虫号，坐标341-023-123，正在与运输船舰载火力交火，需要重火力支援！” “收到，毒刺小队，进入憎恶蠕虫号预定位置，完成你们的目标后撤离。”弗拉霍斯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原子能护盾能量不足，预计还能支撑三分钟。”古战士希勒经过转换发生器发出的沉闷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 平静地诉说着一个危急的事实。 而疯狂输出的炮塔丝毫没有停下来的趋势。 “毒刺小队，侧翼展开，火力压制。”古尔特下令道。 极限战士们迅速从无畏机甲身后向两侧展开，抬起手中的武器向炮塔射去。 然而运输船上的旋转四联重爆弹炮塔根本无视了两翼星际战士们射过来的子弹，厚重的舷墙挡住了这些稀疏的射击，它盯准了无畏机甲疯狂输出。 “两分钟。”古战士希勒沉闷的声音再次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毒刺小队唯一拥有的重火力就是蔑视者无畏机甲两侧挂载的双管热熔炮和电浆炮，遗憾的是，这两门武器都攻击不到远处高高的炮塔。 “我们先稳步撤退，退回洞穴里，等待远程重火力小队支援就位后再进入。” 古尔特觉得这样被动挨打不是个事儿，选择了稳妥的方案。 傅青海将护目镜的视角拉近，仔细扫寻审视运输船的船身，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高速分析运转着。 找到了！ 傅青海依据结构、造型和纹路，发现了半扇被埋在岩石里的隐藏舱门。 “我能进入运输船，你们掩护我！”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喊道。 不等队友们回应，傅青海左右看看，趁着黑暗和无畏机甲吸引了火力，快速而小心地向另一边摸去。 古尔特转头看着傅青海悄悄摸到了飞船底部的一扇舱门处，背后的机械臂灵活地展开了焊枪和切割刀，开始破门。 本来准备后撤的毒刺小队又停了下来。 古尔特回想之前一路上傅青海的表现，暗道这小子也太好战了，战斗欲望比和怀言者有宿怨的极限战士还要强烈，身为一个本应该置于队伍中后方的技术军士，每每冲到战斗的最前线，斩敌无数，偏偏还刀法精湛不输连队冠军。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傅青海在战斗中渐渐发现，和小队战友一起行动会增加同化点数，但是自己亲手杀死的敌人同化点数才是最多的，所以他才每逢战斗必冲至最前。 但是傅青海同样也很怕死，努力赚取同化点数的同时也高度紧张，小心翼翼。 由于俯仰射角的缘故，那台四联重爆弹看不到傅青海在飞船底下的小动作。 炮塔还在输出，无畏机甲的原子能护盾在饱和火力的连续打击下渐渐暗淡。 傅青海切割开舱门，钻了进去。 舱门后，是黑暗一片的圆形管道，无数的黑色线缆、链条和管路顺着这条管道延伸。 傅青海顺着管路向上爬到了四联重爆弹安装的位置，发现是一个枯瘦的机仆在连接控制着这台武器，无数的线路插在机仆脑袋上，连接到炮塔的控制器上。 傅青海一枪打坏了连接线，白烟和火花爆起，机仆倒在了地上，浑身颤抖，嘴里还发出呃呃啊啊的臆语。 四联重爆弹终于熄火了，躲在无畏机甲后面的毒刺小队得以快速前进。 “干得漂亮，青山，等待我们与你汇合。”古尔特在通讯频道里赞道。 毒刺小队的战士们顺着傅青海切割开的舱门钻进了运输船，古尔特对跟在身后的无畏机甲说道： “古战士希勒，你在这里等待其他小队抵达，为我们殿后。” “收到。”无畏机甲干脆地闷声回道。 傅青海切开的这扇舱门太小了，后面连通的也不是运输船的走廊，而是工人们和机仆穿梭的通道，无畏机甲的庞大尺寸根本无法通过。 …… 另一艘运输船外，身穿终结者盔甲，提着一柄动力锤还在和怀言者们浴血奋战的弗拉霍斯，接到了傅青海所在的毒刺小队已经率先突入了憎恶蠕虫号运输船内部的消息。 作为指挥官的他知道，古尔特的毒刺小队是第一支成功突入运输船内部的队伍。 弗拉霍斯对自己的部下很熟悉，他知道古尔特不是那种轻兵冒进的人。 那么变量就是那个来自白色疤痕的阿斯塔特技术军士了。 弗拉霍斯一锤子砸飞了一个怀言者战士，停下来喘了口气。 他心里暗想，不愧是白色疤痕的人，如传闻中一样，把速度贯彻到了骨子里。 ………… 第三十七章 献祭 古尔特带领毒刺小队的星际战士们在向运输船内部不断摸索前行着。 行至一个管道的分叉口，古尔特拿出一块战术平板。 屏幕上，几个小绿点从各个方向不断地靠近这艘运输船，这是其他小队的极限战士来了。 作为最先突入运输船内部的队伍，古尔特保持着充足的谨慎和耐心。 小队呈战术队形在运输船内部搜索着，古尔特时不时抬手确认战术面板上的信号稳定。 尤其是传送坐标的信号稳定。 所幸，从巡洋舰上得到的反馈来看，传送没有问题，索萨兰号时刻准备将战士们传回战舰。 傅青海位于队伍中央，随着队伍的行进，他感觉有些奇怪。 憎恶蠕虫号是一艘运输船，运输船不需要战舰那么多的机仆和船员来操控。 但是这里面的人也太少了。 和战舰外怀言者们依托复杂地形临时构建的工事和阵线不同，运输船内部到目前为止毒刺小队没有遇到过任何抵抗，敌人仿佛都把防御力量布置到了运输船外围。 让整个地表的防御圈变成了三个皮厚馅小的空心包子。 …… 此时，另一艘运输船内，主控制室。 与外界的喧嚣的枪炮声不同，这里异常的安静，克洛法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静静地思索着。 一个盔甲上沾满了鲜血的怀言者战士走了进来，脱下头盔，单膝跪地，说道： “大人，所有极限战士都已经突破了我们的外围防线。” “很好，可以开始下一步计划了。”克洛法手指敲击着座椅的扶手，满意地说道。 跪在地上的怀言者有些迟疑，问道： “大人……我们真的要全部献祭那些人吗？” “嗯？”克洛法黄浊的眼睛一下子锐利了起来，“你是在质疑我的决定吗，德维特？” “不，不是的……”单膝跪地的怀言者战士有些惊慌，他连忙否认，悄悄抬头打量了一眼克洛法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 “这些人都是艾瑞•巴斯大人指定要求的祭品，我们如果在这里就把他们献祭掉了的话，我担心……我担心艾瑞•巴斯大人那边……” 德维特说着说着，就不说了。 “哼。”克洛法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些祭品的用途吗？” 克洛法声音低沉了下去：“你听着，德维特，我不管你之前和艾瑞•巴斯有什么关系，我是这只运输舰队的指挥官。” “是，是……大人。”德维特连忙低下头不敢看克洛法的眼睛 “没错，我知道，这些祭品都是泰拉前线急需的东西，那么现在我请你动动你那僵化的脑袋，想一想，如果我们不动用这些祭品，就凭我们手里的这点可怜的兵力和三艘没有宏炮、光矛和鱼雷的运输船，怎么去和极限战士战斗？如果让极限战士的人把他们截走了，或者我们和这三艘运输船一起被困在这颗该死的星球上，对于身在太阳系的艾瑞•巴斯大人来说……有区别吗！？”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克洛法几乎是在吼。 “没，没有区别……”德维特的头低得更低了。 看着眼前乖顺的德维特，克洛法冷哼一声，站起身来，来回踱步了几步，问道： “祭坛运转正常吗？” “黑暗机械神教的技术神甫盯着呢，一切正常。” “祭品们都准备好了吧？” “准备好了，大人。” “嗯……”来回踱步着的克洛法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着，又下了一个决定： “你把那个会屏蔽传送巫术的灵能者带到主控室来，其他灵能者和变异人，把他们安排到伏击点去。对了，你筛选一下，那些比较弱、没什么用的家伙，把他们也一并献祭了。” “是，大人。”德维特干脆地回应道，起身领命而去了。 在德维特走出主控室的舱门时，克洛法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记住了，德维特，不管太阳系算不算战斗的最前线，对于我们来说，有四神之敌存在的地方，就是前线！” …… 蓼下弘和众多轮回者们待在一个舱室里。 背叛者是最容易怀疑别人背叛的人，叛徒军团们对这群自己跑上门来自称四神信徒的灵能者和变异人们并不完全信任。 虽然同在一艘运输船里，可是并不允许他们四处自由走动。 极限战士们突入运输船内部的战斗声已经隐隐传来，一些能力较为弱小的轮回者们已经开始瑟瑟发抖。 这时，舱门打开了，一身血污的德维特伴随着刚从战场上返回的刺鼻硝烟气息，带领着几个怀言者战士，踏入了这间舱室。 有两三个轮回者连忙站起身来，讨好地看着德维特，像在等待主人吩咐的狗。 德维特冰冷的护目镜环视一周，声音从颈甲的扩音器里传出： “你，你，还有你，跟着他到伏击点去。” 德维特抬手点中了几个轮回者。 其中就包括那个背着布匹包裹棍状物的黑衣女人。 几个人起身跟随着一个怀言者战士出了舱门。 “你，到克洛法大人的主控室去。” 德维特指了指蓼下弘。 蓼下弘连忙也起身跟随一个怀言者战士走了出去。 “剩下的人，跟我来。”说完，德维特就转身走出了舱室。 剩下的几个轮回者们互相看了看，迟疑着跟着德维特走出了舱门。 而棕红色大胡子的别连斯基和驼背蒙面女人就在剩下的人之列。 大胡子别连斯基去哪里都不忘紧紧抱着自己的金属长罐，佝偻着的驼背女人就静静地跟在他后边。 几个轮回者跟随者德维特，走在阴暗的走廊里，头顶的惨白灯光闪烁不明，映照着前面星际战士高大的背影也时隐时现。 走着走着。 “不对，别连斯基，这不对！”驼背蒙面女人突然一把拉住了大胡子中年男人，压低声音用波兰语说道。 别连斯基停下来脚步，转头问道： “嗯？怎么了，哪里不对？” 背驼蒙面女人慢慢缓下了脚步，面纱下警惕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前面领头的怀言者星际战士，说道： “我不知道，但是直觉告诉我这很不对。” 她向前佝偻突出的头颅左右转了转，嘴里发出“嘶嘶”的吸气声。 “血腥味越来越浓了，我们正在向一个血腥味浓郁的地方走去。”驼背女人凑到别连斯基耳边小声说道。 别连斯基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走。 倒是驼背蒙面女人很机敏地四处看了看，在德维特转身查看情况之前，一把抓住别连斯基的手，一头就钻进了旁边的一个管道的破洞里。 别连斯基被驼背女人拉了一个踉跄，一头倒进了狭窄的管道之中，趴在了管壁上。 驼背女人诡异地四肢着地，像一只动物一样敏捷而快速地向前奔跑着，不忘回头大喊： “快起来，快跑，别连斯基，快跑！” 本就是一个普通人的大胡子男人连忙手忙脚乱地爬起身，一只手抱着自己的金属长罐，跪在地上手脚并用地向前爬去。 而转身查看身后情况的德维特刚好就看到了驼背女人拉着大胡子男人钻进管道破洞的这一幕。 他身旁的一个怀言者星际战士同样看到了，他当即拔出了自己的爆弹枪，问道： “长官？” 德维特抬手按住了准备过去的部下，站在原地没动，说道： “让他们去吧，献祭要紧，不要在这两个人身上浪费时间。” 前文说过，一艘宇宙飞船内部的通道和管路是十分错综复杂的，很多狭窄的地方仅能容纳机仆奴工和凡人趴伏着通行，以星际战士的个头根本进不去。 现在部分极限战士们都已经打到了运输船内部，与其浪费时间和人力去搜索两个无关紧要的普通人，不如抓紧时间去办正事。 部下点点头，他退回到了队伍末端，两个人一前一后，夹着轮回者们继续向前走去。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剩下的轮回者们面面相觑，不明所以，他们不知道这俩人为什么突然要逃跑，但总觉得不会是件好事。 但是在两名全副武装的阿斯塔特的前后包夹下，众人没有办法，只能默默地继续向前走。 而大胡子中年学者和驼背蒙面女人就这样消失在了运输飞船深深的管道迷宫里。 ………… 第三十八章 屠宰车间 运输船内寂静得有些诡异。 不只是傅青海，领头的古尔特也觉得不对劲。 他主动放慢了速度。 手持各式武器的星际战士们在阴暗的廊道里仔细地搜索着。 傅青海这时候不禁想：怀言者用这运输船，运输的究竟是什么物资呢？ 枪械大炮？弹药补给？还是战甲？ 运输船的内部结构图等作战信息已经投射到了星际战士们的护目镜上。 这是一艘有标准型号的帝国制式运输船，其内部结构设计图是统一的。 理论上，只要遵循目镜上的箭头指引，毒刺小队就能找到他们的目标——引擎控制室。 和月级巡洋舰拥有数个动力控制大厅不同，憎恶蠕虫号虽然尺寸上比月级巡洋舰差不了多少，但是总共只有三个引擎控制室，只要破坏了其中两个，这艘运输船就不可能再飞上太空。 然而状况总在计划之外。 毒刺小队被一面墙挡住了。 怀言者们不仅将运输船的外壳装饰得乱七八糟，连内部结构也被他们魔改了。 按照作战信息指示，这里应该是一个通道，再转过三个拐角，就能抵达引擎控制室。 “炸开。”古尔特下了决定。 临时改装的舱壁必然不会像飞船外壳那么厚，古尔特没有选择绕路。 几名极限战士正在把高爆炸弹固定在这面涂满了亵渎绘画的钢铁舱壁上。 这种小活儿不劳技术军士傅青海出手，他抬起头想看看叛徒们在舱壁上画了些什么。 最上面的是一个“Ⅷ”的符号。 下面刻满了一墙壁的密密麻麻的咒文，傅青海顺着看了过去，大部分都看不懂，只有其中几个单词，似乎是高哥特语书写。 在进入战锤40K宇宙的时候傅青海和其他轮回者一样已经被赋予了高哥特语的技能。 傅青海看着那几个单词，心中默念着： 赞美……伟大的……黄铜……黄铜之主？ 傅青海悚然一惊，一下子反应了过来。 “Ⅷ”是罗马数字8。 被称作黄铜之主的，圣数是8的……恐虐！ 这面舱壁上刻满了向混沌四邪神之一的恐虐祈祷的文字！ 傅青海不想去细数祷文的字数是不是刚好为8的倍数了，他此时心中有些很不好的预感—— 那这面舱壁的背后是？ “退后，准备引爆。”古尔特大声说道。 傅青海此时不知道该不该阻止古尔特，这是在混沌星际战士的运输船里，出现崇拜恐虐的文字很正常，出现崇拜任何一个混沌邪神的文字都很正常。 总不能说自己被一面墙吓到了吧。 傅青海跟着极限战士们退后到一个安全距离。 “轰——” 炸药引爆了。 不等爆炸掀起的火焰和烟雾消散，毒刺小队的成员们跟着古尔特迅速冲进了火焰中。 手持链锯剑冲在最前面的古尔特撞破烟尘以后差点一脚踏空，幸好身后的傅青海一把拉住了他的肩膀。 但是古尔特来不及转头道谢，他一脸骇然地看着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傅青海越过一个战士凑到前面，也被眼前的情况惊呆了。 这是怎样的一副地狱般的图景啊！ 破开的舱壁背后，被怀言者们改装成了一个庞大而复杂的屠宰车间。 无数浑身赤裸的人类被放置在一条杀戮的流水线上，他们早已经死亡，尸体却依然要经过旋转的飞刃，被切割成碎块，被投入缓缓向内转动的破碎机的齿轮中，被碾成肉泥。 淅沥沥的鲜血顺着各种设备的缝隙流淌而下，从破碎机里满溢而出的，在锋利刀片上滴答而下的。 这些鲜血，落在了地板上，顺着地板上复杂玄奥的凹槽纹路，汇聚成一股股鲜血溪流，汩汩流动着。 “他们都是灵能者。”古尔特沉声说道。 被古尔特的话音从这副画面中惊醒，傅青海转头看向他。 古尔特指了指其中一具尸体，说道： “你看，他的额头上还有一只眼睛。” 傅青海顺着古尔特手指的方向定睛一看，果然，是某支导航者家族的人。 这些尸体身上多多少少都有一些身体变异。 原来，怀言者们运输的所谓“物资”……就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傅青海明白了。 叛徒们在荷鲁斯之乱期间，除了利用亚空间风暴干扰帝国的交通和通信以外，还逐渐开始尝试直接让亚空间力量降临现实来帮助自己。 通过大规模的屠杀平民，再辅以从远古蛮荒科技时代时代遗留下来的黑暗法术，通过一系列复杂的献祭仪式，怀言者们达成了他们的目的，他们也是荷鲁斯之乱期间最先把亚空间恶魔们召唤到现实来的军团。 相比普通人类，天生能沟通亚空间的灵能者是更好的祭品，可以用更少的数量完成献祭。 不然叛徒们想要召唤一只普通恐虐恶魔放血鬼指不定都得屠城才行。 这些凹槽纹路在地板上组成了一个复杂的图形，并最终向着一个方向汇聚而去。 这是一个由齿轮、传动轴、符咒和邪恶仪式组成的，精密运转的鲜血祭坛。 傅青海抬起头，目光越过重重叠叠的屠宰设备，看向血液汇聚的方向。 护目镜自动将视角拉近，对焦。 在血液汇聚的尽头，傅青海看到了被铁链捆绑固定在墙壁人形凹槽上的一个怀言者星际战士。 墙壁凹槽的周围，充斥着各种扭曲邪恶的浮雕与图腾，獠牙、尖刺和颅骨，人形凹槽的头部外面是两个“U”字形的恶魔犄角。 而旁边的两个人形凹槽，已经空了。 傅青海眼睛定定地看着这一幕，口中大声说道： “这是一个祭坛！他们在献祭，他们要召唤……附魔战士！” “不～我们的名字叫做……受祝之子！” 一声阴恻恻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傅青海迅速收回目光，拔刀就向声音的方向斩去。 “叮！” 一声清脆地爆响伴随着火星四溅。 傅青海的动力长刀被一只螃蟹一样的大钳子夹住了。 傅青海抽刀后退。 “保持阵型，开火！”古尔特在旁边大吼道。 出现在通道侧边的怪物抬起自己的大螃蟹钳子挡住了袭来的爆弹，迅速向毒刺小队扑来。 这是一个外形恐怖的混沌星际战士，两根弯曲的犄角刺穿了头盔从头顶两侧生长出来，整个动力盔甲在亚空间超现实力量的作用下已经扭曲，和膨大增生的血红色肉体黏连在了一起。 无数根骨白色角质尖刺从盔甲上、从动力背包的喷气口上长出，面甲上的楔形格栅呼吸阀已经扭曲异化成了一张由尖锐利齿组成的大嘴，大嘴里还甩着一条紫黑色的分叉长舌。 一只手变成了巨大颀长的红色利爪，另一只手变成了长满锯齿和棘刺的螃蟹钳子。 这个附魔战士丝毫无惧一对多的战斗，挥舞着利爪就杀进了毒刺小队的阵型中。 质爆弹打在他的身上只能造成轻微的损伤，而附魔战士的颀长利爪已经深深插进了一个极限战士颈甲的薄弱处。 傅青海矮身躲过挥来的大钳子，一记斜劈斩断了附魔战士的两根红色利爪。 “用近战武器！”傅青海大喊道。 极限战士们纷纷扔掉手里的爆弹枪，抽出了链锯剑和动力剑。 “嗡嗡”，锯齿飞速转动的声音响起，毒刺小队的极限战士们组成了一个配合无间的近战格斗阵型，向附魔战士包围了过来。 “呃…呕……嗬～嗬～” 伴随着一阵难以形容的、从喉咙深处发出的低沉嘶吼声。 一个浑身抽搐、步履蹒跚的附魔战士又出现在了通道入口处。 又来一个！？ 傅青海心里暗骂，扭身脱离出和第一个附魔战士的战斗，向着第二个附魔战士迎去。 “我去搞定那个！”傅青海吼道。 他知道擅长战术配合的极限战士们肯定有一套自己的近战搏杀阵型，自己硬要加入进去反而破坏了毒刺小队战士们的紧密配合，不如自己一个人先拖住一个。 不敢轻言必杀，只能力求拖住！ 出现在通道入口的第二个附魔战士似乎还没有和体内的恶魔完成彻底的融合，脖颈角度夸张地左扭一下，右歪一下，站在那里哆哆嗦嗦的抽搐着。 这是一个机会！ 傅青海大踏步向他发起猛冲，他可没有等敌人变身完全以后再开启战斗的绅士风度。 傅青海双手握刀，刀尖直插对方头颅而去。 吃老子一记……“叮！” 两只扭曲丑陋的骨节利爪呈“X”形挡在了刀锋下。 “嗬～血神……”双爪交叉挡住了傅青海致命一击的附魔战士抬起头，凸出的护目镜里迸发出猩红的血光，獠牙利齿外翻的嘴里发出一声低吼。 傅青海抽刀后退，重新拉开架势。 眼前的这个附魔战士似乎还不具备正常说话的能力，只能发出“嗬～嗬～”的喘息声和几个简单重复的单词。 但是他攻击的方式却丝毫不拖泥带水。 双膝一屈，蓄力一蹬，张开两只大爪子就向傅青海腾空扑来。 这种空门大开的战斗方式傅青海还是第一次见，他甚至为此愣了零点一秒。 傅青海连忙侧身躲避，在避开附魔战士的猛扑的同时，长刀切换到反手顺势一带一撩。 附魔战士腰部盔甲的缝隙处就洒出一抹血线。 附魔战士砰然落地，转过身又向傅青海杀来。 傅青海连忙招架的同时仔细一看，对方腰间的伤口处，淡红色的增生组织如小肉芽一般不断蠕动，已然快要愈合。 难怪这玩意儿完全是以一种不管不顾、以伤换伤的架势和自己搏斗。 这自愈速度比星际战士的血大板都要快，这怎么打？ 傅青海一刀挡开对方的利爪，心里紧急回想附魔战士的资料。 亚空间和现实宇宙之间有一层壁障，也可以叫帷幕，亚空间生物很难穿过这层帷幕来干涉和影响现实宇宙，而怀言者们正是为这些恶魔们寻找了一个栖身的容器——一个甘愿向混沌邪神奉献自身的星际战士。 也就是说，至少在战斗的时候，操控这具身体的是一只亚空间恶魔，而不是这个星际战士本人。 傅青海心里大概有了猜想，他无法通过一刀刀的伤害累积来逐渐削弱敌人的战斗力，亚空间扭曲现实的能量带来了惊人的修复能力，他的攻击必须针对对方的大脑，或者心脏，形成一击必杀，直接打碎这个装着恶魔灵魂的容器！ 但一个人承受附魔战士的攻击是如此的艰难，除了bug般的轻伤自愈能力，对方的力量比自己大，对方的速度比自己快，还不惧疼痛一心搏命。 傅青海被逼得步步后退，磁力鞋踩在廊道地板上发出沉重的响声，始终找不到一击必杀的机会。 一柄长刀对抗两只爪子，独自面对一个附魔战士，傅青海把动力长刀挥舞得密不透风也无法做到无懈可击、无伤而退。 他一刀削断了附魔战士脸颊侧边长出来的弯角，差了一点，差一点就能把对方的脑袋切开。 代价就是附魔战士一爪子抠在了他的胸甲上。 大片的陶钢护板被骨爪抠了脱落下来，多层复合的动力盔甲替傅青海挡住了这一击。 动力盔甲的外壳是陶钢塑钢多层复合装甲，和链锯剑的锯齿一样，属于战场消耗品，可是以附魔战士双爪的挥击频率来说，再坚固耐用的消耗品也禁不住这样的消耗。 再吃两下重击傅青海的护甲就要被刮穿了。 渐渐的，傅青海离毒刺小队越来越远，退过一个拐角后已经脱离了视线范围。 附魔战士又是一次弹地跃起，大爪子冲着傅青海头顶呼了过来。 傅青海抬刀招架。 骨节利爪狠狠地按在了动力长刀上，覆盖着幽蓝色裂解力场的刀刃深深刺入了骨爪的掌心。 沛然巨力顺着傅青海的手臂从上而下传递至脚底。 就在这一瞬间，锈蚀的廊道地板在压力下“砰”地一声碎裂开来。 傅青海和附魔战士都同时瞬间失重，掉入了地板下层的空间中。 就是现在！ 没有被瞬间的失重干扰心神。 傅青海找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一击必杀的机会！ ………… 第三十九章 禁魔领域，展开！ 弗拉霍斯一锤子将引擎控制室的设备砸了个稀碎，沉声道： “所有队伍，汇报进度。” “银爪小队，已完成既定目标，坐标血腥蠕虫号运输船三号引擎控制室，已经准备好接受传送。” “弯钩小队，我们遭遇了敌人伏击，是附魔战士！我们没有抵达预订地点，多人阵亡！弯钩小队准备撤退，长官！” “铁拳小队，完成目标，我们被堵在了一号引擎控制室！伤员很多，请立即启动传送，长官！我们顶不住了……” 一个接一个的信息汇总到了弗拉霍斯的大脑中。 敌方出现附魔战士的情况出乎了弗拉霍斯的意料。 但是局部的优势无法改变敌人在整体战术上的失败。 接近三分之二的目标已经被摧毁，足够了。 失去了引擎动力和方向控制能力的运输船没法飞出行星大气层。 “毒刺小队，呼，我们刚刚解决掉一个附魔战士，预计还有三分钟抵达目标地点，等一下……青山呢？” 古尔特环顾四周，大声问道。 “他被另一个附魔战士逼入了那边。”一个极限战士指了一个方向。 古尔特提起动力剑就准备过去，却被部下一把按住了。 弗拉霍斯的声音适时地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古尔特，我给你两分钟的时间，马上解决掉三号引擎室！” 古尔特低声道：“长官，白疤的那个小子一个人带走了一个附魔战士，他失踪了。” 对面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儿。 弗拉霍斯缓缓道：“古尔特，我们的战术要求是，速战速决，不要恋战。” “明白！”古尔特坚定地回答道。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傅青海消失的那个通道一眼，然后毅然转身带领队伍越过血腥的屠宰场，前往引擎控制室。 …… “嘭！”一声沉重的重物落地声，两具庞大的人影一同砸在了下层舱室的地板上。 阴暗的舱室内浮尘四起。 “哗啦。” 傅青海用力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附魔战士。 附魔战士无力地翻过身面朝上，布满利齿的大嘴中，赫然插着一柄动力长刀。 傅青海踉跄着起身，双手握住动力长刀的刀柄，使劲儿一拧一拔。 “锵！” 几乎扎穿了附魔战士整个头盔的长刀被拔出。 还带出了一条长长的紫黑色开叉蛇信子一样的舌头。 傅青海喘了口气，低头看着这根快有四十公分长，末端足有手腕粗的紫黑色长舌头。 心想可千万别让女主播看见了。 刀尖一挑把这根黏滑湿润的玩意儿甩开。 傅青海抬头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随着他的目光所及，右边黑暗的走廊顶上“噔噔噔”地亮起一排照明灯。 嗯？ 傅青海疑惑地看着那条狭长的走廊，照明灯照亮的一排排铁柱子格栅…… 有点像……监狱？ 傅青海提起动力长刀走过去。 一边走，傅青海一边在对着通讯频道说道：“古尔特，古尔特，我是青山，能收到吗？” 回应他的是电流麦嘈杂的滋啦声。 没信号了？什么情况？ 傅青海心里有点奇怪，但脚步没停，走向了那条狭长的走廊。 …… 血腥蠕虫号运输船。 德维特平静地从最后一个轮回者身体里抽出动力短剑。 这个手持奇怪武器的凡人颓然地倒下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混沌星际战士们要突然翻脸倒戈相向。 这群轮回者在临死前一刻还是爆发了最后的一波反抗。 地上散落了一地的M16、AK47、98K等武器。 德维特不认识这些枪械。 但是很显然，它们没有对两名身穿动力盔甲的阿斯塔特造成任何伤害。 “把他们放入祭坛里。”德维特甩掉短剑上沾的血，随口吩咐道。 “好的，长官。”部下拖起几具尸体往祭坛走去。 克洛法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德维特，马上回到你的位置，准备释放那个家伙，我们的反击要开始了。” “收到，大人。” 克洛法盯着主控室监控屏幕上弗拉霍斯在引擎控制室里的身影，恰巧这时，弗拉霍斯也抬头看向了监控探头。 看着这个头戴鹰翼盔的常胜军，克洛法嘴角勾起了一丝残酷的微笑。 你以为你胜券在握了，是吧？克洛法心中想道。 克洛法从监控屏幕上挪开目光，转头看向一旁的蓼下弘，说道： “请开始你的表演吧，巫师先生。” 蓼下弘点点头，闭上了双眼，沉腰扎马步，双手结出几个复杂的手势。 猛然睁开双眼，大喝一声： “领域展开！” 一股无声无形的波纹以蓼下弘为中心扩散开来，无视墙壁障碍的阻拦，迅速扩散到整艘运输船，并且还在向外扩散。 血腥蠕虫号运输船的二号引擎控制室内。 收到毒刺小队已经摧毁引擎控制系统的弗拉霍斯，抬头看了一眼舷窗外。 透过一条窄窄的地峡裂缝，可以看见暗沉的天幕。 我应该把白色疤痕的战士也叫下来的……这是弗拉霍斯唯一略微感到后悔的地方。 弗拉霍斯沉声道： “索萨兰号，准备返舰传送。” “收到，大人。”技术神甫机械感十足的声音响起。 弗拉霍斯的身体周围亮起了一阵炫目的白光，以太粒子充斥着这一小片空间。 同样的白光在各艘运输船的每一个极限战士身上亮起，包括躺在地上的伤员，包括正在和附魔战士浴血奋战的极限战士，包括已经被毒刺小队“放弃”了的傅青海。 一道无声无形的波纹划过。 所有人身体周围的白光瞬间熄灭。 弗拉霍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一阵狂笑响彻了主控制室，克洛法大声笑道： “干得好，巫师！” 蓼下弘得意地微微一笑，故作谦虚地躬身道： “您也可以称呼我为——咒术师，大人。” 克洛法哈哈一笑，从宽大座位上起身，提起座位旁一柄巨大的双刃动力战斧，道： “不管你到底叫什么，我现在要亲手去砍了极限战士指挥官的脑袋，看看那家伙临死前还能不能保持着那副傲慢的表情。” 临走出舱门前，克洛法回头吩咐道： “维持好这个法术。” “如您所愿，大人。”蓼下弘再次躬身行礼。 …… 第四十章 底舱监狱 憎恶蠕虫号的底层舱室里。 当傅青海发现自己周身环绕的炫目白光才刚刚亮起就熄灭的时候。 他就知道，出事了。 现在通讯频道的信号不好，傅青海无法判断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他唯一能想到的可能，是敌人在行星背面还埋伏了其他战舰，敌人的战舰突袭了轨道上停泊的索萨兰号，导致传送无法继续。 但是轨道上除了索萨兰号，还有白色疤痕的短剑号。 算了，不想了。 傅青海抛开杂念，沉稳心神，继续往前走去。 走到了第一间环绕着磁力场的铁柱子隔间前，傅青海惊奇地发现，里面竟然跪着一个女人。 一个身着白色贴身甲胄的，身材纤细高挑的红发女人，双手被捆绑束缚在身后，双腿分开向前跪坐在地面上。 一头醒目的火红色长发在脑后被束成马尾。 头顶惨白的灯光直直地照射下，她低垂着头，脸庞隐藏在一片黑暗的阴影里，跪在那里一动不动，看不清表情。 艾达灵族…… 傅青海盯着女人那火红发丝间露出的尖耳朵。 这是死了吗？ 傅青海把没有开启裂解力场的动力长刀伸进铁栅栏后面，刀尖挑起了灵族女人的下巴。 一双冰冷的眼睛看向了他。 “好看吗，人类？” 傅青海点点头，“挺好看的。” 这个灵族女人皮肤是月白色的，眉毛英挺，下巴尖尖，鼻头挺翘，脸颊上涂着两条血红色的牙形战纹，额头上是一个三角形连接着一个倒“Ψ”的符号。 傅青海收回了动力长刀，略有些惊奇的问道：“你会说低哥特语？” 看面相顶多十九二十岁，但是灵族寿命漫长不可与人类同日而语，说不定已经几百岁了。 灵族少女还是那副冷冰冰地盯着傅青海的样子，显然并不打算回答他的问题。 傅青海耸耸肩，又问道： “你的武器呢？” 灵族少女闻言一愣，惊讶地脱口而出： “你要释放我？” 傅青海道：“我问，你就答，别用问题回答问题。” 老子才不惯着你的臭毛病……傅青海心想。 传言中艾达灵族是非常高傲的，他们也曾称霸过银河，人类在他们眼中只是几万年前的一颗蓝色星球上的直立猿，根本看不上人类帝国。 灵族小姐姐看着傅青海那一脸无所谓的欠揍表情，咬咬牙，低声道： “在你背后的舱壁内锁着。” 傅青海转身，背后折叠起来的机械臂随着心念张开扬起，焊枪灼热的射流在舱壁上划过，大钳子一夹一拉，一个暗格被打开。 里面静静躺着三样物什。 一顶造型怪异的骨白色头盔，一把奇形怪状的手枪，以及一柄刀尖弯弯的纤细长刀。 果然，这个灵族妹子是个狂嚎女妖。 狂嚎女妖是方舟灵族特有的战士兵种，专精于高敏捷的近战，论蛮力和防御可能不及星际战士，但论技巧和速度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些信奉灵族战神血手凯恩的支派战士，每一个都是高效的杀戮机器。 至于怀言者们要把这个灵族少女关在这里的原因，目睹过屠宰场祭坛的傅青海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和人类千万人才出一个灵能者不同，艾达灵族每一个人都是灵能者，只是天赋有高低。 抓灵族来搞献祭比从茫茫人海中筛选灵能者可简单多了，只要你有本事抓到，一抓一个灵能者。 “转过去。”傅青海吩咐道。 灵族少女在自由的诱惑下，乖乖的挪动膝盖，转身背对傅青海。 傅青海动力长刀伸进钢铁栅栏里，刀尖一扬，幽蓝色的光芒闪过，灵族少女手腕上的束缚顺滑地断开。 “你不怕我拿到装备以后杀了你？”双手恢复自由的灵族少女站起身，冷冷地问道。 她好高……傅青海看着这个站起来起码有两米高的灵族女人，习惯了低头俯视凡人的傅青海第一次有了和人平视的感觉。 和她身高不对应的是，灵族的身材十分纤细，但据说他们肌肉纤维的质量远胜人类。 “你为什么要杀了我？”傅青海语气认真的问道。 “好问题。”灵族少女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我也想问你们人类为什么要没来由的攻击我们。” 从对外星人的称呼是“异形”这个词就可以看出，人类帝国是一个非常排外和保守的国家，人类帝国敌视一切异形种族，管你是太空精灵一样优雅美丽的艾达灵族，还是其他什么奇形怪状的类人生物，在人类帝国这里都统称为“异形”。 在罗伯特•基里曼与灵族先知签订合盟协议之前，人类帝国各个领地面对各地流浪的方舟灵族的态度就是攻击与驱逐。 傅青海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真正能代表人类帝国的泰拉议会，或者任何一个高领主，而不是来问我。” 说完，傅青海就把一把手枪、一柄长刀和一顶头盔扔进了监狱隔间里。 灵族少女看着被扔在自己面前的一堆装备，不敢相信傅青海竟然真的把自己的装备还给了自己，她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星际战士，不解地问道： “你为什么要救我？” 傅青海取下了自己的头盔，摊开双臂，说道： “首先，我对其他外星种族没有偏见，美丽的灵族小姐。其次，我只是觉得，我们目前，暂时有着共同的敌人吗，不是吗？” “你是被怀言者的星际战士掳到这里来的，我知道你的下场会是什么，作为一个祭品被他们用来召唤亚空间恶魔。” “而刚好，我的敌人也是这帮叛徒，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是吗，至少在这一刻，我们是有共同利益的。” 傅青海觉得自己的劝说是很有逻辑也很有道理的，他一直都是个讲道理的人。 前面说不惯着灵族高傲的臭毛病只是一种先抑后扬的谈判技巧，毕竟一味当舔狗是没有出路的。 为了增加说服力和亲和力，他甚至学着塔拉尔和凡人谈判时的样子，将头盔取了下来。 塔拉尔曾经告诉过傅青海，凡人们看到阿斯塔特修士隔着狰狞冰冷的头盔，用扩音器和自己说话时会感到紧张和焦虑，把头盔取下来露出脸，有助于缓解他们的这种紧张与焦虑。 傅青海唯一担心的，是这个灵族女人也是一个女人。 众所周知，女人这种生物是不怎么讲道理的，不分种族。 面对傅青海这一番诚恳的发言，灵族少女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蹲下身子开始穿戴自己的装备。 傅青海悄悄小松了口气。 如果她还记恨着之前和她所在的灵族方舟舰队和人类帝国方面的冲突与矛盾，耿耿于怀的话，那傅青海的行为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了。 一个狂嚎女妖可不是什么能轻易打发的杂兵，少不了又是一番恶战。 最关键的是他根本没有在实战中了解过狂嚎女妖这个兵种，不知道她们有什么诡谲的手段。 灵族少女将傅青海以为是顶头盔，其实是个面具的东西戴了上。 这是一个骨白色的，从额头向上延伸出高高的盔顶的长型面具，面具后面装饰着狮鬃一样的棕红色毛发，面甲是狰狞的护目镜和一个扩大的横格栅呼吸阀，傅青海听说这个呼吸阀是个扩音器，和盔顶里安装的灵能增幅器一起，将狂嚎女妖的灵能尖啸释放出去，震慑敌人的心神。 戴上面具，拿起手枪和长刀的灵族少女从一个冰山系空灵美少女变成了一个狰狞的战士。 纤细的长刀上闪烁起裂解力场的蓝色电弧，轻轻一刀就划断了监狱的铁柱子。 头戴面具的灵族少女看了傅青海一眼，转身就向外走去。 “你要去哪？”傅青海忍不住问道。 “不用你管。”灵族少女的声音经过扩音器的过滤，变得坚硬粗糙，不分男女。 好吧……傅青海无奈耸耸肩，至少他给怀言者们找了个麻烦出来。 然后傅青海就戴上头盔，转身向下一个监狱隔间走去。 让我来康康这里关着的又是什么。 这一瞬间傅青海竟然有了一种开盲盒的快感。 下一个隔间，关押的是一具骷髅。 噢……是已经死了吗，打扰了。 傅青海前往再下一个隔间。 一连几个监狱隔间，都是空空如也。 直到最后一个监狱隔间，傅青海看到了一个一身布衣的老妇人盘坐在地上。 听到傅青海的脚步声，老妇人抬起头，露出了一个慈祥的微笑，看着傅青海。 傅青海头盔里的面庞紧绷，皱起了眉头。 “你是谁？” 这是一艘叛徒星际战士军团的运输船，这是一群邪恶残忍的混沌星际战士关押特殊犯人的底层监牢。 在这里，出现了一个老妇人。 这种情景，想想都觉得诡异瘆人。 “我是阿古，阿古•埃拉•格雷厄姆，你也可以叫我先知阿古，小伙子。”布衣老妇人慈祥的笑着。 傅青海心想我戴着头盔呢，你怎么知道我是小伙子…… 还“先知”，越来越神棍了。 傅青海仔细地打量着这个苍老的妇人，确认她不是某种伪装成人类的外星生物。 “这位……呃，老人家，你为什么被他们关在这里？” 老妇人微笑着说：“谁说我被关在这里了？” 嗯？什么意思？ 傅青海微微一愣，接着，他反应过来，伸手在铁栅栏上轻轻一推。 “吱呀……”一声轻响，牢门打开了。 牢门没锁，也就是说这个老妇人是自愿待在这里的？ 傅青海缓缓后退一步，动力长刀上的裂解力场“嗡”一声启动了。 “你到底是谁？”傅青海沉声问道。 老妇人笑呵呵地说道：“我说了呀，我是先知阿古，我受到预言的指引前来，预言告诉我这颗星球上即将诞生能吸引亚空间四神注意的全新存在，所以我来了。” 一段似是而非的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后，老妇人话锋一转，说道： “呵呵，小伙子不用这么紧张，也无需要在我这个老朽身上浪费时间，我已经看到了你的指挥官正在陷入苦战，你快去帮助他吧，呵呵呵。” 傅青海皱着眉头、表情严肃地缓步后撤，他拿不准这个神神叨叨的老婆子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保持警惕总没错。 她是说弗拉霍斯正在陷入苦战？还是指太空轨道上的窝阔台？ 傅青海决定先不管这个神秘的老妇人，先出去看看。 …… 第四十一章 感染 血腥蠕虫号运输船。 一队极限战士正在奋力向外突围。 当他们快步穿过一个廊道拐角的时候。 一个盔甲破碎，浑身是血的极限战士无力地靠向舱壁，然后缓缓滑坐，倒在了地板上。 他的战友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对着通讯频道狂呼道： “药剂师，呼叫药剂师，这里人倒下了！” 然而通讯频道里还是一片嘈杂的噪音。 “不……”躺在地上的极限战士拉住了自己的队友，语气虚弱的说：“来不及了，长官，传送被打断了，你们快走吧，来不及了。” 他的小队长把爆弹枪插回腰间的武器扣上，就要双手拉起地上的战友。 “不……”他的队友一把甩开他的手，“不要管我了，你们快走吧，去和弗拉霍斯大人汇合，我……我还有这个。” 说着，他从腰间拿出了一颗圆圆的破片手雷，窝在了手心里。 他的小队长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咬着牙狠狠地应了一声：“好。” 然后就转身带队向通道里走去了。 小队成员们都离开后，躺倒在地上的极限战士一把将头盔扯下来扔在一旁，露出了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庞。 他眼皮低垂，虚弱地呼吸着。 他将破片手雷换到左手，然后将左手藏到腰后，右手从腿甲侧边拔出一把爆弹手枪，对准了通道入口处。 过了一会儿，等待中的敌人没有到来，却从一旁的管道里钻出了一个鬼鬼祟祟的棕红色大胡子中年人。 受伤极限战士手里的爆弹枪瞬间就对准了他。 “唔噢唔噢……不，小心，长官，别开枪。” 学者模样的大胡子男人连忙举起了一只手，另一只手里还紧紧环抱着一个灰色金属长罐，看起来十分滑稽。 “你是谁？”枪口还是指着这个大胡子中年人，极限战士冷冷地看着他，开口问道。 “我是被这群恶魔关押在飞船上的平民，我是一个平民，尊敬的长官，我是来救你的。” 别连斯基躬着身子，一只手抬起，缓步靠近受伤的极限战士，小心翼翼地说道。 一边说，一边还小心地抬起头观察这个极限战士的脸色。 “救我？”极限战士皱起了眉头，枪口指了指别连斯基怀里的金属长罐，问道： “那是什么？” “哦，哦……这个，您问这个是吗，这个就是我独特的一种药剂，这就是救你用的东西。”别连斯基结结巴巴地说道。 在一艘叛徒星际战士的运输船里，出现了一个平民，抱着个奇怪的罐子说要救自己？ 躺倒在地上的极限战士觉得这件事实在是太诡异了，诡异得有点侮辱自己的智商。 他抬了抬枪口，冷声说道： “走开，退回去，我不需要你救我。” 虽然整个事情透露着诡异，但是极限战士还是没有直接向平民开枪。 别连斯基眼见自己拙劣的演技没办法骗过这个受伤的极限战士，他一咬牙，快步走上前，嘴巴里说道： “长官，请您一定要让我……” “砰！” 爆弹手枪开火了。 别连斯基瞬间就被打掉了半个身子。 “啊啊啊……”只剩下上半身的别连斯基惨叫着。 在他被打中的一瞬间，手里的金属长罐掉了出去，正好落到了极限战士的面前。 罐口的一滴黑色粘稠液体刚好溅落到了极限战士裂开的、满是鲜血的胸甲上。 极限战士不去管那个只剩下办个身子正在缓缓咽气的大胡子男人，他低头奇怪地看着这滴黑色液体。 接着，他就看到这滴粘稠的黑色液体仿佛有生命一般，倏忽一下就消失在了他的伤口中。 不对！ 意识到这一点的极限战士已经晚了。 他眼双眼白眼一翻，浑身颤抖了两下，就仰头昏了过去。 握着破片手雷刚刚举起的左手，也缓缓地倒了下去。 手甲松开，里面的球形手雷滴溜溜的滚了出来。 没有引爆。 管道里，一个浑身包裹着衣服的矮小佝偻女人小心翼翼地走了出来。 她来到棕红色大胡子学者的尸体前，伸手慢慢地合上了男人瞪大的双眼。 “安息吧，别连斯基。”带着嘶嘶声的奇怪声音低声响起。 接着，她走到昏死过去极限战士面前，轻轻地抚摸着极限战士的身躯，语气温柔地自言自语道： “快出来吧，我的孩子们。” …… 傅青海快步返回自己掉下来的那个地板破口处。 费力地爬上了破口，傅青海快速前往屠宰场祭坛的方向，他需要知道出什么事了。 还没走到，就听到了激烈的战斗声。 傅青海压低脚步声，凑到廊道拐角处一看。 是一个附魔战士，率领着两个怀言者星际战士，正在压着毒刺小队揍呢。 傅青海把头缩了回来，心里短暂评估了一下双方实力，制定作战方案。 想好了以后，傅青海冲出拐角，趁其不备，一刀斩向一个背对着他的怀言者星际战士。 “呃啊！”一声痛苦的惨叫，在傅青海蓄谋已久的蓄力一击之下，动力长刀顺着肩甲和头盔的交接薄弱处斩进了怀言者战士的身体里，刀身深深地没入了这个混沌星际战士的整个胸腔。 傅青海一个翻滚，撒开握着刀柄的双手，利用这个怀言者战士的身体挡住了其队友回身射过来的爆弹，拔出爆弹枪就准备还击。 “啪！”一只巨大的蟹钳挥舞过来，一钳子将傅青海的爆弹枪打落在地。 是附魔战士也转身向傅青海冲来。 “青山！你还活着！” 附魔战士背后传来古尔特兴奋的大喊，毒刺小队的战士们看清了支援者的样子。 别特么喊了，快帮我一把……傅青海心里暗自叫苦，手中没有武器的他，狼狈的躲闪招架着来自附魔战士的巨力挥击。 傅青海的原计划不是这样的，附魔战士皮糙肉厚回复快，他原本打算先靠偷袭解决掉两个混沌星际战士，然后再会同毒刺小队一起围攻，磨死这个这个耐艹的附魔战士。 结果没成想，切后排才切死了第一个，所有敌人就全部转过身来一起对付自己了。 打团切入时机没掌握好，自己反而变成前排了！ 有了傅青海的偷袭吸引附魔战士的注意，古尔特率领的毒刺小队正面压力大减，他们也抓住这个时机猛扑了上来。 傅青海知道自己胸前的护甲层已经岌岌可危了，不敢硬接，使出了各种癞驴打滚的招数来躲闪。 附魔战士愤怒的嚎叫着跺着脚，这个泥鳅一样狡猾的星际战士，没有一丁点战士的尊严，对方这种严重违背血神教义的懦弱行为，让他无能狂怒。 失去附魔战士掩护的那个怀言者被毒刺小队集火射成了血葫芦，众人赶来支援傅青海。 一番恶战后，附魔战士终于也倒下了。 和傅青海不一样，信仰恐虐的附魔战士不知道什么叫做逃跑，只会死战到底。 脚踩附魔战士的尸体，古尔特扶住傅青海的肩甲，喘着气，高兴的说道： “太好了，青山，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闭嘴吧死乌鸦……傅青海没好气的想着，胸膛也在微微起伏。 傅青海缓了一口气，问道： “怎么回事，古尔特，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传送取消了？” “我不知道，敌人可能使用了一种我们没有见过的灵能法术，或者某种远古科技装置，总之，传送失效了。” 傅青海问道：“你没联系上弗拉霍斯吗？” 古尔特回答：“在传送装置失效的时候，我们的内部通讯也中断了。” 傅青海点点，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到运输船外看看吧。” 古尔特点头，所有人整理自己的装备弹药，然后沿着进来的方向原路返回。 ………… 第四十二章 地狱兽 傅青海快步返回自己掉下来的那个地板破口处。 费力地爬上了破口，傅青海快速前往屠宰场祭坛的方向，他需要知道出什么事了。 还没走到，就听到了激烈的战斗声。 傅青海压低脚步声，凑到廊道拐角处一看。 是一个附魔战士，率领着两个怀言者星际战士，正在压着毒刺小队揍呢。 傅青海把头缩了回来，心里短暂评估了一下双方实力，制定作战方案。 想好了以后，傅青海冲出拐角，趁其不备，一刀斩向一个背对着他的怀言者星际战士。 “呃啊！”一声痛苦的惨叫，在傅青海蓄谋已久的蓄力一击之下，动力长刀顺着肩甲和头盔的交接薄弱处斩进了怀言者战士的身体里，刀身深深地没入了这个混沌星际战士的整个胸腔。 傅青海一个翻滚，撒开握着刀柄的双手，利用这个怀言者战士的身体挡住了其队友回身射过来的爆弹，拔出爆弹枪就准备还击。 “啪！”一只巨大的蟹钳挥舞过来，一钳子将傅青海的爆弹枪打落在地。 是附魔战士也转身向傅青海冲来。 “青山！你还活着！” 附魔战士背后传来古尔特兴奋的大喊，毒刺小队的战士们看清了支援者的样子。 别特么喊了，快帮我一把……傅青海心里暗自叫苦，手中没有武器的他，狼狈的躲闪招架着来自附魔战士的巨力挥击。 傅青海的原计划不是这样的，附魔战士皮糙肉厚回复快，他原本打算先靠偷袭解决掉两个混沌星际战士，然后再会同毒刺小队一起围攻，磨死这个这个耐艹的附魔战士。 结果没成想，切后排才切死了第一个，所有敌人就全部转过身来一起对付自己了。 打团切入时机没掌握好，自己反而变成前排了！ 有了傅青海的偷袭吸引附魔战士的注意，古尔特率领的毒刺小队正面压力大减，他们也抓住这个时机猛扑了上来。 傅青海知道自己胸前的护甲层已经岌岌可危了，不敢硬接，使出了各种癞驴打滚的招数来躲闪。 附魔战士愤怒的嚎叫着跺着脚，这个泥鳅一样狡猾的星际战士，没有一丁点战士的尊严，对方这种严重违背血神教义的懦弱行为，让他无能狂怒。 失去附魔战士掩护的那个怀言者被毒刺小队集火射成了血葫芦，众人赶来支援傅青海。 一番恶战后，附魔战士终于也倒下了。 和傅青海不一样，信仰恐虐的附魔战士不知道什么叫做逃跑，只会死战到底。 脚踩附魔战士的尸体，古尔特扶住傅青海的肩甲，喘着气，高兴的说道： “太好了，青山，你还活着，我们都以为你已经死了。” 闭嘴吧死乌鸦……傅青海没好气的想着，胸膛也在微微起伏。 傅青海缓了一口气，问道： “怎么回事，古尔特，外面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传送取消了？” “我不知道，敌人可能使用了一种我们没有见过的灵能法术，或者某种远古科技装置，总之，传送失效了。” 傅青海问道：“你没联系上弗拉霍斯吗？” 古尔特回答：“在传送装置失效的时候，我们的内部通讯也中断了。” 傅青海点点，道：“事不宜迟，我们快到运输船外看看吧。” 古尔特点头，所有人整理自己的装备弹药，然后沿着进来的方向原路返回。 …… 一刻钟前。 克洛法来到血腥蠕虫号运输船的底层舱室。 他看着在特制的装置上吊着的一截扭曲人形生物。 “唤醒他。”克洛法低声对身边的黑暗技术神甫说道。 克洛法深知，这才是这三艘运输船上装载的最有价值的货物，为了活命，他决定提前使用这个“货物”。 黑暗技术神甫覆盖着面罩和绿色机械眼的头点了一下，袍子下伸出数根机械触手，在装置旁的按钮上轻点。 装置上，一管管透明液柱里的各色液体缓缓下降，这些液体顺着输液管注入了这具扭曲的人形生物体内。 “唔……”一声深沉的叹息在阴暗空荡的底层舱室内回响。 吊在装置上的扭曲人形生物缓缓睁开了一丝眼睛。 “克洛法……”他叹息着说道。 “你还记得我？”克洛法抬头看着这具难以形容的扭曲残躯。 “当然……我当然记得你这个把我放进石棺里的杂种……我无时无刻，无时无刻，不想把你撕碎！” 随着液体的注入，人形生物眼球暴凸，血管扭曲隆起，浑身的丑陋肉体都在收缩又舒展，像一只找不到自己巢穴的寄居蟹。 “啊啊啊——”扭曲人形生物痛苦地嚎叫了起来。 克洛法冷哼一声，转头对旁边的黑暗技术神甫道： “把底舱的舱门打开，把他装载进去，然后直接从底舱释放出去。” “好的，大人。” 特制的装置将这个不断蠕动着的半截人形生物吊着横向移动，像吊着一条烂肉。 而顺着导轨移动的方向，是一台庞大的、扭曲而恐怖的无畏机甲。 …… 血腥蠕虫外，弗拉霍斯正在带领着各支小队刚刚突破到了运输船外。 传送的失效完全超出了弗拉霍斯的意料之外，在过去的几百年作战生涯中他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 但是他并没有乱了方寸，他第一时间带队想办法与分散在运输船各处的战术小队们汇合。 集合了各支小队的力量后全力向运输船外突围，不给怀言者在飞船内打巷战的机会。 作为一名指挥官，弗拉霍斯深知，复杂地形的巷战发挥不出人数和火力的优势，强势一方很容易被弱势的一方打出近乎一致的交换比。 无论最后的结果如何，一艘月级巡洋舰如果被三艘运输船打出一样的伤亡交换比，那极限战士就已经输了。 三艘探明了坐标位置并且动力系统已经被破坏了的运输船就是三个活靶子，弗拉霍斯此刻只想快速带领部下的战士们脱离战斗，然后呼叫轨道上的巡洋舰进行轨道轰炸炮火打击。 然而怀言者们似乎不给极限战士们聚合并脱离战斗的机会。 他们从外面反包围进来，利用强大的附魔战士打头阵，布下层层阻击防线，就是要和极限战士们死死地纠缠在一起。 身穿终结者盔甲的弗拉霍斯狠狠地一锤子砸开了一扇舱门。 舱门外昏暗粗砾的峡谷和暗淡的天幕映入眼帘。 他们出来了！ 然而在运输船外，怀言者们依然在奋不顾身地向弗拉霍斯等人扑来。 各个方向的射来的爆弹打在终结者盔甲的身上“叮当”作响。 极限战士们从舱门处鱼贯冲出，然后迅速向两侧展开形成反击线。 就在这时。 “嗷———” 一声野兽般的嚎叫从极限战士们的左边方向传来。 弗拉霍斯刚刚转过头，就看见几个怀言者战士被掀飞的身影。 弗拉霍斯的瞳孔骤然缩紧。 他看到了。 那具仿佛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深红色庞然大物。 “是地狱兽！散开！”弗拉霍斯高喊。 话音未落，一团巨大的等离子电浆柱就轰然而至。 “轰！” …… 第四十三章 恶战（八千字大章） 毒刺小队正在从憎恶蠕虫号运输船向着弗拉霍斯所在的血腥蠕虫号运输船快速前行。 一路上穿过溶洞和峡谷，没有遇到自己人，也没有遇到敌人。 直到毒刺小队从血腥蠕虫号的另一侧钻进了运输船内部。 古尔特领头，傅青海紧随其后。 小队成员们呈一条线，快速地在运输船狭窄的通道里穿行。 一路上，都是战斗的痕迹。 小队成员看见了极限战士的尸体，也有怀言者的尸体，还有叛徒的凡人船员的尸体，以及一些不像船员的奇装异服人士的尸体。 星际战士们的尸体身上都是各种各样的致命创伤，但是令傅青海感到奇怪的，是一些叛徒凡人船员身上的伤口。 他们脸上有残留的粘液，胸口向外破开了一个开放状的大洞，胸腔内空空如也。 奇怪……看着这些尸体傅青海暗暗皱眉，他不记得战锤40K世界里有什么武器能造成这种形状的伤口。 正行进着。 突然，一个黑影从通道一侧的管道破洞里窜出，扑向了傅青海。 阿斯塔特超人的反应能力没有丝毫犹豫，傅青海眼角余光撇到黑影的一瞬间，手腕一抖，长刀已经向上斜撩起。 刀光闪过。 黑影被一刀两半。 傅青海低头一看，心里一惊。 卧槽，异形？ 一个浑身黑色外骨骼甲壳，体格纤细的怪物躺在傅青海脚下，向后延伸出长长头冠的头颅，没有眼睛，只有一张流着透明口涎的利齿口器。 是《异形》系列电影里的那个异形。 这只异形的身躯已经被傅青海一刀斩断，从断面里流出的黄浊血液已经把钢铁地板腐蚀得嘶嘶冒白烟。 就在整支队伍随着傅青海停下来的这几秒钟，一阵惊叫响起。 又一只黑色异形从一侧扑出，整个地抱在了古尔特的头盔上。 “嘶～嘶嘶～” 令人恐惧的诡异嘶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毒刺小队从各个方向遭遇到了异形的袭击。 一只只迅捷的黑影从狭窄的管道、头顶的通风口、缆线的背后，迅速现身，扑向了毒刺小队的队员们。 爆弹枪的十字型枪口焰在狭窄的通道里亮起，整个通道内顿时枪声大作。 毒刺小队的星际战士们被突如其来的外星生物打了个猝不及防。 一根锋利的黑色骨节长尾如鞭子般甩来，“啪”一下就缠住了一名极限战士的手里的爆弹枪，但是这名战士抬手用力一拉，整只异形就被一股沛然巨力扯了飞起来，整个地撞在了舱壁上。 接着被一枪爆头。 此类情景不断上演。 不一会儿，枪声渐渐消停了下来。 各自结束了与异形缠斗的星际战士彼此左右看看。 没有减员。 “毒刺小队，汇报情况。”古尔特的声音从扩音器里发出。 “没有受伤。” “无恙。” “无恙。” …… 小队成员们依次报数。 甚至没有一个人受伤。 居然有人在运输船里孵化异形……是轮回者没错了，傅青海心中揣测着。 这是傅青海进入战锤40K世界以来第三次遭遇其他轮回者。 这场看似寻常普通的战斗任务，搅局者比想象中还要多。 暂且不知道是敌是友。 不过这异形的战斗力也太弱了，对于阿斯塔特修士来说。 傅青海甩了甩手里的动力长刀，心中暗想。 然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傅青海低头一看，大拇指猛按手中动力长刀的裂解力场发生器按钮。 幽蓝色的电弧没有如料想中出现，动力长刀刀柄处的裂解力场发生器，已经被黄浊液体腐蚀开了外壳，露出了里面坑坑洼洼的构造。 “妈了个巴子的，我的刀坏了。”傅青海忍不住骂道。 原来是之前与异形的遭遇战中，被异形的血液溅到了刀柄上。 “长官，我的头盔显示有问题。” 又一个星际战士报告道，说着，他把自己的头盔摘了下来。 黄浊的液体顺着头盔流下，猩红色的护目镜已经变得模糊不堪。 古尔特看着自己胸前坑坑洼洼的蓝色陶钢护甲，金色的骷髅鹰徽已经被腐蚀得不堪辨认。 大家各自检查武器护具。 发现小队成员的武器和装备都遭受异形喷洒飞溅的血液不同程度的腐蚀。 陶钢塑钢被腐蚀的情况不强，但是动力盔甲缝隙里一些外露的缆线和机械构造就被腐蚀得比较严重。 “这种异形生物的血液有点诡异。”古尔特沉声道。 他转头看向傅青海，道：“青山，看你的表情……你之前接触过这种异形生物吗？” 傅青海摇摇头，道：“我也是第一次见，古尔特，我的服役时间很短。” 古尔特点点头，不疑有他。 傅青海依旧心疼地摩挲着自己的爱刀，确认没有了临时修复价值了以后才依依不舍地扔下。 古尔特见状从一名极限战士的尸体旁捡起一柄链锯剑扔给了傅青海。 傅青海一把接住。 左右转动看了看，启动链锯确认武器完好后，向古尔特点了点头。 众人继续前进。 身为技术军士的傅青海对于帝国列装的各型武器都了如指掌。 这是一柄马克5利齿吞噬型链锯剑，宽大且方方正正的剑身，锯齿从正面一直延伸到剑背后三分之一处，深蓝色涂装，由铸造世界康诺生产制造。 动力武器的造价比链锯武器要高，原理上来说也是动力武器更先进一点，但并不代表链锯武器不行。 傅青海单手挥舞了一下这把链锯剑，试了试配重和平衡。 链锯剑代表着一种和动力长刀完全不同的战斗方式，傅青海在心中暗暗回忆着训练笼里的训练内容。 从单次攻击的威力来看，有裂解力场的缘故，动力武器是要强于链锯武器的。 但是链锯武器的强悍就在于它几乎不存在“单次攻击”这种概念。 在使用动力长刀的战斗中，傅青海习惯于去寻找敌人防御的空隙和盔甲的薄弱点，然后一击致命。 而如果使用链锯剑，或者链锯斧，他完全可以直截了当地砍在敌人最坚硬的胸甲正前方，然后用力下压，让飞速转动的锋利锯齿一口一口地把陶钢护板啃噬下来，直到敌人的动力盔甲完全被链锯咬穿。 或者自己的锯齿先被磨平。 但凡对自己的战斗技艺有一点讲究的星际战士都不喜欢使用链锯武器，比如白色疤痕的很多人，觉得这玩意儿太简单粗暴了。 但是不可否认，链锯剑也很管用。 如果轮回世界是款网游的话，动力武器砍在敌人身上，头上就该冒起个“-100”的红字暴击，而链锯武器则是连续不断的“-5-5-5-5”的持续伤害。 言归正传。 毒刺小队继续穿越运输船内部。 傅青海注意到，和刚刚轨道空降时不一样，现在的毒刺小队人人带伤不说，和满编时的八个人相比，现在只剩下了五个人。 有三个人牺牲了，意识到这一点的傅青海默默前行，没有多说什么。 即便已经算是银河系高端战斗力，战死对于星际战士来说是依然家常便饭。 顶多是在训练后的祈祷环节多增加几个战斗兄弟的名字而已。 傅青海其实很想提醒去弄清楚敌人到底使用了什么手段把传送装置屏蔽掉的。 他一路上都在努力回想战锤40K官方小说里的内容。 依稀记得，哥特星区有几个叫“黑石要塞”的疑似太空死灵远古科技造物的太空要塞，具备开启禁魔力场的能力。 但是且不说这里距离风暴星域的哥特星区十万八千里，三艘运输船和黑石要塞的重要性也完全没法比，在后世的几千年后机械神教的技术神甫才堪堪破解了上面的部分远古科技，做到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勉强使用，此等黑科技，绝不是三艘叛徒的运输船可以掌握的。 再说那么大一个太空要塞在轨道上的话，月级巡洋舰不可能发现不了。 泰伦虫族的虫巢舰队在降临一颗行星前，扭曲的引力和庞大的虫巢意志会形成巨大的亚空间阴影，似乎也有着禁魔领域的效果。 但是且不说这颗荒芜死寂的行星根本没有足够的有机物质来吸引泰伦虫族的到来，这个禁魔力场明显是怀言者们早已布置好了一个陷阱，就等着极限战士们准备撤离时开启，而泰伦虫族没有和混沌星际战士打配合的必要，它们也不会与任何种族交流，更别说配合。 两种傅青海已知的可能都被排除。 除此之外，傅青海想不到还有什么玩意儿能禁止一个范围内的传送。 想到血腥蠕虫号里突兀出现的异形……那答案就只有一种可能——轮回者！ 虽然很想去搞清楚敌人究竟靠什么实现了禁止传送，但是傅青海更清楚，在不知道叛徒们还有什么后手和阴谋的时候，与弗拉霍斯汇合抱团是最稳妥的办法，而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运输船里单独行动。 毒刺小队寻找着队友的踪迹，追寻着战斗痕迹的方向，穿过了运输船的内部通道，来到运输船的另一侧。 运输船外激烈的战斗声吸引了傅青海等人的注意力，他们意识到，自己离队友可能越来越近了。 众人刚刚钻出舱门，就看到一个巨大的黑影飞了过来。 “躲避！” 领头的古尔特大呼一声然后向侧边扑倒。 傅青海连忙缩回舱门后。 “砰！” 一声巨响，黑影狠狠地砸在了运输船外壳上，并且“噗”地吐出一口鲜血。 古尔特定睛一看，惊呼道： “弗拉霍斯长官！” 古尔特连忙上前扶起身穿庞大终结者盔甲的赛特•弗拉霍斯。 门后的傅青海也惊呆了，能把沉重庞大的终结者战术无畏装甲甩飞起来的，究竟是…… 他猛然抬头一看，远处一个宽阔巨大的身影正在缓缓走来。 透过那些根根林立的粗大黑色尖角，那些在机械结构缝隙间黏连的皮肉组织，傅青海能看得出来，那曾经是一架利维坦攻城无畏机甲，一种比蔑视者无畏机甲更庞大的型号。 深红色镶金边的涂装，属于怀言者军团的利维坦攻城无畏机甲。 而现在，这个被混沌吞噬扭曲的怪物，有了一个更新更恐怖也更适合他的名字—— 地狱兽！ 弗拉霍斯被古尔特搀扶着，他的头盔已经不见了，露出了满是血污的脸庞，他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却是像一个半身瘫痪的残疾人一般，双脚使劲的蹬动着，却无法站立。 弗拉霍斯“库嗤”“库嗤”地咳嗽着，混合着泡沫的鲜血从他嘴里涌出，傅青海这时候才看见他的整个胸甲已经凹陷了下去，连同胸骨一起，深深地陷入了胸腔之中。 他一只手不断地扒拉着古尔特的盔甲，努力地想要说话，脸却被憋得通红，最后，只吐出了两个单词： “小心……噗，电浆……” 远处，地狱兽右手粗大的炮口上，蓝光亮起。 “电浆炮，闪开！” 傅青海撕心裂肺的大吼道。 古尔特一下子扑到弗拉霍斯身上，将他按到了土坑中，蓝色的光柱擦着他后背的动力背包，将他身后的舱门连同运输船的外壳一并洞穿，只留下一个焦黑冒烟的圆形大洞。 舱门后两个来不及躲闪的极限战士已经连人带甲被瞬间汽化了。 傅青海从焦黑洞口的一侧闪身出来，提着链锯剑就冲了上去。 不是他不怕死，而是他深知，不能再给地狱兽开第二炮的机会。 电浆武器的威力极强，穿甲能力堪称载具杀手，但缺点也很明显，冷却时间很长，小到一柄电浆手枪都需要二十秒到三十秒的冷却时间，而口径越大的电浆武器，需要的冷却时间就越久，如果不顾冷却时间连续发射，电池就会过热爆炸。 傅青海双腿发足狂奔，跨过一段壕沟，跃过一个坑道，一个人直奔庞大的地狱兽而去。 好像单枪匹马对着风车发起冲锋的唐吉诃德。 越跑越近，傅青海已经看清楚了地狱兽混沌无畏那异化成了一张尖牙利齿大口的嘴巴中，那颗被肌肉筋膜包裹着的，青筋暴起、皮肉膨胀的光头，那是地狱兽的驾驶员。 他正狞笑着看着冲过来的自己。 傅青海此刻头脑非常冷静，他锐利的双眼目视前方，一边向前飞奔，一边在心中分析着： 我先一个滑铲，躲进视野盲区，然后…… “啪！” 一道银光闪过。 傅青海被整个儿地抽飞了起来。 “啪叽”一声落到了一个土坑里。 晕头转向的傅青海抬头一看，是地狱兽左手装载的犹如章鱼腕足一般的银色动力鞭。 第二鞭正在向自己挥来。 第一鞭已经把傅青海的头盔都抽裂了，在正面的护甲板上留下了两条深深的凹痕。 透过头盔裂开的缝隙，傅青海肉眼可见一节节铁环组成的银色长鞭已经狠狠向自己挥来，他看到了驾驶员那张扭曲畸变的脸，他看到了这台混沌无畏身上尖刺上串着的苍白头骨。 那一个个空洞的眼眶仿佛都在嘲笑他，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嘲笑他敢于挑战一只地狱兽。 视觉计算告诉他，赖以成名的绝技赖驴打滚并不足以滚出这跟动力鞭的范围。 完了。 冲动的惩罚。 这是傅青海最后的想法，临死前玩了个歌名梗，死了也要做个幽默的鬼。 就在这时，一声超越了人耳听觉极限的刺耳尖锐嚎叫爆发出来，无形的声波扫过，傅青海顿时感觉整个脑袋“嗡”地一下。 眼前正在挥舞着动力鞭的地狱兽一下子顿住了。 傅青海整个人还迷糊着呢，一股不小的力量拽着他的肩甲将他提起来了一截。 傅青海顿时清醒过来，连忙翻身爬起，连滚带爬地跑开。 地狱兽也马上就恢复了清醒，它爆发出了一声恼怒的非人嘶吼，浑身上下的增生血肉组织都在蠕动缩紧，身上尖刺顶端插着的大小头骨都在叮铃铃的摇晃。 傅青海转头一看，救自己的，是一个身穿修身骨白色战甲的高挑女战士，头顶火红色的鬃毛如烈焰一般飘扬。 是她，那个艾达灵族的狂嚎女妖！ 陷入狂怒之中的地狱兽迈动着粗大的双足机械底盘，大踏步向傅青海追来，银色的骨节动力长鞭又甩起来了。 骨白色战甲的女战士轻轻跃起，一脚正蹬，踏在傅青海背后，将他踹了出去，而自己借助反作用力向后一个漂亮的空翻。 三根动力长鞭将将从两人之间劈下。 却是毛都没有沾到一根。 傅青海被这一脚正蹬踹进了坑道中，脸朝地铲了个狗啃屎，一堆砂石顺着裂缝被铲进了他的头盔里。 傅青海一把扯下开裂冒着电火花的头盔，连着“呸呸呸”了几口，吐掉嘴里的砂石。 没有头盔的傅青海提着链锯剑站了起来，不远处一个骨白色战甲的狂嚎女妖战士正在围绕着地狱兽上下翻飞，手中的纤细修长的动力弯刀时不时在地狱兽的皮肉组织上划出一道鲜血喷洒的豁口。 简直是在刮痧。 傅青海心中评价道。 看似地狱兽被狂嚎女妖耍得团团转，但是地狱兽的驾驶员只要护住自己裸露的脑袋，狂嚎女妖这种反步兵单位想要靠一柄动力长刀和一把星镖手枪把混沌无畏机甲的外壳刮穿，就是痴人说梦。 这个灵族女人坚持不了多久的，傅青海暗下结论，只要被地狱兽抓住一次机会，她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傅青海看向了地狱兽左手上装载的那一簇皮肉包裹着的银色环节状动力长鞭，一共有四根鞭子，上面闪烁着幽蓝色裂解力场的电弧，挥舞起来面积极大，以傅青海的敏捷依旧躲闪不开，他就是差点死在了这簇鞭子下。 手里没有重武器的傅青海想到：只有用坦克来反坦克，只有用机甲来反机甲！ 正思考着，地狱兽右手的粗大的电浆炮侧边的能量槽上又亮起了正在蓄能的蓝光。 傅青海来不及多想，提着链锯剑硬着头皮准备上了。 就在这时，一发金红色炽烈如岩浆般的热熔气体从地狱兽的侧后方喷涌而来。 “嗷嗷嗷啊啊——” 地狱兽的驾驶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非人惨嚎，这台混沌机甲身上粘连的皮肉似乎与他血肉相连。 是古战士希勒！ 傅青海看到了地狱兽身后那台比地狱兽稍小一些的深蓝色庞大无畏机甲。 原本奉命守在憎恶蠕虫号外面的极限战士无畏机甲也过来了！ 此时他左手挂载的双管热熔炮正在对着地狱兽大肆倾泄着火力。 狂嚎女妖连忙闪身避向一边，她身上骨白色的盔甲被刚才溅射的热熔气体燎到了一点，已经弯曲发皱翘起。 刚才蔑视者无畏机甲攻击地狱兽的时候根本没有考虑过这个灵族女战士，在大部分星际战士眼中，异形和叛徒没有区别，能顺便一块杀了就最好不过了。 地狱兽的装甲被熔穿大半，恶魔的皮肉在热熔火焰中卷曲焦干，钢铁装甲在热熔火焰中变形扭曲，掉下滴滴融化的铁水。 双足底盘上装载的机身猛地旋转，庞大的机身转过身去直面深蓝色的蔑视者无畏装甲，一簇动力长鞭刚刚扬起，就被一只巨大尖利的动力爪扣住，动力爪掌心的小型电浆炮喷出了一柱蓝色的光芒。 “青山！”傅青海听到身后传来古尔特的大喊。 他连忙回身看去，看到一个身穿混沌终结者盔甲的高大怀言者光头正率领着一队星际战士，冲向了将弗拉霍斯围在中间的毒刺小队。 战场瞬息万变，没有时间废话，傅青海对身边的狂嚎女妖说了声“小心”，就提剑奔向身后的战场。 两名手持链锯斧的怀言者战士向傅青海迎了过来，傅青海一改刚才面对地狱兽时的狼狈，踏在地上一跃而起，双手握着链锯剑，一击势大力沉的跳劈就斩向了突前的那名怀言者。 “锵！”钢铁交击，火星四溅。 链锯剑比动力长刀沉重得多，这名怀言者战士转动斧柄，想用链锯斧底部的斧刃勾住傅青海的锯齿。 傅青海怎能如他所愿，链锯剑不退反进，掌心在剑格处用力一推，剑顶端飞速转动的锯齿瞬间逼近怀言者战士的头盔，吓得他连忙仰头后撤躲避。 傅青海抽出链锯剑，双手握紧，借着抽剑的势，转身向后抡足了一个360度的圆弧，带着转动惯量的动力势能，狠狠斩在了怀言者战士的腰间。 猩红刺眼的鲜血瞬间随着锯齿转动喷洒而出，杂乱无章地四处溅射。 与此同时，另一柄嗡嗡作响的链锯也斩向了傅青海的肩膀。 傅青海已经收缩肩膀肌肉，做好了硬吃这一击，先干掉一个的打算，却没想，空气中一道黑影闪过。 傅青海的余光看到似乎是一个薄薄的黑色圆盘飞镖闪现过去。 另一名怀言者的头盔飞天而起，徒留下一个滋滋喷血的脖颈在两肩之间。 是狂嚎女妖的星镖手枪！傅青海不用回头都知道谁来帮助他了。 灵族女人没有选择继续介入两台无畏机甲的战斗。 因为双方都不会考虑她的死活。 傅青海对戴着面具的灵族少女点了点头，给倒在地上的怀言者补了一刀，然后就继续向前。 前方，身穿终结者盔甲的光头怀言者抡起了双刃战斧，和古尔特拼杀在了一起，他庞大的终结者战甲上铸满了长长的铁刺，每一根铁刺上都插着一个头颅，有的已经变成骷髅，有的还粘连着腐烂的血肉。 看得出来古尔特完全不是这个光头的对手，光头的每一次重击都令古尔特招架不住，连番后退。 正常，且不说能穿终结者盔甲的都是军团中的佼佼者，终结者盔甲本身的精金骨架和更多的电子肌肉纤维，也带来了比普通动力盔甲更坚固的防御和更澎湃的力量。 而终结者盔甲稍显迟缓的速度，则可以通过穿戴者的战斗技巧去弥补。 这就是为近战肉搏设计的专用动力盔甲。 光头怀言者的每一击都重若千钧，尽管自己也空门大开，可是古尔特却只能费力招架而不敢反击，因为他的反击对终结者盔甲来说不一定致命，但是光头怀言者的每一击如若不招架格挡的话，对他来说都是致命的。 傅青海和狂嚎女妖迅速切入战场，察觉到两人到来的光头怀言者似乎玩腻了一般，一斧头拍飞了已经摇摇欲坠的古尔特，转过身来。 黄色没有瞳孔的混浊眼珠子直勾勾盯着傅青海，残忍地笑着： “我在监控里见过你了，小子，技术军士冲锋在前，你很勇嘛。” “傻逼。”傅青海直接骂道，一击斩击劈向光头。 光头轻描淡写的一抬手就以厚实的护腕格开了傅青海的锯刃，继续说道： “我过去还从来没有虐杀过白色疤痕的人呢，你很幸运，小子，我为你在我的盔甲上预留了一个位置，你的头可以插在我左边的肩甲上，成为我光荣的战利品之一。” 他一斧子向傅青海劈来，被傅青海闪开。 “这是你的荣幸。”光头说道。 就这点垃圾话水平也想干扰我的心态？傅青海心中不屑地想道： 那是你打天梯没和我排在对面过，不然老子喷得你爹妈都不认识。 狂嚎女妖和另外两个怀言者战上了，傅青海一个人对上了光头混沌终结者。 此刻他还不知道这个人就是三艘运输船的指挥官，克洛法。 又一记重重斩击被傅青海躲开，斧刃深深插进了泥土里，傅青海左脚一脚踏在斧面上，不准对方将动力斧抽出，右手链锯剑以一记出其不意的直刺刺向对方面门。 飞速旋转的利齿擦着光头的鼻尖而过，洒出一丝血液。 要不是光头及时放弃武器抽身后退，刚才他的整张脸就已经被傅青海切开了。 “就这？” 傅青海一脚踩着动力斧，一手提着链锯剑，看着前面两手空空的光头，不屑地问道。 对面的光头阴沉着脸，不说话，接着，他猛扑了上来。 傅青海却没有硬接，一脚将脚下的动力斧踢开，自己则灵敏地转身避开。 让沉重的光头终结者扑了个空。 “啊？？” 傅青海张嘴发出一声大大的疑惑，双方都没戴头盔，傅青海脸上更是一种极度夸张的疑惑表情，仿佛光头刚才做了件多么奇怪离谱的事情一样。 光头的脸更黑了，沉沉的喘着粗气，脸色阴沉得似乎要滴出水来。 这个白疤的战士在故意戏耍他。 最极致的嘲讽往往不需要过多的辞藻，深谙此中道理的傅青海感觉眼前这个光头的心态已经要炸了。 光头犹豫着，对峙着，和一开始的神态自若不同。 他有些怕了。 他不敢弯腰蹲下去捡掉在坑道里的那柄动力战斧，他知道这个白疤的战士速度很快，两人之间的距离也很近，他一定会趁着自己露出的丁点破绽就斩下自己的头颅。 谁知道，对面的白疤战士突然做了一番令他费解的举动—— 傅青海将手中的深蓝色动力剑随手一扔，摊开了空着的双手，一脸挑衅地看着光头。 光头怀言者瞬间瞪大了双眼，愤怒的火焰似乎要从眼睛里喷出，他尖利的牙齿用力地来回锉动着，恶狠狠的话语从渗血的牙龈缝隙中一字一句挤出： “你、在、找、死！” 光头怀言者发出一声兽吼，不管不顾地向傅青海扑来。 这次傅青海没有躲避，两具盔甲撞在一起。 傅青海被足足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终结者撞得连连后退，堪堪才抵住脚步。 双方肩甲和胸甲都抵在了一起，互相钳制住了对方的手，怒目圆睁，瞪着对方。 像两只角力的公牛。 动力盔甲内的电子肌肉纤维束都开始收缩。 但是终结者盔甲的力量幅增明显强于普通动力盔甲，傅青海渐渐被光头压制住了，开始步步后退。 这时，傅青海背后动力背包上连接的粗大机械臂，突然如一条灵蛇一般展开扬起，蝰蛇头一样的两根钳爪对准了光头怀言者的脸。 钳爪张开，一根黑洞洞的焊枪喷口直指着光头怀言者的眼睛。 傅青海冷酷的眼神仿佛在说：沙币，你以为我故意放弃了武器？ 我永远比你多一个武器。 “啊——” 光头眼瞧着这根机械臂，想抽身却发现自己早已经和傅青海紧紧地互相抓在了一起，他瞪大了双眼，张嘴怒吼。 炽白色的射流瞬间喷出，直直地喷射在在光头瞪大的双眼上。 能熔化金属的射流将这个叛徒的眼珠子瞬间融化了，穿进了后面的脑浆里。 傅青海感觉到像两根铁钳一样箍住自己双臂的铁手渐渐失去了力量。 傅青海轻轻一推，高大的终结者如同一面高墙一般，推金山倒玉柱地，轰然倒下了。 傅青海看着光头怀言者眼眶中，徒留下一个深邃焦黑的洞口。 搞定了。 傅青海胸口起伏着，心中暗暗振奋。 我单杀了一个混沌终结者。 过程中，有技巧，有计谋，这个强大的敌人最终倒在了自己的脚下。 带着兴奋的微笑，傅青海转头看向自己的队友们。 却发现他们都惊恐地看着远方。 傅青海顺着他们目光看去。 正好看到了。 深红色的地狱兽挥动着自己的动力鞭。 四条动力鞭像四条机械章鱼的腕足。 对着一台倒在地上的深蓝色蔑视者无畏机甲，将蔑视者无畏机甲的驾驶员残躯，从石棺驾驶舱里硬生生扯出。 一个只剩下头颅和脊柱躯干的，连接着各种管路和导线的水淋淋的人形物体，被地狱兽高高的举在了空中。 ……… 第四十四章 傅靑海之死 是古战士希勒。 那个言简意赅从不多废话的古老战士，那个总在关键时刻站出来给予队友支援的人…… 古尔特怀里抱着重伤的弗拉霍斯，双眼充血地看着这残忍的一幕。 一个已经为帝皇服役征战了上千年的老兵，身躯都被打碎了，还无法安息，还要被放进维生装置的石棺里，为人类帝国发挥最后的余热。 这是何等的忠诚！ 这样的一个兢兢业业的百战老兵，临死前还却要被亚空间恶魔的爪牙从石棺里拽出。 这又是何等的亵渎！ 傅青海有点龇牙咧嘴的难受。 这边才解决掉一个混沌终结者。 那边地狱兽又站起来了。 都说黑化强三倍。 附魔战士确实比普通星际战士强好多。 可这混沌化了的无畏机甲比普通的无畏机甲强了怕不止三倍吧。 那只地狱兽，还在举着古战士希勒的残躯，仰天狂嚎着。 这头恐虐的狂畜，已经完全丧失了残存的理智，只剩下杀戮的欲望，来自亚空间的非人声音从它变异的喉管中吼出—— “血祭血神，颅献颅座！” 一个残存的怀言者战士听到了这句赞颂恐虐邪神的经典颂词，兴奋地从壕沟中站出来，跟着地狱兽发泄式的大吼。 然后他就被地狱兽“啪”一鞭子打飞了。 傅青海目睹到了这一幕。 果然如传言中所说的，地狱兽这种混沌化的机甲恶魔，是完全没有理智的，在战场上根本不分敌我，只知道杀戮，混沌的信徒们只需要把它在适当的时机投放到战场上，然后坐看其疯狂杀戮就完事儿了。 傅青海俯身捡起了属于光头怀言者的双刃动力斧，目光凝重地看着远处的地狱兽。 这一场战斗，该怎么打？ 傅青海心里苦苦思索着，没有答案。 他转过头去，看到了一脸悲愤的古尔特，以及尚且幸存的几个极限战士。 他们都筋疲力竭，伤痕累累。 他看到了，昂然站立在焦黑土地上的狂嚎女妖，她手中的动力弯刀还在滴答着血液。 倒在她脚边的，是两具怀言者的尸体。 古尔特和极限战士们一齐看向了傅青海，眼中闪烁着的熊熊复仇烈焰告诉了傅青海他们的选择。 “青山。” 古尔特压抑着的语气中带着一股战死今日的决心。 一身骨白色贴身盔甲，身姿修长矫健的灵族少女也看向了傅青海。 虽然隔着狰狞的面具，但是傅青海觉得自己似乎从红色护目镜下读到了她的眼神。 一种慷然赴死的决然。 傅青海看着他们，轻轻摇了摇头。 他还不想死。 他的轮回生涯才刚刚开始，就这样死在这颗鸟不拉屎的荒芜星球上，他不甘心。 远处的地狱兽已经咆哮着大踏步向众人冲来。 傅青海蹲下，从死去的光头怀言者脖子边的颈甲上，扯出了一个电子元器件，在上面按动几下。 然后抛给了狂嚎女妖。 灵族少女抬手接过抛来的东西，看着手中的电子元件，疑惑地看向了傅青海。 傅青海指了指自己的耳朵。 灵族少女掀开面具，露出了惊鸿一瞥的绝美下颌线，然后将电子元器件挂在了耳朵上。 灵族少女戴回面具后，傅青海提起双刃斧，转身迎向了地狱兽。 “这里是公共频道，喂，听得到吗？” 傅青海带着些许电流干扰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听到了。” 灵族少女的声音还是那般清冷而清脆，像两颗碰在一起的冰块。 “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名字？” 远处的地狱兽已经逐渐逼近。 “莎拉曼德•乌斯兰。” 大地在震颤，砂砾弹地而起。 “好的，沙拉曼德•乌斯兰，接下来听我指挥。” 地狱兽带着一股来自亚空间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在即将对上这个高速奔来的庞然大物的前一秒，傅青海突然转头大吼道： “古尔特，掩护我，然后带着弗拉霍斯走，我能搞定它！” “轰！”一发等离子光束轰然而至。 早有准备的傅青海脚一梭，掉进了坑道里，躲开了这记毁灭的光束。 极限战士们的子弹也射了过来，“叮叮当当”的打在地狱兽身上。 然而地狱兽丝毫不管远处的极限战士们，追着傅青海就是不断地用动力鞭抽打。 傅青海在利用坑道和壕沟仓忙逃窜的同时，撇了一眼地狱兽之前被蔑视者无畏机甲的双管热熔炮烧伤的侧后背。 发现那里的机体已经被烧熔得卷曲焦黑，但也许是地狱兽的存在和其行为取悦了恐虐邪神，更多的血红色增生皮肉组织生长了出来，覆盖住里侧后背的那个烧蚀空洞。 那些邪恶的皮肉包裹着机体，一鼓一鼓的。 这就是混沌恶魔难缠的地方了，亚空间拥有扭曲现实的魔法力量。 “且战且退，不要硬刚。” 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我们逐步把它引到船尾去……小心！” 傅青海一边躲避一边布置着战术，突然地狱兽动力鞭的一记横扫直奔狂嚎女妖而去。 目睹狂嚎女妖险之又险地躲开后，傅青海连忙对着地狱兽的双足底盘狠狠砍了一斧子，继续吸引仇恨。 两人且战且退，很快靠近了血腥蠕虫号运输船的船尾部。 周围还有其他极限战士的远程攻击，但是地狱兽就死死咬住了眼前两人，对其他人的攻击不管不顾。 狂嚎女妖一旦抓住地狱兽露出的空当就用星镖手枪向正中间驾驶员的头颅射击，令地狱兽不得不分出一只装载着电浆炮的手臂来遮挡住这些烦人的单分子飞镖圆盘。 眼见快到了运输船尾部，傅青海双手握住斧柄，用力一掷，双刃斧旋转着飞向地狱兽。 然后傅青海一转身，头也不回地就躲进了飞船的船舱里。 跑了？ “坚持住，莎拉，我需要两分钟！” 傅青海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灵族少女一咬牙，没有选择跟着一起逃跑，而是抬起星镖手枪又是一枪，主动吸引了地狱兽的注意力。 傅青海钻进一扇舱门后，在运输船的内部通道里拔腿狂奔。 他一边跑，一边四顾寻找着什么。 “引擎控制室、引擎控制室……” 傅青海眼睛四处寻索，嘴里不停的叨念着。 “找到了！” 傅青海顺着躺了一地怀言者和极限战士尸体的通道口处看去，发现了引擎控制室的铭牌。 傅青海跨过一地的尸体和血浆，进入到了引擎控制室内。 “该死的。” 看到了舱室内一片狼藉的破烂设备，傅青海一拳捶在舱壁上。 这间引擎控制室已经被极限战士们的炸药破坏了。 傅青海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出舱门去寻找下一间。 运输船有三组一共九个亚光速引擎喷口，理论上需要三个引擎控制室来操作。 傅青海默默地想着。 但愿弗拉霍斯的极限战士们效率不要太高，把血腥蠕虫号的三个引擎控制室都毁坏了。 当初拼了命的要把引擎控制室破坏，如今翻盘的希望却在这里。 命运可真是讽刺。 傅青海跑到了另一间引擎控制室外。 这里没有战斗过的痕迹。 傅青海一头钻了进去。 很好！里面的设备完好无损。 这里空空如也，既没有机仆奴工，也没有船员在操作。 但是难不倒傅青海，他迅速走到设备前，背后的机械臂自动展开扬起。 一根机械触手从机械臂钳爪中伸出，插到了设备的连接孔上。 傅青海要在一分钟之内夺取这台沉思者系统的控制权！ 傅青海眼神中闪烁着杀气，脑海里的“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已经在沸腾。 …… 运输船外。 一个骨白色的苗条身影，正在围绕着一台混沌无畏机甲上下翻飞，左躲右闪。 贴身的盔甲勾勒出了主人矫健窈窕的身体线条，此时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着。 显然，全神贯注地躲避一只地狱兽的攻击并不容易，灵族少女莎拉曼德•乌斯兰已经有些气息不稳了。 地狱兽吼叫着，又是一记动力鞭扫来！ 莎拉曼德连忙扭身躲避。 腰部的骨白色铠甲却被动力鞭的尖端擦到了。 被裂解力场作用的一刹那，骨白色铠甲瞬间硬化，裂解力场没有撕开她的腰身，但是附带的巨大动能却把她击飞。 莎拉曼德听到了骨甲上镶嵌的魂石的碎裂声。 她知道，是逝去族人的灵魂替她挡下了这一击。 “嘭！”被击飞的狂嚎女妖摔在了石头上。 她踉跄着起身。 灵族少女感觉自己坚持不了了。 就在这时，通讯频道里突然响起了傅青海的声音： “莎拉，现在，马上，到你左边的那三个引擎喷口后面去！” 莎拉曼德精神一振，连忙向后一跳躲开攻击，接着跑向傅青海指示的方位。 三个圆形引擎喷口呈品字形，每个喷口都足足能放得下一个身穿终结者盔甲的阿斯塔特，三个喷口叠在一起比地狱兽还要高。 地狱兽狞笑着跟了过去。 傅青海身在引擎控制室，看不到船尾的情况，当他听到通讯频道里回传来一身气喘吁吁的声音： “然后呢？” 傅青海大声道：“我数到三，你立马趴下！” “一。” “二。” 地狱兽又一击擦中了正准备发出灵能尖啸的灵族少女， 将她的头盔扫落在地。 “三！” 沙拉曼德迅速趴匐到了地上。 如果傅青海骗她的话，趴在地上无法躲闪的她，下一秒就会被地狱兽撕碎。 “轰———” 三个圆形引擎喷口喷出了炙烈的白色火焰。 瞬间就将庞大的地狱兽包裹淹没。 “啊呃嗷——” 来自亚空间的痛苦嘶吼响起，站在引擎喷口火焰中的地狱兽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庞大黑影。 引擎控制室里的傅青海将这组引擎的输出功率推至了最大档位。 地上的沙拉曼德连忙翻滚躲开，防止被炙热的气流灼伤。 傅青海一直死死地维持着引擎功率全力输出，这是太空飞船开足马力加速飞行时才能短暂维持的输出功率。 炽烈的白色火焰持续喷涌着。 一直喷涌着。 久久没有停息。 直至喷口过热，自动停止冷却。 白色的火焰气流缓缓消失。 一具干枯的，焦黑的，碳化的直立物体。 静静地矗立在三个引擎喷口后面。 “哈……”保持着趴匐状态的灵族少女长呼了一口气。 静静站在引擎控制室内的傅青海，仔细聆听着通讯频道里传来的灵族少女的喘息。 “怎么样，莎拉？”他问道。 “它死了。” 傅青海能从灵族少女故作平静的声音里听出那饱含着的劫后余生的喜悦。 干掉了地狱兽，傅青海也很高兴。 赢了！ 傅青海眼里含着笑意。 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 沉浸在胜利喜悦中的他，却没有注意到。 背后的舱门外面，悄然出现了一个身披黑袍的女人。 ………… 第四十五章 你的名字 瓦钢剑……瓦钢剑……瓦钢剑是什么…… 跪在地上的傅青海在脑海中思索着这个名词。 他对面的女人脸色略微有了一丝疑惑。 逼也装完了，遗言也说了，临死前的疑问也解答了。 他怎么还不咽气？ “咔！” 一双覆盖着手甲的巨大铁手突然扣住了她的雪白修长的脖子。 “唔……”女人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双手握住傅青海的手臂不断地挣扎着。 然而阿斯塔特的手就像一只液压铁钳，她拼尽全力也难以掰动分毫。 傅青海一只手扣着女人的脖子，缓缓地，从双膝跪地的状态站起身来。 另一只手握着胸前插着的黑色长剑，一点一点的，往外拔。 女人被傅青海单手举了起来，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两条包裹在紧身皮裤里的大长腿拼命地在空中蹬动着。 她见过脑袋没了一半还能行走的丧尸，却没见过整颗心脏都碎了还能站起来的人。 这柄一半的剑刃都没入了傅青海胸腔的长剑，终于被傅青海左手缓缓拔出。 红黑色的浓稠血液随着剑刃的拔出在创口处不断地流淌。 傅青海一只手扣着女人的脖子举在半空中，低头打量着另一只手中握着的这柄捅穿了自己的武器，单手把玩着这柄造型古朴的长剑。 瓦雷利亚钢，他想起来了。 来自《权力的游戏：冰与火之歌》。 和艾德曼合金、振金、曼达洛合金等以材质坚固、锋锐的金属不同，瓦雷利亚钢并不是什么特殊的合金冶炼技艺。 按照原著中角色所暗示的，瓦雷利亚钢在铸造时通过血祭等残酷的血魔法仪式加持，使之拥有了超乎寻常武器的锋利程度。 如果真把轮回世界比做一款游戏，那防御艾德曼合金、振金时该计算护甲，而防御瓦雷利亚钢武器则该计算魔抗。 严格来说，这是一柄魔法武器。 傅青海一口吐掉嘴里的残血，抬头，看着手中的女人，笑着，露出一口带血的白牙，问道： “是不是没有人告诉过你，阿斯塔特有两颗心脏？” “碎心者……艾丽西亚？” 微笑时，尚有未干的血迹挂在傅青海的嘴角和下巴，这让他的笑容看起来分外狰狞。 什么？ 女人在震惊中“唔唔”出声，但是傅青海的无情铁手越锢越紧，让她呼吸逐渐困难，难以发出声音。 最终，被傅青海单手握着脖子举在半空中的女人，白眼一翻，停止了挣扎，双手无力地垂下，两条大长腿也不再蹬动了。 傅青海把碎心者艾丽西亚的尸体往地上一扔。 随后用手里的黑色长剑，一剑捅进了艾丽西亚的胸口里。 用碎心把碎心者心碎。 傅青海向来有补刀的好习惯，尤其是针对手段诡谲多变的轮回者时。 轮回世界提示了击杀敌对阵营轮回者的同化点数奖励。 傅青海步履蹒跚的向前走了两步，一只手握着剑，一只手捂住了自己胸前的伤口。 疼，剧烈的疼。 经过第二颗心脏已经迅速替代了第一颗心脏的功能开始增大输出功率向全身泵血，但是第一颗心脏是实打实的碎了呀。 前世地球的小情侣们，常常说，分手后，心碎了一地之类的话。 傅青海这回是切实的感受到了，什么是心碎的感觉。 物理意义上的心碎。 最难受的是，心碎之后他还没有死，另一颗心脏支撑着他的生命，让他还能持续不断地感受到心脏被搅碎后的剧痛。 镇痛剂都没办法完全止住的剧痛。 这个女人，碎心者艾丽西亚，从奖励的同化点数来看，她和琴平组的老大高仓佑木一样都属于浅野次男口中所说的“高级玩家”。 现在看起来这些所谓的“高级玩家”也没比自己强。 但他们是解锁了更多功能的轮回者。 傅青海至今还不知道解锁这些功能的条件是什么。 傅青海蹒跚着走向舱门，动力盔甲内置的镇痛剂正在扩散至全身，让他感觉稍微好受了点。 艾丽西亚对这把瓦雷利亚钢剑的伤害判断是不完全的。 其实，这柄剑不仅刺穿了傅青海胸前的动力盔甲，还一并将傅青海皮下的黑色甲壳，以及胸腔上闭合的骨板都刺穿了。 黑色甲壳没有什么防御功能，但阿斯塔特的骨骼可不是普通人类的羟基磷酸钙骨骼，是由骨骼强化器官融合了金属和陶瓷材质在里面的，硬度远超凡人的骨骼。 相反的是，傅青海胸前那层陶钢护甲早已经在之前的历次战斗中损耗大半，本就岌岌可危。 傅青海擦了擦嘴角和下巴上的血迹，走出舱门。 刚才的那一剑，不仅刺穿了一颗心脏，还割开了傅青海的第三只肺，导致血液混合着空气不断地从气管中涌出。 傅青海吐血是真的吐血，不是在演。 傅青海慢慢走到靠近运输船舷窗的走廊中。 透过舷窗，看到外面依然有着零星的战斗。 个别极限战士小队刚刚才突破到这里，还有一些怀言者的漏网之鱼在负隅顽抗。 直到现在，战斗还没有结束。 傅青海叹息一声。 忽然，他看到一只生力军加入了战场。 三辆造型独特的反重力喷气摩托自远方天穹之际飞驰而来。 喷气摩托前端，是标志性的梯形舰艏式的尖锐撞角，骨白色镶红边的动力盔甲，头盔顶上那随风飘扬的拉风盔缨。 白色疤痕的战士来了！ 他们也登陆了这颗行星。 虽然有点姗姗来迟的意思。 但傅青海心里还是很高兴。 大局已定，局势明朗，但鬼知道躲在这里的怀言者和荷鲁斯阵营的轮回者们还有什么奇怪的阴谋和花招。 傅青海忍着疼痛，快步走向舱门出口。 他不想再在这里和敌人们纠缠了，只想快点回到太空轨道上，用饱和轰炸把这里夷为平地。 血腥蠕虫号运输船外。 喷气摩托以极快的速度在复杂的溶洞和隧道中穿梭，白疤战士娴熟的驾驶技术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三辆喷气摩托擦着极限战士们的头顶飞驰而过。 一名战士专注与驾驶与射击，喷气摩托车头上安装的大口径爆弹枪喷射出了一连串的质爆弹，压制住了残存怀言者的反击。 而后座上的战士则高高扬起了手中的动力长刀。 在喷气摩托与怀言者的松散阵型错身而过的一瞬间。 “锵！” 一道白光闪过。 一颗戴着头盔的大好头颅，连带着一大蓬血液，高高飞起。 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血脖颈，抬着爆弹枪的高大身躯缓缓倒下。 刚刚钻出舱门的傅青海目睹了这一幕。 他仿佛在太空战争时代看见了古代骑兵的影子。 在白疤战士的支援下，残存的怀言者们很快被杀戮殆尽。 傅青海冲着三辆喷气摩托疯狂挥手。 他们看到了，一齐调头，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圆弧，冲傅青海驶来。 在傅青海面前将将停下，摩托来没来得及挺稳，一个高大的战士就跳下了车。 “太好了，青山，你还活着！” 傅青海正张开双臂准备给同僚来个大大的拥抱，听到这话当即脸就是一黑。 这句话有点熟悉。 怎么你们嘴里就不能吐出点好词吗？ 塔拉尔取下头盔，仔细地上下打量着傅青海。 他说道：“你的状况很差，青山，你们究竟遭遇了什么？” 傅青海摇摇头，道：“回去再和你们细说，话说，是谁让你们下来的？” 傅青海记得赛特•弗拉霍斯拒绝了窝阔台一起作战的询问。 “是索萨兰号。”塔拉尔解释道，“索萨兰号在传送被打断后，就一直尝试与地表取得联系，一段时间始终没有收到回复，最后弗拉霍斯的侍从官向我们发起通话，请求我们下到地表来支援。” 傅青海点点头，显然，面对地面部队失联的突发情况，太空轨道上的月级巡洋舰也没有坐以待毙。 也在积极联络同行的短剑号护卫舰，寻求帮助。 就是来得有点晚。 “青山！” 这时，傅青海听到不远处古尔特的大喊。 傅青海转头看去，古尔特怀里的弗拉霍斯已经醒了，阿斯塔特的自我修复能力让他捡回了一条性命。 “青山，刚刚和索萨兰号的通讯已经恢复了，我们现在就带指挥官用传送返回战舰，传送信标已经损坏的战士，索萨兰号会派风暴鸟来接他们返航。”古尔特的声音在通讯频道中响起。 “收到。”傅青海回复道。 古尔特的话提醒了他一件事。 敌人的干扰传送用的手段！ 至今都不知道，怀言者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使得极限战士的各支小队无法传回巡洋舰。 傅青海将自己的疑问向塔拉尔提出。 塔拉尔道：“传送的本质也是利用亚空间进行短距离跳跃，严格来说，传送是魔法，只不过是被技术神甫们大规模利用的魔法，据我所知，很多灵能者和军团智库都可以干扰传送过程。” “但是这么大范围内的干扰传送，我确实是第一次见。”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 傅青海摸了摸下巴，沉思起来。 有可能是远古科技或者异形科技的禁魔装置，但是前文已经分析过，珍贵的战略装备不应该只由三艘没有战舰护航的运输船来运载。 而如此之大范围内的灵能力，按照人类帝国划分的阳性灵能等级表，至少也是个伽马级别的灵能单位。 如果敌人是一个至少为伽马级别的灵能者，那他为什么不直接出来和极限战士们战斗？ 有很多种可能的解释…… 灵能偏科？灵能耗尽？贪生怕死？ 而最大的可能就是……对方是一个轮回者！ 如果是轮回者的话一切就都很好解释了。 轮回者有各种可能的稀奇古怪的能力，不能用战锤40K内的传统战力体系来衡量。 轮回者对荷鲁斯以及混沌四神都谈不上什么忠诚，他们只是想赚取同化点数。 傅青海深沉的目光看向了血腥蠕虫号运输船那灰暗涂满了亵渎符号的舷墙。 除了手里的这把黑色瓦钢剑。 这三艘运输船里还藏着很多秘密。 从未露脸过、会使用禁魔领域的疑似轮回者。 莫名其妙出现的异形。 傅青海深信在运输船那些逼仄幽深的管道深处，肯定还藏着一个异形的巢穴。 还有那个自称先知阿古的诡异老太婆…… 但是没有机会了，极限战士指挥官重伤，各支小队人员建制不全，傅青海自己也是重伤未愈。 赶来支援的白色疤痕小队肯定也不愿意再节外生枝，他们的首要任务还是护送昆托大师前往火星。 傅青海没有机会再去运输船内部探索和搜寻。 就让这些秘密一块都淹没在月级巡洋舰的炮火里吧。 轨道轰炸的炮火会埋葬这一切。 傅青海猜测弗拉霍斯也是这么想的。 三艘风暴鸟登陆艇在极限战士残兵们的掩护下缓缓降落。 “走吧，青山，极限战士的伤员们都已经上了风暴鸟，我们搭乘我们自己的喷气摩托返回短剑号了。” 傅青海看了看周围，低声说道：“塔拉尔，我和你们一起回短剑号去，我需要去昆托大师那里接收治疗。” 窝阔台叮嘱过，昆托大师的存在不能透露给短剑号以外的任何人。 说完，傅青海指了指自己的胸甲上那道黑色的凝固血痂，说道： “我的一颗心脏碎了。” 塔拉尔皱起了眉头，面色严肃，他知道这算是很严重的伤势的了。 他看了看傅青海手里的那把造型古朴的黑色冷兵器，那既不是动力武器也不是链锯武器，塔拉尔沉声问道： “是因为这把剑吗？” “没错。”傅青海点点头，“我的武器库里也终于有了点像样的收藏品。” 用收藏品的理由把这柄魔法武器搪塞过去以后，傅青海对塔拉尔说道： “我还有其他事情没有处理完，你们稍等我一下。” 塔拉尔点点头，看着傅青海走到了运输船后面。 傅青海走到了引擎喷口背后，目光在四处巡梭着。 “我在这里。” 一声清冷的声音响起。 傅青海抬头看去，最高的那组引擎喷口上坐着一个骨白色贴身盔甲的倩影。 狂嚎女妖纵身一跃，轻盈地落在了傅青海面前。 面具后火红色的鬃毛缓缓落下。 傅青海凝视着这张狰狞的女妖面具，想透过护目镜看到背后主人的表情和眼神。 一无所获。 傅青海轻咳一声，低声道： “我们要返回战舰了，运输船的引擎已经被我们破坏了，无法飞出大气层，之后我们还会对这里进行一轮甚至几轮的轨道轰炸，直到夷平这里。” “你打算怎么办？” 灵族少女颔首，平静说道： “你不用管我，我自有办法。” 傅青海点点头，他猜测这个灵族女人可能还有某种联系其他族人和方舟舰队的手段。 但这就不是两个人的关系可以讨论或者明说的了。 一个人类，一个艾达灵族。 尽管出生入死过，建立了战场上的信任。 不过临时的战友而已。 傅青海见灵族少女也没有其他话要说，点点头转身向运输船的另一面走去。 “等一下。” 灵族少女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傅青海转过身，看着眼前的高挑身影。 灵族少女踟蹰着，两只手有些不知道如何安放的样子，一会儿在身前，一会儿又放到腰间。 她嗫嚅着，最终还是开口道： “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傅青海笑了笑，道： “青山，我叫青山。” ………… 第四十六章 预言 傅青海隔着风暴鸟的舷窗，看着下面这个满目疮痍，遍布着地壳运动产生的裂纹的丑陋大地。 运输船依旧隐藏在这些庞大深邃的裂谷中。 无关紧要，三艘船的位置均已经被探明，飞船动力装置都被摧毁，插翅也难飞。 在这片没有生物、没有历史、没有传说的荒芜死寂之地上，极限战士和怀言者经历了一场血战。 包括傅青海自己在内的，这群名为阿斯塔特的，人类帝国最精锐最先进的生物兵器，在这里头破血流，浴血奋战。 他们智计百出，他们斗智斗勇。 魔法与科技，忠诚和信仰。 他们战斗，他们死亡。 也终究只不过是一场局部战役的小小缩影罢了。 而这场席卷了整个人类帝国、令数千亿生灵涂炭的荷鲁斯之乱。 在整个银河系的历史之中，和天堂之战、色孽诞生、铁人叛乱等等事件相比，和那些银河倾覆、种族灭绝、主宰更迭的战争相比，荷鲁斯之乱也不过只是一场烈度和规模都不过尔尔的战争罢了。 思考着这一切，傅青海很容易陷入了一种虚无主义的怅然之中。 活着是为了什么……战斗的意义是什么……牺牲又换来了什么…… 终究只不过是宇宙里的一粒尘埃罢了。 还好轮回世界的冰冷提示音及时的把傅青海从柏拉图哲学三问中扯了回来。 【在你的帮助下，极限战士军团索萨兰号巡洋舰打赢了洛斯韦尔7号行星战役，达成阶段里程碑事件！】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1675点】 轮回世界奖励的同化点数比团灭了琴平组高得多。 估计是轮回世界认为洛斯韦尔7号行星上出现的附魔战士和地狱兽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吧……傅青海胡思乱想着，猜测轮回世界给同化点数的逻辑。 风暴鸟离行星越来越远，幽深的裂谷已经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黑灰色球体。 …… 而此时在地表裂谷中的血腥蠕虫号运输船上，故事还没有结束。 血腥蠕虫号的主控室内。 蓼下弘惊慌失措着，不同于在克洛法面前展现能力时的故作优雅，此刻的他像一只受惊的苍蝇一般，没头没脑地四处乱窜。 “怎么办……怎么办……” 蓼下弘抱着脑袋，没了方寸。 他原以为自己的咒术领域顺利施展了，按照克洛法原先的计划，耗死这帮极限战士那是手到擒来的。 没成想连克洛法自己都被弄死了。 怀言者运输船队的两张底牌——献祭出附魔战士，唤醒本应该被投入泰拉战场的地狱兽，都被克洛法使用了。 原先蓼下弘并不知道克洛法为什么这么自信心满满地有把握让极限战士留在星球地表上。 看到恐怖的附魔战士和地狱兽的一瞬间，他明白了。 蓼下弘觉得这把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可万万没想到，连强大的地狱兽和附魔战士都折戟了。 “都怪那个白色战甲的星际战士……”蓼下弘丧着脸想着。 傅青海身穿和极限战士们深蓝色动力盔甲全然不同的白底红边动力盔甲，在轮回者们的眼中是非常显眼的。 更何况他还单挑击杀了克洛法，运输船队的怀言者指挥官，船队叛乱派轮回者心中高深莫测、无比强大的那个存在。 和明知道这个白甲战士强大，反而更要决定刺杀他赚取更多同化点数的碎心者艾丽西亚不同。 趴在舷窗前亲眼目睹了傅青海单挑杀死了克洛法的蓼下弘，已经失去了与之为敌的勇气。 知道怀言者们大势已去的蓼下弘，不知道极限战士们在胜利之后会不会搜索整艘运输船，他拼了命的想找个地方把自己藏起来。 然而他却看到极限战士或传送，或搭登陆艇，纷纷离开了星球地表。 “看来他们的损失也非常巨大，已经失去了搜索整艘运输船的能力……”蓼下弘心中暗暗想道。 松了一大口气的蓼下弘却忘记了，最开始克洛法和他们说过的。 极限战士有一艘月级巡洋舰停在太空轨道上，随时可以对这里发起轨道轰炸的事。 …… 傅青海被捅穿的那间引擎控制室外。 地上洒落的血液已经干涸，廊道里静悄悄的。 一个身披破旧布袍、头发花白、满脸褐斑的矮小老妇人笑眯眯地走了过来。 是傅青海在底舱监狱里遇到的那个自称先知阿古的老婆子。 她自言自语道： “看了半天，也没看到能让四神一齐瞩目的存在到底在哪里，预言里所说的那个存在，究竟是谁呢？” 她慢吞吞地走到引擎控制室的舱门外，看向了里面躺在地上的黑衣女人的尸体。 “会不会是那个白疤的小子呢？整个事件里就他看起来有点奇怪，似有英雄之姿，但是……还不够，他还远远不够。” “……还远远不够让四神都瞩目啊。” 苍老妇人一边低声说着，一边走进舱室里，在一滩凝固的血液面前，缓缓蹲下。 “但不管怎么说，银河系的未来永远是最重要的，哪怕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英雄，密教也应该提前掌握他的信息。” 心中想着，老妇人伸出一根枯瘦苍老的手指，在地板上凝固的血液里蘸了蘸。 “让我看看你的未来吧，奇怪的白疤小子。” 她将蘸了血的手指，伸进自己嘴里，闭上眼睛，细细品尝了起来。 她的脑海中，“轰”地一下，出现了一幅画面。 仿佛是置身一个人的梦境，周围的景物模模糊糊混混沌沌，她像一个幽魂一样飘荡于一座教堂的上空。 此刻这座帝国哥特风格明显的尖顶教堂似乎正在遭受某种外星人的攻打，这是一种蓝色皮肤、没有鼻子，身体瘦弱的类人形外星人。 但是他们穿着一种高大灵敏，远程射击威力巨大的战斗装置。 先知阿古沉下视角，迅速来到教堂内部。 教堂内部，宽大高耸的厅堂内集满了身披华丽长袍宗教人士，他们不顾外面的枪林弹雨，高声吟唱着，赞颂着，围绕着一口水晶棺材。 先知阿古一眼就看出这口水晶棺材是一个静滞力场装置，里面的时间会被凝固，可以保存里面的物体上万年。 教堂外的帝国普通士兵已经逐渐抵挡不住外星人的进攻，一步步往教堂内后撤。 外星人的子弹和激光已经射穿了教堂的彩色玻璃，将架子上的书籍和蜡烛打得纸页纷飞、烛火四溅。 可是这群宗教人士们依然不管不顾，围绕着这口棺材高声吟颂着。 棺材里的人就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似乎唤醒了棺材里的人就能迎来绝地反击。 先知阿古向透明的水晶棺材里看去，里面是一个脸庞年轻，帅气俊朗的黑发年轻人，看身材尺寸大概率是一个阿斯塔特。 这不是那个白疤的小子又是谁呢？ 突然，就在守军渐渐不支，敌人快要攻入教堂内的时候，水晶棺材里的人豁然睁开了眼睛！ 他猛地从静滞力场里坐起。 周围，看到他醒来的宗教人士爆发出了欢呼，赞颂神皇的声音此起彼伏。 艰难守卫抵挡的士兵们也是士气为之一振。 却没想，那个醒来的黑发年轻人，抓起手边的一柄电浆手枪，一枪就把旁边的一个宗教人士的脑袋打爆了。 脑瓜裂开，血花四溅。 黑发年轻人冷笑一声，说道： “老子最讨厌宗教了！” “轰——”脑海里的画面消失，老妇人又回到了安静冰冷的引擎控制室内。 她瞪大了双眼，大口的喘着气，满脸都是惊恐。 大滴大滴的汗珠从她满是皱纹的额头滴下，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溅开。 “不…不……不能让他活到后世……”老妇人回想着刚才的画面，浑身都在颤抖。 此刻的老妇人还不知道什么是国教，什么是神皇，但是她知道，或者说密教中的一个分支认为： 只有那个男人，那个被称为帝皇的存在，那颗冰冷太阳，真正的成为神明之后，才能在亚空间中与混沌四邪神对抗，在银河系中庇佑全体人类。 而如果让黑发年轻人这个坚定的无神论者活到了一万年后的后世，那他绝对是个遗祸无穷的大祸害。 在最初的时候，这个银河系中最神秘的组织——密教，是支持荷鲁斯之乱的，他们的预言认为，庞大的帝国最终会成为亚空间混沌四神的养料，滋养他们壮大，最后毁灭宇宙里的所有生灵。 于是他们一直在谋划刺杀忠诚的基因原体。 但是艾达灵族的某些先知和他们有了不同的看法，艾达灵族的预言认为，在灵族帝国已经覆灭的情况下，只有人类帝国一直保持着存在，才能作为银河系对抗混沌力量的主力。 于是阻止了密教的多起行动。 于是密教内部也产生了分裂，一部分人认为不应该继续支持叛乱派。 而这其中，先知阿古属于什么派别什么分支，就只有她自己才知道了。 ………… 第四十七章 新生体 带着些微辐射粒子的风，刮过沙拉曼德•乌斯兰的面具，撩起了她面具后的红色鬃毛。 高挑纤瘦的灵族少女站在一座悬崖边，看着远处离去的风暴鸟登陆艇。 得到了傅青海提醒的她已经在运输船内搜刮了足够在荒芜行星上生存三个月的物资。 最后看了一眼昏黄的天穹，沙拉曼德•乌斯兰转身，跳下了悬崖。 她要带着物资躲进这颗被人类命名为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复杂溶洞群之中。 因为她知道，轨道轰炸马上就要来了。 …… 蓼下弘低着头，快速地在血腥蠕虫号运输船主控室内来回踱步着。 他在思考之后何去何从。 怀言者指挥官克洛法已经死了，同行的轮回者同伴们都要么死了要么失踪了，他此刻有些没有头绪。 极限战士们也撤退了，倒是不用东躲XZ。 可是这颗荒芜的行星。 难道要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直混到剧情线结束吗？ 蓼下弘呼出一口气。 其实也不是不行。 至少，他还活着，不是吗？ 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就在蓼下弘在主控室内做着思想斗争的时候。 他却没有注意到，头顶黑暗的通风管道里。 一只造型怪异的，长着漆黑外骨骼的生物，嘴里正流淌着腐蚀性的透明唾液，饥肠辘辘的注视着他。 …… 此时此刻，血腥蠕虫号引擎喷口和引擎控制室连接处的狭小空隙中。 如果此刻一个负责维修管道的奴工或者船员来到这里，他一定会大吃一惊。 灰黄色的活体组织已经完全覆盖了这一片原本遍布管路和线缆的狭小空间。 一条条仿佛大树根脉一般粗细不一的脉络沿着地板、墙壁和管道延伸，伸向了黑暗的缝隙深处。 这些肉灰色的脉络和黄色的活体组织还在不断的分泌粘液，让整个空间变得湿滑且恶心。 此刻在一簇线缆束的背后，一个浑身裹着灰布的佝偻女人正站在一颗足有一人高的巨大卵型物体面前。 巨卵竖立在地板上，底部连接固定着无数的粗大根管脉络，这些根管像一根根输液管一样往巨卵里输送着营养物质。 这里面正在孵化的，是一只从星际战士身体里破胸而出的异形。 它的状态不是很好，它很虚弱……驼背女人轻轻抚摸着巨卵的表面，感受着里面小生命的哀声。 它在破开星际战士的闭合胸腔骨板时耗费了太多的能量和精力……驼背女人暗暗想着，它本可以进化得更好。 她也没料到星际战士的胸腔竟然是由一片片强化骨骼的骨板完全封闭的，这差点让一只破胸者幼虫被活生生闷死在里面。 巨大的卵忽然动了。 开始不断的向上收缩鼓动。 随着巨卵的收缩达到了极致…… “哗啦！”一声，巨卵像花瓣一样分瓣破开了。 一大滩黄色半透明的粘稠液体像破开的羊水一样洒落一地。 驼背女人期待中的巨型异形战士并没有站起来。 破开的肉瓣状巨卵残骸中，一只头冠造型奇异的灰白色异形在半透明胎膜中蜷缩着，骨节状尖尾长长的盘卷着，时不时挣扎一下。 驼背女人看着这个在胎膜中挣扎的异形幼体，轻轻扯下了包裹自己全身的灰色布匹，叹息着说： “你本可以成为女王的。” 此刻如果傅青海或者其他熟悉《异形》系列电影的人，看到了驼背女人的真容，一定会惊讶出声。 这是一个何等丑陋畸形的头颅。 女人长着一张骷髅一样的外骨骼脸颊，脑后延伸出和异形一样的长长头冠，她的手臂、她的脖子、她的脊背，都是和异形一样的狰狞嶙峋的外骨骼，只不过普通异形的外骨骼是漆黑的，而她身上的外骨骼是肉黄色的。 她并不是真的驼背，只是用布匹将自己长长的头冠和脊背包裹绑在了一起，加上和异形一样的头和脖子向前伸出，所以看起来像一个佝偻着的驼背妇人。 新生体。 来源于《异形4：重生》，电影中的异形女王由于携带有人类的基因，在第一胎时产下了这种人类和异形基因的混合体。 这只新生体眉骨突出的凹陷眼眶里，有一双和人类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她的鼻子像骷髅一样是两个黑孔，嘴巴和异形最像，可以下拉到很大幅度的下颌骨，以及一排外露的白色门牙。 其他轮回者们一直通过声音判断，这个跟在大胡子别连斯基身边的驼背人是一个女人，但其实，异形新生体并没有性别，或者说是雌雄同体的。 不能再称之为驼背女人，她，或者说它，此刻正伸出双手，温柔地抚摸着半透明胎膜中的异形幼体。 这只奄奄一息的破胸者没能成功孵化出一只新品种异形。 这时，一只一人高的黑色异形正四肢着地，快速的在狭窄的管道里奔跑着，黑色骨节长尾甩动着维持平衡，它在覆盖着活体组织的黏滑空间内更加如鱼得水。 这是一只常见的“雄蜂异形”，是从普通人类躯体里孕育而出的异形，异形巢穴里的工兵，也可以直立行走。 漆黑的雄蜂异形跑到黄色新生体的身边，匍匐下身子，流着口涎的嘴巴“嘶嘶”出声。 “什么？你说的东西在哪里？” 这只新生体似乎能听懂异形的语言，又或许它们是在用信息素进行沟通。 总之，新生体马上从巨卵残骸前站起，面带兴奋，急促地说道： “黑水已经没有了，马上带我过去，先产下蛋形虫。” …… 傅青海被送上短剑号护卫舰以后，就马上被放到了金属担架上，几名阿斯塔特提着担架，沿着走廊，快步向昆托大师所在的底舱实验室内走去。 傅青海静静地躺在担架上，偏过头，目光看向了透明的走廊舷窗外。 舷窗外，是索萨兰号巡洋舰一眼望不到尽头的庞大舰身。 在对着下方朦胧行星的那一侧舰身上，一座座巨大的六边形甲片掀起，一尊又一尊庞大的黑色发射井露了出来。 黑漆漆的发射井里一齐迸溅出耀眼的火光。 一颗又一颗足有整辆汽车那么大的巨型炸弹被发射井吐了出去。 然后，傅青海就看到了这些炸弹，在初始推力和行星引力的拉扯下，和大气层摩擦，化作了一道道金色的流星，消失在了大气层中。 一场人造的流星雨。 从太空轨道上看去，还有一点浪漫美丽，但傅青海知道，这场流星雨带给地表的，只有无尽的毁灭。 …… 血腥蠕虫号的一条廊道内。 坑坑洼洼的舱壁和地板上到处是各种形状的弹孔和深浅不一的焦痕。 深红色的血迹在舱壁上呈放射状泼洒着。 遍地都是尸体，有怀言者的、凡人船员的、还有极限战士的。 廊道的正中，堆积着一座尸体的小山。 这些尸体全部都是身穿深蓝色动力盔甲的极限战士。 他们全都面朝下，扑在了一起。 忽然，尸体堆成的小山动了下。 又动了下。 顶上的那具极限战士的尸体被推开，顺着尸堆滑了下来。 又一具极限战士的尸体被掀开。 “哈，哈……” 喘息声从尸堆里传出，一只红色盔甲的手臂伸了出来。 一个怀言者的混沌星际战士从尸堆里爬出来了半个身子。 从他盔甲上残余的畸变痕迹能看得出来，他之前曾经被恶魔附身，成为了一个附魔战士。 附魔战士从亚空间召唤来恶魔附身以后，一部分混沌星际战士可以选择在战斗时将身体交给恶魔使用，变身成为强大的附魔战士，在非战斗时可以把身体的控制权交回来。 而牺牲在这里的这一整支小队的极限战士，就是为了杀死埋葬这一个附魔战士。 这个混沌星际战士趴在尸堆上喘着气，一把扯下了自己扭曲异化成尖牙利嘴的头盔，露出了一颗肿胀皱褶的畸形光头。 两根短短的，像两块疤一样的角质物体还镶嵌在他的脑门上。 这个怀言者混沌星际战士本以为自己早已经死了，和身上压着的这支极限战士小队同归于尽了。 没想到附魔战士的恢复能力如此强大，硬是把自己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 赞美血神……尽管浑身伤痕累累，气息奄奄，怀言者战士还是在心中赞美道。 然后，他一抬头，就看到了眼前的地板上，竖立固定着一颗造型奇异的卵形物体。 卵形物体的的顶端是几道裂缝，低端则固定在一堆密密麻麻的肉体脉络上，这些血管一样的灰色脉络沿着地板铺展延伸，伸向了廊道周围黑暗的缝隙中。 混沌星际战士面露疑惑，他没见过这个东西。 失血过多的混沌星际战士晃了晃脑袋，有些头晕目眩，他想确定这是不是什么幻觉。 在这颗卵形物体周围，还有三四颗一模一样的卵形物体竖立着。 这些个东西又为什么出现在了运输船上？ 光头混沌星际战士正皱眉观察着，就见到卵形物体的顶端突然猛地一扩。 “啪！”一团灰白色的浆液炸开，一个东西从卵形物体的顶端裂缝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射而来。 喷射而出的这个东西一下子趴到了混沌星际战士的脸上，把他整张脸都覆盖了。 是一只抱脸虫！ 抱脸虫的八对附肢紧紧地扣住了混沌星际战士光头的两侧，附肢间覆盖着的肉膜把他的口鼻全部包裹住，逼迫他张嘴呼吸，然后抱脸虫尾部那根长长的骨节尾巴就会插进去，从尾骨中的导管里注入具有强烈麻痹作用的蛋白酶。 “啊……唔……”光头张嘴欲呼，一根尾巴就塞了进来。 好的……好的……躲在管道阴暗出观察着这一幕的异形新生体在心中暗暗叫好。 她可不敢出去直面一个阿斯塔特，而事实也证明了，普通人类身体里诞生的雄蜂异形去面对阿斯塔特也只是白给送死。 却没想，抱脸虫的麻痹蛋白酶刚刚注入了一点，这个混沌星际战士伸手在脸上一扯。 “嘶啦！” 刚刚注入了一部分麻痹蛋白酶，还没来得及从身体正中间输送遗传物质的抱脸虫就被整只地扯了下来。 混沌星际战士将手中的抱脸虫甩向一边，露出了被尖锐附肢抠得鲜血淋漓的脸庞。 这只腹部朝上被扔在地上的抱脸虫，纤细的附肢抽搐了两下，就死掉了。 暗中观察的新生体异形心中一惊，她还是低估了阿斯塔特，哪怕是已经重伤奄奄一息的阿斯塔特。 阿斯塔特远超常人的臂力，对各种毒素的抗性…… 但是没关系，她还有后手！ 混沌星际战士艰难地从尸堆中站了起来，用力摇着头。 刚才抱脸虫注入的那点足以令普通人当场晕倒的麻痹蛋白，让本就失血过多的他更加的头晕目眩、四肢乏力。 紧接着，混沌星际战士周围的三四个蛋形虫，一齐爆炸！ “啪、啪、啪！” 数只附肢间带着肉膜的抱脸虫飞速扑向了这颗光头。 “啊！” 混沌星际战士脚下步伐不稳，一挥手打飞了一只，另一只又扒了上来…… 最终，这个高大的混沌星际战士如一堵沉重的墙一般，“嘭”地一声倒在了地板上。 在他仰倒的脸上，趴着一只抱脸虫，正在一耸一耸的向他的头颅中注入异形的遗传物质。 ………… 第四十八章 诞生 洛斯韦尔7号行星，血腥蠕虫号运输船。 几只漆黑的雄蜂异形悄然出现在了廊道之中。 它们拉起地上混沌星际战士的手脚，拖着这个正在孕育新生命的受体，往一间舱室内走去。 这个将死而未死的混沌星际战士胸口上，渐渐隆起了一个鼓包。 …… 太阳星域，太阳系，人类帝国首都，泰拉。 战帅荷鲁斯正在指挥着手下各个叛徒军团的部队攻占星港。 这里正在爆发着人类帝国历史上最惨烈的一场场战役。 圣血天使、暗～****、白色疤痕、帝国之拳等各支誓死守卫泰拉的星际战士军团正在拼死抵抗。 荷鲁斯之子、帝皇之子、阿尔法、死亡守卫等各支叛乱军团也在发起迅猛的攻势。 如果说身高两米三至两米五的阿斯塔特的小巨人的话。 那么基因原体就是犹如天神下凡般伟岸的真正巨人。 此刻，身着华丽特制战甲的荷鲁斯•卢佩卡尔正站在战甲的甲板上训话。 他没戴头盔，露出了一颗大光头，颈甲内置的发光装置在他脖子周围映出一圈红光。 这是个瞳距很宽的男人，面容刚毅、严肃，不怒自威。 猩红色的大披风，雕饰华丽的黑色盔甲，胸甲正中间是一颗由水晶和宝石雕刻的巨大红色竖瞳——荷鲁斯之眼。 “科尔•琺伦，你许诺给我的混沌无畏机甲和灵能祭品呢？怎么还没有到位？” 荷鲁斯居高临下，对身旁的怀言者牧师质问道。 科尔•琺伦无奈道： “回禀战帅，他们在洛斯韦尔星系附近失去了联络。” “哼！”荷鲁斯冷哼一声，道： “要是洛伽也在这里，我一定会当着他的面让你好看。” 话锋一转，荷鲁斯问道： “你利用南极巢都准备的献祭进行得怎么样了？我们在前线的进攻受阻了，你必须清楚，现在可不是跟我讨价还价的时候，我们的部队需要“他们”的力量。” 科尔•琺伦知道荷鲁斯所说的“他们”是谁。 战帅一直拒绝接受混沌四神的腐蚀，言语中也缺乏尊重，尽管被混沌四神所蛊惑，决心发起叛乱，但他只是想利用四神的力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而不是成为四神的虔诚信徒。 “一切顺利，战帅。”科尔•琺伦恭敬地回答道。 “战帅，请您一定相信，伟大的神明们时刻注视着我们，这是决定历史的一刻，伪帝愚忠的走狗们只是在负隅顽抗，马上会有更多受四神祝福的战士加入战场，我们会逆转这一切！” 荷鲁斯点点头，尽管他不是科尔•琺伦这个和亚空间邪神们长期接触的神棍牧师，也不是灵能者，但他凭借基因原体超人的直觉依然能感觉到，那些来自亚空间，透过现实帷幕的阻隔，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这让战帅荷鲁斯不自觉间有了一种超然的满足感——全宇宙的神明都在关注着自己，我，就是天命之子！ …… 血腥蠕虫号的一间舱室内。 这里已经被雄蜂异形们构造成了“宜居”的巢穴，灰黄色的活体组织包裹着这里的每一个角落，密密麻麻的脉络如同老树盘根一般在地上匍匐生长。 而那个倒霉的混沌星际战士就躺在正中央。 几只漆黑的雄蜂异形围拢在混沌星际战士周围，它们故意咬断自己的肢体，让浊黄色的血液从伤口中滴下，一滴一滴的腐蚀着混沌星际战士胸前已经和扭曲肉体融合在一起的动力盔甲。 而在混沌星际战士隆起的胸腔之中，一团黑色的活物正在皮下翻卷滚动着。 黄色新生体那张半人半异形的骷髅脸上出现了拟人化的焦急表情，它此刻的内心十分紧张。 混沌星际战士的胸腔内寄托着它的莫大期望。 在星际战士体内繁殖出更强大异形新品种的期望。 新生体回想到，别连斯基曾经告诉过它，在AVP宇宙中，曾经出现过从铁血战士的身体中孕育而出的铁血异形。 那照此逻辑类推，从星际战士的身体中就一定可以诞生出更为强大的“星际战士异形”！ 别连斯基带到这个世界来的那瓶“黑水”，来自一个叫做《异形：普罗米修斯》的轮回世界，黑水可以借助人类女性的子宫繁殖出一种全新的异形品种——“三叶虫”，进一步进化为“执事”异形。 但不巧的是，所有的星际战士都是男性，没有子宫这种器官，所以只能以传统的破胸者的形态来完成第一步进化，而星际战士坚固的特异化胸腔骨板又阻碍了这种进化过程。 （作者：两个经典IP之间的世界观逻辑竟然被作者联系得如此紧密自洽，xdm把“严谨”打在公屏上！） 尸堆旁长出来的那几只蛋形虫，是新生体借助那只夭折了的星际战士异形的基因，繁殖出来的“星际战士版蛋形虫”。相比普通蛋形虫，以及可以喷射皇家抱脸虫的禁卫蛋形虫都要更强大，这样才能增大破胸者成功从星际战士的胸腔中破胸而出的概率。 而新生体并不知道的是，此刻混沌星际战士体内的异形幼体正在经历什么样的挣扎。 这个混沌星际战士不是一般的混沌星际战士，他是附魔战士。 在他的体内，还住着一只来自亚空间的混沌恶魔。 异形，这种被生物科技造诣极高的外星人“工程师”种族，寄予改变种族命运之厚望的伟大作品。 而工程师种族，在异形系列宇宙中，可是人类的造物主。 异形这个种族拥有极高的上限，异形的基因拥有无限的可能。 阿斯塔特，这个由人类的救世主，伟大的帝皇亲自设计打造的基因兵器，他们同样是战锤40K宇宙人类最先进生物科技的至高结晶。 阿斯塔特、异形、亚空间恶魔，当这三者结合时，能诞生出怎样的存在？ 新生体紧密地观察着孵化的过程，然后它看到了令它惊讶不已的一幕。 混沌星际战士胸口的鼓包中，那个黑色的异形幼体，在翻滚蠕动中，竟然呈现一种时隐时现的状态。 不是隐形……而是，而是在现实宇宙中快速的消失又重现。 这是……新生体惊呆了，她过去从未见识过这种现象。 但硬要说的话，其实也见过。 当她躲在管道的阴影中，窥探附魔战士与极限战士们的恶战时，曾经在附魔战士身上看到过这种马赛克式的模糊和扭曲，就是这种在存在与不存在中切换闪现的状态。 混沌星际战士胸口的鼓包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高。 骨板已经被撑开，皮肉已经被扩张得接近半透明。 来了！ 要出来了！ 新生体屏住了呼吸。 …… 泰拉的战场上，鏖战还在继续。 荷鲁斯坐镇指挥，调兵遣将，挥斥方遒。 他和他身边的怀言者牧师都能感觉到，整个银河的目光都在关注着这场关键的战役，至高诸天的神明们，都在看着他。 忽然，就在那一瞬间。 两人和叛徒阵营中的混沌力量们都一齐感受到，诸神从他们身上移开了目光。 科尔•琺伦匪夷所思地望向天空，又看向自己手中的黑暗教典。 战帅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光。 这是一种被轻视的愤怒。 他不能想象此刻还有比泰拉大战更为重要的事情存在。 …… 血腥蠕虫号运输船上。 “吱———” 一声嘶哑尖锐的嘶吼声响彻了整个舱室。 一只全新造型的红色异形破囊而出！ 随着它的仰天嘶吼，一股奇异的灵能尖啸从这间狭小的舱室内扩散而出。 在现实宇宙和亚空间中都掀起了阵阵涟漪。 在洛斯韦尔星系周围的亚空间中，一时间风云变幻，庞大的亚空间风暴在汇聚，浩瀚狂暴的亚空间能量在富集。 在这些五颜六色的能量风暴中，能清晰的辨认出： 暴躁易怒的红色，来自恐虐；欢愉至死的紫色，来自色孽；诡异变幻的蓝色，属于奸奇；腐烂霉变的绿色，那是纳垢。 这一瞬间，这个新生的小生命发出的灵能尖啸引起了混沌四大邪神的注意力，每一个邪神都在它身上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嗜血成性，天生的杀戮物种。 喷射、注入、怀孕、破胸……折磨。 银河的命运线也许会因为这个小东西而扰乱。 在尸体中诞生成长，在生命中感染蔓延。 然而。 就在此时。 天空中，一片金红色的流星雨，刚好落到了运输船的头顶。 “轰———” 足以融化钢铁的高温，足以汽化水分的爆炸，足以焚尽空气的烈焰，包裹住了这整一片空间。 整艘运输船，连同上面的那间狭小舱室，淹没在了一片火海之中…… 混沌四神傻了。 第四十九章 谢谢你，泰罗 傅青海浑身赤裸，坐在底舱实验室的一个金属箱子上，身上还残留着些许未干的培养液。 舷窗外，暗淡朦胧的洛斯韦尔7号行星上，一朵微不可查的小小火花还在持续绽放。 地表上惊天动地的炼狱景象，在太空中看去也不过就是一朵小火花而已。 傅青海将目光从舷窗外收回。 矮小的昆托大师站在他的身旁，暗红色的袍子下，一根根机械触须伸出，将傅青海背上、额头上、胸口上贴着的密密麻麻的探头依次摘下。 “好了，新培育的第二心脏和多肺都在正常运转，你的身体已经恢复如初了。” 昆托大师沙哑的声音从兜帽下传出。 傅青海起身，微微低头道： “感谢您，昆托大师。” 昆托大师沙哑地轻笑着道： “不用谢我，你应该感谢你的幸运，不是每一个星际战士都能直面无畏机甲并逃出生天。” 看来我干掉地狱兽的事情都传到昆托大师这里来了。 傅青海点点头，随口说道： “大师，这次在地表上我遇到了一种依靠寄生动物来繁殖的有趣异形生物，可惜没有抓到活体样品，不然可以带给您来研究研究。” 昆托大师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作为一个生物贤者，异形专家，在过往几百年的研究中，他见过了太多太多的奇特异形生物，大部分都并没有什么研究价值。 他只是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沙哑的嗓音说道： “呵呵，过去的时间里，跟随星际战士军团大远征的我，见过了太多的异形，大部分对人类帝国都不会造成什么威胁，也很快就被阿斯塔特们灭绝了，损失掉一两个样品没什么的。你有心了，小洛克。” “……大师，我已经改名了，我现在叫青山。” 傅青海有点无语，心说我倒是有心了，您能不能走点心。 “哦哦，好的，我这个年迈腐朽的记忆读取器已经不堪重用了，我这就更新备注你的新名字。” 傅青海暗地里腹诽道：恐怕在您的记忆读取器里，给我标记备注的名字，既不是“洛克”，也不是“青山”。 而是“实验样品XXX-XX号”吧？ 傅青海穿上简单的衣物，对昆托大师告别道： “大师，按照要求，我伤势好转后就要马上返回索萨兰号了，向您告别，再见。” “好的，再见，小洛克。” 一身简易长袍的傅青海穿过回廊，返回自己的个人舱室，在机仆的协助下穿戴好了修复一新的动力盔甲。 随后就踏上了前往索萨兰号的风暴鸟。 这次除去驾驶员，只有自己一个人登上索萨兰号，傅青海一下到登舰甲板，等候多时的古尔特就迎了上来。 “青山，我等你一会儿了，跟我来，指挥官要见你。” 傅青海点点头，摘下头盔，抱在手边，跟随古尔特走向舰桥。 俩人穿过了到处是操作船员、参谋军官和机仆的繁忙舰桥，走向了舰桥后的医疗室。 在洁白无暇的干净医疗室内，傅青海见到了躺在病榻上的赛特•弗拉霍斯。 这个出身自常胜军的极限战士连长，此刻神情略有些萎靡，眼神暗淡，他抬起头来，哑声说道： “你来了，青山。” 傅青海抬手握拳敬礼： “向您报到，大人。” “稍息。不用拘束，我有些话要问你。” 顿了一下，弗拉霍斯接着说道： “全面的战后总结报告已经出来了，也同步发往了短剑号那边。你的表现非常出色，青山，在这次战斗中你居功至伟、功不可没，若没有你，包括我在内的很多极限战士都很难活着返回战舰。我很感激窝阔台，他把这么优秀的一个战士送到了我的身边。” 傅青海倒也没有故作谦虚，点点头道： “感谢您的夸奖，大人。” 弗拉霍斯叹息一声，道： “关于这场战斗的战术安排，我会做出检讨，这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个问题得和你确认一下。” 弗拉霍斯面色严肃的看着傅青海说道： “在最后的那几场战斗中，我们看到你和一个灵族的人并肩作战，是不是？” 果然来了。 傅青海心中暗道。 从大远征开始，帝国的基本政策就是，外交只留给其他人类政权，异形一律消灭。 “是的，您说的没错。” 傅青海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 不承认也没用，那么多人都看见了，他和狂嚎女妖配合着干掉了很多怀言者以及地狱兽。 “唉。” 弗拉霍斯再次叹息一声，面露为难的捏了捏眉心，道： “青山，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你明明知道帝国对于异形种族的态度……你可能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我和你说个你不知道的，魔纹马卡多在泰拉新成立了两个新部门，一个叫恶魔审判庭，另一个叫异形审判庭，后者就是专门针对你这种行为的，他们会调查你，抓捕你，然后审判你。” 傅青海心想，你说的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我还知道后来还成立了一个异端审判庭，三者组成了三大审判庭的基础。 傅青海摊手：“我当时别无选择，不是吗，一切为了胜利，指挥官大人，当时的情况没有人比您更清楚，我们应该该如何取胜，我们又该如何生存，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建立最广泛的……我的意思是说，因地制宜，随机应变。” 差点嘴瓢，及时收住……傅青海暗想：原谅你是个未来的生化改造人士兵，没有斗争经验，不懂得统一战线这一大法宝的重要性。 “而且……”顿了顿，傅青海接着说道： “而且想必您心里也清楚，宰相的新部门是无关紧要的，至少在现在这个时期是无关紧要的，叛军正在围攻泰拉，谁管踏马的异形什么事。” “你……”弗拉霍斯一时无语。 话虽粗俗，可是话糙理不糙，弗拉霍斯知道傅青海说的都是事实。 见弗拉霍斯正准备说话，傅青海赶紧又补充了一句： “况且，我不认为您专门叫我过来，就是为了来调查我的。” 说完，傅青海眨眨眼睛。 弗拉霍斯无奈地揉了揉眉头，道： “……话都被你说完了，好吧，我宣布。” 弗拉霍斯抬起头，正色道： “在洛斯韦尔7号行星战斗中，我以及我下属的连队，没有见到任何异形生物。这句话我会写在呈递给上级战团和参谋指挥部的报告中。” 说完，弗拉霍斯又恢复了那种萎靡不振的状态，摆摆手说道： “好了，回归自己的小队吧，士官。我的伤势还没有完全恢复，这段时间会由我的侍从官代替我指挥索萨兰号。” 弗拉霍斯，这个曾经沉着冷静但又意气风发的常胜军，此刻满脸都写满了疲惫和自责，显得如此的落魄。 傅青海知道他为什么这么自责，尽管最后取得了胜利，可这胜利是如此的艰难，一艘主力巡洋舰面对三艘运输船，被敌方指挥官打出这样的伤亡交换比，本身就是一种失败。 显然，弗拉霍斯把失败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身上，他把所有牺牲的极限战士都算到了自己的头上，产生了一种“一将无能，害死三军”的自责感觉。 但其实，傅青海知道，这和弗拉霍斯的指挥能力无关，轮回者是谁都无法预料的变量因素，这就和弗拉霍斯的基因原体，罗伯特•基里曼在刚面对升格成为恶魔王子的福根时，屡屡受挫一样。 能说罗伯特•基里曼的指挥能力不如福根吗？基里曼是所有基因原体中最会稳扎稳打的将领，却屡屡着了福根的道，归根结底，不是基里曼指挥能力不如福根，而是亚空间恶魔的手段脱离现实，千奇百怪，让人难以预料。 傅青海转身准备离开，但是在即将出门的末了，傅青海想了想，又转身向弗拉霍斯说道： “人的一生中最光辉的一天，并非是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而是从悲叹与绝望中产生对人生的挑战，以勇敢迈向意志的那一天。这是来自我家乡一位作家的话，希望能对您有帮助，大人。” 弗拉霍斯闻言眼神一亮，微微抬起头，颔首道： “谢谢你，青山。” ………… 第五十章 寂静之声 傅青海出了医疗室，守在门口的古尔特过来，递给傅青海一块平板，说道： “青山，这是最后出具的战后总结报告，你可能还没有看过。” “好的。”傅青海接过，翻看了起来。 哟……一看战后总结报告傅青海才知道，自己杀死的那个身穿终结者战术无畏装甲的怀言者，竟然是运输船队的指挥官达伦•克洛法。 不过这份功绩还得往后稍稍，因为排第一的是干掉了一只地狱兽。 看到这里傅青海不由有些汗颜，地狱兽和古战士希勒已经大战过一场，然后才是被自己和狂嚎女妖利用计谋一块儿干掉的，这其中灵族少女沙拉曼德•乌斯兰绝对功不可没，但是报告里不能提异形，所以变成了已经牺牲的古战士希勒和傅青海一起杀死的地狱兽。 古尔特说道：“青山，你杀死了怀言者的一个连长，可惜那个家伙大概率已经在轨道轰炸下尸骨无存了，不然可以把他的武器作为你的战斗纪念品。” 傅青海摇摇头，他对这种只有炫耀作用而没有实际作用的所谓“战斗纪念品”兴趣不大。 况且敌人的武器算什么，他还认识一个喜欢把敌人的身体零件割下来当做纪念品的人。 告别古尔特，傅青海回到自己的个人休息舱稍事修整。 把真正意义上的战利品——瓦雷利亚钢长剑碎心，放进自己的武器箱子里。 傅青海看着这柄造型古朴的黑色长剑，从剑刃和剑柄的尺寸来看，这应该是一柄长柄剑，也就是所谓的“大剑”，大小和重量介乎于双手巨剑和单手细剑之间。 当然，这是相对于普通人类的说法，对于阿斯塔特来说，碎心握在手里就相当于一柄格斗短剑。 傅青海将武器箱子合上，脱下庞大的动力盔甲，换上一身简单宽松的灰色便袍，就前往了巡洋舰上的餐厅。 傅青海走进空旷的餐厅，随便拿取了几样食物，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下，忽然听到侧边有人喊道： “嘿，白疤的战士，这边！” 端着食物的傅青海转头看去，是三个坐在餐桌前正在用餐的极限战士。 其中正在向他挥手的，是一个有着一头金色卷发的面容年轻战士。 “这里，来坐这边。” 傅青海走了过去，金色卷毛招呼他坐下。 这个穿着动力盔甲，蓝眼睛金色卷发的年轻小伙，露出了一个热情洋溢的笑容，说道： “你好，白疤的战士，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是帕帕斯塔索普洛斯，你可以叫我帕帕。” 傅青海看着这个一脸自来熟的金色卷毛，点点头，道： “青山，我的名字。” “欢迎你来到索萨兰号，青山，我给你介绍一下，你对面的这个人叫做邓洛普。” 金色卷毛帕帕指了指坐在傅青海对面的一个一头苍白短寸的中年面庞战士。 这名战士面容刚毅严肃，正沉默着一丝不苟地吃着食物，闻言抬起头，对傅青海点头示意了一下，又低下头继续吃饭了。 接着，帕帕斯塔索普洛斯又指向坐在他自己对面的棕色背头战士，说道： “这是艾布纳·威拉德，他们两个都是我的小队队友。” 艾布纳·威拉德看出傅青海对帕帕的自来熟似乎有点不适应，笑了笑解释道： “不用介意，白疤的战士，帕帕是前年才晋升的新兵，他过去没有同第五军团一起作战的经历，所以对你比较好奇。” 傅青海表示自己并不介意，却没想帕帕的下一句话就让他有些惊讶： “你还记得我吗，我们约定过的。” 傅青海惊了，问道：“我们见过？” 帕帕肯定的点点头，道： “在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地表，你还记得吗，那招……” 说着，帕帕就在餐桌上抬手比划了起来。 “你这样……那样……两下，就结果了那个怀言者。” “噢……”傅青海恍然。 想起来了，是他跟随古尔特的毒刺小队刚刚突入怀言者战壕时遇到的那个极限战士，当时对方戴着头盔，经过扩音器过滤的声音也和现在年轻略有些尖细的嗓音不一样。 在一旁终于听懂了的威拉德笑了，他说： “你可得小心了，青山，这家伙痴迷于格斗，他绝对会整天缠着你不放的。” 果不其然，吃完饭后帕帕就对傅青海提出了去训练笼切磋的邀请。 傅青海倒是来者不拒，反正也闲来无事。 况且窝阔台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的发生，只不过帕帕的目的比较单纯，就是单纯的想切磋武技。 而在窝阔台过往的经历以及设想中，白疤的人到了其他军团的地盘，肯定会被挑衅，被下马威，所以选派了一个近战武器格斗最强的人过去，就是为了不丢白疤的脸。 正准备起身前往训练笼，沉默寡言的邓洛普突然说道： “青山……你是那个青山！” 傅青海闻言一愣，哪个青山？意思这艘船上还有第二个青山？ 两名同伴也疑惑地看了过来。 “你是登陆战战后总结报告里杀死了地狱兽和怀言者指挥官的那个青山。” 邓洛普说道。 “哦哦，我也想起来了……我的天，你看起来好年轻。”威拉德也反应了过来，一脸惊讶地重新打量傅青海。 读过战后报告的他们，想象中的“青山”应该是一个满脸沧桑、久经战阵的百年老兵形象，一时间没往眼前的这个和帕帕一样年轻的战士身上去想。 “用了一些计谋，侥幸，侥幸……” 傅青海这里还是要谦虚一下的，他确实没有正面抗衡无畏机甲的能力，他怕这帮极限战士热血上头给他找一台无畏机甲来对战，那就大可不必了。 白色短寸头的中年战士邓洛普拍了拍帕帕的肩膀，道： “我就不过去观战了，结局早已注定。” 金色卷毛帕帕一脸不服气。 …… “嘭！” 帕帕第三次被撂倒在了地上。 “青山，你耍诈，这不公平！” 坐在地上的帕帕叫道。 此刻他的一头金色卷发已经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的贴在额头上。 傅青海随手甩了个刀花，将训练武器插回原位，随口说道： “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杀死地狱兽的？公平决斗吗？” 刚才他摆出一副剑斗的架势，用剑斗的步伐和剑斗的距离，然后却在格开帕帕的剑以后用一招铁山靠式的肩撞撞在了帕帕的下巴上。 这些招数在阿尔不斯朗身上都是用烂了的。 战胜帕帕斯塔索普洛斯并不能给予傅青海什么心理上的满足感，也不能给自己的武技带来进步，有一种教训小孩子的感觉。 傅青海说道：“今天就先到这儿吧，我回去了。” 告别帕帕，傅青海回到休息舱换了一身衣服，将紧身的训练服换成了宽松一些的便服。 随后傅青海走出休息舱，可能已经到了战舰作息时间中的休息时间，通道里看不到几个船员。 傅青海就在战舰里随意地逛了起来，只不过这次没有弗拉霍斯的侍从官陪同，侍从官现在正忙得不可开交。 傅青海走到一间礼堂模样的厅堂外面，发现里面乱糟糟的，摆放着各种乐器和油画架子之类的物什，一群着装各异的男男女女在里面，或低声交谈，或高谈阔论。 看着就完全不像是军人的样子。 正好一身盔甲的古尔特迎面走来，他看见傅青海正在朝着里面看，便低声解释道： “那些人就是记述者，你应该知道的，你们白色疤痕的远征舰队里估计也有。” “哦。” 傅青海了然。 虽然短剑号护卫舰上没有记述者，但是不妨碍他知道这群人。 在大远征的中期，应宰相马卡多的提议，帝皇派遣泰拉和各个主要统治地区的文艺工作者们加入大远征的行列，用各种方式来记述和歌颂帝国的远征成果。 简而言之就是搞搞政治宣传，宣扬帝国收复人类失落殖民地的正当性和正义性，和负责宣扬帝国真理的宣讲者一样，是各支远征舰队里常备的非军事单位。 记述者有点类似于记者，但又不完全是记者。 他们虽然干的是记者的活儿，但是记述者们本身的职业可能是摄影师、记录片导演、作家、诗人等等。 这些人刚来到远征队的时候就和职业军人们显得格格不入，他们对任何事物都充满了好奇，自由散漫，不服管教，也不懂什么叫令行禁止。 太空野狼军团的基因原体黎曼•鲁斯，甚至提出过给这些人发放武器让他们上前线去当炮灰。 “这些家伙最近消停很多了。”古尔特看着里面弥漫着低气压的景象，解释道： “战帅荷鲁斯的叛乱，整个帝国打成了一锅粥，这些人的观念受到了冲击，还整天处于担惊受怕的状态，不复一开始那么闲情雅致了，倒是让我们好管理了很多。” 傅青海点点头，表示理解。 在大远征期间，整个银河系，但凡泰拉星炬能够照耀到的地方，无论是异形势力，还是不愿意归顺的人类旧殖民地，基本都不是阿斯塔特军团的对手，除了和欧克兽人的乌兰诺之战，但是打那场战役时记述者们还没有加入远征舰队，等到他们来到远征舰队时，人类帝国已经算是打遍银河系无敌手了。 跟随远征舰队出征是一件非常光荣的工作，能成为记述者的，在帝国内部多多少少是有点关系的，不少记述者所在的家族在泰拉都是著名的豪门望族。 结果荷鲁斯叛乱发生以后，这些人没办法返回泰拉，返回各自的家族，还要跟随所在舰队参与平叛，曾经只需要躲在后方吟诗作对，现在却要直面前线，难免有些惶惶不可终日的感觉了。 “他们平时就喜欢聚集在这座礼堂里，这里是叛乱发生前，指挥官专门划给他们喝酒吹牛、聊天打屁的区域，这帮家伙一天不社交就活不下去。” “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战后报告不知道怎么的，在记述者的圈子里也传开了，他们知道极限战士的损失很大，现在更加担心害怕了。唉，只要他们不惹事，我也不想在这里浪费时间，别理他们就行了，青山。” 身为一名朴素自律的阿斯塔特修士，古尔特对于这帮子搞文艺的关系户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的，对着傅青海一阵吐槽，说完拍拍傅青海的肩膀，就去忙别的事了。 傅青海倒是对记述者们没有那么抵触，闲暇时光找点乐子无可厚非，毕竟有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权力只是暂时的，欢笑却是永恒的。 傅青海现在这么努力的学习和训练，一方面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求知欲，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在轮回世界里更好的活下去。 骨子里还是一个地球人的他，若没有求生的压力所逼迫，也不愿意每天训练笼里伤痕累累，尸山血海里杀来杀去。 站在礼堂门口的傅青海踌躇了一会儿。 想着，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正好现在也无聊得很，不如进去溜溜？ 权当是战后心理调节了。 傅青海迈步走进礼堂。 在他走进礼堂的一瞬间，就有几双眼睛盯住了他。 战舰上也常常会有其他船员们来这里消遣一下，但几乎不会有阿斯塔特进来，星际战士们对这个地方可谓是避之不及。 傅青海刚一进入，就有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托着一个盘子，翩然来到傅青海面前，恭敬地向上递上托盘里的酒，并说道： “欢迎您，阿斯塔特大人，您的到来让灵感大厅蓬荜生辉。” 傅青海随手从托盘中取了一杯酒，精致的高脚杯捏在手里，好奇地问道： “你们管这里叫做灵感大厅？你是这里的侍者吗？” 这个身穿燕尾服的黑发马尾男立即解释道： “噢不不不，您误会了，大人，这里没有侍者，大家全凭自助，我叫霍尔·坎普，您叫我霍尔就行，我是一名作曲家。” 傅青海抿了一口杯中的酒，砸吧了一下嘴，道： “这酒可真不怎么样。” 感觉还不如前世地球上一般的起泡酒，不知道是未来人类的口味发生了变化还是怎么样。 霍尔·坎普哈哈一笑，道：“我和您的结论一致，这些酒只配出现在巢都的下水道里。但是没办法，索萨兰号和后方的补给线早就断了，这些酒是最后一点存货了，如果不是您的到来，我甚至不舍得拿出来招待。” 接着，这个黑发马尾男又说道： “回答您刚才的问题，我们把这里称作灵感大厅，是因为它曾经带给了我们无尽的灵感源泉，我们在这里高声演讲，在这里争吵辩论，在这里吟诵诗歌，这里曾经让我们迸发出了无限的创作激情……唉，至少在叛乱发生前是这样。” 说到这里，霍尔叹了一口气。 傅青海环视四周，发现记述者们大多都面带焦虑和忧愁，阿斯塔特赋予的超强听觉让他听到，他们口中讨论着的也不是各种艺术，而是对前线战争局势的猜测，以及对未知未来的迷茫。 当然也有很多苦中作乐，自怨自嘲，借酒消愁，或者自暴自弃的人，搞艺术的嘛，往往都比较敏感脆弱。 “嗯……”傅青海不置可否，他是来打发无聊时间的，但是显然大部分记述者们都有点丧的样子。 傅青海低头和霍尔碰了一下杯子，将杯中残酒一饮而尽。 霍尔看这个阿斯塔特似乎比较好说话，就大胆的开口问道： “大人，这里的人们都对您很好奇……呃无意冒犯，我的意思是说，很少有阿斯塔特愿意来到灵感大厅，您倒是为数不多的一个，我很想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是？” 傅青海将空酒杯放回托盘，道： “我就是来找点乐子的，对了，那台钢琴可以使用吗？” 呃，找…点…乐…子？霍尔·坎普一时间有点愣住了，这是他第一次从一个阿斯塔特修士口中听到这几个字，口中下意识地回答道： “可以，当……当然可以……” 回过神来，发现傅青海已经走向了摆在大厅中央的那台黑色三角钢琴。 傅青海慢悠悠走到钢琴面前，拉开坐凳坐下。 双手放在黑白色的琴键前，酝酿了一下，脑海中回忆自己早些年练过的曲目。 “诶……”霍尔·坎普抬起一半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他刚刚正想提醒这个星际战士，那台黑色三角钢琴是对一种泰拉远古乐器的复刻，是非常珍贵的古董，可别弄坏了。 可是身为作曲家的他，看到傅青海起手的架势，就知道他会弹奏这种乐器，马上闭口不言了。 被傅青海的举动所吸引，礼堂中很多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他们看着这个小巨人一样的阿斯塔特坐在钢琴面前，不由得开始窃窃私语，好奇的眼睛不断地打量，猜测他到底想干什么。 傅青海闭目回想了一下，睁开眼，指尖轻轻按下。 伴随着低沉悠扬的琴声，傅青海轻轻开口唱道： “Hellodarknessmyoldfriend， I'vecometotalkwithyouagain……” 低沉磁性的嗓音回荡在礼堂中，原本还有些嘈杂的礼堂瞬间安静了下来。 “哇……”一些人压低声音低呼道。 “我看见了什么，我看见一个阿斯塔特在特么的唱歌。”一个女人惊讶的小声说道。 “他还会弹琴……天哪，我还以为他们都是满脑子只知道杀戮的暴力机器。”另一个女人捂着嘴说道。 “嘘……安静！” 傅青海没有理会那些窃窃私语，肩膀松弛的继续弹唱道： “Becauseavisionsoftlycreeping， LeftitsseedswhileIwassleeping， Andthevisionthatwasplantedinmybrain Stillremains Withinthesound…… ofsilence！” 傅青海控制着，将《寂静之声》原曲的BPM调慢了，以一种较慢的速度缓缓弹奏轻唱而来。 和很多小朋友一样，傅青海小时候也被家长逼着练过琴，但是后来还能偶尔坚持一下的原因，不是为了考级，而不是为了能演奏一些自己特别喜欢的曲目，比如说这首《寂静之声》。 就是单纯的觉得此刻的歌词有点应景，也不知道是应了自己的心情还是应了礼堂里的氛围。 也许应了这条前途迷茫的，通向火星的未知之路吧。 ““Fools“saidI，“Youdonotknow Silencelikeacancergrows. HearmywordsthatImightteachyou， TakemyarmsthatImightreachyou.“” 随着傅青海继续弹唱，灵感大厅里变得落针可闻，只有他的钢琴声在回荡着。 记述者们也从最开始的对阿斯塔特唱歌的惊讶，转化为了对这首歌的欣赏。 “这……这这……”作曲家霍尔•坎普已经听得头皮发麻，激动得浑身颤抖。 这首歌的词和曲让他如获天籁。 “Andwhisper'dinthesounds…… ofsilence.” 最后一句歌词唱完，傅青海双手也按下了最后一颗琴键。 整座礼堂里先是一阵寂静，然后便爆发出了轰然的掌声与喝彩声。 “太棒了，完美！” “无可挑剔的演奏！” “王座在上，传言不是说阿斯塔特们在接受改造的时候都会被洗脑吗？他怎么还懂音乐。”一个男人不解地问道。 “我在索萨兰号上待了两年了，我之前怎么没有见过这个阿斯塔特？” “我听说过他，他是从白色疤痕军团过来的战士，据说那是一个来自蛮荒行星的星际战士军团。” “哇，那他的低哥特语说得可真好。”一个女人掩着嘴小声说道。 “这个战士看起来好年轻，会不会是改造前的记忆还没有完全忘却……唔，就着这个开头我又可以创作一篇爱情小说。”另一个女人已经开始在脑海中幻想起了小剧场。 其实傅青海的演奏并没有那么完美，还弹错了几个音，只是帝皇的超人士兵还会弹钢琴这件事带给了记述者们太大的冲击，加上很多人对这种古董乐器并不了解，所以有了很多夸张的赞美。 一个穿着黑色挂脖露背晚礼服，露出大片雪白肌肤，端着高脚杯，妆容精致的女子轻轻抿了一口酒，低声道： “他看起来还挺帅的，可惜了……” “可惜什么？”旁边一个同伴笑着打趣道。 “你当然知道可惜什么，克莱尔，据说阿斯塔特们是没有那种欲望的。” “哈哈，即便有那种欲望，你确定你能承受得住？” 傅青海从坐凳上起身，不远处的霍尔•坎普连忙走了过来，热切地说道： “令人惊叹的演奏，令人惊叹的歌曲，我能知道它的名字吗，大人？” “《寂静之声》，这首歌的名字。” “寂静之声……”霍尔•坎普咂摸着这个名字，一脸满足，随后他马上又问道： “这是您创作的歌曲吗？” “不，不是，这是我家乡的一首古老歌谣。” 来自几万年前的地球，现在的泰拉。 “太棒了，这首歌，我……我一时间找不出语言去形容。”霍尔•坎普有些激动得语无伦次。 《寂静之声》在音乐史上的定位确实很难界定，说是民谣，它比民谣深邃，说是摇滚，它比摇滚悠扬，歌词又带着点迷幻的味道，是美国“垮掉派”时期的代表作，也难怪霍尔•坎普这个作曲家也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去形容它。 很多人热情地围了上来，打算和傅青海攀谈，但是傅青海不想应付这些，摆了摆手，就避开人群走向了礼堂大门。 霍尔•坎普站在原地，心里尚有不甘，想了想自己一开始就和这名战士交谈，多少也算有一点交情吧，就连忙追了上去。 霍尔追至傅青海身边，小声问道： “大人，还不知道您的名字？” “青山，我叫青山。”傅青海边走边道。 听名字就和极限战士们的风格不一样，霍尔心中暗想。 霍尔又道： “冒昧的一问，我能否获得这首歌的曲谱？抱歉，我实在是太喜欢它了。” 傅青海停下想了想，点点头道：“可以。” 然后又继续往外走。 霍尔连忙追问道： “那我该去哪里得到这份曲谱？” 傅青海报了自己的舱室号，然后就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礼堂。 而在傅青海背后的人群里，一个黑色大波浪卷发的女人，正意味深长地看着他的背影。 …… 第五十一章 围脖式激将法（继续七千字两章合一） 傅青海回到了自己的舱室。 洗了个澡，赤裸着上身，只穿着一条黑色短裤的傅青海，坐在床边，杵着腮帮子，思考之后的轮回世界该怎么走。 说实话他确实不大愿意去火星送死，你一艘护卫舰加一个生物贤者，凭什么跟人家火星一把手斗嘛。 回想起当初和窝阔台在短剑号休息舱内的秉烛夜谈，傅青海当时提出了一个他认为比较折中的方案： “老大，你得思考这个问题，大汗让我们护送昆托大师去火星的目的是什么？” 傅青海循循善诱道：“是为了给帝皇控制火星和机械神教增加筹码！彼时远在普罗斯佩罗的大汗，又不知道铸造统领卡尔博•哈尔已经被荷鲁斯收买叛变的事情，如果他知道了，就不会要求我们这么做，因为这不仅仅是一个送死的任务，还会白白葬送掉昆托大师这样一个为数不多的忠诚的高级技术神甫。” 窝阔台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依我之见，现在我们既然知道了卡尔博•哈尔已经叛变，但是我们依然要完成大汗的任务，那就我们改道，不去火星了，我们去卢修斯，去黄泉八号，去钢球，去任何一个铸造世界，不是更能发挥昆托大师的作用吗？那些铸造世界现在肯定群龙无首，不知道该听哪派的意见，我们把昆托大师这么大一块砝码加进去，不就增大了他们偏向帝皇的概率了吗？” 傅青海所说的卢修斯、黄泉八号和钢球，都是人类帝国里著名的铸造世界，铸造世界就是指主要由机械神教管辖控制的行星。 傅青海并不知道其他铸造世界在荷鲁斯之乱期间是个什么造型，但是只要能不去火星送死，去哪里都行。 “这样，我们就可以在某个铸造世界拨乱反正，拥护昆托大师主宰那个铸造世界，在机械神教内部的版图里形成属于忠诚派的割据势力，然后再徐徐图之。” 傅青海觉得自己的计划简直是完美。 可是窝阔台还是有疑虑，这个阿福头壮汉摸着自己的下巴道： “可是昆托大师是出身自火星的技术神甫，他在其他铸造世界里没有关系，我们贸然闯入其他铸造世界，风险也很大，昆托大师纵然贵为高级祭司、生物贤者，也不一定有人愿意买他的单。” “况且，你所说的铸造统领卡尔博•哈尔叛变的事情，还有待验证。” 傅青海马上道：“我们逐渐靠近太阳系了，机械神教铸造统领叛变这样的大事不可能隐瞒太久，甚至，叛徒们不仅不会隐瞒，还会大肆宣扬，以增加其他铸造世界倒向荷鲁斯的几率，我们很快就能得到消息，以验证卡尔博•哈尔到底有没有叛变。” 傅青海随后又补充了一句：“您可以把卡尔博•哈尔叛变的消息也告诉昆托大师，看一下他的意见。” “嗯……”窝阔台捏着下巴，眯着眼睛思索了起来。 “我考虑一下，青山，我再考虑一下。” 这就是窝阔台最后的答复。 现在傅青海身在索萨兰号，也不知道窝阔台那边考虑得怎么样了。 安静的舱室内，傅青海皱眉思索着。 这个时候他想来支烟，软珍、黄鹤楼、荷花，随便什么都行。 可是索萨兰号上没有烟。 弹了一首钢琴曲，却也无法消解心中的迷茫——这破轮回世界到底该怎么玩？ 傅青海向后靠上舱壁，呼出一口浊气，整个人懒散地仰躺在了床上。 再牛逼的肖邦，也弹不出我的忧伤……更何况只是区区一首寂静之声。 傅青海开始怀念地球，怀念上网冲浪，怀念那个到处都是非主流的古早互联网时代。 一旦生活没有被繁重的训练和学习所包裹，傅青海一下子就变得有些无所事事了起来。 “笃、笃、笃。” 这时，舱门被叩响。 咦？ 傅青海从床上起身。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找自己，古尔特？弗拉霍斯？还是帕帕？ 亦或者是那个叫霍尔的作曲家？ 反正这几个选项都是男人，傅青海也就懒得穿衣服，直接抬手按开了舱门的按钮。 舱门滑开，眼前是一个黑色大波浪卷发，双手抱胸的女人。 而在女人的视角里，舱门滑开，映入眼帘的是两块棱角分明的胸大肌和八块腹肌。 “哇哦……”女人眉毛一挑，不由自主的轻呼出声。 傅青海眯起了眼睛，道：“你是谁？” 女人抬起头，直视着傅青海的双眼，笑眯眯的道： “一个仰慕你音乐才华的女人，怎么，不欢迎么？” 傅青海转身就去关门。 “诶诶，诶，等一下。” 女人连忙伸手拦住。 傅青海停住了，他听出了女人话里的调侃和戏谑，所以也打算弄清楚女人的来意，但他不喜欢打机锋。 女人左右看看，两边都是空旷的走廊，四下无人，对傅青海笑着说道： “寂静之声，毕业生，嗯哼？” 傅青海听懂了，他让开一个身位，说道： “进来说话。” 《寂静之声》是电影《毕业生》的主题曲，算是对了个地球人的暗号。 女人从傅青海侧边进去，暗香浮动。 傅青海关闭舱门，指了指床对面的座椅，对女人说道： “坐。” 然后转身拿起衣袍套上。 女人坐在了椅子上，好奇的打量着这间休息舱内的陈设。 令她失望了，里面干干净净什么个人物品也没有。 傅青海坐到了床上，也在上下打量着这个女人。 渣女大波浪，白皙的皮肤，烈焰红唇，眼线略微上挑，嘴角故意点的一颗美人痣，尖尖的瓜子脸，细挺的鼻子，她轻轻挽起脸颊一侧的发丝，耳垂下的银色环形耳坠在灯光下闪闪发光。 贴身的黑色挂肩小礼服，勾勒出了傲人的身材曲线，胸挺腰细腿长，又比隆重正式的晚礼服要显得干练和随意一些，小礼服裙尾有一点点开叉，修长的小腿之上又露出了三分之一截雪白大腿，大腿上似乎绑着一条黑色腿环，在女人翘起二郎腿时一闪即逝。 傅青海有一种看《猫眼三姐妹》动画片的既视感。 “轮回者？” 傅青海率先开口了。 “嗯。” 女人点点头。 “怎么称呼？” “雪莉•陈。” “中国人还是ABC？”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很重要。” 女人扭了扭身子，这种审问式的对话节奏让她有点不舒服，于是试图用一个反问来找回节奏。 想了想，她回道： “中国人。” 傅青海用中文问：“抽烟只抽炫赫门，下一句是什么？” 女人愣住了，呆呆的看了傅青海两秒，贝齿紧咬，从牙齿缝中吐出了一句话： “……一生只爱一个人。” 似乎说出这句非主流土味至极的话对她来说是一种莫大的折磨。 傅青海就喜欢用土味语录来折磨别人，欣赏别人尴尬的样子。 傅青海又问道： “宫廷玉液酒，下一句是什么？” 女人彻底怒了，瞪眼问道： “喂，你是在审问我吗？” 说完，气咻咻的把脸撇向一边，“我是南方人，不看春晚！” 急了，她急了……傅青海笑了，南方人也看春晚，虽然她没有说出答案，但既然提到了“春晚”这个词，说明她知道是什么梗。 普通话里也没有奇怪的腔调，大概率是国内同胞没错了。 傅青海这两个问题当然也暴露了自己的国籍。 “你就叫我陈雪吧。”女人没好气的说道。 “噢。”傅青海点点头，问道：“谁告诉你的我舱室号？” 女人抬起手腕，亮了亮戴在上面的一串晶莹剔透的水晶手链，道： “随便找个负责后勤的船员问问不就知道了？用一串首饰换一个消息还是挺值的嘛。” 原来是使用了钞能力，傅青海还以为是作曲家霍尔把自己的舱室号告诉了她，如果那个家伙拿到傅青海的住址就到处宣扬的话，傅青海就不打算理会他了。 “看来轮回世界给你安排的身份还挺有钱的。”傅青海嘴巴上说得随意，其实心里是有点酸了。 他想起了自己刚到漫威电影宇宙的时候，身上的钱都不够活到下个月。 陈雪随意地撩了一下头发，道：“我的身份是泰拉亚洲某个家族塞进远征舰队的人，职业是摄影师，这个家族想要和极限战士统治下的奥特拉玛五百世界建立贸易往来，叛乱前专门拨给了我一笔活动经费，所以确实还算有点小钱。” “嗯，那找我有何贵干呐？” 照你这个逻辑，你该去公关弗拉霍斯呀。 这个问题女人似乎早就预备好了答案，她一改之前的脸色，微微抿嘴一笑，道： “傍你大腿呀。” 一边说着，一边把两条长腿换了个位置交叠在一起。 “我一个弱女子，在轮回世界里无依无靠的，发现同一阵营的轮回者了，还是同胞，当然想要抱一抱你的大腿呀。” 演起来了……傅青海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试图利用肢体优势来找回并把控谈话的节奏。傅青海暗暗分析道。 能不能真诚一点，虽说是同胞，但，轮回世界，不可不防。 “你怎么确定我们是同一阵营的轮回者。”傅青海问道。 “就凭我在这艘船上，我是帝皇阵营剧情线的。” 在船上就是帝皇阵营的？ 傅青海问道：“就这？没了？” 陈雪道：“如果我被分配的是荷鲁斯阵营剧情线，你觉得主神会把我放到一艘忠诚派的船上吗？” 傅青海耸耸肩：“谁知道呢？” 陈雪反问道：“那你又怎么证明你属于帝皇阵营呢？” 傅青海心想我这都明着跳忠臣了还需要证明？ 傅青海淡淡道：“我杀死了怀言者的指挥官和一只地狱兽。” 陈雪马上想起了在记述者圈子里流传开的那篇战后总结报告，恍然大悟道： “你就是报告里的那个‘青山’？” 傅青海轻轻点头。 陈雪接着就问道：“那你的真名叫什么？” “青山。” 陈雪翻了个白眼，道：“我可真是问了一个好问题。” 谈话就此陷入了僵局。 没有组成社团的两个轮回者之间想要建立互信，真的很难。 这个叫陈雪的女人知道傅青海是星际战士，她就可以进一步了解星际战士所具有的能力，就算她以前不知道，也可以去问战舰上的其他人。 而傅青海却对她的能力一无所知，傅青海不相信她只是一个没有任何特殊能力的漂亮御姐。 敢这么自信的跑到个人休息舱里来试探一个阿斯塔特，没点手段怎么行。 傅青海还闻到了舱室里的一股淡淡香水味。 老直男傅青海不算特别能分辨香水的那种人，但是这款味道他恰巧知道。 结合前调、中调傅青海确信，是潘海利根的“藏红沉香”。 前世他小姨就爱喷这款香水。 正所谓，闻香识女人。 想到这里，傅青海笑了一下。 “你笑什么？” 尽管傅青海只是勾了一下嘴角，但陈雪还是敏锐地察觉到了，当即问道。 傅青海扯了扯嘴角，故作不屑道： “我笑……啧，有时候我就觉得，你们女人怎么就总是，这点出息？昂？干啥都要找人带带带，打个游戏要哥哥带，买个包要哥哥送，吃个饭要哥哥请，自己啥事不干一天就想着找个人傍着，以为全世界都是你的舔狗绕着你流哈喇子是吗？都进了轮回世界了还是这副烂毛病改不掉，衣服都不知道先自己脱掉，上来就要抱我大腿，我是长着一张舔狗的脸吗？还是你们人均捞女是怎么着？” 傅青海连珠炮似的一通吐槽，话一说完，就马上观察起陈雪的表情。 她先是被傅青海说得微微一愣，脸上尚且面无表情。 但是傅青海留心注意到，从“你们女人”那四个字刚说出口的时候，她放在腰间的手，拳头都捏紧了。 果然。 这些话都是傅青海故意说出来激她的，你不是说要傍我大腿么，我就借这句话羞辱你一下。 通过观察陈雪的妆容，口红色号，是比正红色偏深一点的深酒红，唇色和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大波浪卷，喷的香水是潘海利根的藏红沉香，这种女人，绝对是那种强势、独立、有自己个性的女人。 或许有的女人就是喜欢绿茶捞女那一套，但绝对不会是这种打扮的女人。 一个人的长相不一定能反映其性格，但妆容一定程度能反映其性格。 因为妆容是自己选的。 真正的茶婊都是玩白瘦幼激发保护欲的那一套，不会走大女主御姐路线的。 陈雪豁然站起身，冷笑道： “好啊，既然这位阿斯塔特大人这么自信，这么看不起女人，那么话不投机半句多，告辞了！” “诶，别啊，你不是求我抱大腿么，我让你抱还不行吗～” 傅青海脸上挂着轻浮的笑，起身作势欲拉陈雪的手臂。 陈雪察觉到他伸过来的大手，奋力一把甩开。 “呲～” 在她用力甩开傅青海的手的同时，空气中有一小簇眼熟的金红色火星擦过。 “等一下。”傅青海的声音恢复了认真。 他一巴掌按住舱门按钮，低头直视着陈雪的双眼，问道： “漫威魔法师？” 陈雪抬头一看傅青海一脸严肃正经的样子，丝毫没有刚才轻浮不屑的表情。 这个黑发御姐回过味儿来了，眯起了眼睛：“玩儿我？” “请坐。”傅青海指了指刚才的那张椅子。 “……” 陈雪想了一下，还是转身回去坐下了。 傅青海也回到自己的床上坐着，摆手道： “首先声明，我没有任何歧视女性的意思，要打拳可以，别冲我打就行。” “哼！”陈雪冷哼一声，“装得还挺像。” 心里还是有些暗暗恼怒，自己竟然被这个人一番话就轻易激怒了，下意识就使用出了能力。 “你看，你知我身份，我知你能力，互相亮明了牌，我们不就有合作的空间了吗？” 陈雪双手抱胸，冷冷一笑道：“你所谓的合作就是激将加演戏吗？” “是你先演我的。”傅青海认真提醒道。 黑发美艳御姐撇过头去，不说话了。 傅青海不以为意，接着问道： “是卡玛泰姬至尊法师那个路数的？” 陈雪点点头。 连标志性的金红色火花都出现了，也没什么好掩盖的了。 傅青海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也会传送门吗，你的水平和奇异博士相比怎么样？” 陈雪笑了笑，道：“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看，明明是一报还一报，已经扯平了，你这就没意思了是吧……傅青海心里暗暗撇嘴，暗想：算了，我是男的，不跟这个小心眼的女人一般见识。 想了想，傅青海换了个话题问道： “你了解战锤40K吗？” 这句话还真是问到点子上了，陈雪确实不了解战锤40K是个什么样的宇宙背景。 虽然在刚进入这个世界的时候，她花了很多时间观察，也花了很多时间来和周围人沟通了解这个世界，但是她对这个宇宙的很多设定依然不甚清楚。 傅青海看她犹豫的表情就知道她不了解，于是道： “那这样，我们交换信息吧。” 陈雪想了想，道：“可以。” 于是她就很多自己不清楚的事情对傅青海提出了疑问。 比如人类帝国里都有些什么部门？组织架构是怎样的？ 帝皇究竟是人还是神？ 在原剧情里，荷鲁斯是赢了还是输了？ 阿斯塔特们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亚空间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巢都是什么地方？ 机仆算活着的机械还是半死的人？ ……诸如此类的很多问题，陈雪聪明地将一些自己已经知道答案的问题故意混杂在其中向傅青海提问，而傅青海也没有保留，详细地向她解答了这些问题。 总于等问题问完，傅青海说道： “那现在到你了。” 陈雪点点头，低头撩开一点裙摆的开叉，从雪白大腿的黑色绑带上，取下了一枚暗金色的戒指。 这一幕看得傅青海喉头一紧，但是表面上很好的掩饰住了。 这是一枚有两个指环并拢在一起的奇怪戒指，陈雪将戒指套在了中指和食指上，两根手指在空气中快速划动画圈。 悬戒，傅青海认出了这枚在电影中出现过的魔法装备。 “滋啦啦…”随着陈雪并指不断的画圈，一个喷溅着金红色火星的圆圈就凭空形成了。 卧槽……近距离观看这一幕，而不是在电影大屏幕上，让傅青海觉得好特么神奇，好特么炫酷。 再回想自己手里曾经拿着的链锯剑、爆弹枪……好特么粗鄙！ 出现在火圈内的，是一片黝黑深邃的太空，随着火圈打开，舱室内大量的空气被抽走，发出“嘶嘶嘶”的气流声。 陈雪带着悬戒的双指一挥，火圈“啪”地一声碎裂消失了。 她说道：“再维持下去会抽走太多的空气，引发战舰内气压变化，会引起维护船员和技术神甫的注意的。” 傅青海点点头，问道：“你能随意控制传送门打开的位置吗，我的意思是，想传哪里传哪里？” “不。”陈雪解释道：“只能定位到我看见或者我去过的地方，也无法穿越次元壁去到其他轮回世界。” 次元壁……傅青海思考着这个词，忽然灵机一动，问道： “你能利用传送门进入亚空间吗？” 陈雪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现在暂时做不到，我还无法完全理解亚空间的本质，如果有一天我理解了亚空间的本质，或许我能做到在亚空间里打开传送门。” “嗯……”傅青海捏着下巴陷入了思索中。 亚空间的本质究竟是什么？作为一个看过战锤40K设定规则书的地球人，傅青海自认为是当然了解的，可是转念一想，自己真的了解亚空间吗？ 如果我真的了解亚空间，为什么我无法利用亚空间施展魔法呢？ 自己这种所谓的“了解”，只不过是粗略的了解罢了，比起那些已经能利用亚空间施展超能力的灵能者、阿斯塔特军团智库、艾达灵族等等的存在，自己其实也谈不上有多了解。 40K后期的奸奇神选，曾经的千子军团首席智库阿曼达老师，研究了一辈子亚空间，都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完全理解这个东西，傅青海又凭什么敢说自己了解了亚空间呢？ “是这样的……”傅青海赞同道，既然无法理解，自然也就无法利用，傅青海随口提议道：“或许你可以尝试在战舰通过亚空间进行亚空间跳跃的时候，在战舰的盖勒力场外打开传送门……哦不，千万别这样尝试！” 傅青海说完就一下子醒悟了过来，道：“除非你打算和索萨兰号全船人同归于尽，不然千万不要这样做，万一成功了，一大堆亚空间生物和亚空间能量顺着这道口子涌进来，你自己也得跟着完蛋。” 陈雪笑了，红唇勾起，露出一丝浅浅的贝齿，道：“看把你紧张的，我说了我是帝皇阵营我就真的是帝皇阵营，即便我属于战帅荷鲁斯的叛乱阵营，我也不会干出这种与敌人同归于尽的事情，我还是很珍惜我的轮回生命的。” 傅青海点点头，暗道自己真是多嘴了，就不该提这种事情。 经过一段时间开诚布公的交谈，傅青海和陈雪也算初步取得了信任，也渐渐熟络起来。 两个人在注意不暴露自己身份的同时，聊了几句进入轮回世界前，国内发生的事情，算是拉进了一下彼此的合作关系。 傅青海不傻，他不是那种小白仙侠小说看多了的中二病少年，去哪里都非要当独行侠装逼，同一阵营的轮回者能合作，自然是最好，就算不能合作，彼此交换了解一下对方的信息和利益诉求，总比自己一切布局计划好以后，又突然多出一个未知的搅局者要好。 陈雪显然也不傻，不然也不会在断定傅青海轮回者身份的第一时间就找上门来试探。 也算是他乡遇故知，两人正聊得开心呢，忽然…… “笃、笃、笃！” 舱门又被叩响了。 二人皆一愣，停止了交谈，傅青海起身去打开舱门。 陈雪“嗯嗯”清咳了一声，连忙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摆，往下拉了拉。 舱门滑开，门外是一个穿着燕尾服的黑发马尾男。 不是霍尔•坎普又是谁？ “啊，青山大人，您好！” 霍尔正堆笑着打着招呼，就忽然看到了傅青海身后端坐着的女子。 霍尔面露惊讶，一拍脑袋连忙说道： “噢噢，是雪莉小姐，您是正在接受采访吗？不好意思，是我不凑巧了，我改时间再来拜访您，青山大人。” “呃……”傅青海捂着额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倒是身后的陈雪带着和煦的微笑，优雅起身，笑道： “我对青山军士的采访已经结束了，坎普先生，你们有事可以继续，我先走了。” 说完，就迈着优雅的步伐，走出了傅青海的个人休息舱。 没成想这霍尔•坎普也是个脸皮挺厚的，看见陈雪走了，马上抬头眼巴巴地看着傅青海。 傅青海无奈道：“进来吧。” ………… 第五十二章 贱人就是…… 记述者在阿斯塔特的房间里还能干嘛呢？ 只有采访。 毕竟众所周知，阿斯塔特和凡人不一样，阿斯塔特没有那方面的欲望。 大部分星际战士对记述者的观感都不好，即便无感，也不愿意浪费时间在接受记述者的采访上，能拿到一份来自星际战士的专访，对于一个记述者来说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所以霍尔•坎普倒也没多想，他是作曲家，用歌曲的方式来记录大远征和叛乱是他的工作，对采访报道也没有兴趣。 霍尔•坎普来到椅子上坐下，兴奋地搓搓手，一脸期待。 看着霍尔这一脸期待的样子，傅青海一时不知道该从哪里讲起。 “呃……”傅青海想了想，问道： “这首歌的曲谱是使用一种叫做五线谱的记载格式记录的，你知道这种五线谱吗？” “我知道五线谱，大人，您可能不知道，其实我还是一名音乐历史学者，我考证研究过泰拉远古时代使用的五线谱，哦那个时候泰拉还叫地球，您写五线谱也是可以的。” 五线谱都会那简谱估计也不用问了。 傅青海转头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舱室，道：“我这里好像没有写乐谱的工具。” “没关系没关系。”霍尔连忙道，“我带了我的一个专用工具。” 说着，他将一颗铁灰色的伺服颅骨从包里掏了出来。 启动伺服颅骨的微型反重力装置，这颗金属骷髅头就飘在了半空中，空洞的眼眶里泛起荧荧的蓝光。 霍尔•坎普拿出一块平板，将伺服颅骨下端垂着的一条金属线缆插到了平板上，正襟端坐，说道： “您对着这个伺服颅骨轻声哼唱，里面的沉思者系统就会自动将声音转换成乐谱输出，我这边形成乐谱后再和您校对就可以了。” 得，这下连写五线谱都省了。 伺服颅骨就是一颗金属骷髅头，骷髅头里面是一块经过防腐处理的大脑，作为这台伺服计算机的运算“湿件”。 为什么非要把计算机做成骷髅的样子呢，这就是战锤40K人类帝国随处可见的死亡意象文化符号了，骷髅头符号在机械神教的标志上，在帝国的各种旗帜上，在士兵们的盔甲上，都存在。 傅青海在舱室内清唱了一遍《寂静之声》，霍尔将输出完成的曲谱和傅青海一一校对以后，就欢天喜地的带着自己的伺服颅骨离开了。 …… 和长腿美艳御姐愉快的聊天确实是一件令人舒适的事情。 第二天，傅青海满身大汗的从训练笼里出来，结束了上午的训练，回休息舱内冲了个澡，换了身便袍，前往餐厅。 进入战舰的餐厅，傅青海和远处的金发卷毛帕帕挥了挥手，打了个招呼，就拿起一杯饮料，走到坐在吧台的古尔特身边。 傅青海和古尔特碰了一下杯子，问道： “弗拉霍斯复出了么？” 古尔特点点头，道： “指挥官振作起来了，重新回到了他的岗位上。” 傅青海问道：“我们之后的计划是怎么样的，现在战舰正在驶向哪里？” 古尔特道：“泰拉，巡洋舰的最终目的地是泰拉，补给线已经被我们尽数切断，但叛军进攻泰拉的势头依然很猛，原体判断他们打算孤注一掷了，最新消息是，怀言者和吞世者在极限星域的暗影远征已经被挫败，现在泰拉需要我们的支援。” 傅青海奇道：“都没有补给了，为什么叛军的进攻势头依然这么猛？” 傅青海不解，连地球的现代战争都是拼后勤了，战锤40K的未来战争不可能还在拼勇气，没有子弹枪械怎么射击，没有燃料坦克怎么运转？ 古尔特凑过来低声道：“小道消息，据说是火星给予的支持，铸造统领卡尔博•哈尔叛变了，传说连泰坦军团都已经开到了泰拉地表。” 傅青海表面上配合着惊讶了一下，其实他心里早就知道卡尔博•哈尔叛变的事情。 傅青海不动声色的抿了一口饮料，心里盘算着短剑号的窝阔台应该也收到消息了吧，没收到的话自己要不要去提醒他一下。 这时，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从餐厅门口摇曳着走了进来。 这个女人有着浅褐色的皮肤，纤瘦高挺的脖子，上面装饰着一环一环的金色颈环，黑色的头发盘成了一个螺旋状的发髻，额头上镶嵌着各种金光闪闪的植入物。 这个衣着华丽的女人一进入门口，目光就开始在空旷的餐厅内寻视找着，在看到傅青海以后，当即直奔这边而来。 傅青海注意到，她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一点毛孔都没有，光滑细腻得好似绸缎，这应该是帝国最先进整容科技的成果。 女人走到傅青海和古尔特面前，抬头看着傅青海，微微屈膝行礼，道： “尊敬的青山士官，洛斯韦尔之战的英雄，可否邀请您接受我，芭芭拉·斯蒂芬斯的采访呢？” 嗯？ 傅青海和古尔特面面相觑。 傅青海揉了揉脑袋，道：“不好意思，女士，我不接受采访，如果你想找一个星际战士做专访的话，我向你推荐那位。” 傅青海指了指不远处坐着的卷发帕帕。 芭芭拉·斯蒂芬斯头都没有转过去看一下，就说道： “哦不，您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专门来采访您的，洛斯韦尔的战神，阿斯塔特的钢琴王子……天呐，一个人为何能身兼强大的武力和艺术的忧郁，这实在是太浪漫了。” 傅青海都无语了，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行动虽然打得很惨烈，可终归就是阿斯塔特们千百次军事行动中的某一次而已，这就是阿斯塔特被制造出来的意义。 还“洛斯韦尔之战”……听着跟特么诸神的黄昏似的，傅青海作为当事人都觉得尴尬。 况且，“洛斯韦尔战神”这种玩尬的称号也就算了，“钢琴王子”又是什么鬼东西，这称号可不兴乱安啊，傅青海可不想打野被抓。 坐对面的古尔特闻言呵呵呵笑了起来，转而又好奇的问道： “青山，钢琴王子是什么意思？” 傅青海摆摆手都懒得解释了，直接拒绝道： “女士，我说了，我从不接受采访，如果你想写一篇生动详实的战地报道，我建议你另寻他人。” 面对傅青海明确表示的拒绝，芭芭拉还不死心，她竟然从自己额头上抠下来了一颗造型奇特的三角形碎钻，轻轻推到了傅青海的吧台桌前。 语气中充满了骄傲和意味深长地说道： “大人，这是泰拉斯蒂芬斯家族的信物，收下这个，接受我的采访，您将获得斯蒂芬斯家族的友谊。” “噗嗤…”傅青海一瞬间都笑了，坐在对面的古尔特也是一脸忍俊不禁的样子。 傅青海将吧台上的碎钻推回给了女人，正色说道： “这位……斯蒂芬斯女士，我不知道你们家族在泰拉，在内政部或者军务部究竟有多大的能量，但我是一名阿斯塔特修士，我只接受帝皇和我的原体的指挥，我将来也无意政坛。收起你的信物吧，这对星际战士没用。” 一个在泰拉根深蒂固的家族？ 关我卵事。 不仅傅青海这样想，连古尔特等极限战士也是这样想的。 战帅荷鲁斯，罗伯特•基里曼，或者察合台•可汗这样的大人物，或许还需要考虑一点点帝国高层利益的交换、政治的平衡之类的。 我一个星际战士大头兵，除了帝皇本人和基因原体，谁的面子我都不用给！ 芭芭拉•斯蒂芬斯似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她生气地一把抓过台面上的碎钻，转身指着刚从门口进来的陈雪大声质问道： “那你为什么要接受那个女人的采访，她比我强在哪里？她的家族在泰拉一无是处，她也根本不懂得上流社会的规矩，那个该死的婊子！” 傅青海虽然不知道这个芭芭拉和陈雪之间有什么过节，但是他见不得一个不认识的人这样侮辱自己的同胞。 傅青海身体猛地前倾，皱着眉头，直勾勾地盯着芭芭拉的眼睛，说道： “我和雪莉女士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不用向你告知，也不需要你来质疑，明白了么，凡人？” 阿斯塔特强壮伟岸的上半身遮住了灯光，投下了一片阴影，将芭芭拉笼罩，芭芭拉看着傅青海杀气弥漫的眼睛，顿时吓得哆哆嗦嗦的。 傅青海身上瞬间爆发出的那种尸山血海里爬滚出来的气势，让芭芭拉话也说不出来一句，连忙头也不回地转身逃出了餐厅。 而陈雪在与她擦身而过的瞬间，撇了撇嘴角，一声不屑的声音低声传来： “呵，贱人。” ………… 第五十三章 通风报信 陈雪款款向傅青海走来。 傅青海这才发现，这女人又换造型了。 一身黑色的薄风衣和西装外套的叠穿，里面是一件简单的同色高领针织衫，黑色短皮裤，中帮马丁靴…… 最重要的是，小皮裙下面的两条黑丝大长腿！ 是黑丝呀…… 傅青海都匪夷所思了。 这女人哪来这么多的时装，她是不是把同化点数都拿去同化衣服去了？ 发型也换了，由原先的大波浪长发，变成了刚到下巴的法式慵懒小短卷。 战舰上还能换发型？ 傅青海摸了摸自己的头发，心想自己离换发型最近的一次，还是在短剑号时，窝阔台问傅青海要不要剪一个和他同款的巧格里斯部落椎髻，也就是大罗纳尔多式的那种阿福头。 被傅青海拒绝了，傅青海说自己的短碎发挺好的，可汗你狂野的发型我驾驭不了。 傅青海看着陈雪步伐轻快的直奔自己这边而来，心想你们女人可真有意思，这边打着仗呢，也不影响你们每天换装。 傅青海和古尔特起身告辞，走到陈雪面前，问道： “怎么了？” 陈雪道：“跟我来，有事要和你说。” 陈雪转身，风衣的衣摆在空中划起一圈，一阵淡淡的香风拂过傅青海的鼻子。 熟悉的香味。 傅青海跟在陈雪身后，出了餐厅，在廊道里并肩走着。 傅青海好奇问道：“你怎么换的发型？” 心里想着你可别告诉我你把剪刀、推子、卷发棒等一系列烫染工具都同化来了。 陈雪道：“家族给我配的机仆奴工呀，他身上装的化妆造型工具可全了。” 原来如此。 傅青海又问道：“我们这是去哪？” 这不是通往自己舱室的路。 “去我的房间，我有要紧事要和你详谈。” 傅青海点点头，跟着陈雪来到了记述者和普通船员们居住的下层甲板。 这里有身穿制服和工作服的船员和维修工来来往往，看到一个高大的阿斯塔特走来时都面露惊讶。 陈雪打开一扇舱门，傅青海弯腰低头进去。 陈雪随口道：“我只能住在这里，而芭芭拉和她的两个保镖却可以住在上层甲板的套房，这就是两个家族的差距，也是她看不起我的理由，挺可笑的是吧。” 傅青海对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没有兴趣，回身把舱门关上。 里面是一间比傅青海的休息舱狭小很多的房间，弥漫着一股女人的香味。 就是那种体香混合着各种化妆品护肤品腌入味以后的味道。 好久没有闻过这股味道了。 这让鼻子已经习惯了枪械保养油味、硝烟味和血腥味的傅青海感觉到精神一震。 陈雪道：“呃，有点乱，你随便坐。” 傅青海找了个桌台靠上，问道： “发生什么了，这么着急找我过来？” 陈雪一把扯开桌子上一块盖着的黑布，露出了下面的一个圆圆的水晶球。 婴儿头大的半透明灰色水晶球，被托在一个雕刻成缠绕藤蔓状的翡翠底座上。 陈雪问道：“知道这是什么吗？” 傅青海心说我咋知道是什么，涉及到魔法和占卜的巫师电影里都有这玩意儿，你说这是一颗倒过来会下雪的圣诞水晶球我都信。 傅青海摇摇头：“不知道。” 陈雪说道：“这是帕蓝提尔晶石，又名真知水晶，来自中土大陆。” “喔……”傅青海想起来了。 电影里白袍萨鲁曼和黑魔王索伦就是用这个东西沟通的，刚铎摄政王德内梭尔二世也是利用另一颗保存在圣白城米那斯提力斯的真知晶石来向外探听情报。 傅青海很快意识到问题关键：“你可以用这个东西和外界沟通？我的意思是，这个东西在战锤40K宇宙里也管用？” 这可不是你带一部手机、一个BB机或者别的什么通讯器材，到了战舰上就能和其他轮回者沟通的。 巡洋舰在茫茫宇宙中行驶，距离以光年计，这里没有卫星、没有基站、没有信号中继站，任何一种地球上的通讯设备到了宇宙里都不管用，连整艘月级巡洋舰都只能依靠一两个星语者的只言片语和其他极限战士舰队联系。 陈雪认真道： “不要小看它，这可是一件神器，这是精灵工匠费艾诺利用双圣树的光芒无意中制造出来的东西，费艾诺就是打造精灵宝钻的那个精灵，懂了吗？” 傅青海虽然不知道费艾诺是谁，但陈雪一说精灵宝钻他就懂了。 精灵宝钻，指环王第一神器，比至尊魔戒还牛逼的存在。 既然是打造精灵宝钻的那个精灵工匠的作品，那自然也是神器级别的。 果然在物理通讯不管用的时候，还得依靠魔法的力量。 傅青海马上意识到了这颗水晶球的巨大战略价值，拥有真知水晶的陈雪，是这艘船上除了星语者以外唯一一个可以和外界沟通的人。 傅青海当即问道：“它另一端连接的是谁？” “是我的妹妹。”陈雪回答道。 “你还有个妹妹？” “表妹，也是轮回者，我们差不多同时进入的轮回世界，我们本来相互扶持，一起冒险，不过在上一个轮回世界的时候，她和我分道扬镳了。” 陈雪说到这里的时候，脸上的痛苦一闪而逝。 傅青海见她似乎不愿意多谈这方面的事情，但是陈雪都把这么重要的一个宝贝神器摆出来给他看了，显然事情不小，所以傅青海还是催促道： “然后呢？” “她也是魔法师，曾经和我一起在卡玛泰姬学习，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总之我们分开了，这次我们一起进入的战锤40K世界，但是她选择的阵营和我不同，我一直待在索萨兰号上，直到昨天，她突然联系我，告诉我她已经和足以比肩维山帝的不朽的四位至高魔法神明取得了联系……” 陈雪盯着傅青海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 “你告诉我，她所谓的‘不朽的四位至高魔法神明’，是不是就是你所说的，恐虐、色孽、纳垢、奸奇这混沌四邪神？” 傅青海先反问道：“维山帝是谁？” 陈雪道：“维山帝不是一个人，祂是由欧希特、霍格斯和阿戈摩托组成的三位一体神祇，是白魔法之神，是所有漫威卡玛泰姬流派魔法师的魔力来源。” 傅青海听到了一个关键词，阿戈摩托。 电影里，奇异博士腰间的那个绿色眼睛一样的宝石，可以逆转时间的逆天神器。 就叫阿戈摩托之眼。 傅青海想了想，道：“可以比肩维山帝的存在……混沌四神确实可以。” 陈雪叹了口气，道：“那就是祂们了。” 傅青海紧接着问道：“她和混沌四神说了什么？或者说混沌四神和她说了什么？她凭什么能和四神对话？我想不通，这不合理，那四位存在一般只关注人类之中最强大的人物，你的那个表妹已经强大到足以让四神注目了？” 陈雪摇摇头，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和我分道扬镳之前实力水平和我差不多，我们同时进入的战锤40K世界，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内她的实力就突飞猛进。” “但是她和四神对话的方法，她在真知水晶里已经告诉我了，她鼓动怂恿我也用这种方法尝试和祂们取得联系……” 傅青海眯起了眼睛：“什么方法？” “当飞船在亚空间中航行时，灵魂出窍。” “啧……”傅青海啧了一声。 原来如此。 如此简单。 仅此而已？ 陈雪见傅青海沉默了，以为他不解其意，便解释道：“在至尊法师的法术体系里，有一招可以让自己或者其他人灵魂脱离肉身的招数。” 傅青海点头：“我知道，电影里奇异博士和古一法师都用过。” 但这不是问题的关键。 陈雪表妹的这段说法逻辑，始终藏着一个让傅青海觉得不对劲的点。 对，灵魂出窍是来自漫威宇宙的法术，战锤40K的巫师以前可能，可能从来没人用过，或许对战锤40K宇宙来说这是一种全新的法术，但这不是，也不该是陈雪这个魔法师表妹能直接和混沌四神对话的理由。 那特么是混沌四神啊！ 他们眼里只有荷鲁斯、福根、安格隆这样的基因原体，何曾关注过一个凡人巫师？ 一定有什么理由让四神这么做……傅青海暗暗想道。 只是这个理由他暂时还不清楚。 想不通的先不管，傅青海看向陈雪，接着道： “继续说。” “她告诉我，在索萨兰号进入下一个亚空间跳跃点之前，她所在的太空废船会从亚空间中出现，然后拦截住索萨兰号，并摧毁它。她劝我离开这艘巡洋舰，不要和这艘战舰一起在太空中解体。” “等一下。”傅青海敏锐地抓住了一个关键点，“我不知道你们通过真知水晶的具体沟通方式是怎样的，她确实说了‘索萨兰号’这几个字了吗？” “真知水晶的沟通方式是持有水晶球的两个可以互相感知对方的思想，但我很确定她说了这几个字。” “这都指名道姓了啊……”傅青海摸着下巴喃喃自语了起来。 索萨兰号到底干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让混沌四小贩这么惦记？ ………… 第五十四章 思维豁免 傅青海问陈雪： “你不是说你们姐妹俩已经分道扬镳了吗，听起来过程还不太愉快的样子，怎么她还来提醒你呢？” 傅青海问完连忙补充了一句： “我不是八卦的人，也无意打探你们姐妹的隐私，但我明确告诉你，陈雪，你离开了索萨兰号哪也去不了，给你一艘逃生舱最终的结果也就是困死在无垠的太空中，这件事情既然这么严重复杂，那我就需要了解全部的情况，才好做判断。” 陈雪沉吟了一下，叹息一声，道： “她和我其实算是理念不合，我们之前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是对未来修行的理念产生了无法调和的分歧，所以才分道扬镳……我简单和你说吧，她在轮回世界有仇人，仇恨很深的那种，但是对方实力非常强大，强大到我们以及我们的社团都无法轻易对付的那种。” “小露她报仇心切，所以在漫威宇宙时，就不惜向维山帝以外的强大存在祈求力量，包括其他维度里的邪恶古神，黑暗维度的多玛姆，地狱维度的墨菲斯托，她都尝试过呼唤祂们。” 这两个强大存在傅青海都听说过。 多玛姆，就是电影里被奇异博士用阿戈摩托之眼反复戏耍的那位。 地狱领主墨菲斯托，在漫威宇宙里也是个戏很多的家伙，绯红女巫和恶灵骑士的诞生都与他有关。 提到了社团，看来陈雪还有个有组织的人。 “既然是这样，那她向混沌四邪神祈求力量也就毫不让人意外了……”傅青海点头道。 陈雪还有社团傅青海是没有想到的，但看样子她们这个社团是分头行动的。 陈雪说道：“我也有问题，她说会有太空废船来阻拦我们进入亚空间，太空废船是什么船？能和一艘月级巡洋舰抗衡？” 傅青海解释道：“太空废船不是一艘船，而是很多迷失在亚空间中的飞船残骸所聚合形成的一大团混合体，在亚空间几千年的漂泊中，会不断地有飞船残骸被吸入其中，有的太空废船越来越大，甚至能形成自己的重力场和大气层。” “这些玩意儿会随机的在亚空间和现实宇宙中进进出出，难以捉摸，但如果是由混沌四神操纵着的话，倒是也许可以在想要的时间出现在祂们想要的地点。” 傅青海来房间内来回踱步，给陈雪介绍战锤40K设定的同时，自己也在分析思考着。 “至于一团太空废船能怎么阻挡索萨兰号，我就不清楚了。一般来说，帝国境内如果出现太空废船，由于里面可能存在远古时代的科技造物，有很大的研究价值，所以帝国会派遣星际战士进去清剿，然后由技术神甫去发掘。” “索萨兰号如果要探索太空废船，以现在的人手，可能力有不逮，但若是想走，我不知道它能怎么阻拦。” 傅青海一边给黑丝御姐介绍着情况，一边下意识就伸手想去摸一摸那颗灰色的水晶球。 “啪！” 陈雪一伸手就把傅青海的手拍开。 “别碰。”黑丝御姐严肃警告道：“你一旦触摸上那颗水晶球，另一边的我妹妹会瞬间和你心意连通，知晓你的存在。” “哟……”一听这么严重，傅青海连忙缩回手。 倒不是怕了陈雪的表妹，而是现在还算是敌在明我在暗，傅青海不想这么快暴露。 是的，经过陈雪这么一提醒，傅青海也想起来了，指环王电影中，刚铎摄政王德内梭尔二世在使用真知水晶的时候，一直在忍受着索伦在耳边的碎碎念骚扰，魔君从未放弃过腐蚀这位摄政王，可惜到最后也没成功。 想到这里，傅青海提醒陈雪道：“混沌四邪神的力量无比强大，即便是精神和意志力亿里挑一的基因原体都难以抵挡祂们的腐化，你的表妹很可能已经腐化堕落了……” 话到这里，傅青海本是想提醒一下陈雪，到时候对自己的表妹可别心慈手软。 可是无论怎么想，这种话由自己来说好像都有点不合适。 人家是并肩奋战的好姐妹，即便理念不合，在关键时刻依然传信提醒自己的姐姐，傅青海这样一个刚认识没几天的陌生人，没有资格来说这种话。 于是话到嘴边，又改成了：“嗯，那个……你最好也别再使用这颗水晶了，指环王电影里白袍萨鲁曼是怎么堕落的，你还记得吧，如果你使用水晶恰巧和混沌四神中的某一个思维相连了，恐怕难以抵挡他们的腐蚀之力。” 身为迈雅的白袍萨鲁曼，正是在使用一颗真知水晶的时候，和另一名水晶持有者索伦思维相连，于是成为了魔君的傀儡，从这个角度来说，萨鲁曼的意志还没有德内梭尔二世这个凡人强大。 “不用你提醒，我曾经在中土大陆闯荡多年，我当然清楚。”陈雪深深看了傅青海一眼，似乎察觉到了他话里有话，接着又说道： “不过你倒是恰巧说出了一个很多轮回者都不清楚的事实。” “什么事实？”傅青海不解的问。 “那就是——轮回者在思维领域没有豁免权。” 思维领域没有豁免权……傅青海咂摸着这句话。 陈雪解释道：“你不是走魔法流派的轮回者，所以你对这方面并不了解，这也是我社团的队友从克苏鲁宇宙活着返回以后，才告诉我的。” “很多轮回者自称玩家，以为轮回世界就是一款游戏，以为自己至少是比轮回世界里的土著们高一层次的存在。” “然而并不是的，轮回者的思维，在轮回世界里一样会被各种强大邪恶的力量所腐蚀、所影响、所操纵，这并不是在电脑上操作着一个游戏角色，我们自己就身处游戏之中。曾经有一位强大的轮回者说过一句话——” “如果说轮回世界的本质是一款高维度游戏的话，我们的所思所想，也是这款游戏里的一段代码。” 傅青海瞬间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所以你要和你表妹分道扬镳，因为你清楚地知道，获得那些力量的代价是什么！” 陈雪点点头：“没错，我的思想，无论聪慧还是愚昧，无论平静还是暴躁，都只能由我自己来掌控。” “小露她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她被复仇淹没了理智。” 傅青海心想，话虽这么说，但实际从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人的思想和情绪，是受到身体内的各种激素影响的，肾上腺素、睾酮、孕激素……都会影响一个人的思维判断，纯粹的理智人并不存在。 “话说……”傅青海看似不经意的随口问道：“你表妹叫什么名字？” “陈忻露。” “所以你的真名叫做，陈忻雪？”傅青海立即问道。 陈雪笑眯眯地看了他一眼：“嘻嘻，你猜？” 好吧。 俩人是表姐妹关系，名字倒也不一定有关联，甚至姓氏都不一定一致。 看套路不到陈雪，傅青海也不再开这种玩笑，正色问道： “你可知道太空废船何时到来？” 陈雪摇摇头，道：“小露没说，我估计她也不知道。” 陈忻露也只是一颗棋子……傅青海暗暗想着。 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会推动着太空废船，在恰当的时候，穿出亚空间，出现在索萨兰号的面前。 那我该怎么办呢？ 傅青海陷入了沉思。 ………… 第五十五章 幺蛾子 傅青海沉思着。 通知弗拉霍斯做准备？ 怎么说服他，告诉他消息来源于你船上的一个看似是帝国记述者，实则是未注册非法灵能者的女人？ 结果就是极限战士们瞬间包围下层甲板和陈雪的房间。 出卖陈雪对傅青海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关键是，即便要和弗拉霍斯通风报信，自己这边什么信息也没有。 对方何时出现？拥有什么级别的火力和装备？多大的太空废船？有多少敌人？ 啥都不知道说个屁啊。 陈雪靠在椅子上，看着眼前高大的阿斯塔特修士低着头来回踱步着。 不得不承认，认真思考的男人确实有一点帅……陈雪心中暗暗想着。 趁傅青海陷入思考的时候，陈雪肆无忌惮的盯着他的脸看。 傅青海想了很久一会儿，已经把索萨兰号作为一艘月级巡洋舰的宏炮数量、光矛射程、虚空盾能量都提前捋了一遍，想得就好像这艘战舰能让他来指挥一样。 结论是，尽管有了陈雪提前通风报信，自己这边依然只能选择静观其变，而没有更多的预防手段。 坐等别人骑脸的感觉真不好。 人在思绪受堵的时候，就容易走神。 傅青海想着想着，目光就从地板逐渐挪到了两条笔直修长的黑丝长腿上。 “好看吗？” 陈雪两条交叠在一起的黑丝长腿换了一下。 傅青海倒是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目光，点点头说了声“好看”，然后就抬起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如此了。” 陈雪淡淡点头，她也知道自己给的信息太少了，傅青海作为一个交换过来的其他军团成员，也无法在极限战士这里获得百分百的信任。 傅青海起身，和陈雪对了个眼神，冲着舱门歪歪头，就准备离开了。 俩人的信息都已经沟通到了这种份上，也就不需要再说什么“守望相助”之类的废话了。 早已经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傅青海走出陈雪舱室的舱门，随手把舱门关上。 眼角余光忽然瞥到，在自己出来的一瞬间，走廊拐角处一个人影缩回去了。 嗯？ 怎么回事？ 傅青海走向那个拐角，转过去，看见一个半张脸和身体大部分构件都被机械所替代的男人，站在那里，正冲着自己微笑着，恭敬地打招呼道： “您好，尊敬的阿斯塔特大人。” 他衣着讲究，华丽的着装掩盖不了下面发达的肌肉，没有暗红色罩袍，身上的改件也都是奔着增强杀伤力去的。 傅青海一眼就认出，这是一个强化改造人。 傅青海冲他点点头，算是回应，见他微笑着站在原地，一副只是打个招呼，丝毫没有要说其他事情的意思，傅青海也就转身走了。 才走过一个回廊，傅青海立即停了下来。 不对，刚才傅青海非常清楚地确信，那个强化改造人绝对是看见了自己出来才赶忙缩回去的。 察觉到不对劲傅青海，悄然转身，又脚步轻轻地走了回去。 下层甲板的走廊上经常有船员来来往往，快走到拐角时，傅青海一把拉住一个维修工，说道： “把你的手里的平板给我。” 被傅青海拉住的船员一愣，连忙递上自己手里的平板，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呃，大人，这是五号重力发生器的线路图……那个，您，您是要……” 傅青海拿起平板，把屏幕按熄灭，把黑色反光的镜面屏幕从拐角出伸了出去。 透过屏幕镜面的反光，傅青海模糊地看到，两个人影正一左一右缓缓靠近陈雪的舱室门。 这招还是跟窝阔台学的。 “都什么时候了……还给我整这些幺蛾子呢？” 傅青海回想起这些强化改造人一般都是作为某些大家族成员的保镖和护卫出现在战舰上，心里不由得有了大概的猜测。 傅青海把平板递回给维修工，拍拍他的肩膀，说：“走吧，没事了。” “噢噢好的。”维修工没敢多问，接过平板就快步走开了。 傅青海转过拐角大踏步向陈雪的舱室走去，远远地已经看到，舱门慢慢合上了。 那两个人影已经进去了。 傅青海撸起了便袍的袖子，他现在没有穿动力盔甲，也没有武器，战斗力大打折扣，但是收拾两个强化改造人也足够了。 “嘭！” 傅青海抬脚一踹，舱门被踹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下半身被整齐切开消失，正爬在地上挣扎的强化改造人。 而另一个男人，两只手臂中各伸出了一柄锋利地尖刺，正和陈雪缠斗着。 陈雪挥舞着两只手臂，两个由能量符文组成的暗金色光轮紧紧结合在她的手掌上，两个光轮挡住了强化改造人一下又一下的刺击，炸出一簇火星。 这个强化改造人的力量和敏捷都远胜过陈雪，但是看见同伴已经着了传送门切割的道，所以非常谨慎，一旦陈雪试图拉开传送门就立刻后撤躲避。 这个正在缠斗的强化改造人一见到傅青海进来，连忙扭头喊道： “大人，阿斯塔特大人，这个女人是一个邪恶的巫师，隐藏在记述者队伍里的非法灵能者，快帮我拿下她，交给指挥官弗拉霍……” “砰！” 话未说完，傅青海一拳头砸在了他的脑袋上。 “呃嗝……”傅青海感觉自己这一拳能把凡人的脑袋砸进胸腔里，但没想这个强化改造人似乎做过了脊柱的机械加固，被傅青海一拳头砸在天灵盖上，竟然只是脖颈出爆出一团火花，发出一声闷哼，脖子一歪，呆在了原地。 似乎已经颈椎断裂而死了。 “呃呃……”地上爬着的那个强化改造人已经在地板上拖出了一条血线，尽管四肢经过大幅度改造强化和机械替换，但是腹腔下身体消失导致的大量出血已经让他意识模糊，嘴里发出无意义的呻吟。 傅青海看向陈雪，陈雪沉声说道： “他们看见了我使用魔法。” 懂了。 傅青海一把握住被砸晕了不知是死是活的那个强化改造人的手臂，一只手从背后撑住他的后背。 “噗……” 握住手臂反手一折，手臂里伸出的金属尖刺狠狠地插进了他自己的胸腔里。 至于地上那个还在缓缓爬行的家伙，傅青海直接抬脚一跺。 他的后背瞬间凹陷下去了一截，整个人一趴，没声息了。 “啊！”陈雪惊叫道。 傅青海疑惑抬头，心说你一个老轮回者了不会嫌我太暴力吧？ “血把我的高跟鞋弄脏了！”陈雪指着地上一双躺着血污中的细跟高跟鞋，一脸肉疼。 “……”傅青海无语。 “呜呜呜，我心爱的鞋……从《女巫》里带过来的，只有这一双……” 陈雪哭丧着脸，悲伤地诉说道。 “擦一下不就行了！谁让你到处乱扔不收拾房间。”傅青海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接着又指着地上的尸体问道： “这俩人谁啊？” “芭芭拉家族的保镖呗，还能是谁。这双高跟鞋是丝绒面的，怎么擦呀……” 傅青海不想就高跟鞋的话题继续探讨下去了，转移话题道： “就因为采访的事情争风吃醋，这女人就要派保镖来暗杀你？至于吗，那她也太无法无天了吧，这还是在星际战士的战舰上。” 陈雪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地把两只高跟鞋从血泊中捡起，一边说道： “这些麻木不仁的巢都上层人的想法，谁又知道呢，下层甲板里死个记述者就跟死了个机仆奴工一样，是不会引起阿斯塔特大人们的关注的……也可能是因为上次采访事件发生以后我揍了她一顿吧。” 傅青海翻了个白眼，明显最后一句话才是原因好吧。 傅青海道： “好吧，不过我说大姐，你在卡玛泰姬修行了那么久，就只学会了一招传送门是不是，你上课的时候都在睡觉吗？除了这招你没别的招数了？” 没人希望自己有个猪队友，傅青海质疑起了陈雪作为一个资深轮回者的实力。 陈雪哼声道：“哼，你懂个屁，首先，那招叫‘维度之门’不叫‘传送门’，其次，不使用其他魔法，是因为其他魔法产生的灵能波动太大了，容易引起船上其他灵能者的注意，比如星语者或者导航者。” “你以为我纵横轮回世界那么多年，就只有这点手段么？” 自己表妹和人有仇都报不了，还好意思“纵横轮回世界”，傅青海撇撇嘴，在心里吐槽道。 “你就不怕一不小心被这俩人给弄死了？” “这不是还有你的嘛～”陈雪笑嘻嘻地说道。 傅青海闻言暗想，或许陈雪对付两个强化改造人比场面上看起来要游刃有余。 陈雪戴着悬戒的两指并拢在空气中划开一道金红色火星四溅的维度之门，雪白的藕臂再抬手一招，两句尸体就凭空浮起，投入了维度之门内漆黑的宇宙深空之中。 这一招隔空摄物看得傅青海一愣。 陈雪得意地扬了扬下巴。 其实傅青海不知道，刚才陈雪手持两个金红色小型光轮，用以抵挡强化改造人的尖刺攻击，这招也是有名字的，叫“拉格伽多尔的红色之环”。 维度之门熄灭，陈雪唤来盥洗室里待机的机仆奴工，吩咐它将地板上的血迹清理干净。 机仆奴工收工以后，傅青海鼻子嗅了嗅，道： “还是有血腥味，如果有阿斯塔特过来，一闻就闻到了。” “那就只能仰仗您来包庇我了呀，阿斯塔特大人～” 陈雪依旧是那副眯着眼睛笑嘻嘻的模样，也不知道她今天心情为什么那么高兴。 “对了。”傅青海忽然想起，“如你所言，漫威至尊法师流派白魔法师的魔力来源都是维山帝，那来到战锤40K世界的你为什么依然能施展魔法？” 傅青海其实看到过，琴平组的人在战锤40K宇宙里施展忍术，但是他更想通过陈雪这个魔法师来告知他原理。 “关于这一点，轮回者们也在讨论，目前主要有两种解释。”陈雪耐心解释道。 “一种，是说主神没有给各个轮回世界之间隔死，依然有各种办法可以在一个轮回世界里召唤、传送另一个轮回世界的东西，既然都可以召唤，那伟大的三位一体神维山帝也就可以跨过轮回世界的界限向其他世界输送魔力。” “另一种，是比较流行的世界观压制说，即当你在一个轮回世界使用另一个轮回世界获得的能力或者物品时，根据世界观的差异大小，会产生世界观压制，但不会完全限制。” “举个例子，在一个完全没有魔力、没有灵气的轮回世界，魔法流派、仙侠流派的轮回者们的能力的威力大小会被压制到极致，很多招式甚至无法使出，而你现在走的物理机械流派，受到的世界观压制算是比较小的，在各个轮回世界受到的威力压制都不会太多。” 傅青海心说你怎么断定我只能走物理机械流派，万一我也有魔法的天赋呢，堂堂网文男主高低不得整个魔武双修什么的。 傅青海赶忙问道： “那你看看我有修行至尊法师流派魔法的天赋吗？” 能花里胡哨谁愿意那么粗鄙啊。 陈雪一口咬定道：“没有。” “为什么没有？”傅青海不悦道，“你看都没看。” “因为你不是人。”陈雪说道，“维山帝的力量是包容而无限的，但古一法师开创的魔法流派只能由人类来修行，你至少得是一个生物意义上的人类，才能修习至尊法师的魔法。” 傅青海噎住了。 仔细想想，自己还真特么……不是个人。 短剑号的领航员范里尔说我没有灵能天赋，陈雪也说我不能修习至尊法师的魔法。 傅青海心想，看来自己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傅青海和陈雪告别。 回到自己休息舱的武器室，傅青海穿上动力盔甲，启动了机械臂，利用手头的工具，将一个颈甲上拆下来的通讯器改造成了一个只有一个加密频道的短距离通讯对讲机。 将这个小玩意儿用盒子装好，叫来一个负责后勤的船员，吩咐他把这个盒子送到下层甲板的陈雪舱室处。 “告诉她这是一个阿斯塔特朋友送的。” 轮回者们都很警惕多疑，傅青海还是叮嘱了一句。 ………… 第五十六章 太空废船 次日的“晚上”，傅青海从训练笼中走出，揉了揉遍布青紫瘀痕的肩膀和大臂，和帕帕、邓洛普、威拉德等几位新认识的朋友互相道别，就返回了自己的休息舱。 老熟人古尔特算是弗拉霍斯的心腹，平时事务很繁忙，要巡察甲板，要这样那样，没有空同傅青海一整天都泡在训练笼里。 今天傅青海和三位新认识的极限战士约好了，在训练笼里切磋练习。 揍个痛快。 星际战士是士兵，不是格斗运动员，除了各种枪械的射击训练以外，他们惯常使用各种武器进行格斗训练，徒手的训练都不多，更不存在地面技术、降伏技术的练习。 所以几个两米多肌肉男一起格斗的场面看起来并没有WWE摔跤现场那么哲♂学。 穿着厚实的动力盔甲自然无法使用地面技，而针对人类关节结构设计的降伏技，对形态各异的异形也没有作用。 所以当傅青海被打掉武器后，用一记十字固将威拉纳制服的时候，训练笼外观战的帕帕和邓洛普都惊掉了下巴。 从未见过这样的招式。 帕帕当时就缠着傅青海要学这一招。 但是傅青海告诉他，这是一种在实战中基本没有用的招数。 不管怎么样，一挑三，车轮战的滋味并不好受。 傅青海躺上床的时候，浑身都在酸痛。 忽然，床头柜上放着的一个黑色通讯器震了两下。 这是傅青海设计的一个简单的提醒装置。 傅青海懒洋洋地伸手拿过通讯器，放在耳边： “歪？”傅青海无精打采地问道。 “嗯……喂，是，是青山吗？” 通讯器那一头，一声略微带点沙哑的性感磁性的嗓音，糯糯地响起。 ？？？傅青海一脑门问号。 突然变成这么做作刻意的气泡音是几个意思。 傅青海：“陈雪你又要搞什么幺蛾子？” “嘻嘻！”通讯器另一边传来陈雪一声正常声音的笑声，随后马上又切换到了软糯磁性的嗓音： “怎么，不喜欢我这种声音吗～” 说完，还冲着通讯器轻轻地“哈～”了一口气。 嘶……这一口气流仿佛顺着电磁波穿进了傅青海的耳道，耳孔周围的耳毛一瞬间全都竖立起来了。 傅青海小腿的肌肉都绷紧了，但还是嘴硬道： “如果我需要ASMR服务，我会点的，陈小姐。” 陈雪那边似乎翻了个身，磁性软糯的声音中又带上了一丝慵懒，问道： “嗯……我就是好奇，你们阿斯塔特真的像传闻中说的那样没有反应吗？” 傅青海：“关你屁事儿？” 可恶，竟然被这个女人给调戏了。 可惜傅青海实在学不来那种做作的低沉气泡音。 好想找回场子啊！ 陈雪见傅青海油盐不进，看了一眼床头的计时器，继续用那种嗓音说道： “也没什么事儿，就是想找你聊聊天，时间也晚了，我们休息吧～” “晚安！”傅青海迫不及待的说道。 “嗯……晚安。” …… “全体成员请注意，亚空间引擎即将启动，倒计时，十，九，八，七……” 冰冷的女声在战舰广播中响起。 要来了。 傅青海端坐在个人休息舱中，屏息凝神，心中跟着广播默数。 如果陈忻露的传信没错的话，那现在就该是太空废船出现的时候了。 骨白色动力盔甲已经穿戴整齐，动力长刀，爆弹枪，头盔，依次摆放在床边。 “三、二……”战舰广播继续倒数。 傅青海屏住了呼吸。 舰体的震颤传入了傅青海脚底。 战舰引擎已经全功率运转，再不出现，索萨兰号就要进入亚空间了。 “滋……错误！警告，亚空间坐标异常，重力场剧烈波动！” 舰体的震颤忽然消失了。 傅青海微微瞪大了眼睛。 “亚空间跃迁取消，全体成员请注意，所有战斗人员立即到各岗位待命！” 终于来了！ “呼～～” 傅青海徐徐吐出了一口浊气。 上架感言以及彩蛋揭晓（很长但建议阅读） 各位亲爱的敬爱的溺爱的书友们。 今天下午这本书就正式上架了。 我看现在好多作者上个架都习以为常，都不发表感言了。 但我毕竟是新人作者嘛，这是我第一本书，还是多托付两句。 也给大家解释一下之前的一些剧情设置和埋的小彩蛋。 1、关于异形。 很多战锤粉们对异形能感染阿斯塔特这件事接受不能，其实我最开始第十三章的章末作家章说里有大概提了一嘴，说得隐晦，大家可能没有get到我的想法。 从设定的强度上来说，异形和普通未来太空人类都能打得有来有回，正常面对星际战士应该是要被碾压的。 我也写了异形们被星际战士碾压。 但是呢……我觉得很多东西不能只考虑设定的纸面强度，我在最开始构思这本书的时候，就思考过这个问题。 是不是谁家设定的纸面数据强，谁家就称王称霸？ 这样的话托尔金的所有系列，指环王、精灵宝钻、霍比特人，都没法写了。 所以我会在后面第二卷的章节中，为大家揭晓，我的轮回世界的世界观架构设定，聪明的读者现在可能已经大概猜出来了。 我直接点说吧，GW是一家很擅长借鉴流行文化的公司，战锤40K又是一个非常开放包容的世界观宇宙，说难听点，谁火了GW就抄谁，也没什么的，别人也经常来抄袭战锤，比如说暴雪。 当然GW也不是直接照搬，肯定会做一些战锤化的魔改。 詹姆斯卡梅隆的《终结者》系列全球热映，火了，才有了战锤40K的太空死灵排骨内裤龙，不然以前是叫混沌机器人的。 《异形》系列全球大热，开创了科幻恐怖美学、科幻宗教隐喻、科幻性隐喻的先河，才有了战锤40K的泰伦虫族。 说直接点，异形是泰伦虫族的爹！ 把儿子的纸面数据设定拔高了，然后转过头来吊打爹。 你们觉得合适吗？ 我觉得不太合适。 我举个例子： 假设有一个三流网文写手，从金庸小说里汲取了设定灵感，然后自己写了个玄幻异世界，笔杆子一挥，设定这个异世界的灵气浓度是金庸武侠世界的十倍，然后男主角在这里修炼神功以后，穿越到金庸武侠世界里，一刀把令狐冲、张无忌、乔峰、杨过、风清扬等等全秒了。 你们觉得合理吗？ 灵气浓度十倍，合理的。 你们觉得合适吗？ 我觉得相当不合适。 你借用套用别人的灵感设定就算了，回过头来还要吊打别人？ 儿子揍爹，伦理纲常何在？ 同理，适用于异形和泰伦虫族。 所以我设定：异形初始虽弱，可是上限潜力无穷，这，即合理又合适了吧？ 天下文章一大抄，灵感无版权，整个地球上谁都是在互相借鉴来借鉴去的，我觉得无可厚非。 毕竟，全网百分之九十的玄幻修真小说，谁不是在金庸、古龙、黄易、梁羽生、温瑞安的基础上来写呢？ 毕竟，全网百分之七八十的西方魔幻小说，谁不是在DND龙与地下城的架构基础上写呢。 说么说都是原创，对吧。 无可厚非。 2、关于剧情线。 一些资深战锤粉，很期待男主角之后参与到战锤的主线剧情中，我也知道，很多原体和凡人英雄的死，让大家很遗憾，希望在我的小说里补足这种遗憾。 我提前说了，遗憾可以补足，但是参与主线剧情，基本不会。 其实从最开始的漫威宇宙情节里，明明是雷神的剧情，我却一笔带过雷神，写起了轮回者袭击斯塔克大厦。 后面战锤40K宇宙，所有人物，白疤的窝阔台、塔拉尔，极限战士的弗拉霍斯、古尔特，这些人物角色，切断叛军后勤补给线，护送昆托大师的任务等等……全都是我自编的，我笔墨着重于原剧情非常非常少。 我一开始就说了，我只是借战锤40K的世界观，来写我自己的故事。 写自己的故事，而不是让主角去参与原作者的剧情。 这一点对我来说很重要。 可能很多读者也没有看过原著小说，我就算当个可耻的原著小说复读机，把官方原著小说洗稿了以后用自己的语言发出来，大家也发现不了。 但我不会这么干。 这是我写这本书的初心。 不少书友夸我战锤写得好，是他们看过最好的战锤同人小说。 感谢你们的认可。 但其实上，在我心里，我这个应该不完全算同人小说，因为我的故事都是独立于原著剧情之外的。 我也提前告诉大家了—— 之后的所有剧情世界，漫威、克苏鲁、哈利波特、指环王、环太平洋等等。 我都不会让主角参与到原著电影的主线剧情之中。 我要写自己的故事。 就酱。 3、老生常谈的问题。 我原本的简介里有一句话：考据型无限流小说。 这句话包袱很重，而且对于快节奏的网文来说也完全没必要。 但是我新人嘛，心里还是有包袱。 我也是当过网文读者的，我小学五年级就开始看网文，那是古早互联网时代了。 网文发展到了现在，有很大一部分网文读者，都是一目十行扫描仪一样的看书的，作者埋什么伏笔，做什么铺垫，他们根本不在乎。 自己看书不仔细，然后还来章评里质疑作者这里写得不对，那里写得有错。 这种读者我自己看书的时候见多了，相信你们也见过。 我没有写书经验，我还在扣细节，所以我也希望大家看我的书的时候稍微慢那么一丢丢，就行了。 我还发现有少数读者，没有看过战锤的原著小说，只看过一些up主、视频号的二次创作，然后就拿着这些二创作品来质疑我战锤写得不对。 我很喜欢这种质疑和讨论，可以补全我正文里不愿意去水的内容，我并不反感，我都耐心解答了。 但也请大家相信，我敢来写战锤40K宇宙，不敢说资深锤佬，但肯定是要比至少一部分云锤粉要多查一些资料的。 4、彩蛋时间！ 第一个彩蛋，很隐晦。 男主角被斯塔克工业全息投影部门实习生招聘骗了以后，实际去了一家叫做“贝克哈特光影特效”的公司。 这个名字不是乱起的。 看过《蜘蛛侠》电影的书友们都知道，反派神秘客原本是斯塔克工业的员工，后来利用特效成为反派，这一点有人猜到了。 而“丹尼尔•贝克哈特”是这个神秘客的同事，他继承了神秘客死后的衣钵，成为了二代神秘客。 和剧情没什么关系，就是一个无聊的彩蛋，哈哈。 第二个彩蛋，男主的白疤名字。 很多人猜出来了。 白色疤痕有一半的人来自泰拉，是泰拉裔，不是巧格里斯人，但是原体让他们都改了个中国风或者蒙古风的名字。 青山，来自于说不得大师的作品《佣兵天下》，男二号，神圣龙骑士，大青山。 我说这是我看的第一部网文，其实不对，这是我看的第一部实体出版物网络小说。 所以印象比较深。 顺便一说，我看的第一部网文，是本太监书，叫《小兵传奇》，湾湾那边的，有人听说过吗？ 还有一些不算彩蛋的细节，比如说男主第一次来到漫威世界的身份证，社保ID卡，和美国正经的社保ID卡是一样的，开头编号和位数。 以上，就是我近期想说的一堆废话。 开始码字。 第五十七章 重力虹吸 弗拉霍斯坐在舰桥的舰长座椅上。 目光凝重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不需要鸟卜仪和各种雷达的读数，弗拉霍斯隔着透明舰桥窗，就能以肉眼看到占据了大半个舰桥窗视野的那个庞然大物。 “长官，短剑号发来通话请求。”旁边站着的侍从官说道。 “接通。” 弗拉霍斯头也不转地说道。 一个半身全息影像出现在一旁的仪器上。 是身穿骨白色动力盔甲，没戴头盔的窝阔台。 窝阔台问道：“弗拉霍斯，那是什么东西？” 弗拉霍斯轻轻摇头，道： “不知道，我还想问你呢。” “短剑号的亚空间引擎已经失效了，我的领航员告诉我，这一片星区的亚空间能量十分活跃，恐怕不能进行跃迁。” 弗拉霍斯点点头：“索萨兰号也一样。” 窝阔台问道：“你怎么看？” 弗拉霍斯道：“毫无疑问，这必然是叛徒们的又一次阴谋，只是我暂时没想通他们的阴谋要怎么实施。” 舷窗外，一团巨大的机械金属构造物静静地横在索萨兰号巡洋舰和短剑号护卫舰的面前。 两艘几公里长的太空战舰，在这团金属构造物面前，就像一个丑陋大土豆面前的两颗小瓜子。 这个团构造物近似一个不规则的椭球型，长得歪歪扭扭、坑坑洼洼的，如果用望远镜仔细看，会发现它是由无数的、各种型号、各种风格的飞船舰艇残骸拼合在一起的。 在索萨兰号舰桥的各块大屏幕上，技术船员们已经将分析扫描到的，这个巨大金属构造物的表面细节图，放在了上面，供舰桥内的所有人分析。 舰桥内只有机仆和船员们忙碌的沙沙声，大家都在观察着这些图片，没有一个人开口说话。 坐在舰长座椅上的弗拉霍斯目光凝重地逐一扫过这些细节图片。 “天呐，那是……”一个驻舰的技术神甫激动地指着金属构造物外壳表面上的一个图案符号，道： “那是黑暗时代的符号，我认得那个符号，在介绍铁人叛乱的史料中出现过！” 这个技术神甫一把掀起自己头顶上的暗红色兜帽，露出一张被金属面具和呼吸管覆盖的脸颊，转头冲着弗拉霍斯喊道： “大人，那是黑暗时代的飞船，里面肯定藏有有暗黑时代的科技，我们需要登陆上去探索它，大人！” 弗拉霍斯微微摇了摇头。 他不是机械神教的技术神甫，索萨兰号也不是一艘机械神教的科考船，这是一艘隶属于星际战士军团的军舰。 作为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他需要考虑战术目标的优先级、更多的情报、战士们的伤亡承受度等等因素，而不是任由机械神教的疯子们由着自己的想法来。 “大人，我想起来了，据我所知，那就是在科普卢星区曾经出现过的，所谓的太空废船。” 一名凡人参谋军官忽然说道。 “太空废船……”弗拉霍斯低声喃喃自语道。 他之前曾听说过这个名词，飘荡在亚空间，在现实物理宇宙中神出鬼没的亚空间残骸混合物。 这玩意儿飘忽不定，极难防御，伴随着太空废船而来的异形往往会给当地星球带来灾难。 但是眼前的这玩意儿也太大了，远远超过了一艘船的尺寸，简直就是一颗小行星。 索萨兰号上的极限战士们在洛斯韦尔7号行星上伤亡比较大，各小队建制不全，弗拉霍斯考虑到这些，对这艘忽然出现的太空废船的态度很是犹疑。 “弗拉霍斯。”设备上窝阔台的半身全息投影在模糊地闪烁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 “按照咱们现在这个速度，等赶到太阳系的时候，战争已经打完了。” 窝阔台的话坚定了弗拉霍斯的信念，不管这团太空废船上有什么，远古科技、异形造物还是别的什么东西，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上，没有什么比泰拉上的战争更重要，一切以前往太阳系为优先。 “我命令。” 弗拉霍斯沉声说道。 “舰艏光矛，充能预备，瞄准这艘太空废船，三发全功率齐射。” “收到。” 技术神甫和火炮军官们领命，在控制台上操作起来，将射击指令准确无误地传达到舰艏光矛组。 固定在月级巡洋舰舰艏的一对虚空割裂型光矛组开始充能。 弗拉霍斯紧接着说道： “左转向四十五度，侧舷宏炮阵列，装填，高爆炸弹，一发，装填完毕后，顺次射击。” “收到。” 负责宏炮阵列的火炮军官们再次领命，继续忙碌的操作。 战舰尾部的引擎喷口喷出炽烈的火焰，推动巡洋舰缓缓转向移动，一颗颗千吨重的巨大炮弹被塞进了侧舷宏炮的炮膛，这一排雷击型宏炮阵列已经准备待发。 弗拉霍斯飞速地下达了一连串的命令。 尽管已经听从了窝阔台的建议，弗拉霍斯在临走前决定还是来一次试探性的攻击，看看这团太空废船是个什么水平，会不会在索萨兰号的一次火力齐射中轰然散架。 根本不需要瞄准，巨大的目标闭着眼睛都能打中。 光矛聚集的粗大能量光束瞬间喷出，直直地射在了太空废船破破烂烂的破旧外壳上。 三发光束全都毫无悬念地穿透了外壳，然后就消失在了漆黑的内部，无影无踪。 “砰！”“砰！”“砰！”…… 太空中没有声音，但是宏炮发射时的震颤和巨响依旧传递到了舰桥上每一个人的脚下。 巨大的高爆炮弹在太空废船的外壳上炸开了一团团火焰，待火焰消散，留下的只有一个个漆黑的深坑。 果然毫无卵用。 月级巡洋舰是常规型巡洋舰，没有装备重型巡洋舰和战列舰才会装备的新星炮，不然弗拉霍斯也想是一发新星炮的威力。 “亚光速引擎，全速前进。” 弗拉霍斯无奈下令道。 惹不起就绕走呗，亚空间跳跃不能使用了，我还不能慢慢的开走吗？ 两艘战舰的尾部都喷出了炽白色的烈焰，一齐扭头朝着一个方向开始前进。 忽然，就在这时。 那团巨大的金属构造物动了。 太空废船正中间忽然凹陷进去了一块巨大的标准圆形深坑。 这块深坑在形状不规则的太空废船身上显得十分突兀，让整团金属构造物的中间变窄了，从丑陋的大土豆变成了扭曲的大土豆。 一阵无形的波纹从那个深坑中发出，在太空中震荡开来。 巡洋舰上的惯性系统瞬间失灵，又恢复，舰桥上的众人一瞬间都被晃动的舰身甩了个趔趄。 连忙稳住身体，技术神甫已经高呼出声： “大人，您看！” 暗红色罩袍下的机械触手一指屏幕，屏幕上显示，亚光速引擎的输出功率正在逐渐增大，已经增至最大功率。 然而速度表上的战舰航速，却在逐步下降！ 直至下降为零，整艘战舰已经完全停了下来。 尾部的引擎喷口依然还在全力地输出着。 可战舰就是纹丝不动。 舷窗外，一些悬浮在太空中的细小陨石，已经在缓缓地向后移动。 “它在拉扯我们！”一名极限战士士官骇然说道。 “是重力虹吸，大人！”技术神甫急促地说道，“仪器检测到这艘太空废船上突然出现了堪比中子星的巨大重力场，我们正在被它的引力拉拽着向他靠拢！” 弗拉霍斯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去。 勾结混沌的叛徒们让一艘太空废船出现在这里，果然是有所准备。 “转向，找到这个重力场的轨道，或者直接脱离！” 弗拉霍斯大声命令道。 一番操作以后，技术船员焦急回应道： “报告长官，转向舵失灵！” “没用的，这是一股矢量方向的引力，和星球的正常重力场不一样，我们没办法形成环绕的轨道。”技术神甫说道。 弗拉霍斯闻言，目光变得深沉，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整个人反而平静了下来，在整个舰桥都陷入焦急无措的时刻，这个男人掷地有声地说道： “星际战士，集合！” “是！” 舰桥上的极限战士小队长们瞬间应是道。 他们起身开始动员各自的小队，前往登舰甲板集合。 弗拉霍斯从舰长座椅上豁然起身，道： “既然脱离不了引力的拉扯，那我们干脆就登陆上去，不管敌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招，我们直接把他们的装置毁灭！” 没有什么事情是一次跳帮解决不了的。 如果有，那就再发动一次跳帮。 弗拉霍斯快速地命令道： “各支小队的终结者，单独挑出来，组成矛头突击小队，第一批搭乘跳帮鱼雷登舰。” “收到！” “所有星际战士，换装跳帮盾，携带双份的破甲手雷，爆弹枪换装爆弹手枪、电浆手枪和热熔枪。” “收到！” 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命令下达后，弗拉霍斯转头看向技术神甫，问道：“按照现在的速度，还有多久索萨兰号的舰体会和太空废船接触？” “我们现在的距离还算比较远，预计还有四十分钟，我们会和太空废船吸在一起，大人。”技术神甫回答道。 “四十分钟……足够了。”弗拉霍斯说道。 想了想，他又扭头对技术神甫淡淡地吩咐道： “如果等到战舰和太空废船碰到了一起，跳帮小队依然无法解决问题，那就启动紧急预案，引爆战舰的等离子反应堆。” 自爆，和混沌叛徒们同归于尽。 技术神甫闻言一愣，接着缓缓说道：“明白了，大人。” 弗拉霍斯缓缓坐回舰长座椅上，目光平淡地看向正前方。 这场战斗，他会坐镇舰桥指挥，而心中已经下定了和敌人玉石俱焚的决心。 这时，熄灭了的全息投影又亮了起来，窝阔台的身影出现在设备上。 “弗拉霍斯，你已经准备要跳帮了吗？” 在短剑号上面对同样的情况，窝阔台已经猜到了弗拉霍斯的选择。 弗拉霍斯点点头。 窝阔台也点了点头，说道： “我派遣四名星际战士加入你们的跳帮队伍，只有一个要求，他们只能听从青山上尉的指挥。” 弗拉霍斯道：“可以……等一下，我记得青山不是中士么，怎么变上尉了？” 窝阔台道：“就在刚才，我决定晋升他为上尉。” 好吧……弗拉霍斯无话可说，这是白色疤痕内部的事情，这军衔窝阔台爱怎么发怎么发，他管不着。 大战来临，授衔还是小事，关键是多了四名生力军的加入，胜算多少也增大了一点。 短剑号上连傅青海拢共也就七个星际战士，一口气来四个，已经算是精锐尽出了。 ………… 第五十八章 无双割草 索萨兰号的登舰甲板，傅青海看着极限战士们纷纷换装，携带上了跳帮盾和各种型号的手枪，心想窝阔台要是看到这财大气粗的一幕，可不得酸死。 极限战士各支小队中的终结者战术无畏装甲纷纷出列，重新编队，组成矛头突击小队。 很多军团都喜欢把终结者盔甲集中起来使用。 这时，不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 傅青海扭头一看，竟然是四名骨白色镶红边盔甲的阿斯塔特正向这边走来。 其中一名还身着终结者盔甲。 傅青海一脸惊喜地迎了上去，问道： “你们也来了？” 领头的战士脱下头盔，是呼玛尔，他笑着对傅青海说道： “窝阔台让我们来接受你的指挥。恭喜你，青山，你被晋升成为上尉了，向您致敬，青山那颜汗！” 呼玛尔笑嘻嘻地握拳敬礼道。 “啊？”傅青海疑惑地问道： “怎么这么突然？之前没人通知我啊。” “窝阔台说你可以，你就可以，等下你就可以把上尉的徽章涂在肩甲上了。” “呃，我们不需要向军务部和原体报备吗？” 升官固然开心，傅青海还是担心窝阔台消遣自己。 这个老逼干得出这种事。 呼玛尔道：“窝阔台猜到你会这么说，他的原话——能活着回到泰拉再去报备也不迟。” 好吧，这个回答可谓是非常“乐观”了。 身穿终结者盔甲的阿隆闷声说道： “青山，窝阔台让我把这套盔甲给你，然后让你突前。” 傅青海一愣，随即明白了他们的意思。 在战舰跳帮战这种狭窄复杂的地形中，什么跳帮盾都比不上终结者盔甲管用。 但傅青海还是摇了摇头，指了指动力背包上的机械伺服臂，说道： “不了，阿隆，我更需要这个。” 傅青海深知自己和其他星际战士最大的差别在哪里—— 他脑子里有钢铁侠的电子灵魂备份。 这个优势只有通过技术军士的身份才能体现出来，如果穿上终结者战术无畏装甲的话，他和其他的阿斯塔特就没有区别了。 “好吧，随便你。” 阿隆倒是无所谓。 …… 傅青海带领白疤的战士们登上了一艘风暴鸟。 首批乘坐跳帮鱼雷的终结者们已经出发，傅青海等人紧随其后。 庞大的运输艇从登舰口钻出，直奔那颗黑色金属大土豆而去。 傅青海站在驾驶员旁边，远远看到了太空废船表面已经插上了好几根鱼雷。 傅青海拍了拍驾驶员的肩膀，指着圆形深坑旁边的一个位置，说道： “那里，那里有一个洞，我们在哪里登陆。” 不敢过于靠近那块深坑，那里持续有一股能拉拽战舰的引力存在，鱼雷和运输艇靠近后很可能会失去控制。 傅青海也不是那种跟在别人屁股后面打扫战场的人，他另选了一个登陆地点，那个位置离其他几只跳帮小队的距离不远不近，也可以互相呼应支援。 “好的，长官。” 驾驶员也是一名极限战士，他熟练地操作着这台庞大的运输艇，靠近太空废船，一把拉起艇身，悬停在了太空废船外壳表面。 风暴鸟的机腹打开了，傅青海领头，五名白疤的战士依次从机腹里飘了出来。 阿斯塔特们都很熟悉如何在没有重力的太空中移动。 傅青海用心念控制着动力背包两侧的球形排气口，轻轻喷出气体，推动着自己靠近太空废船。 五个人顺着黑洞洞的洞口，进入了太空废船内部。 用焊枪切开了一扇舱门，几个人钻进了复杂的通道中。 扭曲狭窄的通道中，漆黑一片。 只能看到阿斯塔特头盔的护目镜上发出的猩红光芒。 他们一言不发地穿过了一个个廊道。 冷酷而肃穆。 傅青海不喜欢打草惊蛇，也不喜欢敌在暗我在明的感觉，所以要求小队成员不开启照明灯，而是使用头盔的夜视模式。 “青山。”呼玛尔忽然在通讯频道中开口提醒道： “这里有空气。” 傅青海停下了脚步，看了看周围，还是那副漆黑杂乱的样子，但是头盔呼吸阀上的读数显示，这里已经存在可供呼吸的空气。 傅青海轻轻摘下头盔，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确实有空气。”傅青海说道，“我还闻到了造氧机的那股臭味，靠近敌人存在的区域了，准备战斗。” 傅青海戴回头盔，将固定在左手臂甲上的那面颇有巧格里斯风格的圆形战斗盾牌紧了紧，启动盾牌的微型防护力场，抽出动力长刀，放缓脚步，谨慎地向前走去。 有空气，而且是人造的空气，那就说明这里有生物生存。 傅青海在昆托大师的底舱实验室里待过很久，十分熟悉造氧机的味道，阿斯塔特强化的嗅觉器官让他捕捉到了空气中的那股淡淡臭味，记忆马上提醒他这是什么东西。 无论接下来会遭遇什么敌人，只要是需要呼吸的敌人，总比飘渺无形的亚空间生物好。 需要呼吸的生物，就有血条，就能被打死。 随着小队的深入，漆黑深邃如迷宫一般的走廊中不复一开始那么安静，不断地有隐隐约约的战斗声从黑暗狭窄的缝隙和管道中传来。 爆弹枪的开火声，愤怒的叫喊声，兵刃交击的碰撞声，这些声音在曲折迂回的管道里回荡传递，这些被复杂的管道弱化了许多倍的细小声音，时不时地就就在傅青海耳边响起，却又无法探究方向来源。 傅青海保持着警惕和专注，没有被这些隐隐约约的声音所影响，他摸到一扇舱门前，发现这扇舱门的表面光滑，没有灰尘，很很明显经常使用的痕迹，不同于太空废船外壳区域那些陈旧腐朽的金属。 傅青海抬手微微用力一按门板。 舱门反馈给手指的触感，是背后有门栓的感觉。 不需要焊枪切割，也不需要炸药爆破，傅青海扭头冲身后穿戴终结者盔甲的阿隆摆了摆头： “撞开它。” 阿隆点点头，后退两步，弯腰沉肩，盔甲内置的电子肌肉纤维束瞬间收紧，猛地向前冲去。 “嘭！” 门栓断裂，金属门板被瞬间撞开，傅青海没有等阿隆撞进去后再跟随进入，而是在阿隆撞开舱门的一瞬间，身体灵活地欺身而入，手中力场电弧闪烁的动力长刀看也没看就直接向门后挥出。 刀尖划过空气，在陈朽的空气中荡漾开一些漂浮的尘埃。 傅青海想复杂了，精心设计的破门一击砍在了空气上。 傅青海抬头一看，这是一条狭窄笔直的长长廊道，仅容一名穿戴动力盔甲的星际战士通行。 而在廊道五十米外的末端，一群高矮不一的人正直直地站立在那里。 星际战士破门而入的声响吸引里他们的注意，这群人整齐划一地一齐转头看向了门口的傅青海。 傅青海皱起了眉头，看着这群目光呆滞，下巴垂下，半张着的嘴巴里不断有口水流下的人类。 “人类？” 傅青海设想过可能会出现在太空废船里的各种异形，临战前他甚至仔细回忆了异形专家昆托大师的异形解剖实验日志里出现过的所有异形生物，赫鲁德人、欧瑞蒂人、绿皮等等…… 却没想这里竟然是一群人类。 这群人衣着各异的人类，呆滞的目光直勾勾地对着傅青海所在的方向，场面十分诡异渗人。 忽然，他们似接到了什么命令一般，齐刷刷地抬起了手中的武器，五花八门的链锯剑、激光枪一起向傅青海攻来。 “什么玩意儿……”傅青海心中疑惑不解，但是动作没停，迎着人群就冲了上去。 口中说道：“跟我上！” 不管是什么东西，先砍了再说。 傅青海一马当先，迎着冲得最前的那几个人类，一记凶狠的上撩，动力长刀将三个人的身体瞬间切开，一大蓬猩红的的鲜血“啪”一下洒满了天花板。 狭窄的廊道甚至让傅青海无法平着挥刀，只能上撩、下劈或者直刺。 傅青海不断挥刀，不断向前，狭窄廊道里密密麻麻的敌人丝毫无法让他停顿一下脚步。 身后的白疤战士紧随着傅青海进入廊道，但是却无法摆开阵型，只能紧紧地跟在傅青海背后。 看着前面不断飞起的残肢断臂，伴随着一簇又一簇的鲜血喷溅和内脏甩飞，呆滞的人类依旧源源不断地向这边涌来。 这一幕把紧跟在傅青海背后的呼玛尔看得心惊肉跳。 他不是没有经历过和凡人的战争，他遇到过的大部分凡人士兵，面对如此惨烈的伤亡，士气早就崩溃了，现在敌人竟然还在源源不断地涌上来送死，让呼玛尔心中十分费解。 厚厚的血浆已经糊满了傅青海胸甲上的闪电鹰翅徽，粘稠得滴落不下来，化身人形绞肉机的傅青海一记直刺捅穿了最后一个人的头颅，停下来伸手抹了一把遮住护目镜的血浆。 才发现，整条廊道已经被自己打穿。 傅青海停下脚步，站在原地，一回头，才发现整条走廊的两边已经铺满了破碎的尸体，无数的放射状血液在墙壁上乱画。 “哇……”呼玛尔垫脚越过傅青海的肩膀向前看了一眼，感叹道： “要不是我看着你是由窝阔台亲手带上战舰的，我有时候甚至都怀疑你是不是吞世者混进了我们的队伍中。 前文说过，星际战士军团中，午夜领主擅长折磨，吞世者擅长屠杀。 “哈……”傅青海脱下头盔，呼出一口气，将头盔上的血浆甩了甩，又戴回头上，说道： “没办法，是他们先动的手。” 傅青海轻轻晃了晃脑袋，嘴巴上虽然没说什么，可心里却也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虽然敌人前仆后继，可自己也是想也没多想的就一路杀杀杀过来了。 怎么形容呢，就是前世打游戏打上头了的那种感觉。 傅青海想到，自从来了索萨兰号，已经很久没有跟随窝阔台一起打坐冥想了。 都块忘了这一巧格里斯传统了。 管他呢，先过了眼前太空废船这一关再说。 傅青海没再多想，带领自己的小队继续向前。 ………… PS：感谢，四年三班小言哥的打赏，_(:::з」∠)_嘤嘤嘤 第五十九章 希望来临 傅青海带领小队穿过了这条被血浆和尸块堆满了的血腥通道。 一群手持各式武器的，像太空海盗一样的人，对自己发起自杀式攻击。 这一切让傅青海和小队成员们都很费解。 对，就是自杀式攻击。 在傅青海等人看来，凡人手持普通武器对阿斯塔特发起冲锋，不是有勇气的象征，而是等同于自杀。 傅青海回想起在被劫持的太空商船上和琴平组的忍者们遭遇的那一幕，当时的商船上的太空海盗们，在看到傅青海的第一眼，一枪不发，转身就跑。 这才是没有驾驶装甲载具的凡人面对阿斯塔特时该有的态度。 打啥呀，跑就完了。 傅青海用刀尖挑起了地板上的一根明显和正常人手臂不一样的“小手臂”，这根小手臂长在了一截正常的手臂之上，上还长着一根羽毛。 傅青海对小队成员道：“你们注意到没有，他们中很多是变种人。” 就和异形这个词在大多数语境中专指那种漆黑香蕉头浑身纤瘦嶙峋外骨骼的寄生生物，而在战锤40K中却被人类帝国用来泛指所有外星人一样。 在战锤40K里，变种人这个词不是像漫威宇宙那样专指身体里有X基因并觉醒了的人类，而是泛指所有身体发生了突变的人类，其中有少部分是能被帝国社会所接纳和容忍的，但是大部分变种人并不为帝国所接纳，他们被歧视被排斥，这些人往往沦为强盗、窃贼和邪教徒。 “唔……”阿尔不斯朗蹲下身子，仔细翻看了一个海盗的尸体，说道： “按照《戈尔多金纯种手册》的指数判断，这些人其实都算变种人，只是有些人的突变程度还没有在外表上很明显地显现出来。” 阿尔不斯朗扯开一具尸体的衣服，指着胸口那片泛着蓝色的鳞皮说道： “你们看，他的胸前的皮肤出现了鳞片化的情况。” 白色疤痕在大远征期间经常在最远端的前线和异形种族们奋战，对内镇压变种人叛乱起义的机会不多。 闻言，呼玛尔好奇地问道：“阿尔不，你还懂变种人？” 阿尔不斯朗点点头，说道：“服役早期，我处理过一起矿业世界上的变种人矿工起义事件，他们都……很悲惨。” 傅青海是个好奇宝宝，闻言马上问道： “《戈尔多金纯种手册》，那是什么东西？” 阿尔不斯朗答道：“是帝国官方撰写的一部判断偏离人类程度的指导书，10-49分以内算亚人类，超过50分的就不属于人类了。” 傅青海点点头，战锤40K的人类帝国是非常保守的，他们可不吃文化认同那一套，只要你长得过于奇怪了，不管你脑子里怎么定义自己，哪怕定义自己还是个人类，在帝国政府眼里，你已经不是人类了。 （火箭浣熊和福瑞控们哭晕在厕所） 从这个角度来说，阿斯塔特当然也不是人类。 阿斯塔特是天使。 主管杀戮的告死天使。 傅青海说道：“他们只是身体变异了，可是脑子没变异吧，但凡生物都有求生的本能，变异不该是他们发起自杀式攻击的理由。” 就算变种人都仇视帝国，都想找帝国的麻烦，可是端着一堆普通武器跟阿斯塔特对着干，就属于没脑子的行为了。 阿尔不斯朗也认同傅青海的看法，但是他也没有更好的解释。 太空废船常年飘荡于亚空间中，这里没有盖勒力场的保护，哪怕原本是正常人的，到了太空废船上也很容易发生变异，这里出现一群变种人倒也说得过去。 傅青海带领小队继续向前。 羽毛、蓝色鳞皮……傅青海回想着尸体身上的这些变异。 这种变异倾向让他觉得有点眼熟。 心中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 太空废船的深处，一间舱室内，杂乱地摆放着各种物品，破破烂烂的沙发，歪七八扭的床垫，脏兮兮的布匹铺在地上。 烟灰缸里和地板上都是燃尽的烟蒂，空空如也的白色药盒到处乱扔，随意摆在地板上的杯子里还残余着干涸的咖啡渍。 舱室内，几个造型各异的人正围在一起，紧张地看着靠坐在舱壁上的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有一头柔顺的黑色色长发，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一条布带裹住了她的双眼。 她此刻坐在地板上，背靠舱壁，浑身颤抖，头和肩膀像不受控制一般的打着摆子，嘴里还发出“呃呃嗯嗯”的哆哆嗦嗦的呓语。 周围的男女围在她身边，全都一脸紧张地关注着她，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嗬——”一声猛地吸气声，眼睛蒙着布带的女人回过了神来，停止了打摆子。 “怎么样，怎么样，看到了什么？” 旁边一个男人急忙问道。 眼睛蒙着布匹的女人转头看向问话的男人，颤声说道： “我看到了，我看到他了，那个男人，那个穿着骨白色盔甲的高大男人，我看到了金色闪电的徽章，我看到了，他杀死了我们，杀死了我们所有人。” 盲女的声音颤抖着，弥漫着莫大的恐惧。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呃……我能不能这么理解，她的意思是，在未来……我们输了，是吗？” 一个女人迟疑着问道。 “那，那怎么办，我们现在跑，还……还来得及吗？” 一个西装革履外披一件黑色长袍的中年男人，焦急地发问道。 “各位！” 一声冷喝从一旁传来。 众人转身看去，是一个躺在床垫上的病恹恹的女人，细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细银框眼镜，长发凌乱地披散在脸颊两侧，脸颊上泛着病态的潮红。 她身上盖着一块破旧的灰色毯子，此刻正冷冷地盯着围成一圈的众人，道： “各位，盲视的能力只是看到未来的某一种可能性，不代表那就是不可改变的未来。” 这个病美人，半靠在墙上，胸口起伏，虚弱的呼吸着，汗水沾湿了细软的黑发，贴在了侧脸和额头上，布毯上露出了一件简单的白衬衣，衣领的缝隙间隐约露出了纤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她低垂的睫毛，带着点儿拒人千里的冷调，眼中有凛冽的寒光，冰冷如匕首一般。 “动动你们的脑子想想，如果盲视看到的是真正的未来，那维泽尔天才少年学校还不立即把她奉为至宝，连X教授都要屈尊前来请教吧。” 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接着说道： “预言永远都是有局限性的，一个连心灵感应和预言片段都混淆不清的家伙，你若是真的能预言到未来，不早就成阿尔法级的变种人了，我说的对吗，盲视，或者，盲视二代？哈，有人知道你的初代是谁么？” 坐在地上的盲女缓缓站了起来，裹着布条的眼睛“凝视”着病女人的方向，说道： “你不用贬低我的能力，陈露，我已经从维泽尔学院毕业了，我是X战警，而你，才是被卡玛泰姬耻辱除名的家伙。” 她平静地说道：“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在画面里，我还看到了你的姐姐，陈露。” “啊……”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众人不由得惊呼起来。 病榻上的女人也微微一愣。 一个人看向陈露，质问道： “陈露，为什么你姐也会出现在这里，她可不是什么星际战士，她是一个巫师，巫师不应该出现在忠诚派的队伍里，是不是你出卖了我们！” 冰山病美人陈露咬着牙，冷哼道： “呵呵，我出卖你们，在场的各位有什么值得我出卖的，你们可别忘了，在什未林巢都，是谁在你得意忘形的时候，保住了你的狗命！” 说到这里，她冷冷地看向了披着黑袍的西装中年男人。 男人面对陈露的目光，心虚的低下了头。 他想起了自己刚刚降临到战锤40K宇宙里的一个巢都世界时，被本地巢都人欺侮，气不忿当场就使用出了魔法来教训那个人，阵仗动静搞得很大，结果吸引来了捕捉灵能者的黑船的注意，是陈露带着他逃走的。 “又是谁，带领你们认识了泽度男爵，搭上了巢都权贵的线，避开了寂静修女和帝国卫队的追杀，躲到了太空废船上，嗯？” 陈露说着，又看向了其他几个人。 被陈露目光的扫视到的几个人都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虽然同属一个阵营，但他们确实都承了陈露的情，此刻一面临危险就反过头来质疑她，确实不该。 这时，一声咒语忽然在舱室内凭空响起： “Apparate！”（幻影移形） 半空中一团扭曲的身影快速翻卷闪现，变成了一个身穿棕黑色巫师袍的男人。 男人抬手掀开了头顶上的黑色兜帽，他身穿一身简洁利落的战斗巫师袍，长风衣、皮手套，一只手捻着一根黑色短魔杖，而另一只手…… 则提着一顶蓝色的头盔。 蓝色头盔下，还在滴答着血液。 他信步向众人走来，将手中戴着蓝色头盔的头颅随意的往地板上一扔。 “砰！” 这颗尺寸明显大于常人的头颅砸在地板上，让在场的众人心中俱是一凛。 这个面容英俊，一头褐色卷发的男人，先是鄙夷地看了黑袍中年男人一眼，不屑的骂了声“泥巴种”，不顾对方愤怒的眼神，伸手指着地板上的头颅，环视舱室内众人，说道： “这就是让你们怕得要死，恨不得现在拔腿就溜的星际战士？” 舱室内众人看着地板上的头颅，均是无言。 “如此的懦弱，懦弱得像几条可怜的流浪狗，我在外面打生打死，你们在后面讨论要怎么逃跑？” 众人沉默着，没有人回答这个男人的话。 病榻上的冰美人满意地看着这个男人咄咄逼人的姿态，嘴角微微勾起，说道： “看吧，看吧，万变之主的神谕没有错，除了个别智库单位，星际战士们都惧怕魔法，魔法可以轻易地穿透他们无坚不摧的盔甲，无视他们强壮的肌体和坚硬的骨骼，直击他们的灵魂，阿斯塔特不是不能被战胜，他们也有弱点，他们的弱点很多！” 听到陈露的话，再看到地板上还在滴答着血液的头颅，在场的魔法师们心里都有些都意动了。 没错，星际战士并没有传言中那般不可战胜。 圣奸奇，运道主宰，谎言之尊，这次没有戏弄他们。 祂说的是真的。 星际战士怕魔法，魔法可以击败星际战士！ 在场的所有轮回者眼中，燃起了一种叫做希望的东西。 ………… PS：感谢大猫雄熊的打赏，(⁄⁄•⁄ω⁄•⁄⁄) 第六十章 手把手教你用魔法杀死一名阿斯塔特 轮回者几乎都不会信仰任何神明，无论这个神明有多强大。 在轮回者心中，再强大的神明，哪怕你强大到一根寒毛就能碾死我，你也不过是被困在第四面墙里的NPC土著而已，而我，轮回者，才是真正的玩家。 轮回者对待神明的态度就很像华夏人，轮回者们都是很功利的，能带给自己好处的神明，那我跪一跪，拜一拜，表达一下虔诚，献上一点祭品，也无妨，如果你这神没用，鸟都不会多鸟你一眼。 太空废船上的所有轮回者，除了陈露，其他人连奸奇的浅信徒都算不上。 即便是陈露本人，也不是将自己的身心信仰全都托付给了奸奇，她也只是很功利的，期待从奸奇这里获得强大的魔法力量罢了。 就如同她试图从多玛姆和墨菲斯托那里获得力量一样。 然而对于奸奇来说，这些就足够了。 就足够让奸奇将这帮人玩弄于命运的股掌之中了。 只要你使用了魔法，甚至你不使用魔法，你都可能，可能成为奸奇编制的命运线中的一环。 但是在这里作者要提醒诸位读者的是： 奸奇大魔虽然掌管有命运的神格，但奸奇并不是全知全能的存在，从量子物理的角度来说，宇宙是随机的，随机是宇宙的属性，奸奇既不是拉普拉斯妖，拉普拉斯妖也不存在，战锤40K里也没有全知全能的存在。 …… 舱室内，英俊的男人在训斥完其他轮回者以后，就连忙蹲到了陈露的病榻前，关切地问道： “露，你还好吗？你的身体怎么样了，有没有恢复？” 陈忻露对这声“露”的称呼感到有点不适，但她还是强忍住了恶心，挤出一个勉强的微笑，柔声对英俊男人说道： “我很好，安托万，不用担心我。” 安托万是一个标准的西方帅哥，鼻梁高高的，一头褐色卷发梳成中分，皮肤粗糙但是很白，配上一身简洁利落的战斗巫师袍，更显潇洒。 此刻他把陈忻露那个勉强的笑容，当成了是女人身体患病，痛苦不堪，却依然要对自己保持微笑和温柔的体现。 他心花怒放，更是温言软语的关心了起来。 站在墙边，一身黄黑紧身衣的盲女“看”到这一幕，嫌恶的撇了撇嘴角，悄悄的向背后的另一扇舱门处挪了挪。 “你想去哪？” 一声压低声音的男声忽然在她耳边响起。 盲女转头一“看”，是那个样貌平平无奇的普通男人，他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自己旁边。 盲女转回头，淡淡道：“我哪都不去，赫胥黎。” “他说的是真的吗，盲视？” 叫做赫胥黎的男人低声问道。 代号为“盲视”的女人闻言扯了下嘴角，讽刺的说道： “你直接去问他呀，问安托万有没有说真话，你来问我干什么？” 赫胥黎认真道：“我知道你的异能的，盲视，我虽然没有加入X战警，但我在维泽尔学院的时候就听说过你，预言片段只是你的一种能力，你还有另一种能力是心灵感应，这才是你真正的异能，对不对？” 盲视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 “我不能像X教授那样彻底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但是我隐约能感应到……他在撒谎。” 赫胥黎立即追问道： “他的哪句话在撒谎？你的意思是他并没有杀死一名星际战士？那他手里的人头是哪来的？” 盲视缓缓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判断不了他到底哪句话在撒谎，但我相信，我预言到的场景，是有很大概率要发生的。” “所以你打算偷偷溜走？”赫胥黎问道。 “哼。”面对这个问题，盲视轻哼了一声，不做回答。 “女士们，先生们，诸位！” 躺在床垫上的陈忻露突然高喊了一声，吸引了舱室内所有人的注意力。 她此刻依然还是那副样子，发丝凌乱，天鹅般的雪白脖颈上全是汗水，脸色苍白，但是脸颊上泛着异样的潮红。 陈忻露语气中带着一股亢奋，说道： “让我们来听听安托万是怎么干掉星际战士的。” 喔？ 闻言，舱室内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想听听安托万和那些强大的生化改造士兵战斗并成功击杀的经验。 安托万站起身来，享受着众人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朗声道： “很简单，各位，很简单。” “我在廊道里遭遇了一个星际战士，他身穿着那种深蓝色的动力盔甲，像一个坚硬的罐头，他也看到了我，就在他刚刚抬起枪口的一瞬间……” “我大喊一声——‘Expelliarmus’！” “他手里那把短粗的爆弹枪，就一下子脱手而出，飞到了墙壁上。”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这个星际战士面对这样的情况，愣住了一下，接着，他就朝我猛扑了过来。” 安托万绘声绘色的描述着。 “我本想用变形咒直接把他整个人变成一只兔子，然后一脚踹死，可是变形咒确实太复杂了，没有成功，我仅仅是把他的盔甲变成了一滩水，这个浑身湿淋淋的、蛮兽一般的小巨人向我奔来。”讲到这里，安托万嘴角勾起： “而我仅仅是用了一招夺魂咒，就让这个高大的生化改造人跪在了我的面前，哈哈。” 夺魂咒，三大不可饶恕咒之一。 “最后”，安托万手中短魔杖猛地一挥，“一招干净利落的神锋无影，他的脑袋，就出现在诸位的面前了。” Sectumsempra，神锋无影，斯内普教授发明的黑魔法，没有任何声光电特效，隐蔽阴毒。 “啪啪啪啪！”有人带头鼓起了掌。 “棒！” “不错！” 安托万确实是一名强大的巫师，虽然没有使用出多么不可思议的自创魔咒，可是他面对可怕的强敌时，不慌不忙，沉着冷静，连出四咒，将敌人干掉。 在场有不少轮回者都曾体会过直面阿斯塔特时的心理压力，他们由衷的敬佩安托万的心理素质。 这样的巫术格斗水平，即便到了J.K罗琳宇宙，虽无法比肩伏地魔、格林沃德之类的黑魔王，至少也是个小矮星级别的了。 盲视双手抱胸，背靠在墙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幕，一言不发。 而陈忻露也微笑着，从毯子下伸出了自己的双手，轻轻鼓起掌来。 她觉得安托万的描述中肯定有夸张的成分，他当时的表现或许没有那么潇洒自如，或许很狼狈，但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他提着一颗星际战士的头颅出现，就够了。 ………… 第六十一章 奇力 在处理完一波诡异的自杀变种人之后，傅青海带领小队继续向前。 太空废船内的走廊、阶梯和隧道，错综复杂，稍有不慎就会偏离目标地点。 区区十几个星际战士，扔到一艘小行星大小的太空废船里，就是水滴入海，所有人都没有彻底搜查这艘船的打算，只想找到敌人引力虹吸装置的所在。 傅青海带领小队慢慢地摸索，没有急于冒进。 随着深入太空废船内部，和其他小队的通讯也受到影响，断断续续难以联络。 连续利用炸药和焊枪，白疤小队破开了几道阻挡在面前的障碍物，护目镜上的信息读数显示，刚刚他们仅仅只是向目标地点推进了四十多米而已。 又破开了一道舱门，傅青海率领小队来到了一间圆形大厅内。 这间像是什么控制中心一样的飞船大厅，中央有一根立柱，设计风格和帝国的任何一种太空飞船都不一样，很可能是远古黑暗科技时代的飞船。 傅青海几人的目光在这间空旷大厅内扫视着。 如果时间允许，傅青海一定要好好探索一下这里，发掘远古时代的遗落科技。 但是此刻两艘战舰危在旦夕，任务为重，傅青海没有到处搜查摸索，握着爆弹枪，绕过大厅中央的立柱，向目标方向走去。 刚刚绕过大厅立柱的傅青海一愣。 眼前出现了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巨大怪物。 椭球型的膨大身躯，没有丝毫重量般悬浮在空中，下面垂着十二条不断摆动的长长触手，半透明的皮膜连同下面的触手，在不停地变幻着五彩的颜色，顶端镶嵌着一颗眼球一样的球体，但没有瞳孔，也没有聚焦，让傅青海也拿不准那东西是不是眼睛。 总的来说，是一只水母和蜘蛛的诡异混合体。 跟在傅青海身后的小队成员们纷纷停下脚步，站在傅青海身旁，警惕地举枪瞄准着这个怪物。 “谁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傅青海端着枪，准星死死地锁定着这个怪物，沉声问道。 所有人均是摇头表示不知。 这个怪物的速度很缓慢，慢悠悠地在半空中飘着，看起来人畜无害的样子。 它挡在了通往目标地点的路上。 傅青海扣下了扳机。 “砰！” 质爆弹射出，傅青海瞄准的是怪物的身体正中间，在子弹击中水母怪物的一瞬间，怪物身体忽然闪过一阵马赛克式的模糊虚影，然后丝毫不受影响般继续在半空中飘动着。 质爆弹从它身体上穿过去了！ 傅青海一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想起了有这种特质的生物是什么。 亚空间生物！ “哒哒哒哒……” 在傅青海扣下扳机后，小队成员们也紧跟着就开火了。 然而结果和傅青海一样，子弹毫无悬念地穿过了怪物的身躯，只是让它的身体一阵模糊闪烁。 傅青海在仔细回想这是哪一种亚空间生物，灵能毒蜂还是什么东西？ 见远程攻击无效，呼玛尔收起爆弹枪，拔出了链锯剑，锯刃“嗡”一声启动，呼玛尔挥舞着锯齿飞转的链锯剑就冲了上去。 “等一下，呼玛尔，不要！”傅青海抬起手正欲制止。 然而呼玛尔更本不听他的，一剑就砍向了半空中的怪物。 如果面对爆弹枪时一样，变幻着颜色的大水母一阵马赛克式的模糊，就让呼玛尔的链锯剑直接劈了个空。 就在呼玛尔收力不及，将将止住前扑势头的时候。 一条触手倏忽间抬起，“pia”一下搭在了呼玛尔的头顶。 然后这个星际战士就定住不动了。 这一幕……傅青海瞪大了眼睛。 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的呼玛尔，垂下了双手，僵硬地转过身，面对着众人。 然后，他突然举起了手里的链锯剑，冲着众人就冲了过来。 战斗，是刻在星际战士基因里的本能，失去神智的呼玛尔，不需要思考，都知道该怎么挥动链锯剑去砍人。 但和傅青海还是有差距的。 傅青海侧身避开这一剑，握住腰间的动力长刀“呛”然拔出。 一道白光闪过，呼玛尔的头盔被劈开了，脸却没有被伤及分毫。 头盔裂开的缝隙中，露出了呼玛尔呆滞的面庞，他的双眼没有聚焦，嘴巴半张着，嘴角还挂着一丝唾液。 这熟悉的表情……傅青海一下想起了在狭窄走廊里遇到的那群悍不畏死自杀冲锋的变种人。 一剑劈空，呼玛尔起身又作势欲砍。 傅青海一记肩撞顶在他胸甲上，口中大吼道： “呼玛尔，醒醒！醒过来！” 周围的几个人正欲围过来控制住呼玛尔，半空中，又是几条半透明的触手席卷而来。 阿尔不斯朗灵活地矮身避开了一条触手的接触。 阿隆冲过来，从身后一把拦腰抱住呼玛尔，利用终结者盔甲庞大的力量，死死地压制住呼玛尔。 结果躲闪不及，被一条触手搭到了头盔顶上。 阿隆也定住了。 完蛋……傅青海看到这一幕，心中暗道。 僵在原地的阿隆，忽然松开了抱着呼玛尔腰身的双臂，摇摇晃晃地站直了身体。 比傅青海还高出一个头的终结者盔甲，忽然握紧了右手的动力拳套，浅蓝色电弧在巨大铁拳上闪烁。 “阿尔不，撤退！先撤退！” 傅青海一边大喊，一边死死地盯住这个漂浮着的丑陋水母，随时警惕着它的触手。 这一看，傅青海注意到，在控制了阿隆和呼玛尔以后，大水母的皮肤变了，不再是半透明的样子，变成了棕色的皮革状物质，仿佛从虚幻的状态来到了现实世界。 傅青海猛地侧滑一步闪开一条袭来的触手，手中动力长刀紧跟着挥出。 还是穿过了这条触手，但是在穿过去的一瞬间，傅青海感觉到了一丝凝滞的阻力，不再是完全劈空气的感觉。 傅青海定睛一看，这条缩回去的触手上多了一丝不明显的裂口。 控制越多的人，它的实体越在现实宇宙中显现。 想起来了，傅青海心中骇然，他想起来了。 这不是什么异形种族，而是正儿八经的亚空间生物！ 奴役者，大名鼎鼎、臭名昭著的奴役者。 一种在亚空间湍流里飘荡的灵能生物，一旦感应到未受保护的灵能者的灵魂，它们就会突破现实壁障，降临现实宇宙，然后控制住这个灵能者，并利用灵能者的灵魂让更多同类来到现实宇宙。 太空废船上肯定有吸引它们的灵能单位……傅青海想到。 奴役者喜欢灵能单位，但不代表它们只能控制灵能单位，这帮家伙可是连没有智力的车辆载具都能操控奴役的无解存在。 阿隆和呼玛尔已经转身和阿尔不斯朗两人纠缠在了一起，二对二不说，还要注意收力控制，不能伤到曾经的战友。 一条触手趁机卷向阿尔不斯朗，这位傅青海的格斗老师一把推开呼玛尔，手中动力长刀反手撩起，被斩中的触手明显颤抖了一下，这次却是没有再缩回去，而是硬朝着阿尔不斯朗伸来。 阿尔不斯朗也顿住了。 傅青海连忙朝着最后一名被阿隆追打得连连后退的战友冲去。 老子特么第一次带队，可不能团灭在这里啊！傅青海心中焦急大吼。 足足有三四条半透明的触手，以无视空气阻力的快速，向傅青海袭来。 就算控制不了傅青海，也要阻挡傅青海前去援救队友。 千钧一发之际，傅青海心中灵机一动，撒手放弃手中的动力长刀，伸手在背后一抓，抽出了一柄造型古朴的黑色格斗短剑。 用力迅猛一挥。 “刷！” 四条半透明的触手应声而断。 断了的触手透明渐隐，消失在了现实宇宙中，而剩下几条半截触手连忙缩回奴役者身边，这团扭曲的大水母身体一阵颤抖。 果然！ 瓦钢剑有效！ 傅青海心中大喜。 出发前，傅青海不知怎么想的，没有把这柄叫做碎心的瓦钢剑和其他战利品一起留在武器室内，而是装在了动力背包侧边。 没想到，就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瓦钢剑是权游中利用血魔法仪式加持过的魔法武器，这种邪恶的技法已经失传，只能二次锻造，而不能新铸，每一柄瓦钢剑都是独一无二有名有姓的。 用魔法才能打败魔法！ 来不及让傅青海感慨，没两秒钟，最后一名白疤战士，还是被奴役者控制了。 傅青海的战术小队几乎宣告团灭了。 四个人一齐转身，整齐的面对着傅青海。 傅青海手里握着瓦钢剑碎心，脸色紧绷，一脸严肃，缓缓地向后撤步。 一挑四，还得警惕随处袭来的奴役者触手。 得好好谋划一下了。 据说被奴役者脱离奴役者五十米的范围内，就能摆脱控制，恢复神智。 他们还有救，我的队友还有救……傅青海心中暗暗打气道。 然后，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什么东西，傅青海转头看去。 又有两只半透明变幻着五颜六色的大蜘蛛水母，摇摇晃晃地出现在了侧边的舱门后。 傅青海一把将碎心剑插回动力背包，毫不犹豫，转身就跑。 救什么队友啊，自身都难保了！ ………… PS：感谢，图希夷的打赏，情节渐渐理顺了，尝试一下多更几章。 第六十二章 火力全开！ 傅青海多少有点慌不择路的，从圆形大厅里跑了出来。 刚刚穿过一扇舱门，几条半透明触手“pia”一下从身后甩了过来。 傅青海狼狈不堪地逃窜着，终于在拐过了几个拐角后摆脱了几只奴役者的追击。 “呼…”傅青海把手搭在墙上，轻轻调整着呼吸。 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都不知道自己跑哪来了。 奴役者，实在太可怕了。 傅青海差点忘了奴役者这种东西从来都是成群结队出现的。 在人类帝国中，一旦某个巢都爆发了奴役者瘟疫，而短时间内又得不到控制的话，往往发展到最后，都会演变成帝国军队不得不签署灭绝令，用旋风鱼雷直接毁灭这颗行星上的所有生命，才能杜绝奴役者向其他地区蔓延。 其棘手程度可见一斑。 但真正令傅青海感到有些愤怒的，其实是呼玛尔的行为。 傅青海其实一直能隐约感觉到，呼玛尔对于自己被窝阔台破格晋升为上尉，心里是多少有点不服气的，不过这种情况他在前世地球职场上见得多了，倒也没当回事。 自己的战功是实打实的，但自己在洛斯韦尔7号行星上的战斗他又没有跟在身边全程旁观着，所以心里有点不平衡也是能理解的。 傅青海觉得他只要别直接违抗命令就行，傅青海原本打算在之后的战斗过程中慢慢调整，逐渐让他心服口服。 没成想现在就给自己整了这么一出，还把其他几位队友拖累了，阿隆、阿尔不斯朗…… “妈的……”想着想着，傅青海忍不住骂了一声，恨恨一拳锤在了舱壁上。 任务都没完成不说，傅青海也不想放弃自己的小队成员。 可是现在手持一把碎心剑的傅青海，认真评估后，发觉自己真的不是好几只奴役者的对手。 刚才只是出现了三只，谁知道打起来以后还会有几只。 这种可怖的亚空间怪物不会和任何其他生物沟通，也没法交流，关于他们究竟算不算智慧生物，技术神甫们至今也没有定论。 但它们就像红警里的尤里一样，自己就算呼叫帮手支援，稍有不慎就会反过来加入他们的阵营，让奴役者们变得更强。 停在原地生气不是傅青海的性格。 再者，说不定那群奴役者还不打算放过他呢。 傅青海重新振作，拔出了黑色短剑碎心，左手瓦钢剑，右手爆弹枪，找了个方向摸去。 傅青海走到了一段阶梯上，他看见了一具躺在地上的极限战士的尸体。 他们又遭遇了什么呢？ 傅青海蹲下来打量这具尸体。 他的致命伤是胸前的巨大豁口。 傅青海伸手抚摸着这具尸体胸甲的裂缝边缘，有被链锯剑啃咬过的痕迹。 凡人可没能力用链锯剑和星际战士肉搏。 是其他星际战士？傅青海皱起了眉头，难道这艘太空废船里还有叛徒军团的人？ 傅青海伸手将他的头盔扯了下来。 露出了一张呆滞的、半张着嘴巴的脸。 操了…… 傅青海一见到这熟悉的表情，当即就是脸色一黑。 奴役者，还是奴役者。 这艘太空废船里究竟还有多少奴役者？ 这个倒霉家伙可能是被自己队友干掉的。 傅青海叹息一声，站起了身。 继续向前。 结果刚走出没两步，就看到了一个身穿帝国卫队制服，端着激光枪，头上戴着白色全封闭太空头盔，正在四处搜寻的凡人士兵。 弗拉霍斯把凡人辅助军都送上来了？情况已经危急到这种程度了？ 这是傅青海的第一想法。 凡人士兵也转过身来看到了傅青海 傅青海对着这名士兵说道： “不要再继续往里走了，士兵，跳帮战不是你们发挥的地方。” 谁知道，这名士兵转头看到傅青海的第一反应，不是敬礼，而是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头盔和呼吸阀面具。 露出了一头黑色秀发和一张美丽精致的俏脸。 傅青海一愣。 “是我，青山。” 陈雪手里还端着激光枪，面带笑意，看着傅青海说道。 宽大的凡人辅助军制服遮蔽了陈雪妖娆婀娜的身体曲线，傅青海一下子没认出来。 “你怎么也过来了？”傅青海惊讶道。 “怎么，我不能过来么？”陈雪甩了甩头发，将激光枪扔在了地上，道： “正好遇到你了，我不用再装了，这东西我也不太会用。” 傅青海点点头，激光枪的威力太弱了，扔了也就扔了吧，他问道： “弗拉霍斯又向太空废船增兵了？” 陈雪道：“对，我不在舰桥，具体什么原因我不了解，但是我知道有一批凡人辅助军搭乘风暴鸟过来，我就想办法混入其中了。” 傅青海皱眉思索，这侧面说明了其他跳帮小队的进度都不太顺利，我这边得抓紧了。 傅青海看了看手中的碎心剑，又看了看陈雪，道： “正好，我现在很需要你。” 傅青海转身向来时的路走去，口中说道： “跟我来。” …… 一个高大的盔甲小巨人，带着一个女人，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了圆形大厅的某一扇舱门外。 一个猩红护目镜的头盔和一张人类的脸悄悄的从舱门后探了出来，观察完舱门后的情况，又缩了回去。 傅青海低声对陈雪道： “看到了没有，就是那些那些飘在半空中的大水母。” “这就是你说的奴役者？长得比水母恶心多了好吧。” 陈雪回想着奴役者那团皱褶皮革一样的外皮，和下面扭曲缠绕的半透明触手，嫌恶地说道。 傅青海道：“我看到了我的队友们，就是像几具僵尸一样直愣愣地站在那里的那几个。” 奴役者控制住别人以后，并不需要那几条半透明触手一直连接在被控制者的头顶，毕竟按照资料里所说，奴役者可以控制整整五十个人，而它们自身只有十二条触手，显然靠一条触手控制一个人是不现实的，而且这些人只要不离开奴役者五十米范围内，就不会脱离控制。 傅青海正准备再次探出头去观察，陈雪拉住了他，小声说道： “没必要这么麻烦。” 只见陈雪五根纤长的手指在半空中轻轻一转，无形的空间仿若实质般固化，半空中凭空浮现出一小片破碎镜面一样的物体，镜面里反射的，就是舱门背后的景象。 如此玄妙的一幕，却是看得傅青海头皮发麻，他连忙制止道： “你可别，奴役者对灵能者最为敏感，若是你的魔法让它们察觉到有灵能者在这里，绝对会吸引来所有奴役者的！” 陈雪一听，马上准备要撤去这片破碎镜面，却又被傅青海一把拉住了手。 陈雪茫然的抬头看向傅青海，心说不是你让我取消施法的吗？ 傅青海双眼直愣愣的盯着这片破碎镜面，低声道： “你看！” 陈雪看向破碎镜面，只见里面清晰地反射出了门背后的景象： 漂浮在半空中的奴役者们并没有察觉到陈雪在舱门外，它们全都被另一个人吸引了。 这是一个头戴黑色兜帽，身穿深棕色巫师袍的男人。 只见他，慢慢靠近这群奴役者们，一只手捻着一根黑色的短魔杖，另一只手高高举在半空中，口中高声喊道： “ExpectoPatronum！” 话音刚落，举在半空中那只手的掌心中，突然绽放出了一团柔和的白光，照亮了整间空旷阴暗的圆形大厅。 正准备向这个巫师弹出触手的奴役者们，被这团白光一照，纷纷蜷缩着身体漂浮避开，仿佛这团白光对他们会造成莫大的伤害。 在棕袍巫师高举的手周围，出现了一只由淡淡白光组成的黄鼠狼虚影，活灵活现地在半空中嬉戏跃动着。 “呼神护卫……”凝视着这一幕，陈雪喃喃自语道：“这不是防御摄魂怪的守护神咒吗，原来还能防御奴役者？” ExpectoPatronum，呼神护卫，也叫守护神咒，是J.K罗琳宇宙巫师界最强大、最古老的防御咒语之一。 听陈雪这么一说，傅青海也想起来了，哈利•波特的守护神就是一只牡鹿。 “他要干什么呢？”陈雪低声说道。 在镜面反射的景象里，高举着守护神咒的男人，在一群奴役者的包围下，慢慢走近了被奴役者们控制着，僵硬站在原地的白疤战士们。 两人奇怪地看着镜面中的景象，没有轻举妄动，打算先搞清楚局势。 这个巫师走到呼玛尔面前，仰头看着这个头盔裂开了的星际战士。 白色黄鼠狼虚影在四周快速地跳跃着，让一群奴役者们都纷纷避退，有的甚至躲进了其他舱门外。 呼玛尔和奴役者的心灵链接似乎也因为这团柔和的白光而减弱，只见呼玛尔在奴役者的操控下，僵硬迟滞地抬起手，准备拔出腰间的链锯剑。 他要干嘛？傅青海冷眼旁观着。 打算解救这几个星际战士？还是图谋星际战士手里的动力武器？ 前者没有理由，而后者，星际战士的武器对一个巫师来说好像用处也不大，除非同化以后拿到其他宇宙卖…… 傅青海正思索着呢，就看到巫师男子另一只手里捻着的短魔杖，冲着呼玛尔的头猛然一挥。 口中低喝道：“Sectumsempra！” 空气中没有任何波纹或者现象出现。 却见呼玛尔的半个脑袋，顺着傅青海劈开的那条裂缝，“刷”地一下……裂开了！ 我……操！ 傅青海瞬间瞪大了双眼，当即起身拔出碎心剑，就直冲舱室内而去。 傅青海上了，陈雪当然也不得不跟上了。 只见陈雪一个闪身来到舱门口，双手在胸前快速交叉挥动了一下，两团金红色符咒组成的圆盘出现在了她的手上，接着她猛地把两团符咒狠狠地按在了地板上。 “啪！滋啦啦——” 两道粗大的金红色魔法闪电瞬间从地板上迸溅激射而出。 博萨特之雷！ 两条金红色闪电在地板上弹跳跃动，直奔傅青海面前的几只奴役者而去。 有两只被巫师男子用守护神咒逼退的奴役者，刚好就飘向了傅青海舱门的这个方向。 面对无数条挥舞着的半透明触手，傅青海此刻灵敏度爆发，一个旋身，将手中的黑色格斗短剑挥舞出了一个华丽的圆弧，一连斩断了三四根触手的同时，整个人也从两只奴役者的包夹中一穿而过。 就在傅青海刚刚穿过的同时，两道粗大的金红色闪电刚好直直地劈在了两只奴役者身上。 “啪！滋滋……” 金红色的电弧炸裂开来，两只奴役者在耀目的红光中颤抖着，皮膜被蚀穿，五颜六色的幻彩剧烈闪烁，身体如同遇上高温的黄油一般逐渐融化，逐渐变得透明。 傅青海没有去管也没有去看身后的两只奴役者，握紧了黑色短剑直奔巫师男子而去。 另一边，刚刚拿起半个星际战士头颅的巫师男子，脸上喜悦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浮现，就豁然转头看到一个浑身骨白色盔甲的巨大战士，伴随着身后炸裂迸溅的金红色闪电，正向自己疾奔而来！ 这一副狂拽酷炫的场景差点没把他吓傻。 但是这个敢在一群奴役者中玩富贵险中求的巫师，显然也不是易与之辈。 回过神来的他急忙魔杖一指傅青海，口中急喝道： “Expelliarmus！”（除你武器） 莫名地出现了一股沛然巨力，将傅青海手中的黑色格斗短剑往旁边拽了一下。 傅青海被这股没来由的力量拉得身子一偏，在奔跑中踉跄了两步，却依然死死地握着武器。 没有用！ 巫师男子面露骇然，趁着傅青海步伐不稳的时候，急忙又是一记咒语使出： “Crucio！”（钻心剜骨） 两声短促的音节，傅青海忽然感觉到心口一阵剧痛，这是一种直达灵魂的剧痛，连盔甲里的止痛剂都没有丝毫反应。 傅青海一只手捂住了胸口，嘴里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痛苦的闷哼，奔跑的脚步为之一顿。 看到傅青海脚步顿住的巫师男子，面色刚刚一喜，心想果然不可饶恕咒就是管用，然后就看到，这个阿斯塔特缓缓抬起了头，两只狰狞的猩红色护目镜中迸发出了有若实质的冰冷嗜血的目光。 糟糕……他连钻心咒都强忍住了。 巫师男子脸色大变，在对着傅青海连施展两咒的时候，早已经不能维持守护神咒的存在，白光熄灭，黄鼠狼虚影消失。 无数的奴役者退而复返，密密麻麻的半透明触手从四面八方甩向了正中的两人。 借着密密麻麻袭来触手的掩护，巫师男子连忙喊出幻影移形的咒语，整个人迅速扭曲翻卷缩成了一团。 就在这团翻卷的黑影即将消失的一瞬间，一道金红色火星环绕的维度之门一切而过。 洒下了半空中的一蓬鲜血，这时傅青海的黑色格斗短剑才将将劈到。 黑影消失，劈了个空。 傅青海暗骂一声，急忙又转身应付起了周围袭来的半透明触手。 “啊！！” 傅青海把怒火全都发泄在了这些奴役者身上，有了碎心剑护身，他将格斗身法发挥到了极致，在陈雪在一旁全力输出+灵能者拉仇恨的情况，傅青海一连斩杀了好几只奴役者。 陈雪一只手抬手在虚空中一撑，一面凭空浮现的巨大破碎镜面就挡住了左边奴役者袭来的触手。 维度镜像！ 另一只手在虚空中一捏，一把由金灿灿线条勾勒成的长剑出现在手中，一剑挥出，金红色的火星四溅，右边袭来的一只奴役者被整个劈开。 维山帝神圣之剑！ 难怪陈雪面对两个强化改造人的暗杀时依然还有闲心和傅青海开玩笑，不顾及灵能释放，火力全开的美艳御姐，对付起亚空间生物来竟然恐怖如斯！ “噗！” 傅青海一剑插进了最后一个奴役者头顶的圆形晶体上，这团丑陋大水母颤抖扭曲着，身形逐渐支离破碎，融化消失在了现实宇宙中。 “呼……”傅青海轻轻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向旁边的陈雪。 还穿着凡人辅助军制服的黑发御姐此刻也是气喘吁吁，胸口上下起伏着。 随着最后一只奴役者死去，僵立在一旁的三个白疤战士也缓缓地恢复了神智。 ………… 感谢，HatakeKakas的打赏，我入坑战锤不算久，细节可能有纰漏，很需要你们这样的资深锤佬来帮我查缺补漏，如果我的读者又懂战锤，又懂星球大战，又懂魔戒就好了……这样我靠抄书评都能写完小说(๑ºั╰╯ºั๑) 第六十三章 复盘总结 战后复盘，陈雪真的是傅青海目前见过最强的轮回者了，圆形大厅里的奴役者们，至少有三分之二是她干掉的。 陈雪使用的每一招法术，傅青海仔细回想，都在《奇异博士》或者《复仇者联盟》系列电影中看到过斯特兰奇博士使用过。 威力或许没有奇异博士施展出来的那么强大，毕竟奇异博士是在和宇宙紫薯精战斗，众所周知，灭霸的抗性护甲都是叠满了的，漫威宇宙双抗防御力天花板的存在。 更何况按照陈雪的说法，她来到战锤40K宇宙还算是客场作战，战锤也有魔法和灵能，与漫威宇宙有一定的兼容度，世界观压制不算大，但多少应该也存在，导致她也不能完全施展出全部的魔法威力，到了漫威宇宙，才是陈雪主场作战的地方。 但是也足够说明陈雪是一名强大的法师了。 至少她会的很多。 技能多，哪怕输出不高，也足够难缠了。 更何况陈雪的法术威力也完全不低。 有时候傅青海会忍不住思索：如果自己和陈雪战斗，自己会有胜算吗？ 结论是有的，而且胜算不小。 陈雪掌握的至尊法师流派的魔法，奇诡多变，变幻无穷，但是她肉体孱弱，且不说力量、耐久、防御力、恢复力这些，单单是战斗中最最重要的反应力，神经反应能力，就完全不如傅青海。 无论陈雪在卡玛泰姬接受过怎样的冥想训练和战斗训练，她始终还是一个人类，人类的身体再怎么修炼，始终就是有上限的，而傅青海这具精心设计的战斗躯体，各方面的生理机能参数都是远远超过人类的，先天条件就不一样，根本没法比较。 轮回者间的搏杀不是擂台PK，也不是单纯的等级比拼，这不是套用一条万用公式，这是一个复杂的混沌系统，要考虑的因素变量有很多，信息、环境、配合等等。 傅青海和其他轮回者的战斗经验也不算丰富，战锤40K宇宙实在太大了，大到目前傅青海就像在玩一款纯粹的PvE游戏，偶尔有点PvP环节。 单就目前已经经历过的战斗而论，傅青海总结出的经验就是：先发制人很重要，谁打了先手，谁就能占据很大优势。 要想打出先手优势，就得注重战场信息收集，遭遇战的结果谁都无法预料。 哦，对了，还有体系克制关系也很重要。 很显然，魔法师体系的陈雪，和那名巫师男子，就很克制身为灵能生物的奴役者，或者说这俩是互克。 而星际战士这种单纯的物理单位，对上灵能生物有多无奈呢？ 傅青海还记得，在白色疤痕的官方小说里，秦夏率领的金怯薛终结者卫队在普罗斯佩罗行星地表遭遇了灵能毒蜂，一群人用尽各种武器都无法伤害到灵能毒蜂，相反灵能毒蜂在攻击他们的时候，完全无视动力盔甲的防护，直接攻击灵魂。 这是完全不对等的战斗，你可以打我，我却打不到你，最后要不是千子军团的首席智库阿里曼来了，白疤最精锐的怯薛卫队怕是要团灭在普洛斯佩罗地表。 傅青海扪心自问，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有资格入选基因原体察合台•可汗的亲卫队——金怯薛了吗？ 恐怕是没有的。 让傅青海去跟秦夏，去跟任何一名怯薛战士单挑，恐怕都不是对手。 而这群白疤最强的星际战士，却打不过区区一群灵能毒蜂。 这就是可悲的体系克制。 …… 三名白疤的战士呆滞的面庞缓缓恢复成了正常的模样。 隔着头盔，傅青海也看不清楚队友脸上的表情，此刻他还持着碎心剑，警惕的看着自己的战友们。 “啊……”一声迟滞的叹息，阿尔不斯朗扭了扭僵硬的脖颈，对傅青海说道： “青山，你这么紧张的看着我干什么？” 身穿铁骑型终结者盔甲的阿隆，低头看看自己的双手，抬起头惊讶道： “我们恢复了，青山，你把我们救回来了。” 傅青海松了口气，点点头，道：“这片区域聚集的奴役者都被我清理干净了。” “奴役者……等等。”阿尔不斯朗忽然看向他身边立着的一尊只剩下半个头的动力盔甲，“呼玛尔死了？！” 傅青海沉重地点了点头：“没错。” 说完，傅青海把事情经过和四位战友大致叙述了一下，包括什么是奴役者，以及呼玛尔的死因。 众人还在消化呼玛尔战死的这个消息时，阿隆忽然指着傅青海身后的陈雪问道： “青山，她是谁？” “她……”傅青海张了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陈雪的身份。 身后，陈雪的目光也瞥向了傅青海。 “她是我找来的一个帮手，她是一位强大的灵能者，叫雪莉•陈，就是在陈女士的帮助下，我才将你们解救出来的。” 傅青海最终选择了实话实说，说完心中还是略有些忐忑。 他不知道战友们对灵能者是什么态度。 阿隆和另一名战士还没觉得有什么，倒是服役期间经历过对内镇压行动的阿尔不斯朗，眯着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陈雪的装扮。 这一身帝国凡人辅助军的行头，可不是帝国灵能部队的装扮啊……阿尔不斯朗暗暗想着。 陈雪后颈上也没有安装灵能增幅器。 于是，阿尔不斯朗轻声开口问道：“未注册的？” “嗯……”傅青海无奈承认道：“对，没注册过。” 未注册的灵能者，就是非法灵能者，不能说人人得而诛之吧，至少不该是星际战士军团的盟友。 却没想到，刚刚还在刨根问底的阿尔不斯朗，突然哈哈一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伸手拍了拍傅青海的肩甲，说道： “青山，现在你是小队指挥官，这里的一切，你说了算。” “不要担心，不用多想，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傅青海闻言，心中的一点点忐忑一扫而空。 他倒不是害怕帝国政府的审查或者什么，前面与灵族少女沙拉曼德•乌斯兰并肩作战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弗拉霍斯讲明白了——现在的泰拉政府自身都难保，根本没空去管别的，顶多来个秋后算账。 傅青海主要担心自己的战友们不待见非法灵能者，陈雪是同一阵营有并肩作战之谊的战友，而白疤的战士们是朝夕相处一起喝酒一起训练一起杀敌的战友，都是战友，傅青海不想搞得两边难堪。 傅青海感激地看了阿尔不斯朗一眼，这个马脸束发的男人，曾经是自己的格斗老师，现在也是第一个给予自己领导权威以支持的男人。 稍作修整，小队继续出发。 身为阿斯塔特，战友死亡是经常要经历的事情，战士们都对此都已经习以为常。 一路上，傅青海都在想一个问题： 那个出来捡呼玛尔人头的巫师男子，他是怎么发现哈利波特宇宙里的呼神守卫咒对奴役者也有用的？ 这帮人很可能已经在太空废船上待了一段时间了。 这艘突然从亚空间里出现的太空废船，这艘用一种没有见过的重力武器死死吸住索萨兰号和短剑号的太空废船，到底是谁在背后操纵主导？ 是那个巫师和陈雪妹妹在内的那群轮回者吗？ 陈雪妹妹的战斗力不知道怎么样，单凭那名巫师的战斗力判断，是远远不够让一整船的阿斯塔特交代在这里的。 那就显然就不是轮回者们在操控主导这次事件。 他们没有这个资格，来做这么大的局。 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玩进去，傻子才会打索萨兰号的主意。 用来对付星际战士的主力，应该是太空废船里无处不在的奴役者们，这些灵能生物才是对付索萨兰号的关键。 可是前文也说了，奴役者这种玩意儿是压根没法沟通交流的，自然也不会听命于谁的指挥，谁能把一群奴役者聚集到这里来？ 幕后必然有一只看不见的黑手在操纵着这一切。 为了让索萨兰号覆灭。 ………… 第六十四章 牛鬼蛇神 新的小队再次出发。 四个星际战士，两前两后，将脆弱的灵能者陈雪护在中间。 主要是凡人灵能者太脆弱，如果是星际战士自己的军团智库，说不定要冲到最前面挥舞着法杖敲碎敌人的头骨。 重力虹吸武器有了，奴役者来了，哈利•波特宇宙的巫师也出现了，我倒要看看你这太空废船里还有什么牛鬼蛇神…… 傅青海心中暗暗想道。 …… 太空废船深处的那间舱室内。 因为各种原因而来到了这里的轮回者们，正聚集在一起议论着。 一个面色苍白得近乎透明，长着一双血红色瞳孔的女人，翘着二郎腿，慵懒地靠在破旧沙发上，捋了一把自己暗金色的卷发，轻笑着说道： “安托万又出去狩猎了，猜猜他这次会带回来什么猎物？” “我猜还是星际战士。”一个轮回者凑过来说道，“没有比星际战士更强大的猎物了，不是吗？” 说完，他趁机在金发女人裹着黑色渔网丝袜的苍白大腿上瞟了一眼。 女人察觉到了这个男人的眼神，但是她丝毫不以为意。 金发女人目光没有焦距的望着前方，血红色的眼睛里有水波闪烁，猩红的小舌舔了舔唇下尖锐的獠牙，嘴角微微勾起，轻声道： “唔……说实话，我也好想尝尝阿斯塔特的血，是什么味道的呢……” 骚货……一旁的盲视在心中暗骂道。 一直没什么存在感的赫胥黎忽然开口问道： “薇薇安，我记得卡伦家族的人不是只吸动物的血，不吸人血的吗？” 名叫“薇薇安”的女吸血鬼不屑地瞥了赫胥黎一眼，转过头，道： “闭嘴吧，无聊的男人，你以为我愿意成为这个可耻的素食懦夫家族的一员吗？再说了……” 说着，她不由自主的舔起了嘴唇。 “阿斯塔特难道还属于人类？阿斯塔特不就是这个宇宙里最强壮、最野蛮的野兽吗？” “你可以让安托万带你一起出去狩猎啊，幻影移动可以携带别人一起施展，薇薇安小姐这么漂亮，他一定会同意的。”旁边一个舔狗凑趣地建议道。 “我倒是想，可惜啊……”薇薇安嘴里说着，在沙发上翻了个身，趴在沙发背上，看着后面还在床垫上躺着的陈忻露，啧啧有声道： “可惜我们的安托万先生眼里只有陈露，呐，陈露小姐，真是令人羡慕的女人呢，啧啧。” 陈忻露似乎还在和病魔做着痛苦的斗争，闻言轻轻翻了个白眼，不说话。 这时，空旷高耸的舱室内，忽然响起一声念了一半的咒语： “Apparat……啊！” 半空中黑影翻卷闪现，一个身穿棕色巫师袍的英俊男子凭空出现，接着惨叫一声，一下子趴跪在了地板上。 舱室内众人一惊，连忙站起身围了过来。 只见安托万浑身颤抖着趴跪在地上，接着他猛地一个翻身，一屁股坐在了冰冷的金属地板上，看着自己右腿膝盖以下，整齐平滑还在不停冒血的断口，惊恐地叫道： “啊，啊，我的腿，我的腿没了，啊啊啊……” 安托万右腿的膝盖以下，空空如也。 是在使用幻影移形的一瞬间被陈雪用维度之门切掉的。 “怎么了怎么了，安托万，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轮回者不由得着急地问了起来。 不久前还意气风发，成功击杀星际战士的强大巫师，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狼狈？ 连小腿都不见了。 安托万颤颤巍巍举起了手中握着的红色盔缨，下面连着半截骨白色头盔的脑袋，声音中颤抖夹糅着痛苦和恐惧： “我失误了，我失误了，该死的……” 安托万手中魔杖一指断腿，先止住了血，然后掏出一瓶补血药仰头灌了下去。 “哬……”在周围环绕众人的目光中，安托万喘了口气，稍微平复了一下情绪。 接着他抬头一看，看到了一圈轮回者眼巴巴望着他的眼神，安托万张了张嘴，后面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 和这群人说什么？ 说自己是个骗子，偶然间发现外面那群魔法水母一样的怪物也惧怕呼神护卫，所以利用这一点，击杀了两个被水母控制住的星际战士？ 告诉在场的这些人，告诉他们其实自己根本不会变形咒，告诉他们星际战士其实根本不怕除你武器，甚至连钻心咒的极致剧痛都能硬抗过去？ 安托万实在开不了口。 他半张着嘴，一时间都忘了还在疼痛的右腿，脑子里飞速转动。 忽然，他好像回想起了什么，单手支撑起身子，举着手中的魔杖大声道： “是陈雪，一定是她，我看见了，我看见了金红色的火星，维度之门！漫威至尊法师流派，不是你那个该死的姐姐又是谁！” 安托万面露狰狞，手中的黑色短魔杖赫然指向了躺在病榻上的陈忻露。 围观众人发出一阵惊呼，一齐散开一道口子，转头看向了另一边的陈忻露。 看看她打算怎么说。 陈忻露闻言，细长的眉毛一挑，声音刻意平静道： “你看见施法者本人了么？整个轮回世界学习至尊法师流派的魔法师这么多，你凭什么确定就是她？” 安托万原本英俊的面孔，此刻苍白而扭曲，他恶狠狠地说道： “如果是在别的地方遇到漫威至尊流派魔法师，我也不会这么想，可战锤40K宇宙这么大，对方偏偏找到了这艘太空废船上来，船上还有你，你说不是你那个姐姐还能踏马的是谁？” 众人一听，顿时纷纷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吸血鬼薇薇安侧头瞥了陈忻露一眼，道： “喂，陈露，你把我们都叫到这里来，不会是要勾结你姐姐把我们一网打尽吧？” “就是，不是你和上巢的泽度男爵牵线搭桥攒的局，让我们来这里躲避帝国军队的追杀的吗？” 相貌平平无奇的赫胥黎也低声说道： “陈雪来了，那盲视的预言果然没有错。” 经他一提醒，在场的众人也想起来了，盲视早就预言过陈雪的到来。 那个强大的Lv.5级轮回者，手段繁多，输出强力的魔法师。 众人纷纷转头看向盲视，双手抱胸靠在墙边的盲视，面对众人的注视微微一愣，想了想，没有说话，而是也转头“看”向了陈忻露所在的方向。 陈忻露皱紧了眉头，声音冰冷道： “即便是她来了，我和她早已隔断一切联系，我也已经退出了社团，再见面，就是敌人的关系！” 陈忻露病态的面容上，眼神坚定，语气斩钉截铁。 然而轮回者们并不买账，一个人质疑道： “我听说你们上一个轮回世界才散的伙，怎么到这里马上就反目成仇了？” 一个同样东方面孔的男人阴阳怪气地说道： “呵呵，陈露搁这儿和我们打倒勾狼呢。” 假装散伙，搞反串，牺牲一个人的剧情任务失败，来换取另一个人的剧情线胜利，某些时候可以获得更大的收益。 轮回世界里勾心斗角，尔虞我诈，不乏也有这样的阴谋论调出现。 面对同一阵营的轮回者们的质疑，陈忻露气愤的一拍床垫，大声道： “是我最开始提供的太空废船线索没错，在这里的人中，有的人确实是我叫来的，但也有的人不是吧，是你们自己非要凑进来的吧，我强迫你们了吗？我蛊惑你们了吗？咳咳咳……” “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 陈忻露一激动，就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脸颊上更是泛起了一丝潮红。 她降临战锤40K宇宙以后，在什未林巢都加入了一伙邪教组织，密谋推翻当地行星总督的统治，然后向混沌星际战士的势力传递消息，表示向战帅和四神的归顺和臣服，结果叛乱没成功，被当地行星总督镇压了。 这时候，身陷追捕逃亡中的陈忻露通过一系列神奇的魔法意象和线索，接收到了据说是来自运道主宰、万变之主奸奇的神谕，让她召集和她自己一样的对帝国政府不满的灵能者和巫师，通过巢都底层下水道里的一间古老传送门进入了太空废船。 至于其他人，其他上了这艘船的轮回者，也是经由各种稀奇古怪的因缘际会巧合之下登上了这艘太空废船的。 此刻经陈忻露一点明，在场的某些人也就想起来了，自己确实是自愿上船的，怪不得陈忻露。 有人大声反驳道： “你这是狡辩！” “这根本不足以说明你和你姐没有勾连！” “说一千道一万，陈雪到底怎么摸到这艘船上来的？” “Lv.5级又怎样，又不是没杀过，怕个卵子，先把陈露做了，她姐来了一起死！” “看把你牛逼的，你先冲出去和那群水母身体蜘蛛腿的怪物干一架啊？” “你他娘的找事是不是？” “不是，你俩吵的这他妈的是一回事吗？” …… 整间舱室内的轮回者，因为安托万带回来的坏消息，吵做了一团。 场面一片混乱。 第六十五章 兑子与诀别（五千字大章） 索萨兰号巡洋舰，舰桥。 弗拉霍斯大马金刀地坐在舰长座椅上，托着下巴沉思着。 沉思了一会儿，他转头问道： “还有多久？” 站在一旁的技术神甫立即回答道： “还有一刻钟，大人。” 弗拉霍斯点点头，接着问道： “没有任何一支小队有消息传回吗？” 站立在另一边的侍从官摇摇头，道：“没有，大人。” “包括青山的那支白疤小队？” 侍从官迟疑了一下，不知道弗拉霍斯为什么要单独询问这支小队的情况，但他还是回答道： “是的，大人。包括他们也没有任何消息传回。” 弗拉霍斯摸了摸下巴，咧咧嘴，心想：也是，如果派入太空废船的星际战士们击毁了太空废船的重力虹吸装置，飞船这边自然就脱离控制了。 看着弗拉霍斯的样子，技术神甫低声提醒道： “大人，保持现有引擎推力不变的情况，索萨兰号的尾部引擎喷口将会在一刻钟以后触碰到太空废船，一旦引擎等离子渠撞毁烧熔，我们将和这艘太空废船融为一体。” 弗拉霍斯点点头，平静道：“我知道。” “我们要不要增大引擎输出功率，这样可以多拖延一会儿。”技术神甫建议道。 弗拉霍斯摇了摇头，道：“没必要。” 想了想，他问道： “自毁协议已经锁定了吗？” “准备就绪，大人。” 弗拉霍斯转头目视前方，低声道： “为了帝皇。” 侍从官握拳敬礼：“为了帝皇！” 技术神甫微微低下头： “为了帝皇，为了欧姆弥赛亚。” 如果此刻有人站在索萨兰号巡洋舰尾部的舷窗旁，他就能看到。 索萨兰号后面那团由密密麻麻废铁组成的巨型小行星。 已经近得肉眼可见。 …… 白疤小队在蜿蜒曲折的回廊里绕来绕去，逐渐接近了目标地点。 地上越来越多的尸体可以证明。 傅青海仔细查看了这些来自极限战士和凡人辅助军的尸体上的伤口。 不少是来自大口径的能量武器，还有两具连人带盔甲被压扁挤成肉酱的惨烈尸体，像被大卡车撞到的兔子，这个傅青海不好判断。 敌人又换了。 至少这次不再是奴役者。 傅青海心中非常肯定，奴役者不会造成这样的伤害。 白疤小队急匆匆穿过一个拐角，就看到了一排深蓝色战甲的极限战士，正在依托一些太空废船里的杂物构建的临时掩体，充作障碍物，和掩体外的敌人对射着。 中间的那名极限战士听到来自背后的脚步声，转回头来，一看到白疤小队，就激动地大喊道： “青山，你们来了！” 傅青海一听这声音，就认出了，是老熟人古尔特。 这时，一发蓝色的等离子光束擦着古尔特的头顶射过，吓得古尔特连忙一缩头，弓着腰向傅青海跑来。 “青山。”古尔特边跑边说。 “古尔特，现在是什么情况？”傅青海取下头盔，问道。 “我们遭遇了憎恶智能，青山！”古尔特来到傅青海面前，言简意赅地说明现在的情况： “从不同路径登陆的几支小队的战士都集结在了这里，我们已经能听到那个古怪重力虹吸装置运行时的轰隆声，但是一群反叛的智控机兵把守着这里，该死的，他们火力很强，也非常坚固，但是我辨认不出它们的型号。” 古尔特一招手，道： “你来得正好，青山，你是技术军士，说不定你认识这些家伙。” 傅青海跟随古尔特猫着腰来到简易掩体旁边，透过掩体的缝隙，古尔特指了指远处正在和极限战士们对射的高大机器人。 “你看，就是那些！” 傅青海抬头一看，顿时明了。 通道口外面是一片开阔高耸的空间，看样子应该是某艘巨型飞船的内部。 七八尊巨大的双足人形机器人，正抗着武器，顶着极限战士们的齐射，向这处防线缓缓推进。 它们有着足足五米的身高，一坨巨大敦实的主机身，通过一根短粗的主轴固定在了双足底盘上，主机身两边是宽大的肩部护甲板，肩部护甲板下伸出了两只硕大的机械手臂，两只手臂上各固定着一块长方形带炮口的装置，两条粗大的黑色缆线，从这两块铁匣子装置连接到背后的动力反应堆上。 机器人的头部在主机身正中间，椭球型的脑袋，脑袋一侧有三颗圆形探测器，它们的头不是像其他类人形机器人一样位于肩膀之上，这让它们看起来像一群排着大膀子的矮壮驼背人。 这种设计是战锤40K的特色，人类帝国的所有仿人形机械单位，从智控机兵、骑士级泰坦，到顶天立地的帝皇级泰坦，头部都安置于机身中间，而不是顶上，这让它们看起来都像个大驼背。 这些机器人的右边肩膀上还抗着一根粗大的巨炮，随着他们的缓步推进，炮口不断地冲极限战士的方向发射出电浆或者重爆弹。 “多米塔型智控机兵，肩部额外加装了远程武器。” 傅青海沉声道。 他一眼就判断出了敌人的型号。 古尔特问道：“这么说这些都是机械神教的产品？那我之前怎么没在跟随我们的智控军团里见过它们？” 机械神教有三大军事力量：护教军、智控军团和泰坦军团。 护教军一般都留守铸造世界，保卫生产线的安全。 而智控军团和泰坦军团，就是跟随星际战士军团一起进行大远征的机械教部队了。 智控军团就是各种型号的机兵，在不违反限制人工智能的深红协议的基础上，制造出的智能战争机器人。 泰坦军团是由人类驾驶员在内操控的巨型战争机械，尺寸动辄上百米高，是各支军团的火力支援担当。 傅青海扭头看了古尔特一眼，哼声道：“这款型号是大远征后期才开始列装部队的最先进型号，战帅当然不会优先给极限战士装备。” 古尔特马上明白了。 和MK4极限型动力盔甲一样，多米塔型机兵也是机械神教最先进的武器装备，早就开始密谋造反的战帅，利用自己最高军事统帅调配物资的权力，肯定把这些好东西都优先给自己军团和其他叛徒军团列装了。 古尔特啐了一口，骂了一句荷光头无耻，又转头问道： “那么青山，你身为技术军士，你一定知道这些智控机兵的弱点吧，对不对？” “……” 看着古尔特眼巴巴的满怀期待的眼神，傅青海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 “古尔特，你觉得……星际战士有弱点吗？”傅青海问道。 “没有！”古尔特坚定摇头，“星际战士是帝皇精心设计的最完美的杀戮兵器，他不可能给我们设置弱点和短板。” 看得出他对自己的身份非常自豪。 “那么……”傅青海认真说道：“机械神教对智控机兵的态度也是一样的。” 傅青海说得很委婉，但古尔特听懂了，他面露难色，指着掩体外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道： “你看，我们之前曾经一度突进到那个重力虹吸装置的附近，但是又被这群智控机兵给逼退回来了，现在他们还要对我们发起反冲锋，这里的临时掩体不可能坚持得太久。” 言下之意，任务完不完得成都另说，不撤退的话所有人还要被这群机器人给弄死在这里。 智控机兵是非常强的，单从数量上就可以看出：一支星际战士军团有十几万人不等的星际战士，却只有几千到几万个不等的智控机兵。 一台大型智控机兵的造价抵得上好几个星际战士。 傅青海闻言，也是深感问题的棘手。 他转头看向掩体外正在向着防御阵线整齐踏步推进的智控机兵们，又仰头看了看一眼都望不到顶的高耸穹顶，巨大空旷的空间内回荡着大型机器运作的隆隆声。 傅青海大声道：“对付这群智控机兵，爆弹枪的威力可不够，我需要热熔枪、电浆枪和爆燃武器，我们的重火力支援小队呢？” 声音够大，才能盖过不远处智控机兵踩踏地板时发出的震动和巨型装置的运转声。 星际战士的各种突击坦克和步兵战车开不进太空废船里来，但是星际战士一般都有一支装备了重型远程武器的火力支援小队来提供反坦克或者反工事的支持。 古尔特也大声回应道：“死了，或者弹药耗尽了，在来的路上，我们和一群灵能水母战斗，以及一路上破开太空废船的各种舱壁，打通道路，耗费了太多的弹药。” “要不是弗拉霍斯指挥官提前预料到了这种情况，又派遣了一批凡人辅助军给我们送了些补充弹药过来，我们现在连双管热熔枪都没法开火！” 妈的，你们这帮人竟然用宝贵的热熔枪和电浆枪来爆破切割太空废船的舱壁……傅青海闻言深感一阵肉疼：老子带队遇到焊枪搞不开的舱门和墙壁都是直接绕路，没想到你们竟然用重武器来破门，你们究竟是有多壕？ 难怪极限战士们全都先自己一步抵达目标位置，原来人家一路上都是暴力开路过来的，根本没有绕路这一说。 古尔特在等着自己的建议，身后的白疤队员们在等着自己的命令，可是傅青海此时却陷入了僵局——没有重武器怎么打？ 古尔特看傅青海一时也想不出办法，转身走回了防线中，口中大吼道： “极限战士，结阵！” 除了个别手持重武器的极限战士还趴在掩体上开火，而手里没有重武器的极限战士们全都迅速地集结成了一排，手中门板一样方正厚实的跳帮盾齐齐往地上一顿。 “咚！”整齐划一的沉重响声。 极限战士们迅速组成了一面紧密的盾墙。 一杆杆爆弹枪从跳帮盾侧边的L型缺口中伸出，让这面盾阵变成一只扎手的刺猬。 这是准备硬抗了，傅青海看着这训练有素的一幕。 极限战士们的这面盾墙，坚定，无畏，充满了勇气。 但他知道这都是徒劳无功的。 傅青海认识多米塔型机兵手臂上固定着的方匣子一样的装置，那是重力锤，一种在近距离内用重力冲击波把敌人压成肉酱的可怕武器。 机兵们肩膀上的远程武器那是额外加装的，这是一种突击型智控机兵，其真正的战场定位和作用不是远远的站着打炮，而是冲进敌人的阵线中，用手臂上的重力锤，一拳一拳的把敌人的装甲载具和防御工事统统锤成肉饼。 这面盾阵都扛不住一拳的。 “古尔特！”傅青海冲盾阵背后的指挥官大喊。 古尔特诧异地转身看过来。 傅青海道：“我有办法。” 古尔特走过来，问道：“什么办法？” 傅青海说道： “你仔细想想，我们的目标究竟是什么？” 古尔特一愣。 傅青海不等他回答，沉声说道： “我们的任务目标不是跟这群智控机兵硬碰硬死斗，而是摧毁他们背后的那台古怪装置，解除索萨兰号的危机。” 古尔特恍然，道：“你的意思是……” 傅青海接着说道： “我数了一下，除去刚刚被你们击毁双腿无法行动的，这里总共有七台多米塔机兵，那座重力虹吸装置比一栋房子都要大，七个机兵是防守不过来的，我们这里总共有十六个人，大可以化整为零，分散开来，绕路从其他方向去攻击破坏这台装置，只要破坏了这台装置的运转，我们的目的就达成了，我们不需要非得摧毁这些智控机兵。” 古尔特闻言一喜，刚想说这种好办法你怎么不早说，就看到傅青海脸色依然沉重。 古尔特不是傻子，一下子就意识到了傅青海所提方案存在的问题。 首先，需要有人留在这条防线上吸引智控机兵们的注意力，而留守的人几乎是必死无疑的。 其次，其他人要分散成比七个智控机兵更散的小组，甚至是单人，去破坏这座装置，才能让七台机器人顾及不过来。 智控机兵们自然也会分散开去防御，一群人结成紧密防线，尚能和智控机兵们一战，而若是分散开来，由一两个人对上一台智控机兵，那不幸对上的人就等于一个死。 这就是在兑子。 用一部分人的必然牺牲，来换取任务目标的达成。 想明白了这一点的古尔特，顿时陷入了犹豫和纠结之中。 傅青海没有等待他纠结出结果，直接道： “把所有能用的重武器集中给我，我负责留守在这条防线上。” 古尔特惊讶道：“你？” 傅青海点点头：“对。话说，你们有磷化手雷或者磷化炸弹吗？” 古尔特摇摇头：“那种武器只有死亡守卫会配备。” 磷化武器和电浆、热熔、爆燃武器一样，是一种优秀的反重甲单位武器，号称可以燃烧一切，但缺点是污染极其严重，使用过磷化武器的地区上千年都无法再利用。 在太空废船上是使用磷化武器傅青海是没什么心理负担的。 可惜索萨兰号的武器库里没有这种武器。 古尔特没想到傅青海会选择最十死无生的这个任务。 选择分散去破坏重力虹吸装置，尚有一线生机，这就是比拼运气，谁运气不好了碰上智控机兵了，一重力锤下去，谁都扛不住，就很难生还。 但是留守在这里，还得拖住智控机兵们给其他人争取绕路的时间，就基本是必然得牺牲了。 傅青海没有等古尔特再纠结，直接道： “就这么定了，快出发吧，白疤的人也分散开来，大家从其他方向去找寻破坏重力虹吸装置的办法。” 傅青海拍了拍古尔特的肩膀。 古尔特双眼通红，紧紧地抿着嘴，深深地看了傅青海一眼，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去传达命令去了。 而站在身后听完了全程对话的阿尔不斯朗，也冲着傅青海点点头，说道： “保重，青山。我相信你能活着回来的。” 然后也没有废话，就带领阿隆和另一名白疤战士转身向其他方向快速离去了。 见两人都走了，傅青海转身对身后的陈雪说道： “你留在这里，跟着我。” 其实，说实话，傅青海做出这种决定，是很难为情的。 其他人都是阿斯塔特，是帝国军人，服从命令，战死牺牲，都是军人的天职，他们别无选择。 但陈雪只是一个轮回者，虽然属于帝皇阵营，但没必要为了一个土著NPC把自己命都搭进去。 可是傅青海没办法，他敢于留下来的依仗就是陈雪。 利用法术维度之门无视护甲直接切割的特性，傅青海尚有机会和多米塔机兵们一战，最差也至少能周旋一番。 若是没有陈雪，傅青海一秒钟都承不下去。 傅青海很艰难的对陈雪下达了这道命令，但他并没有指望陈雪会听自己的。 要走就走罢。 没想到，身后的陈雪，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什么。 就这么简单的决定留下来了。 古尔特走回来，将一柄双管热熔枪和两把不同型号的电浆手枪递给了傅青海，说道： “这些是还有弹药的武器。” 说完，就带领极限战士们转身离去了。 看都没看傅青海身后站着的那个凡人辅助军一眼。 傅青海接过武器，低头看向了穿着凡人辅助军制服，带着头盔和面罩的陈雪，低声道： “走吧，跟我过去看看。” ………… 第六十六章 双枪会给出答案 重火力小队配备的突击炮、自动炮等其他远程重火力，是反步兵的，对付智控机兵这种重甲单位效果很差，故而只留给了傅青海三把武器。 傅青海先检查起了面前的这三把枪。 首先是一把硕大的至高型双管热熔枪，竖直并列的两根粗大枪口上都是散热孔，这把双管热熔枪的状态还可以，这一直是一种很稳定的武器，只是里面的燃料已经不多，但傅青海没怎么考虑这把枪，有两个原因： 第一，双管热熔枪枪体巨大，是需要星际战士双手端持的武器，还需要将一根输能管链接到背后的动力盔甲上，端着这柄大枪会极大地影响自己的敏捷。 其二，热熔武器射程很短，比爆弹枪还短，需要足够靠近敌人才能喷出热熔射流。 前面说过，多米塔型机兵是突击型近战机兵，要等它们冲到脸上来再开火的话，傅青海早就被一拳锤扁了。 所以，热熔武器虽然在理论上拥有很好的穿甲性能，但在实际操作中并不是一种很好的单兵反载具武器。 更适合安装在坦克、泰坦或者无畏机甲上使用。 这把双管热熔枪傅青海直接放弃了。 两把电浆手枪，一把是瑞扎型“幽灵”电浆手枪，另一把是瑞扎型“裂阳”电浆手枪，都是瑞扎铸造世界生产的，区别不大。 电浆手枪造价很高，无论在凡人士兵还是星际战士中，都是只有军官才能使用的。 傅青海仔细检查了一下，两把手枪的电池还没有过热烧毁，都能正常使用。 电浆武器威力巨大，穿甲能力强，射程也很远，唯一的两个缺陷是射速慢，冷却时间长，以及精度不是特别高，但是相比它强大的威力，足矣。 傅青海将两把电浆手枪插到腰间的武器扣上。 手持双枪的造型很帅，只是有可能会挑起某些暗黒天使的敏感神经（bushi。 见所有人都走了，傅青海把陈雪拉到掩体后面，单膝蹲下，平视着陈雪说道： “等一下，我负责吸引智控机兵们的注意力，你躲起来找机会施展维度之门，随机应变，见机行事，注意，千万别被他们的重力波擦到，被擦到一点你不死也得半……” 话未说完，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轻轻按在了傅青海血迹斑斑的胸甲上，打断了他的话。 傅青海低头一看，心说你这是要干啥？ 陈雪扯下了头盔和面罩，露出了脸，看着傅青海轻声说道： “我刚才听你说了半天，意思就是缺乏能对付那些机器人的大威力武器呗？” 傅青海点了点头，心想，怎么，你还能给我变出来。 陈雪两根白皙的手指上佩戴着悬戒，侧身在身旁划了个圈，一道火星四溅的维度之门出现。 傅青海看向这圈传送门里的景象，觉着里面装潢有点眼熟。 陈雪纤细的手伸进维度之门里一拽，拖出来了一把铁黑色的爆燃突击铳，问道： “这个行不行？” 傅青海嘴巴缓缓张大了。 “你……你从哪弄来的？” 陈雪笑眼弯弯地说道： “在混进登陆艇之前，我去了一趟索萨兰号的武器库外，踩了个点。” 同一时间，索萨兰号的武器库内，一名肉体还没有完全机械化的机修学徒，正在专心地维护着一柄链锯剑，没注意到背后的武器架旁，悄然出现了一道火星四溅的传送门。 一只白皙纤细的手从这扇门中伸了进来，一招手，一柄爆燃突击铳就被隔空摄物顺走了。 爆燃武器，行，当然行。 我了个去……傅青海此时恨不得把陈雪抱起来亲两口！ 前文说过，在施法者去过或者能目视到的地方，才能开启维度之门，至少陈雪是这样的魔法水平。 这个聪明的女人，竟然还知道提前去索萨兰号的武器库踩点。 傅青海刚刚接过这柄爆燃突击铳。 “Boom——” 一声巨响打断了傅青海的狂喜，极限战士们临时搭建的掩体被撞开一道口子，一尊高大的智控机兵从简易掩体外探进了一颗硕大的椭球型金属头颅，头颅一侧的三颗探头扫向了傅青海所在的位置。 “跑！” 傅青海一把抄起陈雪纤细柔软的腰肢，抗在了肩膀上，撒丫子就往通道后跑去。 一边跑，一边还不忘回头拔枪，给了那颗机兵头颅一发等离子。 瑞扎型“裂阳”电浆手枪枪背上亮起一圈蓝环，一道蓝色的光束从枪口一闪而逝。 傅青海这一刻欧皇附体，第一发就命中了智控机兵脸上的探头。 等离子气体熔穿了脆弱的探头，把整个椭球型的头烧穿了半边，留下一个冒着黑烟的深坑。 一瞬间失去了感应能力，智控机兵僵住了，还把后面的其他智控机兵堵在了外面。 傅青海连忙把肩膀上扛着的陈雪放下，按着她的肩膀沉声道： “还是那四个字，见机行事。” 说完，傅青海就又转回去对付智控机兵了。 太空废船里各种裂缝、走廊、隧道非常复杂，如果傅青海和陈雪一心要逃跑，身高五米多的多米塔型智控机兵在这种复杂环境中根本没法追击。 但是傅青海不能一味地只逃不战，如果他借助复杂的环境溜走了，那智控机兵就会返回重力虹吸装置处固守，这样其他绕路试图破坏这座装置的星际战士就失去了时间差，成功的几率就会大大降低。 那尊失去了感应探头的智控机兵正在发泄似的用双拳上的重力锤狂砸周围的掩体工事。 傅青海迎着它，大踏步上前，抽出了身后背着的爆燃突击铳，单手持枪，对准了…… 无头机兵旁边的一团掩体。 下一秒，“嘭——哗啦！” 又一尊高大的机器人打碎了这团掩体，一头撞了进来。 傅青海在它撞进来的那一瞬间，扣动了扳机。 枪口周围浮现三个红圈，一根细细的红色射线从枪口中射出，直直地射在了智控机兵的胸前。 没有烧蚀，没有爆炸，没有洞穿，没有出现哪怕一个小坑……智控机兵胸前的灰色陶钢护甲板依旧完好无损。 但是它僵住了，一动不动。 下一秒，从智控机兵颈部的机械缝隙中，一缕白烟微微升腾冒起。 它已经死了。 哈！ 首杀，第一台智控机兵倒下了。 傅青海收起手里的爆燃突击铳，这种到40K时期几乎已经不存在了的罕见武器果然神奇。 爆燃武器的原理是用一束热射线点燃护甲里的一切有机物，对付身穿重甲的单位有奇效，包括但不限于普通星际战士、终结者盔甲、无畏机甲等等。 被点着的单位，外面护甲完好无损，而里面的肉体已经爆燃，烧成灰烬并从盔甲缝隙中喷出一团火焰。 这种武器的限制也很明显，射速不快，且热射线直射裸甲的人体时只能像激光一样烧穿，反而造成不了这种爆燃的效果。 又是两尊高大的智控机兵撞开掩体，一齐冲进了通道中，傅青海连忙拔出腰间的另一把电浆手枪就是一枪，可惜这次等离子光束打在了肩甲上，蚀穿了一个深坑但是对机体影响不大。 被傅青海击中的这台智控机兵感受到了傅青海的威胁，收起了肩膀上扛着的锤头式爆弹炮，迈着两条柱子一般的大长腿，“砰、砰、砰！”地踏在地板上，以极快的速度向傅青海奔来。 而另一尊机兵，进了通道发现这里没有入侵者的大部队以后，直接转身往回走去，准备回防重力虹吸装置。 多米塔型智控机兵的速度和反应能力与星际战士相差无几，傅青海试图在障碍物中绕行躲避，但是这尊高大的机兵根本不和傅青海绕圈圈，直接扬起右手上安装的重力锤，冲着挡在面前的一堆障碍物就是一拳。 “嘭”一声闷响，无形的重力波纹瞬间扩散开。 整堆沉重的障碍物就如同被空气炮打中的碎纸一般被吹飞了四散开来。 连带着躲在障碍物背后傅青海都被重力冲击波掀飞了出去。 傅青海重重地摔在了地板上，还没等他爬起身，智控机兵的另一只手臂已经向后拉成了弓形，一记势大力沉的重力之拳已经在酝酿。 重力冲击波是范围极大的AOE攻击，刚刚爬起的傅青海已经避无可避。 一拳轰出。 眼看傅青海就要连人带甲被锤成肉饼。 一圈火星勾勒成而的维度之门突然出现，直接吞下了智控机兵的半只胳膊。 同一时间，另一尊正在往回走的智控机兵的面前，瞬间张开了一扇维度之门，一坨巨大的机械拳头从里面冲出，只奔面门而来。 “嘭！”一声实实在在的沉闷巨响。 另一尊智控机兵的正面直接凹陷下去了深深一截，头颅和机体都被重力锤挤压扭曲成了一块。 眼看离报废是不远了。 第二台击杀，来自陈雪。 傅青海面前的智控机兵猛然缩回手臂，维度之门的金色火星也飘散消失。 这尊高大的机器人陷入了零点零几秒的迟疑。 智控机兵不是任由傅青海吸仇恨遛着耍的傻子，他们内置的逻辑算法会自动归类战斗情形，分析出威胁最大的敌方单位，推导出最佳的战斗方案。 就如同另一尊智控机兵判断傅青海威胁不大以后立即转身返回通道外。 但是它是真的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 自己的重力锤从这里消失，从十多米远的地方出现，然后锤在其他机兵脸上？ 机械手臂给予的压力反馈信息分明表明，这一拳是实实在在锤到了东西的，可是眼前的星际战士却依然活蹦乱跳。 没有技术神甫指挥的智控机兵确实愣了一点，这一瞬间罗辑思维管路有些宕机了。 傅青海趁这个机会连忙翻滚躲开，拔出腰间的电浆双枪，对着胸甲和主轴间的薄弱部位就是一通狂射。 傅青海连续扣动扳机，蓝色光束熄灭又亮起，等离子喷薄不停。 脑海里的“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已经在提醒他这两把电浆手枪的电池正在过热。 不用提醒，傅青海肉眼可见电浆手枪枪背的蓝环已经在发红发烫。 如此近距离的电浆手枪连射，接连命中了智控机兵的关节缝隙处，令它连连颤抖，但是在颤抖中，双拳再次扬起…… 这时，一片红光在智控机兵的背后亮起，一道金红色粗大闪电骤然从背后击中了它。 “啪！滋啦滋啦……” 没有灵魂的机器人对于魔法的抗性不低，博萨特之雷没有像攻击奴役者时那样直接将灵能生物融化了。 但是傅青海看到，智控机兵扬起的双拳僵住了，细小电弧在关节处游动，机身僵硬的抖动着。 它背后被击中的反应堆过载了！ 傅青海眼睛一亮，连忙往地上一扑，捡起了被他放弃的那柄硕大的双管热熔枪，翻身对准了智控机兵，狠狠扣下扳机。 金色的热流喷射而出，热熔枪里残余的燃料被傅青海一口气射干。 在一片闪亮炙热的高温之中，智控机兵连接双足底盘和机身的主轴直接被熔断了。 五米高的机器人一分两截，轰然倒地。 烈焰熊熊燃烧的残躯背后，露出了陈雪的身影，发丝凌乱的御姐正欲对傅青海展颜一笑，却突然被狂奔过来的傅青海一把抱住，护在怀里，猛然扑倒在了地上。 “轰———” 傅青海背后，智控机兵的反应堆爆炸了。 反应堆爆炸产生的巨大冲击波直接将两人从地板上向外推出去了好几米，无数的钢铁碎片打在动力盔甲背后的动力背包上，“叮叮当当”作响。 被傅青海护在怀中的陈雪瞪大了眼睛，她亲眼看到，一块金属碎片射过来瞬间将傅青海动力背包侧边的一根喷气口削没了。 这一刻陈雪是真的被吓到了，她此刻浑身发软，心脏砰砰作响，她不知道智控机兵的动力反应堆过载以后，再被热熔射流点燃会爆炸，刚才的那片金属碎片如果打在自己身上，恐怕自己当场就被打碎了吧。 爆炸完了，地板上留下一个焦黑的浅坑和一地的零碎破烂。 傅青海从地板上站起身，将怀里软成一条的陈雪扶正了站住。 然后就直接转身向通道口走去。 嘴角还带着兴奋狂野的笑。 傅青海下意识救下了陈雪，没有多想，也不关心此刻美艳御姐有什么复杂的心理活动。 傅青海此刻脑子里有些过于兴奋了，如同在狭小通道里开启无双杀戮时一样，有一种莫名的狂热战斗情绪在充斥着他的脑海。 毫无疑问的，多米塔型智控机兵很强，非常强。 身为技术军士的傅青海对此毫不怀疑。 但是智控机兵的这种强，是在傅青海认知和理解范围内的强，它充沛的动力，敏捷的速度，坚不可摧的护甲，威力巨大的重力锤，是物理意义上的强，是科学与技术的强。 不是灵能和魔法那种完全不讲道理的奇诡和克制。 唔，除了肩膀加装的远程武器有点多此一举，多少影响了机体的整体平衡性，还分走了一部分动力反应堆的能量输出，作为定位近战突击的智控机兵，灵敏度很重要，多米塔型不是担当远程支援的堡星型，这样的改装没有必要。 一边走，傅青海还一边在心里评价道。 刚刚还被几台智控机兵追打乱锤，狼狈不堪的傅青海，此刻干掉三台以后又膨胀起来了—— 多米塔型智控机兵，不差！ 此时傅青海身后的陈雪，看着傅青海大踏步向前走去的背影，有些无语的撇了下嘴角： 死直男，救完了人都不知道来好言安慰我一下，哄我两句说不定我就被你泡到了呢…… 除了这三台被干掉的智控机兵以外，包括被傅青海击毁探头的那台，剩下四台智控机兵全都没有跟进通道里来，可能他们的逻辑通路判断守卫重力虹吸装置是更优先级的。 但是已经杀上头了的傅青海并不准备放过它们！ 傅青海走到了通道口处，趴在残余的掩体上看着外面空旷高耸的巨大空间。 在这种地形开阔的地方战斗，对傅青海这方来说是吃亏的，没有躲避掩护的障碍物，没有让陈雪这个脆皮法师隐藏的地方。 陈雪也跟了过来，透过掩体缝隙向外看去。 傅青海扭头对她道： “还有没有其它的武器，我还要。” 陈雪轻轻翻了个白眼，心想这会儿想起我来了？ “滋……”维度之门再次出现。 陈雪伸手从里面掏了一个黑色圆柱体出来，问道： “这个行不行？” 傅青海摇摇头，道： “这是辐射手雷，对机器人没什么作用，相反可能会把你炸死。” 好吧，陈雪把黑色圆柱体放了回去，又伸手去摸索。 同一时间，索萨兰号的武器库，正专心致志埋首于工作台前的机修学徒，疑惑地抬起了头，他似乎听到背后有什么响动。 可是这间武器库里就自己一个人，还是面对大门的，想了想，摇摇头，继续低头修理眼前这柄爆弹枪。 身后，一只白皙的手臂在武器架上摸来摸去。 陈雪又掏出了一个像小型黄色煤气罐一样的东西，问道： “这个呢？” 傅青海继续摇头，道： “这是热熔炸弹，破门可以，对付智控机兵就有点蠢了。” 傅青海等不及了，直接说道： “我来找，你把维度之门扩大点。” 陈雪把维度之门扩大，傅青海直接半个身子探了进去，亲自在武器架上挑选了起来。 扫视一圈，也确实没有什么值得使用的武器了，傅青海拿了两盒电浆手枪用的固态氢燃料棒，又发现了一盒克拉肯穿甲爆弹。 “咦，好东西……” 傅青海把这盒特殊的爆弹也顺走了。 埋首在工作台前的机修学徒终于忍不了了，他豁然起身，向后看去。 背后，一缕火星飘散，武器架上静静地码放着格式武器，空旷的仓库内，毫无动静。 仓库里怎么会有火星？机修学徒揉了揉因长时间加班而肿胀的双眼，嘟囔了两句，又重新坐回座位，继续工作了。 这里有书友就会问了：极限战士的武器库里明明有爆燃武器，爆燃武器对付重甲单位这么强，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带上？ 实际上每一名星际战士能携带的武器数量和弹药储备都是有限的，强如星际战士也不能无限负重，自然要精心挑选。 一般来说，号称“甲板扫荡者”的突击炮，是在受限空间内的遭遇战里最好用的武器，在不知道太空废船上有智控机兵的情况下，极限战士的重火力小队还选择携带一把沉重的双管热熔枪来负责破门，已经是非常稳妥持重的选择了。 而爆燃武器的优点和缺点一样明显，对付裸甲目标时，爆燃武器的威力和一把激光枪差不多，远不如爆弹枪，自然就没有携带。 现实的战斗不是简单无脑的小白玄幻网文，随便捡个储物戒指就能解决一切。 傅青海看着远处离去的四台智控机兵，握紧了手里的爆燃突击铳。 在没有电浆炮的情况下，还是数这玩意儿最管用。 有书友可能会奇怪，智控机兵明明是机器人，而爆燃武器的原理是点燃重甲单位内的有机物，为什么能对智控机兵造成伤害呢？ 其实上，基于限制人工智能的深红协议的条款，机械神教是不能制造和利用任何“硅基芯片”的，任何“硅基生命”都被视为憎恶智能。 所以其实智控机兵的运算核心，是由模仿人脑的生物有机塑料构成的智控皮质层，结合次级沉思者系统，构成的复杂处理器，这些模仿人类神经系统的类灰质神经卷须在机械中延伸。 这些有机物构成的“湿件”，就可以被爆燃武器隔着装甲点燃。 前提是爆燃枪的热射线准确击中了智控皮质层所在的位置。 而不是打在智控机兵的腿啊、手啊、反应堆啊之类的地方。 这对在机械神教进修过的傅青海来说不算特别难。 傅青海的首杀，其实就是利用爆燃突击铳将智控机兵的智控皮质层给烧毁了。 ………… 第六十七章 细思极恐的战后复盘 通道口外，一高一矮两个身影矗立着。 高大的，是一身斑驳骨白色动力盔甲的星际战士。 稍矮的，是一身凡人辅助军密封制服，一头黑色短卷发的漂亮女人。 傅青海脱下头盔，仰头看向了高高的穹顶。 最高最远的地方甚至已经超出了肉眼的视距范围。 什么样的飞船内部，会有如此之庞大的空间？ 足足容得下两队帝皇级泰坦在里面对轰。 傅青海没有去过“山阵”、“巨石”这些属于帝国之拳和暗黒天使的移动太空要塞，他也不知道“山阵”和“巨石”究竟有多大，这艘太空废船已经是他见过最大的航天器内部空间。 或许只能从那个远古黑暗科技的时代里寻找答案。 看着远处渐行渐远的四台智控机兵，傅青海取下爆燃突击铳，单膝跪地，双手持枪，瞄准了它们的背影。 两秒后。 最终还是放下了枪。 站在一旁的陈雪转头问道： “怎么了，刚才你不是还斗志昂扬的，一副要团灭了这群机器人的架势吗？” 傅青海摇摇头：“算了。” “在这种空旷无障碍的地方和智控机兵们战斗，不是明智之举，刚才……刚才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在影响着我。” 回忆起那种连续战斗到直至上头了的状态，这已经是第二次出现了，傅青海不知道怎么和陈雪解释。 甚至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傅青海隐隐约约觉得这和自己的身体有关。 等这次任务结束，我要回短剑号上，好好问一下窝阔台……傅青海心中暗暗想道。 一旦冷静下来，傅青海就意识到自己刚才战胜三台智控机兵的战斗究竟有多凶险。 稍有差池，自己就会变成一片抠都抠不起来的肉饼。 这时候，在轰隆隆一片的装置运转声中，忽然响起了一声爆炸。 爆炸声不算大，从远方的穹顶处传来，空旷的空间内隐约回荡着。 傅青海戴回头盔，极目远眺，在护目镜的视觉补偿下，看到了远处那根不断运转着的，擎天之柱一样的巨大装置上，隐约爆出了一团火光。 轰隆隆的装置运转声音正在逐渐减弱、变慢。 随着爆炸声不断传来，四台智控机兵迈开脚步向重力虹吸装置处奔去，逐渐消失在了傅青海的视野中。 他们成功了！ 傅青海暗暗握拳。 不枉我出生入死这一遭。 傅青海看着眼前的参天之柱上不时亮起的爆炸火光，心里百感交集。 这是第一次，窝阔台委以重任给自己，先是破格提拔，又让自己率领一支小队，这对一个刚刚晋升不满一年的星际战士新兵来说，是一种莫大的信任了。 任务完成，斩敌无数，战死一人。 不知道这个结果，窝阔台可满意？ 傅青海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徐徐吐出，转头看向陈雪，问道： “任务结束了，索萨兰号的危机应该解除了，我们撤？” “不。” 却没想，陈雪直接拒绝了这个提议。 陈雪抬头看着傅青海，认真地说道：“青山，还没完，我需要你和我继续深入太空废船，小露还在里面，我一定要把她带出来。” 傅青海恍然，原来这才是陈雪想方设法来到太空废船上的原因。 而不仅仅只是想要杀敌赚取同化点数。 毕竟想要在战锤40K这种残酷的宇宙里赚点数也太难了，能活下去都必须用尽全力。 陈雪直接明确的提出了想要傅青海帮忙的要求，傅青海稍作沉思，就点头同意了。 且不说这一路上陈雪跟着自己出生入死，魔法火力全开，出工又出力，帮了自己大忙。 关键是傅青海自己也舍不得就这样离开这艘藏满了黑暗时代科技的太空废船。 自从晋升成为阿斯塔特以来，傅青海一直被各种各样的战斗任务给推动着，不是在战斗杀戮，就是在准备战斗杀戮的路上，无暇他顾。 要不是陈雪这么一说，傅青海差点都忘了，自己还是个踏马的轮回者！ 傅青海愤愤地想道： 帝皇老儿，老子为了你可真的是鞠躬尽瘁了！ 任务既然已经完成了，那傅青海也就不着急返回索萨兰号，反正有陈雪的维度之门在，不论多远的距离都能回去。 在出发继续探索太空废船之前，傅青海和陈雪返回通道里，在遍地的尸体中，傅青海捡了一把爆弹枪，一把链锯剑。 爆弹枪端在手中，远程射击；链锯剑挂在腰间，近战搏杀；瓦钢剑背在背后，遇到灵能不要怕；两把电浆手枪插在大腿两侧，射速虽慢，冷却虽长，可一枪就是一枪，多厚的装甲，也是一枪。 特殊武器，爆燃突击铳，傅青海让陈雪放回了索萨兰号的武器库，遇到重甲单位，再随取随用。 把自己全副武装，武装到牙齿以后，傅青海和陈雪踏上了通往太空废船深处的路途。 这一路上，傅青海在心中仔细回想，复盘梳理这一整个事件的起因经过： 索萨兰号巡洋舰，在离开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重力井范围以后，准备进行亚空间跳跃，然后，亚空间跳跃就被突如其来的太空废船给打断了，亚空间开始不稳定，原定的跳跃计划取消，弗拉霍斯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泰拉优先的原则，决定不管这团太空废船，直接亚光速驶离。 结果太空废船上忽然出现了一座重力虹吸装置，就非得把索萨兰号吸住，融为一体。 于是弗拉霍斯派遣星际战士跳帮，准备在与太空废船融为一体之前，破坏掉这个神奇的重力虹吸装置。 登陆太空废船以后，跳帮小队先是遭遇了遍布太空废船的奴役者，又遭遇了守卫重力虹吸装置的智控机兵。 事后分析，从敌人兵种搭配的角度来看，奴役者完克没有智库单位和灵能者的星际战士，没有反灵能武器的星际战士们只能用人命去填。 而如果星际战士们这边有灵能者，那智控机兵的存在又在一定程度上克制了灵能者。 至少灵能中的两大派别——生化系灵能和心灵系灵能，对机器人都是完全无效的。 而灵能生物和智控机兵又可以同时并存不互斥。 这样的安排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其中有几个点是傅青海至今没有想明白的。 第一，智控机兵还好说，奴役者这种单纯的亚空间生物，它们不是任何一位混沌邪神下面的恶魔使徒，它们无法被混沌四神直接命令驱使，那敌人的幕后主使究竟是怎样让一群奴役者出现在太空废船上的？ 第二点，也是傅青海最想不通的一点。 索萨兰号月级巡洋舰，说它强吧，确实也不弱。 但终究只是一艘常规级巡洋舰而已啊！ 这种担任敌后破交作战任务的常规级巡洋舰，罗伯特•基里曼怕是至少派出去了有几百艘。 一艘常规巡洋舰，连战略目标都谈不上，这种级别的一个战术目标，值得这么大费周章的，搞一个如此复杂的计划来对付它吗？ 如果敌人简单粗暴一点，直接调遣一支带重巡洋舰或者战列舰的舰队，来围剿索萨兰号，虽然从军事价值的角度有点得不偿失，可是索萨兰号也绝对打不过跑不掉。 用一个如此繁复周密，如此环环相扣的计划……来针对一艘月级巡洋舰。 这种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的操作，到底是谁的手笔。 傅青海实在想不通。 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背后的原因，一定令人暖心。 ………… PS：感谢，是你的金坷垃，清风啊l，不挑食的小书虫，三位书友的打赏，我决定在书评区发起一项“帮废物作者写简介和书名”的活动，大家一起来帮帮这个扑街想想怎么写简介改书名，才能火，才能吸引更多读者，我跪下来谢谢了！ 第六十八章 乌合之众严阵以待 还是太空废船深处的那间舱室内。 轮回者们依然在争吵不休。 有人建议，大家团结起来，一起冲出去，和盲视预言中的那个骨白色战甲的星际战士拼了！ 有人反驳道，外面密密麻麻成群的魔法水母飘着，单这群诡异生物他们就打不过，更别说那个星际战士了。 要不是轮回者们在魔法水母的追杀下偶然发现这间舱室有特殊之处，带领大家躲了进来，不用等那个星际战士来，就已经团灭了。 陈忻露看着这群纷纷乱乱的乌合之众，顿时感觉一阵头疼。 这时，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蹲到了陈忻露的床垫边，怯怯的大眼睛看着陈忻露，小声道： “露西姐姐，我们能活着出去吗，他们说的话我都听不懂，我好害怕。” 陈忻露看着这个小女孩，愤怒的脸色稍稍平缓，她努力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容，伸手抚摸着小女孩脏兮兮的头发，柔声道： “不用怕，梦娜，姐姐一定会带你活着出去的，我们肯定能活着出去的，姐姐要带你吃大餐，吃好多好吃的，还有各种漂亮衣服，相信姐姐。” “嗯，我相信露西姐姐，我不要姐姐给我那么多，我只要能看一眼恒星的光，我就满足了。” 瘦巴巴的小女孩双手握着陈忻露的手，一脸憧憬和期待地说道。 陈忻露看着这个脏兮兮的瘦弱女孩，眼神中逐渐坚定起来。 我要赢，哪怕只是为了梦娜！陈忻露心中暗暗想道。 梦娜，这间舱室中，唯一一个不是轮回者的本地土著。 这个在陈忻露混迹于什未林巢都底层时，结识的下巢孤儿小女孩，她的父母在巢都的帮派斗争中死去，在巢都这样一个肮脏污浊的世界中，梦娜依然保持着对陌生人的纯真和善良，一下子就击中了陈忻露的心，唤起了陈忻露心中最柔软的那一面。 之后，在对抗帝国军队和行星总督卫队的追捕逃亡生涯中，陈忻露始终带着这个小女孩，这个女孩已经成为陈忻露在剧情阵营任务之外的精神支柱，她坚定的认为，这样一个善良单纯的孩子，哪怕是个土著NPC，也不应该默默地腐烂在巢都阴暗的下水道里，她要带梦娜感受真正的光明。 想到这里，陈忻露从破烂床垫上坐起身。 “安静！” 一声冷喝从陈忻露口中发出。 这一声冷喝中，除了冰山美人原本的清冷音色，还携带着一股低沉宏大的非人回音。 魔音隆隆穿过整间舱室，仿佛神魔喉中振出的低语。 原本吵闹如菜市场的舱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众人一齐转头看向床垫上坐起来了的陈忻露。 此刻陈忻露的双眼周围，出现了犹如墨汁一般晕染开来的黑色斑纹，黑色斑纹中的眼睛，眼白扩大，瞳孔缩成了一颗黑点。 袅袅的黑烟，从陈忻露的发丝间和领口中升起，黑烟中还隐隐闪烁着紫色的光芒。 陈忻露冷冷地扫过在场的众人，尤其在那几个号称要做了她的轮回者身上停留了几秒。 那几个人不自觉地偏开目光，不敢与之对视。 几个知道陈忻露能力的轮回者见状，吓得低声私语道： “我去，陈露开始调用来自多玛姆的黑暗能量了。” “早说了让你们讲话口气都注意点，蠢货，这女人要是暴走了谁都没有好下场。” 那个逼逼着要弄死陈露姐妹的轮回者，听到“多玛姆”这几个字的时候，更是悄悄往别人身后缩了缩。 “各位……”陈露保持着这副邪恶骇人的模样，缓缓说道： “如果你们继续保持这种乌合之众的状态，那盲视的预言可就真的要实现了。” 陈忻露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回荡着低沉隆隆的回声，仿佛有一只来自虚空的魔怪在重复她的话语。 “如果不想死的话，现在，每个人，报一下自己的能力和规则来源，听我指挥，清楚了吗？” 之前陈忻露总是一副躺在床垫上病怏怏的样子，让在场的轮回者们差点都忘记了，这也是一名Lv4级的强大魔法师。 在场的最高等级。 要不是同一阵营轮回者之间互杀会惩罚性扣除同化点数，陈忻露早就杀一两个人来立威了。 没有人说话，陈忻露目光扫过最左边的一个轮回者，说道： “从你开始。” 这是一个高大的络腮胡男人，身披披风，腰挂长剑，面对陈忻露的目光，他想了想，还是沉声说道： “猎魔人，猫学派。” 陈忻露问道： “游戏《巫师》系列，美剧《猎魔人》里的那个猎魔人？” 范海辛也是猎魔人，鹰眼扮演者杰瑞米•雷纳的电影《女巫猎人》也是猎魔人，故陈忻露有此一问。 络腮胡男人点了点头。 陈忻露的目光直接从他身上移开了： “下一个。” 陈忻露的轻视让男人感到愤怒，他握紧了腰间的长剑，不等下一个轮回者说话，他便愤声道： “我虽然来自猫学派，可我接受过完整的青草试炼，我的身体是经历过猎魔人突变的，除了法印，我还精通各种剑击格斗术！” 陈忻露不屑道：“谁管你是哪个学派的，猎魔人不就是来来回回那几招法印吗，还精通剑击格斗……你那把破铁剑和那两下击剑的功夫在阿斯塔特面前管什么用？” 调动起了多玛姆黑暗能量的陈忻露，似乎性格也被黑暗能量所影响，脾气也发生了改变，之前还知道鼓励队友，给在场的轮回者们加油打气，现在彻底开启毒舌模式，对同一阵营的轮回者们各种挖苦讽刺。 “我说下一个。”陈忻露提高了语气，魔音回响。 这时，一个站在最右边的女人站了出来，鼓起勇气说道： “陈露，我们这里明显是魔法系轮回者居多，论控制论输出都足够了，可是我们需要一个在前排能顶得住星际战士的人。” 这就跟下副本一样，光带法师不带坦克怎么行。 陈露点点头，说道：“有点道理。” “呃呃……”旁边的一个瘦高长发男人连忙站了出来，说道： “我是德鲁伊，来自暗黑破坏神宇宙的德鲁伊，呃，我可以调动一些自然类的法术附魔，在这里可能不太管用……但是！但是我还会变身术，狼人变身！” 听到狼人变身，一旁的女吸血鬼薇薇安嫌恶地斜眼瞅了这个德鲁伊一眼，悄然移开了脚步。 陈忻露点点头，姑且算是认可了这个会变狼的德鲁伊，目光顺着看下去，就看到了缺了一截腿的安托万，和一个穿着巫师袍和西装的中年大叔。 两个人同样都是来自哈利•波特宇宙的巫师，斯莱特林学院出身的纯血巫师安托万还看不起这个麻瓜后裔的中年大叔。 关键这个中年大叔也真够耸的，被人骂“泥巴种”也不敢反抗，典型轮回混子一个。 陈忻露直接移开目光，口中低声嗤笑道： “切，俩废物。” 声音很低，但是在安静的舱室内，每个人都听到了。 之前还对自己赞赏有加，现在就直呼自己为废物，安托万对女人的善变有了新的认识，他对着陈忻露怒目而视，但现在这个状态的陈忻露，他是真不敢惹。 陈忻露直接看向了刚才提出需要肉盾顶前面的那个女人，一个戴着奇怪兜帽遮住脸的女人，感受到陈忻露的注视，她轻轻掀开了兜帽。 露出了一张浅蓝色的脸，黑发尖耳，她的眼睛是纯白色的，没有瞳仁，在两边额角处还向后长出了两对蓝色的角状物。 “德莱尼人？”陈忻露眯起眼睛发问了。 蓝皮女人点点头，回答道： “魔兽世界，冰霜系法师。” 陈忻露点点头，道： “总算来了个能打的了，虽然不如玩儿邪能和暗影的，但也还行。” 在轮回世界玩家们的惯有印象中，魔兽系出身的魔法师，玩邪能和玩暗影的比玩奥术的更能打一点。 陈忻露接着看向剩下的人，皮肤苍白金色卷发的薇薇安连忙说道： “陈露，我速度很快。” “下一个。”陈忻露看都没看她。 陈忻露看向了站在盲视旁边的那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撇撇嘴，道： “赫胥黎，老混子了，就知道混。” 名叫赫胥黎的男人耸耸肩，对陈露的嘲讽丝毫不以为意。 “漫威的，出来说两句。” 陈忻露越过盲视，冲后面的人说道。 一个身材高大接近两米的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这是个三十多岁的黑色寸头男人，嘴唇上留着一层小胡子，他淡淡道： “漫威，变种人，三代石墙，没了。” “石墙……”陈露之前没有听说过这个角色的存在，疑惑地开口道： “你和神奇四侠的石头人比怎么样？” 陈忻露只是单纯的疑问，但可能是之前挖苦讽刺其他人太多次了，这个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把这句话当成了讽刺，他粗壮的脖子涨红了，怒道： “陈露，我确实打不过石头人，但是你也打不过！” 陈忻露奇道：“我为什么要招惹神奇四侠？这么说，你也是肉盾对吧。” 石墙冷哼一声，抱着胸，点点头，道： “超级力量，超级耐力，皮肤硬化。” 又来一个肉盾，这倒是一个好消息。陈忻露心中盘算了一下，把自己姐姐的能力也盘点了一下，感觉能有一战。 而在谁人都没有注意到的舱室背后的一个拐角里，站在原地的瘦巴巴小女孩，看着陈露振作起精神，开始发号施令，脸上微微勾起了一丝纯真的微笑，悄悄地挪到了拐角后的阴影中。 在瘦弱小女孩的身体刚刚进入阴影中时，她的身体忽然闪过一丝马赛克式的模糊，一个浑身粉红色，头生双角，身子是一张层层叠叠的獠牙大嘴，嘴边长出几根纤细附肢的怪物，一闪而逝，又变回了瘦巴巴的小女孩。 如果有熟悉奸奇的巫师看到这一幕，就会马上认出。 粉惧妖。 奸奇的恶魔使徒，传说中可以变化成任何客观实体的存在。 ………… 傅青海和陈雪穿过空旷空间，进入了太空废船更深处，慢慢地探索着。 不同于跳帮小队很确定重力虹吸装置的位置，所以可以明确一个方位，朝着那个方向有目的性的寻找，就能找到敌人的重力虹吸装置。 现在傅青海和陈雪，无法确定偌大团太空废船，陈雪妹妹究竟躲在哪里，只能寻找着来。 除此之外，傅青海觉得，自己也该攫取一些属于自己的轮回者的利益了。 在熟悉面板里，自己攒下的同化点数已经不少，如果能在太空废船里发掘出一些远古的黑暗科技，那就更赚了。 刚刚从一间飞船的舱室内出来，傅青海忽然发现身边的陈雪有点气喘吁吁的，脸色也很苍白。 怎么回事？傅青海不记得在刚才的一系列战斗中陈雪受了伤啊。 他转头问道： “陈雪，你怎么了？” 陈雪弯下了腰，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一只手伸手扶住了傅青海的腰间的武器扣，说道： “我精力透支了，战锤40K宇宙对维山帝的力量压制不小，之前施展的法术对我来说负荷太大了。” 傅青海皱起了眉头。 这可不是个人好消息。 陈雪是自己这边的强悍战斗力。 她的维度之门，堪称最好用的法术，在战斗、战术、战略三方面都有巨大作用。 从利用维度之门无视护甲切断敌人的身体，到奇异博士那样从天南地北召唤来千军万马，可以发挥的作用非常多。 这也是卡玛泰姬中最基础的法术，电影里奇异博士进入卡玛泰姬以后学习的第一个法术就是维度之门，由此可见维度之门是很基础的。 但是基础的法术用好了就很强，利用维度之门把敌人的攻击吞下，再从另一个方向射出，这谁都想得到。 但如果陈雪跟个初学者一样，要用悬戒在半空中缓慢的划三圈才能开启维度之门的话，那什么花里胡哨的用法都别想了。 傅青海纠结住了，自己动力背包内的星际战士专用药剂又不敢随便拿出来给陈雪用，自己也没有什么魔药之类的东西。 陈雪略微休息了一会儿，抬起头，说道： “不用担心我，找小露要紧，我们继续。” 傅青海闻言只好点点头，继续向太空废船深处摸去。 ………… PS：感谢星界猎魔人，书友2020*吧啦一大串*尾号 ，书友2018*吧啦一大串*尾号 ，三位书友的打赏，这章四千字，状态一般，个人觉得写得不太满意，权当是过度情节。 第六十九章 太空盗墓笔记 陈雪明确地向傅青海传达了一个信息——之后的探索过程中，她要收着点力了，暂时别指望她出手。 看来轮回世界里虽然没有蓝条，可蓝条又是客观存在的。傅青海暗想。 至少他看奇异博士大战灭霸的时候就从来没出现过法力枯竭的情况。 …… 太空废船，一间阴暗安静的舱室内，一面舱门上忽然亮起红色的一条线，这条线上火星四溅，很快舱门就被切开了一个大口子。 一名骨白色盔甲的星际战士钻入，猩红的护目镜仔细地在舱室内寻梭着。 傅青海看到了这间舱室另一种风格的造型设施，里面各种材质的内设都已经陈旧发黄，灰尘积满了缝隙和角落，看起来已经有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太空废船上有一片区域是有人类活动的，傅青海很清楚这一点。 那群被奴役者操控着向自己小队发起自杀式攻击的变种人就能证明。 这些人身体上虽然有变异的痕迹，但他们也是人类，需要吃喝拉撒，需要呼吸，他们很可能在奴役者出现之前就已经占据了这艘太空废船。 的一部分区域。 利用这艘飘忽不定的太空废船当宇宙流民或者太空海盗之类的。 傅青海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在带领陈雪探索寻找的时候，刻意避开了有明显人类活动痕迹的区域，往别的地方去探索。 用脚想都知道，被这群太空流浪海盗搜刮过的地方，怎么可能还有值得发掘的东西？ 傅青海看了一眼护目镜内的读数，转头对门外的陈雪道： “就是空气，没有污染，进来吧。” 陈雪点点头，小心翼翼地跟进了舱门内。 傅青海的目光跟随着爆弹枪口下挂载的照明电筒，在舱室内，寻找有价值的目标。 然后他就看到了墙边一排休眠舱一样的东西。 傅青海来到这排棺材大小的休眠舱面前，伸手轻轻拂开了上面覆盖的灰尘，露出了暗淡无光的玻璃板。 透过玻璃，傅青海隐约看到了一具人类的骸骨静静地躺在休眠舱中。 怎么探索个太空废船还整出了一种盗墓的感觉。 身后的陈雪也小心翼翼地凑了上来。 “这是什么年代的飞船，竟然还在用休眠舱。” 戴着头盔的陈雪扯下了呼吸阀，好奇的问道。 陈雪虽然不懂技术，但也是看过科幻电影的，很多科幻电影中都有类似的装置。 而陈雪也知道，战锤40K目前的技术在亚空间航行时，船员是可以正常活动，不需要休眠的。 傅青海本着技术人员的严谨，摇摇头道：“只是长得像，不一定是休眠舱。” 说完，背后动力背包上的机械臂灵活地展开，焊枪的火花“呲呲”两下，熔断了上面的锁扣，傅青海抬手掀开了舱盖。 里面，是一具腐朽不堪的人类尸骸，灰黑色的躯体和破碎的织物混合在了一起，已经无法辨认出身份，只能大概判断出是一名人类女性。 傅青海背后的机械臂上伸出一根机械触手，轻轻一碰这具尸骸。 尸骸瞬间坍塌，化作了一堆破碎的灰粉。 傅青海和陈雪面面相觑，对这艘太空废船的船龄再次有了新的认知。 既然都已经下斗了，本着发丘摸金、贼不走空的原则，傅青海接连把剩下几个休眠舱一样的装置都一一打开了。 里面全是人类的腐朽尸骸，男女皆有。 唯有其中一具腐朽尸骸上的物体吸引了傅青海的注意力。 那是一串戴在一具女性尸骸脖子处的吊坠项链。 傅青海轻轻地拿起了这串吊坠。 金属材质，铁灰色，球型，上面雕镂着繁复的花纹，日月星云闪电，像个精致的小核桃。 “这是什么？还挺好看的。”一旁的陈雪好奇地凑过来。 女人对富有设计感的珠宝总是很有兴趣。 傅青海心说：我脑子里的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还在努力分析，你稍等一下。 没有开口，傅青海在掌心里把玩着这个吊坠，然后就在吊坠与链子的连接处，发现了一个小小开关。 傅青海的双手覆盖着手甲，无法按动这个开关，于是他把吊坠递给了陈雪，说道： “我大概猜到这是什么东西了，你按一下这个开关试试。” 陈雪一脸警惕地接过吊坠，问道： “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以帝皇的名誉担保，不会。” 陈雪心说我信你个鬼，但还是乖乖地按动了吊坠上的开关。 “嗡～”吊坠轻轻一震，陈雪感觉到似乎有什么看不见东西覆盖住了自己的全身，但是四下摸索，又什么都没有。 这时，傅青海突然拔出了爆弹枪，对准了陈雪的脑袋。 陈雪：“？？？” “砰！” 傅青海还是没有直接对着陈雪的头开火，而是偏朝了她的耳边一侧。 一枚爆弹弹头，对着陈雪的耳朵旁射去，却在靠近陈雪的脸侧十公分时，硬生生偏转了弹道角度，从另一个方向射出。 傅青海的目力还无法捕捉到爆弹的弹道轨迹，这一幕是他根据后面舱壁上的弹孔脑补出来的。 陈雪瞪大了漂亮的眼睛，怒道： “青山，你有病啊！” “哈哈。”傅青海笑了笑，伸手揉了揉陈雪的戴着头盔的脑袋，安抚了一下暴躁的御姐，说道： “开个玩笑，这个东西是玫瑰念珠，送给你了，戴着吧。” 陈雪头盔里的头发都被傅青海的大手揉得乱七八糟，她气嘟嘟的取下头盔，整理了一下头发，问道： “这东西叫玫瑰念珠？这明明是个吊坠呀。” 傅青海解释道：“玫瑰念珠是审判庭和国教对这玩意儿的叫法，不过这个两个机构现在这个时间段还没完全成立。” “它实际上是一种微型偏置力场发生器，可以让射向佩戴者的激光或者动能武器发生百分百偏转，这种微型力场机械神教一直没办法复制，所以从黑暗科技时代流传下来的玫瑰念珠都是只有高级审判官和地区主教才有资格佩戴。” 玫瑰念珠是地球欧洲中世纪的天主教神职人员祈祷时用的一种木质珠串，和佛教僧侣们念经时用的念珠有点类似，只不过珠子要小很多。 后来这个名词也被人类帝国用来称呼这种个人防护装置，虽被称作念珠，这些造型各异的装置一般以手环或者各种项链的形式存在。 陈雪拿起了这串吊坠，打量着上面精致的雕饰，眼波流转，轻声道： “听你的说法，这东西即便在战锤40K宇宙里也是十分宝贵罕有的吧，就这样轻易地送我了？” 傅青海毫不在意的耸耸肩，道： “我有动力盔甲，防御力比这玩意儿强多了。” 偏执力场是偏转弹道，动力盔甲是硬抗攻击，这两者又不矛盾。 陈雪抬眸打量着傅青海，想透过头盔看看他到底是装不在意还是真不在意，想了想，陈雪还是说道： “你刚来轮回世界不久，可能不知道轮回者们一些约定俗成的规矩，在战利品分配这一块，是谁捡到归谁的。” 这是指大家水平差不多的情况下，水平参差的时候自然不用说，谁拳头大归谁。 傅青海知道陈雪内心性格其实很要强，不愿意白拿别人的东西，便说道：“没关系，你先戴着吧，我有动力盔甲，在太空废船里你更需要这东西的保护，等出去了咱们再另算。” 陈雪点点头，也不矫情了，把吊坠往头顶上戴了进去。 傅青海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他对盟友一向不吝啬，况且陈雪一路上出工又出力的，虽然也对傅青海提出了她的要求，但也值得战利品的犒赏。 玫瑰念珠可以针对一些小型武器的隐蔽攻击和刺杀，这对经常身处人群中调查的审判官来说很有用，但是如果是身处炮火连天的战场上，它的作用就不如动力盔甲了。 爆炸和冲击波是没法偏转的，只能硬抗。 陈雪收下玫瑰念珠以后，两人继续探索。 傅青海领着陈雪，从一条粗大的长长管道中向上费力地攀爬着，一边爬，傅青海嘴里还低声叨念着： “寻龙分金看缠山，一重缠是一重关……” 陈雪无语，道：“你是不是幼稚？” 两人又来到了另一艘飞船残骸的内部。 这里漆黑一片，没有任何光源。 傅青海看着眼前漆黑的一幕，低声对陈雪说道： “你说，我们要不要在东南角点一根蜡烛，正所谓，人点烛，鬼吹灯，鸡鸣灯灭不摸……” “够了！” 陈雪受不了傅青海了，抬手一招，漆黑的舱室内亮起了一团柔和的光芒，照亮了整个空间。 眼前的舱室内杂乱一片，各种器材设备东倒西歪。 在这一片杂乱的物什中，一柄方尖锤，静静地立着。 “嗯？” 看着这柄锤子，傅青海眯起了眼睛。 ………… PS：感谢，归兮北冥，书友的打赏。 不是现在的读者都这么霸道总裁的吗？我本来想着新人新书，等上架以后再搞个书友群，结果直接一千起点币打赏甩过来，叫我开书友群，属实是霸总本总了。 最新甜宠文《霸道书友和傲娇小写手的那些事》？ 搞搞搞，马上搞，书友群建好以后章节里通知大家。 第七十章 锤子科技 一般来说，按照传统玄幻网文的套路，神器现世，必将有霞光缭绕、仙气飘飘，或者是风起云涌、天生异象。 这一柄普普通通的方头锤，就和其他杂物们混在一起，不怎么起眼。 锤柄很长，锤头朝下立在地上，达到了傅青海胯部的位置，银灰色的金属锤头不算很大，只比傅青海覆盖手甲的拳头大一圈，T字形的锤子，方型锤头的另一端是短钝的破甲锥。 傅青海跨过一堆破烂杂物，来到这柄锤子面前，伸手握住锤柄，拿了起来，在手中端详着。 重量出乎意料的轻。 锤柄和锤头的连接处，是驱动武器的引擎装置和缠绕着的粗线缆，这让它看起来和星际战士使用的动力锤差不多，很容易就让人误以为是一柄动力武器。 弗拉霍斯的武器就是一柄动力雷锤，只不过那柄锤子比傅青海手里的这柄要大得多，身穿终结者盔甲的弗拉霍斯都必须双手持握。 可是身为技术军士的傅青海，清楚地看出这柄锤子不是动力锤。 更何况动力锤也不该这么轻。 傅青海轻轻按动了锤柄上的按钮，启动了这柄长锤，锤头上果然也没有裂解力场的浅蓝色电弧闪烁。 傅青海决定试一试这柄锤子的威力，他转头对陈雪说道： “离我远一点。” 陈雪点点头，识趣地站开了老远一段距离。 在她印象中，战锤40K里几乎就没有傅青海不认识的科技装备，现在很明显，连傅青海也拿不准手里的锤子是什么来路。 所以陈雪选择躲得远远的，以免被伤及无辜。 傅青海单手持锤，轻轻挥向了旁边的一台破烂设备上。 “嘭！” 一声巨响，整台硕大的金属设备被砸成了稀巴烂，一地的零碎，四处弹射。 “咦？” 傅青海惊讶出声。 在刚才的轻轻一挥之中，傅青海并没有使用很大的力量，挥动的速度也并不快，虽然这里没有测量具体数值的仪器，但是傅青海久经训练和战斗，握持武器的手感是很精准的，刚才自己施加的转动惯量和离心力并不足以造成如此之大的破坏。 仔细看看被砸坏的仪器，也不是裂解力场造成的那种碎裂并略有发红发烫的痕迹。 更像是单纯被无比强大的巨力给直接砸碎了的感觉。 可傅青海又不是刚刚完成晋升手术的时候，他对自己身体力量的把控精确入微，绝对不会出现失手控制不住自己力量的情况。 那问题就出在锤子身上了。 傅青海仔细端详着锤头上的金属装置。 脑子里的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表示也看不懂。 钢铁侠也不是万能的，更何况只是17%的钢铁侠。 傅青海又换了一个更结实的目标，一面墙。 这次他双手持握锤柄，在空中划过一大圈，用力狠狠地砸在舱壁上。 “咚——” 一声巨响，飞沙走石，碎块乱溅。 整面厚厚的舱壁被砸开了一个不规则的大洞。 傅青海惊讶地看着这一幕。 躲在身后观看的陈雪也是一脸惊奇。 要知道，这么厚的舱壁拿去当坦克的主装甲都够了，面对一台坦克，正常人的思维都是用热熔射流或者电浆等离子去烧穿，而不是直接用蛮力把坦克砸通——那得需要多大的蛮力啊。 但眼前的景象，舱壁可以看出就是被蛮力给破坏的。 “喔？” 傅青海又尝试再挥舞了几下，渐渐搞清楚了这柄锤子的功能。 在挥舞时，锤头会呈指数级积累惯性能量，摆动的行程越长，锤头积累的惯量就越大，使得最后一下的撞击动能都足以砸穿舱壁。 “有趣……”傅青海爱不释手的把玩着这柄锤子。 他刚刚试了下这柄锤子吸收惯性能量的极限，是绕足三圈，摆动三圈之后，继续挥舞锤子，威力也不会增加了。 而三圈之后的一锤，足以砸穿星际战士军团主战坦克的正面装甲。 虽然原理傅青海暂时理解不了，但这很明显就是传说中的远古科技遗物了。 一种可以当做传家宝一样在后世代代相传的东西。 且不说这种能指数级积累惯量的神奇装置，众所周知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在如此巨力的反冲击之下武器本身依然保持完好无损，没有丝毫断裂形变，就足以证明其超卓的材料加工工艺和结构工艺。 “收获不错。”傅青海笑道。 要说这柄锤子的缺点嘛，也不是没有。 当它吸收积累了足够大的惯性能量时，挥出去以后连傅青海都拉不回来，那一锤就必须得砸出去了，这是重武器的通病，在近战格斗中很可能会成为一个巨大的破绽。 终于的找到了传说中的遗落科技，虽然不是期待中的一整条STC生产线，只是一柄锤子，但是也弥足珍贵了。 要知道，在战锤40K宇宙的人类历史长河中，期间固然有一些局部的突破和创新，但从整体上来看，科技水平是始终在倒退的，人类科技靠考古这不是一句空话，而是战锤40K人类帝国搞发明创造的主流手段。 STC既标准建造模板的缩写，大家可以把它看做一个投入材料和能源，后就能自动输出产品的科技黑盒。 30K时代不如20K的黑暗科技时代，等到经历了荷鲁斯之乱、野兽战争、叛教时代、赎罪时代之后的40K人类帝国，连很多现在傅青海司空见惯了的军事科技，在未来的那个时候都变成了宝贵的科技遗物和传家宝。 因为很多STC生产线、技术资料和相关技术人才都在连绵不绝的战争和动乱中毁灭消逝了。 就叫你“惯性锤”吧，傅青海在心里命名完这把锤子，就带上陈雪接着向太空废船深处探去了。 他所不知道的是，后世，卡里西斯星区中几个古老的死亡世界中，也出土了几柄这种武器，同样被机械神教的技术神甫们命名为了——惯性锤。 傅青海心里美滋滋，虽然心里也在【拆开研究复制量产】和【别管原理用就完事】之间纠结不休，但是拥有一柄独一无二的遗落科技兵器，在战锤40K官方小说里可是主角们才拥有的待遇。 盗墓……哦不考古确实爽，一本万利，发家致富。 刚走出去没多远，傅青海一把拉住陈雪，躲到了一面断墙后面。 在拐角后的巨大管道中。 赫然漂浮着几只奴役者。 半透明的触须下，还连接着一个身穿长袍的女人。 ………… PS：感谢，炎冰火凤，皮皮車斯基，两位书友的打赏，霸道霸道。 第七十一章 最后一环 两人迅速躲起来，悄悄偷窥拐角后的情况。 三只奴役者悬浮在半空，一个身披长袍，目光呆滞嘴巴半张着的女人，正在它们中间缓缓走着。 “应该是一个轮回者。”傅青海看着这个女人和战锤40K世界明显风格不太一致的装扮，悄声说道。 “嗯，而且看样子应该还是个走魔法路线的，也就是你们所谓的灵能者。” 陈雪点点头，也悄声说道。 接着，两人就看到那个被奴役者控制着的轮回者，走到三只奴役者中间，其中一只奴役者身上幻彩闪烁，忽然，她的身体就崩溃坍塌成了一滩骨肉。 卧槽？ 傅青海一惊。 然后，奴役者们的半透明节肢状触须不断舞动，这滩骨肉就慢慢浮空而起，骨骼重组，血肉附着，一扇骨肉组成的血肉之门，就出现在了地板上。 紧接着，一只又一只的奴役者，就缓缓从这道血肉之门中飘出。 原来奴役者就是这样在现实宇宙中扩增自己的同类数量的…… 这恶心诡异的一幕令傅青海和陈雪大开眼界。 飘出三只奴役者以后，这道骨肉之门腐朽坍塌消失。 难怪灵能者这么吸引奴役者，原来是这些灵能生物可借助灵能者的血肉突破到现实宇宙。 “出现轮回者了，离你妹妹所在的位置不远了。” 傅青海低声对陈雪说道。 陈雪点点头，没有说话，但是眼神中的坚定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一路上她一直没出手，养精蓄锐，就是为了这一刻。 “现在怎么办？”陈雪低声问道。 傅青海大概看了一眼被奴役的轮回者女人过来的方向，说道： “别理这些奴役者了，杀不完的，关键杀了也不给同化点数，我们绕过去。” 这也是傅青海判断奴役者没有被混沌势力控制驱使的重要依据，如果奴役者是属于敌方的单位，自己和陈雪也干掉了好几只了，却是一点同化点数也没给。 说明在轮回世界的认定中，这群奴役者属于中立野怪。 俩人悄悄起身，朝另一个方向去了。 …… 十分钟以后。 “你绕的这是哪里？你确定你的方向是对的么？” 陈雪看着眼前再次出现的高耸空旷空间，没好气地质问道。 装置运转的轰隆声已经停止了，智控机兵也不见了踪影。 傅青海：눈_눈 傅青海：“再来！” 说完转身又走回了管道内。 …… 十分钟后，一处造型奇异的黑色巨大圆柱形装置面前，傅青海激动的指着装置上一块铁灰色的金属块，对陈雪说道： “看！你看这是什么？是相位铁，传说中的反灵能金属，黑暗时代的科技遗物，一种可以用来禁锢灵能者的合金。” 傅青海伸手抚摸着这几块铁灰色的铁块，双眼迸出犀利的光芒，口中自言自语道： “通了，通了，这样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什么就说得通了？”陈雪不解的问道。 “我所有疑问中的最后一环。”傅青海眼睛微眯，说道： “这个针对索萨兰号的，环环相扣的阴谋计划中的最后一环。” 傅青海解释道：“太空废船能摧毁索萨兰号极限战士们的关键，不是重力虹吸装置，不是多米塔型智控机兵，而是要依靠这群克制阿斯塔特的灵能生物奴役者。” “而奴役者并不是属于哪一位混沌邪神的恶魔，敌人为什么能在太空废船中吸引聚集这么多的奴役者？” 不等陈雪回答，傅青海直接报出答案： “因为有一群不受保护的非法灵能者聚在了这艘太空废船上！” “也就是来自其他轮回世界的魔法系轮回者们。”傅青海接着说道。 和帝国的官方灵能者们不同，这些被随机分配到叛徒军团阵营中的轮回者们，大部分人是不清楚亚空间的险恶的。 他们不知道有亚空间里会吸食灵力的灵能毒蜂，有会操控精神的奴役者，还有各种邪魔和神明。 亚空间是智慧生物所有意识、情绪和概念的投影的集合。 如果说阿斯塔特和普通人类的灵魂在亚空间中是一簇暗淡的小火苗的话。 那灵能者的灵魂就是黑暗亚空间中一颗闪亮的电灯泡。 无时无刻不在吸引着贪婪的亚空间存在们。 人类帝国的合法灵能者们，无论是星语者、导航者还是军团智库，在穿越亚空间时都处于盖勒力场的保护之下，在现实宇宙中也训练过对应的防护措施——关于如何正确运用自己的灵能，才不会灵能失控或者被恶魔附身。 而人人都是灵能者的艾达灵族，更是从小就要接受这方面的训练，以防被无名之饥渴女士盗走灵魂。 给陈雪科普完了必要的知识，傅青海又说道： “但轮回者们就不一样，除非是提前了解过战锤40K的，否则……我能想象，当他们一但来到战锤40K宇宙，面对科技发达远超地球的强大土著们，肯定要肆无忌惮地施展自己的魔法能力，才能推动剧情线朝自己阵营发展，如此这般，这群使用魔法的轮回者们就被魔法邪神奸奇给注意到了。” 傅青海缓缓说道：“奸奇拥有操纵命运的神格，祂有一百种方法可以让这群轮回者们在各种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之下聚集到这艘太空废船里来，甚至，基于施法者们对魔法知识的天然渴望，奸奇都可以直接降下神谕要求崇拜祂的信徒们到这艘太空废船上来。” 说到这里，傅青海深深看了陈雪一眼，提示道： “比如说，你的妹妹陈忻露，这个因报仇心切而渴求一切魔法知识的法师，她不就通过真知晶石告诉你了，是混沌之神指引她来到太空废船之上的吗？” 陈雪面色凝重，缓缓点头。 傅青海接着说道： “奸奇清楚这群轮回者们的战斗力完全不足以对抗一艘月级巡洋舰和上面搭载的星际战士连队，祂只是以这群轮回者们为饵，就像钓鱼人钓鱼前要打窝一样，用这群懵懂无知的外来灵能者们，吸引贪婪的灵能生物——奴役者的到来。” “这些轮回者必然不是奴役者们的对手，奸奇明白这一点，所以祂需要暂时保护住这群轮回者们，让他们不至于很快被奴役者们吸食殆尽，这样才能在遭遇索萨兰号之前，源源不断地吸引奴役者聚集到太空废船之中……” “而这。”傅青海手指敲了敲装置上的铁灰色金属块，“相位铁，可以一定程度保护灵能者们不受奴役者们侵害的反灵能合金，就是奸奇布置的保护措施。” “这样，整个针对索萨兰号的陷阱，就算是布置完成了，奸奇只需要操纵着亚空间里面狂暴的能量风暴，在恰当的时机，把这艘太空废船从亚空间里吐出，挡在索萨兰号面前，就够了。” 傅青海抬头看着这座巨大的黑色圆柱体，感叹地说道： “这即是一个庇护所，也是一座监狱，使用魔法的轮回者被困在其中，一旦出去，就会遭遇成群的奴役者们，而他们群聚呆在这里的行为本身，又会源源不断地吸引来更多的奴役者……无论阴谋最终实现与否，这都是一批注定要被牺牲掉的饵料。” 傅青海笑了笑，摇头道：“这就是信奉万变之主的代价。” 听完了傅青海这一通逻辑紧扣的分析，陈雪还是冷静地说道： “可这一切都是你的推测，对不对？你没有证据来证明。” 傅青海哈哈一笑，道： “陈雪，你刚才的这句话，你现在的这个角色定位，就特别像那些侦探悬疑电影里，在主角精妙地推理出了犯罪分子的一切行动路径以后，跳出来质疑主角没有证据的那个经典配角。” 陈雪白眼一翻，道：“别贫了。” 傅青海收起嬉笑的表情，正色道： “我很笃定，这面墙背后，就是你妹妹的所在之处，而且我还非常确信，里面的轮回者中，十个里有九个都是魔法系的轮回者！” 傅青海面对着这堵厚实的金属墙面，背后的机械伺服臂如章鱼腕足般展开，嘴里说道： “对付这种精心设计的保护装置，就不能用焊枪简单粗暴的切开了，而且焊枪切割时间太久，会打草惊蛇，它上面有门禁装置，我会尝试破解它，你准备好，一旦门禁破开，迎来的就是一场魔法师之间的战斗了。” 陈雪闻言，点点头，面朝墙壁后退了两部，双手在胸前快速划过，火星四溅中，一对金红色的符文光轮就出现在了她的掌心里。 傅青海站在圆柱体前，两只手和背后伸出的几根机械触手接连动作着，不断尝试破解巨大圆柱体的门禁装置。 背后，陈雪手持拉格伽多尔的红色之环，摆开架势，严阵以待。 “咔嗒！” 门禁装置解锁了。 傅青海一脚踹开厚实的金属墙，爆弹枪口先人一步探入。 门背后。 一只身上穿戴着各式电子仪器的红毛猩猩，坐在座位上，深蓝色的大眼睛呆萌地看着傅青海，它嘴巴闭合着，绑在脖子上的一个小装置闪烁了两下，机械的电子音从中发出： “你好啊，人类。” 傅青海：“？？？？” 旁边，陈雪脖子僵硬地，一寸一寸地转头看向了傅青海。 她的眼神仿佛在说：这就是我的妹妹？一只红毛猩猩？ 傅青海心里已经极度震惊了。 看着这只半人高，一身橘红色长毛，四肢粗壮，神似前世地球婆罗洲红毛猩猩的生物。 太空猿猴？？ 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 PS：普通书友群号： 。 第七十二章 猩球崛起之从被忽悠开始 太空猿猴，据传，和欧克兽人、艾达灵族一样，是古圣在和太空死灵打天堂之战时，创造出来的仆从种族。 别看太空猿猴们都是一副蓝眼睛红毛猩猩的呆萌样子，它们都是天生的高级工程师，技术神甫们猜测古圣可能在太空猿猴的基因里预先编码了各种科技能力，来作为自己的仆从工程师。 这也是一种在后世被人类帝国所认可的异形种族。 这里的“认可”，指的是由审判庭关押并奴役太空猿猴作为自己的装备工匠。 太空猿猴可以打造很多种稀奇古怪的，人类无法仿制也无妨理解的科技造物，尤其擅长将武器小型化、微型化，比如说指环激光枪、飞针手枪之类的产品，备受审判官和帝国权贵们的追捧。 傅青海现在极其纳闷，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这只太空猿猴的问候。 哈喽还是嗨？ “你……你好。”傅青海僵硬地回复了一句，然后就上下打量起圆柱体的内部，这里面遍布着各式各样的机械设备和大大小小的电子屏幕，太空猿猴的座椅就在正中间。 “事实上。”太空猿猴懒散地躺在座椅上，丝毫不在意傅青海手里的爆弹枪，脖子上的发声装置继续说道： “我在门外的地板下安装了一个微型震动窃听器，你刚才所说的话我都听到了，人类。” “呃……”傅青海的脸色更难看了。 装逼失败不说，还要被打脸吗？ 身后的陈雪已经在捂嘴准备憋笑了。 “你分析的所有点都对了。” 嗯？傅青海和陈雪同时一愣。 “只是唯独漏了一点——这座重力虹吸装置是由我建造的。” 傅青海闻言恍然，随即沉声问道： “所以说，是奸奇派你来这艘太空废船上打造这台重力虹吸装置的吗？” “Emmmm……”没想到这个发声装置竟然还能发出这种声音，太空猿猴思索了一会儿，脖子上的机械电子音说道： “我不知道，二十年前我和家人们在太空中流浪时，被什未林巢都的泽度男爵所捕获，他将我关押在监牢里，逼迫我为他们家族打造各种武器装备，我为他们家族已经效力了二十年了，在一个月前，泽度男爵突然将我从监牢中放出，要求我来到这艘太空废船上，将上面一艘古代飞船的重力发生器，改造成矢量重力虹吸装置。” “我在为泽度家族效力期间，也曾听闻了一些东西，泽度男爵好像一直在暗中侍奉某个你们人类不允许侍奉的神明，可能就是你所说的奸奇吧。” 懂了，什未林巢都的泽度男爵，是奸奇信徒。 傅青海暗暗把这个名字记在心里。 在30K时期，讲的是帝国真理，人类不允许侍奉任何神明，包括把帝皇视做神明。 有现实壁障的阻隔，奸奇大神当然不能随随便便就降临世间来操盘阴谋，这个所谓的“泽度男爵”，大概率就是奸奇在凡间的某个代言人了。 他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者。 傅青海扫视了一圈圆柱体里的设备设施，淡淡开口道： “就以你能打造重力虹吸装置的技术水平，门口的那个门禁装置，应该困不住你吧？” 太空猿猴摊摊手，道： “是的，那个装置其实是我自己安装的，真正困住我的，是外面的奴役者，和智控机兵。” 说完，太空猿猴抬起了自己的脚，一圈塑钢打造的镣铐正固定在它毛茸茸的脚腕上，它随手一按，镣铐就自动打开了。 想从科技手段上监禁一只太空猿猴是很困难的，泽度男爵家族能奴役这只太空猿猴二十年，想必是有其他妙招的。 “我叫青山，你叫什么名字？” 傅青海主动问道。 “我叫史兰。” 太空猿猴回答道。 听名字应该是一头雄性。 傅青海将舱门彻底拉开，露出了外面的景象，对这只太空猿猴说道： “好的，史兰，从现在开始，你自由了。” 你免费了。 史兰依旧平静地躺在座椅上，问道： “奴役者都被你们清理干净了？” 看来它真正害怕的，不是智控机兵，而是奴役者。 “不。”傅青海摇摇头，“但也足够你逃出生天了。” 悠然躺在座椅上的红毛猩猩，深蓝色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人性化的迷茫，发声器中响起他迟疑的声音： “可我……可我不知道该去哪，我和我的家人们已经失散了二十年，我不知道他们还在不在，在哪里。” 傅青海等的就是现在。 傅青海：“那我给你提供一个建议，在没有得到你家人的消息之前，你可以暂时先跟着我，我向你承诺三点：一，在我力所能及的情况下，保证你的材料供应；二，我不干涉你的研究制造方向；三，我不限制你的自由，如果你想走，提前告知我，随时可以离开。” 这三个条件相比较于巢都泽度家族和未来的帝国审判庭，都是足够优渥了。 史兰听到这三个条件，眼睛一亮，赞道： “人类，我一看你破解我门禁装置的操作，就知道你是懂技术的。” 他懂个屁，他最懂怎么忽悠人……包括忽悠猩猩。一旁的陈雪听着这一人一猴的对话，暗地里翻了个白眼。 傅青海一听这话就知道史兰同意了，嘴角含笑道：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你先在这里等候一会儿，我去把其他事情解决了就来接你离开这里。” 史兰点头。 随后两人就退出了圆柱体外，向另外的通道走去。 太空猿猴史兰在使用脖子上戴着的发声装置和傅青海沟通时，嘴巴始终一动不动，那就说明这个小装置不是一个简单的翻译器，而是一种直接将脑波转化为语言的高级玩意儿。 这只猴子确实有一手。傅青海暗暗想道。 “喂！”陈雪伸手在傅青海眼前晃了晃。 “大侦探，大推理家，我们现在该往哪个方向走？” 傅青海无奈道：“你别阴阳怪气的，你没听那只猴子说吗？我的推理都是正确的。” 陈雪笑嘻嘻地道： “可是你说你很笃定，我妹妹和其他轮回者就在那面墙后面啊。” ……傅青海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他说道： “我们找，肯定还有另一间外面安装了相位铁的舱室，那就是轮回者们躲藏的地方。” ………… 二十分钟前，太空废船深处的舱室里。 陈忻露环视一圈轮回者们，语气淡漠地问道： “所以，现在还有人要退出吗？” 就在刚刚，一个女性轮回者法师表示，不打算掺合这次莫名其妙的战斗了，她要先保证自己活下去，决定要离开这里。 陈忻露放她走了。 然后盲视的心灵感应察觉到，她出门以后就被一股冰冷的力量控制住了心神，接着，没一会儿，她整个人就在盲视的心灵感应中消失了。 “全凭自愿哈，我可没有强迫各位。” 陈忻露继续冷漠地说道。 她眼眶周围的黑色斑纹越来越浓了，眼皮上已经出现了紫红色的裂纹。 完全是一副女魔头的样子。 周围的轮回者全都沉默着，没有一个开口说话。 盲视把前一个女法师的下场告知了大家。 盲视之前还和陈忻露有过冲突和争执，没必要帮陈忻露欺骗他们，不由得他们不信。 “哼。”陈忻露轻哼一声，道：“好，那我们就按照德莱尼人的安排，肉盾顶前，控制跟上，法师输出。” 这就是刚刚那个德莱尼冰霜系法师根据现场的轮回者能力做出的简单计划安排。 太复杂的计划不便于实施，也不适合这帮互相之间都不信任的散兵游勇，陈忻露很赞同这个蓝皮小蹄子的安排。 不愧是天天组队下副本的魔兽世界宇宙，打起团来还是有一套。 不过刚刚出去送死的那个女法师的话，也提醒了陈忻露。 她用了“莫名其妙”这个词。 陈忻露虽然被多玛姆的黑暗能量附体，可是脑子里的罗辑思维并不受影响。 她仔细回想这一路来到太空废船的过程，也是感觉有点奇怪。 在巢都玩叛乱失败，被行星总督和帝国卫队追杀。 之前联络过的，对灵能者和异见者抱有同情的上巢贵族泽度男爵，恰巧伸来援手。 将一帮狼狈不堪的轮回者们，接引到了巢都最底层下水道里暗藏的一间古代传送门处。 结果到了这艘太空废船上以后，倒是脱离了帝国军队的追杀，但是大家伙们都被困在这间特殊的舱室之内了，外面全是密密麻麻的诡异魔法水母，谁都出不去。 陈忻露现在细细回想那些所谓的奸奇显圣的神迹和魔法意象，越来越觉得可疑。 但是不管了，现在思考这些也没有用。 陈忻露又不止是只向奸奇一位神明祈求了力量。 就算是奸奇耍了自己，许诺的魔法力量没有兑现，自己也还有更重要的东西需要守护—— 巢都孤儿梦娜。 这才是陈忻露选择坚守至今的理由。 陈忻露目光决然地看着那扇黝黑冰冷的舱门。 心里想道： 来吧！ ………… 第七十三章 一哄而散 太空废船。 一道舱壁的裂缝背后，傅靑海蹲在墙角，正在一颗一颗地将黑色的克拉肯穿甲爆弹塞进爆弹枪的镰形弹夹里。 上来就把手里最强的子弹用上了，料敌从宽，面对手段花样繁多的轮回者，傅靑海从来不省。 “咔嚓。” 把弹夹插入枪机，拉上枪栓，子弹推入枪膛，傅靑海抬头看向站在旁边的陈雪，道： “四只奴役者，能搞定吗？” 陈雪点头：“交给我了。” 女法师站到了裂缝外，双手展开，她这次没有戴头盔，黑色的发丝无风自动，双眼里冒出了炽白的光芒。 …… 舱室内，靠在墙角的盲视猛然一震，从某种状态之中脱离了出来。 她颤声道：“来了，他们来了，在那个方向。” 盲女伸手指向了舱室的一扇舱门。 这间不小的舱室内一共有四道舱门，轮回者们纷纷向盲视所指的方向靠拢，围在了这扇舱门背后。 盲视嘴唇微微颤抖着，其实，她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 正如陈忻露一开始所说，盲视也知道，自己的预言不是百分百准确的，甚至可以说发生概率并不大。 但是，就在她刚才用心灵感应所感应到的，门外陈雪和奴役者们战斗的模糊片段。 和最开始的那段预言里的情景一模一样。 如果接下来的事情也按照预言片段中的那样发展，那么自己这帮人就全都死了。 盲视不敢说，她不敢把心灵感应看到的景象和预言中一致这个情况说出来。 敌人已经逼到了门口，这时候说出来除了打击轮回者们的士气以外毫无用处。 舱门外，最后一只奴役者的身躯消融在了现实宇宙中。 陈雪脸色略显苍白，鬓角汗津津的，胸口起伏着微微喘着气。 “热熔炸弹。” 傅靑海目光紧紧地盯着十米外的这扇舱门，伸手道。 陈雪平复了一下呼吸，挥手打开一扇小小的维度之门，从里面招来一个黄色的小型煤气罐一样的东西。 傅靑海一把接住，手指连点，在热熔炸弹的倒计时装置上设置好了十秒倒计时，将炸弹顶上的握把往下一压一扭，倒计时启动。 傅靑海抓着热熔炸弹的握把，看着红色的倒计时数字走到“4”的时候，对准了舱门，控制着力道，像打保龄球那样用力一抛。 圆柱形的沉重炸弹骨碌骨碌快速滚向了舱门。 傅靑海一把将陈雪揽在怀里，往身后的裂缝里一退。 “轰——” 炽烈的火光和气焰从裂缝外喷涌而出。 涌到裂缝外的高温空气把陈雪脸侧的几根头发都烤卷曲了。 不等炙热的气流完全消散，傅靑海猛然冲出。 通道的尽头，舱门已经被炸开了一个扭曲的大洞，洞口的边缘是发红液化的钢铁，还有零星的火焰附着在通道里燃烧。 一名浑身肌肉发达的小胡子男人从燃烧着的门洞里跨出。 他狞笑着，张着膀子，紧紧握着拳头，一身紧身衣勾勒出了他块块分明的强壮肌肉，迎面向傅靑海走来。 美漫里出来的人物就是喜欢穿紧身衣。 傅靑海没有丝毫犹豫，端起爆弹枪悍然开火。 “哒哒哒哒……” 克拉肯穿甲爆弹的装药量不小，后座力很大，枪口上跳严重，故傅靑海没有使用单手持握的爆弹手枪，而是稳稳地端着一柄标准爆弹枪。 一口气按空了弹夹，铁手死死握住金属护木，枪口稳如老狗，纹丝不动。 在傅靑海开火的一瞬间，浑身肌肉的小胡子男人就马步下蹲，双手交叉呈“X”字形挡在自己面前，双手和身上的皮肤一瞬间变化了质感，从弹性的皮肉变成了石质化的肉色花岗岩。 “啪！” 第一枚弹头，打碎了小胡子男人的双手，肉色的石皮混合着鲜血与碎骨破碎四溅。 接连而来的第二枚、第三枚、第四枚穿甲弹头，瞬间将小胡子男人的上半身打得支离破碎，肌肉、内脏和骨骼炸成一团血雾消失，这具强壮的肉身被巨大的动能推动着连连后退。 到最后只剩下腰肢连接着的两条腿，颓然倒下了。 整个强壮的上半身都已经化作了血红色的碎屑喷洒在了周围的墙壁上。 傅靑海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手里利落地拔出空弹夹，准备换装第二个弹夹。 点75口径的福波斯型爆弹枪+克拉肯精工穿甲爆弹，杀鸡用牛刀了。 傅靑海感觉敌人的石化皮肤甚至都来不及触发克拉肯穿甲爆弹的脱壳弹头，射出弹头里的金刚石针，就直接被打穿了。 刚刚掏出第二支弹夹。 “嗷呜——” 一声狼嚎，一头灰毛巨狼就从破洞后扑出。 这只人狼十分巨大，直立起来接近三米高，肩膀上根根竖立的灰色皮毛，掩盖不了下面鼓胀流动的肌肉。 傅靑海放弃爆弹枪，抽出腰间的动力剑。 “嗡！” 锯齿飞旋。 巨狼扑出洞口后，前爪在地板上一踏，两条后足接前爪用力一蹬，直接半空中扑向傅靑海，一团巨大的阴影遮蔽住了傅靑海的视线。 傅靑海扬起链锯剑，眼神冰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慢，他清晰地看见了狼人充血通红的兽瞳，和燃烧着熊熊烈焰的双爪。 还预先加持附魔了“狂怒”和“焰爪”。 不管你给自己加持了多少增益法术，不耍花招，没有技巧，就是硬碰硬。 傅靑海迎着巨狼，一记链锯剑斜劈重重挥出。 一声冷喝从狼人背后传来—— “霜冻护甲！”“极速冷却！” 傅靑海骨白色盔甲上迅速覆盖上了一层冰霜，一股彻骨的寒意侵袭进入了傅靑海的身体之中。 冰晶结成的霜花霎时间爬满了傅靑海的全身。 嘶…好冷，牙齿在打颤，肌肉仿佛都要冻结，血液仿佛都要凝固，一霎那傅靑海挥剑的动作都迟滞了一秒。 “嘭！” 一人一狼撞到了一起。 而狼人身上同样出现了一层莹莹的冰霜白光，和傅靑海侵入肌体的寒意不同，狼人身上的这层冰霜就浮在他灰色的毛发之上，巨狼迅猛的挥爪和撕咬，动作丝毫不受影响。 巨狼人立而起，挥动着烈焰利爪疯狂的在动力盔甲上拉出焦黑的抓痕，血盆大口张嘴咬来。 傅靑海浑身肌肉紧绷，盔甲内置的电子肌肉纤维束跟着收紧，挣脱极速冷却的迟滞，面对咬来的血盆大口不退反进，一记凶狠的头槌撞在狼人张开的利齿大嘴上。 看看是你的牙硬还是我的头盔硬。 “梆！”一声脆响，狼人下巴扬起，一蓬鲜血和几颗断裂的犬齿一齐甩出。 链锯剑还是太长了，在这种贴身肉搏中不便施展。 傅靑海一头槌撞开狼人，重新挥起链锯剑，下劈！ 傅靑海的链锯剑在触及到狼人身上那层莹莹冰霜的刹那，剑身迅速覆盖上一层冰棱，锯齿略微一卡壳。 “啪！”冰壳碎裂，锯齿重新恢复运转。 “滋滋滋……”是链锯切割血肉的声音，伴随被锯齿飞速抠下的皮毛和肉体，巨狼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尖锐的呜咽哀鸣，像一条正在被暴揍的狗。 尖锐的呜咽声才发出一半，就戛然而止，一只覆盖着手甲的无情铁手死死握住了狼人的尖吻。 傅靑海一只手死死地扣住狼人的大嘴，另一只手握着链锯剑柄狠狠地斜向上一捅！ “滋滋滋……唰！” 狼人宽大的脊背挡住了身后轮回者们的视线。 舱室内众人只看到，高大的狼人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一柄链锯剑就破开他的脊背，血花喷溅中，锯齿飞旋的剑尖，从狼人的背后破肉而出！ ！！！ 如此血腥残暴的一幕看得轮回者们眼睛瞪大。 链锯剑的剑尖从狼人的脊背后缩回消失。 两条巨大的犬足“啪嗒”一声，萎顿地往地上一跪。 傅靑海松开握着狼吻的手，死去的巨狼就面朝下砰然倒在了自己的脚边。 “跑啊！” 看到两个肉盾的惨状，不知道是谁带头一声大喊，轮回者们把德莱尼女法师布置的后续攻击计划一抛脑后，像一群乱糟糟的惊鸟，迅速转身从其他三扇舱门中狂奔而出。 傅靑海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现在。 就进入到白色疤痕最熟悉的追猎环节了。 这一群轮回者来自各种超凡力量体系，手段能力各有所长，他们如果齐心协力，那就不是有得一战…… 而是傅靑海和陈雪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但是轮回者们天生就是勾心斗角的，即便在同一阵营内又怎么会改变？ 这就像两名看守就能看管住一群奴隶一样，太空废船上的轮回者们陷入了一个人质困境之中。 又叫做人质悖论。 奴隶们一拥而上，看守必死，但是看守死前肯定会至少带走一两个奴隶的性命。 谁都不想成为死掉的那两个奴隶，谁都想让其他人先替自己去送死，然后自己活下来享受造反成功的果实。 结果就是谁都不敢上，最后区区两个看守就轻易控制住了一群奴隶。 如果轮回者们不顾牺牲，一拥而上，各种法术和超能力不顾一切的甩出，那傅靑海和陈雪固然也能拼死三四个轮回者，但最终还是会被轮回者们的法术淹没。 但问题是，没有哪一个轮回者想成为死掉的那三四个人，没有人愿意牺牲自己，为队友的胜利做嫁衣。 石墙和德鲁伊的死，彻底击垮了轮回者们的勇气，德莱尼女人后续布置的一切手段都没有派上用场，人已经四散逃出。 甚至连这个德莱尼女法师，在看到队友们纷纷逃窜的时候，马上也果断地提起法杖溜了。 傅靑海不需要杀死所有轮回者，他只需要以一种碾压的姿态，杀死一两个轮回者，就足以打垮所有人抵抗的勇气。 舱室内躺在床垫上的陈忻露，看着这群做鸟兽散的轮回者们，气得呼吸急促，胸口起伏，无能狂怒。 身处的位置让她看得清清楚楚，就是那个哈利•波特宇宙来的中年男人，最先喊出了那一声“跑啊！”，陈忻露当即抬手就给了他一记黑暗能量冲击，中年大叔瞬间被紫黑色的能量吞噬掉了半个身子，可是依然阻止不了其他轮回者们的溃散。 一个又一个的轮回者从陈忻露身边仓皇跑过，可是这个病美人依旧靠在舱壁上不为所动，她冰冷的目光直视着舱门的方向，怀里抱着一个瘦巴巴的小女孩，口中不断轻声安慰道： “别怕，梦娜，有姐姐呢，别怕。” 骨白色盔甲的可怖战士踏入了舱室内。 傅靑海手里的电浆手枪瞬间对准了床垫上的陈忻露。 坐在床垫上的陈忻露，冷冷地抬头直视着那双猩红的护目镜，面对黑洞洞的枪口，没有丝毫畏惧。 一只白皙的手按住了电浆手枪的枪背。 陈雪低声道：“青山，交给我来。” 傅靑海点点头，将电浆手枪插回大腿一侧，端起爆弹枪，随便找了一扇舱门追了出去。 把陈忻露留给了她的姐姐，姐妹俩的事姐妹俩自己解决。 “这就是你找的帮手？挺强的嘛。” 陈忻露看着自己的姐姐，冷笑着说道。 陈雪目光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淡淡道： “撤去多玛姆的能量吧，你靠这个打不过我的，你自己心里也清楚。” 陈忻露没有说话，但眼眶周围如烟如墨的黑色斑纹开始缓缓褪色消失，逐渐恢复了正常的样子。 陈雪低头仔细地打量着自己的妹妹。 看着她虚弱的姿态，脖颈和锁骨上全是薄薄一层细汗，看着她病态的面容，脸色苍白中又带着一抹反常的潮红。 陈雪皱紧了眉头，不禁低声问道： “小露，你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修习至尊法师流派的魔法，虽然不能直接强化肉体，但是远离一般疾病还是能做到的，漫画里奇异博士就具有免疫疾病的特性。 “这是慈父纳垢给予的赐福，你不懂，只要我能挺过这一关，我就能掌握无上的病毒瘟疫之魔力！而你，还在那里按部就班的学习着古一的尘垢秕糠！” 陈忻露病态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丝癫狂的神色。 陈雪面色严肃，缓缓摇头道： “不，你才是根本不懂混沌四神，我知道纳垢是什么，青山向我描述过祂的力量，祂只会让你变成一坨腐烂流脓的行尸走肉。” 纳垢被称作慈父不是没有道理的，相比于其他混沌三神，奸奇喜欢阴谋家、野心家、政客、好奇心过于旺盛的魔法师和科研人员，恐虐喜欢连环杀人犯和狂战士，色孽喜欢的发不出来……三神都有祂们各自偏爱的对象。 而唯有纳垢，从来不挑选祂的信徒，慈父愿意对一切诚恳侍奉祂的人降下慈悲与恩泽——只是这种恩泽很多人承受不起。 说到这里，陈雪看着陈忻露语气严厉道： “跟我走吧，别管什么阵营了，战锤40K宇宙的剧情线任务就先放弃了，你这样下去会毁了自己的，小露，跟我回去，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陈忻露怀抱着小女孩，倔强地说道： “如果我说不呢？” 陈雪闻言，双眼缓缓亮起白光，她慢慢扬起双手，掌心里的金红色的火星在“呲呲”冒出，道： “那么维山帝会给你答案。” 陈忻露冷哼一声，雪白纤细的手臂抬起一捏，金红色符文组成的一把扇子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道： “你会的我都会，谁跟谁走还不一定呢！” ………… PS：感谢，不挑食的小书虫，贫僧大饼，紫雪芯，是你的金坷垃，放假的小吵闹，你家后院的母猪，几位书友的打赏，患难见真情，我在这里真诚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书友，爱你们！ 书名和男主名字都改了，25万字改了踏马的一晚上，用了“青”字的同义异形字“靑”。 第七十四章 追猎 傅靑海不紧不慢地追出了一扇舱门。 在他眼中，轮回者们已经化作了一堆行走的同化点数。 追猎，是白色疤痕军团最擅长的作战方式之一。 在和欧克兽人的作战期间，白疤惯用的战术手段，就是先以一记手术刀般精准的斩首行动，破坏兽人的指挥中枢——某只兽人老大或者兽人战将，然后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的欧克们就开始被白疤的摩托猎群们漫山遍野的追杀。 傅靑海拔掉装有克拉肯穿甲爆弹的弹夹，换上了一支装有普通爆弹的弹夹。 从刚才对付变种人和狼人的经验来看，这帮子轮回者们暂时还配不上珍惜昂贵的克拉肯穿甲爆弹，用普通爆弹就足够了。 克拉肯穿甲爆弹的弹头原理有点像前世地球的脱壳穿甲弹，精金制作的弹头中还包裹着一枚纤细的金刚石针，这是一种针对载具级装甲的爆弹。 太空废船很大，但是轮回者们跑不远的。 有奴役者在周围游曳，他们又能往哪跑。 傅靑海先是追上了两个倒霉鬼，持枪稳稳的几发点射，打爆。 上去摸尸，没什么有价值的物品。 在越过一个拐角时，侧边突然响起一声细微的响动，一团稀疏的火焰向傅靑海袭来。 傅靑海转身后仰撤步一气呵成，面对魔法火焰，哪怕是一团稀疏的火焰，傅靑海也不敢大意硬接。 稀疏的火焰仅仅燎到了臂甲，却没想这只是一个虚招，紧接着银光一闪，一记重剑劈来。 傅靑海下意识抬臂想把剑刃格开，“叮！”一声脆响，出乎傅靑海的意料，敌人的长剑虽然很拉，磕在臂甲上直接卷刃，但是敌人的力气并不小，远远超出一名人类该有的力量。 见偷袭不成，敌人连忙一个后滚翻退去，傅靑海爆弹枪抬起，来袭者单手结印向前一推，一个球形的半透明能量护罩笼罩住了他。 “哒哒哒……” 傅靑海扣动扳机，前两枚弹头嵌在了能量护罩上，不得寸进，第三枚弹头击穿护罩，偷袭者胸腔炸开仰头倒地身亡。 傅靑海眼睛一眯，刚才敌人推出能量护罩的手势让他觉得有点眼熟。 有点像波兰蠢驴的那部经典大作，IGN评选的15年最佳RPG。 傅靑海凑到尸体近前一看，偷袭者临死前手指依然保持着大拇指和小拇指弯曲，中指无名指并拢与食指分开的手势。 昆恩法印。 果然，猎魔人。 再一摸尸体……呸，穷逼。 傅靑海摇摇头走了。 猎魔人们会使用一些能快速释放的魔法伎俩，称作“法印”，也可以归结到施法者的范畴之内。 傅靑海还记得自己跟陈雪说，太空废船上的轮回者们，十个有九个都是法师。 这算第一个。 傅靑海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一片飘过缝隙的衣角。 …… 德莱尼女法师蜷缩在管道和机械的夹缝之中，双手紧紧抱着自己的膝盖，将头尽量埋下，小心翼翼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轻轻地、缓慢地吸气，呼出，将心跳频率降低。 “哗啦！” 挡在她身前的厚重管壁被一把掀开，一支电浆手枪对准了德莱尼人的脑袋。 面对突如其来的黑洞洞枪口，德莱尼女法师吓得两条蹄足连忙蹬动了两下，瞬间举起双手，干脆道： “我投降！” 傅靑海都有些愣了。 这么熟练，你是法国德莱尼人吗？ 傅靑海保持着枪口对准这个德莱尼女人，手指搭在扳机上，淡淡道： “我没听说过轮回世界还有投降的。” “有。”德莱尼女法师肯定地说道，“魔兽世界盛产各种魔法装备，我用我身上的所有装备，来换我一条性命。” 傅靑海道：“我打死你一样可以得到这些装备，还有同化点数奖励。” 德莱尼女法师道： “我的灵魂会在死前诅咒我身上的所有魔法装备，诅咒它们永远无法被别人使用，相信我，我身上魔法装备的价值远远超过杀死我所获得的同化点数。” 傅靑海摇摇头，道：“这不符合逻辑，如果你身上的魔法装备很强，你为何会落到这般田地。” 这般田地指的就是现在躲进一处管道裂缝里然后被人拿枪指着脑袋。 德莱尼女法师平静道： “因为我哥哥是轮回社团零界公会的高阶议员，所以我可以获得超出我实力范围的魔法装备，这没什么值得羞耻的。” 说完，德莱尼女法师看傅靑海不为所动，女人面露疑惑，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你不知道零界公会？” 傅靑海没说话。 因为他确实不知道零界公会是个什么杰宝。 德莱尼女法师略微思索了一会儿，神情似有所悟，看着傅靑海诚恳地说道： “难怪，战锤40K宇宙是刚刚开放的轮回主世界，你一定是新人对吧……我，我无意冒犯，我只是想说，作为新人，你真的很强了，但是零界公会在艾泽拉斯已经深耕多年，高级玩家数不胜数，你觉得我弱，是因为我等级还很低，可是魔兽世界宇宙的体系并不弱，放了我，你可以获得我所有的装备，以及零界公会的友谊。” 傅靑海淡淡道： “我无法相信你说的所有话，我只相信我手里的枪，我一旦扣下扳机，轮回世界就会给我答案。” 德莱尼女法师举起一只手，说道： “那我发誓，我以世界秩序铸造者、万神殿泰坦、织梦者诺甘农的名义起誓，我所言句句为真，若有违背，我所倚仗的奥术力量将全部背离我而去！” 说完，她手里萦绕着莹莹蓝光如绸带般旋转升腾，伴随着星光点点。 嚯，这玄奥神奇的一幕把傅靑海看得眉毛一挑。 玩魔法的就是酷炫，不像阿斯塔特们这么粗鄙。 发完誓，德莱尼女法师将自己的耳环、项链、手镯、戒指全部取了下来，这些装备上都或多或少都萦绕着些许光芒，不似凡物。 德莱尼法师将它们堆成一小堆放在了傅靑海面前，说道： “你拿走吧，即便你拿走了之后又反悔杀了我，我也认了。” 傅靑海保持着枪口对准德莱尼女法师，弯腰将这堆零碎首饰捡起，放入手雷包中。 德莱尼女法师依旧面色平静地坐在地上，仿佛已经认命。 心里想的却是：你要是敢出尔反尔，老娘下一条命复活了就去轮回论坛上挂你，说一个战锤40K宇宙出身的白甲星际战士是个无信之人，让零界公会的人看到你就杀。 傅靑海装好首饰以后，深深看了德莱尼女人一眼，将电浆手枪插回腿甲一侧，转身离去了。 “呼……”德莱尼女人在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看着傅靑海远去的背影，忽然开口喊道： “我是零界公会的奥丽薇亚·梅尔维尔，你是谁？” 傅靑海头也不回，摆了摆手：“青山，没有社团。” …… 傅靑海其实拿不准德莱尼女法师到底是变了个魔法戏法来骗他，还是真的起誓了。 这个不是傅靑海选择放过她的理由。 德莱尼女人面容姣好，身材炸裂，胸挺腿长，皮肤还是蓝色的，腿是蹄子，头上还长角……等等这些当然也不是理由。 是傅靑海始终觉得，出门自带三条命的轮回者们，真的没必要拼个你死我活，德莱尼法师的话给他提醒了一点。 轮回者们之间，不是简单的打打杀杀你死我活，会有恩怨，有组织，有江湖。 倒也不谈什么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之类的屁话，傅靑海单纯想通过放德莱尼女法师一命这件事，来看看轮回世界的玩家社会究竟有多大的能量。 是完全依附于各个轮回世界的本地土著，还是已经自成一派超然物外？ 走着瞧。 …… 面前是四通八达的分叉走廊。 傅靑海缓缓蹲到一处墙角，那里有一滩微不可查的干涸血迹。 傅靑海伸手蘸了一下血迹，脱下头盔，将手指放入口中。 细细品尝，位于傅靑海脊髓中的基因检测神经一激灵，瞬间启动，开始分析这段序列片段。 傅靑海脑海中“看”到了自己一瘸一拐，身披棕色巫师袍，在三条分叉口中选择了最右边那条后仓皇逃窜的模糊画面。 是你呀……傅靑海嘴角勾起了一丝冷笑。 起身，戴上头盔，傅靑海朝着最右边那条走廊走去。 刚刚进入走廊中，傅靑海的目光就捕捉到了一道一闪而逝的身影。 傅靑海迅速冲上前，扫视整条走廊。 安静的走廊空空如也。 嗯？ 刚刚明明看到了一道身影闪过，傅靑海心中疑惑。 忽然，他心念一动，迅速切换头盔护目镜的显示方式，改为热成像视图。 然后就看见了在左前方的走廊墙壁上，一个紧紧贴着墙根站立的红心黄边的人形轮廓。 ……傅靑海差点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傅靑海假装没有看见，端着爆弹枪，缓步向前走去，还警惕地左右扫视。 在路过那个人形轮廓身边时，傅靑海豁然转身，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颈，抬手一枪将捏着短魔杖的那只手打断，断手连着魔杖一起掉落在地上，扔下爆弹枪，傅靑海一把扯开了覆盖在男人身上的披风。 一个身穿棕色巫师袍，不断挣扎着的英俊卷发男子显现出了身形。 傅靑海扣住他脖颈的那只手，手指向上用力一捏，却听“咔吧”一声，巫师男子喉咙中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用力过猛了……傅靑海原本打算捏开他的下巴，将舌头拔了，却没想没收住力一下子把巫师男子的整个下巴都捏碎了。 但结果都一样，他说不了话了。 在整个哈利•波特系列电影中，有能够无声施法的巫师，却没有能无杖施法的巫师，强如邓布利多和伏地魔，都得借助魔杖来施法。 理论上来说傅靑海将巫师男子持杖的手打断就足够了。 但是事情不绝对，所有欧洲系出身的巫师都必须使用魔杖来施法，但是在J.K罗琳公布的全球十一所魔法学校中，位于非洲乌干达的瓦加度魔法学校，就不使用魔杖来施法。 欧洲的巫师们发明魔杖的时候，非洲的巫师们还没有和他们建立起交流。 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傅靑海按照其他魔法世界观里的施法设定，直接将巫师男子的舌头拔了。 物理禁言术。 这个英俊的褐色卷发巫师，腿本来就没了一截，手又被打断了一只，下巴还被捏碎了，他眼中含泪，痛苦地支吾出声： “卧……透…翔，放…蝈……沃。” 傅靑海一把扯下头盔，将脸凑到巫师男子的耳边，压着嗓子一字一句地说道： “我要你把杀死阿斯塔特赚得的每一点同化点数，都给我吐出来！” “咔。”巫师男子的脖子被生生折断了。 傅靑海没有接受他的投降。 这个人采用了极其不光彩、极其卑鄙的手段收割了星际战士的性命。 但这不是傅靑海记恨他的原因。 傅靑海自己本身也是一个马基雅维利主义者。 是他杀死了呼玛尔。 呼玛尔固然不服傅靑海，但呼玛尔始终是傅靑海的战斗兄弟，虽无领导之威，却有同袍之情。 傅靑海相信，虽然呼玛尔对自己成为上尉和战术小队指挥官颇有微词，但如果出现危险，呼玛尔依然会毫不犹豫地挡在自己面前。 傅靑海静静站着，看着地上巫师男子脸上凝结着的痛苦表情，深深吸了一口气。 他回想起了很久之前，在短剑号上，自己和窝阔台相对而坐，盘膝冥想。 窝阔台告诉他：我们要杀死我们的敌人，但我们不要折磨我们的敌人。 折磨敌人不是巧格里斯战士的作风，有悖于一名高贵战士的品格。 你死得很痛苦……但我没有故意折磨你。傅靑海看着巫师男子的尸体，心中暗暗想道。 你对我使用了钻心咒，但我仍然不打算折磨你。 这一刻，傅靑海仿佛感觉到了，来自自己星际战士基因种子中的某些东西在萌芽。 ………… PS：感谢，十里广，书友的打赏。 第七十五章 小女孩 傅靑海开始检查来自这个巫师男子的战利品。 首先，是一柄长筷子大小的黑色短魔杖。 傅靑海不通魔杖鉴定术，可能得去翻倒巷里的魔杖店里鉴定一下。 或者更直接，花费同化点数同化这根魔杖，让轮回世界告诉他答案。 还在巫师的衣兜里搜出来了两瓶小小的黑色玻璃瓶，里面是某种液体。 傅靑海摇晃着这眼熟的小玻璃瓶，这里面是？ 莫不是，吐真剂？ 这个逼……正经人谁会随身携带吐真剂啊。 这就像带着硫喷妥钠和东莨菪碱去酒吧夜店，那都属于犯罪了。 不管是吐真剂还是别的什么，反正都是魔药，傅靑海收下了。 继续追猎。 …… 傅靑海沿着踪迹，一路追到了接近太空废船的另一面。 在这里，廊道中的空气已经变得稀薄。 再往前走几百米，就进入太空之中了。 这几个家伙可真能跑。 傅靑海戴好头盔，脚下磁力鞋启动，将自己牢牢吸附在地板上。 这是星际战士在失重环境的舱内作战的标准流程。 傅靑海端着爆弹枪，他已经将最后三个轮回者逼入了死路。 除非他们有太空飞行器，不然就别想离开这艘太空废船了。 就在傅靑海端着枪搜索时，一道残影从他身旁飞略而过。 “啪！”被傅靑海单手一把抓住了。 “嘶……”一个金发女吸血鬼，被傅靑海死死抓住了肩膀，依然在龇牙咧嘴的挣扎着。 傅靑海笑了笑，道： “确实快，我要不是白疤的人，可能还真抓不住你。” 有异能的吸血鬼，不用说傅靑海就已经猜到了。 来自号称美国小时代的《暮光之城》系列。 而且是和男主爱德华•卡伦一样的能力，神速。 有一说一，如果不是把这只女吸血鬼逼入了这条狭窄的通道，傅靑海还真追不上她的速度。 傅靑海既然已经知道了轮回者们还有投降这回事，直接就开口问道： “有赎金吗？” 正挣扎着在傅靑海盔甲上奋力抓挠，却连道白痕都抠不出来的女吸血鬼，闻言一愣，收起了嘴角的獠牙，眼珠子一转，想了想，说道： “我可以让你获得无穷的寿命，以及强化的肉体，还有一种随机的超能力。” 傅靑海脸上的表情都难以置信的皱在了一起，他看着手里的吸血鬼，匪夷所思地问道： “让我转变成吸血鬼是吧，你还真敢想。” 我让你交赎金赎命，你说你要给我转化成吸血鬼。 咱俩到底谁抓住了谁？ 傅靑海拔出了电浆手枪，对准了女吸血鬼的脑袋，道： “不好意思，阿斯塔特本来寿命就近乎无穷，我是比你更高一级别的生命形式。” “不不不，你听我说，我是来自《暮光之城》的吸血鬼，我们和其他世界里的吸血鬼是不一样的，我们不怕阳光，我们转化以后自带美颜，我们更快更强，真的……” 傅靑海看她啰嗦了半天依然拿不出像样的赎身物品，不打算浪费时间了，淡淡道： “再见。” 蓝色光束一闪而逝。 女吸血鬼的脖子上徒留下了一个焦黑的断口，头消失了。 女吸血鬼倒也没骗他，《暮光之城》是一部魔幻言情小说，里面的吸血鬼设定，充满了作者斯蒂芬妮·梅尔对吸血鬼的一切美好幻想。 寿命无限，年龄锁定，不怕阳光，暴露在阳光下只会皮肤闪闪发光，还有各种超能力，凡人在被转化为吸血鬼以后，颜值上的瑕疵，包括皮肤上所有的色素沉淀――雀斑、痣、胎记、老年斑、伤疤，统统都会消失。 最后一点对于暮光的女粉丝来说真的很重要。 除了需要吸血以外几乎没有缺点。 但是傅靑海很想问问这位女吸血鬼，你知道圣血天使的基因原因圣吉列斯为了给子嗣们解决血渴病，花费了多大的代价吗？ 将无头尸体抛下，傅靑海走到通道的尽头。 外面，已经可以看到无垠的黯淡星空。 这里还有空气，但已经非常稀薄，这里还有重力，但已经不足以将人吸附在地板上。 两个轮回者就在傅靑海的面前不远处，他们口鼻处扣着呼吸阀，一只手抓住了周围的固定物，防止自己飘走。 一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男人，以及一个身穿黄黑色紧身衣的蒙眼女子。 这种喜欢在战斗中穿超薄紧身衣的，往漫威和DC两家身上去猜，准没错了。 黄黑色紧身衣勾勒出了蒙眼女人凹凸有致的身材，虽然被布条蒙着眼睛，但是布条下小巧的鼻子，柔和的下颌线，以及柔顺的黑长发，都说明她也是一个美女。 虽然是个瞎子，但也不敢小觑。 要知道知名律师夜魔侠的感官敏锐程度，可是远超过拥有正常视力的人类的。 相比之下，旁边的男人就有些过于平平无奇了，真正扔人堆里都找不出来那种。 傅靑海双枪在手，走上前去，说道： “来吧，赎金或者死。” 盲女一只手抓着旁边破烂舱门上的一个把手，被布条蒙着的眼睛“看”着傅靑海所在的方位。 盲女说道： “你不会杀我的。” 傅靑海奇道： “我为什么不会杀你？” 盲女轻声道： “因为我在你的心灵中，没有感受到杀意……” 话才说了一半，盲女的脸色豁然一变，颤声道： “你突然对我产生杀意了，在我说出了……说出了心灵感应那几个字以后。” 两人看不到戴着头盔的傅靑海脸上的表情，但是扩音器中传出的冰冷森然的声音，似乎预示着盔甲主人的心情并不太好： “这位女士，我在这里不得不提醒你一下，我是一个士兵，我不需要仇恨和杀意，也可以扣下扳机。” “另外，我不喜欢别人随便窥探我的心灵。” 话音刚落，那个相貌平平无奇的男子，突然把脸上的呼吸阀一摘，纵身向后一跃，脱离了太空废船人工重力场的范围，被瞬间吸入了通道外无垠的宇宙之中。 嗯？ 傅青海一愣。 什么情况，这是自杀吗？ 傅靑海连忙走上前去，磁力鞋和金属地板的吸附作用让他的每一步都踩出了“踏踏踏”的声音。 傅靑海将头伸出通道外一看。 一个人形物体，和一堆金属杂物以及大大小小的陨石一起，漂浮在太空之中，缓缓运动着。 一层灰白半透明的膜状物覆盖住了这个男人，他僵硬地飘在太空之中，一动不动。 达尔文……傅靑海瞬间想起来了。 在《X战警：第一战》中出现的那个变种人，在水里会长出腮，在黑暗的环境里会进化出夜视能力，可以改变自己以适应任何环境的强大变种人。 竟然连太空环境都能适应。 傅靑海伸出电浆手枪对着那个远远飘着的男人来了一枪。 一块陨石恰巧运动过来，挡住了这一枪，蓝色光束击中陨石，陨石瞬间炸裂，再露出背后的人体时，傅靑海已经失去了射击角度。 太空废船周围有一圈杂物和陨石，被太空废船的重力场影响，在太空废船周边形成了环绕轨道，缓缓漂浮运动着。 傅靑海摇摇头，自己的动力背包两侧的喷气口在之前智控机兵反应堆的爆炸中被炸坏了一个，不然硬要追出太空去杀了这个变种人也不是不行。 前文说过，星际战士可以借助动力背包喷气口的排气在失重真空的太空中移动。 但是没必要了，跑了就跑了，跑了一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傅靑海缩回身子来，走回空气稀薄的通道内，看着依旧站在原地的盲女问道： “他还活着，对吧？” 盲女点点头，道：“这是他的能力。” 这个女人倒也算是个明白人，没有趁机逃跑，因为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是怎么也跑不出傅靑海的追踪的。 “他叫什么名字，达尔文二代？”傅靑海随口问道。 “他叫赫胥黎。”盲女回答。 赫胥黎……傅靑海反应了一下。 历史上达尔文进化论和《物种起源》最忠实的拥趸，达尔文的好友，被人称作达尔文最忠实的“斗犬”。 傅靑海记得自己小时候在少儿生物学科普读物上看到过这俩人的故事。 给自己起这么个名字，有意思。 漫画中的达尔文后期是能参与进大事件“绿巨人世界大战”中的人物，比电影里厉害多了，但显然这个赫胥黎还不具备那样的能力，不然也不会逃跑了。 傅靑海不在意的笑笑，转头看向盲女： “到你了，美丽的女士。” 盲女似乎早已经思考好了回答，道： “我用一个消息，来换我的性命。” 傅靑海低头将一根氢燃料棒塞进了电浆手枪之中，嘴里说着： “那得看是什么份量的消息了。” 盲女仰头直视着傅青海，肯定地说道： “绝对是一个足够份量的情报，但我要你保证不会杀我。” 给电浆手枪装好了燃料棒，傅靑海单膝蹲下，平视着盲女的脸，诚恳地说道： “我无法向你保证，你也知道的，口头的保证没有任何效力，你只能先说出来试试。” 盲女沉默了，她知道傅靑海说的是事实。 想了一会儿，盲女缓缓开口道： “陈露身边的那个小女孩，你注意到了吗？” ………… 第七十六章 返回索萨兰号 小女孩？ 傅靑海仔细一回想，当时确实有一个瘦巴巴脏兮兮的小女孩，被陈忻露抱在怀里。 当时傅靑海还奇怪呢，怎么全是轮回者的舱室内还有这么一个小孩儿。 后来陈雪来了，要和陈忻露一对一私了，傅靑海就忙着去追杀其他轮回者去了。 “是有这么一个小女孩，这小女孩怎么了？” 盲女低声解释道： “这个小女孩是陈露从巢都带到太空废船上的一个土著，也就是轮回世界本地人，没有任何能力，是一个普通人，但是陈露就坚持要带上她。” 听起来是有点奇怪……傅靑海问道： “然后呢？” “有一次，我使用了心灵感应窥探了那个小女孩，我的能力虽然不似X教授那样能完全探知一个人的想法和记忆，但是你知道吗，即便是强如陈雪那样的魔法师，我也能模糊地感应到她的情绪片段。” 这一点傅靑海是赞同的，刚刚盲女就利用这一异能感应到了自己内心的杀意。 盲女接着说道： “可是，我在那个小女孩的心灵里，看不到任何东西，那仿佛是一个黑洞，但凡有灵魂的生物，其心灵的存在就必然会被我所感知，可是，那个小女孩，她明明就站在我面前，可在我的感知里，她却根本不存在。” 这……傅靑海皱起了眉头。 如果盲女所言为真，那确实很诡异。 但显然盲女也判断不出这小女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想了想，傅靑海尝试着引导盲女的思路： “你之前遇到过这种情况吗？我的意思是，上一个让你完全感知不到其存在的人，是谁？” “是X教授。” 盲女的答案吓了傅靑海一跳。 傅靑海道：“有点夸张了，那个小女孩应该还到不了X教授的程度，会不会是你太弱了？” 没想到，盲女点了点头，大方承认了： “你说的没错，我确实很弱，我的预言能力非常不稳定，心灵感应也只能近距离感应其他人的情绪片段，那个小女孩很可能超出了我能感应的范畴。” “但是，你可别忘了，你，和陈雪，都没有超出我能感应到的范畴。” 最后这句话提醒了傅靑海。 没错，盲女作为一个变种人，即便在辅助型变种人里，也不太排得上号，但是至少人家能心灵感应到自己和陈雪的情绪片段。 那连她都感应不到的，是不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比自己这个星际战士和陈雪这个漫威法师都还要强大呢？ 傅靑海面色凝重了起来。 傅靑海站起身来，对盲女说道： “你走吧，我不杀你。” 傅靑海此刻心中思绪千回百转。 小女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又为何偏偏出现在了陈忻露身边？ 他此刻已经没有心情管盲女是死是活了，扔下一句话直接转身就走。 他得赶紧回舱室内去看看。 去看看陈雪这臭娘们可还活着。 …… 傅靑海握着枪，提着剑，一步踏入了舱室内。 一进门，就看到了，两个女人，和一个小女孩，正坐在破旧沙发上一齐看向他。 傅靑海看了看周围，有战斗过的痕迹，但不激烈。 再看看舱室内的三个女的，都好端端的坐着，一脸奇怪地看着他。 傅靑海面色有些紧张，他看了小女孩一眼，但是不敢盯着看，就转向陈雪问道： “嗯……你们搞定了？” “搞定了。”靠在沙发上的陈雪点点头道。 说完，她还理了一下额头有些凌乱的头发，显然刚才的一番“说服”并不轻松。 而陈雪的妹妹陈忻露，则是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像一座生人勿近的冰山。 这么一打量，傅靑海才发现，姐妹俩长得还挺像的。 最开始听说是陈雪的妹妹，傅靑海还以为是个萝莉什么的，没想到也是一个气质御姐，另一种风格类型的御姐。 两人的鼻子很像，都是那种细长而挺的鼻子，脸型也都是偏长型的瓜子脸 陈雪是那种美艳型的御姐，眉峰略微上挑，有点剑眉的感觉，睫毛又长又翘，眼神明艳而闪亮，红唇不薄不厚，丰润程度刚刚好，美的浓艳而高级。 而妹妹陈忻露，则是嘴唇很薄，眉毛细而长，睫毛长而直，低垂着的眼帘中时常透露着一股厌倦和不耐烦，美得冷漠而疏离。 鼻梁上架着一副精致的银框眼镜，为她冰山般的气质中又增添了一抹淡漠的书卷气。 而且俩姐妹还都挺高，目测都在一米七四以上。 傅靑海一秒钟从对姐妹俩美貌容颜的欣赏之中脱离了出来。 虽然平时爱搞点小幺蛾子，但陈雪认真起来的时候还是值得信赖的，她说搞定了那傅靑海就相信她是真的搞定了，毕竟前一刻陈忻露还是处于阵营对立面的敌对轮回者，此刻就坐到一张沙发上了，让傅靑海略微有点不适应。 不过想到陈忻露身在敌对阵营，依然用真知晶石给自己姐姐传信，说明这俩姐妹感情基础还是在的。 傅靑海取下头盔，坐到了三人对面的破床垫上，问道： “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陈雪说道： “就按照我们原本计划的那样，利用维度之门返回索萨兰号，小露和梦娜跟着我们一起登上索萨兰号。” 这个小女孩叫梦娜，她也要登上索萨兰号……傅靑海心中思忖了起来，权衡利害。 想了想，傅靑海问道：“那怎么解释她们俩的身份？” 陈雪道：“我和她们直接传送回我的舱室内，让她们先躲在我的舱室里，你放心，在庞大的巡洋舰里，多一个人少一个人不是什么大事。” 傅靑海点点头，这倒是，要知道在40K时期，某些帝国军舰的下层甲板里，甚至闹过鸡贼。 鸡贼就是基因窃取者，一种来自泰伦虫族的邪教信仰和探路先锋。 可见如果一艘太空飞船庞大到了一定程度，很多角落就不归舰长掌握了。 傅靑海默默思考了起来。 假设如果……如果这个小女孩是一个很强大的某种存在，真的强大到自己和陈雪都对付不了，而她又不肯和陈忻露分开的话，那么最好的办法就是……索萨兰号！ 索萨兰号上有更多的星际战士，凡人辅助军，技术神甫，还有各种装备。 陈雪看到傅靑海陷入了沉思，以为他不愿意，就起身走到傅靑海身边，拉着他的手说道： “出来，我和你详细说一下。” 靠在沙发上，冷着个脸的陈忻露看到自己姐姐这一幕，不禁开口嘲讽道： “哟，陈雪，有什么事还要背着我说了。” “你闭嘴！”陈雪转身指了一下陈忻露，脸上表情凶巴巴的。 “哼。”陈忻露不服气地把头撇了过去。 傅靑海跟随着陈雪来到了舱门外，陈雪轻轻蹙眉，问道： “你好像有点紧张？” 傅靑海摆了摆手。 陈雪道：“那个小女孩，一开始死活不愿意到索萨兰号上，后来经过我和小露的劝说才同意。” 不愿意到索萨兰号上？为什么？ 傅靑海心想：你越不去我就越要让你去。 陈雪靠近傅靑海，低声问道： “你是觉得那个小女孩不方便吗？还是不相信小露？” “那个小女孩……”傅靑海说着，眼睛越过陈雪头顶往舱室里面看了一眼，就看到那个小女孩一脸纯真无邪的笑容，正望着自己。 “……”傅靑海心里咯噔一下，把快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跟陈雪说。 实在是盲女变种人的那句“是X教授”让傅靑海太过忌惮了。 陈雪见傅靑海犹豫了，伸出双手握住了傅靑海的手指，语气中带着哀求说道： “我知道，青山，这已经超过了我们俩合作计划的范围，可是我真的不能放弃小露，我和她从小感情就很好，我不忍心看着她这样堕落下去，小露很喜欢那个小女孩，我就是利用那个小女孩才逼迫小露就范，同意跟我返回索萨兰号的。” 啧，这事情又棘手了几分……傅靑海心中想到。 傅靑海一低头，就看到了陈雪仰头看着自己的眼神，柔柔的目光中带着一丝丝不一样的东西。 ……傅靑海一时间目光有些复杂，他知道这种眼神。 他在前任的眼睛里见过。 陈雪可能……认真了。 傅靑海低声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是还有一些其他的情况，先就这么办吧，等回到索萨兰号以后我再跟你细说。” “嗯。”陈雪点头。 傅靑海又问道： “如果现在索萨兰号已经在亚空间中航行，你还能开启维度之门吗？” 陈雪道：“我不知道，我先试试。” 陈雪悬戒在手，半空中轻轻一划，一丝火星闪过。 接着，她面露惊讶，道： “索萨兰号还在太空废船外面。” …… 索萨兰号巡洋舰，舰桥。 赛特•弗拉霍斯坐在舰长座椅上，眉头紧皱，心中在思考： 该写阵亡还是写失踪？ 在他旁边，一名身穿骨白色盔甲，束发马尾的长脸汉子正在焦急地来回踱步着。 阿尔不斯朗转身面对弗拉霍斯，急声说道： “长官，恳请您，再等一个小时，青山肯定会回来的。” 弗拉霍斯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弗拉霍斯扭头看向一边站立着的古尔特，古尔特和他对视了一个眼神，点点头，道： “我相信他，他不会这么轻易就死去的，长官。” 弗拉霍斯看向另一边侍立着的技术神甫，问道： “有信号吗？” 技术神甫摇头：“没有，大人。” “嗯……”弗拉霍斯思索着： 我该怎么和窝阔台说呢？ …… 同一时间，一扇火星四溅的维度之门在傅靑海的个人休息舱室内出现，一个盔甲上满是血迹和划痕的星际战士从维度之门中走了出来。 傅靑海左手怀里抱着一只红毛猩猩，右手提着一柄锤子，他将猩猩往自己肩膀上一甩，后者灵活地攀上了肩甲，然后自己乖乖地坐在了肩甲上。 傅靑海说道：“走，我们去舰桥。” ………… 第七十七章 变局（八千字） 舰桥上，傅靑海向弗拉霍斯等人解释了这只太空猿猴是个什么玩意儿。 弗拉霍斯向随船驻舰的技术神甫询问，得到的答复是，机械神教确实有奴役太空猿猴作为一种活体STC（标准建造模板）的先例，只是这个东西不太好管，经常性越狱，搞得某些铸造世界焦头烂额。 弗拉霍斯也就同意了。 傅靑海把自己成功返回索萨兰号的事情，归结为太空猿猴的某种单点定向传送技术，结论是我们机械神教更得多多研究这只猴子，才能掌握这种先进的技术。 关于在太空废船上的经历，傅靑海掩盖了之后与轮回者们战斗的过程，只说自己被智控机兵们追入了重力虹吸装置，在那里遇到了这只太空猿猴。 弗拉霍斯对傅靑海在太空废船上表现出的无畏勇气和机智智谋提出了高度的认可，成功化解了这个奇怪的混沌阴谋，但是此刻时间紧迫，论功行赏的事之后再议，索萨兰号必须即刻启程，前往太阳系。 傅靑海回到自己的个人舱室内，开始盘点整理历次战斗中的所有收获。 来自琴平组忍者：一卷看不懂的鬼画符卷轴，几张起爆符。 来自碎心者艾丽西亚：瓦雷利亚钢武器碎心剑。 来自太空废船探索：遗物科技惯性锤一柄，从墙上抠下来的遗物科技相位铁共计十一块。 来自德莱尼女法师：魔法首饰若干。 来自哈利·波特巫师：一把黑色短魔杖，疑似吐真剂两瓶。 两把电浆手枪已经归还给了古尔特，但是爆燃突击铳被傅靑海私藏了。 傅靑海攒的同化点数不少，但是光同化阿斯塔特的这副生化改造的肉体，就需要不少的同化点数。 所以有一些价值不高的东西，肯定是要放弃的，比如说起爆符，既不知道怎么用，用起来威力也不算特别大。 但是现在傅靑海没空管这些，他现在有一块心病。 太空废船事件的主要任务目标，摧毁重力虹吸装置，解救索萨兰号，已经完成，次要任务目标，干死太空废船上的轮回者，也基本完成。 但是轮回世界始终不提示阶段里程碑事件达成。 那就说明这事儿还没完。 为什么还没完，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问题要么出在陈忻露身上，要么出在那个小女孩身上。 想到这里，傅靑海直接穿上尚未来得及修复保养的动力盔甲，拿起武器，尤其是瓦钢剑碎心，出门去找古尔特。 …… 此刻，陈雪的个人舱室内，陈忻露坐在椅子上，手托下巴，默默地思考回想着这次太空废船事件。 另一边，走廊上，傅靑海一边快步行走，一边走也在思考复盘。 其实如果换位思考，站在荷鲁斯剧情线阵营之中，很多傅靑海觉得匪夷所思的问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现在太阳系的战争已经陷入焦灼，火星、月球、泰拉，双方人马已经打成了一锅粥，极限战士的主力被暗影远征所牵制，正在缓慢向太阳系聚集，白色疤痕的高速舰队们在月球上空和荷鲁斯之子们纠缠在一起。 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兵力，一艘护卫舰，一台无畏机甲，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极其宝贵的，都要投入太阳系战场这个绞肉机之中，只求扳动一丝丝胜利的天平。 尤其是对于叛乱阵营来说，如此天载难逢的机会，杀死帝皇，摧毁泰拉，覆灭帝国，毕其功于一役，根本没有一丝多余的兵力抽调出来解决索萨兰号。 尽管傅靑海和陈忻露都不知道，为什么四神们就非对索萨兰号这艘月级巡洋舰耿耿于怀。 但是由奸奇操刀布置的这个局，几乎没有动用到混沌阵营主力的一兵一卒，却足以致索萨兰号于死地。 用一群无关紧要的非法灵能者（轮回者们），配合一艘太空废船，七台智控机兵，和一只邪教徒家族圈养的太空猿猴，就差点把一艘月级巡洋舰和一艘阔刃级护卫舰搞没了。 在局部战场凭空变出兵力，用一艘太空废船化腐朽为神奇，不愧是奸奇——这是傅靑海的想法。 运道主宰亲手布局，如此天衣无缝的一个计划，为什么会失败，变量出在哪里——这是陈忻露的想法。 此刻的傅靑海脑海中，仿佛出现了一幅画面： 无垠的黑暗虚空之中，有一块巨大的棋盘，在棋盘的一边，是傅靑海，而在棋盘的另一边执子的，是一头深蓝色，浑身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珠子，背上有两条不可名状的小头纠缠在一起的怪物。 而陈忻露的脑海里，也浮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一个样貌年轻帅气，身穿骨白色动力盔甲的男人，他就是那个不稳定因素，他就是变量所在。若没有他，陈雪作为一个帝国境内人人喊打的非法灵能者，根本无法参与进极限战士们对太空废船的跳帮战之中，星际战士+漫威法师产生的化学反应，得到了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傅靑海摇头失笑，脑海中的画面破碎。 傅靑海感叹自己真是想多了，奸奇何等存在，自己也配上桌和奸奇下棋？ 太空废船事件，只不过奸奇随手布置的一招妙棋，还远不至于让万变之主全情投入其中。 把人类帝国第二强的灵能者，千子军团基因原体，原本能代替帝皇主持星炬、坐上黄金王座的猩红马格努斯搞残搞废，才是奸奇在荷鲁斯之乱中最大的布局。 而整个人类帝国中，能够和奸奇对弈的，恐怕也只有那位人类之主、冰冷太阳——帝皇。 陈忻露被一阵摇晃从沉思中惊醒，她转头看向身边摇晃自己的小女孩。 梦娜睁着干净澄澈的大眼睛，仰头看着陈忻露，支支吾吾地说道： “姐姐，我……我有事想和你说。” 梦娜在舱室内经过一番梳洗，已经不是曾经那副脏兮兮的样子，变成了一个瘦弱白净、我见犹怜的小萝莉。 陈忻露柔声问道：“怎么啦？” 梦娜怯怯地说道： “姐姐，我看那个叔叔，就是和陈雪姐姐一起的那个叔叔，他看我的眼神好可怕呀，我还发现，他趁姐姐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盯着姐姐看，就像，就像……”梦娜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想出一个比喻： “就像奴工会看我的样子。” “嗯？”陈忻露皱起了眉头，她和傅靑海并不熟，也不知道姐姐陈雪是怎么找上这个强大的星际战士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对方肯定是和自己对立的剧情线阵营。 奴工会就是巢都里搞奴隶生意的组织，奴工会的商人叫做鲜血坐商。 陈忻露并没有因为梦娜是个小孩，就把梦娜的话不当回事，要知道，在什未林巢都底层时，正是凭借梦娜的多次提醒，陈忻露才能逢凶化吉，躲避帝国军队的追杀。 这时，陈雪手持一条毛巾，揉着湿漉漉的头发从盥洗室内走出。 陈忻露马上问道： “昕雪，你和那个男人是怎么认识的？你俩什么关系？” 陈雪疑惑地抬头，道： “你说青山吗？就是巡洋舰上认识的，同一阵营的轮回者呀，还能是什么关系？” 陈忻露想起了自己阵营这边的轮回者们勾心斗角一盘散沙的样子，低声追问道： “真的就只是同一阵营的轮回者这么简单？” 陈雪一愣，脸上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故作平静淡然地说道： “不然呢？还能有什么关系？” 可能是刚洗完澡的缘故，陈忻露没有注意到姐姐脸上的异样，她马上自语道： “那就奇怪了，我和他可是敌对阵营的，他就这么放心我来到忠诚派的战舰上？他就不怕我在战舰上搞事情？” 陈雪，或者叫陈昕雪，微微一愣，她又不能说这是自己撒娇哀求傅靑海的结果，不然自己在妹妹心中的人设形象可就崩塌了。 陈昕雪只能摆摆手转移话题道： “别想那么多，话说梦娜哪去了？怎么没看见她？” “可能溜出去玩了，别管她。”陈忻露认真说道：“我问你，如果这是一个请君入瓮的陷阱呢？你想过没有？在太空废船上，我还可以借助复杂的地形和星际战士们纠缠，到了巡洋舰上，那可就插翅也难飞了，我是主神评级Lv.4级的轮回者，可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击杀后的点数奖励也很高，会不会现在门外早就有一队极限战士，已经把下层甲板给包围了？” …… 另一边，傅靑海在火炮甲板找到了正在巡察的古尔特。 古尔特看到了傅靑海，问道： “找我何事，青山？” 傅靑海的第一句话就让他惊了： “我要包围下层甲板，古尔特。” “为什么？”古尔特疑惑道：“下层甲板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收到任何消息啊。” 傅靑海不知道该怎么和古尔特解释，只能问道： “古尔特，你相信我吗？” 古尔特回想起了自己和傅靑海并肩作战的一幕幕，点头道： “相信。” 傅靑海道：“那就好，原因你别管，你现在手里还有多少兵力？” 古尔特想了想，道： “除去在关键岗位上待命的，凑出一支战术小队来还是可以的，另外凡人辅助军还有120人左右。” 傅靑海点头道：“很好，通知他们，穿戴装备，携带武器，五分钟以后，到下层甲板的516号舱室外集合。” 傅靑海知道，动员凡人辅助军，以及星际战士们穿戴动力盔甲，都是需要时间的，所以定了五分钟以后集合。 古尔特虽然很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傅靑海心里清楚，如果自己去找弗拉霍斯调兵，可以调来的兵力也许会更多，但是弗拉霍斯肯定会刨根问底把原因弄清楚了才肯派兵包围下层甲板，古尔特和自己有并肩战斗之谊，找古尔特就不用解释这么多。 “对了。”想了想傅靑海又补充道：“把星语者和导航者也叫上。” 对方的陈忻露是魔法师，星语者和导航者虽然不是战斗型的灵能者，但是总好过傅靑海等人对灵能一无所知。 古尔特脸色更疑惑了，但还是答应了下来。 “青山，你必须得给我个解释。” “放心，事情结束后我会跟你解释清楚的。” 说完，傅靑海就直奔下层甲板而去。 他得做一点前期侦察工作，先确认一下小女孩和陈忻露是否都在陈雪的个人舱室里。 …… 傅靑海急匆匆地走在下层甲板的通道里。 他算了下时间，还有20分钟，20分钟之后，战舰会进行亚空间跳跃。 亚空间跳跃不是想在哪跳就在哪跳，受星体附近的重力场影响，会导致亚空间跳跃失败，战舰必须先以亚光速驶离行星一定范围内，才能进行亚空间跳跃。 距离行星最近的，可以进行亚空间跳跃的地方，被称作曼德维尔点，如果是重要行星的曼德维尔点附近，一般还会修建太空要塞。 …… 舰桥附近的一座台子上，古尔特找到了星语者唱诗班的领唱，他对一个蒙着眼睛，枯瘦苍老的女人说道： “贝伦女士，我需要你跟我走一趟。” “好的，古尔特军士。” 苍老的女人虽然不甚明白，但还是答应了。 “还有斯科特先生。” 古尔特来到鸟卜仪雷达阵列附近，找到了战舰的领航员。 “麻烦跟我到下层甲板一趟。” 导航者的三只眼睛一齐看向了古尔特，问道： “怎么了，长官？” …… 傅靑海大踏步走在走廊里。 转过一个拐角，陈雪迎面走来。 两人皆是一愣。 傅靑海道： “正好，我正要来找你。” 陈雪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穿的那身黑色挂肩小礼服，银色耳环，还没有干透的头发披在脸侧，显得风情万种。 “找我干嘛？”陈雪挽了一下耳侧的头发，微笑着问道。 看起来心情很好。 但傅靑海没有这个心情，他沉声道： “你妹妹带着的那个女孩，有问题。” 陈雪眉毛一挑，奇怪道： “有什么问题？” 随后傅靑海就将盲视的发现以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陈雪。 陈雪皱起了眉头，严肃道： “听你这么一说，确实很有问题。你确定那个盲女变种人说的都是真的吗？会不会是她为了活命故意骗你的？” 傅靑海摇摇头，道：“在那种情境下，她不可能骗我，况且，她编这样一个故事来骗我的意义是什么？离间我和你妹妹吗？我和你妹妹本来就不熟，又何来离间之说？” 陈雪沉吟着点点头，又问道： “那你觉得，那个小女孩，会是个什么东西？” 傅靑海微微摇头：“我不好说，我没有心灵感应的异能，我也不知道什么样的存在可以完全屏蔽心灵感应，但是我想肯定不会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巢都小女孩。” 陈雪思索着，忽然灵机一动，问道： “你说，会不会是不可接触者！” “不可接触者？”听到这个名词，傅靑海一愣。 “对。”陈雪点头道：“你忘了吗，黑船，寂静修女，天生的反灵能单位，他们在亚空间的投影完全是一个黑洞，以灵能的视角去观察他们，自然什么都看不见。” 对哦……傅靑海恍然，他差点都忘了战锤40K宇宙里还有这个设定。 “嘿，你还知道不可接触者。”傅靑海奇怪地看着陈雪道。 陈雪开心地眯起了眼睛，笑嘻嘻地道： “还是你告诉我的嘛，你忘了吗？” 我说过吗？傅靑海有点记不清楚了。 傅靑海心中感到有点奇怪，陈雪一开始可是连机仆是活着的机械还是半死的人这种问题都要来问自己的，现在都能举一反三，用不可接触者来解释盲女变种人的心灵感应看不到小女孩的情况了。 傅靑海点点头，忽然，他的目光从陈雪修长如天鹅一般的脖颈，移到了下面精致的锁骨和白腻的深沟之中。 “看什么看！”陈雪白了他一眼，娇嗔道。 “你的吊坠呢？” 傅靑海轻轻开口问道。 在他的印象中，自从自己把玫瑰念珠给了陈雪，美艳御姐就一直戴着，片刻都没有取下来。 “什么吊坠？”陈雪微微一愣。 “我送你的那条吊坠。”傅靑海说道。 “哦，你说的是那条水晶吊坠吗？我今天没戴，我觉得和这套小礼服不太搭。” 陈雪随意地解释道。 水晶吊坠……傅靑海若有所思。 陈雪确实有一条水晶吊坠，和她的水晶手链是一套的。 “哗啦！” 傅靑海悍然拔出腰间的爆弹手枪，指着陈雪的脑袋问道： “你是谁？” 面对枪口，陈雪愣住了，叫道： “青山，你有病啊？” 连语气都一模一样……傅靑海笑了，直接扣动扳机。 “呯！” 在傅靑海开枪的一瞬间，一米七多高的陈雪，瞬间一阵马赛克式的模糊闪烁，变成了一个矮小瘦弱的小女孩，躲过了这枚爆弹。 小女孩冲着傅靑海做了个鬼脸： “咧咧咧，坏叔叔。” 说完，转身就跑。 草……傅靑海拔腿就追。 …… 舱室内，陈雪和陈忻露正在交谈。 “不可能。”陈雪说道。 “青山绝对不可能会谋害你我的。” “你这么肯定？”陈忻露问道，“你和他认识才几天？谁人能抵挡得住同化点数的诱惑，在这个残酷的轮回世界里，同化点数就是硬通货！” “笃、笃、笃。” 这时，敲门声响起。 陈雪一愣，对陈忻露说道：“你要不先去盥洗室回避一下？” 陈忻露摇头：“不用，巡洋舰里几万名船员，谁知道我是谁。” 陈雪一想也是，就起身去开门。 舱门滑开，门外是一个身穿燕尾服的马尾男人，笑眯眯地看着陈雪说道： “雪莉小姐，您好。” 霍尔·坎普，陈雪想起这个人了，记述者里的作曲家。 “你好，坎普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陈雪礼貌地问道。 她和霍尔·坎普也算认识，这是个音乐狂，她之前混在记述者队伍里的时候，随便哼了两句来自地球的歌曲，就让霍尔·坎普闻声若狂，追着她要曲谱。 霍尔·坎普脸上堆着讨好的笑，说道： “是这样的，雪莉小姐，青山上尉不是回来了嘛，我想去拜访他，聊一聊音乐上的事情，但是我又担心他不待见我，我看青山上尉对您很是欢迎啊，您都采访他两次了，所以我这次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希望您能陪同我一起去拜访青山上尉，嗯……就是这样。” “这……”陈雪第一次听到这种奇怪的要求，犹豫住了。 这时，一声童稚的叫喊突然从舱门外的不远处传来： “救命啊，救命，救救我！” 听到这声叫喊，坐在椅子上的陈忻露脸色豁然一变，站起身来就冲向门口。 门外，傅靑海有些气急败坏。 这个小女孩，别看只比傅靑海膝盖高一点，跑起来速度却贼快，被傅靑海的爆弹手枪击中了，居然只是一个趔趄，然后就毫无卵事的继续奔跑。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傅靑海想起了洛斯韦尔7号行星上的怀言者附魔战士。 傅靑海把爆弹手枪插回大腿一侧，一把拔出了链锯剑。 想了想，又将链锯剑扔下，从背后动力背包一侧，拔出了黑色瓦钢剑碎心。 陈雪听到这声叫喊，也伸头往门外一看。 这一看，她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 在走廊通道的两端，各有一队荷枪实弹的深蓝色战甲的极限战士，正在向这边走来，背后跟着密密麻麻的，手持激光枪的凡人辅助军。 而身穿骨白色战甲的傅靑海，握着一柄黑色格斗短剑，正在追杀一个矮小瘦弱的小女孩。 陈雪：“？？？” 一名极限战士身边，一个身披朴素长袍，枯瘦苍老的蒙眼女人问道： “古尔特长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古尔特摇摇头，沉闷的声音从颈甲上的扩音器里传出： “到了你就知道了，贝伦女士。” 从舱门内探出身子的陈忻露，看到这一幕顿时怒火中烧。 果然，被我料中了，那个男人就没打算放过我！ 甚至连一个小女孩都不肯放过，何等卑劣！ 漆黑如墨的斑纹霎时间爬满了陈忻露的眼眶，她的眼皮都裂开了紫红色的裂纹。 一团漆黑升腾、紫电闪烁的能量团在她手里酝酿完成，陈忻露一掌挥出。 “不！” 旁边的陈雪大喊一声，一把推开了陈忻露的手臂。 一道紫黑色的黑暗能量冲击，打偏了，擦着傅靑海的头盔轰到了通道顶上。 蒙眼女人和古尔特走在三名极限战士的后面，看不到前面的情况，但是就在这一瞬间，蒙眼老女人和三眼男斯科特，脸色俱是一变，异口同声地喊道： “前方有剧烈灵能反应！” “准备射击！”古尔特沉声说道。 走廊两端的极限战士们齐刷刷抬起了手里的爆弹枪。 傅靑海猛然一个前扑，扑倒在地，一只手抓住了小女孩的一条腿。 小女孩尖叫一声，被拽倒在地。 “开火！”古尔特命令道。 傅靑海刚一扑倒，一阵由爆弹和红色激光混合成的弹幕，就从他背部上方划过。 傅靑海和小女孩，就扑倒在了霍尔·坎普的面前，站在舱门口的霍尔·坎普，面对这从未见过的一幕，整个人都吓呆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陈忻露双手一撑，左右两边各出现了一面像破碎镜面一样的屏障，激光射在上面会四处折射，爆弹打在上面叮叮当当。 “啪！” 镜面碎裂消失。 面对如此危情，陈雪也不得不出手了，她双手在在半空中画圈，两道由金红色火花构成的维度之门出现在舱门的左右两侧。 一瞬间，从左边射进来的爆弹和激光，又从右边射出，从右边射进来的爆弹和激光，也从左边射出。 “嗒当、当、当、当……” “啊啊——” 身穿动力盔甲的极限战士们还好，只是被爆弹的巨大动能打得盔甲局部碎裂，几个极限战士缝隙间露出身体的凡人辅助军们，顿时被激光和爆弹打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古尔特一抬手，所有人停止射击。 傅靑海一只手抓着不断挣扎的小女孩的腿，另一只手里的黑色瓦钢剑扬起。 “老子砍死你个……” 陈忻露浑身魔烟喷涌，佩戴着悬戒的两指一指傅靑海，大喝道： “放逐！” 一道金红色火花四溅的维度之门出现在了傅靑海背后，里面传来一阵巨大无匹的吸力，“唰”一下就将傅靑海和霍尔·坎普吸入其中。 “你干了什么！？” 陈雪看到这一幕，双眼睁大，对着自己妹妹大吼道。 傅靑海被吸入维度之门的一刹那依旧死死地拽着小女孩的腿，维度之门在他全身被吸入后缩小关闭，切断了小女孩的一条腿以后“啪！”一声化作火星消失。 “嗷嗷——” 小女孩嘴里发出非人的刺耳尖锐的叫声。 一阵马赛克式的模糊闪过，抱着腿躺在地上打滚的小女孩，变成了一只浑身粉红色，头生弯角，利齿大嘴层层叠叠，四五根或粗或细的尖爪附肢从大嘴旁边长出来的怪物。 陈忻露懵了，双眼呆滞地看着这一幕。 挤开几个凡人辅助军来到前面的导航者斯科特，看到这只粉红色的恶魔，额头上的眼睛一颤，惊叫道： “粉惧妖，书里记载的万变之主的仆从！” 反应过来的陈雪，单手在空气中一握，一柄金红色火焰线条勾勒出的长剑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维山帝神圣之剑！ 金红色线条组成的长剑对着地板上扭曲挣扎的粉惧妖一剑斩下。 粉惧妖被一切两半，“呱叽”一声，两半肉体一阵扭曲蠕动，表皮颜色由粉转蓝，又变成了两只尖牙利嘴的蓝色小恶魔。 “一只粉惧妖被杀死以后，会变成两只蓝惧妖！” 导航者斯科特喃喃自语地念着曾经在古书中看到的记载内容。 陈雪挥舞着没有重量的火焰长剑，“唰唰”又是两剑劈下，两只蓝色小恶魔惨叫一声，身形缓缓消失在了现实宇宙中。 通道外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一身终结者盔甲，手持一柄巨大的动力雷锤，没有戴头盔的弗拉霍斯，领着几名极限战士，出现在了通道口。 “怎么回事，古尔特？” 弗拉霍斯沉声问道。 看到弗拉霍斯的到来，陈雪手里的维山帝神圣之剑飘散消失，她一把按住陈忻露的肩膀，往地板上一跪，双手举起，道： “我们投降，长官。” …… 在遥远的朦胧星域，帝国星炬光芒照耀的边缘，一颗气候生态宜人的类地行星。 明净湛蓝的天空中，飘着几缕淡淡的白云。 天空之中，一道火星四溅的维度之门凭空展开出现。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从里面掉了出来。 直直下坠。 “啊啊啊啊——” 霍尔·坎普惨叫着，在空中挥舞着四肢。 一瞬间的失重感使傅靑海惊醒，他一看，手里握着的小女孩的腿已经消失不见。 自己正在下坠！ 傅靑海在半空中翻过身，面朝下，看到了下方如同镜面一样的深蓝色湖泊。 两人现在正在半空中自由落体，下面的镜面湖泊越来越近。 傅靑海回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伦敦桥工人扔锤子的故事，拔出大腿侧的爆弹手枪，对着正下方的湖面连续开火。 据说这样能打破水面张力。 “哒哒哒哒……” 湖面水花沸腾，傅靑海弹夹已经打空。 太高了，还是太高了。 地球人类的极限跳水高度纪录是40米，傅靑海身为生化改造人，还穿着动力盔甲，但是相比凡人，他的体积也更大，重量也更重。 在即将落水的一瞬间，傅靑海一把拉过身边同步下坠的霍尔·坎普，护在自己怀中，翻身面朝上，以背部去承受冲击。 “嘭！！！” 巨大的白色水花溅起，像是有人往湖里扔了一吨TNT，被瞬间排空的水波形成巨大的波浪往湖泊四周推去。 一具盔甲破碎的庞大身躯正在幽暗的湖水中缓缓下沉，四周连串的气泡飘起。 迷迷糊糊之中，傅靑海感觉自己已经快散架了，内脏被震裂，肠子搅和到了一起。 冲击瞬间骤然升高的颅内压使得他眼前出现了黑视，昏昏暗暗什么也看不清楚，脑子里也是一团浆糊。 傅靑海隐约知道，自己伤势过重，大脑皮层的萨斯安脑膜即将激活，自己马上要进入假死状态了。 傅靑海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 第七十八章 燃烧的终章 傅靑海感觉自己正在一片昏暗的汪洋之中载沉载浮，随波漂流。 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浑浑噩噩。 不辨明暗，不知方向。 惝恍迷离，如堕烟海。 好像有人在自己耳边诉说着什么，又好似幻听，声音断断续续、含混不清、时远时近，时大时小。 “青山……青山大人……” “我们应该……应该算朋友对吧……” “我……我要死了……” “伺服……伺服颅骨……” 不知在这个昏沉飘沉的过程中持续了多久，傅靑海隐约感觉到，似乎有人在拖拽自己。 时不时，有一阵盔甲摩擦沙砾碎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傅靑海努力想睁开眼，想醒过来，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直到，一声冰冷无情的声音，刺破黑暗的虚空，穿透浑噩的意识，准确无误地直达了傅靑海的思维深处—— 【在你的帮助下，极限战士、白色疤痕联合战舰挫败了太空废船的阴谋，达成阶段里程碑事件！】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2977点！】 …… 【轮回主世界战锤40K宇宙，剧情大事件荷鲁斯之乱已经结束，帝皇阵营剧情线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1223点！】 …… 【当前轮回世界已结束，准备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请尽快选择在你控制范围内的物品或者已经获得的异能开始同化】 【可供选项】 【种族：星际战士（生化改造人）】 【物品：瓦雷利亚钢长柄剑碎心】 【物品：MK2极限型爆弹手枪（空弹夹）】 【物品：MK4极限型动力盔甲（严重损坏）】 【物品：项链】 …… 【确认选择，种族：星际战士（生化改造人）、物品：瓦雷利亚钢长柄剑碎心、物品：项链，本次同化将会消耗5878点同化点数】 【开始同化……1％、54％、100％，同化完成，回收轮回者灵魂】 【即将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倒计时，10、9、8……】 “等一下！” 一声虚弱的呐喊在意识深处响起。 “轮回世界，我……我决定……我要……抛下世界之锚！” 意识海的深处，那个虚弱无力的声音，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已是字字铿锵，坚定不移。 【确认选择】 【已抛下世界之锚，锚定轮回主世界战锤40K宇宙-SSS级，锁定当前时间线】 【世界之锚-1】 冰冷的声音消失，傅靑海彻底失去了意识。 ………… 索萨兰号巡洋舰，底舱监狱。 一间由特殊能量场和各种坚固合金组成的小型监牢里。 陈昕雪和陈忻露，双手被反着捆缚，脚腕上锁着塑钢镣铐，并排坐在监牢里的椅子上。 监牢外，弗拉霍斯居高临下，目光冷冷地看着监牢里坐着的两个女人，沉声开口说道： “前驻舰记述者雪莉•陈，太空流民露西•陈，我现在指控你们，参与了对星际战士上尉青山的谋杀，在抵达泰拉审判庭，或者和黑船舰队汇合之前，你们有权保持沉默。” 陈昕雪平静地说道：“感谢您，弗拉霍斯指挥官，对两名女士保持了最后的绅士风度。” 弗拉霍斯嘴角一扯，毫无感情地继续说道： “雪莉女士，看在曾经也一同为帝国效力的份上，我奉劝你，和你的同伴，在抵达泰拉之前，安分守己，乖乖呆在这里，不要做一些无谓的尝试，不然……” “我也不介意亲手把你们的脑袋给撕下来。” 陈昕雪点点头，闭上了嘴巴，没有再说话。 弗拉霍斯转身离开了。 走出底舱监狱，守在舱门外的古尔特跟了上来，低声问道： “长官，为什么还要囚禁她们，不如直接……”说着，古尔特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弗拉霍斯目沉似水，微微摇头： “那就太便宜她们了，她们害死了一个帝皇最忠诚的战士，那她们也得为星炬的光芒做出一点贡献才行。” 想了想，弗拉霍斯侧头问道： “那只太空猿猴呢？” “交给技术神甫看管了。”古尔特答道。 “嗯。”弗拉霍斯点了点头。 又是艾达灵族，又是太空猿猴，青山对待异形的态度一度让弗拉霍斯很是忧虑。 但是现在思考这些也没有用了。 人都没了。 监牢里，陈昕雪和陈忻露默默坐在椅子上，面向前方，俱是无言。 空气中的尘埃都安静得仿佛停止了流动。 “傻逼。” 一个词从陈昕雪的嘴里轻轻吐出，打破了寂静压抑的氛围，她看着前方，面无表情。 “你说什么？” 陈忻露转过头来，皱着眉头看着陈昕雪，她知道姐姐在说自己。 “傻逼。” 陈昕雪依旧目视前方，动也没动一下。 陈忻露深吸了一口气，转回了头。 没有反驳。 “呵，还自以为聪明，想从邪恶魔神们那里获取力量，也不考虑代价，最后发现自己被人耍得团团转，什么都没得到，还被人当枪使。” 陈昕雪不屑地扯了扯嘴角，看着前方，冷笑着说道。 “天下的聪明人何其之多，就凭你，也想白嫖神明？” 陈昕雪嘴里继续毫不留情地嘲讽着。 陈忻露牙齿咬紧了，鼻子里喷出了一口气。 但还是没有反驳。 监牢里又陷入了沉默。 将傅靑海和霍尔•坎普吸入的那招魔法，陈昕雪知道。 放逐之门。 维度之门的变种。 可以将进入的单位随机传送到宇宙里的任何一个角落。 如果不走运，传送到了太空中、岩浆里，或者海底两万里，那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陈昕雪知道，是自己最后时刻干净利落地斩杀了奸奇恶魔粉惧妖，在弗拉霍斯那里挣到了一点印象分，才有了这次苟延残喘的机会。 陈昕雪不知道在泰拉，会有什么在等着自己姐妹俩，但肯定比直接去死更痛苦也更凄凉。 但是陈昕雪并不担心。 因为傅靑海曾告诉过他，按照目前这个时间节点，荷鲁斯之乱的终局之战——泰拉攻防战，差不多就要结束了。 两人只要现在能苟活下来，就可以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 忽然，提示音在两人的脑海里一齐响起。 【轮回主世界战锤40K宇宙，剧情大事件荷鲁斯之乱已经结束，帝皇阵营剧情线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 两人的身影，在监牢中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 太空废船上，盲视再一次利用预言和心灵感应，躲过了几只奴役者的追杀，此刻她将头埋在膝盖里，躲在一处墙壁的夹缝中瑟瑟发抖。 她好饿，饥肠辘辘，浑身无力。 但是她不敢出去寻找食物，只能躲在这里忍饥挨饿。 忽然，一道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 虽然听到自己的阵营剧情线已经失败了，但盲视还是如释重负地松了一口气。 随后，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 太空废船。 蓝皮蹄足的德莱尼女人在走廊天花板下挂的通风管道中，小心翼翼、慢手慢脚地跪着爬行着。 爬到了一处隐秘的拐角处，她掀开了遮挡着的金属盖板，露出了里面的一柄和她等身高的法杖。 看到这柄法杖，德莱尼女人满意地笑了。 她没有骗傅靑海，她确实发誓了，她身上的所有魔法首饰加起来的价值也确实超过了杀死她所能获得的同化点数。 但是她没有说自己所拥有的所有装备，而是说自己“身上”的所有装备，这柄法杖当时并不在她身上。 德莱尼女法师在逃跑的时候找了个地方将之藏起来了。 这柄法杖，才是她身上最值钱的装备。 握着这柄法杖，轮回世界的提示音刚好响起。 所属阵营失败了，但蓝皮女人却庆幸地笑了笑，化作一道白光消失在了通风管道中。 …… 太空废船外，环绕着金属碎片和大大小小陨石的太空之中。 一团灰白色膜状物包裹着的人形物体跟随着陨石们一齐围绕太空废船缓缓旋转。 一道白光闪过。 这团人形物体凭空消失了。 …… PS：第一卷，战锤40K：燃烧的银河，完。 第一章 不知道起什么名字 【欢迎来到轮回副本世界，未知宇宙-A级】 【你已获得新的身份，自动载入技能：英语精通】 “嗬——” 一个激灵，傅靑海从床上翻身坐起。 摸了摸自己的身体 “我还活着……” 不用调出脑海里的属性面板，傅靑海已经摸到了镶嵌在自己肩部和胸肌交界处的金属物体。 傅靑海掀开薄被，从床上下来，光着脚踩在木地板上，来到了床边的落地镜面前。 只穿着一条内裤的自己，双腿又长又直，浑身虬结精壮的肌肉，而在胸膛斜上方，肩背处，膝盖上面一点，以及身体表面的一些其他地方，总共八处，都镶嵌着铁灰色的类金属圆扣。 那是皮下的黑色甲壳生成的接口，用于将星际战士与动力盔甲进行神经直连。 我还是一名阿斯塔特。 看到这些接口，傅靑海放心了。 不是必须有黑色甲壳才能穿动力盔甲，战斗修女也穿小型的动力盔甲，但是她们没有阿斯塔特这样的神经接口，对于盔甲的操控就没有阿斯塔特这般如臂指使。 这八个铁灰色接口镶嵌在皮肤上，倒也不丑，反而给傅靑海这具高大强壮的身躯增添了一丝赛博朋克式的魅力。 但是傅靑海看了看床铺，落地镜，又看了看房间里的其他家具设施。 感觉……自己的身体缩小了？ 在脑海里调出属性面板。 【姓名：傅靑海（真名） 轮回编号： 种族：星际战士（生化改造人） 身高：187cm 体重：225kg 异能：托尼·斯塔克电子备份（完成度17％）绑定脑域 轮回装备：瓦雷利亚钢武器长柄剑碎心，项链。 同化点数：5726点 世界之锚：0 轮回生命：X2】 傅靑海马上发现，自己的身高体重等比例缩小了…… 傅靑海回想起了和陈雪聊过的这件事。 当两个轮回世界的世界观不兼容时，就会对外来的异能、魔法等等造成压制，压制程度视兼容程度而定，比如说战锤40K宇宙是一个比较包容兼纳的世界观，同样有灵能和魔法的设定，所以陈雪在战锤40K宇宙里就能施展来自漫威的魔法，但是魔法的威力受到了一定程度的削弱。 自己直接连身体尺寸大小都被缩小了。 从接近两米五，变成了现在的一米八七。 那这个压制的程度比例又是按照什么来计算的？ 傅靑海沉思了起来。 是按照SSS级宇宙对应于A级宇宙的比例吗？ 应该不是，陈雪没有提到过有这种算法，应该还是按照世界观兼容程度。 就比如说，漫威电影宇宙，和漫威终极宇宙在内的各种漫威平行宇宙，世界观几乎就是百分百兼容的。 所以轮回世界里的PvP战斗，也就是轮回者们之间的战斗，才有了主客场之说。 对于身为阿斯塔特技术军士兼白疤基层军官的傅靑海来说，战锤40K宇宙，就是自己的主场。 说到轮回世界的主客场，说到陈雪，傅靑海的大片回忆就涌上了心头。 那个总是明明形象足以扮一个不苟言笑的高冷御姐，却总是对自己笑眯眯的女人。 回想起了被维度之门吸入的那最后一刻，自己抬头，看到了陈雪脸上难以掩饰的焦急、惶恐和惊怒。 傅靑海深吸了一口气，甩了甩脑袋。 新的轮回已经开始了，孰对孰错，他不想再去评判。 原本阿斯塔特身上的铁灰色神经接口是足有普通人类拳头那么大的，但是现在等比例缩小了，看着就像皮肤上嵌着的几个铁纽扣。 按照普通人类的身高体重，187厘米的身高对应225公斤的体重，应该是一个超级大胖子才对。 但是阿斯塔特的身体构造物质和凡人不一样，骨骼都是含有陶瓷化合物的强化骨骼，肌肉的质量和密度也很大，所以重量很重。 但外观看起来依然是一个肩宽腰窄、肌肉发达的高个猛男。 傅靑海伸出手，按在了房间里的一根木头柱子上，用力一捏。 松开手，木柱子上出现了一个清晰的掌印凹陷。 还可以，自己的力量被压制得不多。 傅靑海坐回床边，想起了刚才轮回世界的提示音。 这回变成了【轮回副本世界】，和之前经历的【轮回主世界】有什么区别？ 宇宙还是【未知宇宙】，不提前告诉你这是什么世界观？属于是开战争迷雾了？ 傅靑海先打量了一下房间里的陈设风格。 不大的小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木制家具、木地板，布窗帘，白色的床铺应该是旅馆的风格，看天花板的斜顶应该是在顶层阁楼。 傅靑海走到窗子边，一把拉开窗帘。 窗子外，是一条陈旧的石板路，自己在二楼，看沿街店铺的建筑风格，有点老欧洲式的陈旧感。 天色阴沉，街上稀稀拉拉的行人，穿着打扮应该算偏复古的现代风格。 虽然是第一次经历【未知宇宙】，但是傅靑海很快思考出了第一步行动计划—— 获取信息，先搞清楚这里是哪一种类型的世界观，魔法侧的？科幻侧的？还是魔法科幻都没有的现实侧的？ 最好直接搞明白这是什么宇宙。 陈雪说过，在轮回世界中，科幻系的能力，包括异能、基因改造、变异之类的能力，一般遭受到的世界观压制最小，而魔法系的能力，包括修真仙侠玄幻这些，遭到的世界观压制就比较大。 傅靑海自己给这个结果找了个解释： 或许是因为，现实的未来是科幻，两者有时间维度上的关联，现代人的生活如果放到古代去，对于古代人来说就等于是科幻，所以科幻侧宇宙能与现实侧宇宙一定程度兼容。 而现实的未来不是魔法，魔法依靠想象，与科技发展程度无关，现代社会可以幻想魔法，古代社会也可以幻想魔法，各个体系内的魔法和修真的设定基础都各不相同，所以魔法系能力受到的压制比较大。 以上是傅靑海自己对于轮回世界的理解，姑且称之为《傅靑海轮回世界说》。 没有在这里面继续纠结，傅靑海从床上起身，准备出去溜达一圈，搜集信息。 斐依的项链一直挂在脖子上，傅靑海拿起了静静放在床头柜上的把柄黑色长柄剑，穿上衬衫和长裤，遮盖住了自己身上的神经接口，一摸裤兜里还有几张纸币，穿上鞋，打开房门。 下到楼下，果然是一间小旅馆，但老板不在。 傅靑海来到街上，随意地溜达了起来，看发展规模应该是一个小镇子，就是沿街招牌上的文字自己居然看不懂。 不是已经载入英语精通了吗，自己怎么还看不懂…… 路上偶尔走过的行人，对傅青海的样貌有些惊奇，有些不礼貌的还一直盯着傅靑海的脸看。 可能是个欧洲乡下的小镇，没见过几个黄种人吧。傅靑海心中暗暗揣测。 但是想想自己提着一把黑色的长柄剑走在路上，似乎也有点太奇怪了。 傅靑海回忆碎心者艾丽西亚，是用黑色布匹缠绕直接包裹这把剑的，但是傅靑海觉得这样不好，这是一柄开了锋的剑，剑刃随时会把布匹割断，得缠绕好多圈。 要不，先找个皮具店做个剑鞘把瓦钢剑装起来？ 欧洲人使用皮革制品比中国人更多更久，即便是乡下小镇，皮具店应该也不难找。 傅靑海站在一间门店的招牌下面，摸着下巴，仰头看着上面的文字。 唔……怎么有点像俄语字母。 就全世界范围来说，英语是通用语言，但就欧洲范围来说，英语反而是小众语言。 讲德语的国家都比讲英语的国家多，更不要说包括法语、西班牙语、意大利语在内的拉丁语族了。 但是看铁牌上面的鞍具+皮包的符号，应该是个皮具店吧…… 傅靑海推开玻璃格门，走了进去，一进入门店内，就闻到一大股怪异刺鼻的化学药水味儿，柜台后摆满了皮衣和皮包，看起来是皮具店没错了。 “老板在吗？”傅靑海敲了敲柜台桌面，用英语喊道： “我要做一个皮革剑鞘。” 一个秃顶大胡子的男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手上还戴着手套。 “我要做一个剑鞘，老板。” 傅靑海将手里的黑色瓦钢剑放到了柜台上，又重复了一遍。 挺着个油肚的大胡子男人斜眼瞅了傅靑海一眼，嘴里低声嘟囔了两句傅靑海听不懂的语言，用英语说道： “不做。” “为什么？”傅靑海奇怪地问道，心想我又不是不给钱。 大胡子老板不耐烦地扬起了下巴，用口音浓重的英语说道：“因为我不给黄皮猴子做，就这么简单。” 傅靑海：“？” 顿了一下，确认自己没有听错。 下一秒，傅靑海一把薅住了大胡子老板脏兮兮的衣领，单手将他半个身子从柜台里拽了出来，“嘭！”一声把他的脸狠狠地砸在了柜台桌面上。 “啊——” 大胡子老板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双手捂着自己的鼻子，鼻血和眼泪横流。 傅靑海还没完，他把这个身体胖大的男人直接从柜台后拖了出来，一脚踹合了背后的玻璃格门，门关上了，傅靑海将不断挣扎着的大胡子老板提溜了起来，左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做不做？” 右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 “做不做？” 大胡子男人双颊肿大如猪头，尖叫道： “我要报警，我要……” “啪！”又是一巴掌。 “再问你一遍，做不做？” “做做做……” 大胡子老板哭着点头。 …… 里间里，大胡子老板蹲在皮具加工的器械前，惨兮兮地操作着。 他高高肿起的脸颊把眼睛挤得只剩下了两条缝，缝里含着一包泪水。 将手里的三层牛皮合拢，然后开始打孔穿线。 一边做，一边还抬起手臂抹了一把鼻子里流出来的鼻涕泪水混合物。 是刚才鼻梁遭受重击，受到刺激的泪腺和鼻黏膜瞬间分泌出来的。 傅靑海就抱着手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做。 剑鞘很简单，老板很快就做完了，举起来给傅靑海看。 傅靑海道：“不行，我还要压两个花纹，这面一道闪电击穿横杠，那面一个齿轮包裹着颅骨。” 前者是白色疤痕军团的标准，后者是火星机械神教的标志。 老板苦着脸道：“我没有你说的那种模具。” 傅靑海一想也是。 要是自己的青山1.0型伺服机械臂还在就好了，想加工什么模具加工什么模具。 行吧……傅靑海将瓦钢剑插进了剑鞘里，将固定剑格的皮带扣扣上。 钱也不给，直接走出里间。 末了，还转回头用剑鞘指着老板说道： “你可以叫警察，我就住在街角的那间旅馆里。” 大胡子老板吓得连忙后退，嘴里连说着：“不不不……” 傅靑海走出了店门。 …… 虽然在这个小镇上没有看到类似警局的建筑，但是大胡子老板能叫来警察就更好，正好给自己送点手枪之类的装备。 就是这么无法无天。 傅靑海心想老子都星际战士了，还管你这些世俗的狗屁。 想揍就揍，想打就打。 要说搜集情报嘛，西幻网文里的主角们都是直奔一个地方—— 酒馆。 傅靑海寻着一个啤酒杯的招牌，也找到了小镇上的酒馆。 和现代都市社会朝九晚五的作息对应的，人们可能都习惯了酒吧白天打烊晚上开门的作息，但是在欧美很多慢节奏的乡下小镇里，酒馆是全天营业的，可以吃饭喝咖啡。 推门进去，昏暗干净，冷冷清清没几个人，傅靑海一屁股坐到了吧台边，说道： “来杯啤酒。” 吧台后是一个正在擦杯子的中年男人，他瞥了傅靑海一眼，“咚！”一杯啤酒顿在了傅靑海面前。 这点小态度傅靑海也不介意，傅靑海抓起大玻璃杯，仰头“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哈……爽！” 酒液混浊，泡沫绵密，小麦香气，在战锤40K宇宙里，傅靑海有多久没有喝过这样的精酿鲜啤了？ 战锤40K不是一个适合讨论美食和美酒的地方，即便是最富足的巢都顶层贵族，也难以完全复原地球上的食物。 蚁牛肉、陶瓷氨基麦片粥和带着辐射味道的蛇酒，都算些什么玩意儿。 傅靑海抹了一下嘴角的泡沫，拍了两张纸币在吧台上，用英语道： “再来一杯，换个世涛，另外，给我一份最近的报纸。” “咚！”又是一杯酒液棕黑混浊，泡沫雪白的啤酒顿了上来。 “啪！”一份报纸被甩在了桌面上。 傅靑海抿了一口啤酒，牛奶世涛不适合牛饮，展开报纸，这居然还是一份英文的报纸，虽然纸面看起来有点陈旧了不像是最近的，但至少英文的傅靑海能看懂，老板有心了。 报纸正中央，大标题映入眼帘： “最后一个不愿意投降的钠粹在拉脱维亚被击毙。” 嚯，傅靑海心里一愣，这是二战才结束？ 接着往下看： “欧洲煤钢共同体协商会议正在召开。” 欧盟前身都成立了。 往下翻，在一个小豆腐块里，傅靑海看到了自己熟悉的名词： “远东朝鲜战场，美军发起金化攻势，克拉克率领的美军未能攻破中国志愿军的防线，双方在一个名为‘猪排山’的荒山上反复拉锯争夺，联合囯军即将在远东的半岛上熬过这个最寒冷的冬天。” 猪排山！上甘岭战役！ 看到异时空里也有自己祖国的信息，傅靑海多少有点激动。 猪排山就是西方对上甘岭的称呼。 最后翻到了报纸页尾： “发行日期：1952年11月4日。” 1952年，这个年份给不出傅靑海任何信息。 这些信息不够啊……傅靑海默默想道。 而且为什么到了现在，还不公布轮回世界的主线任务？ 傅靑海用酒杯敲了敲吧台桌面，看向酒馆老板问道： “这里是哪里，我是说，呃，国家，还有具体城市的名字？” 正在擦拭酒柜的酒馆老板回过头来奇怪地看了傅靑海一眼，还是闷声回答道： “罗马尼亚，特兰西瓦尼亚。” 罗马尼亚？ 对于这个东欧国家，傅靑海除了知道它曾经属于社汇主义阵营，是穿刺公和吸血鬼传说的发源地，德古拉的老家，除此之外，就对这个国家没有其他印象了。 哦对了，郭美美的那首《不怕不怕》就是翻唱自一首罗马尼亚歌曲。 但是，这些信息组合起来，又能说明什么呢？ 没有思路，没有头绪。 傅靑海又灌了一大口啤酒，思绪又不由自主地飘回了上一个世界。 他在昏迷的最后一刻，轮回世界结束的最后关头。 要求轮回世界抛下了世界之锚。 关于这个【世界之锚】的作用，还是在索萨兰号巡洋舰上，某一天“夜里”的休息时间，傅靑海和陈雪在各自的舱室内，用私密通讯频道聊天时，陈雪告诉他的。 傅靑海：“我属性面板里的这个‘世界之锚’，有什么作用？” 陈雪：“锚定住一个轮回世界，实际上，轮回者们并不是时时刻刻都在各个不同的轮回世界中穿梭，当你选择锚定住了一个世界，上一个轮回世界的剧情线已经结束，而新的轮回又还没开启的时候，你就是生活在你所锚定的那个世界之中的。” 傅靑海：“哦～～那你锚定的是哪个世界？” 陈雪：“漫威616宇宙，也就是漫威主宇宙，拥有最多的角色，最全的设定，最高的上限，这是我选择616宇宙的原因，唯一的缺点是动不动就会因为某些大事件毁灭重启。” 陈雪说完，傅靑海也思考起了自己将来要锚定的世界。 当时，傅靑海敢对天发誓，他当时的脑海里闪过了一连串的宇宙选项，甚至包括花园宝宝宇宙，小猪佩奇宇宙都考虑在内了，唯独没有想过要在战锤40K宇宙里抛下世界之锚。 战锤40K宇宙是一个多么操蛋的世界啊。 傻逼才会在战锤40K宇宙里定居吧？ 人类帝国打完兽人打混沌，打完混沌打泰伦，还有即将苏醒的太空死灵，网道里时不时出来搞事的黑暗灵族，相比之下，边缘星区的钛帝国都只不过是癣疥之疾了。 内部还有各种宗教战争、政治斗争，和机械神教之间也是貌合神离，龃龉不断。 里里外外到处是敌人不说，生存条件还贼恶劣，物理上有辐射有污染，心灵上有亚空间邪神。 但最后，傅靑海还是选择了在战锤40K宇宙下锚。 短短一次轮回剧情线，让他有了太多割舍不下的东西。 功利一点的说，他的动力盔甲，他的爆弹枪、动力长刀、爆燃突击铳等各种标配装备，他的遗物科技惯性锤、相位铁，还有他从轮回者手里缴获的一系列战利品…… 都特么还在存放在索萨兰号的个人武器室里呢！ 一想到那些装备物品，傅靑海就觉得血亏。 “还有我的猴子……” 傅靑海更是想起了被自己忽悠来的太空猿猴史兰。 正所谓一个好汉三个帮，强如钢铁侠托尼·斯塔克，被灭霸认证过的“被知识诅咒者”，也是在绿博士状态的布鲁斯·班纳的协助下，才将初代蚁人汉克·皮姆的量子装置改造成了时空穿梭机。 这只猴子，史兰，就是傅靑海规划的，自己未来的科研小团队里的重要一员，所以才给他开出了这么优渥的条件。 然后，傅靑海自己师承自昆托大师的知识体系，也来自战锤40K宇宙。 虽然有托尼·斯塔克的电子灵魂备份，傅靑海学什么都快，但毕竟现有的知识能用上还是最好。 而且以战锤40K宇宙里的战争强度和烈度，这里随便拿同化点武器装备，带到其他宇宙里，不考虑世界观压制的情况下，都非常强大。 哈利波特宇宙是奇幻生活，暮光之城宇宙是谈情说爱，漫威DC宇宙是英雄传记……唯有战锤40K宇宙，就是他妈的打仗、打仗还是打仗。 每天都在打仗。 当然，这只是功利的角度。 最重要的，从情感的角度来说。 傅靑海的老上司窝阔台，还有塔拉尔、阿尔不斯朗、古尔特等一帮并肩作战的战斗兄弟们，还有斐依…… 斐依，傅靑海的心头肉、白月光。 “我的斐依……” 傅靑海手里转着已经空了的大啤酒杯，目光放空。 没错，他已经把斐依和太空猿猴史兰一样，视为自己的所有物了。 可能很多轮回者，无论他们自身的实力强弱如何，看待轮回世界里的本地土著，都是看待游戏NPC一样的。 但傅靑海不同，他觉得自己和白疤的这帮老伙计们确实是有真感情的。 还有斐依，和土著NPC谈恋爱怎么了？老子就是要和土著NPC谈恋爱！ 傅靑海在战锤40K宇宙里规划好了的这一切，怎么会变成了如今的样子，究竟要怪谁？ 怪陈雪救妹心切，怪陈忻露执迷不悟？ “奸奇……” 傅靑海咬牙切齿，喃喃自语，握紧了手里的啤酒杯。 “咔嚓……”厚实的大玻璃杯上出现了一丝裂缝。 陈忻露本来就是敌对阵营的轮回者，她前期的所有操作都无可厚非，除了登上了索萨兰号巡洋舰以后。 原本傅青海以为，找到了可以隔绝奴役者的遗物科技相位铁，就找到了奸奇阴谋布局中的最后一环。 却忽略了重力虹吸装置的由来。 巢都邪教徒圈养的太空猿猴史兰，才是奸奇阴谋布局的，最后一环之环中环。 结果轮回世界迟迟不肯提示阶段里程碑事件达成。 原来，一直隐藏在陈忻露身边的那个小女孩，利用陈忻露内心最深处的善良和同情，蛊惑了她的那只粉惧妖…… 才是最后一环之环中环中环！ 没完了。 傅靑海叹息一声。 和恐虐的放血鬼、纳垢的大不净者等恶魔比起来，粉惧妖真的很弱。 除了一个几乎不能被看穿的变化模仿能力，粉惧妖的实际战斗力，那两手低级魔法，弱得批爆。 但是，就是这样一个粉惧妖，却把所有人都耍得团团转！ 这就是奸奇…… 祂根本不需要依靠强大的恶魔使徒，就能达成祂的目的。 祂是运道主宰，玩弄命运，就是祂的神格，机缘巧合、阴差阳错，就是祂的能力。 同时，奸奇看人也好准。 祂或许第一眼就明白，陈忻露并不是真心的充满好奇，渴求知识与力量，她只是复仇心切，这个女魔法师看似使用了黑暗的力量，其实内心依然有着善良的准则和底线——从她用真知晶石给敌对阵营的姐姐通风报信就可以看出。 所以想要彻底的欺骗、利用陈忻露，不能像诱惑其他奸奇巫师一样，许之以魔法知识。 而是要利用她内心最深处的良知。 啧啧啧…… 傅靑海仔细回想这一切到底是怎么演变成了最后的结局。 自己之所以同意小女孩上船，与其说是因为陈雪的恳求。 不如说是他本来就打算让小女孩上船。 盲女变种人说另一个不能被她心灵感应到的人是X教授，虽然不太相信这个小女孩能与X教授比肩，但是料敌从宽，不可不防。 傅靑海本来就打定主意利用索萨兰号，利用上面更充裕的军事力量来试探这个来路不明的小女孩，而不是让自己和陈雪两个人去范险试探。 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充满了太多的巧合。 如果不是傅靑海下到下层甲板的时候“恰巧”遇到了小女孩伪装成的陈雪。 如果不是傅靑海追逐小女孩的时候“恰巧”霍尔·坎普前来拜访，陈雪的个人舱室舱门敞开着。 如果不是陈忻露出舱门去查看的时候，极限战士和凡人辅助军们“恰巧”包围住了下层甲板。 没有那么多的“如果不是”，也没有那么多的“恰巧”，这一切就是奸奇一手操办的！ 会不会，盲女变种人感应不到粉惧妖的心灵存在，也是奸奇故意的。 是不是，自己被随机放逐到了一颗有湖的类地行星上空，也是奸奇故意的。 傅靑海仿佛听见了奸奇在自己耳边咯咯咯地笑：“就像计划中的那样……你永远都在我的计划之中……哈哈哈哈，哦豁！” 一旦陷入了这种思考中，往往就会形成一个无限死循环—— 我此时此刻，坐在这里，喝着啤酒，脑子里思考着这个问题，是不是也在奸奇的预料之中？ 是不是我的每一步，我的一举一动，都在奸奇的预料之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曹操摇头） 量子物理学说过，宇宙是随机的，世界上没有全知全能的拉普拉斯妖。 傅靑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一抬头，才发现酒馆里的昏黄灯光都已经亮了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是晚上了。 傅靑海举起了酒杯，正打算让老板再续一杯，就听到了身后传来的推门声和一阵骚动。 傅靑海转身回头一看，一个脸肿得跟猪头一样的大胡子油肚男，一把推开了酒馆木门，指着自己，对身后涌进来的一帮握着钉锤、提着木棒的男人们喊道： “Ăstaeomul！Ele！” 傅靑海虽然听不懂，但是意思他明白了。 傅靑海站起身子，伸了个懒腰，正准备活动活动筋骨。 一声冰冷的提示音在脑海里响起： 【轮回副本世界剧情线任务发布：封印恶魔瓦拉克，失败惩罚：轮回生命-1】 嗯？ 傅靑海一惊。 瓦拉克是谁？ 怎么不区分剧情线阵营了？ 同时，一段简单到令人发指的记忆也随着任务发布出现在了傅靑海的脑海中： 我，杰克·傅，一个第一次世界大战援欧华人劳工的后人，无业游民，流浪至此，没了。 就没了？？？ 第二章 恐怖电影宇宙 傅靑海听到脑海里的提示音，稍稍一愣神的功夫。 一柄钉锤就迎面挥来。 “啪！” 来袭者的手臂被一只手掌握住了。 傅靑海缓缓抬头，看向了来袭者的眼睛。 这个满身汗臭的男人咬着牙齿，用尽了全力也压不下手臂一分，想抽身回退，脸都憋红了也抽不出手臂。 傅靑海咧嘴一笑，松开了手。 身体坐回高凳上，背靠吧台，抬脚一脚正蹬，鞋底踹在了来袭者的胸口上。 “嘭！” 这个男人被一脚踹飞，身体无法控制的向后飞去，接连撞倒了一堆人，桌椅板凳噼里啪啦地被撞倒一片，在五六米外，人体和桌椅挤成了高高的一座人堆。 一脚，就在面前清空出了一条通道。 “呃……啊……嘶……” 堆成一团的人堆里响起了痛苦的呻吟，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群手持棍棒的男人们都呆住了，场面瞬间鸦雀无声。 傅靑海从高凳上轻轻跳下，活动了一下手腕。 “呯！” 一声枪响。 傅靑海转回身一看，吧台后，酒馆老板手里持着一柄杠杆式猎枪，枪口还在冒着白烟。 “要打出去打。” 酒馆老板冷冷道。 傅靑海耸耸肩，步伐随意地往门外走去。 然而周围却没有一个响应跟上的人，所有人都被这一脚吓到了，全都僵硬地站在原地，目送傅靑海出门，在傅靑海路过他们身边时还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看到这个恐怖的华人走出门外，在场的人们都悄悄松了口气。 然而，谁能想到，傅靑海这个混蛋，出了酒馆门以后，就转过身，大咧咧地站门口，不走了。 这……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男人将木棒垂在腿侧，低着头从酒馆门里出来，不敢和傅靑海对视，打算从旁边绕过去。 但是一只手伸到了他的面前。 傅靑海平静道：“Money.” 男人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向了傅靑海，脸上逐渐浮现出怒容。 “砰！” 一拳头砸他脸上，整个人倒飞回了酒馆。 “下一个。”傅靑海淡淡道。 没办琺，轮回世界给傅靑海安排的身份是一个无业游民，兜里拢共就三张面值不高的罗马尼亚列伊，人在外地漂，不能不花钱，傅靑海只能出此下策。 …… 傅靑海裤兜里塞满了零零散散的一沓列伊纸币，回到旅馆，随手抽了几张拍在前台，说道： “续一晚，不用找了。” 前台是个胖胖的妇女，点点头就将钱收下了。 傅靑海上到二楼。 “嘎吱……”钥匙拧动，打开房门。 傅靑海一抬头，就看到阴暗的房间里，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自己的床上。 淡淡的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这个人的侧脸上，让他的整张脸都掩盖在了阴影之中，他缓缓抬起头，看向傅靑海，微笑道： “你好啊，外乡人。” 果然来了。 傅靑海毫不意外的点点头，随手将房门关上，问道： “轮回者？” 自己在酒馆闹出那么大动静，还长了一张和本地白人不一样的华人脸，只要这座小镇里还有其他轮回者，就不可能不注意到自己。 对方点了点头，问道： “肌肉力量强化方向的？” 强化的可不只是肌肉力量……傅靑海心中暗道。 但是表面上还是点头道： “没错。” 对方笑了，坐在傅靑海的床上翘起了二郎腿，笑道： “那你在这个宇宙里有点吃亏呀。” 其实在进门的一瞬间，眼球后的视觉控制器官已经自动调节眼球视觉，让傅靑海看清了这个人的脸。 一个宽脸勾鼻，面色苍白，眼神阴鸷的背头男人。 但傅靑海还是装模作样地点燃了一盏煤油灯，放在了手边的衣柜上。 煤油灯昏黄的光芒缓缓填充了这间小房间，也照亮了背头男人的脸。 “哦？怎么说呢？” 傅靑海随口问道。 这个面貌阴鸷的男人勾起了嘴角，说道： “新人，教你一个常识，在轮回世界里，信息从来都不是免费的……不过我可以给你一点提示，这是一个恐怖电影宇宙。” 恐怖电影宇宙，说明什么？ 傅靑海不懂。 不懂就问，傅靑海道： “这代表着什么呢？” 阴鸷男人哈哈一笑，道： “这代表着很多很多，我说了，在轮回世界，信息从来都不是免费的，年轻人，你打算花费什么代价来获取这些信息呢？” 傅靑海心想老子一瓦钢剑砍死你算不算代价？ 傅靑海并没有着恼，而是认真地说道： “可是轮回世界并没有提示剧情线阵营选择，是吧，那说明我们就是同一阵营的，既然是同一阵营的队友，那么我知道的信息越多，我们完成任务的成功几率也就越大，不是吗？” 阴鸷男人又笑了，他赞许地看了看傅靑海，说道： “有意思，你比我想象得有意思得多，你是一个聪明的小家伙，脑子转得很快，也很有逻辑。” 背头男人从床边站起了身，说道： “走吧，我带你去认识一下你的其他……嗯，队友们。” 他走出了傅靑海的房间，傅靑海没有多犹豫，就跟在了他后面。 看到傅靑海跟着一个脸色苍白的陌生男人下了楼来，胖胖的前台妇女一惊。 她完全没有印象有这么一个人上了二楼。 但是胖妇女看着那张阴鸷的脸，吞了吞口水，没敢多说什么。 傅靑海跟随着这个男人在小镇居民区的石子路上穿行，穿过了一条又一条小巷，来到了一间普普通通的带院子的民宅前。 这个男人大概只有一米七左右，个头只到傅靑海的下巴，梳着黑亮的大背头，一身讲究妥帖的风衣，他转过身对傅靑海说道： “到了。话说，你叫什么名字？” “杰克·傅。”傅靑海答道。 “嗯。”男人点点头，说道：“我叫鲁斯凡，你可以叫我鲁斯凡爵士。” 还爵士，嚼屎。 傅靑海点点头：“好的，爵士。” 鲁斯凡明显对傅靑海的称呼很满意，他推开了民宅的木门，这栋民宅明显有人长期居住，只是不知道原主人去哪了，鲁斯凡领着傅靑海来到院子内的一个地窖入口处，打开地窖门，走下了铺着地砖的阶梯。 走过一小段黑暗无光的通道，鲁斯凡掀开了一道厚实的布帘子，里面有光亮透露了出来。 傅靑海注意到，这个名叫鲁斯凡的男人，在黑暗中视物完全没有问题，就如同在白天的大街上走路一样。 布帘后，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地窖，一群人正围坐在一个大火炉周边，看见鲁斯凡进来了，纷纷尊敬地说道： “鲁斯凡爵士。” “爵士，您来了。” 面对众人的恭敬，鲁斯凡表情淡然，他指着身后跟进来的傅靑海说道： “各位，这位就是杰克·傅先生，肌肉力量强化的轮回者，我们欢迎他加入我们。” 地窖里响起了稀稀拉拉的两三下掌声。 傅靑海注意到，在鲁斯凡介绍自己的时候，离自己最远的有一个轮回者，面露不屑，捂着嘴歪着头，对身边的另一个人说道： “切，莽夫一个。” “怎么说？”他旁边的人问道。 那个轮回者悄声解释道： “他一来到小镇上就和当地人起了冲突，闹那么大阵仗，上来就把自己的能力和轮回者身份暴露了，你说不是莽夫是什么？” “有道理。” 他们的谈话全被傅靑海的强化听力捕捉到了耳朵里。 傅靑海丝毫不以为意，随便找了个空位盘腿坐了下来。 你们觉得我暴露了，那你们又是怎么出现在我面前的呢？ 中国有个成语，叫引蛇出洞。 “咳咳……”鲁斯凡轻咳一声，吸引了地窖内众人的注意力。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鲁斯凡轻声说道：“人都已经到齐了，愿意加入我们的聪明人，都已经聚集到了这个地窖里，既然大家都信得过鄙人，那么，就由我，来为大家分析一下现在的形势。” 傅靑海从鲁斯凡的第一句话里分析出了一个信息：有人拒绝了鲁斯凡，没有加入到这个地窖座谈中来。 鲁斯凡道：“首先，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诉各位，这个副本世界，属于招魂宇宙。” “啊……” 人群里响起一阵惊呼。 “是温子仁，温子仁的招魂宇宙。” “天呐，那岂不是得有安娜·贝尔。” “好可怕……” “安静。”鲁斯凡轻轻拍了拍手掌。 众人立马安静了下来。 鲁斯凡继续道：“各位不用惊慌，这是一个副本世界，副本世界是截取了一段主世界时间线形成的循环世界，一般很快就会结束，没有主世界那么漫长，这是一个好消息，而坏消息就是，这是一个恐怖电影宇宙。” 这是一个恐怖电影宇宙……听到这句话，在场的人中，有的人面露不解，有的人神情了然。 鲁斯凡说道：“在场的朋友们，有不少是初入轮回世界的新人，在此，我来给大家科普一下，什么是轮回世界的恐怖电影宇宙，为什么轮回者们要做这样的一个归类。” “恐怖电影的世界观设定，往往都不太完善，导致这些恐怖电影宇宙的主神评级，一般都在A级以下，但这些宇宙却是轮回者们陨落几率最高的轮回世界。” “盖因为，无论你原本来自什么样的强大轮回世界，S级，或者SS级，你的特殊能力在世界观缺乏包容的A级世界里，都会遭受到极大的压制，而恐怖电影宇宙里面的邪魔恶灵，往往又不讲究什么逻辑，他们大多能无视所有物理伤害，神出鬼没，能力貌似也没有上限，弱点又千奇百怪难以发觉，所以就成为了众多强大轮回者的陨落之地。” “所以。”鲁斯凡微微一笑，总结道： “所以我们一定要团结在一起，统一指挥，齐心协力，才能完成轮回世界的任务，才能活着出去呀。” 闻言，地窖内众人纷纷点头称是。 傅靑海也托起了下巴，思考了起来。 鲁斯凡的话不无道理。 傅靑海不是一个恐怖电影迷，他仔细回想前世看过或者听说过的寥寥几部恐怖电影，似乎确实如鲁斯凡所说。 镜头着重于渲染恐怖氛围，剧情上缺乏基础设定逻辑，但凡主角能打败妖魔鬼怪的，往往都依靠各种剧情杀。 而且妖魔鬼怪打败了主角的badend结局，还占了多数。 也就是说，很多恐怖电影，直到电影结束，观众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战胜电影里的恶灵魔鬼。 甚至有可能它们就是不能被战胜的。 比如说…… 《咒怨》。 ………… 第三章 事情总在意料之外（五千字） 小镇的夜晚，阴冷寂静，孤月高悬。 冰冷的石板路，缝隙间尚存湿漉漉的水迹。 傅靑海一个人走在这条湿冷的石板路上，一阵微风拂动了他的黑发，黑云遮住了月亮。 闷头走路的傅靑海若有所感，一抬头，看到了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人。 微风同样拂起了她的黑色大波浪秀发，露出一张精致的俏脸。 “陈雪……”傅靑海微微一愣，问道： “你也来到这个招魂宇宙的副本世界了？” 不远处，孑然而立的高挑御姐站在路中间，露出了傅靑海熟悉的笑眯眯的表情。 忽然“嘭”地一声，陈雪变成了一坨张着层叠利齿大嘴，挥舞着纤细附肢的粉红色恶魔，哇啦哇啦地喊道： “我不是陈雪，我是粉惧妖！” “你妈！！” 傅靑海豁然从床上翻身坐起。 看了看周围熟悉的床铺和木头家具，熟悉的阁楼小房间和窗帘。 原来是个梦。 傅靑海微微喘了口气。 感觉自己都有点魔怔了。 傅靑海坐在床上，腿上盖着薄被。 不对…… 从梦中醒来，稍微恢复了点理智思维的傅靑海皱起了眉头。 我是阿斯塔特，我不应该会做梦。 阿斯塔特脑后植入过一个名为“僵直节点”的器官，可以自主调节睡眠，一旦入睡就是深度睡眠，根本不会做梦。 阿斯塔特的军团智库一旦做梦，都会把梦中的景象当做一种灵能预言或者灵能预警。 自从傅靑海成为阿斯塔特以后，唯一一次做梦，还是短剑号在亚空间中航行时，被未知灵能存在侵入思维之中，才做的梦。 那么，按照上一次做梦的情形类推……傅靑海回想着上一次的梦境，心里顿时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这次轮回世界的任务，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傅靑海起身穿衣洗漱。 昨天鲁斯凡的地窖座谈会之后，按照爵士的要求，今天大家一早在镇子口集合，前往一个名叫别尔坦村的地方。 恐怖电影里的任何行动，都尽量不要选择在晚上。 这一点不用任何人教，是所有轮回者的共识。 所以定的出发时间很早。 傅靑海背上瓦钢剑，就下楼出发了。 天还蒙蒙亮，傅靑海就踏上了镇子里的石板路，抬头一看，阴云已经消散，倒是一个难得的晴天。 傅靑海来到约定好的小镇入口处，那里已经三三两两地站着了七八个人。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都和本地人无异， 傅靑海走了过去，然后就看见，一个一身黑衣黑发的女人，正被几个轮回者围在中间。 声音传到了傅靑海的耳朵里。 “哟，这不是张予柠么，不是不愿意加入我们么？怎么现在又出现在这里了？” “就是，怎么到我们出发的时候又凑上来了？” “装尼玛最清高的，要当独行侠别来蹭我们的团队啊。” 傅靑海凑过去看了一眼，是一个黑长直公主切的年轻女子，被几个昨晚出现在地窖里的轮回者围在中间。 这个女人看起来身材颀长而纤细，黑色公主切的刘海下是一张冷冷的厌世脸，三白眼，嘴唇丰挺，鼻梁挺翘，眼眸深邃，似乎还画了较深的眼线，目测年龄不过二十多岁，但气质又显得阴郁成熟。 被四个男人围在中间的女人抬眼扫了周围的轮回者们一圈，冷声道： “我没说我要和你们一起，各走各的，别来烦我。” 一个男人闻言，阴阳怪气地说道： “啧啧，嘴巴上说着不和我们一起，身体却很诚实嘛，一大早过来这里等着，不就是想尾随我们一起去修道院么。” “就是喽，又想跟着其他人一起，又不愿意接受鲁斯凡爵士的指挥，就厚着脸皮硬蹭呗，真有你的啊。” 站外边的傅靑海听懂了。 这个副本世界没有区分阵营，在资深轮回者鲁斯凡的号召下，很多轮回者选择了报团取暖，这也是面对未知恐怖时，社会性动物骨子里的本能反应，而这个高冷的小姐姐似乎拒绝了鲁斯凡的邀请，不愿意和这帮人一块儿，但是此时此刻又出现在了这里。 于是轮回者们认为这是个来蹭团队保护的嘴硬之徒。 这些狗屁倒灶的破事傅靑海也懒得管，听明白了就转过头去了，他现在更关心鲁斯凡的计划到底是什么，鲁斯凡上来就判断出这是招魂宇宙，那显然是对剧情有所了解的。 至于那个女人……别人愿意跟着就跟着呗，路又不是你修的，让别人跟着你又不会掉块肉。 傅靑海不屑地撇了撇嘴，这四个男人围着这个年轻女人纠缠半天，说穿了也不是因为女人要跟着他们这件事。 还不是看女人长得漂亮想借机揩点油。 听这名字张予柠，应该是个中国人，傅靑海转过头去看了一眼，发现这几个男人一副跃跃欲试，又有点忌惮的样子，心里暗道一句有贼心没贼胆。 “滚开！” 女人一声呵斥，一双丹凤眼瞥向了侧后边一个打算动手动脚的男人。 抱手站一边的傅靑海有点看不过眼了，开口道： “喂，差不多得了。” 其中一个精瘦的男人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傅靑海两眼，眯着眼睛质问道： “你是在教训我吗？多管闲事的小子。” 傅靑海点点头：“对。” 精瘦男人从腰间拔出一把手枪，握在手里，指着傅靑海说道： “我知道你，肌肉力量强化的家伙，收拾了几个本地农民让你觉得自己很强了？嗯？你大可以来跟我试试，看看是我的子弹硬，还是你的肌肉硬。” 傅靑海也眯起了眼睛，打量着这个一言不合就拔枪的精瘦男人，和他手里指着自己的手枪。 这是一把勃朗宁M1911，很经典的一把手枪，威力倒是不赖。 握枪的手也很稳，没有帮派份子那种花里胡哨的持枪动作。 阿斯塔特的肉体并不是刀枪不入的，防御力主要来自于动力盔甲，如果是在战锤40K宇宙里，傅靑海正眼看都不会看这个人和这把枪一眼，即便是无防护硬接一颗.45口径的手枪弹，对阿斯塔特的躯体也不会造成致命伤害。 但这里是A级的招魂宇宙，傅靑海不知道自己的生化改造躯体被压制到了什么程度。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话是没错，但不适用于阿斯塔特，现在两人距离两米不到，傅靑海有自信在对方开枪之前把他一拳捶死。 傅靑海唯一顾虑的是……捶死他会不会扣自己的同化点数？ 就在傅靑海杀心渐起的时候……一声阴沉的声音打断了对峙中的两人。 “冷静，两位。” 鲁斯凡终于姗姗来迟，这个阴鸷的男人今天浑身都遮盖在了漆黑的斗篷里，似乎在躲避阳光。 鲁斯凡扫一眼就看清了现场的局势，他说道： “先生们，没有必要，我们都属于同一个阵营，杀死对方也不能获得同化点数，何必大动干戈？” 精瘦男人冷哼一声，收起了手里的M1911手枪。 傅靑海状似平静放松，身体一动没动。 若不是鲁斯凡刚好赶到，这个精瘦男人现在已经人头分离了。 鲁斯凡转头看了黑发女人一眼，叹息一声，说道： “张予柠小姐，我听说过你，唯一一个从咒怨宇宙里活着回来的轮回者，你本应该加入我的队伍的，这对所有人都有好处。” 张予柠淡淡扫了鲁斯凡一眼，说道： “不用，管好跟着你的人，别来自找麻烦。” 说完，看也不看出言相助的傅靑海一眼，就直接转身向大路上走去了。 傅靑海看着这个女人纤瘦的背影，虽然自己出言阻止只是出于看不惯，也不图什么，但看到这个女人此时的态度也略有不爽。 冷漠得近乎毫无情感了。 鲁斯凡深深看了一眼张予柠的背影，他有点看不透、拿不准这个女人。 看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特殊能力。 可是她能从埋葬了无数个轮回者的咒怨宇宙里活着出来，整整三千个一起进入咒怨宇宙的轮回者之中，唯一一个活着出来的人。 鲁斯凡沉声道： “别管她，任务要紧，我们走，在中午之前赶到圣卡塔修道院。” 地窖会谈中的轮回者们，也组成了一个松散的队伍，沿着小镇外的大路走去。 躲在斗篷阴影中的鲁斯凡，一边走，一边给队伍中的轮回者们讲解道： “各位，我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曾经看过《修女》这部电影，大概就是讲诉了一个资深神父和一个具有通灵能力的实习修女，受梵蒂冈教廷指派，来别尔坦村的圣卡塔修道院，处理这里的修女接连自杀的事件。” 鲁斯凡没有解释为什么梵蒂冈教廷要如此重视这个偏僻乡村中的修道院，但是稍有常识的傅靑海知道： 自杀，在天主教教义中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罪行，自杀之人无法上天堂，无法被主所拯救。 而修女，又是侍奉上帝的人，一座修道院里的修女连续自杀，可谓是非常诡异和严重了。 鲁斯凡接着述说道： “而实际上，这座修道院的本质是一处封印，里面虔诚的修女们日夜祈祷，就是为了封印一个名为瓦拉克的恶魔。二战中，罗马尼亚属于轴心国阵营，接连遭到盟军空军和苏联空军的轰炸，这座修道院被苏军的航空炸弹所波及，恶魔的封印破裂，瓦拉克被释放。” 前往别尔坦村和圣卡塔修道院的路途，并不算近，轮回者们需要翻越山谷和丘陵，小镇上也有马车租赁服务，但是在场的轮回者们都是经历过各种残酷环境的，虽然不一定都具备特殊能力，但至少具备长途跋涉的体力和耐力。 所以都选择步行前往。 那个名叫张予柠的，阴郁漂亮的女人，就不远不近地缀在众人身后。 鲁斯凡缓缓讲述道： “整个修道院，以及周边区域，都是恶魔瓦拉克的活动范围和能力范围，祂被禁锢在这里，若想离开，就必须有附身的活人，这就是虔诚的修女们选择自杀的原因，她们死了，瓦拉克就无法离开修道院。” “我可以直接告诉大家电影的结局，我不知道那个主角神父和实习修女现在在哪里，但是我要告诉大家，封印这个恶魔并不难，祂的封印点隐藏在一片水池的底下，封印祂需要的道具是耶稣之血，而最后一瓶耶稣之血，就存放在修道院里的储物间内。” 鲁斯凡迈步前行，语气中带着成竹在胸的平静，说道： “瓦拉克肯定会百般阻挠我们进入储物间获取耶稣之血，但这不重要，我们只要记住，当你在修道院内看见一个没有瞳孔，面目扭曲可憎的恐怖修女时，那，就是瓦拉克。” 鲁斯凡补充了一句： “这是因为被修女们的祈祷压制了上百年，所以破封而出的瓦拉克就选择化作了一个鬼修女的形象来作恶，以示对这群修女和上帝的嘲讽。” 听完鲁斯凡的讲解，在场的轮回者们纷纷信心大定，沉重的气氛一扫而空。 对于一部正义最终战胜了邪恶的恐怖电影来说，一旦知道了剧情的结局，知道了克制妖魔鬼怪的办法，那基本上就已经赢了一半了。 混在队伍中间的傅靑海，几步追上领头的鲁斯凡，追问道： “爵士，你刚才说，瓦拉克必须附身活人，才能离开修道院的范围，这是严格设定的条件吗？有没有例外情况？” 鲁斯凡抬头看了傅靑海一眼，解释道： “在招魂宇宙的设定里，所有的邪魔恶灵鬼怪，都需要凡人的主动召唤，才能降临世间，同时，他们还需要依附于一个载体，可能是人，可能是物，但是均无法独立存在。” 傅靑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众人来到别尔坦村，但是没有进村，而是直接向山上走去。 中途人们越过一片坟墓区，这里有密密麻麻的墓碑，每座墓碑前都拴着一个小铃铛。 现在是大中午，阳光正好，众人踏着荒草丛生的道路，来到了圣卡塔修道院的面前。 然而，原本信心满满、胸有成竹的鲁斯凡，站到修道院面前的时候，霎时间愣住了，整个人僵硬地站在原地。 其他轮回者们也纷纷愣住了，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眼前，原本由石块堆砌和木头支撑修建而成的修道院，此时只剩下了一片狼藉的废墟。 没有尖顶和钟楼，没有大十字架，没有彩色玻璃，没有什么储物间和耶稣之血。 只有一片残垣断壁的废墟。 鲁斯凡目光呆滞，嘴巴嗫嚅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修、修道院都没了…… 那瓦拉克呢？ 众人要封印的恶魔瓦拉克呢？ 傅靑海没有和其他人一样陷入呆滞和茫然之中，他快步来到废墟前，蹲在一块断裂的石砖前，伸手摩挲了一下断口的粉末，在手指中搓了搓，又放到鼻子下闻了闻，转回身对众人说道： “是C4炸药。” C4塑胶炸药，一种使用起来方便安全，威力巨大，同时又便于携带的炸药，乃居家旅行之必备。 鲁斯凡气得嘴巴都在发抖，他说道： “该死的，该死的，肯定是有人先我们一步到达了这里，这群没有看过电影就盲目动手的蠢货，自以为是的蠢货，他们以为把修道院炸毁了就能消灭恶魔瓦拉克，却毁掉了瓦拉克最大的束缚！” 傅靑海皱起眉头，起身凑到鲁斯凡旁边问道： “爵士，你刚才说，瓦拉克必须有活人附身才能离开修道院范围。” 鲁斯凡点点头，气愤道：“没错，现在瓦拉克肯定已经附身在某个轮回者身上离开了这里，欧洲之大，地球之大，我们要去哪里寻找这只恶魔！” 鲁斯凡的话语里充满了懊悔和恼怒，在场的轮回者们闻言也是纷纷面露绝望。 似乎“轮回生命-1”已经不可避免。 傅靑海却道： “不用那么大范围，我们昨天才降临的这个副本世界，即便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捷足先登，也不可能早到哪里去，我分析了现场的爆炸痕迹，发生并不久，我们只要仔细搜寻现场的痕迹，找到那一批轮回者们离开的方向，很快就能追上他们。” “对啊！” “说得没错，爵士，我们或许还能找到那只恶魔。” 傅靑海的话让在场众人眼前一亮，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希望，不管懂不懂侦察的，都纷纷四散开来寻找痕迹。 脚印，烟头，折断的树枝，新鲜的泥土，都成为了轮回者们极力寻找的目标线索。 很快，众人集合了所有找到的线索，锁定了一个方向。 正是通往山下别尔坦村的道路！ 那些人，炸毁修道院离开后，去了别尔坦村。 ………… 第四章 刨坟三人组 轮回者们再次浩浩荡荡组团前往别尔坦村。 傅靑海其实不太想现在就去别尔坦村的，他还想再在圣卡塔修道院里的废墟里刨一刨看一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从废墟残骸上能看得出来，这是一个不小的修道院，有地窖，有塔楼，有前院后院内院。 如今只剩下了一片焦黑的废墟。 因为傅靑海觉得现在事情的发展有点被动，这里似乎除了鲁斯凡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看过《修女》这部电影，这样的话鲁斯凡就成了唯一的信息来源，唯一具有话语权的人，他说什么，其他人就只能信什么。 这让傅靑海觉得有点不舒服。 傅靑海一向是一个疑心病比较重的人，从最开始因为一枚战士结社的银币就开始怀疑窝阔台，到现在，傅靑海也隐隐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 但是没办法，根据好事网友们总结的恐怖电影生存法则，第一条就是不要分头行动，这一条的优先级甚至高于不要在夜晚行动。 按照恐怖电影的惯例，此刻傅靑海应该和大部队一起，而不是独自一个人去刨修道院的废墟。 走在队伍中的傅靑海，听到有一个轮回者凑到了鲁斯凡身边询问道： “鲁斯凡爵士，之前我们经过的那一片墓地，为什么在墓碑前都有一个小铃铛啊，这是什么意思？” 傅靑海一边走，一边专心倾听，这其实也是他的问题。 鲁斯凡耐心解释道：“按照电影里的说法，这个地区曾经闹过瘟疫，为了防止错将还没死的活人埋进了坟墓中，就在墓碑前放一个小铃铛，拉一条线连接到棺材里，如果这个人还没死，那么他拉动铃铛，运气好的话就会被人发现。” 傅靑海心中点头，这倒不失为一个办法，判定一个人是否彻底死亡其实是一件非常有技术含量的工作，不是简简单单看看呼吸、摸摸脉搏就行了的，随着医疗科技的不断发展，人类对死亡的定义也在不断更新，在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把还没死透的人活埋了的事情并不罕见。 二战时期，外面都飞机坦克的打仗了，这里还在用落后的马车，这个名叫特兰西瓦尼亚的地区，显然也不是个什么发达的地方。 走着走着，傅靑海往四周看了一眼，忽然发现，那个一直缀在大队伍周边的黑衣女人，张予柠，不见了。 倒是没什么人在乎这个独行侠。 但是张予柠的消失提醒了傅靑海一点，他悄然放慢脚步，慢慢移动到了大队伍的末尾。 现在大家走在下山的山坡上，走在最后的傅靑海轻易能看到所有人。 一、二、三、四……傅靑海一个一个的数着人数。 然后就发现，少了三个人。 得出这个结论的傅靑海表面不动声色，心中已经在暗暗思忖。 什么时候消失的，这三个人去哪了？ 傅靑海没有开口说话，大家都是久经考验的轮回者，他不相信整支队伍里就自己一个人是敏锐的。 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忽然高声喊道： “喂，你们发现没有，好像少了几个人！” 他这一喊，整只队伍就停了下来，大家面面相觑，感觉好像人数确实变少了。 这时，旁边的林子里突然响起树枝被踩动的声音，两个人哈哈笑着从中走了出来，挠着头道： “不好意思啊各位，刚才去解了个手，方便一下，哈哈。” 见到这两人回归并入队伍，大家稍松了口气，刚刚升起的紧张氛围又消散了。 这就是轮回世界没有区分阵营的好处，大家知道杀死彼此是没有同化点数奖励的，互相之间的怀疑自然少了很多。 只有傅靑海，玩味儿地咧了咧嘴。 还少一个人呢。 前文说过，托尼·斯塔克的电子灵魂具有电子脑的特性，傅靑海看书都想扫描，一目十行不说还能过目不忘，在小镇入口出发前他悄悄点了一遍人数，那就绝对不会错。 傅靑海看到，自称刚才去解手方便的那两人，走到了鲁斯凡的身边，低声说了两句什么，然后鲁斯凡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就继续带领队伍向前走去。 这个队伍有问题，有大问题…… 傅靑海深深看了一眼鲁斯凡的背影，就在队伍绕过一块山间巨石的时候，一直跟在大部队最后的傅靑海，悄无声息的一个快速转身，脱离了大队伍，钻入了树丛之中。 他现在也不管什么恐怖电影不能分头行动的准则了，他要原路返回，去调查少了的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傅靑海一路快速向山上跑去，不用再掩饰不用随大流的他全力前进的时候，速度比来的时候快了三倍。 傅靑海先是来到了修道院的废墟处，傅靑海跳进废墟中，扳开一块块石块，仔细搜寻，可是什么有用的线索也没发现，一无所获。 修道院的废墟太大了，自己一个人不可能全部搬开来搜查。 废墟是自己第一个上前查看检查的，消失的那个人应该不会在这里。傅靑海抬头看了看四周，暗暗想道。 可能会在哪呢？ 会不会是……傅靑海想到了一个地方，从废墟里一跃而起，找准一个方向迈步奔去。 来到杂草丛生，墓碑林立的坟墓区，天色已经渐暗。 周边树林影影绰绰，能见度稍有降低，但是并不能影响拥有视觉控制器官的傅靑海。 傅靑海走进坟墓区，却意外看见了一个他没有想到的人。 一个身穿黑衣，个子高挑，肩膀纤瘦的女人。 正背对着傅靑海，站立在一片墓碑之中。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着这个女人的背影，傅靑海开口了，这句话用的是中文。 张予柠没有转身，没有回头，而是看着前方，淡淡道： “这里埋着一个活人。” 活人……莫非就是？傅靑海心中微微一震。 傅靑海几步上前，来到张予柠的旁边，转头看向这个一脸冷漠的女人，问道： “他在哪里？” 张予柠轻轻闭上眼睛，感受了几秒，睁开眼睛，指着一个方向道： “那边。” 傅靑海向前跑去，很快就看到了一座坟茔前，泥土的新鲜程度明显异于周围，而坟包前的石质墓碑，却早已经被风雨腐蚀得凹凸不平。 周围的墓碑前都有一颗小铃铛，唯独这个墓碑前没有。 黑衣女人张予柠也来到了这座坟茔面前。 傅靑海左右看看，随手拔了一根木制十字架出来，当做锄头一样插进泥土中，开挖！ 泥土很松，埋得也不深，傅靑海不一会儿就挖到了棺材板，他已经听到了棺材板里扭动撞击的声音。 傅靑海一把拽开棺材板，棺材侧边的铜质锁扣“啪”一下断裂，露出了里面一个被捆绑得严严实实的年轻男人。 傅靑解开了绑住他的嘴的布条。 这个棕发高鼻，脸上有淡淡雀斑，满头是血的年轻男人连忙坐起身子，大口喘气，呼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以后，抬起头看向傅靑海和张予柠，感激地说道： “谢谢，谢谢你们救了我！” 傅靑海皱着眉头问道：“你是谁？” 年轻男人胸口起伏喘息着答道：“我是罗恩·本瑟姆，是鲁斯凡队伍里的一个轮回者，我，见过你的，你是他们说的那个肌肉力量强化者。” 傅靑海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罗恩·本瑟姆平复了一下呼吸，看了傅靑海一眼，说道： “能不能先把我解开？” …… 傅靑海解开了年轻男人被捆得结结实实的双手双脚，年轻男人从坟坑里爬出，背后的棺材里是已经被压得粉碎的黑色骸骨。 罗恩·本瑟姆拍了拍身上背后附着的骸骨碎屑，向傅靑海和张予柠解释了起来。 罗恩是在小镇里就决定跟随鲁斯凡团体的一个轮回者，他没有什么特殊能力，这个副本世界对他来说唯一的优势，就是他看过《修女》这部恐怖电影。 一开始，罗恩·本瑟姆没有告诉周围的人，他也了解《修女》的剧情，他只是默默地混在整个队伍中，跟随着大家一起行动。 随着混在鲁斯凡的队伍里有一段时间，罗恩也和身边的两个轮回者渐渐熟识了，私底下有了些交流，直到轮回者大部队来到圣卡塔修道院的废墟前的时候，罗恩·本瑟姆悄悄告诉两个熟识的轮回者，他感觉鲁斯凡爵士在复述电影剧情的时候貌似有所保留，还有一些设定他没说全。 罗恩想少了，他自以为都是和自己一样的单独轮回者的两个人，其实都是鲁斯凡安排在队伍里的托儿，都是鲁斯凡的人。 在修道院外，众人们纷纷散开，按照傅靑海的提示开始寻找另一拨轮回者的踪迹时，两人趁机制服了罗恩，将他捆绑住以后埋到了一座坟墓里。 罗恩头上的鲜血和伤口，就是被人从脑后重击造成的。 傅靑海问出了这段话里他觉得最不合理的地方： “那他们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你？这样不是更简单干脆？” 罗恩答道：“因为直接杀了我，会被轮回世界扣除同化点数，他们想让我在墓地里慢慢地死去，最好可以在副本世界结束时还活着。” 傅靑海看了看旁边张予柠的脸色，发现她神色如常，就猜测罗恩说的应该是真的。 那就是，没有区分阵营的轮回者之间互杀，不仅不会有同化点数奖励，甚至还会扣除同化点数。 傅靑海点点头，问道：“那他究竟是在哪些剧情上有所保留呢？” 罗恩嘟囔着道：“其实也没什么，鲁斯凡在这帮人里面威望挺高，我当时也没有要质疑他的意思，我就是说：爵士好像没有提到这个恶魔是怎么来到修道院的。” “哦？”傅靑海来了兴致，马上追问道： “那这个恶魔瓦拉克究竟是怎么来到这座修道院的？” 罗恩说道：“电影里说，中世纪的时候，这里属于一个叫做圣卡塔公爵的领地，这座修道院本来是圣卡塔公爵的城堡，公爵平日里收集记录各种巫术咒语和仪式，在城堡中举行黑暗血腥的召唤仪式，企图召唤出地狱中的邪恶力量为己用。” “在召唤的最后关头，公爵被赶来的天主教教军击杀，主教使用耶稣之血封印了这个地狱与人间的大门，然后将这座城堡改成了修道院，由梵蒂冈派遣的虔诚修女日夜守护，直至二战爆发，后面发生的事情你们也知道了。” 说完，罗恩抱怨道：“这也没什么呀，我就是帮他把前因设定补充了一下，结果那两个轮回者听到以后，就立即决定要弄死我。” 仪式……召唤恶魔……傅靑海在心中喃喃自语着这几个关键词。 傅靑海觉得这一波设定还是很关键的，说明这个恶魔瓦拉克并不是一开始就在修道院里，而是有人打算从地狱里召唤祂，召唤到了一半，被人打断了，才被封印的。 但是这和鲁斯凡要灭口又有什么关系呢？ 无论鲁斯凡组这支队伍又安排托在里面，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但是至少鲁斯凡自己的轮回任务和所有轮回者们都是一致的呀，都是封印恶魔瓦拉克。 这也是为什么众多轮回者如此信任他的原因，因为轮回世界就没有发布第二个任务。 或者只是单纯地维护他在轮回者队伍里的话语权，维护他关键意见领袖（KOL）的地位？ 那也没必要杀人灭口呀，队伍里明明就有托儿，只需要几个托儿帮着维护鲁斯凡的权威，就可以完全压制住罗恩的声音。 把罗恩·本瑟姆埋在墓地里，万一他憋不住提前死了，那还得扣除同化点数。 傅靑海想到了一个关键点，问道：“那这个修道院里的封印，被C4炸药炸毁了以后，恶魔瓦拉克究竟应该彻底解封来到人间，还是彻底滚回地狱呢？” 罗恩·本瑟姆想了想，说道：“都不是，电影里展示的情节显示，地狱恶魔瓦拉克的本体并没有完全来到人间，就被打断了，现在被困在修道院里的，只是瓦拉克的一缕力量，即便封印全毁，瓦拉克想要彻底来到人间，应该还需要继续当年圣卡塔公爵的那个仪式，至少电影里祂是这么做的。” “祂是怎么做的？” “电影里，女主角实习修女是一个通灵者，而且对上帝非常虔诚，瓦拉克最后附身了这个修女，似乎打算献祭她，利用她来继续完成召唤仪式。” 通灵者，或者叫做灵媒，阴阳眼，叫什么都行，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就是可以看见寻常人看不见的妖魔鬼怪的人。 这种设定的人在很多灵异恐怖电影里都有，要不就是主角，要不就是主角需要抱住的大腿，对于推进剧情有很重要的作用，毕竟通灵者们至少能看见鬼怪的存在，不管会不会什么驱魔的法术，就总比普通人什么都看不见光挨打要好。 “通灵者……”傅靑海喃喃自语，想起了什么，他转向了另一边的张予柠，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罗恩被埋在这里的？” 张予柠依旧那副面色冰冷生人勿近的样子，点点头，道：“没错，我是通灵者。” 张予柠接着说道：“但我知道他被埋在这里，不是靠的通灵的能力。” 罗恩·本瑟姆是个活人，阴阳眼是能看见鬼，从逻辑上来说确实和通灵无关，傅靑海问道： “那是什么能力？” 张予柠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傅靑海一眼，道：“知道了对你没有好处。” 这一眼，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蕴含着一股极致的憎恨和恶意，让傅靑海一霎那寒毛竖立。 张予柠撇过头去，不再看傅靑海，那股憎恨和恶意消失了，刚才的感觉仿佛是一种错觉，可是傅靑海现在手臂上还立着的汗毛告诉自己，这不是错觉。 这个女人，也有隐藏着很多秘密……傅靑海心中一凛。 要知道，傅靑海可不是什么轻易就能被吓到的胆小之徒，他在战锤40K宇宙里，拥有数次直面死亡的经历，多次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寻常的恐怖，根本不足以让他反应这么大。 不过，正如前文所说，通灵者在恐怖电影里的用处是很大的，已知张予柠是一个轮回者，也和自己拥有一样的轮回任务的前提下，确实应该给予她和鲁斯凡一样的信任。 和鲁斯凡一样的信任，简而言之就是也不怎么信任。 但是现在明显跟着鲁斯凡走是要不成了，另一个看过电影剧情的人就在身边，而这个人又是张予柠发现的，所以傅靑海只能选择相信罗恩的说辞，以及对张予柠稍微更信任一点。 至少目前，张予柠在傅靑海心中的身份，比鲁斯凡要坐好！ 而选择杀害其他轮回者的鲁斯凡，已经被傅靑海打入狼坑。 目前来看，修道院被炸毁的唯一结果就是，瓦拉克的这一缕力量可以不受控制地在人间四处乱窜，导致轮回者们的封印任务无法完成，最终在副本世界结束的时候被扣除一条轮回生命。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漆黑的墓地之中，只有三个人和一盏张予柠带来的煤油灯，张予柠一如既往面色冰冷沉默不语，傅靑海正在皱眉思索，一旁的罗恩·本瑟姆忽然想到了什么，激动说道： “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个墓地之中还有一个重要线索！” “什么重要线索？”傅靑海问道。 罗恩道：“我对这部电影印象还颇深，原剧情里神父曾经被瓦拉克设计掉入墓坑的棺材之中，在那个棺材里差点被闷死，最后是被实习修女所救，在那个棺材里，有一堆古代书籍资料，似乎记载了圣卡塔公爵召唤瓦拉克的仪式内容。” 傅靑海还没说话，一旁的张予柠眼睛一亮，激动道：“那个墓坑在哪里？快带我去！” 傅靑海皱眉疑惑，心想你激动什么？ 罗恩·本瑟姆道：“当时电影给了那座墓碑一个特写镜头，我有点印象，但是你们得带着我在这里寻找，我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块墓碑。” 两人提着煤油灯，带着罗恩，把坟墓区的墓碑一块一块地找过，最后在一块写着“HERELIESFATHERANTHONYRURKE”的墓碑，罗恩站住了。 “安东尼·鲁克神父埋葬在这里……”傅靑海看着这块墓碑，低声念道。 墓碑前，是一个深深的墓坑，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口棺材。 罗恩肯定地说道：“就是在这口棺材里，主角神父找到了当年圣卡塔公爵召唤瓦拉克用的几本古书，在书里，男女主角知道了瓦拉克的由来，也知道了封印他的办法。” 傅靑海一步踏下墓坑，掀开了棺材板。 令三人都没有想到。 里面空空如也。 ………… 第五章 一人我饮酒醉 傅靑海看着这口空棺材，一边摇头，一边啧啧有声： “看来，你能想得起来的电影情节，别人也能想得起来。” 罗恩·本瑟姆脸色有些不好看。 有人步步都走在了三人组的前面。 目前来看，嫌疑最大的，自然就是鲁斯凡等人了。 “走吧。”傅靑海叹了口气，笑了笑，说道：“别无他法，只能前往别尔坦村了。” 罗恩点了点头。 三人再次出发，沿着山路下山而去。 …… 接近山脚下的别尔坦村时，夜已深。 明朗的圆月高悬于漆黑的夜空。 然而眼前的别尔坦村，并不宁静，远远就可以看到有火光在村镇中冒出，逐渐走近，还能听到喊杀声和惨叫声。 傅靑海皱起了眉头，心想这是发生了什么？ 三人走到了村口的道路上，看到了几个轮回者正将一个农夫打扮的男人踩在了脚下。 正是小镇出发前和傅靑海起了冲突的那个精瘦男人，他一脚踩在这个奄奄一息的男人的胸口，掏出那把勃朗宁M1911，对准了这个苦苦哀求的男人的脑袋…… “呯！” 血花溅开，脚下的男人停止了动作，无力地躺下了。 傅靑海从树林中走出，皱眉问道： “这是怎么回事？” 精瘦男人转头看向了傅靑海，咧嘴一笑，说道： “你来迟了。” 精瘦男人悠悠地解释道： “下山以后，我们队伍内部经过商议，决定采用排除法，来找到恶魔瓦拉克。” “排除法？”傅靑海问道。 “对。”精瘦男人将脚从农夫的尸体上抬起，手指勾着手枪的扳机环，吊儿郎当地来到傅靑海面前，扬起下巴说道： “鲁斯凡说过，恶魔离开了修道院范围，就只能通过附身的办法，来祸乱人间，我们没办法一个村民一个村民地去搜查，去寻找到底谁被瓦拉克附身了，估计这帮子农民也不愿意配合我们，那我们就只好杀了他们咯……既然修道院里的修女们，都知道要靠自杀来阻止恶魔离开，那我们自然也可以帮他们自杀，这样，不就能缩小范围了么？” 精瘦男人满不在乎的样子，笑嘻嘻地说道： “这也不是故意要害他们，这是帮助他们打击邪恶，为上帝牺牲呀，这些信奉上帝的土著NPC们应该要感激我们才对。” 傅靑海皱起了眉头，他清楚地记得，陈雪告诉过自己，轮回者在面对腐蚀心智、附身夺舍、精神操控等力量的时候，和轮回世界本地土著是一样的，没有额外的心智豁免权。 傅靑海问道： “那若是等本地村民都死完了，还是没有找到恶魔瓦拉克，又该怎么办呢？” 精瘦男人嘿嘿一笑，道： “排除法排除法，总要有个先后顺序的嘛，先把弱的排除了，如果还没找到，自然就轮到次弱一点的人了呗。” 和经历过各种轮回世界，手里多多少少有点武器装备和几手本事的轮回者们相比较，别尔坦村本地的村民，就是相对弱势的一方。 这就是轮回者们的打算，先把村民杀光了，让恶魔瓦拉克无处附身，如果还没找到恶魔，那就从较弱的轮回者开始杀起。 这可真是个天大的馊主意。 万一一开始瓦拉克就附身了最强的那个轮回者呢？ 那岂不是中了恶魔的奸计？ 都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这种馊主意，完全是在没办法的时候找弱者撒气。 精瘦男人舔了舔嘴，笑道： “据鲁斯凡说，被恶魔瓦拉克附身的人，肩膀或者身体其他部位，会出现一个血红色的倒五芒星，到时候，可别怪我们给几位一件一件的脱掉衣服检查身体喔～” 说着，精瘦男人不怀好意地看了傅靑海身后的张予柠一眼，仿佛要用目光把她强奸。 傅靑海笑了，说道： “排除法是吧，挺好，我倒是很期待你排除到了我这儿的那一天。” 精瘦男人毫不示弱地看向傅靑海，邪笑着，将手枪插回了腰间，说道： “我也是很期待呢。” 傅靑海不屑地哼了一声，越过精瘦男人等人，走向了村镇内，面无表情的张予柠和心惊胆战的罗恩，跟在他后面，也走了进去。 现在两拨人还没有动起手来，完全是因为轮回者之间互杀会有同化点数扣除惩罚。 但是等别尔坦的村民们都被杀光，而恶魔瓦拉克还没有被找到的时候，不甘心失去轮回生命的轮回者们，肯定会对彼此举起屠刀。 同化点数是很重要。 但是和轮回生命相比，扣除一点同化点数，又算得了什么呢？ 现在还不到急着料理这个精瘦男人的时候，傅靑海心里有更重要的事情要思考解决。 傅靑海走在石板路上，旁边黑暗的巷子里，一个杀红了眼的轮回者，举着一把砍刀“啊啊”叫着向傅靑海扑来。 “嘭！” 傅靑海抬脚一踹，这个人连人带刀被踹飞到了一面土墙上，脊背狠狠砸在墙面上，咳出一口血，身体才缓缓滑到了地上。 傅靑海冷漠地转过头，看着萎顿在地上的轮回者，说道： “看清楚点。” 蜷缩在墙角的轮回者，一边颤抖着抬手抹掉嘴里溢出的鲜血，一边目光躲闪地低声道歉： “对……对不起，我看错了，咳，对不起……” 傅靑海面无表情地转过头，继续向前走去。 而身后的罗恩·本瑟姆，则紧紧地跟随傅靑海的脚步，寸步不离。 傅靑海来到一处似乎是旅馆的地方，店门敞开着，里面空无一人，傅靑海走进去随便找了张桌子旁坐下，罗恩也紧跟着坐在了他身边。 一直跟在傅靑海身后的张予柠，这时忽然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低声道：“我要去楼上休息一会儿，别来烦我。” 说完就“噔噔噔”地上楼去了。 傅靑海没有理会这个冰冷的怪女人，这个旅馆的店家可能已经死了，傅靑海坐在了板凳上，自己给自己倒了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村镇黑暗的街道里，火光忽闪忽灭，隐隐还有喊杀声、打砸声，和无辜受害者的凄厉惨叫声传来。 罗恩·本瑟姆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傅靑海一眼，乖乖坐在旁边没有说话。 他感觉现在傅靑海的心情很不好。 傅靑海此刻的心情确实不太好。 他没办法阻止这群轮回者。 又不能杀了他们，会扣除同化点数。 杀又杀不得，难道靠讲理服人吗？ 而且轮回者们还有很充分的理由：一切为了任务完成。 这个小旅馆的墙壁上还挂着一个十字架，店家似乎还是一个虔诚的信徒，但是再虔诚的信仰和祷告也阻挡不了轮回者们。 此时此刻，楼上。 张予柠随便找了一间干净无人的客房，轻轻坐到了床上。 她目光低垂，双眼无神地看着眼前的木地板，嘴里低声喘息着，肩膀微微颤抖，仿佛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张予柠从衣兜里缓缓掏出了一个iPod，将耳机戴上，点开了一首音乐。 “Yellingatthesky…… Screamingattheworld……” 悠扬轻柔的女声在耳朵里响起。 是萨拉·斯隆的《DancingwithYourGhost》。 张予柠往床上一躺，眼睛一闭，心里想着： “算了，来吧……就一次。” 旅馆外，一个人影借着漆黑的夜色，鬼鬼祟祟地摸到了楼梯旁。 这间旅馆连通二楼和一楼的楼梯，和一楼大厅隔着一堵墙，这个男人悄悄看了一眼，确定大厅里的人不会看到自己以后，猫着身子，手里握着一柄爪刀，慢吞吞地向着二楼摸去。 如果此刻傅靑海看见了这个男人的脸，就会想起，是早上在小镇入口围着张予柠口花花的轮回者中的一个人。 旅馆一楼大厅里，正拿起一杯酒准备放到嘴边的傅靑海停住了动作。 耳朵微微一动。 他听见了一丝微不可查的，木地板被踩压到的声音。 傅靑海的眼睛转向了隔着一堵墙的楼梯那边，想了一下，又将手里的酒一干而尽了。 没有起身，假装不知道。 傅靑海也想看看，这个据说是唯一一个从咒怨宇宙中活着出来的女人，到底有什么利害之处。 自己不试探，让别人试探试探也行。 “啊！” 一声短促地惨叫声从楼上传来。 然后就没了动静。 这么快？傅靑海面露思索之色。 傅靑海坐在凳子上想了又想，还是豁然起身，走向了旅馆门口，在旅馆门外，傅靑海四处看了看，一把拽住了一个面熟的轮回者，问道： “鲁斯凡爵士呢？” 被傅靑海拽住肩膀的轮回者，尝试着挣了两下发现挣不脱，就停在原地老老实实地答道： “我不知道，进入别尔坦村以后，有好几个人都去找鲁斯凡爵士，可是都没找到，他不见了。” 傅靑海松开手，疑惑地问道： “他人不在？那是谁下令要屠杀村民的？” 轮回者答道：“是我们自己商议要这么干的。” 傅靑海问道： “进入别尔坦村以后，找到那些炸毁修道院的轮回者了吗？” 为什么傅靑海这么笃定是轮回者炸毁的修道院，一来因为鲁斯凡和罗恩都明确电影里没有修道院被炸毁的桥段，二来傅靑海在检查残骸废墟的时候，悄悄尝了一口石屑粉末，他舌头里的味觉侦测神经判断出，里面有聚异丁烯和己二酸二辛酯的成分。 这是C4塑胶炸药常用的粘合剂和可塑剂，不是电影现阶段里的军事化工产业能生产的。 其必然来自轮回者的同化物品。 被傅青海逮住的轮回者摇摇头，道： “没有，我们一进入村庄就开始搜寻，把每个角落都翻遍了，也没有找到其他轮回者，村子中间的那座古堡，还是鲁斯凡爵士亲自带人搜的。” 古堡……傅靑海心中喃喃自语，他放开了这个被逮住的轮回者，自己转身走回了旅馆中。 傅靑海坐回了凳子上，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古堡是鲁斯凡亲自带人搜索的，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鲁斯凡本来就在队伍里安插了他自己的人，他只需要挑选自己人一起进入古堡，那看到了什么搜到了什么还不是他自己说了算。 罗恩·本瑟姆看着傅靑海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凑过来问道： “杰克先生，你说会不会是那群炸毁修道院的轮回者们，发现我们要来，已经提前跑了。” 傅靑海皱着眉头道：“有这种可能，但是……” 正说着，一袭黑衣的张予柠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坐到了傅靑海面前，傅靑海发现，之前一直紧绷着一张冷冰冰死妈脸的女人，此刻脸上的表情似乎变得生动了一些。 “呃……”罗恩·本瑟姆迟疑着，打了个没什么营养的招呼，“张予柠小姐，你来了。” 张予柠没有理会罗恩，直直地看着傅靑海的眼睛道： “我知道你在纠结什么，你不用考虑我，可以首先把我排除。” 傅靑海淡淡道：“为什么？” 张予柠没有正面回答傅靑海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觉得，在一个恐怖电影宇宙里，想要活下去，并且获取利益，最重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傅靑海抬起头问道。 “是知识。” 张予柠说出了一个傅靑海没有想到的答案。 “知识？” 恐怖电影本来就是以不讲逻辑不讲科学著称，为什么知识还是最重要的呢？傅靑海有些不解。 张予柠解释道： “我说的知识，是指在这个恐怖电影里的知识，包括巫术咒语、召唤仪式、驱魔手段和道具，以及这一系列的原理，知道了这些，才能在恐怖电影里立于不败之地，不然……” 张予柠深深看了傅靑海一眼。 “不然纵使你拥有精妙的魔法，强悍的武器，或者超越常人的身躯，到了恐怖电影宇宙里，都是无用的。” “到了一个恐怖电影宇宙里，就要认这个恐怖电影的规则。” “所以，当我听到这个人说在坟墓里有古代公爵召唤恶魔瓦拉克的书籍资料时，我才会那么激动。” 张予柠最后总结道。 一旁的罗恩·本瑟姆闻言，顿时在心中替自己打抱不平：我有名字的，我叫罗恩，我不叫“这个人”！ 傅靑海轻轻颔首，同意了张予柠的观点，但是随即又问道： “所以，这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张予柠问道：“你觉得一个被鬼修女附身了的人，能说出这么一翻话来吗？” 傅靑海摇摇头：“不够。” 张予柠脸一板，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近的冷漠样子，不说话了。 傅靑海转头向罗恩·本瑟姆，问道： “在电影里，恶魔瓦拉克除了会化作一个鬼修女的形象以外，还有什么能力吗？” “有。”罗恩点点头道：“但是很难总结形容，反正……就是各种吓人的能力，忽强忽弱的，搞不懂，哦，但是有一点，瓦拉克可以让人看见地狱之蛇，祂会变出一条蛇来攻击别人。” 变蛇算是个什么杰宝……傅靑海无语，又灌了一口啤酒。 别尔坦村在古代是一座武装村，特兰西瓦尼亚是一个战乱频发的地方，别尔坦有点类似于中国客家碉楼的那种定位，有个小城堡不奇怪，只是现在战争模式变了，古堡由防御设施变成了文物古迹。 现在的一切疑点和谜团，就是那个古堡，傅靑海决定要去里面探索一番，看看鲁斯凡这帮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时，安静的旅馆大厅里，突然响起一个突兀的声音： “呃……那个，能把你的啤酒给我喝一口吗？” 傅靑海悚然一惊，声音是从桌子底下发出来的，这不是现在旅馆里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 第六章 推理全靠大胆猜测 在旅馆大厅三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一个做工粗糙的塑料玩偶从桌子下爬到了桌面上。 头大身子小，褐色头发，大大的浅蓝色眼睛，一身红灰相间的小小长袖T恤和牛仔蓝小背带裤，肉色皮肤有着合成树脂特有的劣质感。 这个塑料娃娃大眼睛忽闪，小嘴一张，抬起小手对着傅靑海说道： “放松，放松，这位兄弟，我也是轮回者，不是什么邪魔妖怪。” 傅靑海把拔出了三分之一的碎心剑插回去了一点。 张予柠眉头一皱，开口问道： “《鬼娃回魂》？” “Bingo！”塑料娃娃小手一指张予柠，说道： “这位小姐你很有见识，我在桌子底下听你们谈话听了很久了，我很赞同你的看法，对于恐怖电影宇宙来说，最为重要的就是知识。” 张予柠一说，傅靑海也马上想起来了。 《鬼娃回魂》，1988年的经典老电影，杀人犯灵魂附身进一个洋娃娃里继续作恶的故事，算是鬼娃类型恐怖电影的开山之作、元祖之作。 傅靑海将手里的瓦钢剑放下了，这个塑料玩偶虽然张着一张粗制滥造的娃娃大饼脸，但是讲话声音明显是一个成年男性。 塑料娃娃接着说道： “你们猜我是怎么办到的，我进入鬼娃回魂宇宙的时候，刚好是第一部电影开头的时间线，我提前在反派杀人犯临死前所在的那家超市的娃娃货架那里，悄悄放了一个录音机，我录下他念的咒语以后，自己找了个同款的洋娃娃照着他的咒语念了一遍，天空一道闪电劈下，我的灵魂就进入这个玩偶里了，哈哈，你们说我牛逼牛逼，机不机智？” 傅靑海递了一杯啤酒给这个塑料娃娃，他拿起啤酒仰头喝下，混合着泡沫的啤酒从他的塑料小嘴里溢出，把胸前的长袖T恤都沾湿了。 就这一幕，让傅靑海看着他的目光有那么点同情了。 塑料娃娃把有他脑袋一半大的啤酒杯放下，脸上露出了悲伤的表情，不等三人回答，就自顾自地说道： “我机智个脊薄，我特么就是个大傻逼。” 玩偶娃娃的塑料眼睛里透露出了拟人化的惆怅： “我为这具身躯花费了同化点数，我现在变不回去了，我永远被困在这个塑料玩偶里面了，这具躯体确实帮我度过了无数个轮回世界，可是我现在没法品尝美酒，也没法和女人上床。” 塑料娃娃对傅靑海伸出了小手，正色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阿普顿•杜邦，来自鬼娃回魂宇宙。” “杰克·傅。” 傅靑海也伸出手和塑料娃娃的小手握了一下。 “呃……”一旁的罗恩·本瑟姆本来想插个话，说你为何不试试把能伸缩震动的成人按摩棒用胶水粘到自己身上，说不定就可以体会到啪啪啪的乐趣了……但是一想到在座的还有一位女士，罗恩就硬生生把这句话咽下去了。 罗恩连忙伸出双手握住阿普顿·杜邦的塑料小手，说道： “我是罗恩·本瑟姆，目前还没有获得自己的特殊能力。” “张予柠。”厌世脸小姐姐冷漠地扬了扬下巴，没有要握手的意思。 傅靑海转念一想，阿普顿·杜邦嘴巴上抱怨自己附身塑料玩偶以后不能这样不能那样，但实际上，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估计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因为，比起这些个人享受，在轮回世界里能活下去，才是最大的保障。 一个塑料玩偶，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体温，不吃不喝不撒尿，只要他不随便乱动，找个角落往里面一躺，简直就是一个没人会在乎的背景物。 夜色漆黑，当他安安静静地躺在桌子下时，连身为星际战士的傅靑海都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能搞事情，就利用自己身为玩偶小巧隐蔽的身体去搞事情，趁人不注意给一刀，往浴缸里扔个插座什么的。 若是发现这个轮回世界强度太高了，搞不了事情，就找个合适的角落直接一躺，躺着苟到剧情线结束，一个轮回世界就苟过去了。 傅靑海啧啧称奇，轮回世界，无奇不有，这种脑洞大开的想法也有人想到了。 “好吧，阿普顿·杜邦先生，看来你在这个村子里也躺了挺久了，来说说你的发现吧。” 塑料娃娃这个样子明显是想入伙，傅靑海也就顺势问道。 阿普顿说道： “刚才我听了很久你们的聊天，我知道你们说的鲁斯凡那伙人，我在小镇上就注意到他们了，但是我没有选择入伙，因为我已经习惯了独行，我也没有尾随你们去修道院，因为我这个形象出现在野外就太突兀了。” “我在你们还没去探索修道院的时候，就已经提前来到了山下的别尔坦村，我可以向你们保证，你们所猜想的，另有一批轮回者，炸毁修道院以后返回别尔坦村的事情，根本就没有发生！我一直待在别尔坦村，我没有看到任何一个轮回者进入别尔坦村，村子里进出的，只有本地村民！” 傅靑海面露惊讶，问道：“你确定？会不会是轮回者打扮成了村民你没认出来？” 玩偶娃娃摇了摇头，道：“我很确定，那几个返回村子里的村民，我都悄悄去跟踪他们了，他们有自己的房子，有家庭，有本地的亲人，他们不可能是轮回者。” “这……”傅靑海和罗恩都愣住了，这个结果，和他们盘出的逻辑完全不一致。 逻辑链条是这样的： 修道院被炸毁，傅靑海很确定是用C4塑胶炸药炸毁的，这个不是本地村民能拥有的东西，必然来自轮回者。 鲁斯凡全程带领队伍前往修道院，属于他的人，他的托，也都在队伍里，他们有不在场证明。 有人提前来过修道院，而且留下的足迹与痕迹都指向了别尔坦村。 在场四个人都不说话了，唯独留下傅靑海在疯狂思考。 他的大脑全速运转，把这一路上的各种碎片串联在了一起。 鲁斯凡主动上门组队…… 鲁斯凡在队伍里安排了托…… 修道院被轮回者提前炸毁…… 鲁斯凡意图谋害罗恩·本瑟姆…… 埋葬在墓地棺材里的古代书籍消失了…… 进入别尔坦村以后，鲁斯凡等人消失了…… 这一路上，所有的轮回者们，都是被鲁斯凡等人牵着鼻子走，但是他们几乎又全程都和轮回者们待在一起。 如果是鲁斯凡布置了这一切的话，那就存在一个空间和时间上的错位。 轮回者大队伍早上从小镇出发，前往山上的修道院，接近下午才到达，路程并不近。 他们怎么打时间差？ 轮回者的特殊能力？ 傅靑海闭上了眼睛，仔细回想遇到鲁斯凡以后的所有细节。 他面色苍白，喜欢别人叫他爵士，好像一个贵族名头真有什么用似的…… 他拥有黑暗视觉，却惧怕阳光…… 他可以悄无声息地潜入旅馆二楼傅青海的房间，却让一楼的前台阿姨毫无察觉…… 第二天一早，说好了要一大早就出发，作为发起人的鲁斯凡，却姗姗来迟…… 很明显了不是吗？ 傅靑海睁开了眼睛，缓缓道： “目前来看，是有人在布一个局，而嫌疑最大的就是鲁斯凡那伙人。” 傅靑海沉声说道： “怀疑他们的原因很简单，鲁斯凡全程都在引导所有轮回者按照他的计划行动，他们还曾经意图活埋罗恩，灭口掉队伍里另一个看过《修女》电影的人。” “那我们不妨来大胆猜测……修道院，其实就是鲁斯凡他们自己炸毁的！” 罗恩问道：“他昨晚还和我们在地窖里详谈，第二天早上还一起出发，中途没有人掉队，也没有人加入我们的队伍，他们怎么炸毁修道院的？” 傅靑海道：“轮回者们有很多种办法可以打出时间差，变种人的瞬移，漫威法师的维度之门，都可以，但是我们不能没有边际的瞎猜，你们仔细想一想，罗马尼亚是谁的故乡？” “德古拉伯爵……吸血鬼始祖！”阿普顿·杜邦马上抢答道。 “没错。”傅青海点了点头，“看看鲁斯凡的行为和做派，你们不觉得他很像么。我们太习惯于电影里重新解构、重新设定的现代社会里的科幻类吸血鬼的概念，我们仔细回想一下，在那些早期的古典哥特风的吸血鬼电影里，吸血鬼都具有什么能力？” “蝙蝠！”这回轮到罗恩抢答，他激动地说道：“是的，《惊情四百年》，《范海辛》，《德古拉元年》还有很多黑白默片时代的古典吸血鬼电影，里面的德古拉都会变成蝙蝠！” 傅靑海满意点头：“没错，在那些魔幻向的吸血鬼设定中，吸血鬼可以变身成蝙蝠！靠飞，就可以打出时间差，提前炸毁修道院！” “可是……”罗恩·本瑟姆又面露疑惑，道：“他变成的蝙蝠能有多大，竟然能携带足以炸毁修道院的C4炸药。鲁斯凡手下的那两个轮回者并不是吸血鬼，他们在出发前可都是一直待在小镇上的。” “而且最关键的是，瓦拉克离开了修道院，恶魔离开修道院还需要附身一个活人，确实如此，我看过电影，设定就是这样的，难道鲁斯凡让瓦拉克附身了他自己吗？可鲁斯凡并不像是被恶魔附身了的样子啊，他甚至还有闲心给其他轮回者解答电影剧情。” 傅靑海笑了笑，道：“炸毁一栋砖石木梁结构的古代修道院，并不需要多大的C4炸弹，况且我们也不知道鲁斯凡变身成的吸血蝙蝠有多大一只，这个问题我们先不予讨论。” “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我有两种解释，第一种，瓦拉克附身了鲁斯凡，但是只是寄宿在他的身上，而没有夺去鲁斯凡的意志，但是这种可能性完全取决于恶魔瓦拉克的个人意愿，怎么能把希望寄托于一只恶魔的想法上呢？” “那么第二种可能，你们是不是忘了，在不少古典设定中，血族还具备的另一项能力——通过初拥，让普通人成为他的下级仆从。” 罗恩·本瑟姆惊道：“你是说……” 傅靑海点头：“没错，判断鲁斯凡是否被恶魔附身，不是看他的外在表现，哪怕我们假设：即便被瓦拉克附身也不会被其夺去意志，可是作为一个轮回者，没有万全的把握，恐怕也不敢随便让一只恶魔上身，轮回者没有心灵控制的豁免权，他若敢让一只恶魔上身，那他的身体就有很大风险不归自己管了。” “阿普顿·杜邦说了，没有轮回者进入过村子，可是有本地村民进入过啊，谁知道这些返回村子里的村民，究竟是去了自家的葡萄田，还是去了山上的修道院呢？” “可是……”罗恩·本瑟姆皱眉思索着，提出了问题：“你确实构想了鲁斯凡能炸毁修道院，并且通过村民附身，让恶魔瓦拉克离开修道院的一系列条件，可是，他绕这么一大圈，他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我们所有轮回者的目标，难道不都应该是封印恶魔瓦拉克吗？他为什么要故意和轮回任务反着来呢？” 傅靑海目光深沉，道：“好问题，关于鲁斯凡的动机，我想……这恐怕，就要从墓地棺材里，消失的那堆古代书籍里寻找答案了。” 闻言，罗恩·本瑟姆若有所思。 傅靑海微微勾起嘴角，道：“现在这一切都还只是我的假设，鲁斯凡究竟有什么打算，他到底是不是一只魔幻向的古典吸血鬼，我们谁也不知道，但是我们还可以验证，现在整个村子里，唯一的盲点，就是那座由鲁斯凡亲自带队搜寻过的古堡，我相信，答案一定就在那座古堡之中！” 罗恩·本瑟姆闻言，有些激动紧张问道：“所以我们现在是要潜入那座古堡之中吗？” 傅靑海微微摇头，目光转向了坐在桌子上的塑料娃娃，说道： “不是我们，而是另有其人，这个人比谁都更合适潜入。” 阿普顿·杜邦一愣，问道： “你是说我？让我潜入那座古堡之中一探究竟？” 傅靑海点点头：“没错。” 塑料娃娃沉吟了一会儿，道：“倒也不是不行，毕竟这确实是我所擅长的工作。” 这时，全程安静旁听，一直没有说话的张予柠，忽然开口打断道： “诸位，你们不觉得，这场杀戮，持续得有点久了吗？” 嗯？什么意思？ 三个男人（男娃娃）皆是一愣。 张予柠淡淡道： “整个别尔坦村，究竟才有几个本地人，够轮回者们杀的么？这场杀戮都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持续到现在了，还能听到陆续传来的砍杀声音，杀戮还在继续，那现在正在被杀的……究竟是谁？” 听闻此言，傅靑海缓缓瞪大了眼睛。 就在刚才四个人坐在旅馆内不断讨论的时候，外面，依然有着断断续续的枪械开火声，喊打喊杀声，以及濒死惨叫声传来。 傅靑海一开始并没有理会，可是经张予柠这么一提醒，他意识到了…… 轮回者们之间已经互相打起来了！ 而且这很不合理，如果真要按照精瘦男人所谓的“排除法”，队伍里的轮回者们应该在杀光本地村民以后，再聚集到一起，商量一下有没有找到恶魔瓦拉克之类的事情，然后再决定是不是要从更弱一点的轮回者开始“排除”。 而现在，轮回者们之间已经直接开始互杀了，这就完全变成了大乱斗，而不是什么为了找到恶魔瓦拉克而实行的排除法了。 在场四人脑海里同时浮现出一个念头： 是瓦拉克，恶魔瓦拉克来了，祂开始在村子里附身杀人了…… 《修女》这部电影的真正反派，此刻终于要登场了。 这时，旅馆门外，幽幽的月光照耀下，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出现在了旅馆门口。 是那个精瘦男人。 他一只手提着一把勃朗宁M1911，鼻梁弯折扭曲，整个眼眶漆黑一片，漆黑眼眶中，是两颗惨白的小白点一样的眼珠子。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了傅靑海，小白点一样的渗人眼珠紧紧的盯着傅靑海的眼睛，低沉沙哑的嗓音开口道： “我来找你做排除法了，亲爱的。” 旅馆大厅内，面对着这个精瘦男人的四个人都没有注意到…… 大厅墙壁上挂着的那个黑色木制十字架，悄然开始了逆时针旋转，缓缓地旋转了180度，变成了一个…… 倒十字架。 ………… 第七章 月朗风清杀人夜 这个此前还是一个轮回者的精瘦男人，此刻的状态非常诡异。 傅靑海没有丝毫犹豫，拔出剑瓦钢剑，两步上前。 精瘦男人握着手枪的手臂，机械而僵硬地抬起。 “呯！” 傅靑海侧身躲开。 傅靑海“唰”地挥出一剑，持枪的右手瞬间齐臂而断。 现在不是计较那点同化点数的时候，傅靑海削断精瘦男人的手以后，收回手臂蓄力，剑尖精准递出，一记直刺。 “嗤。” 剑刃刺穿了精瘦男人的脖子。 “嘶嗬——” 一声诡异的怪叫从精瘦男人的嘴里发出，这个脖子上插着一把长柄剑的家伙，背后轰然喷涌出一片黑雾，黑雾在半空中化作一个扭曲朦胧的黑袍修女的形象，恶狠狠地看了傅靑海一眼，消散了。 傅靑海拔出长剑，精瘦男人脖子喷着血倒下了。 【你击伤了恶魔瓦拉克，获得同化点数32点】 傅靑海一惊，不仅没有扣除同化点数，反而奖励了！ 原来杀死被瓦拉克附身的轮回者还能击伤瓦拉克。 不……不是杀死轮回者的原因，而是因为这把瓦钢剑。 傅靑海低头打量着手里这柄长剑，一转身。 一个比自己还高的丑陋修女，正鼻尖贴着鼻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 傅靑海尚未来得及有所动作，脖子便被一只枯瘦的大手捏住，整个人被单手举了起来。 半空中的傅靑海连忙挥动长剑，剑刃甫一接触到高大的黑衣鬼修女，其便化作一团黑烟消散，傅靑海摔落在地上。 祂怎么能单手举起我，老子可是有足足二百多公斤！ 傅靑海心中骇然，坐在地上四处观查看，才发现此时旅馆大厅内忽然变得静悄悄，白色的雾气弥漫在地板上，桌面上唯独只剩下一只蜡烛在飘忽燃烧着。 脑海深处没有收到轮回世界的提示音，说明刚才那下没有伤到瓦拉克。 傅靑海拿起剑，慢慢从地板上站起身，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张予柠和罗恩·本瑟姆，此时毫无知觉地倒在了座位上，张予柠的身子上覆盖着她的黑色衣服，而罗恩·本瑟姆则背对着傅靑海趴在了椅子上。 傅靑海连忙走上前去，掀开张予柠脸上盖着的黑衣。 一颗惨白枯朽的骷髅头出现在了傅靑海面前。 ？？ 傅靑海又把罗恩·本瑟姆翻了过来。 是一具穿着衬衫长裤的骷髅架子，头盖骨上还覆盖着罗恩的棕发。 怎么回事，这么快就死了？ 傅靑海扭回头往旅馆门口一看。 “砰！” 旅馆的木门当即自动合拢，砰然关闭了。 再一转回头，一个黑衣修女站在了两具骷髅前，背对着自己，低着头，小声祈祷着。 傅靑海眯着眼睛，单手持剑，谨慎看着这个黑衣修女的背影，却并没有急着上前。 傅靑海缓缓挪动脚步，一步一步退向了旅馆木门的方向， 是幻觉，我陷入了幻觉之中。 傅靑海并没有被眼前的事务所蒙蔽，马上下定了结论。 缺乏层次感又显而易见的突发式惊吓，无聊而低级的把戏……从一开始的一丝慌乱中回过神来，傅靑海心中冷笑。 傅靑海缓缓退到了旅馆木门边，而那个背对着自己的黑衣修女，依旧站在原地，嘴里继续小声地祈祷着，完全不理会背后的傅靑海。 傅靑海对着木门，一拳挥出。 “啪啦！” 砖石碎裂的声音响起，木门砰然炸裂。 “嗯？” 背对着傅靑海的黑衣修女，祈祷声停住了，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声疑惑声。 傅靑海笑了，你装恐怖的样子很酷，你疑惑不解的样子很狼狈。 傅靑海脸上的笑容似乎激怒了这个黑衣修女，她豁然转身，一个脸色灰白，眼窝深陷，眉骨暴凸，鼻如枯枝，眼珠子惨白如豆，漆黑的嘴唇上有着密密麻麻的缝合线的鬼修女，嚎叫着飘向了傅靑海。 傅靑海不紧不慢，后退一步，从破碎的旅馆木门中退到了外面的街道上。 一轮明月，高高悬于夜空，惨白的月光稀碎地洒在了阴暗的街道和冰冷的石板路上。 在傅靑海刚刚退出旅馆的时候，眼前破裂的木门瞬间变成了一个砖石墙壁的破洞。 鬼修女飘至破洞前，停了下来，恐怖的惨白眼珠，静静地盯着洞口外的傅靑海。 傅靑海左右看看，两边狭窄的小巷子里，密密麻麻地站满了几排头上蒙着麻布袋子，身穿白色修女袍的修女。 一前一左一右，将傅靑海堵在了这里。 傅靑海丝毫没有紧张，后撤一步摆开架势，手腕转动，手里的瓦钢剑随手挽了个漂亮的剑花。 一副随便放马过来的姿态。 黑衣鬼修女张开了嘴，低沉隆隆的声音从两边的密密麻麻的套头白衣修女和眼前鬼修女的口中一齐发出： “滚，滚出这里！” 说完，鬼修女便化作了一团黑烟，直扑傅靑海而来。 傅靑海连忙挥剑阻挡，却没有斩中这片黑烟，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再睁眼一看。 整条小巷子已经空空如也，徒留旅馆墙壁的一个巨大破洞，再没有了鬼修女的踪迹。 傅靑海一头冲进砖墙的破洞，口中喊道： “罗恩？阿普顿？” “我们在这里。” 张予柠冷冰冰的声音响起，傅靑海从砖墙破洞里探出头来，在十米远的小巷子外，张予柠静静地站着，一只手提着瑟瑟发抖的罗恩·本瑟姆的后衣领。 张予柠松开手，罗恩“啪嗒”一下子软倒在地，面色惊恐，嘴巴哆哆嗦嗦说不出一句话来。 傅靑海走上前去，对着地上的罗恩不解地问道： “你不是已经看过《修女》电影了吗，怎么还会被吓成这样？” 罗恩哆哆嗦嗦地说道： “不，这不一样，在电脑屏幕上看和亲身经历完全不一样，我……我的老天呀……” 傅靑海抬起头，看向张予柠，说道： “祂已经走了。” “嗯。” 张予柠点了点头，还是那副冰冷淡漠的样子。 “我已经发现了瓦拉克的第一个能力，制造幻象，但却是依据周围环境制造幻象，并不能使我完全陷入幻境之中。” 傅靑海沉声说道。 张予柠道： “还有分身，或者说这可能是一个范围能力，祂在制造幻象迷惑你的时候，同时也在迷惑我们，我这边也同样看到了鬼修女。” “嗯。”傅靑海点了点头，凶宅，是很多恐怖电影最基础的设定，很多恐怖电影里的恶灵邪物，都是依托于一座建筑物来搞事情的，在《修女》这部电影里，圣卡塔修道院，就相当于一座凶宅。 而现在，这座凶宅从圣卡塔修道院转移到了别尔坦村。 别尔坦村成为了瓦拉克依附的新的凶宅。 一个矮小的塑料洋娃娃从破洞口里走出，阿普顿·杜邦开口说道： “祂应该暂时没有发现我，我一直躺在桌子上，看着你们两个莫名其妙地跑出了旅馆外，然后杰克一拳打碎了旅馆的砖墙。” “在我眼里，旅馆大厅里唯一的变化，就是墙上的十字架倒了过来。” 傅靑海摇了摇头，说道： “我能明显感觉到，瓦拉克没有使用出全力，不仅是我们这里，整个别尔坦村，都在祂的影响之下，其他的轮回者那里肯定也都遭遇了鬼修女，祂的力量分散了，所以当发现我这边比较扎手的时候，只是选择了驱逐我们。” “所以，你还打算前往古堡吗？” 张予柠问道。 傅靑海点点头：“我们别无他法，瓦拉克必须封印，不然我们所有人都会失去一条轮回生命。” “不过。”傅靑海话锋一转，道：“我们可以先派阿普顿去古堡里一探究竟。” 塑料鬼娃闻言倒是没有二话，只是说道： “我腿很短，也爬不上城墙，要混进古堡里估计需要一点时间。” 傅靑海微微一笑，道：“倒也不用那么麻烦。” …… 三人一娃悄悄来到村镇中的古堡外。 漆黑的棱堡就像夜色中一只匍匐着的巨兽，参差的墙垛和笔直的塔楼在黑夜里只留下一个大致的轮廓。 傅靑海单手抓着塑料娃娃。 阿普顿面色有点紧张地问道：“你确定不会把我拍在城墙上？” “不会，我计算得很精准的。” 傅靑海答道，说完，他身子后仰，摆出了抛垒球的姿势，腰腹加上手臂的力量用力一扔。 “嗖——” 玩偶娃娃就在夜空中划过了一道抛物线，掉进了古堡的墙垛后。 把阿普顿·杜邦扔进古堡里以后，傅靑海对剩下两人说道： “我们在这里稍等一会儿，静观其变。” ………… 第八章 收网 塑料鬼娃阿普顿·杜邦被傅靑海扔进古堡里以后，“pia叽”一声脸着地，合成树脂构成的大脸盘子砸在了古堡的地砖上，他连忙爬起身，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古堡的顶层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玩偶娃娃找了个通往下层的石梯，踮着脚悄咪咪地走了下去。 …… 古堡外，两座民宅之间的狭窄巷道里，三个人鬼鬼祟祟地蹲在这里。 漆黑的夜色中，别尔坦村只剩下了零零星星的打斗声，轮回者之间的乱斗已经逐渐平息，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场面一时间有些安静。 寂静之中，张予柠忽然开口问道： “进去以后，你打算怎么办？” 傅靑海抬起头，他知道张予柠问的是自己，他说道： “根据阿普顿反馈回来的情报再做决定，不过硬要说的话，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是而已。” 张予柠问道： “你有没有想过，无论阿普顿传回来的信息是什么，我们都没有办法再封印恶魔瓦拉克了，我们没有耶稣之血，修道院也被炸毁了，如果我们找到了召唤瓦拉克的仪式古书，说不定还能根据书籍记载的恶魔知识反推，但是现在书籍也没有。” 傅靑海深深吸了一口气。 没错，张予柠说的是事实，电影里的封印方法，现在已经行不通了。 傅靑海握紧了手里的黑色瓦钢剑，沉声道： “那就杀，杀出条生路，杀出个黎明。” 张予柠轻轻摇头，道： “你自己也说了，你手里的瓦钢剑只能通过杀死瓦拉克附身以后的人类，来间接伤害到瓦拉克，并不能直接攻击到飘渺无虚的灵体和鬼魂，瓦拉克只要不附身人类，你就拿祂没办法。” 说完，张予柠又轻轻抛出了一个问题： “况且，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若是我和罗恩·本瑟姆，也被瓦拉克附身了，你会选择杀死我们吗？” 一听到这个问题，罗恩也马上眼巴巴地抬头看向傅靑海，想知道他的答案。 傅靑海沉默了，顿了一下，他低声说道： “会的。” 傅靑海没有选择欺骗队友，自己不是康斯坦丁，也不是招魂宇宙的主角沃伦夫妇，傅靑海不会什么驱魔法术，如果两位队友被瓦拉克附身了，他一样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杀死他们。 只要这样能伤害到瓦拉克。 “呃…”罗恩·本瑟姆脸色有些难看，他知道傅靑海说的很现实，也是唯一的办法，但是一时间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张予柠开口说道： “其实还有一种破局的思路。” 张予柠面无表情，声音冰冷，缓缓说道： “我虽然没有看过《修女》这部电影，但是我对恐怖电影还略有一些研究，包括招魂宇宙属于的欧美恐怖片类群，《修女》属于招魂宇宙的前传性质的电影，我经历过招魂宇宙的其他电影，我可以很确定的告诉你，招魂宇宙的精神内核，是宗教隐喻，是欧美基督教世界的普世价值观。” 欧美基督教世界的普世价值观……傅靑海咀嚼着这几个字，面露思索，看向张予柠说道： “你继续。” “你没发现吗，到现在为止，修女，神父，修道院，倒十字架，自杀，耶稣之血……这些元素，都充斥着浓重的宗教味道，而温子仁的招魂宇宙和其他诸如《驱魔人》这样的讽刺宗教的电影不一样，招魂宇宙的核心是赞颂、宣扬基督教信仰，反对无神论和其他宗教信仰的，招魂系列电影的主角，梵蒂冈教廷官方认可的民间灵异事件调查员沃伦夫妇，他们对抗邪魔最核心的武器，其实不是什么复杂的驱魔手段和仪式，而是对上帝的虔诚信仰，这才是他们对抗邪恶最大的武器。” 她继续说道： “每一种不同的恐怖电影宇宙都有不同的破局之法，中国的灵异恐怖电影的核心逻辑是讲究一个冤有头债有主，破局的关键就在于要让恶灵了却执念；泰国的灵异恐怖电影受佛教文化影响，讲究一个因果轮回，善恶有报；日本的灵异恐怖电影基于其独特的怨灵文化，哪怕给怨灵报了仇，怨灵依然怀揣着极端的恨意和恶念，基本无解。” 傅靑海频频点头，张予柠的这种跳出电影剧情本身，从更高维度和视角来审视轮回世界剧情的做法，和自己很类似，他也用这种方法分析过战锤40K宇宙。 但是没有卵用。 张予柠总结道： “而要在颂扬基督教信仰的招魂宇宙里寻找到破局之法，我们这里首先得有一个十分虔诚的基督徒。” 傅靑海第一个摇头：“我先说，我不是，我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和无神论者，在我看来，即便世上有神，神也不过是一种更高维度的唯物存在形式罢了。” 傅靑海刨坟的时候就顺手拔了一根十字架当锄头，怎么可能信仰上帝。 “我也不是。”张予柠淡淡说道。 两人的目光随即看向罗恩。 罗恩·本瑟姆迟疑了一下，犹豫着说道： “呃……其实我信上帝，但只是偶尔信一下，遇到可怕的事情时想一想，这样的，我之前的想法是，反正信一信也没什么损失，但若是不信的话，可能遇到鬼就不会受到保护了。” “你连浅信徒都算不上。”傅靑海总结道。 “你这属于帕斯卡理论。”张予柠说道。 “什么是帕斯卡理论？”傅靑海问道。 张予柠道：“17世纪法国哲学家布莱兹·帕斯卡的神学理论，原话是：一个理性的人，应当相信上帝存在，并以此生活，因为如果上帝不存在，那么相信他的人也不会有什么损失，但若不相信上帝，而上帝却真实存在，那么人所蒙受的损失是非常大的，因为不信上帝的都要下地狱。” 傅靑海听懂了，这就有点类似于中国某些大妈有香就烧、逢庙就拜，等于是做一个投资风险收益分析了。 在场的三个人，谁都不是虔诚的信徒，那么招魂宇宙的破局之法，无解了。 场面再次沉默了下来。 这时，一阵窸窸窣窣的水流声，忽然吸引了三人的注意力。 傅靑海站起身，从巷道里出去，往街道里一看。 在村子的街道上，房屋的缝隙中，石板的凹陷里，不断地有深红色的细细血流流出，这些细细的血流，慢慢地汇聚到了一起，变成了一股股涓涓细流，正在向着古堡靠拢。 是血，是别尔坦村里所有死去的村民和轮回者们身体里的血！ 傅靑海面露骇然。 傅靑海伸脚去踩这股血流，血流自动越过他的鞋面，继续向古堡的方向流去。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如此异象出现，这必然是有人在古堡里进行着什么邪恶的仪式。 这个局，终于要收网了！ …… 与此同时，阴森黑暗的古堡内。 一个矮小的大头塑料娃娃，正背靠着墙壁，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从一个阴暗的墙角内走出。 他踮着脚，慢慢地靠近了一个大厅。 大厅里，一个身穿考究风衣，面色苍白，梳着油亮大背头的中年男人，正跪在一个高大的鬼修女面前，低声说道： “瓦拉克大人，仪式已经开始了，请您进入我的身体，这样，就能像之前我对您许诺的那样，您赋予我无上的强大力量，而我，将带您离开这个宇宙，去往更多的宇宙，宣扬地狱的全知与罪恶。” 面目黑灰狰狞的鬼修女，低头看着这个跪伏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丝满意的笑容，道： “很好，鲁斯凡，虽然你身上的德古拉血脉微弱而驳杂，是个可怜可笑的低级血族，但是基于你比圣卡塔公爵更强的执行力和决心，我不介意赐予你更强大的力量，来自地狱的纯粹力量，远远比你血脉中的德古拉之力更为精纯的邪恶力量。” 跪伏在冰冷大理石地板上的鲁斯凡，闻言激动得双肩微微颤抖，虽然瓦拉克那句“低级血族”让他感觉到有些羞辱，但是若能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这一切的谋划，这一切的布局，就都是值得的！ 正躲在墙角后的阿普顿·杜邦，听得红红的小嘴都张大了。 忽然，鬼修女抬起了头，看向四周，低沉的嗓音说道： “我感觉到了，这里除了你之外，还有一个灵魂。” 还有一个灵魂……鲁斯凡闻言，立马从地上起身，向四周看去。 这是一个空荡荡的灰白色石质大厅，高高的穹顶，由几根粗大的立柱支撑着。 鲁斯凡阴沉的目光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四处搜索，他移动的速度飞快，不一会儿，就在一个墙角后，发现并捡起了一个玩偶娃娃。 这个玩偶娃娃做工有些粗糙，褐色头发一根一根地插在合成树脂的头上，面目有些呆滞僵硬，并不生动可爱。 一座没有人生活的石头古堡里，出现了一个塑料洋娃娃？ 确实显得很突兀。 鲁斯凡第一时间的想法是这可能是一个窃听器或者监视器，手指捏了捏塑料娃娃的身体，合成树脂的手感倒软不硬的，里面并没有窃听电子器件，仔细看了看塑料娃娃的浅蓝色大眼睛，里面也没用针孔摄像头。 洋娃娃背后的电池槽里，连电池都没有。 “奇怪了……” 鲁斯凡疑惑道。 他忽然想起来鬼修女的那句话：这里还有一个灵魂。 “灵魂……”鲁斯凡看着手里举起的这个塑料娃娃，若有所思，喃喃自语。 眼见要被识破了，塑料娃娃僵硬呆板的脸上忽然浮现出了狰狞的笑容，小手从背带裤里一掏，掏出了一把尖尖的小刀，猛地一下子扎在了鲁斯凡的手上。 “啊啊！” 鬼娃娃个头虽小，力量可不小，这一刀把鲁斯凡的虎口都扎穿了，他松开了举着塑料娃娃的手，捂着自己的手惨叫了起来。 塑料鬼娃掉落在地，两条小短腿飞快地迈动，“咯咯咯咯”地笑着跑了。 鲁斯凡弓着身子，看着自己手里流出来的鲜血，气得大叫一声，就准备追上去。 ………… 第九章 关于谁是副本世界最强轮回者这档子事 此时，古堡外，傅靑海已经决定了。 不能再等待阿普顿·杜邦的情报了，现在必须立马冲进去，打断这个邪恶仪式。 傅靑海来到古堡的大门前，拱形的门洞下是一道黑色十字格的铁栅栏闸门。 涓涓血流正从闸门的格子里流进古堡中。 面对这扇钢铁闸门，张予柠和罗恩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傅靑海二话不说，上前一步，直接蹲在了闸门前，手腕翻起，向上顶住了铁栅栏的横格，双腿的肌肉全部紧绷，腰腹和手臂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 “咯吱、咯吱……” 在罗恩·本瑟姆惊恐的目光中，锈蚀锁链根根转动的声音响起，一整道钢铁闸门，硬生生被傅靑海顶起来了。 傅靑海将被轮回世界压制后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用举重运动员挺举的姿势，将闸门推到了自己肩膀位置。 “咔嗒。” 闸门的铰链卡住了。 傅靑海缓缓松开了手，轻轻喘了一口气。 身后的罗恩·本瑟姆，已经目瞪口呆。 这是何等超人的伟力啊。 傅靑海转身看向身后的两人，问道： “那么，你们还打算跟着我一起进去吗？” 张予柠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上前了来。 罗恩·本瑟姆犹豫了，他知道傅靑海的话是什么意思。 如果自己被瓦拉克附身了，傅靑海会毫不犹豫地砍死自己。 脸上的挣扎之色闪过，最终，罗恩还是站到了傅靑海面前，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哪怕我的结局是被恶魔附身然后被你杀死，我至少也提供了一次伤害到瓦拉克的机会！” “好。”傅靑海看着罗恩，点了点头，转身低头钻进了闸门后。 张予柠和罗恩依次跟上。 傅靑海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行踪，沿着门洞通道，大踏步向前，他知道在瓦拉克的地盘上，对方肯定能感应到活人的气息。 却没想，被他的脚步声第一个惊动的，是通道后一个背着AK47的轮回者。 这个轮回者一看到傅靑海等人，马上取下背后的AK47，正准备对准三人…… 傅靑海锵然拔出瓦钢剑，向前用力一甩。 长柄剑在空中飞旋着，这个轮回者还没来得及扣动扳机，“绌！”一柄黑色的长剑就深深地插在了他的面门上。 端着AK47的轮回者向后倒下了。 傅靑海的步伐没有丝毫改变，大步走上前，顺手拔起了地上尸体脸上插着的瓦钢剑，甩了甩剑刃上的血，插回了背后的剑鞘里，继续向前走去。 这个轮回者甚至都没有让傅靑海的步伐停顿一秒。 卧槽，真他妈帅啊！ 跟着傅靑海身后的罗恩·本瑟姆，看着这一幕，心中连声赞叹。 倒是张予柠，将地上的AK47捡了起来，塞给了罗恩·本瑟姆，冷漠地说道： “拿着。” 罗恩连忙接过这把枪，将枪带挂在了肩膀上。 傅靑海进入了古堡内部，不顾脑海里响起的扣除同化点数的声音，接连捅死了两个属于鲁斯凡小团队的轮回者。 这两个吸血鬼能力的轮回者，想借助黑暗视觉和速度，躲在柱子和拐角后企图偷袭自己，均被傅靑海一剑斩杀。 三人组来到了一扇高高的木门前。 傅靑海握拳蓄力，一拳轰在了这扇木门上。 “砰！” 木门上，无形地波纹震荡开了一片灰尘，傅靑海被一股巨大的反作用力震飞了出去。 傅靑海在半空中稳住身形，在地板上后退了两步止住势头。 “呵呵呵……”阴恻恻的笑声在空荡的古堡内响起，四处回荡，让人找不到声音的来源。 瓦拉克终于动用祂的全力了。 傅靑海没有感到意外，抽出了瓦钢剑，双手握住剑柄，用力劈在了木门上。 “啪！” 波纹震荡，剑刃被弹开。 傅靑海没有停下，继续一剑又一剑地猛劈在木门上。 “嚓！” 无形的波纹消失，门缝后梢着的门栓被傅靑海一剑劈开。 傅靑海抬脚踹开了高高的木门。 门板打开，门后的景象映入了眼帘。 这座古堡的正中心，竟然还是一个小礼拜堂，数根粗大的立柱支撑起了高高的穹顶，正面是彩色玻璃组成的圣子耶稣像，此刻耶稣的面容已经被黑色的污血所覆盖，旁边的圣母玛利亚石膏雕像上，圣母的脸已经脱落掉下，唯独剩下了一个丑陋的石膏断层。 一个身穿风衣，梳着背头，面相阴鸷的男人，和一个高大的鬼修女并肩而立，静静地看着自己。 “你来了。” 鲁斯凡平静道。 “我来了。” 傅靑海点头道。 你毕竟还是来了，我毕竟还是来了，你本不该来的，可我已经来了……没有这些古龙式的展开。 鲁斯凡还是那副阴鸷的面容，嘴角勾起，笑道： “你来晚了。” 傅靑海道：“我觉得还来得及。” 鲁斯凡看到了傅靑海背后的罗恩，问道：“你已经想通一切了？” 傅靑海点点头：“没错，是你控制你的血仆，炸毁了修道院，放走了瓦拉克，是你搜刮走了墓地里的古籍，是你要将队伍里另一个知道剧情的人灭口，也是你……挑起了轮回者对村民的屠杀，以及轮回者们之间的自相残杀。” “从最开始，你就利用自己知晓剧情的优势，诱骗轮回者们和你组成团队，这些人，包括我在内，其实都是你计划里血腥献祭的祭品罢了。” “从刚刚进入这个副本世界开始，通晓剧情的你就不满足于仅仅是封印恶魔瓦拉克，你还有着更大的贪婪和图谋，你要学着电影里的圣卡塔公爵，将瓦拉克的本体从地狱里召唤出来，然后为自己所用。” 这一幕让傅靑海感到似曾相识。 当初刚刚进入漫威电影宇宙的时候，那帮轮回者团伙，明明已经可以杀死钢铁侠和战争机器，可是贪婪却驱使着他们谋求更大的利益，想要通过小辣椒佩珀·波兹逼迫钢铁侠交出宇宙魔方的同位素。 傅靑海还想到了，当时在圣卡塔修道院的废墟外，鲁斯凡演技超凡，还装出了一副懊恼愤恨的样子，而自己，居然还顺着他的意思，将他故意制造的，通往别尔坦村的线索给指了出来。 鲁斯凡哈哈一笑，道： “我承认我确实低估了你，新人。杰克？还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这个愚蠢的名字是不是你的真名，但是我知道，你现在知晓了这一切也没有用，因为我已经要成功了。” 傅靑海的目光越过鲁斯凡，看向了他身后的祭坛，几具头上套着麻布袋的尸体被倒立着挂在半空中，鲜血从麻布袋中汇聚而下，滴落在了大理石地板上雕刻出的五芒星祭坛里，祭坛上还按照一定的顺序摆放着一些石质器物。 从古堡外汇聚而来的无数股涓涓血流，正是在向这个祭坛里汇集。 傅靑海道：“你是通过坟墓里的古籍获取了制作祭坛的知识吧，如果我现在把这座召唤祭坛毁了，你还能继续你的仪式吗？” 鲁斯凡脸色一变，没有唬住傅靑海，他狞笑一声，说道：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说完，他的身躯轰然炸裂开来，化作了一群密密麻麻的黑色蝙蝠，直扑傅靑海而来，傅靑海拔剑上前，正准备劈砍，一旁的鬼修女突然张开了布满缝合线的黑色嘴巴，嘶吼一声。 无形的波纹扩散而过，傅靑海三人被这道冲击波撞飞，张予柠和罗恩被撞出了木门外，而正中间的傅靑海，则直接被撞飞到了一根立柱上。 “砰！” 立柱上出现了一丝裂纹。 傅靑海像个没事人一样的站起了身，长柄剑依旧牢牢地握在手中。 鲁斯凡化作的蝠群飞至傅靑海身侧，重新变回人形，破空声响起，尖锐的五指呈爪状向傅靑海抓来。 傅靑海手腕一抖，黑色剑光闪过，鲁斯凡捂着自己齐手腕而断的断手惊声尖叫着： “啊啊啊啊！” 鲁斯凡连忙后退，傅靑海正准备扑上去彻底解决掉这个吸血鬼，鬼修女又是一掌隔空挥出。 无形的力量再次袭来，傅靑海再次被掀飞，砰然撞在了那根立柱上。 “咔嚓……” 立柱的裂纹扩大了。 傅靑海摇摇晃晃站起身，抹了一下嘴角渗出的鲜血，继续拿起瓦钢剑，向前走来。 嗯？鬼修女歪了歪脑袋，灰黑色的丑陋面孔上露出了不解的神色。 祂都有点疑惑了，祂已经收回了广泛散布在整个别尔坦村里的邪恶力量，集中于这一点，按照正常人类的身体强度，这个人应该已经死了好几次才对。 鲁斯凡捂着自己的断手站在一旁，他已经不敢上了，傅靑海的反应能力和抗击打能力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 “你肯定不只是一个肌肉力量强化者！你甚至不是人类，你绝对不是人类，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鲁斯凡指着傅靑海尖叫道。 傅靑海咧嘴笑了笑，道： “我不了解恐怖电影宇宙，正如你不了解阿斯塔特。” 鬼修女再次发出一声尖啸，无形的力量冲击到了傅靑海身上，他的身躯再次倒飞了出去，“嘭——哗啦”的声音响起，立柱被傅靑海彻底撞断倒塌，失去立柱的支撑，天花板上不断有墙皮碎裂脱落掉下，一时间整个礼拜堂里都是石粉灰蒙蒙地撒落着。 在坍塌的立柱碎块里，一个人影，掀开自己身上的碎石，再次站了起来。 傅靑海踉踉跄跄地起身，这次他没有去找鲁斯凡，而是直接向着祭坛走去。 没错，这就是傅靑海的计划。 是的，他既不会驱魔法术，也没有手段能攻击伤害到凶宅鬼魂状态下的瓦拉克，但是，他很肉，皮糙肉厚的肉，星际战士身躯的抗击打能力和恢复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老子打不到你，老子就硬挨着，硬挨着也要把你的祭坛毁了！ 到目前为止，身为阿斯塔特的傅靑海，确确实实才是这个副本世界里的，最强轮回者。 而不是以资深轮回前辈自居，装逼了一整场的鲁斯凡，爵士。 鲁斯凡彻底怂了，即便是现在傅靑海已经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他也不敢上，他生怕这个狡猾的家伙是装的，自己飞过去就被一剑枭首。 那这么多辛辛苦苦的谋划布局可就都全白费了。 鬼修女站在了原地，没有继续出手，祂的本体还地狱里，这里只是脱离封印的一部分力量，这部分力量也不是无穷的，祂的鬼影已经开始模糊黯淡，不复最开始那么真实。 这也是一开始瓦拉克在旅馆里发现傅靑海这个点子扎手的时候，没有选择和傅靑海硬斗，而是装神弄鬼制造恐怖幻象想要把傅靑海吓走赶跑，驱逐出村子的原因。 看着傅靑海一步步走向祭坛，鲁斯凡崩溃了，他再也难以维持那副资深轮回者的自信满满，和故作优雅聪明的贵族姿态，他对着傅靑海歇斯底里地大喊道： “不，杰克，你不能这么做，你忘了你的轮回任务了吗？我们所有人的任务都是封印恶魔瓦拉克，我的也是一样的啊！” “你仔细想一想，轮回世界是怎么说的？它说‘封印恶魔瓦拉克’，但是并没有说要怎么封印啊，我利用仪式将祂召唤出来，禁锢于我的身体内，再利用同化点数来同化祂，这不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封印吗？这才是我所真正谋划的呀！” “对，没错，我确实利用了你，利用了你们所有人，我确实想害死所有的轮回者，来成就我自己，可是你终究是要完成轮回任务的啊，事到如今，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你都必须让我完成这个仪式！不然我们都会失去一条轮回生命的！” 傅靑海闻言，果然停了下来，他转头看向鲁斯凡，问道：“我在修道院的废墟里没有找到罗恩所说的，封印瓦拉克用的耶稣之血，你把耶稣之血藏哪了？” 鲁斯凡一愣，说道：“我已经把耶稣之血毁掉了。” “哼。”傅靑海冷哼一声，转过头继续迈步走向祭坛。 “不——” 鲁斯凡声捂着断手，嘶力竭地叫喊道： “我真的把耶稣之血毁掉了，真的！没有骗你！我们之间确实有恩怨，我确实算计过你，我承认，我道歉，我说对不起，行了吗！为了完成轮回世界的任务，求求你，停下吧，快停下来！” 傅靑海停了下来，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带血的白牙，他笑道： “你不仅想害死我们，你还害死了别尔坦村的所有无辜村民，老人、小孩……” 鲁斯凡都要疯了，他抓着自己的脑袋，把一头原本梳理得油光水滑的大背头都抓得凌乱飞舞，大叫道： “什么？你在说什么？一群剧情NPC人物，一群轮回土著，你居然会在乎他们，啊啊啊！你是疯了吗？这是他妈的一个无限循环的副本世界啊！” 这时，听完了鲁斯凡口不择言吐露出的所有的话，鬼修女停了下来，布满缝合线的嘴巴张开，一声阴沉的非人声音缓缓响起： “我改变主意了，我反悔了，鲁斯凡，你太弱了，你只是一个血脉稀薄的低级吸血杂种，我不需要本体全部来到人间……但我需要一个足够强的身体。” 说完，鬼修女化作了一团黑烟，猛地扑向了傅靑海。 鲁斯凡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瓦拉克竟然要抛弃他，转而选择去垂死一搏，去附身傅靑海。 这时，罗恩和张予柠也冲进了礼拜堂来，罗恩手里持着一把AK47，口中“啊啊啊啊”地大叫着，“哒哒哒”倾泄而出的子弹扫向了鲁斯凡。 鲁斯凡连忙化作一群黑色蝙蝠来躲避。 傅靑海身前，鬼修女化作的黑烟团团围绕着他，傅靑海挥舞手臂却也无法驱散，也不敢呼吸，怕将这些黑烟吸入体内。 突然，黑烟凝实，变作了一条漆黑的蟒蛇，一下子缠绕住了傅靑海的脖子。 地狱之蛇！ 罗恩所说的地狱之蛇，出现了！ 看到这一幕，张予柠连忙冲向了傅靑海。 来不及了，地狱之蛇集齐瓦拉克全部的力量，一下子撬开了傅靑海的嘴巴，整个儿地钻进了傅靑海的身体之中。 “咕噜……”傅靑海喉头一鼓，食管蠕动，把地狱之蛇给咽了下去。 张予柠停住了脚步，站在了傅靑海身前，惊疑不定的看着他。 傅靑海整个人僵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忽然，他的双臂，机械而僵硬地抬起，又试图放下，仿佛在和什么东西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虽然身体的控制权还没有完全夺得，但是瓦拉克似乎已经夺取了傅靑海嘴巴的控制权。 只见傅靑海的嘴巴扭曲地扯开，低沉非人的嗓音从里面冒出： “哦，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具身躯，他竟然有两颗心，三个肺，难怪如此强壮，难怪……这究竟是谁创造出来的怪物，这是一台天生的杀戮机器，这具身体现在属于我了，哈哈哈哈哈！” 罗恩·本瑟姆停止了开火，鲁斯凡也化为人形落到了地上。 在场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傅靑海。 本来就是这个副本世界里最强的轮回者，如果他被附身了…… 谁能打得过他？ 完蛋了……这是罗恩和鲁斯凡脑海里同时浮现出的想法。 唯有张予柠，这个永远冷着张厌世脸的女人，下定决心了一般，忽然上前一步，踮起了脚尖，双臂搂住了傅靑海的脖子，送上了自己的双脣。 尚未完全失去意识的傅靑海眼睁睁地看着女人眼睛微闭，扬起下巴，晶莹的香脣口勿了上来。 柔软冰凉的双脣刚一接触到傅靑海的嘴脣。 “轰———” 傅靑海的脑海里一声巨响，瞬间炸开了一团巨大的空间。 此时，脑海里，是一片无边无垠，宽广无限的空间，白茫茫，灰蒙蒙。 两个身影正相对而立。 一边，是由一团黑烟组成的巨大轮廓，不是鬼修女，而是一个长着翅膀，骑在双头龙身上的丑恶孩童的模糊轮廓。 这，才是瓦拉克的本体，一个组合恶魔。 而另一边，则是一个身披白色长裙，一头黑发披散在脸上，皮肤苍白如纸，有丝丝血迹覆盖其上，眼睛周围全是黑色的一个女人。 黑烟组成的巨大恶魔轮廓居高临下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感到有些奇怪，祂没有见过这个东西。 瓦拉克开口了，低沉隆隆，洪亮的魔音贯穿了整个虚无的空间： “我乃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瓦拉克，你是谁？” 面前的女人裂开嘴巴笑了，露出了一口畸形扭曲的带血牙齿和牙龈，礼貌地微微鞠躬，说道： “扣你即哇，瓦拉克桑，我的名字是，川又伽椰子，你也可以叫我——咒怨。” 再一抬头，这个日本女人漆黑的瞳孔中，放射出了无尽的憎恨和恶意，这种对一切生命和灵魂最极致、最纯粹的恶念，这种誓要毁灭全世界的恨意，仿佛要将瓦拉克吞噬。 瓦拉克有些惊了，他身为地狱七十二柱魔神之一，都从没有在一个人类的鬼魂身上，见到过这样纯粹极端的恨与恶。 恶魔轮廓和白衣女人猛地扑向了对方。 一场恶魔与怨灵之间的超级大战，在傅靑海和张予柠的脑海中轰然打响！ …… 这一口勿，仿佛就在一瞬之间，又仿佛跨越了漫长的时间。 当傅靑海眨了眨眼睛，恢复了意识的时候。 “啵！” 一声轻响，两人迅速分开。 张予柠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脣，惊讶地看向了傅靑海，面色不虞地说道： “你竟然还亻申舌头？” 傅靑海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脣，疑惑地问道： “是我先亻申的吗？” 不远处看着这一幕的罗恩·本瑟姆，手里端着AK47，下巴掉下，呆若木鸡，已经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在罗恩的视角里，张予柠突然搂住了傅靑海的脖子就凑上去献口勿，两人口勿了好久好久，直到傅靑海背后炸起了一团稀疏模糊的黑烟，然后，这团黑烟尽数涌进了张予柠的身体里，两人就分开了。 这他妈什么情况？ 谁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恩的脑袋已经运转不过来了。 另一边，当鲁斯凡看着这团黑烟尽数消失在了张予柠的身体里时，已经面无表情，眼神里全是绝望和不甘，口中低声喃喃自语道： “她封印了……她封印了瓦拉克……完了……全完了……” ………… 第十章 招魂的序曲，奏毕 一切尘埃落定。 太阳升起，阴霾消散。 恶魔瓦拉克的邪恶力量，在别尔坦村里已经彻底消散了。 三人缓缓走出了古堡，迎接他们的，是清晨的露珠，熹微的晨光，轻脆的鸟鸣，以及…… 空无一人的别尔坦村。 整座村子里的村民，包括外来的轮回者们，都已经死光了。 失去了魔力控制的鲜血，洒满了每一条街道，本该祥和宁静的村子里，有了这一片片刺眼的暗红色，在清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如此的触目惊心。 空荡荡的村子里，三人踏着石板路，走向了最初的那间旅馆。 一个玩偶娃娃不知何时也走到了三人身边，与之并肩而行。 “我们和瓦拉克鲁斯凡战斗的时候，你跑哪去了！” 罗恩·本瑟姆低头瞪着这个塑料娃娃，质问道。 鬼娃嘻嘻一笑：“我的存在被瓦拉克感知到了，幸好我跑得快，才没有被那只吸血鬼抓住。” “你跑得倒是快。”罗恩哼道。 “见势不对当然要开溜咯，不然你以为我是怎么活过这么多轮回世界的，学着点儿，新人。” 傅青海和张予柠都没有说话。 任由这两个活宝继续斗嘴。 傅青海心里想着的是，这波居然让鲁斯凡给跑掉了。 鲁斯凡趁着傅青海还没从接吻中反应过来的时候，化作了一团蝠群，撞破礼拜堂的彩色玻璃逃之夭夭了。 其实傅青海也没有想好如果抓到鲁斯凡的话，应该怎么处置，杀了吧，除了能泄愤以外，又没有什么实际好处，还会扣除同化点数。 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抓住他以后折磨他，用疼痛逼迫他自杀。 但这又不符合窝阔台对自己的教导。 想想也是挺纠结。 而傅青海旁边并肩而行的张予柠，同样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青海转头看向她，虽然这一路上张予柠没怎么说话，但是傅青海明显感觉到。 张予柠变了，大变样了。 若要细细打量，还是一头黑长直公主切，还是下巴尖尖的鹅蛋脸，还是瞳仁靠上的三白眼，挺翘小巧的鼻子，性感微厚的双唇，一切都没有改变。 但是傅青海能明显感觉到，张予柠身上的气质变得生动了起来，不再有那种生人勿近的冷漠气场。 傅青海这样一直盯着别人看，张予柠肯定有所察觉，她微微抬起头，看向傅青海，轻声问道： “看什么呢？” 傅青海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提，眉眼略微下弯，尽管非常不明显，但还是令傅青海惊讶不已，他脱口而出道： “你还会笑？” “哼。”张予柠没有说话，轻哼了一声，撇过头去。 确实是完全不一样了。 如果说，之前的张予柠，美则美矣，给人的感觉，却像一个孤零零飘荡在那里的遗世幽魂，让人不可靠近、捉摸不透。 而现在的张予柠，则更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再是随时垮着一张死妈脸，对谁都面无表情、冷若冰霜的模样。 傅青海也转回了头，没有继续盯着张予柠看。 两人都很默契地没有提及刚才接吻的事。 不仅仅是因为此时此刻还有另外两个人在场。 更是因为还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裹挟其中。 傅青海本来想说，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亲个嘴也不能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嘴皮和嘴皮一碰就算完事儿了，来个湿吻不是最基础的吗？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但是傅青海拿不准，在那种环境里、那种形式下，张予柠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就没有贸然谈论这件事。 其实此刻傅青海也是憋了一肚子疑问想开口的： 你身体里的川又伽椰子是哪来的？瓦拉克又是怎么被吸到你身体里去的？现在伽椰子和瓦拉克处于什么状态？ 三人一娃回到了熟悉的旅馆大厅里。 依次落座。 各自都在回想着这次轮回副本世界的经历。 一想到这个，傅青海鼻孔里就喷出了一股气，表情略有些忿然。 这个副本世界里没有任何值得自己同化的东西不说，自己还因为杀死了两个轮回者而被扣除了几百点同化点数，想想就很吃亏。 坐在桌面上的鬼娃阿普顿·杜邦看出了傅青海内心的想法，出言安慰道： “没事的，杰克，你数一数，这次副本世界里总共进来了多少轮回者，除去鲁斯凡那个蠢货，最后活下来的就只有我们四个，其他人可都死了。” 罗恩·本瑟姆也赞同道：“没错，虽然我们没有收获，可至少我们挺过了这一轮呀，我之前和其他轮回者混在一块儿的时候，他们都在那自嘲说，当轮回世界安排你进入恐怖电影宇宙的时候，就是打算抹杀淘汰你了。” 傅青海点点头，说道：“你们说得也是，我……” 话还没说完，坐在一旁的张予柠忽然站起身，伸手拉住傅青海的手，说道： “你跟我上来，我有话要对你说。” 傅青海疑惑不解地抬头看向张予柠，但还是被张予柠不由分说地拽着上了二楼去。 傅青海的手被张予柠拽着，心中有些惊讶。 他承认自己虽然偶尔也会口花花两下，但是本质上还是一个非常注重分寸和距离感的人，几乎不会主动去寻求和异性的身体接触，他知道很多女孩子是非常反感那种上来就毛手毛脚的男人的，自己和张予柠仅有的两次身体接触，都是张予柠主动的。 两人“噔噔噔”地踩着木板上了二楼，楼下，留下罗恩·本瑟姆和阿普顿·杜两人面面相觑。 阿普顿晃动着怀里足有自己三分之一高的啤酒杯，啧啧有声道： “杰克虽然失去了同化点数，可是他收获了爱情呀。” 罗恩说道：“我感觉没一会儿，我俩就能听到木床摇晃的声音了。” 阿普顿：“你说，杰克那么猛，张予柠能承受得住吗？” 罗恩：“诶你可别说，那地狱恶魔瓦拉克还在张予柠体内呢，谁在谁上面，谁承受谁还不一定呢。” …… 旅馆的二楼都是客房，张予柠拉着傅青海来到一间空房间里，坐在了床上。 傅青海心想你这是要作甚。 张予柠坐在床上，看着傅青海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马上轮回副本世界就要结束了，有些话我要和你说清楚。” 傅青海点点头。 张予柠：“我们思维相连的时候，我相信你也认出来了，附身在我身体里的，是咒怨的原初本体，川又伽椰子。” “你在小镇上也听到鲁斯凡说了，我是目前唯一一个从咒怨宇宙里活着出来的轮回者，可是他们都不知道，我还把伽椰子给带出来了，这件事只有你知道。” “把伽椰子带出来的具体的过程我就不细说了，很复杂，也有很多巧合，但是，虽然我花费了海量的同化点数来同化了她，可是，她依然不可避免地、无时无刻地，在影响着我，想要把我转化为咒怨。” 傅青海点了点头，表示了然。 还是陈雪那句话，轮回者在面对超凡力量时没有心智豁免权，当你使用一种力量时，你的思维、你的性格就不可避免的会被这种力量所影响。 这也是傅青海坚定要走科技流路线的原因之一。 看过咒怨系列电影和小说的人都知道，伽椰子是有能力不用杀死一个人，就直接将这个人转化为咒怨的，她的儿子佐伯俊雄，就是在还是个活人的时候被她直接转化为了咒怨，佐伯俊雄是介乎于生者与亡者之间的诡异形态，某种程度上来说比伽椰子还要难缠。 难怪之前遇到张予柠的时候，这女人完全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极端冷漠的样子，就恨不得在脸上贴四个大字——“离我远点”。 是被伽椰子的恶念和憎恨感染心智了。 看到傅青海露出恍然的神色，张予柠颔首，接着说道： “我一直在苦苦地压制体内伽椰子的憎恨和恶念，压制她想要杀人的欲望，这让我精疲力竭，几乎没有任何心力再去想其他。” “你可能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明明有伽椰子这等强大怨灵在体内的我，面对那些想要调戏我的轮回者时，我却始终在回避在逃避，不愿意正面面对他们，实际上，如果我想杀了他们，一分钟都不需要，那四个人就全死了，可是他们的灵魂会继续壮大咒怨的力量，让我无法再压制伽椰子，最终我也会被咒怨所吞噬。” 原来如此，傅青海终于明白了。 说到这里，张予柠对着傅青海展颜一笑，道： “实际上，我心里一直很感激你当时为我解围，不然再任由他们得寸进尺下去，我可能真的要压抑不住内心里的杀戮欲望了，可是我当时没法说出口，我必须和你保持距离，因为……她的存在。” 傅青海发现，张予柠虽然长了一张模特圈最爱的高级厌世脸，但凡她不做任何表情的时候，都是一副好像别人欠了她几百万的样子，只要面无表情，就显得有点凶，有点不耐。 可是这张厌世脸一旦笑起来，那股子厌倦中带着魅惑的感觉，竟是如此的……摄人心魄，勾人心魂。 就很像川上富江和小松菜奈的结合体，比小松菜奈多了一分精致，比伊藤润二笔下的富江又少了一分邪气。 傅青海点点头表示理解，接着就问道： “那瓦拉克又是怎么回事呢？” 张予柠解释道： “这正是我所想要感谢你的，我原本所有的精力都用于压制伽椰子，而现在，她和瓦拉克拼了个两败俱伤，两者都被封印禁锢在我的体内，反而达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现在我可以做我自己了，我不用再受到她的影响。” “不得不承认，这次轮回副本世界，我是受益最大的那个人，我不仅完成了轮回任务，我还将恶魔瓦拉克封印在了自己体内，最重要的是，我还解决了一直困扰我的伽椰子的问题，我……我真的很感激。” 说着，张予柠竟然一掀肩膀上披着的黑衣，露出了自己下面身着黑色背心的纤瘦身子，雪白纤挺的香肩，精致的锁骨。 张予柠一指自己的肩膀，傅青海看到，从张予柠的肩膀到手臂，上面纹满了花草龙鱼山川波浪。 嚯，还是个花臂小姐姐，挺酷的。 张予柠指着自己的纹身解释道： “在伽椰子的恶念最狂暴的那段时间，我的身体皮肤上会莫名地出现一些瘀痕和瘢痕，这些瘢痕会慢慢地组成伽椰子的脸的形状，让我不得不用纹身去遮盖它，而现在，它们都消失了。” 傅青海想起来了，在咒怨剧场版2理佳篇中，就出现过这个情节，主角仁科理佳身上出现了很多莫名的瘀痕，这些瘀痕组成了伽椰子的脸的轮廓，发展到最后的结果是仁科理佳连自己的脸都发生了改变，变成了伽椰子的样貌。 哦原来脱衣服是为了说这个……我还以为是要以身相许呢。傅青海心中不知道是有点小失望还是什么样的情绪。 很多不看恐怖片的书友可能会觉得奇怪，瓦拉克是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一，是正儿八经的魔神，可以被尊称为“祂”的存在，而川又伽椰子只是一个日本怨灵，怎么能和瓦拉克相提并论还拼得个两败俱伤呢？ 要说咒怨的战斗力，在所有恐怖电影宇宙里，和猛鬼街的弗莱迪比，和电视机里的贞子比，和死寂里的玛丽·肖比，和乡村老尸的楚人美比，都是丝毫不落下风的。 若要排一个恐怖电影宇宙里的鬼王的话，川又伽椰子稳妥能进前三，说不定还是第一。 在咒怨宇宙里，咒怨不仅是一种会传染扩散的灵异病毒，其能力甚至已经强到了跨越时间与空间、制造异世界等等丧心病狂的程度，而咒怨宇宙又没有招魂宇宙里的这些驱魔人士来对抗，川又伽椰子等怨灵可谓是一手遮天、为所欲为，堪称是真正的魔神都不为过。 而瓦拉克，只是排行第六十二位的魔神，位阶统领，上面还有一堆恶魔伯爵、侯爵和公爵呢，硬要论起来，要不是这个副本世界属于招魂宇宙，是瓦拉克的主场，祂还真不一定干得过伽椰子。 聊完正事，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张予柠忽然低下了头，有些支支吾吾地说道： “我……我不知道你怎么看待这件事情，那个当时、当时也算是情况危急，别无办法，但是我要告诉你，我虽然有时候也会很冲动，但我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如果换一个人被瓦拉克附身，我可能……我可能就做不出那种事情来了，你……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这……傅青海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 “我明白。” 不用追问，不要解释，无需纠结，三个字，足矣。 听到了傅青海的回答，张予柠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般，终于把心里最难以启齿的部分说了出来。 “这个副本世界就要结束了，我们马上也要分开了……你肯定不会真的就叫杰克吧，嗯，你能告诉我，你的真名吗？” 傅青海略微想了一下，道：“我姓傅，傅青山。” “嗯。”张予柠重重点点头，说道：“我的真名就叫张妤柠，妤是女字旁的那个妤。” 这句话说完，两个人突然间就没有了言语。 客房内的气氛，忽然间变得有些尴尬。 傅青海尴尬癌晚期患者，他最受不了这种相视无言的时刻。 要不，做点什么吧？ 傅青海伸手，握住了张妤柠的肩膀。 女孩儿身体微微一颤，轻轻闭上了眼睛，仰起了下巴。 …… （没有了，这回真没有了，书友群里也没有了） 和张予柠聊完了事情，傅青海走下楼梯，迎来的是楼下一人一娃疑惑的目光： 咦，怎么没有预想中的动静呢？这么快就结束了？ 轮回世界结束的倒计时已经响起。 傅青海没有理会这两人的眼神，摆了摆手，朗声道： “两位，江湖路远，有缘再见了！” “对了，我的本名，不叫杰克，我叫傅青山。” 站在桌子上的鬼娃点了点头： “阿普顿·杜邦。” 褐发雀斑的年轻小伙也郑重道： “罗恩·本瑟姆。” 傅青海正准备道别，塑料鬼娃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挥起小手说道： “对了，那个，Fu……qing，青山，你报一下你的轮回编号给我，等出了这里以后我们加个好友，回头方便联系。” 加好友……联系…… 傅青海心说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种功能。 阿普顿·杜邦看到傅青海愣住了的表情，不由得也是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惊讶地问道： “不……不会吧，你还没有完整经历过两个轮回世界？你……你居然还是一个新人？” “噗——” 罗恩一口把嘴里的啤酒喷了出来。 顾不得擦嘴，他就惊呼道： “什么？你告诉我这才经历了到第二个轮回世界？不是……你这才，你这才第二个轮回世界就已经这么强了？” 傅青海心里琢磨，其实连上漫威电影宇宙的话，自己已经经历过三个轮回世界了，但是在漫威电影宇宙里自己死掉了，是不是就不算了？ 阿普顿·杜邦连忙向傅青海解释了一番，完整活过了两个轮回世界的轮回者，可以解锁一些什么功能。 傅青海一听，越发觉得这个轮回世界真的像一个网游了。 看来作者把投稿投到游戏分区还真没投错哈。 一个人在客房内的张妤柠，静静地坐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 他都亲我了，可是……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轮回编号？ 难道……我都这样了，还要我亲口来问吗？ 还是说……这就是一种委婉的变相拒绝？ 张妤柠心头烦乱，摇了摇脑袋，站起身，走出房门，准备下楼。 才来到楼梯边，就看到傅青海站在那里，和一人一娃正说着什么。 察觉到她的到来，傅青海转回头来，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对张妤柠说道： “哦对了，那个，我的轮回编号，6073……” 张妤柠：“？？？” 几个意思？ …… 【轮回副本世界，未知宇宙-A级，剧情线已经结束，你成功完成了剧情线任务！】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1817点！】 【倒计时，10，9，8……】 黑暗，渐渐覆盖了傅青海的知觉。 傅青海在脑海中，仔细回想这一个副本世界的经历，要说最大的收获，不是同化点数，而是对恐怖电影宇宙这个轮回世界中的令无数轮回者闻之色变的概念，有了一个充分的认知和了解。 硬要说的话，《修女》作为招魂宇宙的一个前序小传性质的电影，在了解原剧情的情况下，难度并不算高，轮回者们只需要按部就班的，进入修道院内和鬼修女斗智斗勇，固然瓦拉克肯定会设置各种各样的障碍来阻止轮回者们找到耶稣之血和封印点，期间可能也有不少人会死掉，但总归不至于像现在这么一波三折。 而之所以演变成了如今的，轮回者们近乎团灭的情况，还是要归咎于：你压根不知道，你身边的那个，你以为是你队友的家伙，心底里究竟蕴藏着多么大的野心，脑子里到底在谋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阴谋。 轮回世界很单纯，复杂的是人。 傅青海想起了张妤柠，这个已经身具伽椰子和瓦拉克的恐怖电影专家，对自己的告诫： “恐怖电影宇宙，最重要的是知识。” “到了一个恐怖电影宇宙里，就要认这个恐怖电影的规则。” 傅青海轻轻摇头。 张妤柠的话很有道理，但是傅青海并不认同。 没错，这次我近乎空着手而来，被邪灵恶魔揍得一塌糊涂，还差点功亏一篑，输掉轮回生命。 下一次，我即便带着爆弹枪、链锯剑、动力盔甲而来，可能对于飘渺无虚的恶灵鬼魂们，也是无效。 那再下一次呢？ 当我带着炼狱加农炮、火山炮、地震炮、莫达利斯大气导弹、大气焚化鱼雷、旋风鱼雷来的时候。 我倒要看看，恶灵与邪魔，鬼屋和凶宅，是不是真的完全不需要一丁点现实物理的依附基础。 “哼。”想到这里，傅青海心中冷哼一声。 恐怖电影宇宙…… 走着瞧！ …… 黑暗翻滚，彻底淹没了傅青海的意识。 他内心最后的念头，是想起了自己离开前，锚定住的那个地方。 自己坠入了一个类地行星的上空。 战锤40K宇宙…… 爷回来辣！ ………… 第十一章 船新版本 当傅青海再次从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恢复意识的时候，眼中迎来的，不是想象中的蓝天白云湖泊的类地星球。 而是一片充满白光的无垠空间。 轮回世界。 傅青海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个地方，这个熟悉的地方，他从办公室的格子间里，忽然就来到了这里，再然后，就开始了自己的轮回生涯。 傅青海惊讶地看向四周，低头一看，然后就发现……自己有身体了！ 不再是最开始的一缕意识，连自己的身体都看不见。 浑身赤裸的傅青海站在这片白茫茫的空间之中，手里是瓦钢剑，脖子上是一串项链。 这是目前傅青海花费了同化点数的三样东西，包括这具阿斯塔特的身体。 【恭喜你，已经完整经历了两个轮回世界，晋升为正式轮回者，新功能已经解锁】 冰冷的声音响起，接着，在脑海中的属性面板之外，又有几个新的选项出现了。 【轮回论坛】 【轮回社团】 【社交系统】 【轮回等级】 【轮回商店】（灰色） 【轮回竞技场】（灰色） 其中有两个是灰色的，傅青海尝试了一下，将意识探入其中，没有反应。 看来是还没有解锁的功能。 傅青海将意识探入了【轮回论坛】中，一瞬间，大片大断的信息就在脑海里涌现。 排在第一个的： 【超级大事件！完人叉团没能阻止M日发生，完美人类直接没了一个分部】 傅青海将思维探入这段信息中，这相当于一个论坛的帖子，傅青海很快通读了一遍，大概看明白了： 漫威主宇宙，也就是漫威616宇宙的时间线来到了2004年，意识到了M日即将来临，漫威主宇宙的所有变种人轮回者们都在满世界的寻找绯红女巫，尤其是一个非常庞大的轮回者社团——一个叫做“完美人类”的超级大社团，它的一个分支组织，主要成员为携带X基因的变种人，叫做X轮回，也被其他玩家们称之为“叉团”的，这个组织更是急疯了，发动了自己的所有社员去寻找绯红女巫，把全美国都翻遍了，一直没有找到绯红女巫。 最后终于找到了绯红女巫用修改现实法术创造的那个小镇，轮回者们试图阻止绯红女巫暴走，用尽了各种方法和计谋，但是和同样赶来阻止绯红女巫的剧情土著复仇者们没有配合好，绯红女巫最终还是暴走了。 M日到来，旺达·马克西莫夫一句“世上再无变种人”说出口，漫威616宇宙里，所有走变种人进化路线的轮回者们，一夜回到解放前，全部变成了普通人，无一幸免。 而完美人类的分支组织X轮回，更是彻底没落了。 这篇帖子的发起人是用一种辛灾乐祸的语气在叙述这件事，看得出来，这个叫做“完美人类”的大社团，在广大轮回者心目中并不怎么得人心。 这篇帖子下面，有一大堆在讨论这件事的，有人庆幸，自己是来自二十世纪福克斯的X战警宇宙（地球 宇宙）的变种人，有人分析，这其中肯定有和完美人类有过节的轮回者在从中作梗捣乱，讨论的热度非常高。 傅青海知道M日，也算是漫威的一个大事件，绯红女巫旺达和幻视结婚以后，一直想要孩子，但幻视是机器人，没办法生孩子，旺达就自己用能修改现实的混沌魔法创造了一对双胞胎，结果后来发生了一系列事件，幻视被人格式化记忆，旺达的幻境破碎，乌托邦世界的诞生等等，最终的结局是，全宇宙只剩下189个变种人还保留有自己的能力，其他全部变成了普通人。 确实挺倒霉的。 这是傅青海对这一事件的评价。 这也是傅青海从来都没有羡慕过这些变种人轮回者的原因。 玩X基因就像在抽奖，欧皇抽得好，抽到个潜力无穷的异能，努力发展，成为欧米茄级变种人，横扫轮回世界，听起来很爽。 抽得不好，只有一些普通的异能，什么舌头变长，头发变刺之类的，也没什么大不了，总归也是一种异能。 但是傅青海知道没有那么简单，X基因是一柄双刃剑，漫威剧情里的很多大事件都是直接和X基因挂钩的，除了M日以外，X教授可以借助脑波强化机找到并杀死所有携带X基因的人，只要他想，而哨兵机器人追杀变种人也是以X基因为靶向索引。 携带X基因，在漫威真的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 傅青海接着往下看。 翻过了好几篇各式各样的新闻贴、讨论贴以后，傅青海发现了一篇和自己沾点关系的帖子： 【轮回世界新开放了一个SSS级的主世界，战锤40K宇宙，第一批进去的轮回者死了三分之二，堪称第二个恐怖电影宇宙】 里面的轮回者们纷纷在讨论这个战锤40K宇宙有多么多么变态。 这篇帖子的发起日期挺久了，但是讨论热度不算低，所以还挂在上面。 原来这就是轮回论坛！ 傅青海明白了，一个匿名的，正式轮回者之间的信息交流平台。 里面除了各种新闻贴、讨论贴，还有某某向某某宣战的，大骂谁谁谁阴谋暗算的，曝光轮回者之间八卦秘辛的。 林林总总，应有尽有。 再看下一个。 【轮回社团】 傅青海思维探入，其中就两个按钮，一个【我的社团】，一个【组建社团】 从现在开始，自己也具备拉帮结派的能力了。 接着是【社交系统】。 一点开这个社交系统，傅青海就收到了三条好友请求，没有名字，而是一个缩小的人物全身像。 傅青海一看就知道，分别是罗恩·本瑟姆，阿普顿·杜邦和张妤柠。 意识里同意了以后，就看到了他们发给自己的留言。 罗恩：“青山，你现在已经解锁了新功能了吧，我已经进入了下一个轮回世界，漫威1610宇宙了，祝我好运吧。” 阿普顿：“啊哈，当你读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恐怖的鬼娃杀手已经回到了他自己的宇宙之中。” 而张妤柠，只是发送了一个好友申请，什么话也没有说。 傅青海的意识在张妤柠的头像这里停留了一会儿。 要不要和她打个招呼？ 说点什么？ 可是说什么呢？ 算了…… 傅青海接着看向下一个选项。 【轮回等级】 意识探入。 【经过轮回世界综合评估，你的轮回等级评定为：Lv.2级】 Lv.2级？ 算高还是算低？ 没有参考系，傅青海也不知道。 不管了，将这个白茫茫无垠空间内的所有新功能都研究清楚以后，傅青海在心中对轮回世界说道： “主神，呃，系统……我要回到战锤40K宇宙。” 意识一黑，充斥着白光的无垠空间马上消失了。 …… 一阵潮湿腐败的空气，伴随着一些草药的奇怪苦味，钻进了傅青海的鼻子里。 傅青海鼻翼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石头质地的天花板，以及上面攀附的蔓藤与青苔。 耳边，响起了咕嘟咕嘟的煮水声。 ………… 第十二章 老捷达胡先 “唔……” 一声呻吟从傅青海干涩的嗓子里发出，他眨了眨眼睛，身体恢复了知觉，转头向一旁看去。 一个精瘦但是有肌肉的人类老头，正坐在自己旁边，专心地用一根木杵，在一个石臼里捣着墨绿色的草根糊糊。 傅青海闻到的苦味就来源于此。 老头的旁边，还有一口黑色的石锅，架在几块方形碎石上，下面生着柴火，石锅里正咕嘟咕嘟地烧着水。 老头看起来六十几岁，脸上沟壑纵横，皮肤是偏黝黑的深古铜色，下巴上是几缕稀疏弯曲的白胡子，神情淡然。 “醒了？” 老头一边捣着药，一边问道。 “呃，是的，是您，是您救了我？” 傅青海此时正躺在一块披着枯草的平整石板上，有些迟疑地问道，面对可能的救命恩人，他使用了敬语。 老头点点头，说道：“对，是我救了你，我听到了镜湖那边传来的巨响，就过去查看，然后就看到了你……以及那个可怜的音乐家。” “音乐家……”傅青海微微一愣，随即马上想起来了，“是霍尔·坎普，他人呢，他怎么样了？” 老头摇摇头道：“他死了。” “呃……”傅青海语气一滞。 他记得自己在最后时刻将霍尔·坎普护在了怀里，用自己的背部去迎接承受水面张力的撞击，可惜凡人的躯体依然承受不住那么高空的坠落冲击。 老头淡淡地说道：“他的身体没有你这么强壮，当我在湖中间发现你们两个的时候，他已经奄奄一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很快就死了。” 说着，老头从一旁拿起了一个铁灰色的金属骷髅头，递给傅青海，说道： “这是他留给你的遗物。” 傅青海接过，是霍尔·坎普的伺服颅骨，傅青海想起来了，这个东西可以将哼唱的声音识别转换成乐谱输出。 傅青海在石板上坐了起来，按动伺服颅骨上的按钮，一段虚弱的录音从里面发出： “呃，青……青山大人，我们得救了，是这位老人家救了我们，咳咳，但是我要死了，我坚持不住了，请您……请您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替我，替我保管好这个伺服颅骨，我的毕生创作，咳，还有……还有我的考古研究资料，全都在里面，如果……如果有一天您还能回到泰拉的话，请将它，交给………” 后面就是一串地址。 傅青海手里拿着这颗金属颅骨，神色有些复杂。 他对霍尔·坎普的印象，只是一个小人物，一个对音乐无比痴狂的作曲家，记述者，要说有多少交情吧，也谈不上，只能说是认识。 傅青海回想起了自己失去意识前听到的那断断续续的话。 “青山……青山大人……” “我们应该……应该算朋友对吧……” 霍尔·坎普可能一直把自己当做了他的朋友吧。 傅青海唯独感觉到奇怪的一点是，霍尔·坎普还好，只是一个体型普通的人类男性，而自己呢，可是不连盔甲全重都有三百公斤的阿斯塔特，这老头看起来瘦瘦小小的，是怎么把自己和霍尔·坎普弄到岸上来的？ 既然是霍尔·坎普的遗物，那自己确实有必要帮他收好，傅青海将伺服颅骨放在身边，抬头向老头问道： “这位……老先生，感谢您的救命之恩，还没有请教您的姓名，另外，我还有一个问题，我在这里昏迷了多久？” 老头抬起眼睛，手摸着下巴上的胡子，沉吟了一会儿，道： “唔……挺久的，反正我从这个宇宙离开前，你就处于昏迷状态，我回来以后，你还在这里躺着。” “至于我的名字嘛，我的马来语名字是胡先·侯赛因·宾·巴达威，我的中文名是郑万里，随便你叫我什么都行。” “！？” 傅青海嘴巴都张大了，瞪大了双眼： “不是……你，你是轮回者？” 此刻傅青海脑子里有一万种念头在回荡着，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老头点点头，随意道： “对啊。” 傅青海脑海里的思绪千回百转……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遇到过的轮回者们，往往都是年纪在二十至三十多岁的人。 原因也很简单，首先一个体力的问题，青壮年人相比年龄太小或者太老的人，处于身体条件的巅峰，别的不说，在很多丧尸片里，跑都能跑得更快一点，自然也更容易存活下来。 其次，轮回世界宇宙由各种流行文化IP生成，年轻人相对老年人要更了解流行文化一些，在剧情知识方面更有优势。 所以一开始傅青海压根就没把这个老头子往轮回者身上去想，只当做是这颗类地行星上的一个土著。 他说我只是“强壮”，那他明显不知道星际战士是什么，轮回世界还没有开启新一轮的轮回，他却又回到了这里…… 傅青海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一时间都不知道要从哪里问起。 傅青海问道： “胡先，嗯，郑万里老先生，我想问一下，您了解战锤40K宇宙吗？” 老头子摇摇头：“不了解。” 傅青海马上道：“那你还把世界之锚抛在这里？” 老头奇怪地扭头看了傅青海一眼，说道： “我有很多世界之锚，我想抛哪里就抛哪里。” What？ 傅青海闻言惊了。 他一直以为，初始面板里，轮回世界给的那个世界之锚，就是一人一个别无第二的，结果这个老头说自己有很多个。 嗯……傅青海一时间有些思索了。 自己连【轮回商店】和【轮回竞技场】这两个功能都还没有解锁，而眼前这个名叫胡先的精瘦老头子却拥有无数个世界之锚…… 老头的实力可能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老头终于将手里石臼里的草药糊糊捣好了，他将一勺滚烫的热水搀入其中，这个碗状石臼递给傅青海，说道： “来，喝了它吧，可能会对你的恢复有好处。” 呃……面对这个全是绿水水的石臼，傅青海眼里闪过一丝迟疑。 一个还不太熟悉的陌生人递上来的一碗奇怪的药液，傅青海照理来说是不应该直接放进嘴里的。 但是傅青海想到，自己舌下是有味觉侦测神经这个器官的，那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试探一下这个老头。 即便有毒，自己还有预置胃，可以将药汤再吐出来。 于是傅青海接过石臼，一口就将里面的墨绿色药汤干了。 药汤流过了舌下的味觉侦测神经，又来到了食道下方的预置胃里。 味觉侦测神经没有侦测到任何已知的毒性物质。 只是一些植物萃取物罢了，对傅青海的伤势恢复也没有帮助。 从这一细节，也印证了之前那个判断： 老头子并不了解阿斯塔特是什么东西，他不了解阿斯塔特的恢复能力有多强，他看到傅青海身上的神经接口，估计也就以为傅青海就是一个非常高大强壮的，接受过某种赛博义体改造的强化人罢了。 他完全不了解战锤40K宇宙。 傅青海坐正了身子，虽然没有动力盔甲的维生系统在提示，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了，只需要再进食补充一些营养和能量，就可以完全恢复。 很多书友会觉得，单看阿斯塔特晋升改造完成以后的最终数据表现，力量、速度、反应这些，似乎也不过如此，这十九道手术好像并没有多牛逼。 但是要注意，这十九道手术和超级器官的植入中，有多少个器官是为了增强阿斯塔特的战场综合生存能力的，而不是直接提升作战表现。 萨斯安脑膜、预置胃、拉曼瑞器官、血液再造器官……等等。 这些器官和战斗力都没有直接关系。 但是看看现在，傅青海从一个无比高的高空之中摔到湖面上，连身上动力盔甲都摔碎了，整个人都陷入了昏迷。 结果一觉醒来，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现在还觉得十九道改造手术没有必要么？ 当然，傅青海在落水前的一系列操作，比如说打破水面张力，比如说以背部去承受冲击，也是他能捡回一条性命的原因。 此刻傅青海和老头身处一个石头搭建的建筑内，这里仿佛是一座古老遗迹的内部，到处都有蜿蜒的蔓藤和石缝里顽强生长出来的杂草，柔和的阳光顺着石墙上的裂隙开口照了进来，洒在灰色的石板地面上。 坐起身子的傅青海搓了搓手，组织了一下语言措辞，用中文说道： “呃，郑万里大爷，我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再次感谢您救了我，我相信你也能看得出来，我此刻有很多疑问，那个……嗯……” 老头子点了点头，也用流利的中文说道： “你叫我胡先吧，我是由我母亲带大的，不太习惯我的中文名字。” 胡先将手里的木杵放下，石室内的浮尘在阳光下闪烁着丁达尔效应的柔和光晕，让老头脸上的皱纹更显明显。 “这颗星球上，大概率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类了，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之内，可能也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类了，我就和你多聊一聊我的故事吧。” 老头抿了抿嘴，目光看向地面，说道： “我出生在新加坡，一个华人富商的家庭里，我的妈妈是马来人，是富商家里的女佣，男主人有一天喝多了，然后才有了我。” “我父亲的家族，是从事航运贸易生意的，按照新加坡的法律，我这样的私生子也是拥有财产继承权的，但是我的哥哥姐姐们都很警惕我，不让我参与家族生意的事情，每年都给我很大一笔钱，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一个纨绔子弟，别来家族企业里掺合。” “我也如他们所愿的，成为了一个整天香车美女、灯红酒绿的不着调的家伙。” 石室内，锅里的水还在咕嘟咕嘟的响着，傅青海坐在石板上，静静地聆听着，没有打断胡先的话。 在傅青海接触过的轮回者之中，无论是陈雪，还是张妤柠，包括傅青海自己，都对自己进入轮回世界前的身份和人生经历讳莫如深，基本都不愿意提起。 而这个老人，一上来就开始讲诉自己进入轮回世界前的人生经历，着实比较罕见。 胡先接着说道：“后来，在我四十多岁的那年，在哥哥姐姐们的努力经营下，家族的航运生意接连受挫，公司一蹶不振，彻底破产了，我的父亲也怒急攻心，住进了医院，没几个月，就撒手人寰了。” “我也从一个整天花天酒地的富二代，变成了一个没有存款、没有收入、没有一技之长的中年老废物。” 胡先用木勺子搅动了一下石锅里的水，悠悠然地笑了： “我的妻子和孩子，都离开了我这个一无是处的老混蛋，我当时甚至想过要自杀，然后就在我身无分文、一筹莫展的时候，你猜怎么着？” “轮回世界来了。” 胡先摇了摇头，感慨道： “这命运，可真是让人难料啊。” “我的第一个轮回世界，是街头霸王宇宙，这是一个主世界，我在里面待了很久。我仗着自己年轻的时候，在新加坡的拳馆里学过两手咏春，就去到日本，费劲周折找到了刚拳大师，觍着脸说想拜入暗杀拳的门下。” 南洋地区也有着不错的武术传统，除了下南洋的华人带去的各种南拳流派，还有本地的马来人在古代也是一个好战好斗的丛林民族。 傅青海小时候也玩过街机，知道胡先说的这几个名词。 暗杀拳格斗流，是街头霸王男主隆所在的门派，掌门人刚拳大师，也是隆、肯和火引弹的师傅。 胡先上来就要学暗杀拳，学街霸主角的格斗武术，属实还是很有追求了。 “我这两手咏春的皮毛架子，刚拳大师根本不放在眼里，但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刚拳大师居然接受了我这个四十多岁的老废物，加入到暗杀拳的门派之中。” 胡先的眼睛里闪过了回忆的神色，说道： “很多轮回者都试图找过刚拳大师，但是他都拒绝了，唯独选择了我，我后来也问过刚拳大师，为什么，为什么要接受我这样一个已经被酒色掏空了身子的老男人，加入到他的徒弟之中来？刚拳大师的回答是，他在我的眼睛里，看到了人生的起伏和波动，他觉得，我对人生和力量平淡的态度与追求，很适合学习暗杀拳。” 胡先转头看向傅青海，问道： “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傅青海老老实实地摇头：“不知道。” “你玩过街霸没有？” “玩过。” “有一个叫杀意隆的角色，你用过吗？” 傅青海一下子睁大了眼睛： “杀意波动！” 胡先点点头：“没错，杀意波动，这是街头霸王世界观里最强大的能量，比反派维加的精神力还要强，悟出这种能量的格斗家，都强得可怕，暗杀拳格斗流修炼到深处，就会悟出杀意波动，但是杀意波动具有非常大的副作用，他会使人进入一种黑化暴走的状态，无法控制自己的杀戮欲望，刚拳大师非常反对这种状态，他一直在告诫自己的弟子们，要克制自己、平静内心。” 胡先盘膝而坐，缓缓道： “刚拳大师可能觉得，我这种经历过人生大起大落的人，可以克制住内心的杀意吧。” 胡先和傅青海并不知道，在后来，卡普空为了延续街霸这个世界观的故事线，又让死去的刚拳复活，教授给了隆可以克制杀意波动的“虚无之力”，真·豪鬼取代维加成为新的大BOSS之后的版本，又推出了一个更强大的“仙人之力”的概念，杀意波动不再是最强大的能量了。 “然后呢？”傅青海追问道。 胡先叹了一口气，道： “我让刚拳大师失望了，我修炼出了杀意波动，可是我并没有找到压制它的办法。” “在街霸宇宙的剧情线任务结束之后，我又经历了几个不大不小的副本世界和主世界，最后来到了SSS级的星球大战宇宙。” 胡先缓缓道来： “可能是我进入轮回世界的时候，年纪已经太大了，等到了我这个心境的时候，我已经不像你们年轻人那样，充满激情的在轮回世界里探索和追寻。” “直到刚拳大师被他的师弟，我的师叔，豪鬼，用杀意波动杀死的时候，我都没有领悟出克制杀意波动的办法，这件事成为了我的一块心病，我的一个执念，我根本不理会星球大战主世界的剧情线任务，就一心想要在星战宇宙里寻找到克制杀意波动副作用的办法。” “然后，我就加入了绝地武士团。” “诶不是……”听到这里傅青海坐不住了，他一脸难以置信地打断道： “您都四五十岁了，还能加入绝地武士团？？” 胡先耸耸肩，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收我为徒的绝地武士，和奎刚·金大师一样，比较不拘一格吧。” 傅青海脸都皱在一起了，玩街头霸王时的年代太久远，很多细节已经模糊，可这要说起星球大战他可就不困了啊，奎刚·金再怎么不拘一格，给安纳金·天行者当启蒙老师的时候，安纳金也才六岁，就这，还遭到了绝地最高委员会的反对，认为安纳金·天行者已经有了情感上的羁绊和依赖（他的母亲），不适合再作为绝地培养。 人星战前传男主角安纳金·天行者，六岁加入绝地武士团，都要被哔哔赖赖一番，您老都四五十岁了，还能加入绝地武士团？ 你确定你不是伪装成绝地武士的西斯？ 胡先笑了笑，道： “我也是加入了绝地武士团以后，才知道绝地武士必须要从婴儿时期就开始培养的规矩，可能因为我的老师是一个内蒂人吧，对于内蒂人来说，四十多岁，只不过是一颗小树苗而已。” 内蒂人是星球大战宇宙中的一个智慧植物种族，简称外星植物人，寿命非常长，著名女性绝地大师特LS，就是一个内蒂人。 可是傅青海不能接受这个理由，绝地武士团不要成年人，不是基于具体年龄，而是基于情感羁绊。 胡先看着傅青海一脸不能接受的样子，呵呵笑道： “好吧，其实是还有另外两个原因，收我为徒的绝地大师会使用原力读心，他看到了我的内心，世上已经没有了亲人和爱人所让我挂念，除了要寻找克制杀意波动的办法，那是我最后的执念。” “而另一个原因，就是，我的原力天赋非常高，我是一个力敏，也就是他们所说的原力敏感者，收我为徒的绝地大师担心，如果他不收我为徒的话，我就会堕落到西斯武士那边去追求力量，成为银河系的大患。” 好吧……傅青海点了点头，后面这两条理由还稍微能接受一点。 不过傅青海转念又一想，战锤40K宇宙里，正常星际战士的晋升期也是需要一百年左右的，自己区区一年时间就完成了晋升改造，成为了星际战士，自己难道不离谱吗，凭什么去质疑人家四十多岁成为绝地武士呢？ 石锅里的水咕嘟咕嘟的沸腾了这么久，液面都下去了一大截，胡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大勺倒在一个木碗里，递给傅青海，说道： “说了这么久，嘴巴都说干了，来，先喝一碗骨头汤。” 嚯，傅青海双手接过木碗，心想敢情您刚才是用骨头汤来给我冲的药水。 胡先老头美美地仰头喝了一大碗汤，赞叹道： “哈……滋味鲜美，不错不错。” 这喝寄汤多是一件美事啊。 傅青海端起热气腾腾的木碗，一股菌菇的鲜香传入鼻子中，傅青海的鼻子比前世地球灵敏了很多，这碗汤让他回想起了地球上的一种叫做菌菇精的类似鸡精的调味料。 “我告诉你啊，这是我发现的一种神奇的食材，炖出的肉汤里竟然会有一种菌菇的香味，值得一尝。” 傅青海尝了一口，发现确实如此，肉香鲜美，菌香扑鼻。 营养丰富的汤汁，很快顺着傅青海的食道，来到了主胃前的预置胃里，紧接着，一股生物电信号被预置胃传递给了连接在预置胃上的基因侦测神经，生长在傅青海脊柱内侧的基因侦测神经，又迅速把一股生物电信号传递到了傅青海的大脑。 这一系列的神经信号传递，发生在汤汁落胃的一瞬之间。 然后，傅青海就感受了大脑里的神经信号警告—— 侦测到异形基因！侦测到异形基因！ 而且是星际战士们非常非常熟悉的一个异形种族。 欧克兽人。 基因侦测神经连品种都给出来了： 类欧克亚种，史古格。 嘶……傅青海心里震惊，缓缓地将手里的木碗放下了。 傅青海看着还在不断盛汤喝的胡先老头，问道： “大爷，胡先大爷，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种食材？” 胡先又喝了一大口汤，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天天从镜湖里捕鱼吃鱼，吃腻了，有一次我走到了森林的外围，发现了一只红色的，尖牙大嘴，用两条后腿奔跑的小怪物，这小玩意儿可凶了，见我就咬，被我捉住了以后，我就尝试用它来炖汤喝，嘿，别看它长得不咋地，炖汤还真香！” ……傅青海沉默了。 听完了胡先对食材的外形描述，傅青海很肯定，就是史古格。 难怪有一股子蘑菇的香味…… 最早的前文里说过，欧克兽人是一种半真菌半动物的神奇种族，而史古格，是欧克类群中最低级的一种生物，比鼻涕精和屁精还要低级，史古格的亚种有很多，但多数都是被兽人们圈养在垃圾坑（又叫做“丢玩意儿洞”）里，当做食物、皮革来源、宠物、生物弹药等等的各种用途。 其中食用史古格是用途最多的一个品种。 傅青海倒不是因为喝了一口史古格汤而觉得恶心或者什么。 异形肉而已，对生猛的阿斯塔特来说有什么大不了的。 况且史古格本来就是欧克兽人们的食物。 真正让傅青海感觉到难受的是……连史古格都出现了，欧克兽人们还会远吗？ “大爷。”傅青海不得不提醒道，“大爷，你在森林外围，有没有看到过一种，身材巨大且强壮，皮肤是绿色的，长着獠牙的类人型好斗生物？” 胡先一边喝汤，一边点点头： “有啊，跨过西边的那条大河，河对面多得是，一天在那里waaagh来waaagh去的，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躲在这个地下石头房子里生活？去山顶住木屋不好么。” 果然，这颗星球上果然有一个兽人部落。 至少一个。 一想到那些杀不完的绿皮们，傅青海头都疼起来了。 傅青海面无表情地把木碗里的汤喝完，开口道： “大爷，您接着说，您刚才的故事。” 胡先倒是不小气，又舀了一大勺史古格骨头炖汤倒进了傅青海的碗里，说道： “后面就没了呀，我一直在星战宇宙里潜心冥想，领悟绝地武士的道途。绝地信条要求平静心智、探寻真知、沉静明意，我觉得这对我探寻压制杀意波动的方法可能会有作用和启发，这也是我最初选择修炼原力，成为绝地武士的原因。” “星球大战主宇宙的剧情线任务结束以后，我在星战宇宙里抛下了一个世界之锚，又待了整整十年，这十年间，我除了在各种世界里轮回，我还见证了银河共和国的由盛转衰，但我还是没有成功，没有成功摸索到克制杀意波动的办法，然后我就被轮回世界扔到了战锤40K宇宙里，我降临的地方就是这颗星球。” “我本来想着，星战宇宙也好，战锤40K宇宙也罢，它们都是SSS级的宇宙，世界观或许能向下覆盖属于A级的街霸宇宙，多待在这些主神评级比较高的世界里，说不定就能实现我的夙愿。” 胡先耸了耸肩，总结道： “没了。原谅我这个话唠的老头，人就是这样，一旦年纪大了，就喜欢回忆过去，就喜欢不断地向后辈讲诉自己的人生经历。” 说完，胡先随手一抬一摄，石锅下的柴火顿时熄灭，整个黑色的大石锅和木碗勺子等杂物，就一股脑地飞出了这间石室。 原力…… 傅青海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现在他知道为什么胡先能把一个阿斯塔特和一个普通人从湖中央弄到岸上来了。 傅青海身上披着一件简陋破洞的麻布袍，跟着胡先走出了石室。 这一番畅谈后，天色已晚。 这是一处隐藏在山谷和巨木之间的石头遗迹群，密密麻麻的攀藤植物和各种灌木覆盖了这里。 “呱呱呱”的蛙鸣声，和时不时响起的清脆鸟语，在幽黑的森林里此起彼伏着，一些会发光的昆虫在林间四处飘荡着，萤光点点。 一高一矮，一老一少的两人，站在一块覆满了深绿色青苔的石板上，并肩而立。 吃饱喝足的胡先老头，摸着自己的肚子，一脸感叹地看着远方，看着巨木森林外的傍晚夜空，说道： “唉，虽然来了这个战锤40K宇宙一年多了，一个人都没遇到，连剧情线任务都结束了，还是没有离开这颗星球，但是不得不说，有时候欣赏着这颗星球夜晚的景色，还是挺美丽的。” 在远方，高高树干和枝丫的黑色阴影外，夜空之中，有一大片的幽绿色的光芒在天空中浮动着，绚烂如梦幻般的光芒，划过夜之天幕，繁星点缀其间，宛若天际飘来的精灵。 “偶尔，偶尔在那个方向，不定时的，夜晚的天空就会出现这种光芒。” 胡先解释道。 “那是极光么？” 傅青海遥望远方，问道。 “我不知道，或许是的吧。” 胡先淡淡道。 傅青海前世从来没有去过北极，也没有亲眼见到过极光。 极光不是在极地圈之中才会出现么？看这里的植被生态，明显不是高纬度地区。 傅青海摇摇头，管他呢，每颗星球的磁场都不一样，说不定这里的极光就是在赤道圈出现的。 现在他有更头疼的事情要考虑。 跟欧克兽人们待在一颗星球上，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以欧克兽人恐怖的繁殖能力，绿皮们很快就会扩张到这里来的。 ………… 第十三章 战锤武道家傅青海 傅青海躺在石板上，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一颗蛮荒星球。 不知道自己身处何方，不知道自己所在何处。 不知道自己还在不在帝国五大星域的疆域内。 甚至连自己还在不在帝国星炬的照射范围内都不知道。 整个银河系内，能被帝国星炬照射到的地方，才是人类有可能活动的地方。 因为导航者领航的原理，就是在亚空间中看到帝国星炬的光芒，然后才能带领舰队航行。 如果自己被扔到了河外星系去…… 一想到这个可能，傅青海不禁打了个寒颤。 现在投靠泰伦虫族还来不来得及？ 去跟大吞噬者的虫巢意志聊一聊，问问它听没听说过一个叫做刀锋女王的东西？ 我自荐成为刀锋男王。 要照着这个展开发展下去，就变成另外一个故事了。 …… 想了又想，傅青海从石板床上坐起身，整理一下身上披着的破麻布袍，起身走向胡先老头所在的石头房间。 黑漆漆的房间内没有一点亮光。 老头儿正盘膝坐在一团干草蒲团上。 闭目调息，打坐冥想。 傅青海来到了胡先面前，也盘膝坐下。 漆黑无光的石室，丝毫影响不了这两个人的视觉，谁不需要点灯。 “大爷。” 傅青海轻轻开口。 “何事？” 老头子微微睁开了一丝眼睛。 傅青海深吸了一口气，大声道： “请您，教授我武道和原力罢！” “好。” 出乎了傅青海的意料，胡先答应得非常干脆。 傅青海原本准备了一肚子的说辞理由，比如说什么你不懂战锤可是我懂战锤，我可以帮助你在战锤40K宇宙里找到压制杀意波动的办法，我们现在是一颗星球上的蚂蚱，我实力增强了你才有更大几率离开这里……等等之类的理由。 但是没想到这一堆理由还没说出口，老头子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看着傅青海有些愣神的表情，胡先笑了，古铜色的老脸因为这一笑，又褶皱起了更多的皱纹。 “你请求拜师的这副光棍样子……和我当年去找刚拳大师时一模一样。” …… 第二天早上，山谷残破的遗迹内。 胡先老头领着傅青海，来到遗迹群里的一个积水的低洼处。 这潭小小的水池里，各种碧绿色的藻类茂密地生长着，在水池旁边的石阶上，也覆盖着厚厚的青苔。 胡先老头蹲在水池边，抓了一把青苔和绿藻的混合物，在掌心中搓揉成泥，然后就开始往自己裸露在衣服外的手臂上、脸上、脖子上涂抹。 这……傅青海看到这一幕顿时就明白了。 傅青海道： “大爷，你好歹也是武道家和绝地武士，怎么能用这种丢人的伪装呢？” 胡先抬头看了看傅青海，问道： “你觉得是尊严重要还是活着重要？” 说完，胡先老头又低下头继续耐心而细致地涂抹着，一边涂抹，一边说道： “你以为我没有杀过你称之为欧克的那些绿皮巨怪吗，我刚到这里来的时候，杀得不少了，但凡闯入这里的，我一个都不留，没有一个绿皮怪物能活着跑回去报信，可那又怎么样，我早就发现了，这种怪物是杀不完的，就跟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一茬。” 傅青海无言。 老头虽然不懂战锤，可是他无意中说出了一个事实。 欧克兽人就是杀不完的。 今天死去的兽人躯体，过个十几年，在光合作用下，就会长出绿皮菇，然后开始孕育低级欧克生物，低级欧克生物中诞生欧克兽人，最后就是漫山遍野的waaagh。 就算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真的开了无双，不知疲倦地把一整颗星球的欧克兽人都杀光了，几十年以后，这里又是一片绿油油的欧克们。 不动用火焰焚化武器，绿皮灾害是清理不干净的。 况且，欧克兽人能成为银河四大害之一，也不是什么任人宰割的弱鸡，这些体型越大，实力越强的巨怪，聚在一起大喊大叫就有waaagh力场的加成，还有不讲道理的“俺寻思”之力。 哦对了，说起“俺寻思”之力，傅青海连忙向胡先老头问道： “对了大爷，我的动力盔甲残骸呢？” 已经开始往脸上涂抹绿泥的胡先老头抬起头，说道： “有些沉在了湖底，有些被我扔在了遗迹里。” 傅青海松了一口气。 那就还好。 欧克兽人的“俺寻思”之力，是一种不属于亚空间的，自组局域网式的灵能能力，具有修改现实的作用。 这种力场并不能直接无中生有的修改现实，而是让让兽人的大技霸们都成为顶级垃圾佬。 兽人的技师小子们，可以将很多人类及其他种族已经认定为破烂和报废品的东西，重新组合成一把枪或者一台车，关键是这把枪还能开火，这台车还能行驶。 可一旦这些兽人的武器和载具落到了其他种族比如说人类的手里，可能开不了几枪就会炸膛，跑不了几米就会散架。 这是一个相对封闭的蛮荒世界，没有给技师小子们用来组装寻思的破烂，只要自己的动力盔甲碎片不被兽人们发现，他们的科技树至少会被卡住很长一段时间。 傅青海也蹲下来开始搓揉绿藻和青苔。 唉，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傅青海有这样的面子包袱不是没有缘故的，大远征期间，十八支星际战士军团都有和各种异形交手的经历，灭绝冉丹的暗黒天使，灭绝剌人的帝皇之子，被太空鼠赫鲁德人搞得损失惨重的钢铁勇士，把灵族星球烧成灰烬的火蜥蜴。 乌兰诺战役期间，大部分军团都有和欧克兽人交手的经历，但要说人类帝国里杀兽人杀得最多的那支军团，白色疤痕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白色疤痕，乌兰诺战役都打完了，还要追到康达克斯星系去追杀兽人残余，杀了整整七年，这支军团是对欧克作战的专家大师。 而如今，堂堂白疤上尉，青山那颜汗，却要靠冒充兽人来委屈求生…… 话是这么说，傅青海倒很快就将绿泥涂满了自己的全身，边边角角都没有放过，绝不露出一寸肉色的皮肤。 两人伪装好了以后，傅青海跟着胡先老头穿过了被植被覆盖得错综复杂的石头遗迹群，来到了外面的森林里。 这种伪装很简陋，欧克兽人只是神经比较大条，但人家并不是傻子，靠近了肯定能看得出来。 所以两人沿着森林中的隐蔽小径，在树丛灌木的遮挡下，快速向着山上前进。 不一会儿，两人来到了一处视野开阔的小山包顶上，傅青海和胡先趴在几块巨石后面，胡先老头指着远处宽阔的大河，河岸对面升起的黑烟，对傅青海说道： “喏，你看，就在那边。” 没有了动力盔甲头盔目镜的视觉补偿，傅青海的视力依旧远胜常人，在如此之远的距离下，傅青海依然看见了简陋的木头皮革帐篷，火塘和栅栏，以及几个拿着武器正在互殴的绿色小人影儿。 距离过远，具体细节太过模糊看不清楚，但傅青海还是松了一口气。 这里的绿皮部落，科技水平果然还停留在骨器石器的时代。 镌刻在它们基因库里的武器知识，也因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而无法发挥出来。 看着远处那些正在欢乐互殴的绿色小人儿们，傅青海心里不禁感慨： 不愧是残酷银河里的唯一乐子族，从来不会去思考什么银河的命运、种族的未来，整天就是吃饭、干仗、吃饭、干仗……偶尔寻思。 成为一个欧克兽人，或许真的比当一个人类要快乐。 感叹了一番，两人继续前进，向着大山的更深更远处攀登。 …… 这是一块巨石嶙峋的山峰，裸露的灰色巨石上，覆盖着一斑斑一块块，苍青色和锈红色的地衣，石头缝隙里是顽强丛生的杂草。 站在这里，可以看到，脚下延绵至视线之外的，苍茫不绝的莽莽林海。 这是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站定在了一整块巨石之上，相对而立。 胡先率先开口了： “青山，你对于格斗怎么看？” 傅青海认真地想了想，还是决定实话实说： “我对格斗的看法就是，有用，但没那么有用。” 七步之外枪快，七步之内枪又准又快。 傅青海打心底里就是这么认为的。 即便是在李小龙和一把手枪之间做选择，相信脑子正常的人都会选手枪。 练习格斗技击技巧再高深又能怎么样呢，在质爆弹、电浆束和热熔射线面前，又能扛得住几秒？ 所以傅青海是非常坚定的，自己要走科技发展的路线。 但是格斗又不能说完全没用。 在很多特殊的情况和场合下，比如说没有武器或者没有装甲时，掌握一手精妙的格斗技术，或许就能出其不意。 比如说在复联电影里就展现过这样的片段，同样都是肌肉巨人，灭霸的格斗技术，明显就比只靠单纯无脑宣泄力量的绿巨人要精湛得多，一套组合拳把绿巨人都打自闭了。 而且，很多格斗游戏的世界观里，是有自己独特的修炼手段和能量体系的。 傅青海可以选择讨好胡先老头，谎称自己是武痴，是格斗狂，以此让他倾囊相授，但是傅青海最终没有这样做，而是用一句话将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直截了当地说了出来。 胡先点了点头，说道： “你说的没错，修行格斗，在整个轮回世界之中，确实不是一种性价比很高的路线体系。” “但也不能说完全没用，至少在我经历的街头霸王宇宙里，轮回世界发布的剧情线任务，就是参加街头霸王世界格斗大会并取得名次。” “这可是把很多科技流和魔法流的轮回者们都给难住了，在格斗擂台的规则下，他们很多引以为豪的手段无法施展，纷纷败下阵来，最后只能通过赛场外的暗杀、下毒和绑架等盘外招，来影响偏转剧情线的走向。” 傅青海点头表示明白。 街霸宇宙里，大魔头维加举办的世界格斗大会的规则已经算是很宽松了，真正的无限制格斗，插眼掏裆锁喉，把人打死了都没事，但始终还是在擂台格斗的范畴之内，即便是他傅青海站到了擂台上，总不能掏出爆弹枪把对手一枪崩了吧。 胡先老头接着说道： “我虽然有权代替暗杀拳收徒授业，但是我向刚拳大师发过誓，除非经过他允许，否则我不会向任何人传授杀意波动，所以很遗憾，青山，我不能传授你暗杀拳波动流的奥义，更甭论杀意波动。” 胡先看着傅青海，严肃地说道： “但是我可以教授你暗杀拳的所有拳法和格斗技术，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悟了。” 傅青海缓缓点头，胡先老头有条件的教授并没有出乎他的意料，鲁斯凡有一句话说得很对：在轮回世界里，信息从来都不是免费的。连信息都要收取代价，就更甭论修炼体系了。 本来就是觍着脸求别人教学，别人愿意教什么，自己就学什么就是了。 况且，有一点胡先老头并不明白，阿斯塔特的身体构造和凡人不一样，多了很多器官，骨骼也有变化，尽管外形还是人类的外形，学习人类的格斗武术肯定没问题，但要说修炼内在的能量体系，就不一定了。 即便胡先老头愿意教，傅青海能不能学，还是两回事。 山巅之上，林海翻腾，冷冽的山风吹过，刮起了胡先下巴上稀疏弯曲的白胡子，胡先老头负手而立，一派高人风范，口中缓缓道来： “暗杀拳格斗流，其本质上，是日本空手道和柔道的结合体，以空手道为主，辅以柔道的投摔技术。” “我知道你作为一个中国人，对于学习日本的武术流派可能会有抵触，但是没办法，我就只学过暗杀拳格斗流，我也只能教授你这个。” 傅青海摇摇头，道： “我这边没有问题。” 在日本人心中，空手道肯定是世界第一武术，就像在韩国人心中，跆拳道是世界第一武术一样。 但是没办法，谁让这些制作精良考究的格斗游戏，都是日本游戏公司制作的呢，中国虽然有全世界最复杂的武术文化，却没有足够制作力来表现的游戏公司。 胡先老头笑了笑，道： “虽然我只系统地学习过暗杀拳格斗流，但是在我参加街头霸王世界格斗大会，以及闯荡各种格斗游戏宇宙的时候，我也和众多流派的武道家们交手过，对于其他流派的武术，我也可以略微指点你一二。” 说着，胡先老头就洋洋洒洒地介绍了起来： “街霸反派沙盖特与维加，使用的都是泰拳，桑吉尔夫的俄式摔跤、运动型桑博，本田的日式相扑，还有铁拳宇宙里的巴西战舞，哈哈，那玩意儿花里胡哨的……如果你想学习中国武术的话，在我经历过的，VR战士副本世界里，男主结城晶的八极拳，舜帝的醉拳，对，就是模仿成龙的那个醉拳，还有铁拳主世界里，使用形意六合的王惊雷，使用洪拳的冯威，我都和这些角色有过交手。” 形意六合就是山西形意拳的前身。 看得出来，老头子的战斗经验非常丰富，说这么多，也是为了给傅青海吃一颗定心丸：老爷子我会得很多，除了杀意波动以外，还有的是东西可以教你，只是有誓言在身，不是敝帚自珍。 日本的游戏制作人里，还是有不少崇拜中国武术文化的人的，在VR战士和铁拳这两部格斗游戏里，中国武术就非常多，除了上述的以外，还有迷踪拳、螳螂拳、蛇形刁手、实战太极等等。 胡先老头上下打量了傅青海两眼，评价道： “按照你两米四九的身高，以及你告诉我你有三百多公斤的体重，其实你挺适合练习相扑的。” 傅青海表示自己对于相扑没有兴趣。 虽然相扑起源于中国河北，但是这门运动太吃擂台规则了，尽管在格斗游戏里同样被魔改和夸张了，具备了实战能力，但是傅青海兴趣还是不大。 强不强是一个版本的事情，帅不帅是一辈子的事情。 相扑不帅，主要是。 胡先老头道： “你先前告诉过我，你曾经也有过一些格斗基础，那我们今天就先来探探底，先不实战，推两手，看看你的基础怎么样。” 傅青海点点头，明白了，推手，就是两个人摆开架势手搭手发力推演一遍，源自于太极，这是中国武术特有的切磋方式，在电影《师父》和《一代宗师》里都有过体现。 傅青海跨步下蹲，和精瘦的老头子手搭手，开始了推手。 傅青海刻意控制，收着自己的力量，没有太用力，怕阿斯塔特的力量骤然爆发，伤着了胡先。 然而，两三个回合下来，傅青海发现，自己要是不使劲儿，还真玩不过胡先老头。 傅青海眼睛一瞪，胡先也抬起头，看向了傅青海，脸上笑眯眯的。 好。 傅青海明白了，骤然加大了力量，不仅手臂发力，连腰腹胸背的肌肉都用上了。 “轰！” 随着傅青海的发力，胡先老头原本精瘦的双臂猛然一胀，浑身肌肉随着双臂像吹气一般膨胀了起来，变成了一个浑身古铜色狰狞虬结肌肉的魔鬼筋肉老头。 嚯，果然，能在妖魔鬼怪横行的轮回世界里混出头的，根本不可能就只会一点武术功夫，没有点超自然力量，怎么纵横轮回世界。 胡先老头动用他修炼的波动流能量了。 “啪！” 肌肉炸响，两人分开。 几番较量之后，傅青海败下阵来。 胡先老头笑眯眯地点评道： “你的力量很足，反应敏捷也超乎常人的快，是有一些格斗基础，但是还不够。” 傅青海耸了耸肩，对于胡先的评价倒是不以为意。 前文说过了，阿斯塔特是士兵而不是格斗家，他们接受的训练是怎么简单高效的杀死敌人，以及各种军事技能知识，而不是去专精于研究徒手战斗，白色疤痕由于家园世界巧格里斯星球的传统文化，已经算是比较讲究徒手和近战武器格斗的军团了，很多其他的军团，比如说钢铁勇士，就是大炮开兮轰他娘，比如火蜥蜴，就是烧，可劲儿的烧就完事儿了。 举个例子，阿尔不斯朗是猎鹰兄弟会冷兵器格斗第一人，但猎鹰兄弟会的连长是窝阔台，而不是他。 战争指挥和擂台格斗是两码事。 傅青海即便已经打遍短剑号无敌手，去了索萨兰号还能应付极限战士三人组的车轮战。 但是面对胡先老头这种从无数个格斗游戏宇宙里磨练出来的老武道家，至少在徒手格斗这方面，还是嫩了点。 胡先老头扬了扬手，摆开了架势，说道： “那现在，我们就从最基础的练起。” 傅青海闻言，没有废话，双手握拳，肌肉拧起，悍然跃起，半空中扑向了胡先老头。 ………… 祝正版书友们新年快乐，人人暴富！ 第十四章 原力迷踪 两个月后。 又是一座裸露着岩石的山峰，山峰周围，依然是苍茫不绝的林海。 山顶的狂风，呼啸着刮过，一个高大强壮的阿斯塔特，和一个精瘦的老人，站在山峰顶上，相对而立。 傅青海身上的破麻布袍，比三个月前更烂了一些。 傅青海面对老人，双手抱拳，朗声吟诵道： “地振高岗，一派溪山千古秀。” 胡先老头双手抱拳，苍老的声音朗声回复道： “门朝大海，三河合水万年流。” 傅青海一只手背负在身后，扬起了一只手臂，手心向上，道： “胡先大师，请！” 胡先老头同样扬起了一只手臂，微笑道： “青山，请！” 此刻，仿佛有铿锵激昂的武侠电影背景音乐在脑海里响起，琵琶、古筝、长笛…… 两个人先是装模作样了一番，烘托出了一点氛围，之后就没有再客气，傅青海屈膝一弹，“嘭！”一声，他原本所站立的岩石上炸开了一团碎石和粉末。 整个人像一颗巨大的炮弹一样扑向了胡先老头。 胡先老头凛然不惧，站在原地摆好了架势。 傅青海一记右手冲拳，接左勾拳，右摆拳，膝顶，旋身高扫踢，刺拳虚晃，撤步摆臂抡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BABA…… 而胡先老头，就像一个闪避点满了的家伙，左右两下摇闪躲过了傅青海的几下轻拳重拳，一个后仰鲤鱼打挺，躲开傅青海的高扫踢，翻身而起，抬臂格挡，又是“嘭”、“嘭”、“嘭”几下化解了傅青海的攻击。 打不着你，那我就用擒拿技术！ 傅青海眼神一凌，瞅准机会一把抓住胡先老头的手腕和衣角，腰腹一拧，就准备来个超级大背摔。 挣脱不了阿斯塔特的超人伟力，胡先老头浑身肌肉充气般膨胀，变成了一个魔鬼筋肉老头，在半空中扭腕翻身，一下子化解了傅青海的背摔，反手一记寸拳崩向傅青海的腹部。 “噼、噼、啪、啪！” “砰、砰、嘭、嘭！” 两人在山岚之巅，斗得难解难分。 傅青海虽然没有修炼任何远程能量攻击和波动气功的手段，可是他这具阿斯塔特的身躯本身，就蕴含着巨大的力量和敏捷。 星际战士不可怕，就怕星际战士会武术。 而胡先老头呢，为了应对傅青海超越常人的巨力和速度，也不得不调动起体内的气，开启暗杀拳波动流模式。 打着打着，傅青海开始本性毕露，先是一记不讲常理的头槌，然后接挖眼、掏裆、仙人指路、海底捞月、猴子偷桃…… 可还是被胡先老头一一格挡或化解。 同样，胡先对傅青海的反击，也被傅青海全部挡下化解。 一番缠斗过后，两人默契地收手，再次相对而立。 傅青海轻轻喘息着，慢慢地调整着自己的呼吸。 而胡先老头，浑身古铜色的爆炸肌肉，胸膛同样微微起伏着。 很早之前，傅青海的冷兵器格斗老师，阿尔不斯朗就曾评价过： 青山是一个结果主义者，只要能把对手击倒，并不会拘泥于某种流派或者技法。 而这种思路，似乎还正在慢慢地演变成了傅青海的一种战斗思想，一种道。 现在胡先算是感受到了。 正所谓流氓会武术，谁也挡不住。 胡先老头点了点头，微笑着对傅青海说道： “关于暗杀拳格斗流的所有技术和技巧，我已经没有可以再教给你的了，你已经出师了。” …… 两人慢慢地向山下走去。 一路上，傅青海在默默地思考。 他觉得胡先和自己，在某种意义上，真的很像。 一颗星球上只有两个人类，是很无聊的，傅青海的性格就是这样，偶尔会神经质一下，或者开些无厘头的玩笑，来消解打发枯燥无聊的时间，而胡先想必年轻的时候也是个非常不着调的老纨绔，也会配合着傅青海嘻嘻哈哈一下。 傅青海没有把剧情人物视作单纯的NPC，尽管他时不时跳出轮回世界的框架来思考剧情和设定，但是，他同时又非常在意剧情人物与自己的情感羁绊，比如斐依，还比如说，窝阔台曾要求他，不能折磨敌人，他就没有折磨敌人。 而胡先老头同样如此，傅青海相信，胡先没有选择传授给自己街霸宇宙的修炼体系，没有传授给自己杀意波动，而仅仅是教授了暗杀拳格斗流等在内的一系列拳脚功夫，并不是出于什么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之类的陈规陋见，而是他真的很重视，对刚拳大师立下的诺言。 很多轮回者会觉得，一个剧情人物NPC而已，NPC不就是工具人，不就是被玩家利用的吗，和这种人许诺还要遵守，有必要吗？ 但是傅青海隐约能猜测到胡先的想法和感受。 胡先之所以能成为现在这样一个强大的轮回者，掌握杀意波动，身兼绝地武士，最初最初的源头，不就是街霸宇宙的钢拳大师同意收他为徒吗？ 如果没有刚拳大师的赏识，如果没有暗杀拳门派收他为徒这一个转折点，以胡先四十多岁进入轮回世界的年纪，恐怕经历不了几个轮回就要被抹杀淘汰了。 他对他师傅刚拳大师的感激和感恩，已经超越了对待一个普通剧情人物的情感。 所以，寻找到克制杀意波动的办法，才会成为胡先一个孜孜追寻的执念。 而傅青海，现在仔细回想，自己的轮回世界世界转折点又是在哪里呢？ 是窝阔台，是窝阔台力排众议，决定要将傅青海转化晋升成为阿斯塔特。 才有了后来发生的一系列故事。 …… 两人走到了一片深蓝色的湖泊旁边，胡先老头站在湖边，凝神注视这平静无波的湖面，忽然伸手一抓一摄。 “哗啦！” 湖水翻腾，几尾一米多长的大白鱼，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捞出了水面，正悬在半空中不住地摆动着。 我愿称这招为——原力抓鱼。 傅青海看着这一幕，心中默默地想着。 这片湖泊，就是傅青海和霍尔·坎普从维度之门里掉下来时，落水的那片湖泊。 因为清澈澄净，平静无波，所以被胡先老头命名为镜湖。 去鳞刮腮，摘去内脏，傅青海将几尾大鱼串在几根木棍上，架在篝火上烧烤着。 其实以阿斯塔特的消化能力，傅青海直接把整条鱼连鳞片带内脏吞进肚子里，也是可以消化的。 这么加工主要是为了照顾胡先老头的口味。 天色渐晚，一大一小两个人围坐在篝火旁，默默地烤着鱼。 经过一天的训练，两人脸上皮肤上的墨绿色苔藻泥已经被汗水褪色了，隐约露出了本来的皮肤颜色。 “啧……”胡先老头咂咂嘴，感叹道： “还是史古格肉好吃呀。” 傅青海已经给胡先老头科普了很多关于战锤40K宇宙的设定知识。 这两个月，两人再也没有在森林里遇到过史古格，这些类欧克生物都是被鼻涕精们圈养在垃圾坑里的，胡先老头遇到的那只应该是不小心跑出来的。 所有史古格都是可以食用的，但傅青海曾经在昆托大师实验室的欧克兽人图鉴里，看到过一种名叫“好吃史古格”和“美味多汁史古格”的特殊亚种，据说是只有高级兽人头目们才能享用的。 从物种伦理上来说，史古格和屁精、鼻涕精一样，都是欧克兽人的亲戚，但是这些大块头们吃起自己的亲戚来一点都不嘴软，屁精偶尔也在兽人的食用名单里。 也就史古格肉好吃了，曾经有好奇心旺盛的白疤战士，尝试过欧克兽人的肉，结论是又柴又硬又臭，非常难吃。 傅青海一边吃鱼，一边说道： “大爷，格斗武技已经学习完毕了，接下来该学原力了吧。” “嗯。”胡先点点头，说道： “教授你原力倒是没有什么限制，我对绝地最高委员会那帮老古董的陈规陋习也不太感冒，但是最关键的一个问题是，你有原力吗？” 傅青海嘴里咬着鱼肉，微微一愣。 胡先老头缓缓道：“理论上来说，原力是无处不在的，但是，那是在星球大战宇宙之中，原力是无处不在的，而这里，是战锤40K宇宙。” 傅青海提醒道： “可是你刚刚用原力抓了几条鱼上来。” 傅青海心里还有一句话没说，陈雪使用的魔法，魔力来源于三位一体神维山帝，在战锤40K宇宙还不是照样使用了。 胡先老头点点头：“没错，所以我也在思考，不同轮回世界之间的超凡力量，究竟是怎么传递的？” “我觉得这可能类似于某一种规则的侵染。” 规则的侵染……傅青海仔细咂摸着这几个词。 心想胡先老头不愧是经历过无数个轮回世界的强大轮回者，对于轮回底层规则架构都有了一些自己的理解和看法。 而陈雪对于这些规则的解释，则是来源于其他人的总结和道听途说。 胡先老头接着说道： “在我进入星球大战宇宙之前，我身上也没有原力，而按照绝地武士团最新的生命原力理论，但凡有生命的物体，都应该有原力，无论是一棵树，还是一个细菌，只不过是原力多与少的问题。” “而我发现，当我一但进入星球大战宇宙，我身体里就自然而然地拥有了原力，不仅如此，我还是一个原力敏感者，我细胞里的纤原体无比的充沛。” 傅青海是老星战迷了，他知道胡先老头所说的纤原体是什么。 纤原体，最开始的称呼叫做“绝地迷虫”，或者原力素，是一种自然而然存在于生物细胞里，沟通宇宙间原力与生物自身的媒介。 注意，纤原体本身不是原力，只是沟通原力的媒介。 纤原体的多寡，决定了一个人，能否成为掌控原力的绝地武士，或者西斯武士。 纤原体这个英文单词，是由线粒体和叶绿体两个英文单词变形组合而来的，而线粒体和叶绿体，分别是动物和植物的产能细胞器，是细胞的能量发动机，纤原体这个词的创造，体现了星战宇宙的创世神乔治·卢卡斯，没有忘记他初中生物课本里学习过的知识，他不仅牢记于心，还将之运用到了自己未来的科学幻想之中。 而几个世纪以来不断研究原力的绝地武士团，对于原力的研究方法也是非常科学的：纤原体是怎么发现的？用超级显微镜观察绝地武士的血液，就发现了，就这么简单。 了解星战背景世界观和乔治·卢卡斯创作初心的人都知道，星战里没有魔法，原力，是非常科幻的。 “那你看看，我身上有原力吗，我是不是原力敏感者？” 胡先老头摇了摇头：“别说纤原体，我连原力在你身上都没有感应到过。” 啊这…… 想了想，傅青海又问道： “那按照你所说的，这是两个宇宙之间规则的侵染，如果你试图使用原力来伤害我，是不是我就会被星战宇宙的规则所侵染，然后就有了原力的性质了。要不你对我使用一下原力锁喉试试？” 胡先老头一听，觉得还挺有道理。 于是他抬起手，对着傅青海的脖子，做出隔空捏扣的动作。 “咯呃……”傅青海感觉到脖子一紧，有一股窒息感，接着，这种感觉就马上消失了。 胡先老头松开了手。 目光严肃地盯着傅青海，说道： “还是没有。” 啊？ 这可怎么办？ 傅青海心里有点焦急了。 他心里对原力有着很高的期待。 为什么呢，因为马尔科·范里尔曾经很明确地告诉过窝阔台，傅青海没有灵能天赋，学习灵能这条路，就算是被堵死了。 而陈雪也很明确地告诉过自己，至少得是一个生物意义上的人类，才能修行至尊法师流派的魔法。 如果从陈雪的这个逻辑出发，那其实很多修炼体系傅青海就都不用想了。 武侠、修真、修仙，这些东方玄幻的修炼体系，哪个是不需要经脉和丹田气海等等这些器官构造的。 别到时候练着练着傅青海一内视，发现自己有两个半丹田，比正常人多一个半，那到时候是练还是不练呢？接着练下去会不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不走人修走兽修的路子，你听说过花妖、蛇精、白骨精，你听说过阿斯塔特精吗？ 这画风就离谱，想想都不可能。 但是原力就不一样！ 首先，原力分布存在于整个宇宙天地之间，是一种单纯的物理属性，没有什么修真宇宙里灵气稀薄灵气旺盛之类的说法。 更不像战锤40K宇宙的亚空间能量，亚空间能量不是一种单纯的物理能量，这种能量是非常唯心的，与所有智慧生物的情绪、情感和概念有关，还会随着大裂隙的出现而在现实宇宙中变多。 其次，原力真的是一种很包容的力量，在星球大战里，别说傅青海这种只是多了几个器官的生化改造人，很多稀奇古怪的外星人，没有眼睛的、没有手脚的、两个头的、长腮长羽毛的、长成一团浆糊的，它们都能通过冥想，来感应原力，研究原力，利用原力。 别说小绿人尤达大师了，连内蒂人这种植物人都能成为绝地武士。 除了机器人不能。 有书友问了，星战前传电影里，不是有一个四只手披着斗篷的机器人，同时使用四把光剑和欧比旺·克诺比对战，结果手还被欧比旺砍了吗？ 那不是机器人，那是格里弗斯将军，一个义体改造赛博格，他的全身都被替换成了机械，只有大脑和部分脊椎保留着，所以单看外形会以为他是一个机器人。 杀意波动胡先不愿意教，傅青海也放弃了，但是如果说轮回世界里还剩下一种能力体系是傅青海还能修炼的，那必须就是原力了。 胡先老头看着傅青海一筹莫展的样子，说道： “所以，其实我的计划是，你先进入星球大战宇宙一次，等再出来的时候，你的身体自然就拥有了原力的属性，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修炼原力了。” 傅青海缓缓摇头，这太久远了，谁知道轮回世界会在什么时候给自己扔到星战宇宙中去，更何况那个时候胡先老头还在不在呢？没有了胡先老头，谁又愿意传授自己绝地之道呢？ 成为绝地武士可必须是从婴儿开始的，除非是去当西斯武士，西斯可以接受成年人。 就算傅青海不择手段的追求力量了，想拜入西斯尊主的门下，可西斯这个组织非常是隐秘的，还遵循二人法则，一个西斯尊主，只能有一个徒弟。 帕尔帕庭总不能为了自己放弃安纳金·天行者吧。 思维发散太远了，扯回来。 傅青海坐在草地上，想啊想，想啊想。 忽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办法。 之前在太空废船追杀轮回者时，傅青海就发现了。 自己的基因侦测神经异常地敏感，不仅可以可以分析出物种信息，甚至个别时候，还能看到轮回者几分钟之前的第一人称视角。 这种基因器官变异，很像后世的一个阿斯塔特战团——饮魂者战团。 篝火噼啪，两人之间，只剩下了一地的鱼骨。 傅青转头看向胡先老头，问道： “大师，我记得，在星战宇宙里，有一些脑部结构异于人类的外星种族，他们天生就比人类更适合感知原力，因为他们的大脑结构可以直接‘看’到原力，而不用像其他种族那样，要依靠冥想去间接地感受理解原力。” 这个道理也很简单，人类的理解力和想象力，从来都不是无限的，生来就会受到器官的限制，不可能让一个人去凭空想象一种他的眼睛看不见的颜色，人类想象不出来视觉光谱以外的颜色，但是其他物种或许就可以。 胡先老头点点头：“是有这样的设定，古西斯人就是这样的。” 古西斯人，一种红皮肤的类人外星人，在银河的远古时代，黑暗绝地武士们找到了西斯人这个天生原力敏感的种族，与之结合，才诞生了现在这个名叫“西斯”的组织。 傅青海缓缓道：“我觉得，如果能让我直接‘看’到原力，或许，你所说的规则的侵染，就能实现。” “哦？”胡先老头好奇道：“那你打算怎么‘看’到原力呢？” 傅青海沉声道：“让我尝一口你的血，胡先大爷。” 胡先老头一愣，傅青海提出的要求出乎了他的意料。 沉吟了一会儿，在傅青海诚恳而认真的目光下，老头没有再犹豫，拿出一把石头小刀，用力在自己手腕处一划。 一滴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 胡先老头将这滴血珠，接在了一片树叶里，递了过来。 傅青海接过这片树叶，放至嘴边，细细品尝。 脑海里“轰”地一下，傅青海看到了，他看到了“自己”面对着自己，伸出了手，隔空做出了一个捏扣的手势，紧接着篝火对面的自己，脖子微微一收缩，然后，“自己”就松开了手。 就是在“自己”对自己使用出原力锁喉的那一瞬间，傅青海终于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种感觉！ 那种使用原力的感觉！ 而此时，傅青海对面坐着的胡先，同样面露惊讶。 不断跃动着的火苗，在老人沟壑纵横的脸上映照出了跳动的阴影，却掩盖不住他缓缓张大的眼睛。 胡先老头豁然发现，就在刚刚，傅青海的体内…… 有纤原体了。 第十五章 坐而论道，剖析信条 漆黑的丛林中一片寂静，篝火持续噼啪着，时不时有小飞虫一头扑进了火焰之中。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相顾无言。 俄顷，胡先老头喟然叹息道： “原力没有选中你，你却硬要把原力的脑袋掰过来，你太有想法了，达斯·维德算得了什么，你才是那个天选之人。” 傅青海笑呵呵地搓着手说道： “过奖了过奖了，话说大爷，我的原力天赋怎么样，纤原体算多还是少？” 胡先老头眯着眼睛感受了一会儿，说道： “一般，你的纤原体数量不算多也不算少，成为一个绝地武士是足够了，但是若想要成为一名绝地大师，几乎是没有可能……嗯，这么说有点绝对了，应该说，你很难成为一名绝地大师。” 说完，老头又补充了一句： “我能感应到的只是一个比较模糊的感觉，要确定你细胞里纤原体的具体数量，得去科洛桑的绝地圣殿做测试才行。” 傅青海点了点头。 没关系，这个结果傅青海能接受。 不是人人都是安纳金·天行者，傅青海的资质可以修行绝地之路，就已经超越了很多完全没有原力天赋的人，他已经很满足了。 和很多东方武侠修真玄幻作品不一样，在中日韩三国这些传统儒家文化圈中，比较强调和推崇“勤奋”这一品质，认为勤能补拙，人定胜天。 但是纵观欧美的文学作品和史诗传说，就会发现，欧美地区相比勤奋，更奉行一种天赋决定论，强的人，出生就强，命中注定就强。 从莎士比亚到各种太空歌剧作品之中，天选之人理论，救世主理论，层出不穷，经久不衰。 原力天赋不行，那你无论怎么努力怎么勤奋，就是无法成为一个强大的绝地大师。 但是傅青海并不气馁，他志不在此。 只要触摸到了绝地武士的门槛，傅青海就就有资格使用一种非常强大，强大到堪称BUG的武器—— 光剑。 在星球大战的设定里，光剑可以切开除了曼达洛合金（贝斯卡金属）以外的一切物质。 是一切！ 但是这个切开一切物质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 这把光剑，必须在一个绝地武士或者西斯武士的手里。 普通人也可以使用光剑，任何人只要按动光剑的启动按钮，都会出现凝聚的等离子柱剑刃，甚至连机器人都可以使用光剑。 但是这种使用方式下的光剑，顶多算是一把温度很高的等离子近战兵器，并不具备切开一切的特性。 想要具备切开一切物质的特性，就必须让光剑持握在绝地武士或者西斯武士的手里，将光剑，或者说光剑里的凯伯水晶，作为一个原力放大器来使用。 是原力，赋予了光剑切开一切物质的特性，而不是那个等离子发生器和磁约束力场。 傅青海目光炯炯地看着胡先老头，说道： “那我们明天就开始学习原力修炼？” 他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 胡先老头无奈地笑了笑，道： “可以，明天就开始教授你冥想的方式。” 正说着，丛林深处，一声轻微地咔嚓声响起，仿佛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这一声微不可查的响动，瞬间被傅青海和胡先的耳朵同时捕捉到了。 傅青海脸色一变，当即就要翻身站起。 却没想，胡先动作更快，只见盘膝坐于草地上的胡先老头，身体动都没有动一下，仅仅是藏在破烂布袍下的右手豁然往外一甩。 一柄银色的金属圆柱体被瞬间甩出，在半空中，浅绿色的凝聚光柱从银色剑柄口倏得延伸出来，绿色光剑在半空中快速飞旋着，飞进了漆黑一片的丛林中，一蓬鲜血溅起，又旋转着飞了回来。 光剑收起，银色剑柄落回了胡先老头的手中。 老头子神色淡然，不紧不慢地将光剑收回了破烂布袍里，轻轻盖住。 从头到尾，整个过程中，胡先老头始终稳稳地盘坐在草地上，头都没有往那边偏一下，连肩膀都没有动过。 卧槽…… 这回轮到傅青海倒吸一口凉气了。 此刻傅青海看胡先老头的眼神，就和罗恩·本兹姆看傅青海的眼神是一样的。 真他妈帅啊！ 将光剑甩出去，利用原力激活剑刃，然后用原力控制着光剑旋转飞行，切开一路上的物体，再飞回来。 这一招，傅青海只在星战的游戏里见过，在星战的电影里都没有见人使用过。 傅青海起身，走进了漆黑的丛林里，拨开宽大的树叶和密密麻麻的枝条，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一只足有三米高的绿皮巨怪。 这个欧克兽人已经人首分离，獠牙狰狞的头颅滚落在了一旁，粗壮脖颈上的血红色断口，平滑齐整，已经被高温封住了血肉。 啧啧啧……怎一个干脆利落。 傅青海心中感叹，返身走回了篝火堆旁，盘膝坐下，看着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的胡先老头，好奇地问道： “大爷，主神给你评定的轮回等级，是多少级？” 胡先老头道：“Lv.7级。” 嚯，现在傅青海知道自己和胡先的差距在哪里了。 至少在轮回世界的眼中，差着整整五个级别。 当然这个级别不一定代表实际的战斗力，比如说在战锤40K宇宙里，傅青海如果回到了星际战士的舰队里，马上就能把自己全副武装起来，动力盔甲、电浆手枪、热熔炮、动力长刀等等。 但是这些不属于已经被同化了的物品和能力。 傅青海猜测这部分是不会计入轮回等级评定里的。 原力可以强化绝地武士的身体，但是傅青海觉得再怎么强化，普通耳朵肯定没法和自己的莱曼之耳相比，刚才胡先老头连看都没有看一眼，就精准地斩首了这只兽人，说明他不是靠视力和听力确定的敌人方位。 而是靠原力给予的，对周围环境的洞察与感知。 …… 第二天清晨，两个人早早地来到了一处山顶上。 其实要学习冥想，在哪里都可以，在遗迹群里的石室里也可以，但是已经习惯了在山顶上练武的傅青海，还是决定要到这里来。 吹着冷冽的山风，俯瞰着苍茫的林海，波涛起伏。 更有修行的感觉。 巨石之上，两人面对面盘膝而坐。 胡先老头语气平和，缓缓说道： “首先，我要给你讲解一下，绝地武士的信条，你知道绝地信条吗？” “知道。”傅青海脱口而出： “无需激情，平静心智。 （恐虐皱眉） 勿随愚昧，探寻真知。 （奸奇狂喜） 勿纵情欲，沉静明意。 （色虐不悦） 虽有混沌，安谧仍存。 （四小贩：……） 无所凋亡，惟行原力。 （纳垢疑惑）” 以上五条，就是绝地武士团的绝地信条，傅青海作为一个老星战迷，早已烂熟于心。 “很好。”胡先老头点了点头，“那你知道这五条绝地信条，都代表着什么含义吗？” 傅青海虽然有一些自己的想法（括号里的），但他还是谦虚的低下头，说道： “请胡先大师解惑！” 胡先老头说道： “无需激情，平静心智。这一条信条要求我们，在冥想以及人际交往之中，绝地应当抛弃一切意气用事，并透过一统原力中，毫无杂念的中立视角，来观察和思考别人的行为及其意义。对于这一条，你怎么看？” “绝对的理智人。”傅青海说道：“绝地信条要求我们向黑格尔所描述的哲学上的绝对理性去靠拢，但是我认为我们并不能做到绝对理性，绝对的中立和客观，这是违反人类本性的。” 胡先老头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样认为的，而且我认为这一条并不关系到你能否成为一个强大的原力使用者，否则安纳金·天行者也就不会堕入原力的黑暗面，成为达斯·维德了。” 安纳金·天行者，和他的徒弟阿索卡·塔诺，都是以情感充沛著称，但是他俩都很强。 “但是，”胡先老头话锋一转，“遵循这条法则去行事，确实可以让我们更加明晰事物的道理和本质，这确是大有益处的。” 傅青海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第二条，勿随愚昧，探寻真知。无知的人，最容易恐惧，而恐惧，是通向黑暗的路径。绝地圣殿里的绝地档案馆，由绝地武士团的知识至上委员会管理，那里保存着全银河最全的知识储备，足够你学习一辈子，可惜你现在是无缘得见了。” 胡先老头接着叙说道。 就这样，这整一个上午，就在两个人的坐而论道之中，度过了。 ………… 第十六章 大龄绝地幼徒傅青海 “它是所有生物创造的一个能量场，包围并渗透着我们。有着凝聚整个星系的能量。” ——欧比旺·克诺比 “在绝地圣殿的培养流程中，绝地幼徒们需要按照性格偏好，组成各种训练小组，来进行集体生活。” 覆盖着褐色蔓藤和茸绿苔藓的石室内，胡先老头笑呵呵地问道： “那你是喜欢勇敢的小熊组，执着的小龙组，隐秘潜行的卡塔恩组，还是虔诚而坚信直觉的博古法组呢？” 傅青海翻了个白眼： “绝地幼徒才做选择，成年人我全都要。” 胡先老头收起嬉笑的老脸，说道： “好了，不和你开玩笑了，我也是直接以成年人的身份加入的绝地武士团，所以我也没有加入过这些乱七八糟的幼徒训练组，我们直接从冥想的步骤开始。” “你之前有冥想过吗？” 傅青海道：“有过。” 星际战士就是依靠冥想来激活萨斯安脑膜的，而白色疤痕也一直有着冥想的传统，这个传统是基因原因察合台·可汗要求的，窝阔台向傅青海解释为反思自身、反思战斗的得失，但这个理由并不至于到需要强制要求的程度，傅青海一直猜测可能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 胡先老头道： “有冥想的基础就很好，对于绝地幼徒来说，冥想等于是从小练起的童子功，但对于没有接受过这方面训练的成年人来说，进入冥想状态是很困难的，很多人一旦闭上眼睛，各种念头就会无法控制地浮上心头，就会开始思维发散胡思乱想，做不到心无杂念。” 一个人，作为自己身体的主人，他能控制自己身体的多少器官呢？很少，不仅不能控制心跳，不能控制胃肠蠕动，不能控制体液循环，甚至连大脑都控制不了。 《盗梦空间》中有一个很形象的例子。 当别人叫你“不要去想象一只大象”时，你脑海里想到的第一个事物，就是一只大象。 这就是心理学上的“粉色大象”效应。 反映了一个人想要完全彻底地控制自己的思维，做到心无旁骛，是多么困难。 “在我们进入冥想之前，我来考一考你对原力的认知，青山你觉得，原力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把傅青海给问住了。 前世他看了很多玄幻修真类的网文。 主角们一拿到功法秘籍就开始修炼，一修炼起来，要么靠天赋异禀，要么靠勤学苦练。 就从来没人去思考过，自己练的这个玩意儿，天地间的“灵气”，身体里的能量，这个“气”，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原力是什么？ 用姜文的话说，原力是“真他妈的好”。 傅青海心念一转，忽然开口道： “原力不是任何东西，原力就是乔治·卢卡斯的一种设定。” 星球大战就是一个欧美科幻修真文，何苦刨根问底。 胡先老头哈哈一笑，道： “你貌似透过了表象看到了问题的本质，但其实只是抖了个机灵，这个问题没有答案，可能工业光魔也不知道原力到底是什么。” “绝地武士团几个世纪以来一直在研究原力，他们对原力的认知和看法不是一尘不变的，也在不断地革新，从最早的光明原力和黑暗原力的二元原力理论，到现在比较流行的统一原力理论和生命原力理论，都在试图阐述原力的本质。” 生命原力理论的代表人物就是安纳金·天行者的师傅，欧比旺·克诺比。 “这些所有的原力理论，都有其各自的缺陷和不能解释的地方，或许在将来，你也可以提出一种你的原力理论，原力大一统理论，来解释星球大战宇宙里的所有原力现象。” “废话不多说，那么接下来，听从我的指导，我们开始冥想。” 开始了……傅青海心中暗道。 傅青海按照过往的经验，盘膝而坐，手心朝上，闭上眼睛，沉静心神。 胡先老头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很好，你已经做到了第一步，那现在，花十五至二十分钟耐心地控制你的呼吸，放松地闭上眼睛，开始用心和耐心地寻找你周围的能量。” …… “第三步，保持这种心态和姿势，然后开始想象你想要移动的小而轻的物体，最好是纸，并专注于你这样做的意图，想象物体按照你想要的方式移动。继续，无论你需要多少时间，去感受你和物体之间的平衡。” …… “现在，聚精会神地专注于你的意图，用你现在能感觉到的你周围的能量移动你面前的物体，记住要集中注意力，保持正确的姿势，保持耐心和放松。” …… “把你的惯用手放在你面前，想象你拿着一个球形物体，花时间注意你手掌上的受力点，它们是你手掌最敏感的部分。” …… “对你的整个身体也一样这么做，找到那些敏感的受力点。现在你已经产生了大量的能量，开始把它汇聚到另一个物体上，这会导致它移动、粉碎或变得坚硬。” …… 连着一周，除了必要的打猎时间，傅青海和胡先都待在石室内，练习原力的冥想。 傅青海仅仅是想了个颇具创意的点子，让星战宇宙的原力规则侵染到了自己身上，并不是说就直接原力觉醒了。 该怎么修炼，还是得按部就班地修炼。 诚如胡先老头所说，傅青海的资质中庸，原力敏感度一般，绝对谈不上出类拔萃。 让傅青海对修习原力的困难有了一定心理准备。 但好在是，傅青海曾经有过冥想的经验和基础，进入状态很快，其次是傅青海曾通过基因侦测神经“感受”过胡先使用原力时的感觉，他可以通过回忆那种“感觉”，来找到感知原力的窍门。 傅青海花了三周的时间，终于将离自己三米远的一片枯叶，移动了一厘米。 “恭喜你！”胡先老头笑道： “原力觉醒了。” 傅青海苦笑摇头。 胡先老头精准操控原力飞剑斩首欧克兽人的情景还历历在目，有了胡先的珠玉在前，傅青海这点小小的进步与突破，就显得不值一晒了。 胡先老头倒是很振奋，他也是第一次指导一名绝地学徒，傅青海的任何一点进步在他看来都是值得鼓励的。 胡先老头道： “那我们开始下一个阶段的学习，闭上眼睛，开始冥想。” 傅青海依言闭上眼睛，放松坐姿，清空杂念。 三周的冥想训练下来，这一套他已经非常熟练。 而随意盘坐在傅青海对面的胡先老头，眼睛没有看傅青海，而是低头盯着眼前的石头地面上，一直正在缓缓爬行的，天牛一样的黑色甲虫。 胡先老头的目光紧紧盯着这只甲虫，口中缓缓道： “现在，回忆你闭上眼睛之前，你周围的一切，尝试用原力去感知他们，那些有生命的物体，让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的呼吸都在你的原力中通过。” 看着傅青海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专注而忘我的感知状态，胡先轻轻地问道： “现在，告诉我，在你的左手边，十点钟方向，有什么？” 黑色甲虫轻轻抬起虫腿，又慢慢地放下，它停顿下了脚步，头顶的两根触须缓缓地摆动着，它似乎也用自己的触角在感知着什么。 傅青海用力感知了一会儿，道： “是一块空地，什么都没有。” “唉。” 胡先老头叹了一口气，无奈地揉了揉额头。 听到胡先老头的叹息声，傅青海睁开了眼睛，往左手边一看。 看到了地上正在缓缓爬行的一只黑色甲虫。 “呃……” 傅青海知道胡先为什么叹气了。 自己没能用原力感应到这只甲虫的存在。 胡先老头摇摇头道： “你对你的超人器官太依赖了，青山，不可否认你的视觉、听觉、嗅觉、触觉都非常灵敏，远超常人，但是此刻你要想办法抛弃他们，专注地用原力去感知和洞察周围的环境，而不是让你的超级器官们干扰你。” 傅青海点点头，明白了。 正如夜魔侠马克·默多克双目失明了之后，其他四个感官反而增强了一样。 当你过分依赖一种感官，比如说视觉的时候，其他感官也会不自觉的弱化。 夜魔侠曾经被绝境病毒修复好了双眼，但之后他就失去了对周围环境的强大感知能力，于是在故事的最后他又放弃了恢复视觉的机会，重新变回一个盲人律师。 此刻傅青海只能尽量去试着屏蔽自己的五感。 他总不能为了学习原力感知而把自己眼睛戳瞎，耳膜捅穿，鼻子割掉吧。 夜魔侠的失明虽然算是因祸得福，可他那也不是自愿的。 …… 晨雾依稀未散，阳光还掩映在林叶之后，在一片空旷平坦的山间草甸上，傅青海和胡先老头面对面站立。 胡先道： “通过冥想去沟通原力，是一件持之以恒的长久之事，要依靠你自己的不断练习，之后的冥想，就看你自己的了。现在，我们直接开始光剑剑法的学习。” 胡先老头问道： “你之前使用过刀剑类的武器吗？” 傅青海点了点头：“我有一定的冷兵器格斗基础。” 傅青海敢说出这句话，是有一定的实力底气的，前文说过，星际战士们一般不怎么练习徒手搏斗，因为在实战中应用的场景不多。 但是冷兵器格斗，就是各支阿斯塔特军团的最常练习和切磋的项目了。 各式链锯武器和动力武器都需要近战格斗技巧的支持。 不同的军团还有不同的冷兵器格斗风格和文化。 帝国之拳的死笼决斗文化，帝皇之子陶醉于剑术的美感。 巧格里斯人喜欢用刀，傅青海的刀法延承自白色疤痕，风格简洁实用快速，战绩是已经打遍短剑号无敌手，而极限战士爱用剑，在和帕帕的极限战士三人组切磋练习的过程中，对于极限战士的马库拉格剑斗术也有了不少了解。 胡先老头笑道： “我能听出来，你对自己的刀剑技术很有自信。但是我得提醒你一点，光剑和你之前使用过的任何一种刀剑都不一样，光剑的剑刃是几乎没有重量的，在空中挥舞时也几乎没有空气阻力。” “优点是，它比你之前用过的任何一种近战武器都要快灵活。” “而缺点是，你无法使用光剑本身的重量，去杀伤敌人。” 胡先老头说得没错，光剑剑刃的本质是被磁约束力场+磁流体回收系统包裹控制住的等离子束，等离子是没有重量和空气阻力的。 武器重量越轻，自然越灵活越容易操控，但武器的重量并不是越轻就越好，因为很多时候，动量本身就是一种武器，有道是重剑无锋，确实有重剑是不开刃的，其杀伤原理类似于棍、锤等钝器武器。 而光剑的缺点就是，它只有切割的作用，而不附带任何动量的伤害。 胡先老头道：“我这里只有一把光剑，这是我亲手制作的光剑，你驾驭不住它，所以，现在我们先使用木棍来模拟光剑练习，学习剑法。” “你找一根比较轻的，你觉得挥舞起来没有太大阻力和重量的树枝，就当作是光剑吧。” 傅青海闻言，俯身随手捡了一根木棒，说道： “那咱们开始吧，胡先大爷。” 胡先老头看着傅青海手里的木棒，道： “我是说你得找一个重量和空气阻力尽量小的。” 傅青海点点头：“这根木棒对于我来说就是等同于没有重量的。” 胡先老头噎住了。 好好好，知道你力气大了。 ………… 第十七章 绝地七式（六千） 一老一少趴在一块光秃秃的石头上，头顶是一棵针叶茂密的松树。 “今天的绿皮们好像有点躁动，那天晚上你杀死的那只兽人在部落里可能还是有点地位的。” 傅青海一边观察，一边说道。 远处，大河对面的兽人部落里，小小的绿人儿们今天格外的躁动，火并和斗殴比以往都多，当然不是说这群绿皮们要给那只死去的兽人报仇，傅青海猜测估计是那只三米高兽人的死亡，造成了部落内的权力真空，绿皮们可能在试图决出新的兽人老大。 兽人的实力和体型呈正相关，三米高的欧克兽人，在部落里可以称之为兽人战将了，这种级别的兽人已经具备了在单挑中和星际战士掰一掰手腕的实力，他们强壮的肌肉看起来比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还要块实。 胡先老头道： “那要不我们干脆就直接把这个兽人部落给……” 胡先老头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胡先平时和傅青海相处都挺慈善乐呵的，但能混到这种级别的老轮回者，没有一个不是心狠手辣杀伐果断之辈。 傅青海眯起眼睛想了想，道： “倒也不是不行，以大爷你我的实力，把这个兽人部落彻底从地图上抹去也不算什么难事，难的是不能放跑哪怕一个屁精，我们不知道这颗星球的其他地区还有没有更大的兽人部落，到时候暴露了自己就不划算了，在没发现我们之前，就让他们待着吧。” 傅青海这货大言不惭，张口就是“以大爷你我的实力，抹平兽人部落并不难”。 实际上，这二人里的主要战斗力就是胡先老头，傅青海裸装星际战士一个，一把瓦钢剑在手，其他什么也没有。 当然，还要考虑到另一个问题，打仗都是看装备的，说兽人战将能和星际战士单挑，也至少得是一个正常科技水平的兽人战将：一身厚实的拼凑装甲，铁下巴、硬头壳都佩戴，手持各种兽人突突枪或者链锯砍砍。 而那天死在丛林里的兽人，固然身材巨大，可除了一身史古格皮革甲，一把黑色石头打磨出来的大砍刀，就没了，穷得抠脚，这种装备的兽人战将，正常星际战士能打十个。 总之大哥别笑二哥，傅青海目前同样作为一个光板星际战士，是不赞成和胡先老头区区两个人就冲进兽人部落里大开杀戒的。 胡先老头点了点头，在两个人之中，傅青海算是战锤40K的专家，他的建议胡先老头一向很听从。 胡先老头道：“那我们这次离远一点，重新找个偏僻的地方练习光剑剑法。” …… 一片平坦辽阔的高山草甸之上，阳光正好，微风吹拂着草丛里摇曳的小黄花。 胡先老头扬起一根树枝，介绍道： “首先，是光剑剑法的第一式，叫做希乔式、基础式或者沙拉克式，教授最基本的攻击和闪避动作，是学习后续剑法的基础，第一式是从古代剑斗术中演变而来的，其非常的简单，简单到什么程度呢？” “在绝地教材里有一句原话：不管你的身体是球形、分节还是蛇形，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能使用光剑，你就能掌握第一式。” 看看，这就是包容，这就是世界观宏大，设计之前就已经把各种外星人绝地武士都考虑进去了。傅青海心中暗想。 胡先老头目光平静如水，淡淡道： “不过，在教授你第一式之前，我还得向你传达绝地武士的哲学观念——” “进攻，并非绝地之道，比第一式更为基础的是第零式——即为你遇到的任何问题寻找非暴力的解决方案。借用泰桑天法官的一句名言：最好的剑，乃藏于鞘中。” 傅青海目光严肃，轻轻点了点头。 相比于研究精妙绝伦的剑术，绝地武士团更在乎精神的传承，这也是胡先想要通过加入绝地武士团来寻找克制杀意波动办法的原因。 战锤40K宇宙是黑暗、残酷的，星际战士们视杀戮为天职、为使命，绝地武士这种类似于墨家非攻兼爱的思想，在战锤40K宇宙里不是很有市场，但是傅青海觉得可以一定程度接纳这种理念。 防止自己在无尽的杀戮中堕落，成为恐虐的走狗门徒。 第一式对于已经有了冷兵器格斗基础的傅青海来说过于简单，很快就掌握了，傅青海只需要刻意控制自己，适应这种挥舞时几乎不考虑惯性，也不依赖于动量来杀伤敌人的剑法就行。 胡先道： “我来为你介绍一下进阶的六种光剑剑法，你挑选一种适合自己的。” “第二式，叫做马卡希式，也叫做争论式或者伊萨拉米尔蜥之道，是六种传统剑法中最优雅的，强调精确的打击和优雅的步伐，是光剑对决中的首选剑式。” 听完胡先老头对第二式的描述：使用者保持在一条直线上前进后退，避免不必要的侧翻、跨步和跳跃，以简洁精准的攻击伤害对方持剑的手腕或者其他要害。 傅青海道：“第二式可以学，但我估计我很快就能掌握。” 第二式的代表人物是西斯武士杜库伯爵，杜库伯爵认为跳来跳去、翻来滚去的第四式剑法是草民才用的战斗方式，很不体面，速战速决才是战斗正道。 后面的结果大家都知道：然后杜库伯爵就被使用第四式剑法的尤达大师干翻了。 对于傅青海的自信看法，胡先老头不置可否，接着说道： “第三式，苏雷索式，又叫做回弹式或者迈诺克之道，是究极防御剑法，练习这种剑法对原力感知有很高的要求，你需要掌握在移动中冥想的技能，并且让所有的动作都紧贴身体，减少横扫或者直冲，将光剑挥舞成一个茧，称之为‘庇护之环’，据说完美掌握这一式的人可以抵挡住一切形式的攻击。” “当然，第三式也有缺陷，那就是过于专注于防御就会丧失反击的能力，但是你可以通过极简的防守消耗对手的体力，疲惫你的对手，最后伺机击败他。” 傅青海皱起了眉头。 并非因为第三式不符合傅青海的战斗理念，即便傅青海是一个崇尚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的人，他也必须学习第三式剑法。 因为只有学习了第三式剑法，才能使用光剑抵挡甚至反击爆能枪的能量束。 傅青海皱眉是因为，胡先老头说了一个学习的前提，第三式剑法需要绝地武士掌握移动冥想的技巧，对原力感知的要求非常高。 而傅青海目前的水平是，一只近在咫尺的昆虫，他用原力都感知不到。 很多看过电影的人会有误解，以为爆能枪能量束的移动速度不算快，肉眼可以捕捉到。 那只是电影的表现手法，为了给观众看清楚。 傅青海虽然还没有去过星战宇宙，但他知道，实际上，在原著设定里，爆能枪发射的能量束，速度就是近乎于光速的。 有人就好奇了，速度近乎于光速，这比子弹速度都快了，绝地武士是怎么用光剑挡住的爆能枪的能量束的？ 生物的神经反应速度再快也不可能快过光速啊。 其实这就和躲子弹不是要比子弹快，而是躲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一样，绝地武士利用强大的原力洞察和原力感知，近乎预言式的预知到了爆能枪击发时的方向和轨迹，然后提前挥动光剑抵挡。 这是原力+光剑才有的效果，而一个普通的帝军士兵就算拿着三把光剑也挡不住爆能枪的攻击。 当然，爆能枪这玩意儿的准确度也很差就是了。 第三式的代表人物就是欧比旺·克诺比，他曾经面对格里弗斯将军四把光剑的围攻而不落下风，生涯最强战绩是在一发太空战舰口径激光炮的轰击之中幸存。 傅青海暗道自己可得加快冥想修炼的进度了，口中说道： “胡先大师，您继续。” 胡先老头对傅青海面色中略带的一丝忧虑颇有些不以为然——你现在连一把光剑都没有，考虑这些作甚。 胡先老头接着道： “第四式，阿塔鲁，也叫做进攻式、鹰蝠之道，要求使用者保持连续不断的进攻，有很多招式，‘落叶’、‘鹰蝠飞扑’、‘剑网集群’等等，对耐力和速度的要求很高，身体没有被原力强化过的普通绝地学徒是无法发挥出第四式杂技般的风格的。” 修炼原力的第一个好处就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但第四式剑法对于体力和敏捷的要求可不仅仅是一般的强身健体，得是异于常人在常人眼光中快得近乎残影的那种才行，这一点傅青海不用担心，虽然他的原力天赋一般，但他是星际战士，本来就比凡人强得多。 要论体力，如果美国队长是“我可以这样打一整天”的话，那傅青海就是“我可以这样打一个月”。 “第四式对于步法要求最高，和其他几式要求下盘扎实稳定不同，第四式的前置要求是掌握‘速玛’步法，要求使用者能一边攻击，一边还能在立体空间内辗转腾挪，旋转、空翻、侧翻等等。” 旋速玛就是快速旋转，腾速玛就是空翻，安速玛则是侧翻。 第四式的代表人物就是尤达大师，前传三部曲的电影中可以看到，小绿人尤达大师战斗时就是左右腾挪、上下翻飞的。 胡先老头嘿嘿一笑，道： “我最擅长的，也就是第四式。” 傅青海点头。废话，你是街霸宇宙的武道家出身，身法步伐对你来说完全不是个事儿。 胡先老头没有停留，继续说道： “第五式，希恩/杰姆索式，坚毅式，克雷特龙之道，杰姆索要求使用者肌肉非常发达，在力量上具备压倒性的优势，这一点倒是很适合你。” 胡先话锋一转。 “但是另一点，希恩要求使用者‘化剑为盾’，不仅能用光剑抵挡爆能枪的攻击，甚至还要用光剑将爆能枪的能量束折射原路返回，反击开枪的敌人，这又是比第三式更为进阶的要求了。” “在光剑对决中，杰姆索要求泰山压顶一般的重击，希恩要求每一次格挡都要将对手的攻击偏转然后马上回击。” 第五式的代表人物就是星战男主，安纳金·天行者。 傅青海当然也想学男主的剑式，但前提是他得先把第三式的移动冥想给掌握了。 “关于第六式，尼曼式，也就是外交官式，我个人了解得不多，这里就不向你介绍了。” “至于第七式，朱尤/瓦帕德式，在我成为绝地武士的那个年代，已经被绝地最高委员会严格限制，禁止学习和传授了，我也无缘得见这一种剑式的风采。” 傅青海心想：按照火影忍者里的逻辑，一般被列为禁术的，不管有什么副作用，但肯定就是最强的那一种了。 胡先老头沉声道： “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傅青海嘿然道： “还是那句话，绝地学徒才做选择，成年人我全都要。” 胡先老头忍不住嗤笑一声，道： “你可知你现在的原力水平，就是一个绝地学徒的水平，根本达不到绝地武士的要求。” “况且，贪多嚼不烂的道理，想必我不说你也懂。” 这句话在厚脸皮的傅青海听来，已经算是一种进步了，毕竟绝地学徒比起绝地幼徒又高一个等级不是吗？ 和三四岁的幼童们去比，可真有你的啊傅青海。 傅青海认真地看着胡先老头，说道： “大师，星际战士拥有近乎无穷的寿命，别说你只是教我五种光剑剑法，你即便是教我五十种光剑剑法，我也有的是时间去慢慢摸索和学习。” 胡先老头闻言，抚须点头，傅青海的话倒也在理，他和阿尔不斯朗的结论一致，这家伙是一个结果主义者，从来不会被招法流派所束缚限制住自身，即便自己不教，他肯定也要摸索着去学习其他剑式的。 …… 相比修炼原力时的举步维艰，傅青海在练习光剑剑法时倒是堪称进步神速，有本身的基础在那里，五种剑式傅青海手里施展出来，都逐渐变得游刃有余，像模像样。 又是一天晚上，傅青海和胡先老头并排坐在一棵苍天巨树的枝干上。 遥遥地望着远处夜空中飘忽不定的，幻丽极光。 欣赏时不时出现的极光，已经成为两人的固定休闲放松项目了。 看着看着，傅青海就忍不住发问了： “按理说极光都是五彩斑斓的，为什么这颗星球上的极光只有绿色的？” 胡先老头耸耸肩，道： “我还想问为什么低纬度地区也能出现极光呢。” 傅青海摇摇失笑，异星啊异星，总之和地球不一样就对了。 正沉默着遥望着那片夜空中的荧光缎带，胡先老头忽然开口了： “青山，知道我为什么决定要教授你暗杀拳格斗流和原力之道吗？” 傅青海一愣，不明白胡先老头为什么突然提起这个话题。 傅青海回忆了一下，试探着问道： “因为你说我拜师时的光棍样子和你一模一样？” 老头子摇摇头，道： “那个时候其实我心里已经答应下来了。” “实话告诉你吧，是在镜湖里救起你和那个音乐家的时候。” “霍尔·坎普？和他有什么关系？” 傅青海不解地问道。 胡先老头那苍老混浊的眼睛里，映照着夜空中绚烂的极光，他缓缓地感叹道： “因为，我也是那种，会和剧情人物做朋友的傻子啊，哪怕是一个普通的路人甲，没有任何利用价值的NPC，也完全不能影响剧情线的发展，我也是有可能会和他做朋友的啊。” 原来，是因为霍尔·坎普把我当做了朋友吗……傅青海没有回答，而是在心中默默想着。 傅青海前世玩游戏的时候就是这副德性了，即便进入了轮回世界，也没有把自己磨练成一个所谓“杀伐果决”，实则“精致利己”的人。 虽然不知道霍尔·坎普的存在又勾起了胡先老头漫长轮回生涯中的哪一段回忆，总之大概是傅青海对待剧情人物的态度，让老头子感同身受了。 …… 夜空中的极光缓缓消散了，两个人跳下巨树，回到了潜藏在攀藤植物和灌木之中的石头遗迹群内。 傅青海回到了自己居住的小石室内，照例盘膝于地，闭上眼睛，掌心向上，开始冥想。 他现在已经逐渐用冥想代替了睡眠。 眼前一片漆黑，既因为石室内没有光源，也因为傅青海闭着眼睛。 傅青海缓缓调动自己的原力，化作天牛的长长触角一般，小心地触探着周围的一切。 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练习。 忽然，就在一瞬之间，又自然得仿佛是水到渠成一般，傅青海的原力感知迅速从两根触角一般的细丝，扩散晕染了开来，化作了一片无形无质的液体，蔓延覆盖到了整间石室之内。 这间小小的石室里，每一棵从缝隙中顽强钻出的杂草，每一根牢固攀附在石墙上的蔓藤，墙角蜘蛛编织细细蛛网的每一缕丝线，茸茸青苔里缓缓凝结的每一滴水珠，地上的每一颗石砾，空气中漂浮的每一粒灰尘…… 全都在傅青海的感知之中！ 这是一种完全超出了视觉听觉触觉等五感的感受，仿佛这一片小空间之内，一切的细节和细微……傅青海都尽在掌握！ 甚至，沉浸在这个感受之中的傅青海，他还可以进一步向里，向更深处去探寻，他的原力感知，渗过地面的石板，向更深处的土壤里探寻，漫过覆盖在石墙上的藤蔓和青苔，感知到了下面凹凸不平的花纹。 整间石室，在傅青海的脑海里勾勒建模，纤毫毕至地形成了一个多层次的3D立体图形。 然后，傅青海就发现，石室墙壁上，那些已经在岁月时间的冲刷和洗礼之下，变得模糊不堪难以辨认的凹凸花纹，在原力的感知之中渐渐清晰了起来，组合成了一些个让傅青海觉得眼熟的抽象图形轮廓。 嗯？ 傅青海睁开了眼睛，打断了冥想。 他从地上站起身，来到一片覆盖着青苔和藤蔓的石壁前。 傅青海伸手扯掉藤蔓，扒开青苔，拍干净泥土，露出了下面墙壁模糊粗糙的凹痕。 把整面墙都处理干净，傅青海仔细地观察凝视着这些图案。 一种图腾崇拜？ 一颗异星之上，出现任何远古图腾崇拜的壁画遗迹都是正常的。 这是一种人立起来的人形图腾，长长的脸，高大的身子，细长的四肢，佝偻着脖子，像是人类的骷髅，但是人类的颅骨没有这么长…… 相比已经模糊不清的人像，还有建筑的几何轮廓可堪辨认。 直直的线条，简单几笔勾勒出了几座竖直耸立方尖碑的线条，这奇怪的建筑风格…… 傅青海手掌一边抚摸着这些浅浅的凹痕，心跳缓缓加速。 似乎还有飞行器，图腾画面里，一艘孤零零的飞行器越过方尖碑的顶上，飞向远方，那是一艘月牙型的奇怪飞行器…… 暗夜之镰。 傅青海心头巨震…… 太空死灵！ 完蛋了，这是个墓穴世界。 傅青海呼吸急促了起来，正不知道该作何打算。 “咚！” 一声沉重的巨响踏在了头顶不远处的地面上，一时间，嘈杂的叫喊，撕裂的兽吼，穿过遗迹群的缝隙，传进了傅青海的耳朵里。 一片漆黑的石室内，精瘦的胡先老头几乎是“唰”地一下出现在了傅青海的面前。 “青山，他们来了！” 胡先老头沉声道。 傅青海还沉浸在自己身处太空死灵墓穴世界的震撼茫然之中，下意识问道： “什么来了？” “兽人，漫山遍野的绿皮兽人，他们骑着恐龙一样大的巨兽，挥舞着各种原始武器，带领着密密麻麻的屁精，正在涌入这片遗迹群！” 傅青海一下子回过了神来。 和胡先老头杀气凛冽的眼神对了一眼，傅青海眉头皱起，低声道： “走！大爷，我们先离开这里！” ………… 第十八章 老头发威了 傅青海从来没有因为这颗星球上的欧克兽人还处于原始部落阶段，就小觑它们。 从来没有。 很多兽人部落决定发起一场跨越星系之间的waaagh远征的时候，它们往往会用自己寻思出来的太空飞船科技，将整个星球的兽人及其亚种们全都打包带走。 这个时候，它们撒在星球上的绿皮碎屑和孢子，就会在漫长岁月中形成新的兽人部落。 这些兽人部落，在最开始，都是蛮荒兽人。 蛮荒兽人是兽人中很常见的一个分支或者叫阶段，它们的战斗力一点都不弱，虽然使用着很原始落后的武器，但是蛮荒兽人往往会发展出一条很奇葩的科技树——驯养选育各种史古格。 蛮荒兽人里有一个特殊的职业，叫饲猪医牲，简称猪医，兽人猪医可以看作是正常科技兽人部落里，疯医和技师小子的蛮荒版本结合体，他们可以选育出各种用途的史古格，从充当战犬的咬咬史古格，到可以骑着冲锋的史古格战猪，到可以满载一支兽人小队的史古格巨兽。 其中某些蛮荒兽人部落甚至到了科技时代，依然在兽人中有着自己的一席之地，比如说以遵循古代传统和培育史古格巨兽著称的蛇咬氏族。 史古格巨兽甚至可以和人类帝国的各型号坦克作战。 蛮荒兽人很依赖史古格培育科技树，但即便没有史古格，很多已经进入太空科技时代的兽人舰队，遇到了某颗星球上的蛮荒兽人，也会收编它们，组成蛮荒兽人小分队，因为这些兽人都很擅长近战。 白疤是对兽人作战经验丰富的星际战士军团，而傅青海进修技术军士时的导师，昆托·阿纳斯塔西奥，就是被机械神教派遣至康达克斯星系专门研究兽人的异形专家。 傅青海对兽人的文化、习俗、兵种、科技都可谓是了如指掌。 这也是傅青海不建议胡先老头惊动河对岸的兽人部落的原因。 天知道那个兽人部落的史古格生物科技树已经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能跟毒刃坦克顶牛的史古格巨兽可不是跟你闹着玩儿的。 石室内，傅青海一把抓起自己的瓦钢剑，把霍尔·坎普的伺服颅骨揣在怀里，就准备和胡先老头一起冲出去。 且不说这颗伺服颅骨是霍尔·坎普的遗物，单单从不能给兽人留下任何科技破烂的理由出发，就得把这颗伺服颅骨带上。 才转出石室的洞口，一个举着火把，手持石头砍砍的兽人小子就发现了傅青海，“嗷”一声就挥起砍刀冲了过来。 傅青海剑尖一挑，拨开他的石头砍刀，再一刺，就捅穿了兽人小子的咽喉。 火把掉落在地。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对视一眼，傅青海道： “我们现在不知道外面具体有多少兽人在包围这里，我们不能被闷在遗迹群里挨揍，得赶快杀出去。” 胡先老头点点头。 石头遗迹群内通道狭窄，植被藤蔓众多，瓦钢剑不便施展，傅青海干脆将碎心剑用一条藤蔓捆住，和伺服颅骨一起系在腰间。 这样行动就更为灵活了。 冲！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一前一后，向着遗迹群外杀去。 狭窄的通道内，一群脸上涂抹着五颜六色的颜料，身上坠满了各种兽类牙齿，手持火把和骨刀砍砍的狂野小子，甫一发现了傅青海，便嗷嗷叫着挤成一排冲了上来。 傅青海巍然不惧，大步迎上。 歪头闪过挥来的骨刀，傅青海抬起手肘一记泰拳式的向下砸肘，冲在最前面的狂野小子的丑脸一扬，眼珠和獠牙伴随着鲜血洒出，当即就仰面倒下了。 傅青海一巴掌拍开一柄斩来的石斧，借助旋身的惯性，另一只手来了个旋转背身肘击，“啪！”，被肘尖顶在脸上的狂野小子整张大脸都凹陷了下去。 傅青海挥舞着双拳，主动杀入了狂野小子们的队伍里。 前文说过，兽人的实力和体型正相关，按照尺寸判断，大概可以粗略的区分为三个等级：兽人小子，兽人头目和兽人老大。 兽人小子比一般人类士兵高大，但是没有星际战士高，兽人头目比星际战士略高，兽人老大和一台无畏机甲差不多大。 乌兰诺战役里和帝皇单挑的那只兽人军阀“野兽”，据说足足有三层楼那么高。 傅青海左手一记勾拳将一个狂野小子的脑壳捶在石壁上，脑浆迸裂。 随后又半转身躲开一柄扎来的长矛，手臂一夹将木杆夹在了腋下，右手一把扣住这个狂野小子的头顶，往下用力按下，膝盖一提，“咔”一声，颅骨在傅青海的膝盖上撞得裂开。 站在通道最后端的，是一个比狂野小子更高大强壮的兽人，它的额头上戴着某种野兽的尖牙颅骨面具，身上是皮毛袍子，装饰着五彩的鲜艳羽毛，腰间挂着一串兽人的头颅。 双手各反持着一把骨质锯齿短刀，看起来像某种猛兽的牙齿打磨出来的。 猎首小子。 傅青海咧嘴一笑，迈步冲向这个兽人，猛然跃起，膝盖顶出，一记托尼·贾式的泰拳飞膝。 猎兽小子一对通红暴凸的眼珠子里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双手里的锯齿短刀已经交叠挥舞成了密集的刀网，准备将傅青海没有护甲包裹的膝盖搅碎。 就在傅青海的膝盖即将撞到两把短刀的一瞬间。 傅青海单手在腰间一拔。 “锵——” 一道斜向上的黑光闪过。 傅青海轻轻落地。 捆住瓦钢剑的藤蔓，两把挥舞着的锯齿短刀，猎首小子的大半个身子……被一齐斩断！ 强壮的绿皮身躯还站在原地，接着，这只欧克的整个上半身，沿着整齐平滑的断面，斜着滑落了下来，脏器和鲜血如同从一个破了口的罐子里溢出。 傅青海甩掉瓦钢剑上的残血，走出狭窄的通道，转回头，对一直跟在身后的胡先老头道： “可以了，大爷，你出手吧。” 胡先老头点点头，他看出来了，一是通道狭窄，瓦钢剑不便施展，二是傅青海刚刚习得一身徒手搏击术，有点手痒，想找几个胡先老头以外的敌人来试试手。 这不兽人就送上门来了。 胡先老头跟着傅青海走出这条通道，问道： “你怎么这么喜欢打头？要不叫你碎颅者算了。” 傅青海随口解释道：“我解剖过兽人，随着体型增大，他们身上的器官会冗余生长，躯干的伤害有时候对他们来说并不致命。” 傅青海在短剑号上昆托大师的底舱实验室里，没见过一百具也见过五十具兽人尸体了。 刚刚来到一处宽阔的下沉石坛中央，震耳欲聋的“waaagh”声响起，无数的蛮荒兽人就砍开藤蔓，劈开树丛，从四面八方纷纷跳了下来。 一道绿色的光剑亮起，胡先要出手了。 “嗡！” 一记斜劈，张着獠牙大嘴扑来的史古格被一剑两半。 “嗡！” 一记上撩，举着大砍刀冲来的狂野小子被枭首。 胡先老头将手里的光剑挥舞得像一簇绽放的死亡之花，面对四面八方围过来的兽人们，他不需要转头四处观察，目光定定看着前方，就可以将背后偷袭的，头顶跃下的，脚边咬来的兽人以及史古格们全部斩杀。 原力感知。 傅青海将瓦钢剑从最后一个兽人的嘴里拔出，转身对胡先老头道： “蛮荒兽人擅长追踪，以防后患，找到他们的战争老大，杀了他。” 胡先老头点头道：“你指，我杀。” 两人跃出这座下沉的石坛，向山谷外迅速奔去。 “吼——” 一声巨大的兽吼为两人指明了方向。 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傅青海和胡先老头发挥出了极致的身法，在错综复杂的地形里飞快地穿梭。 “咚！” 沉重的脚步踏在石板上的声音再次响起。 两人跃出树林，看到了来袭者的真面目。 一只霸王龙一样大的史古格巨兽，正站立在两人面前，绿色的粗糙皮肤，前额一根粗大独角，狰狞的利齿大嘴，口涎滴答，下颌两边是两根象牙一样的长长弯角。 却想到，在看到这只史古格巨兽的瞬间，傅青海竟然松了一口气。 还好，只是一只能载两三个兽人的小型个体，不是那种能掀翻黎曼鲁斯坦克的战争巨兽。 如果是蛇咬氏族的那种史古格巨兽，傅青海二话不说，当场拉着胡先老头掉头就跑，跑到山上去。 骑在这只史古格恐龙背上的高大兽人，头上戴着一顶双角头盔，面部有骨板遮盖，只露出了两只眼睛，和嘴里伸出的粗大獠牙。 这个兽人一只手拉住史古格恐龙的缰绳，另一只手抓起了兽鞍侧边挂着的一只瘦弱屁精，掀开骨板面甲，张开大嘴，在屁精不住地惨叫声中，“咔嚓”一声，鲜血四溅，把屁精活生生嚼碎了。 搁这儿战前补充能量呢。傅青海心中冷笑。 “是它吗？”胡先老头转头问道。 傅青海道：“目测四米多高的身材，应该就是了。” “好。”胡先老头轻轻点头。 骑在史古格恐龙背上的兽人，将屁精吃干抹净以后，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长柄石斧，仰天大吼： “waaaaagh!” 聚集在它周围的，所有举着火把的兽人和屁精仆从们，闻声都一齐大吼道： “waaaaaaaaaagh!” 一股无形的灵能能量激荡了开来，在场的所有兽人全都兴奋了起来。 开始了，傅青海心中暗道，waaagh起来了。 战斗，就是兽人的生活方式，无论生死，他们可以在每一次战斗胜利后自然生长，体型变大，即便战死了，尸体也带来了的新的绿皮孢子。 胡先老头面沉似水，握着光剑，一步踏出，向前冲去。 “唰！” 密密麻麻的骨刀石斧，组成了一片刀斧丛林，瞬间出现在胡先老头的面前。 胡先老头脚尖一点，向前扑出，挥剑一扫。 所有长短武器的木柄都被光剑的高温熔断。 胡先老头没有去理会那些抱着断臂哀嚎的兽人小子们，古铜色肌肉充气般块块隆起，浑身爆炸出魔鬼筋肉老头的形态，脚掌重重踏在地面，一步跃起，直奔史古格恐龙背上的兽人战争老大而去。 “吼！” 史古格恐龙一声怒吼，扭动脖子，张开血盆大口就欲咬。 胡先老头的脚尖在半空中灵敏地一缩一点，踩在巨兽的粗大独角上，再一次借力，腾空扑向了兽人老大。 此等极致敏捷的身法，比傅青海之前见过的灵族狂嚎女妖沙拉曼德·乌斯兰还要夸张。 这就是第四式剑法修炼到极致的状态吗？傅青海心中震撼。 “啪！” 出乎了傅青海的意料，一只绿色的大手一把握住了胡先老头持剑的手腕。 胡先老头魔鬼筋肉状态下也只有一米八，而兽人老大块头接近四米！ 兽人老大狞笑着，握着一只手腕，将胡先举在了半空中。 胡先老头使劲一挣，竟然挣脱不得，老头子瞪着双眼，另一只手猛地伸出，对准了兽人老大的脖子做出抓握的动作。 原力锁喉！ 兽人老大面色一窒，紧接着腮帮子一鼓，牙齿一咬，竟然就从原力锁喉之中崩脱了开来。 看到这一幕，傅青海不再旁观，提剑就上。 来不及了，兽人老大另一只手握着的长柄战斧已经向胡先老头拦腰斩来！ 刹那间，胡先老头的双眼忽然绽出了猩红的目光，浑身的皮肤变得暗沉，一身鼓胀的肌肉再次膨胀，单手一扯，整个人竟然从兽人老大的手里消失了！ “唰！”“唰！”“唰！” 三道模糊的残影出现在兽人老大的身边。 分别是胡先双手紧扣，向上扬起；胡先大腿绷紧，拧腰欲踢；胡先握拳沉肩，蓄力轰拳。 “Boom——” 一道刺目的白光亮起，这片白光淹没了在场所有人的视觉，包括傅青海。 屁精们捂着眼睛惨叫，仿佛眼珠子都被刺瞎了。 白光消失，傅青海撤开遮挡的手臂一看。 兽人老大巨大如斗的脑袋，整个儿地消失了，只留下了一个光秃秃的血洞，孤零零地出现在那具如山岳般强壮的身体上。 胡先老头昂然握拳站立在史古格恐龙的背上，浑身衣袍已经只剩下片缕挂着，肌肉虬结的背上，烙印着一个通红巨大的汉字—— “天！” 瞬狱杀！ 傅青海瞪大了双眼，他认出了这一招，街头霸王里豪鬼和杀意隆的招牌绝杀技能。 “哇哇啊啊！” 反应过来了的绿皮兽人们，看到战争老大已死，顿时吓得涕泗横流、哇哇大叫，一群人做鸟兽散了。 胡先老头脚下的史古格恐龙哀鸣一声，扭头就准备将胡先甩下来，却只甩下了兽人老大的无头尸体，胡先老头顺着脖子向下一滑，绿色光剑再次伸出，刺进了史古格恐龙的脑子里。 绿皮巨兽步伐错乱地走了两步，轰然倒下了。 傅青海连忙迎了上来，口中喊道： “大爷……” 胡先老头豁然转身，一双杀意弥漫的猩红眼睛盯住了傅青海。 “呃……”傅青海一下子顿住了。 在被那股强烈杀意直视的一瞬间，傅青海浑身肌肉紧绷，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瓦钢剑。 胡先老头直勾勾地盯着傅青海看了两三秒，忽然喘息一声，双眼红光消散，皮肤变回了古铜色，重新恢复了正常。 “呼……”胡先老头低垂着头，佝偻着身子，缓缓地呼吸着。 傅青海迟疑着走上前来。 “大爷……你还好吗？” 胡先老头费力地摇了摇头，道： “差一点，就差一点，我就沉浸在杀意波动之中出不来了。” 傅青海身上扶住了老头子的肩膀，不知道该说啥。 是自己看胡先老头强得过分，才临时起意想要干掉兽人老大的，不说一劳永逸吧，干掉敌方的战争老大至少能消停一会儿。 但他还是低估了一群兽人聚在一起waaagh时爆发出的能量。 傅青海叹息一声，道： “大爷，我们抓紧时间离开吧，这里已经被兽人发现了，不宜久留，天知道下一个兽人部落会在什么时候过来。” 胡先老头疲惫地点了点头，起身跟随傅青海向山谷外走去。 …… 一路上，傅青海心中叹息。 没有了石头遗迹群，两人少不得又得过一段时间风餐露宿的生活了。 永远不要低估兽人啊。 这帮绿皮们，虽然很多时候都憨憨的，但正如他们对自己神明搞毛二哥的信仰——搞哥凶猛而狡猾，毛哥狡猾而凶猛。 狡猾，也是欧克兽人的属性。 傅青海都不知道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对这座山谷和遗迹群产生怀疑的。 而且之前傅青海悄悄观察过大河对岸的绿皮部落，他们绝对没有饲养史古格恐龙。 这是其他部落搬来的援军。 有人可能会觉得奇怪，劳师动众的这么大一帮兽人，来搜索一座山谷遗迹群，值当吗？ 值当，对于兽人来说，打仗从来都不需要理由，也不需要考虑什么性价比、交换比、战损比，这个物种被制造出来，就是为了战争。 欧克兽人和泰伦虫族，宇宙中唯二可以越打越强的种族。 赶了很久的路，天已经蒙蒙亮。 胡先老头抬起头，看向傅青海，问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傅青海一边快步赶路，一边解释道： “去向那道极光的方向。” “极光？我们晚上观赏的那道绿色极光？” 胡先老头疑问道。 傅青海点头：“没错，昨晚我在遗迹群里发现了一些线索，这些线索指向了一个强大的远古种族，我怀疑，夜空中的那道光芒不是什么极光。” “很可能是太空死灵的墓穴入口。” 现在傅青海把一切细节都串联起来了。 傅青海想起来，胡先老头用来煮汤的，是一口黑色石头做成的石锅，不是那种被柴火熏黑的石锅，就是单纯的黑色石头。 丛林里杀死的那只兽人头目，手持一把黑色石头做成的石斧。 一开始傅青海没往那方面去向，毕竟哪里没有黑色的石头，这是一颗异星，别说黑色，有粉色的石头都不奇怪。 现在看来…… 那特么都是黑石！ 太空死灵的建筑材料，天生的压制灵能的矿物。 而为什么低纬度地区会有极光，还全都是绿色的？ 太空死灵使用的所有武器装备、科技装置，散发出来的光芒，都是幽绿色的。 傅青海现在一个头有两个大，老窝被兽人端了，尽管已经赶跑了兽人，但是也不能待了。 星球是个墓穴世界，自己又没本事凭空搓一艘太空飞船离开这颗星球，既然没办法离开，那就只能去看看是怎么回事喽。 ………… 第十九章 疯巫妖的实验日志（一万一两章合一） “呸。” 傅青海一口吐掉嘴里湿漉漉的碎叶，从一团树丛中钻了出来。 天光已经微亮，但是森林里依然雾气弥漫，枝条和叶片上还挂着水珠，要在这种植被浓密茂盛的地方硬趟出一条路来，傅青海免不了全身都被打湿，一头黑发和麻布袍子都湿淋淋地贴在身上。 傅青海肩膀上扛着一个不小的皮革囊袋，是从莽荒兽人身上缴获的战利品，用来装自己动力盔甲的碎片和霍尔·坎普的伺服颅骨。 精瘦的胡先老头就跟在傅青海身后，沿着这个两米五大只佬开辟出来的道路行走。 他也背着一个巨大的皮革袋子，里面装着五只史古格的尸体。 老头子还是对菌菇鲜汤的滋味念念不忘。 傅青海攀上了一块山顶巨石，眺目远望，望着远方初升的朝阳，和莽莽林海，傅青海砸吧了一下嘴，面露难色。 有道是望山跑死马，这都不是望山了，是望着天。 夜空中的极光就是出现在这个方向，现在是白天，看不到极光，具体是在哪里，傅青海也拿不准。 胡先老头站在旁边，同样遥望着远方，开口问道： “那道极光，会不会是海市蜃楼，或者别的什么自然现象？” 傅青海摇摇头，道： “如果没有发现遗迹群里的壁画，我也不会往太空死灵那方面去想，但是现在，在很多线索都指向了太空死灵的情况下，这道绿色的极光就显得非常可疑了。” 傅青海想起了胡先老头用来熬史古格汤的那口黑色石锅。 傅青海不知道胡先老头的杀意波动算不算灵能和魔法，但是他知道，黑石并不是相位铁那样的反灵能金属，黑石是现实宇宙中天然存在的一种成分未知的矿物物质，却也和亚空间息息相关。 黑石要被制造成了黑石构造物，才具备操控灵能的能力，单纯的未经加工的黑石，就是一块坚硬致密的普通石头。 注意，这里说的是操控，黑石就像一种灵能磁石，有正极和负极，也就是说黑石的构造物即可以压制灵能，也可以增强灵能，而不是单纯的禁魔。 前文说过的遗物科技相位铁，其作用也不是阻止灵能反应发生、禁止魔法施展，而是被帝国异端审判庭的审判官们加工用作禁锢灵能者的手铐、脚铐和铁项圈，相位铁并不能阻碍灵能者们使用灵能，但是一旦灵能者使用灵能，这些金属就会融化渗透进灵能者的皮肤与血肉里，导致灵能者死亡。 而人类帝国和太空死灵，往往都是利用黑石构造物压制灵能的那一面属性，当然，帝国属于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的那种，只能利用远古时期太空死灵已经造好了的，现成的黑石构造物，比如说后世卡迪安要塞行星上的黑石方尖碑。 想到这里，傅青海转头问道： “大爷，那口锅你是从哪弄来的，是你自己加工的吗？” 傅青海印象中黑石固然可以被加工构造，但其强度很高，结构致密，太空死灵使用黑石当做建材和船材，其硬度是强于太空死灵的活体金属的。 不然那只死去的三米高兽人也不会用黑石来做斧头。 胡先老头道：“就是森林里捡来的，原本的形状就有点像口锅，我粗略地加工了一下，用光剑。” 用光剑……傅青海懂了。 不愧是切割一切的光剑啊。 傅青海想明白了这一切，再看了看周围延绵不绝的山脊和森林，皱起眉头。 胡先老头看出了傅青海的困难，建议道： “要不我们等晚上，等晚上极光出现了，我们就可以明确方位了。” 傅青海微微摇头，道：“万一今天晚上恰巧没有出现极光呢，那东西也不是天天都有的。” 傅青海一步跃下山顶巨石，跳入茂密的树丛中，声音从下方的枝叶里传来： “走吧，大爷，再往前方探索一下。” …… 傅青海的决定没有错，再往前走，茂盛的植被开始逐渐稀疏，地表上开始逐渐出现了裸露的黑色石头，零零碎碎的，大的半埋在土里，小的直接就散落在林间草地上。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不需要再借助夜晚绿色极光的指引，而是寻找着黑石越来越多的方向走去，终于，拨开一片遮挡视线的大树叶后…… 一座高大耸立的黑色方尖碑，出现在两人面前。 “唔……”一老一小两人，一齐仰头。 “好大。” “好高。” 足足有三四十层楼那么高的巨大黑色方尖碑。 风蚀、雨刷、无尽的岁月和变动的自然灾害，已经在这座黑石方尖碑上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印记，棱角不再尖锐，雕文已经磨平。 可是它依然耸立在这里。 这座方尖碑，就是一个典型的黑石构造物。 由此可见黑石造物都是非常巨大的，即便科技发达如太空死灵，也没有把黑石构造物小型武器化的能力。 傅青海怀疑，在这块方尖碑附近，胡先老头甚至都没法开启杀意波动。 当然只是怀疑，一来傅青海不知道杀意波动算不算灵能，二来以胡先老头开启杀意波动后那种敌我不分的状态，还是不要试验为好。 傅青海凝目眺望着黑色方尖碑上的雕文，那是一些由圆圈、半圆和长短直线三种符号元素组成的密密麻麻的繁复文字。 虽然傅青海看不懂，但是傅青海现在百分百确定了。 这就是太空死灵的造物。 太空死灵，何许人也？ 绰号机械排骨、太空古墓王、飞天木乃伊，战锤40K里唯一一个全民实现了“血肉羸弱，机械飞升”的种族，战锤40K宇宙里的科技天花板。 掌握有维度口袋、无惯性航行、璀璨星图、世界引擎、高斯武器、特斯拉武器、超相位武器等等科技…… 用一句话形容太空死灵的物理科技—— 先进得像魔法，比魔法还魔法。 太空死灵是和古圣一个时代的远古种族，其前身是一个科技发达但非常短命的生物种族——惧亡者，因为其发源地是一颗剧毒辐射恒星，惧亡者的基因里刻下了短命的诅咒，这个种族畏惧死亡，又崇拜死亡，文化风格里蕴含着非常多的死亡异象符号：墓穴、金字塔、棺材等等。 后来因为觊觎古圣永生的秘密，以及想要通过战争这个外部矛盾来维系庞大疆域内部的团结和平衡，惧亡者和古圣打了一仗，也就是天堂之战，惧亡者被天生的亚空间能量操纵者古圣按在地上摩擦，科技再发达也打不过，后来就被一种叫做“星神”的强大物理存在所蛊惑，惧亡者三圣议会决定将全族都进行生体转换仪式，血肉之躯转变为活体金属，意识转变为数据，变成了没有灵魂的太空死灵。 在这个过程中，惧亡者确实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永生，但是惧亡者的灵魂也被星神们尽数吞食。 全族转生以后的太空死灵，实力大涨，在星神的帮助下，灭绝了古圣，但是觉得自己被星神耍了的太空死灵，之后又反戈一击，将星神们尽数打成碎片，星神据传是现实物理法则的化身，无法被杀死，于是太空死灵就将星神碎片禁锢，作为自己的工具、武器和永恒能源。 打完了天堂之战，又打败了星神，太空死灵已经是元气大伤千疮百孔，恰逢此刻古圣创造出来帮忙打仗的仆从种族，艾达灵族和欧克兽人，正处于欣欣向荣的上升期，预言到灵族帝国终将灭亡的太空死灵们决定集体休眠千万年，千万年以后苏醒，反正自己全民永生，用时间来打败敌人。 “以上，就是太空死灵的由来。” 傅青海转过头对胡先老头说道：“大爷，你听懂了吗？” 胡先老头点了点头，道：“听懂了，一个悲剧种族的故事……那所以我们为什么要来到这里来呢？” 傅青海沉吟一会儿，组织了一下措辞，说道： “一来遗迹群的位置已经暴露给了兽人，我们不可能久待在那里，二来……大爷，你想一想，你来到战锤40K宇宙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为了一直待在这颗莽荒星球上混吃等死吗？你要寻找克制杀意波动的办法，而我是要离开这里，返回人类帝国，我们总是得寻个办法的，我觉得这个太空死灵的墓穴就是一个机会！” 胡先老头摸着下巴上的胡须，点了点头，认同了傅青海的说法。 实际上，来探索太空死灵的墓穴，更多的是傅青海的主意，因为胡先老头只需要在下一个轮回世界开启以后，重新抛下世界之锚，他自然就离开战锤40K宇宙了，当然也就可以离开这个莽荒的异星了，反而是傅青海，才会被一直困在这里。 一般来说，太空死灵科技如此发达，为了维护自己和自己的陵寝在千万年的沉眠中完好无损，不受入侵，太空死灵对墓穴的保护定然是严谨周密的，探索太空死灵的墓穴，是一种有来无回的找死行为，但是傅青海现在观察下来，还敢于做出这种作死决定，是有原因的： 很多太空死灵墓穴世界所在的行星，在他们自身没有苏醒之前，漫长岁月中甚至星球上都已经发展出其他种族文明了，这些文明都不知道自己所处的行星是一个太空死灵的墓穴世界，为什么？ 因为那些真正财大气粗、科技发达的太空死灵王朝，会直接将整个墓穴世界装进一个维度口袋里，非常的隐蔽。 而傅青海目前身处的这个墓穴世界，不仅有明显的黑石造物，还时不时会在夜晚出现绿色极光这种明显的BUG和异象，这不是明摆着提醒别人这里有问题吗？ 傅青海估摸着，要么，就是因为这个墓穴世界不属于一个强大的死灵王朝，不是像索泰克王朝、墨菲利特王朝和美奈克王朝那样的顶尖太空死灵王朝，只是一个三流的太空死灵王朝。 要么，就是在几万年漫长时间岁月的冲刷洗礼之下，在各种地质板块的运动和自然灾害的爆发之中，这个墓穴世界被损毁了一部分，于是乎显露出了一丝异象。 后者也是很常见的，比如说安姆诺斯王朝，就是在一次恒星太阳耀斑的爆发之中，整个儿地被烧毁了，有不少墓穴世界和死灵王朝，都是在千万年的沉眠中，不明不白地就被宇宙自然灾害给毁掉了。 有了这两个前提在，死灵科技的诱惑是充分条件，探寻离开星球的办法是必要条件，充分又必要，傅青海不来探索一番，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绕着黑石方尖碑转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丝缝隙，整块方尖碑虽有破损，却浑然一体，真不知道太空死灵们是怎么加工的。 两人无奈，只好先生火做饭，填饱肚子。 夜幕，悄然降临了。 傅青海坐在一块裸露的不规则黑石上，用树枝架起了一个烧烤架，将一只长着利齿大嘴的咬咬史古格，穿在木棍上旋转烧烤着。 一股烤蘑菇的香味弥散开来，让傅青海回忆起了前世在烤肉店里吃的黄油口蘑。 胡先老头盘腿在地，悠然地等待着傅青海的烧烤作品，忽然，老头子心念一动，抬起头看去。 “青山，你看，那道绿色极光，又出现了。” 胡先指着头顶上的幽绿色光幕，这片光幕夜空中不断地浮动变幻着。 傅青海迅速站起身来，抬头仰望这片极光。 目光从绿色光幕的顶端，一直延续到最接近地面的末端，然后，傅青海就看见了，这一整片极光，都是从远处一个地表裂开的缝隙之中发出的。 “走！” 傅青海二话不说，拔腿就向那边奔去。 “等一下。” 胡先老头从烧烤架上拽下了两根肥硕的史古格后腿，连忙跟了上来。 傅青海来到了这片地表裂缝处，是一整块不规则的巨大黑石，上面没有任何太空死灵的雕文。 幽绿色的光芒就是从这道缝隙中发散出来，在夜空中形成了极光的光幕。 傅青海蹲在这道细而长的裂缝面前，仔细地观察着。 胡先老头一只手拿着一根史古格后腿，一边撕扯咀嚼，一边慢悠悠地走了过来。 傅青海尝试着用手去掰了一下这道裂缝，发现手指都伸不进去，于是他抬起头看向胡先老头，说道： “大爷。” 胡先老头将右手握着的史古格后腿放嘴里叼着，点了点头，油乎乎的手掌在身上的衣袍上擦了擦，从袍子里掏出了一把银色的光剑剑柄。 这一瞬间傅青海都有点同情这把光剑了。 “啾嗡——” 浅绿色的光剑延伸而出，胡先老头反手握住光剑，用力向下一插。 “滋嘶……”的细微烧灼声响起，漆黑的石块开始发红发烫融化，原力凝聚+等离子束，将坚固的黑石缓缓切开。 胡先老头费了好大的劲儿，把两根后腿都吃完了，才将这一整块不规则黑石给切出了一个圆洞。 傅青海拍了拍胡先老头的肩膀：“辛苦，大爷，你光剑的能量还够用吗？” 胡先老头点了点头道：“我还有备用电池的，不怕。” 圆洞下，就是一片幽绿的光芒，什么也看不到。 看着脚下的这一片幽绿光芒，傅青海一咬牙，心一横，拔出瓦钢剑，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倏忽一下，整个人被光芒吞没消失了。 胡先老头拍了拍手里的残渣肉屑，光剑再次亮起，也跟着跳了下去。 …… “啪嗒。” 光芒消失，视野恢复，傅青海双脚落在了一块平整的石头地板上。 迅速观察周围环境，这是一个阴暗的石质甬道。 甬道墙壁上有着线条笔直、造型复杂的绿色光条，为这条黑暗的甬道提供了一点微微的光源。 “啪嗒。” 胡先老头也落了下来。 傅青海小心翼翼地躬着身子，向甬道深处走去。 这条通道弯来绕去的，分叉众多，像一个迷宫，傅青海时不时看到坍塌的石块堵住了去路，这些坍塌的地方，石壁上的幽绿色光条也熄灭了。 “我们很可能已经不在这颗星球上了。” 傅青海一边摸索，一边沉声说道。 傅青海脑子里对方向感和位置感的判断还没有消失，如果还在星球上的话，现在已经走出地表了才对。 胡先老头点了点头，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口袋维度吗？” 傅青海摇摇头，道：“我也只是听说，从没见识过。” 每遇到一个分岔路口，傅青海的办法就是——让胡先老头利用直觉判断，该走哪条道。 这不是瞎选，这叫做“让原力指引我们”。 又拐过一个岔路，傅青海走在阴暗寂静的甬道里，忽然，“咔嗒咔嗒咔嗒”的细微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 傅青海停下了脚步，侧耳倾听。 仿佛某种昆虫的节肢在敲击地面。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对视一眼，压低脚步，向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一片坍塌的石头背后，是三只比星际战士的拳头略大的金属甲虫，机械复眼里散发出太空死灵特有的幽幽绿光，正在用它们的多足机械附肢利爪在坍塌的碎石上刨着。 冥工圣甲虫。 太空死灵墓穴里最低级的无智力机械仆从，具有将物质分解成能量再重塑成物质的变态能力，是太空死灵修筑、生产、铸造的基石。 傅青海眼睛一眯，低声道： “杀了它们。” 绿色光剑挥舞，三只冥工圣甲虫才刚刚漂浮起，就被胡先老头几剑斩杀了。 傅青海过去检查了一下，三只冥工圣甲虫死得都很干脆，整个身体都被光剑熔断了。 傅青海捡起一个圣甲虫，端详起那些漆黑的金属甲壳，这些外壳宛如珠宝，其内镶嵌着勾勒出几何形电路图的幽绿色丝线。 这就是太空死灵的美学风格，和人类帝国冷冽坚硬的哥特朋克风形成鲜明对比，幽暗科幻古墓风属于是。 在太空死灵墓穴内，冥工圣甲虫成群巡逻，寻找需要维修的系统和需要消灭的入侵者。 傅青海将三只冥工圣甲虫的残躯全都捡起，揣在怀里，对胡先老头说道： “大爷，再遇到这玩意儿的时候，记得给我留一只。” 这都是宝贝，太空死灵指甲缝里随便漏出来的一点科技，都足够机械神教研究一千年了，还不一定研究得明白。 胡先老头点头，问道：“它们发现我们了吗？” 傅青海环顾四周，低声道： “应该是发现了，冥工圣甲虫和整个墓穴的数据思维是联网的，但是我们这种程度的入侵，足不足以唤醒墓穴主人，就不知道了。” 这要看墓穴维护系统对于这两人危险程度的分级判断了。 两人继续在甬道里前行。 空无一物的甬道内，忽然，胡先老头似心有所感，绿色光剑骤然挥起。 “呲啦……” 刺目的火星四溅，一具两米多高的机械构造物倒在了两人的脚下。 蝎子型的墨绿色机身，身体两边是两排尖锐修长的机械节肢，身体下面拖着一根长长的铁灰色带刺长尾，整个身体已经被光剑一刀两断。 傅青海认出来了，这是冥工幽魂，比冥工圣甲虫更高一级的墓穴维护者。 胡先老头伸手抚摸着侧面的墙壁，惊讶道：“没有任何缝隙和机关啊，它是怎么出现的，穿墙术？这是某种魔法吗？” 若不是胡先老头遵从了心中的原力预警，刚才就着了这玩意儿的道了。 傅青海蹲下检查这具冥工幽魂的残躯，摇头解释道： “不，不是魔法，是超相位技术。” 冥工幽魂也是自动机械体，其核心装备就是一台移相仪，一种跨次元的不稳定矩阵，它可以使冥工幽魂随意改变自身在时空中的相位状态。 掌握活体金属的太空死灵，所有造物都是3D打印似的增材制造，浑然一体不留缝隙，正常人类帝国的机械造物，都需要预留检查维修升级用的开口，而太空死灵的造物都是浑然一体的，遇到内部损坏需要检修的时候怎么办呢？冥工幽魂就利用超相位技术，穿墙进入机械构造物内部，修好了以后再穿墙出来。 就是这么牛逼。 冥工幽魂太大了，傅青海不方便扛着走，不然傅青海也不想放过这具宝贵的残骸。 冥工圣甲虫和冥工幽魂这些低级机械体，身上没有加载重生协议，不然就会出现让后世的帝国军队们惊恐不已的一幕：已经被击毁倒地的太空死灵武士，身上的活体金属缓缓蠕动愈合，慢慢地又站了起来。 （作者：终结者T1000抄起来了哈） 最后，傅青海一只手提着史古格皮革包，里面是三只冥工圣甲虫残骸，另一只手拽着冥工幽魂的长尾，拖着继续向前走去。 就是什么都不肯放弃。 随着傅青海的拖行，冥工幽魂的尖锐节肢在石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傅青海也不管了，反正要惊动早就惊动了。 爷就是进来了，怎么着吧？ 傅青海之所以敢这么嚣张，是有原因的。 一路上走来，很多情形让傅青海有了更多的判断。 在太空死灵的原著小说里，冥工圣甲虫动辄都是成百上千只成群行动的，而墓穴里有很多处坍塌损毁，却没有冥工圣甲虫前去修理，唯一一处，却只有三只圣甲虫在修理，走了很久才遇到一只冥工幽魂。 这处墓穴世界的状况，可能比傅青海一开始想象的，还要差。 终于，两个人来到了一处封闭的黑石大门前，走到了死胡同。 黑石大门上有着繁密而精致的幽绿色雕文，细细一看，似乎蕴含着玄妙的逻辑和关联，仿佛是某种电路，又仿佛是某种密码锁。 傅青海才不管什么密码锁呢，转头看了胡先老头一眼。 胡先老头二话不说，光剑亮起，直接切割破门。 你见过哪个绝地武士登上敌人战舰以后，遇到封闭舱门，还在那辛辛苦苦地按密码吗？ 黑石大门上亮起了烫红的切口。 很快就被胡先老头切开了一道歪歪扭扭不规则的拱门。 “嘭！” 傅青海一脚踹开黑石门，踏入其后的空间内。 黑石门轰然倒地，出现在傅青海眼前的，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封闭房间。 里面有着各种各样的，充斥着太空死灵风格的，傅青海不认识的装置。 高高低低的圆柱台子，上面有天平一样的秤，环绕不休的星象仪一样的玩意儿，粗粗细细的管子，各种多面体似的魔方和迷匣。 虽然这些仪器器材傅青海一样都不认识。 但是基于同为一个科研工作者的直觉。 这种直觉告诉傅青海。 这是一个实验室。 胡先老头手持光剑，打量着四周，小心翼翼地戒备着。 这些奇诡精致的实验仪器都没有吸引傅青海的注意力，此刻他的目光被金属地板上的一片织物吸引了。 那是一片暗红色的破碎纺织物，上面有细密的纹路，和周围的太空死灵造物显得格格不入，更像是某种超级英雄的紧身衣材料。 傅青海知道，太空死灵是不需要穿衣服的，即便有些死灵霸主和死灵法皇需要装逼，也是直接用活体金属模拟出披风、丝带或者长袍的模样，太空死灵的世界里根本不会也不应该出现纺织物。 傅青海看着这块暗红色的破碎布片，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句话： 国家官方的考古队，下墓以后最怕看见的，不是什么粽子僵尸，而是塑料瓶。 发现塑料瓶了，说明这个墓穴已经被盗墓贼给光顾过了。 傅青海此刻心情有些复杂，将目光抬起，重新看向实验室内的其他器械。 一个散发出光芒的东西，再次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傅青海轻轻呼吸着，松开了拽着冥工幽魂尾巴的手，提着一包冥工圣甲虫残躯，轻手轻脚地，来到了一处圆柱台子前。 台子上面静静地置放着一个方盒子，里面是一颗缓缓散发出绿光的，拳头大小的圆珠子。 傅青海紧紧盯着这颗绿珠子，脑海里的“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疯狂分析着。 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傅青海找到了貌似开关的地方，他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盒子上的一个小点。 绿珠子向上绽放出了柔和的光芒，一道栩栩如生的全息立体投影出现在了这片光芒之中。 投影里，出现了一个太空死灵的脸。 这是一张镶嵌着一颗绿色独眼的暗铁色骷髅状金属长脸，头顶上有两个泰罗奥特曼似的金属装饰物，他手持一根巨大的蓝色法杖一样的金属长棍。 这是一个古墓技师。 傅青海瞬间做出了判断，和实验室主人的身份相符。 古墓技师，太空死灵的技术专家和工程师，地位比大部分太空死灵兵种，如死灵武士、不朽者、毁灭者都要高，但是又低于真正的死灵贵族，如死灵领主、死灵霸主、死灵法皇这些。 惧亡者社会原本就是一个等级森严、古板保守的社会，转换成太空死灵以后，只有一部分中上层阶级完整的保留了自己的人格和意识，剩下的诸如平民、婴幼儿等，都转换成了没有自我意识的炮灰——也就是死灵武士。 全息投影里，这个古墓技师正絮絮叨叨地对着镜头说着些什么。 傅青海一个字都听不懂。 但是他感到非常疑惑。 因为据他所知，太空死灵的脑子就是各种思维管路和运算核心，是不需要像人类做实验一样通过全息投影来记录什么的，记在脑子里就行了，太空死灵也只有和其他种族对话时，才会使用发声器，太空死灵之间沟通，四个目镜一对，信息就可以点对点传输了。 傅青海没有做声，而是继续耐心地观看着这段全息投影，虽然听不懂太空死灵的语言，但是他可以通过投影的内容做一个初步分析判断。 如果傅青海能听懂的太空死灵的语言的话，此刻他就能明白，这个古墓技师正在对着镜头说： “妈了个巴子的，第四百五十次实验又失败了，我还是没法复制出这个神奇的粒子。” “我的脑袋昏昏沉沉，很多先前的知识记忆已经变得模糊不清，这种感觉非常痛苦，我不知道究竟是因为提前唤醒的缘故，还是因为我的记忆数据路径已经在漫长的休眠之中损毁了，总之，这种感觉令我非常头痛。” “没错，头痛，自从生体转换以后，我几乎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叫做头痛的感觉了。” “现在，我不得不利用全息绿宝石来记录我的实验过程，就像那些可笑的血肉种族一样，因为我害怕宝贵的实验数据也和我的远古记忆一样，湮灭在了短路损坏了的思维管路里。” “好的，现在，第……第四百五十一？还是第四百四十九次实验来着？好吧，第四百四十八次实验，开始……” 傅青海眯起眼睛，皱着眉头。 他发现，在全息投影里，这个太空死灵古墓技师，在反复重复着一模一样的实验操作，得出了同样的实验结果，可是他还是在不停地重复操作，连说实验结论的话都一致。 怎么回事，实验难道是这样做的吗，怎么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的样子。 会不会是……傅青海若有所思。 在太空死灵千万年漫长的休眠之中，不仅墓穴世界会被损毁，太空死灵自己的数据思维，也会受到不同程度的损坏，不仅仅是平民、士兵和古墓技师，甚至有一些死灵霸主和法皇的思维管路，都损毁掉了。 比如说有一个死灵霸主，就一直认为自己还是一个惧亡者，而且不论和任何种族发生战争，都被他看作是惧亡者王朝之间的内战，所以一定要遵循荣耀的规则，要近战搏杀，尊重对手，彰显战士荣誉，不能使用死亡印记这种远程狙击兵种。 某一些太空死灵王朝集体性的思维数据损坏，甚至发展成了一种叫做“剥皮者诅咒”的病毒程序。 傅青海大概想明白了，继续往下看。 全息投影里，这个古墓技师终于通过回放实验过程，意识到了自己在做无用功，镜头一拉一转，来到了一个被捆绑禁锢在金属棺材里的人类面前。 哎哟喂……傅青海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类身上穿着的紧身制服。 暗红色和银色相间的连体服，银色金属头盔，上面有两大个红色目镜，耳侧还有一根小天线。 这不是蚁人又是谁呢？ 啊～原来如此……不用听懂古墓技师在说什么，傅青海心中已经明悟了。 全息投影里，古墓技师继续絮絮叨叨地说着： “我知道，这东西叫做人类，在我们决定休眠之前，还是只会直立走路的低等灵长类生物，现在竟然能使用这么神奇的粒子了，真是士别三万年，当刮目相看啊。” “当我收到墓穴中央维护系统的入侵警报，被紧急唤醒的时候，我带着七个被我临时唤醒的不朽者，找遍了整个墓穴，都没有找到入侵者在哪里。” “我甚至都打算不顾复苏议会的唤醒协议，强行唤醒更多的死灵士兵了。” 傅青海没有注意到，在他聚精会神观看全息绿宝石的投影的时候，实验室房间的角落里，一个隐蔽而不起眼的全息记录装置，也在静静地观察着他。 “没想到，这个家伙，躲藏时触发了静滞力场外的特斯拉装置，被电出了原形，哈哈。” “真神奇啊，整一个四腕尺高的生物，竟然可以缩小成比黑石门缝隙还要小的小点，我说他怎么突破墓穴的防御进到实验室里来的……而且我的运算程序能推测出，这可能还不是这种粒子的极限，这里面似乎还隐藏着穿越时间和量子隧道的秘密，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神奇科技，竟然连我们太空死灵都没有掌握。” 皮姆粒子。 傅青海看着古墓技师手里把玩着的这根玻璃管，里面是一种流动着的暗红色液体。 这个东西在复联电影里出现过很多次。 “为了活捉这个小家伙，真是费了我好大的力气，不朽者的粒子炮和双管高斯爆裂枪快把我整个墓穴都拆掉了，气得我思维管路里的所有子进程都搅在了一块儿，唉唷！” “……终于，终于，第五千七百九十一次实验结束，在把原材料耗尽的最后一刻，我终于获得了这种粒子的粗劣仿制品。” 全息投影里，古墓技师举起了手里的一个小玩意儿，那是一把造型奇特的类似小手枪的东西。 “我还是没有办法完全复制这种粒子，我甚至怀疑这种粒子根本就不是这个宇宙这个维度的产物，尤其是我损坏的知识记忆路径，严重干扰了我的分析运算进程，哎，我怎么就把原材料给用完了呢，我应该留一点，去问问欧瑞坎大人的，说不定他会有什么更好的看法或者见解……” 全息投影里，古墓技师爱不释手地把玩着手里的实验成品，那是一把枪口像针尖状，枪身后是一管浅红色液体柱的奇怪小手枪。 看着全息投影里的画面，傅青海的目光缓缓从绿珠子上移开，看向了左手边的墙壁上，那里有一个方形的凹槽，里面正悬浮着这把小手枪。 傅青海没有再在全息投影里看见那个穿着蚁人制服的轮回者，可能已经被冥工圣甲虫当做实验废料处理掉了。 但是这把小手枪还在。 傅青海目光灼灼地盯着墙壁凹槽内悬浮着的那把小手枪。 那是一个静滞力场，这是一种为数不多的，人类帝国和太空死灵都掌握的一种时空静止技术。 当然，对于太空死灵来说，这是一种烂大街的白菜技术，是个墓穴世界都有。但是对于人类帝国来说，就是比较珍稀高端的技术了，罗伯特·基里曼被福根割喉以后将死而未死的躯体，就是被极限战士们保存在静滞力场里的。 全息投影还在继续播放。 “不行了，我脑子里的程序进程里，碎片信息越来越多了，各种涌现的生前记忆和我的实验数据混杂在了一起，不行，我要重新进入休眠状态，不然运算核心就要烧掉了。” 话一说完，投影熄灭。 突然，就在这时，整间实验室内，所有墙壁上的幽绿色光条，全部转变成了刺眼的红色，莫名发出的警报声在房间内响起。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俱是一愣，接着，就看到，正前方的金属墙壁缓缓滑下，一队全副武装的金属骷髅，手里提着双管高斯爆裂枪，和粗大的粒子炮，眼睛里亮起刺眼的绿光，出现在了两人面前。 厚…礼…蟹！ 傅青海大喊一声：“闪开！” 就一个翻滚躲向了圆柱台子背后。 “Biu——” 两根粗大的绿色光束闪过，整个实验圆柱台子，连同上面的仪器器材，在绿色光柱下，都被瞬间分解剥离，逐渐消散了。 胡先老头同样一个灵活的侧翻滚躲开了一记高斯分解光束，在下一记光束袭来前，挥剑一挡！ “Biu！” 绿色光束竟然被反弹了回去，把排在前头的一个太空死灵不朽者的胸甲都剥离分解了一大块。 但是又开始缓缓愈合。 就在这时，一声冰冷的声音，突然在傅青海和胡先的脑海深处同时想起。 【准备开启新一轮轮回，请尽快选择在你控制范围内的物品或者已经获得的异能开始同化】 【可供选项】 【史古格皮革X1】 【冥工圣甲虫（严重损毁）X3】 【霍尔·坎普的伺服颅骨X1】 傅青海在翻滚躲避中，始终拽着这个皮包没松手。 相比第四式剑法纯熟精湛，还可以利用光剑不时反击的胡先老头，傅青海就要狼狈多了，在实验室的圆柱台子间各种赖驴打滚躲避着不朽者的攻击。 不够，还不够！ 傅青海心中呐喊，单单是三个冥工圣甲虫的残骸可对不起自己积攒的众多同化点数。 傅青海灵机一动，躲到了装绿珠子盒子的后面。 果然，枪口对准了这边的不朽者们出现了明显的迟疑。 嘿嘿，这里记录着你宝贵的实验数据，你忍心毁掉吗？ 傅青海心中暗笑。 【倒计时，10、9、8……】 轮回世界已经在催促了。 却没想，不朽者们仅仅是迟疑了一秒，似乎是收到了什么指令，突然又扣动了扳机。 卧槽！ 傅青海又一个飞扑躲了出去，圆柱台子在身后爆炸，消散瓦解。 【5、4、3……】 傅青海一个翻滚来到墙壁的凹槽前，一把抓向了里面的小手枪。 太空死灵不朽者们又迟疑了。 刚才是实验数据，现在是实验成果。 可能在他们的设定好了的进程优先级中，这把小手枪的排序是非常高的。 傅青海一把探进了静滞力场中，手掌上的皮肤和血肉迅速被力场周围包裹的小型特斯拉装置剥离了下来，但是惨白的骨爪还是将小手枪从里面捞了出来。 “啪！” 另一只手将小手枪牢牢地握在了掌心里。 这下不朽者们更不敢开火了。 【……2、1，确认选择，冥工圣甲虫（严重损毁）X3，霍尔·坎普的伺服颅骨X1，皮姆射线手枪X1】 【开始同化】 不朽者们和傅青海大眼瞪小眼，僵在了原地。 【同化完成】 【即将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倒计时，10、9、8……】 “啊……”一声深沉的叹息，在不朽者们身后的黑暗中响起。 带着粗糙电子音的低哥特语从黑暗中传出： “让我看看，又是哪一个不乖的小家伙，闯进了我的陵寝中啊。” 幽幽的绿色独眼在黑暗中亮起，一个高大的古墓技师的身影，出现在了不朽者们的身后。 下一秒，白光闪过，傅青海和胡先老头，一齐消失了。 ………… 第二十章 王者万岁 【欢迎来到轮回主世界，漫威漫画宇宙（地球-36宇宙）-SSS级】 【你已获得新的身份，自动载入技能：英语精通】 【已为你随机选择阵营——九头蛇阵营剧情线】 一连串冰冷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傅青海缓缓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水泥灰色的狭小房间，自己正坐在铁质高低床的下铺床板上。 傅青海低头一看，自己身穿宽松肥大的橙色短袖和长裤，脚下踩着一双脏兮兮的布鞋。 转头看了看狭小房间的门，是一扇焊着铆钉的铸铁门，上面还有可以推拉的小铁窗子。 傅青海觉出味儿来了。 我这是在坐牢呢？ 这时，一股记忆凭空出现在了傅青海的脑海里： 我叫做昆汀·傅，曾经是CIA某生化改造项目实验的志愿者，手术成功以后，该项目却被上级砍掉了，项目组解散，一切档案被删除，包括自己的身份档案，于是昆汀·傅成为了一个上不了社保的美国黑户，地位等同于非法移民，找不到工作，被迫流落街头，靠偷窃抢劫偶尔搞搞药物谋生。 因聚众斗殴罪名入狱，前一段时间又把狱友的腿给打折了，于是被关到了这间禁闭室里来。 刚降临新世界就让我坐牢？这是什么鬼展开。 傅青海一脸蛋疼，调出属性面板一看，身高体重几乎没变，还是一个标准的阿斯塔特。 而且还多了一栏【异能：原力（绝地学徒）】 （这一句我上一章写漏了补上了，这里给追得快的书友重新说一声） 但是，关键是，老子同化过来的物品呢？ 瓦钢剑碎心？冥工圣甲虫？霍尔·坎普的伺服颅骨？还有从古墓技师实验室里薅来的那把小手枪——皮姆射线手枪？ 傅青海把整间禁闭室都翻遍了，趴床底找，马桶盖掀起来看，还敲了敲墙壁确认是实心的，都没有。 傅青海摸了摸脖子，斐依的项链也不在了。 什么意思？主神，给我个解释呗？傅青海在心中默念。 冰冷的声音没有理会他。 这时，“哗啦”一声，铸铁门的小窗子被推开了，一块不锈钢餐盘被放在了上面，门外一个声音响起： “昆汀，到吃饭时间了，别再打架了，识相一点，下午三点钟就结束你的禁闭。” 说完，脚步声就远去了。 傅青海起身来到铁门后，拿起不锈钢餐盘一看，上面是一块圆面包，黄色的脆米饭，两块饼干，以及一小包像方便面调料包一样的花生酱。 傅青海端起餐盘，回到床板上坐着，默默地吃了起来。 味道很差，但是傅青海此刻也没什么心思吐槽。 在属性面板里，傅青海的身体数据略微降低了一点点，几乎没有遭到世界观压制。 陈雪说的没错，在同样包容宏大的SSS级宇宙里，科技侧的能力受到世界观的压制果然很小。 如果他想要越狱，现在就可以一脚踹开禁闭室的铁门。 但他现在还没有决定要不要越狱，傅青海打算先摸清楚情况再说。 这里和上一个招魂宇宙的副本世界不一样，鲁斯凡说了，副本世界只是截取了主世界一段时间线形成的无限循环的世界，很快就会结束，傅青海怎么乱来都行，而这里是正儿八经的主宇宙，剧情线任务应该是很长的，在没弄清楚情况之前，傅青海不想随随便便就把自己搞成一个越狱犯，为之后的行动制造不方便。 地球-36宇宙是什么宇宙？不了解，漫威的平行宇宙实在是太多了，可能漫威自己的编剧都数不清楚。 记忆里提示现在是2013年，轮回世界给随机的九头蛇阵营剧情线，嗯，这是傅青海第一次被随机到反派的剧情线阵营里，这回有点难度了，至少不能再想着躺赢了。 而且傅青海回想了一下战锤40K宇宙里，那些跟着怀言者上了船的轮回者，那些在巢都里玩灵能闹造反的轮回者，那下场……还没遇到对立阵营的轮回者来PK呢，自己就已经被邪恶的反派们搞得不要不要的了。 也不知道九头蛇的工资待遇好不好，包不包五险一金，解不解决编制？红骷髅对待下属是个什么态度？佐拉博士现在是不是已经被装电脑里去了，他这个憎恶智能好不好相处？ 可我是一个白疤啊……傅青海心想，我要是阿尔法军团的，那加入九头蛇简直就是顺理成章，专业对口，连军团标志都不用怎么改。 第二十军团阿尔法的标志就是九头蛇，他们也喜欢搞机密行动、间谍作战，“人人都是阿尔法”的口号简直是和红骷髅对神盾局的渗透策反理念不谋而合，他们的终结者装甲部队叫做海德拉终结者。 吃完饭以后，傅青海盘膝坐在冰凉的水泥地面上，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到了下午三点的时候，开锁声响起，铸铁牢门就准时地被打开了。 一个身穿黑色短袖衬衫的狱警，一只手提着警棍，对傅青海招了招手，说道： “出来吧，大块头。” 傅青海站起身，低头走出铁门，跟随着这个狱警走在走廊通道里。 走廊两边都是铁柱子一样的栅栏，里面关着形形色色地痞无赖模样的男人们。 他们百无聊赖地打量着每一个路过走廊的人，目光在傅青海身上扫过，一个人笑着道： “哟，看看这是谁？中国姚来了？” 狱警和傅青海都没有理会两边的犯人们，径直穿过通道。 这个狱警没有把傅青海带回他自己的牢房，而是领到了一个类似活动室的地方来，这里有不少犯人们在走动，看书的、打乒乓球的、闲聊的。 在美国，监狱是可以私人经营的，各个联邦州各个监狱公司的风格和定位都不一样，傅青海看了眼这种宽松的氛围，感觉自己这里应该只是个拘留所定位的。 也对，毕竟只是打个架而已，也不至于要关旧金山恶魔岛监狱里去。 狱警把傅青海扔这儿之后就自己走了。 傅青海环视活动室一圈，打量了一下这些形形色色的犯人们。 得益于超人一等的身高，傅青海扫一圈就把整个活动室的情况尽收眼底。 在活动室的一个角落，一群黑人囚犯把一个大胡子鹰钩鼻的中年白人男人围在了中间，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他滔滔不绝地讲述着什么。 这个大胡子男人个子中等，秃顶，戴着一副茶色圆墨镜。 咦？ 傅青海眨了眨眼睛，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 诶这不是……这不是，电影《钢铁侠3》里冒充十戒帮和满大人，在电视里循环播放恐怖主义宣言，实则只是一个被反派绑架利用的小演员的那个人吗？ 他竟然也在这个拘留所里……意思现在《钢铁侠3》的剧情已经结束了？傅青海眯眼思索了起来。 这时，一个满头脏辫的瘦小黑人来到了傅青海面前，抬头打量了傅青海一番，厚厚的嘴唇咧开一笑，露出两颗金牙，道： “Yoman，你是新来的吗？你好高好壮噢，看着就像NBA的选秀状元，休斯敦火箭，中国长城，BIGYAO，youknow？” 可能黑人看黄种人就和黄种人看黑人一样，大家都长一个样，傅青海没心思理会这个舔着嘴巴盯着自己强壮的手臂和脖颈的犯人，一把将他扒开，嘴里说道： “走开，别挡道。” 傅青海来到角落边上，在围成一圈的囚犯们背后找了把椅子坐下，也加入了听这个大胡子男人侃大山的行列。 大胡子秃顶墨镜男侃侃而谈道： “哦，他们把我关在一间小屋子里，让我用脚踩着那个男人的头，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我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发蜡包裹起来的头发，身上还有点香水味儿，精致得就像是某家上市公司的CEO，就华尔街那范儿，你们懂吗？” 周围一圈黑人囚犯们杵着腮帮子“嗯嗯嗯”地点头，就好像他们真的懂似的。 “然后，我就开始了我的表演，哦，那简直是，国王的演讲也不过如此，我仿佛是面对克劳狄斯的哈姆雷特，我仿佛是英王乔治六世，我后来才知道这段演讲被他们拿到全美国循环播放……” 傅青海坐在外围听了半天，就是吹牛逼炫耀，什么有用的信息也没有获得。 正如电影里所说，这个老家伙就是一个不入流的话剧演员，既不是什么满大人，也不是恐怖事件的幕后主使，不然也不会关在这个小小的拘留所里了。 傅青海坐在椅子上，把目光投向了活动室的另一边。 在那边，同样有几个犯人聚集在了一起。 为首的，是一个削瘦的中年白人男子，黑发里夹杂着灰白色的发丝，一丝不苟地向后梳着，有发蜡固定，黑框眼镜，面有皱纹，但是看得出来保养得挺不错，薄薄的嘴唇抿着。 他虽然也穿着橙色的囚服，但就像这个话剧演员说的，气质神态，精致得就像某家上市公司的CEO，华尔街那范儿。 他安静地坐在座位上，桌面上摊开了一本杂志，正随意地翻看着。 几个男犯人围坐在他身边，就像是他的保镖一样，当他们听到另外那边传来的滔滔不绝讲述声时，都面露不屑的嗤笑。 这时，一个黑色制服的狱警拿着一小盒牛奶，来到这个中年男人身边，放在了桌子上，微微躬下身子，低声道： “汉默先生，您要的香蕉牛奶监狱里没有了，这是巧克力牛奶，您看可以吗？” 削瘦的中年男人接过牛奶盒，随意地挥了挥手，打发走了这个狱警，就继续翻看起了杂志。 虽然坐得挺远，但傅青海还是将这几句话听得清清楚楚。 傅青海摸着自己的下巴，面色玩味。 汉默先生……汉默这个姓氏在美国不算少见，但如果是漫威宇宙里的汉默先生的话…… 想到这里，傅青海果断起身，走向了活动室另一边的那伙人。 还没有走近，那几个男犯人就有些面色不善地盯住了傅青海，傅青海没有管他们，而是看着这个低头专心致志翻看杂志的中年男人，提高声调，开口问道： “贾斯汀·汉默先生？” 中年男人抬起头，诧异地看了傅青海一眼，问道： “你认识我？” 果然是他。 傅青海点了点头，道：“久仰您的大名，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了你。” 贾斯汀·汉默，汉默工业的董事长、CEO，同为美国国防承包商，是斯塔克工业在军工、能源、材料等领域的主要竞争对手，钢铁侠的一生之敌，贾斯汀·汉默虽然没有超能力，但是他有钱，可以不停地招募超级反派去搞钢铁侠，不断地想要窃取托尼·斯塔克的研究成果，也屡次成功。 在漫威电影宇宙里，战争机器罗德斯上校那枚哑火的“前妻”导弹，就是汉默工业开发的。 傅青海回想起，自己第一次进入轮回世界，伪造简历应聘斯塔克工业的实习生，里面有一条项目经验就是“深度参与了汉默工业的激光应用研发项目”。 当时只是随口瞎掰，没想到这里又遇到本尊了，可真是有缘啊。 漫威电影宇宙里的贾斯汀·汉默像个滑稽的二流反派，戏份不多，年纪也和托尼·斯塔克差不多，但是漫画里的贾斯汀·汉默可是钢铁侠系列漫画里的超级大反派之一，就是不知道这个“地球-36宇宙”里的贾斯汀·汉默，是哪一种类型了。 傅青海之前并没有见过贾斯汀·汉默本尊，刚才只是开口喊一声试探一下。 听闻傅青海的话，贾斯汀·汉默扯了一下嘴角，道： “所以，你是来看我的笑话的，是吗？” “不。”傅青海摆摆手道，“我只是来和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贾斯汀·汉默旁边的一个满脸凶相的男犯人打断道： “住嘴吧，大块头，别在这儿啰嗦了，汉默先生正在看书你没看到吗？想要攀高枝也不看看场合，给我滚一边去。” 说着，这个男犯人还把玩着手里的一把金属叉子，叉子头已经被挫尖，闪烁着寒光。 傅青海停住了，微微皱起眉头，想了一下。 忽然，他一把抓住了这个男人握着叉子的手，手臂一提就将他整个人从座位上拽了起来。 男犯人大惊，连忙试图挣脱，手却像被液压铁钳夹住了一般，纹丝不动，他急忙挥起另外一只手，去捶打傅青海的手臂，却像打在了坚硬的皮革上似的，傅青海动都没动。 “咔……”骨骼裂开的声音响起，傅青海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个对着自己拳打脚踢的男犯人，手里逐渐加力。 男犯人的手指和掌心里的叉子一齐开始扭曲变形。 男犯人的脸涨得通红，脖子上青筋暴起，疼得忍不住要叫出声。 傅青海忽然松开了手。 “啊……”原本满脸凶相的男人连忙倒退两步，捂着自己的手，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其他几个男犯人连忙将他扶住，都一齐惊惧不已地看着傅青海。 贾斯汀·汉默坐在座位上，冷眼旁观着这一幕，抬头打量起傅青海的面貌，问道： “你是谁？” 傅青海盯着贾斯汀·汉默的眼睛，缓缓道： “我是谁不重要。汉默先生，你来到这里，应该不是来体验监狱生活的吧，我猜你很快就要出去了，在你出去之前，我有一份礼物要送给你。” 说完，傅青海留给了贾斯汀·汉默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转身离去了。 礼物？看着傅青海离去的背影，包括贾斯汀·汉默在内，几个人都是一脸的不明所以。 对贾斯汀·汉默的手下稍作惩戒，吸引他的注意力，让他别把自己当做一个无名小卒路人甲，但是也别太过，要是惊动了狱警，又把自己关禁闭室里，就没必要了。 傅青海心里想着这一切，走到了家属探视室旁。 傅青海拍了拍柜台上的玻璃，对里面一个正在大口吃热狗的肥胖女警员说道： “给我一支笔和几张纸，我要写信。” 肥胖女警员转头看了傅青海一样，似乎认出了这个高大得异于常人的华人，奇怪地说道： “你还有几周就出去了，你要写什么信？” 傅青海手指不耐烦地敲了敲台面，说道： “你别管，给我纸和笔就行了，这是我的合法权力，要我叫律师过来吗。” 肥胖女警员估计也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将一只铅笔和几张A4纸从玻璃小窗口里推给了傅青海。 傅青海拿起笔和纸，走到了另一边桌子处坐下，脑海中构思了一下，提笔，在白纸上写下了第一句话： “塑钢的配方及制造原理。” 塑钢，战锤40K宇宙人类帝国之中一种比较常见和通用的合金材料，塑钢既具有塑料的特性，又具有钢合金的抗拉强度。 这种材料是在黑暗时代所发展起来的，并被人类帝国长期用于生产多种类型的个人步兵护甲，也会用作某些堡垒和要塞的建筑材料。同时塑钢也会和陶钢结合起来使用制造终结者护甲。 塑钢在人类帝国之中，不能说烂大街吧，至少也不是什么高精尖的材料学技术，但是拿到2013年的漫威漫画宇宙里来，那就远远超过此时地球上的绝大部分特种钢材了。 傅青海身为阿斯塔特技术军士，对于陶钢、塑钢、石垩等这些人类帝国的基础军事材料学科技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傅青海低着头趴在桌子上，动笔如飞，将各种材料的配比、比重写得清清楚楚，还有生产制造流程，结合脑海里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对于现阶段地球工业制造水平的认知，转化成了地球的生产制造流程，当然，是实验室制造流程，不是大规模工业制造流程，也给写得明明白白，甚至连合金晶体结构示意图都画出来了。 傅青海用蝇头小字写满了五页纸的双面，抖了抖上面的石墨碎屑，起身，将铅笔还给了肥胖女警员，却没有递上手里的“信”，而是拿着新鲜出炉的塑钢配方表，走向了活动室。 贾斯汀·汉默和几个手下依然坐在那里，见到这个高大的男人去而复返，几个手下都有些忌惮，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阻止。 傅青海没有理会这几个喽啰，“啪”一下将五张A4纸拍在了桌面上。 傅青海看着一脸不明所以的贾斯汀·汉默，笑了笑，没有说话，直接转身，就离开了活动室返回了自己牢房内。 ………… 第二十一章 合作达成 不出傅青海所料，像贾斯汀·汉默这种人，即便是进监狱，那也只是走个过场，虽然不知道他是因为什么进的监狱，但是从第二天开始，傅青海在监狱的活动室和食堂里就再没有看见他了。 傅青海没有着急，而是耐心地在拘留所里等待了两天，期间一直安安静静地在牢房里练习原力冥想。 两个狱友看着傅青海这一身狰狞虬结的肌肉，以及皮肤上镶嵌的铁灰色金属接口，顿时感觉这个人非常不好惹，倒也相安无事。 第三天，一个黑色制服的狱警就来到了傅青海的牢门前，手里拿着一串钥匙麻利地打开了牢门，说道： “昆汀，跟我来，你被人保释了。” 傅青海睁开眼睛，从床板上站起身，脸色没有丝毫意外，平静地跟随狱警走向了通道外。 这个狱警一边走还一边低声嘀咕着： “还有两周你就结束羁押状态了，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来保释你，早干嘛去了。” 狱警有些不解，傅青海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随他办理完了出狱手续，警员将一身旧衣服和一个包裹递给了傅青海，走出这座监狱的大门，就算是结束羁押状态了。 傅青海轻轻打开包裹，里面是自己的瓦钢剑碎心，以及斐依的项链。 还有一个黑色的破旧双肩包，傅青海拉开拉链一看，是三只冥工圣甲虫的残骸，以及霍尔·坎普的伺服颅骨。 在就好，傅青海松了一口气。 入狱之前肯定要检查自己的随身物品，但是很显然，监狱的警员们并没有意识到这些东西里蕴藏的科技价值。 背上双肩包，戴上项链，将黑色长剑裹着牛皮纸拿在手里，傅青海身穿一件灰黄色的连帽衫，工装牛仔裤，脚上一双帆布鞋，就这样走出了监狱大门。 大门外，停着一辆纯黑色的全尺寸SUV，凯迪拉克凯雷德，两个西装墨镜的男人，站在车前束手而立，早已在门外等着他了。 傅青海走了过去。 一个西装墨镜男迎上前说道：“昆汀先生，我们就是保释你出狱的人，我们老板想请您过去一趟。” 傅青海点点头，话都没说就直接拉开车门自己坐上车了。 不用解释了，搞快点。 傅青海坐在了后排，头都顶到了车顶上，副驾上的一个西装墨镜男递过来了一个牛皮纸文件袋。 傅青海打开牛皮纸袋一看，里面是一堆写了自己名字的证件：蓝白花纹的社保卡、护照、驾照等等。 傅青海笑了，不出所料，贾斯汀·汉默出去以后肯定要对自己做背景调查，然后就会发现自己的档案一片空白，并且是以黑户的身份入狱的。 傅青海合上牛皮纸袋，道： “替我谢谢汉默先生。” 这都不是绿卡了，就是正儿八经的美国公民身份，令无数非法移民和五美分挤破脑袋而不可得的美利坚公民身份，对于贾斯汀·汉默这种人来说可能也就是给移民局打声招呼的事情。 凯迪拉克拐上了高速，驶向了远方高楼林立的那座大都会。 纽约。 世界最大城市，多灾多难的纽约城，在无数部电影里以无数种方式毁灭了无数次的存在。 凯迪拉克一路穿过了市区，跨过海上大桥，抵达了纽约长岛。 抵达长岛区，建筑物开始稀疏起来，汽车穿过一片幽静的山林，一套美式风格的豪宅映入眼帘，白色灰泥墙，连续的拱门和回廊，挑高大面窗的客厅，绛红色的屋顶瓦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黑色大SUV停下，傅青海跟随着黑西装们走进这幢豪宅里。 月白色大理石铺成的地板，明亮如镜子的瓷砖，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名牌丝绒靠垫椅子，精美的黑檀木细雕书橱，整个客厅充斥着浪漫与庄严的气质。 傅青海一身破旧的衣服和豪宅雍容华贵的内饰显得格格不入。 一个削瘦的中年男人，手杵拐杖，正坐在沙发上等候着傅青海的到来。 在他的两边，站立着两个男人，一个头发糟乱、不修边幅的消瘦年轻人，一个矮壮敦实的黑发白人男子。 傅青海几步走到了中年男人对面，大马金刀地坐下了。 贾斯汀·汉默微微一笑，道： “你好，昆汀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汉默先生。” “我对你提供的那个合金配方非常着迷，昆汀先生，如果这就是你所说的礼物的话，那这份礼物实在是贵重得出奇。” 傅青海毫不在意地耸耸肩，道： “这只是一个开始，汉默先生，用中国人的话说，这叫做投名状，在我的脑子里，还有很多很多的技术和知识，就看您的兴趣有多大了。” 贾斯汀·汉默饶有兴趣地点了点头，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是话锋一转，说道： “可是据我们的调查，昆汀先生您并没有在任何顶尖高校学府内就读的经历，也没有在全球的任何研究所里有过科研履历，我很好奇，您究竟是怎样获得这些知识的呢？” 面对这个问题，傅青海早已打好腹稿，他淡淡道： “对于我的身份，我猜……您不仅没有查到我的就读院校和供职研究所，甚至就连我的父母，我的出生地，我的出生日期等等这些都没有查到吧？” 听闻傅青海的话，站在贾斯汀·汉默身后那个矮壮敦实的黑发男人眼角微微一挑。 傅青海没有等待贾斯汀·汉默的回答，随后就直接解释道： “因为我的一切档案，都已经被CIA删除了。” “我是CIA一个生化改造实验的志愿者，如您所见，我的这一具躯体，就是生化改造实验的产物，后来，上面把这个项目取消了，没有了资金的供给，于是我就只能流落街头了。” “而我为您提供的合金配方，其实也不是我自己琢磨出来的，生化改造之后我获得了过目不忘的能力，这些都是我在离开国防部的实验室前，悄悄用眼睛记录下来的技术资料。” “类似的技术资料，我还有很多，就看汉默先生您，能提供多大的价码了。” 傅青海说完，静静地看着面前的贾斯汀·汉默。 出乎傅青海的意料，贾斯汀·汉默对于傅青海这番漏洞百出的说辞没有提出一点质疑，他只是轻轻颔首，接着就问道： “那么，昆汀先生，您需要我提供多大的价码呢？” 傅青海身体后仰，张开了双手，道： “钱、女人、豪车、豪宅，这一切……我都渴望，我都需要，我相信这些东西对于汉默工业的掌舵人来说，全都不是问题，不过……” 傅青海略微一停顿，道： “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一个实验室。” “一个实验室？” 贾斯汀·汉默重复了一遍傅青海的要求。 “没错。”傅青海点头道，“一个足以媲美托尼·斯塔克在斯塔克大厦顶层的那个实验室，有了这样规格的实验室，我才能将我脑海里的知识和技术，原原本本地还原出来给您，不知道这个要求对您来说……是否有难度呢？” 说完，傅青海笑眯眯地看着贾斯汀·汉默。 “哈哈哈哈。”贾斯汀·汉默仰头一笑，笑完指着傅青海，摇头叹息道： “你很聪明，很聪明，昆汀先生，你显然是知道我和斯塔克先生的那点恩怨的，也知道汉默工业和斯塔克工业是全球范围内的主要竞争对手，所以你故意提了那个人的名字，想要激我，想要让我最大限度的、不计成本的满足你的要求。” 贾斯汀·汉默大手一挥，道： “没问题，汉默工业尊重一切人才，我也不是斯塔克家族那两个连合伙人赚点零花钱都不准的吝啬鬼，你的要求我满足了，我会尽我所能的最大力度，给你提供你想要的一切，仪器、设备、耗材，你想要什么尽管提！” 傅青海知道为什么贾斯汀·汉默要说斯塔克家族都是吝啬鬼。 俄罗斯科学家安东·万科，曾经是托尼斯塔克的父亲霍华德·斯塔克的技术合伙人，据安东所说，是他和霍华德·斯塔克一起开发出了方舟反应炉，结果后来霍华德·斯塔克发现安东悄悄地将武器装备和军事技术卖给国际买家和恐怖分子，于是就将安东·万科给放逐了。 安东在愤恨郁郁之中去世，去世之前，一直告诉自己的儿子伊万·万科，方舟反应炉是他们家的东西，伊万也是一个技术天才，对斯塔克家族一直怀恨在心，于是就自制了一个低功率版的方舟反应炉，施展闪电五连鞭，化身反派“鞭索”，在赛车场上袭击了钢铁侠。 这是钢铁侠电影里的故事，鞭索袭击钢铁侠这件事就是贾斯汀·汉默在幕后一手操控的，他自然最清楚个中缘由。 在贾斯汀·汉默看来，合伙人想要卖技术给恐怖分子，顶多就算是赚点零花钱，为了这点小事情要去放逐自己的合伙人，无疑是愚蠢的。 见贾斯汀·汉默同意了自己的要求，傅青海也很高兴，至于他怎么评价托尼·斯塔克及其父亲，关我什么事？傅青海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初步达成了共识以后，贾斯汀·汉默随意地用雪茄剪剪开了一支高希霸的雪茄，咬在嘴里没有点燃，对傅青海说道： “昆汀先生，首先向你介绍一下我身后的这两位。” “这位。”贾斯汀·汉默手指他左边那个消瘦不修边幅的年轻人，说道： “这是菲利普·巴内特，汉默工业目前的首席研究员、工程师，之后你还原出的每一种科技成果，都将会由他来鉴定评估，具备多少价值。” 傅青海对着菲利普·巴内特点了点，就算是打了个招呼。 贾斯汀·汉默淡淡道： “虽然汉默工业的主要研发力量和销售网络都在美国，但其实我是一个摩纳哥人，我们的总部也在欧洲，我会时不时地会回到欧洲去，在这里，我向你介绍另一个人。” 贾斯汀·汉默指了指站在他右边背后的矮壮敦实的黑发男人，说道： “内森·莱蒙，我的情报主管，同时也是汉默工业在纽约的全权负责人，你记一下他的联系方式，你之后有任何要求需要被满足的，都可以联系他，在纽约，内森·莱蒙先生就可以代表我。” “好的。”傅青海看了内森·莱蒙一眼，同样点了点头。 这个人既然是贾斯汀·汉默的情报主管，那调查自己的背景也就是他所负责的事情了。 贾斯汀·汉默从沙发上站起身来，亲切地拍了拍傅青海的肩膀，说道： “内森·莱蒙先生会给你解决你所需要的一切的，那么接下来，就预祝我们合作愉快了，昆汀先生。” 傅青海点了点头，起身和贾斯汀·汉默握了握手。 没有出现什么反派利用武力和绑架强逼傅青海交出技术和知识的狗血情节，贾斯汀·汉默是个聪明人，能用钱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要动武呢？ “对了。”贾斯汀·汉默带领着傅青海走出豪宅的大门，看似不经意地转头问了一句： “话说你的在CIA的生化改造项目，负责人是谁呢，昆托先生？” 傅青海怎么知道是谁，轮回世界强塞给他的这段记忆非常简陋模糊，根本没有负责人的信息。 但是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丝毫迟疑，毫不犹豫地回答道： “是罗斯将军。” “罗斯将军？” 贾斯汀·汉默闻言一愣。 没错，傅青海早就编好了对应问题的答案，可谓是张嘴就来。 撒迪厄斯·E·罗斯将军，空军中将，布鲁斯·班纳博士的老丈人，一生致力于追捕浩克，他刚好就是国防部的人，符合傅青海之前的说辞，罗斯将军后来为了打败绿巨人，也用伽马射线将自己变成了红浩克，这不就是赤裸裸的生化改造实验吗，贾斯汀·汉默要是利用军方里的关系去查罗斯将军，说不定还真的就能查到生化改造实验的蛛丝马迹。 傅青海面不改色地点点头，道： “没错，就是罗斯将军，您认识他吗？” 汉默工业是美国国防承包商，贾斯汀·汉默怎么可能不认识罗斯将军，只是之前没怎么打过交道，但人名肯定是听说过的。 “啧……”贾斯汀·汉默眯起了眼睛，思考着什么。 想吧，慢慢的去想吧。傅青海心想。 这招就叫做——祸水东引。 让贾斯汀·汉默去查罗斯将军，查吧，他会发现，这越查内容就越多，越查就越有料，说不定就能把绿巨人的事情给全查出来。 有罗斯将军这个“实验项目负责人”来吸引火力，贾斯汀·汉默在一定程度上就会忽视傅青海，而傅青海就可以专心不受打扰地进行他自己的实验和制造了。 ………… 第二十二章 可爱又迷人的反派角色 走出豪宅外，已经有一排的黑色加长SUV在门口候着了，傅青海和贾斯汀·汉默分别搭上了两辆车，都是防弹版的凯迪拉克凯雷德。 傅青海提着自己的个人物品，坐上了后排座位，一脸阴郁严肃的内森·莱蒙，坐上了副驾。 这个矮壮敦实的男人看着后视镜说道： “昆汀先生，汉默先生之后另有行程安排，接下来就由我来带领你参观一下我们为你安排的住所。” “好的。”傅青海点点头，就靠在座椅靠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菲利普·巴内特和内森·莱蒙。 这两个人傅青海有那么点印象。 总结来说就是，都不是什么好鸟。 前者确实是汉默工业的技术员，而且有那么两把刷子，曾经远程入侵过钢铁侠战甲的控制程序，控制着无人战甲在国际展览上对着一个国家的外交大使开火，造成了极大的国际丑闻和负面影响，并且导致斯塔克工业竞标失败。 当然，等后来托尼·斯塔克开发出贾维斯这个AI以后，就再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了。 至于对人工智能的腐化，那又是另一个维度和层级的战斗了，不再是简单的黑客行为。 后者，内森·莱蒙，说是汉默工业的情报主管，其实就是贾斯汀·汉默的间谍头子，除了一般的商业间谍行为，贾斯汀·汉默还经常指使内森·莱蒙去雇佣一些超级反派罪犯，去搞包括斯塔克工业在内的所有竞争对手，窃取技术机密、破坏招投标、暗杀关键人员等等。 这次会面，贾斯汀·汉默只字不提自己为什么入狱的事情，但是随便想想都知道，肯定和钢铁侠托尼·斯塔克有关，这两人斗了那么久，全美国能送贾斯汀·汉默进监狱的，也没几个人了。 这一列黑色的车队驶出长岛富人区的跨海大桥以后，在纽约市区里分别汇入了不同的车流之中。 傅青海默默看着车窗外繁华的景象。 WelcometoNewYork. 傅青海乘坐的汽车穿过繁华、杂乱、人山人海的穷人区布鲁克林区，来到了布鲁克林日落公园的海滨，这里靠近海港码头，算是纽约的郊区，是纽约唯一仅剩下的工业城。 作为全世界的金融之都，纽约的工业产能已经逐渐外迁，去到了西雅图或者新泽西州和南卡罗来纳州之类的地方，这里是纽约市政府特意保留的一个工业区，现在也已经发展成了著名的科创产业集聚地。 黑色SUV在一座玻璃幕墙现代风格的公寓大楼前停下了，内森·莱蒙和几个黑西装领着傅青海乘坐电梯上到了第20层。 入户电梯直接在客厅里打开了电梯门，内森·莱蒙指着这套360度全景环绕视野的大平层公寓套房，对傅青海说道： “这是我们为您安排的住所，昆汀先生，离汉默工业在纽约的研发公司很近，一应设施也都俱全，希望您住得舒适，住得开心。” 在寸土寸金的纽约城，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像贾斯汀·汉默那样住长岛区的独栋别墅豪宅，也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那种oldmoney的气息，很多名人明星，都是住豪华公寓的。 傅青海正准备进去参观一番，内森·莱蒙忽然按住了耳边的蓝牙耳机，口中低声说道： “已经安排好了？那我们现在过来。” 内森·莱蒙抬起头，对傅青海说道： “昆汀先生，我们为您准备的实验室已经就位了，要不我们现在就先去那边看一看？” 傅青海微微一愣，这么快就准备好了？ 点了点头，傅青海转身道： “可以，那我们就先去实验室看看吧。” 仅仅是一两分钟的车程，众人就来到了靠近陆军码头的一座独栋五层小楼前。 这一片属于码海港码头的仓库区，相比于公寓的豪华奢侈，这栋灰扑扑的小楼显得非常的低调不起眼，周围也看不到什么行人。 打开安检密码大门，来到小楼内，是干净而一尘不染的实验室，各种仪器设备上都蒙着透明的防尘布，仿佛是刚刚腾出来的。 傅青海随便一眼扫过去，X射线衍射仪、扫描电子显微镜、透射电子显微镜、原子力显微镜、电子探针、核磁共振仪、拉曼光谱、俄歇光谱、傅立叶红外光谱仪、电感耦合等离子体光谱仪等等一系列分析检测仪器全都在列。 除了这些个头不算特别大的分析检测仪器，很多比房间还大的制造制备仪器也都在其中，粉末冶金或者压力加工类型的。 内森·莱蒙带领傅青海一边参观，一边说道： “我们腾出了一间属于汉默工业的研发实验室给您，这些只是现有的仪器设备和耗材，您看一下还需要哪些仪器设备和耗材，可以一并告诉我，我来为您搜罗解决。” 说完，内森·莱蒙深深地看了傅青海一眼，补充了一句： “即便是那些不太好搞到的仪器设备……也是可以告诉我的。” 傅青海听懂内森·莱蒙的意思了，就是那些国家级的、军用级的，不能给普通民营企业使用的仪器设备，或者其他竞争对手独家拥有的设备，只要你开口，我也能想办法给你弄来。 这间五层独栋小楼，包括旁边附属的一间大仓库，都属于汉默工业的产业，不用担心设备占地面积太大场地不够用。 如果是一个真正的战锤40K阿斯塔特技术军士或者机械神甫穿越到了漫威宇宙来，此刻他肯定就已经抓瞎了。 因为四十个千年以后的工业生产技术，和现在这个时间点的完全不一致，很多仪器设备看都看不懂，更不明白怎么使用，但是傅青海不一样，他脑子里有17％的钢铁侠电子灵魂备份，他对地球上现有的生产技术了如指掌。 傅青海没有和内森·莱蒙客气，要过来了一张纸，在纸上面详细地写下了这间实验室所需要补充的原材料、耗材和设备。 前文说过了，虽然傅青海脑子里的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完成度只有17％，可是这17％中已经蕴含了钢铁侠的绝大部分知识，剩下的83％，已经不是知识和技术了，而是情感、三观和性格的复刻，这些才是电子灵魂备份的大头。 所以，傅青海脑子里自然很清楚地知道，钢铁侠战甲的核心科技——方舟反应炉，要怎么制造。 写完了这些仪器设备和原材料的名单，傅青海想起了刚才内森·莱蒙一脸自信满满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那我还想要艾德曼合金和振金，你也能帮我搞到吗？” “呃……”内森·莱蒙的脸色僵住了。 不管汉默工业知不知道瓦坎达王国的存在，但瓦坎达是严格限制振金出口的，每年出口那么一丢丢，在国际市场上的价格还非常非常昂贵。 艾德曼合金就更不用说了，这种天外陨石带到地球的外星金属加工成的合金，本来就可遇不可求，内森·莱蒙去哪里给傅青海搞都不知道。 哦，这下难住了……傅青海看着内森·莱蒙面露难色，笑了笑，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跟你开玩笑的，怎么可能会要这些东西呢，你帮我把名单上的东西搞到就行了，感激不尽，莱蒙先生。” 内森·莱蒙松了一口气，道： “行，我会尽快安排。” 参观完了实验室，内森·莱蒙和傅青海再次回到了公寓住处。 客厅里，内森·莱蒙将一串车钥匙交到了傅青海手里，说道： “悍马H2，停在地下车库，下到负二层就可以看到。” 傅青海接过车钥匙。 正常送人豪车都是送超跑，贾斯汀·汉默选择送自己一辆越野车，估计也是考虑到了自己接近两米五的身高，一般的跑车还真坐不进去。 有心了。 贾斯汀·汉默看了一眼傅青海这一身破旧的连帽衫工装裤，斟酌着语气说道： “我知道纽约一些做成衣定制的裁缝，手艺还行，您如果需要的话……” 傅青海摆摆手：“不用，我自己会买的。” 傅青海这一身衣服如此破旧，除了囊中羞涩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两米五的大只佬的衣服实在不好买，美国已经是全世界肥胖率最高的国家，在美国有专门做肥佬衣服的品牌，已经算是大只佬的福音了，在东亚国家可能更难买。 但是就和车一样，傅青海心里其实另有打算。 内森·莱蒙点了点头，然后指了一下电视机下面的柜子，说道： “里面有几盘录像带，是迈阿密2013春季泳装周的走秀现场，您工作闲暇时可以看看，看中了哪一个，把顺序号码报给我，我第二天把人给送过来。” 嚯，这是直接挑模特了吗，有点意思。 内森·莱蒙又补充了一句： “如果想玩派对的话，我和纽约几个著名夜场的负责人也认识，只要不去斯塔克常去的那几个场子，汉默先生的名头还是管用的。” “好的，我知道了。” 傅青海笑着答应了下来，贾斯汀·汉默和内森·莱蒙，虽然是两个反派，但在这些细节安排上真的是非常上道了，这可能就是有些时候反派比超级英雄更讨人喜欢的地方吧。 面对贾斯汀·汉默的这一切示好和安排，傅青海心安理得坦然接受，丝毫没有觉得受之有愧。 开玩笑，塑钢啊，那可是太空星际时代的、军事级别的合金材料，拿到此时的地球上完全就是跨时代的技术，不说傅青海之后还可能会提供的其他技术，单单现在这一个塑钢的配方和制造原理就能给汉默工业带来上千亿的订单，以及领先竞品的行业技术地位，贾斯汀·汉默就是再给傅青海十套豪华公寓都是不够的。 战锤40K人类帝国的科技树，总体来说是比此时的地球要先进的，但万事无绝对，一个科研主要靠考古次要靠创新的政权，其科技树肯定也是一棵老歪脖子树，此刻地球上也有很多科技是战锤40K时的人类帝国所缺乏的。 …… 等内森·莱蒙等人走了以后，傅青海并没有急着打开双肩背包检视自己同化过来的战利品，而是好整以暇地在客厅的大地毯上盘膝坐下，调整呼吸，闭上眼睛。 原力感知的触角，如同水银泻地一般，瞬间铺满了整个五百多平的大平层套房。 豪华套房的每一个角落每一处缝隙，全都在傅青海的原力感知之中。 一如在遗迹石室中那样，迅速在脑海里勾勒形成了3D立体建模图形。 傅青海睁开了眼睛，慢悠悠地起身，走到了客厅灯带的下方、卧室的床板底下、健身房的器材旁、厕所的马桶里、影音娱乐室的沙发垫下。 一个一个地将窃听设备和针孔探头拽了出来，随手捏碎这些小电子元件，扔进了垃圾桶里。 傅青海拍了拍手，重新坐回沙发上，拉开了双肩包的拉链。 …… 离公寓大楼不远处，两个街角外的马路边，停着一辆平平无奇的面包车，车厢里是各种设备，内森·莱蒙取下了头顶上戴着的监听耳机，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拨通。 “喂？” “汉默先生，昆汀把公寓里的所有监听监控设备都拆下来了。” “他怎么发现的？” “不知道。”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 “把实验室里的摄像头和监听设备也拆了吧。” “好的。” …… 傅青海坐在宽大的沙发上，拉开了双肩包的拉链。 先把霍尔·坎普的伺服颅骨拿出来放一边，三只冥工圣甲虫的残骸拿出来放一边，最后拿出了探索太空死灵墓穴的最大收获——皮姆射线手枪。 这是轮回世界给的物品名字，傅青海从这个名字里面已经大概猜到了这把小手枪的作用。 傅青海拿起这把小手枪，晃动了一下枪身背后的液体管，对准了客厅里的一个花瓶摆件。 “Biu！” 一道细细的浅红色射线打在半人高的花瓶上，花瓶瞬间缩小，变成了…… 一个小花瓶。 嗯？ 傅青海心想不对啊，按照皮姆粒子的设定，应该直接变成蚂蚁那么小的花瓶才对。 傅青海将小手枪上侧边的一个像保险栓一样的档位向上掰动了一挡，又是一枪射出。 “Biu！” 小花瓶变成了原样。 又是一枪。 “Biu！” 大花瓶变成了超大花瓶。 …… 傅青海一枪接一枪，在死物、植物、动物身上都做了尝试，终于搞清楚了这把小手枪的功能。 古墓技师模仿皮姆粒子制造出了一种皮姆射线，相当于弱化版的皮姆粒子，皮姆射线导致物体体积的变化范围很小，大约就在±25％上下浮动。 但是也有正版皮姆粒子不具备的优势。 对活物，尤其是动物使用时，不需要蚁人制服的保护，就能直接将动物变大变小。 还可以一定程度改变射线笼罩的范围。 想明白了这一点，傅青海调好档位，直接将皮姆射线手枪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Biu！” 傅青海身躯骤然缩小，变成了一个身高一米九的正常人。 那现在，就进入了测试的第二阶段，看看自己的力量和敏捷有什么变化。 傅青海起身走进了套房配套的健身房内，来到一个平板卧推架的旁边，将杠铃片一块一块地加到了杠铃上，加满，然后双手握住卧推架的两根横梁，肌肉鼓起猛一发力，就将整个卧推架连同上面的杠铃一起举了起来。 稳稳地放下卧推架，傅青海又对着空气打了一套暗杀拳格斗流的招式。 测试结束。 力量略微减弱，但是速度和敏捷反而增强了。 这把皮姆射线手枪的作用，暂时来看，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强，完全没办法让傅青海成为第二个蚁人。 但是能够让傅青海以一个普通人的外形，混迹在人群之中，这也非常有用了。 毕竟不是每一个轮回世界都是敌我分明的即时战略游戏，傅青海需要这种能让自己和周围人显得不那么格格不入的装备。 皮姆射线手枪对于那个古墓技师来说，是非常重要的全新科研成果，但是对于傅青海来说，真正的核心科技…… 傅青海转过头，看向了沙发上静静躺着的三只冥工圣甲虫的遗骸。 ………… 第二十三章 从街头斗殴到宇宙本源 “嗡嗡。” 放在客厅矮茶几上的一部黑莓手机震了一下，傅青海拿起来一看，是备注为内森·莱蒙的发来了一条短信，告诉傅青海后天开始，原材料和仪器设备会陆续到位。 手机下面压着一张信用卡和一些纸币。 黑莓手机是最早出现在漫威电影宇宙里的现实手机品牌，没想到在地球-36宇宙也有。 “嗯……” 傅青海放下手机，缓缓地仰躺在了松软的沙发上，看着装饰着精美木饰面的天花板，放空出神。 他现在终于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剧情线任务来着。 2013年……和九头蛇相关的……那多半就是翘臀嫩屁美国队长的剧情线了。 傅青海不是很着急，他在短短几次轮回生涯中，已经发现，像陈雪、胡先这些资深轮回者，都不是很在意剧情线任务的发展，都是优先保证自己的存活。 只要活下去了，同化点数就可以慢慢赚。 况且，即便是傅青海这样涉猎广泛的摸鱼小王子，也有很多电影剧集或者漫画小说的剧情是完全不了解的，很多人一进入轮回世界，两眼一摸瞎，谁是好人谁是反派都乱不清楚，贸然参与进剧情线之中，很有可能好心办坏事，不仅没有赚得同化点数，还把剧情线向对立阵营那边偏转了。 而且傅青海知道，目前身处的轮回世界，是一个主世界，也就是说，可能会存在很早之前就在这里抛下过世界之锚的轮回者。 这也是一个很大的变数。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不努力赚取同化点数，增强自己的话，安然度过下一个未知轮回世界的几率又会大大降低。 傅青海手指轻轻敲着自己的眉心。 自己把塑钢合金的配方提供给了汉默工业，一定程度上增强了反派的实力，但是轮回世界并没有提示任何阶段里程碑事件达成。 那就说明，轮回世界也很明确，这不是黑白善恶二元论，反派和反派之间也是互相独立的，汉默工业是跟钢铁侠作对的反派，确是反派，但和九头蛇就不是一伙儿的。 至少目前不是一伙儿的。 傅青海顺着这个思路逐渐展开。 二战结束，钠粹消失以后，红骷髅和九头蛇就转入了地下蛰伏状态，不像汉默工业这样摆开大门做生意的跨国企业，九头蛇作为一个隐秘的地下组织，很难随便就找到他们的人，九头蛇特工要是这么好找，神盾局肯定先轮回者们一步找上门去了。 自己是九头蛇阵营剧情线的玩家，现在却连组织都搭不上线。 难办呐…… 想不出方案来，傅青海也不瞎想了，站起身，将信用卡和手机揣裤兜里，准备出门去购置一身行头。 …… 同一时间，傅青海和贾斯汀·汉默曾经关押过的监狱内。 特雷弗·斯拉特瑞，也就是那个因为假扮满大人而入狱的话剧演员，此刻还在唾沫横飞、滔滔不绝的给他的狱友粉丝们讲诉着自己的传奇经历。 一个棕色西装，打扮得体的年轻男人，提着摄像机和公文包，来到了监狱的办公室里。 他是电视台的一名记者，已经向监狱提出申请，要采访特雷弗·斯拉特瑞。 监狱方给安排了一间办公室，作为采访场地，里面有两名狱警，以及一个特雷弗·斯拉特瑞的狂热死忠粉丝，这名黑人囚犯算是特雷弗的助理。 年轻记者架好了摄像机，调整好了镜头聚焦，开始了对这个疯疯癫癫的中年话剧演员的采访。 特雷弗·斯拉特瑞一如面对自己的监狱粉丝时那样，满嘴跑火车，不着调的没个正经样子。 年轻记者丝毫不恼，依然平静地提出问题。 然而在被显示屏挡住的摄像机内部，一系列复杂的机关齿轮平移转动，将一块块造型各异的金属零件，一点点的拼装成了一把袖珍手枪。 年轻记者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根本不了解满大人的历史，他是一个古代的好战王者，从中世纪开始就激励了无数人，你的表演没有丝毫没有诠释出满大人的形象，你觉得呢？” 特雷弗·斯拉特瑞昂着下巴，毫不在乎地挥了挥手： “吧啦吧啦什么王者，谁在乎呢，伙计？人们只会记得我，特雷弗·斯拉特瑞，这个优秀的演员。” 记者悠然站起身，不经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衬衫袖口，说道： “你说得对，而因为这样的罪过，你很快就会痛不欲生，我们所信仰的每一枚戒指都会在你身上留下一个洞。” 在年轻记者的袖口下的手腕上，隐隐露出了一个黑色纹身——十枚戒指环环相扣。 听到记者这句莫名其妙的话，办公室里的两个狱警和一个囚犯均是一愣。 摄像机里组装完成的袖珍手枪“咔”一下弹到了年轻记者的手里，他拿起手枪豁然转身就对准了房间里的几个人。 “啪！啪！啪！” 两个狱警和一个囚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已经被当场击毙。 特雷弗·斯拉特瑞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杀机四射的一幕，整个人都吓尿了，仰瘫在座椅上说不出话来。 中年话剧演员颤抖着举起了自己的双手，道： “别……别杀我，我只是一个小人物，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年轻“记者”将枪口抵在了特雷弗·斯拉特瑞的脑门上，淡淡道： “知道你只是一个小人物，我不杀你，但是你得跟我走，有一位真正的大人物要见你。” 年轻男人拽起一把椅子砸向玻璃窗，砸开了一整片玻璃，然后就劫持着特雷弗·斯拉特瑞从窗口跨了出去。 两个人刚刚一步跨出，踩到了地面上，眼前的景象忽然一变。 原本要在监狱办公楼外接应自己的同伙全没了。 眼前，铁丝电网墙壁开始折叠，水泥地面开始收缩，天空变成了倒映在地上的镜像，房屋像齿轮一样开始转动，眼前的一切景象都变成了在不断交错变幻的几何体。 维度镜像。 年轻男人和特雷弗·斯拉特瑞都惊呆了，过去他们从来没有过被拉入维度镜像空间内的经历。 光怪陆离的维度镜像空间之中，一个身穿修身运动服的高个女子，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袍尖帽女巫，以及一个手持金红色线条勾勒出符文秘扇的戴眼镜女人。 正在缓缓向着两人走来。 身穿修身运动服的高个女子，双手插兜，站定，嘴里吹了一口气，吹起了垂在脸侧的一律秀发，淡淡道： “你也需要跟我们走一趟了，杰克逊·诺瑞斯。” 杰克逊·诺瑞斯？原来不是来找我的，特雷弗·斯拉特瑞转头看了身边的年轻男人一眼，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名叫杰克逊·诺瑞斯的年轻男人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你们是谁？” 高个女子道： “我们是谁你不用管，告诉我满大人在哪里，我们就可以放你一条生路。” 杰克逊·诺瑞斯端着枪，警惕地看着这三人，问道： “你们要找我家首领干什么？” “你既然是他的门徒，就应该听说过一句中国的古话，叫做‘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十戒，他不配拥有，就这么简单。” 高个女子双手插兜，扬着下巴，高傲尽显。 杰克逊·诺瑞斯闻言，咬牙扣下了扳机，低吼道： “你们休想！” …… 傅青海一脚油门踩下，悍马H2轰鸣着驶出地下车库的出口。 傅青海按下车窗，和停在路边的一辆刚刚启动的黑色雪佛兰萨博班打了声招呼，就一脚地板油驶离了公寓大楼。 绕着日落公园，穿过第五大道，来到了布鲁克林区第八大道。 这里是布鲁克林区著名的八大道华埠，也就是俗话说的中国城、唐人街，傅青海来这里也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尝一尝左宗棠鸡和李鸿章杂碎是什么味道的。 从熊猫餐厅里出来，傅青海叼着根牙签，撇了撇嘴。 确实如传闻中那般难吃，主要是这些快餐店里的美式中餐，味精味也太重了，傅青海舌下的味觉侦测神经一直在提示“谷氨酸单钠超标”。 没有走进大型商场去逛那些奢侈品店，傅青海选择拐进了商场背后的小巷子里，在一家名叫“舶来堂”的小店前驻足。 原来唐人街里也有做日式阿美咔叽的服装店啊。 傅青海觉得挺有意思，就进去换了一身行头。 宽大的灯芯绒夹克，铅灰色衬衫，重磅工装牛仔裤，马丁靴，一顶黑色瓜皮水手帽和一块黑色卡西欧小方块手表当做配饰，傅青海马上从邋遢的街边流浪汉变成了一米九的肌肉帅哥型男。 美式复古和阿美咔叽不是一回事。阿美咔叽和美国人没关系，是二战后美军占领时期日本人崇拜美式文化产生的一种服装文化，虽然反映了日本人骨子里对强者的那种跪舔，但是不得不承认，日本人的钻研精神使得很多西方舶来品进入日本以后都能焕发出新的生命，比如说日式威士忌，在全世界的威士忌鉴赏中也独树一帜。 傅青海就挺喜欢这种被日本人魔改以后的美式军事工装风，简洁粗糙冷硬，但又更符合东方人的审美。 傅青海挠了挠头，自己自从坠入蛮荒星球以后一直没机会剪头发，头发也挺长了，于是又拐进了一家美式Barbershop里面。 洗完头坐在理发椅上，身后的托尼老师问道： “靓仔，要剪什么样的发型？” “随便……嗯，在右耳后面绑一根细长的小辫子。” 这是绝地武士团规定的绝地学徒发辫，对于没有头发的外星人绝地学徒，也要在耳朵或者角上佩戴帆布编制的穗带作为代替。 “好的，还有其他要求吗，比如说修容？” 托尼老师的手指在傅青海脸颊两侧比划了下。 傅青海点头道：“可以，把胡子刮干净就行。” “好的。” …… 一番捯饬过后，傅青海脸上堆满了细腻的白色泡沫，旁边的托尼老师手执一柄小刮刀，正在专心致志地给傅青海刮胡子。 一般这种标榜美式复古油头的理发店，都不会使用电动剃须刀。 “Boom——” 一声突如其来的爆炸巨响打断了作者的介绍，接连不断的爆炸和撞击声从理发店外传来。 行人和店家都惊恐地尖叫着，在店门外的巷子里拼命地奔逃。 理发师看着这一幕也呆住了，傅青海豁然起身，随手拿起一块湿毛巾擦干净自己脸上的泡沫，扔下几张大面额绿票子就冲出了理发店外。 傅青海走到小巷子里一看，战斗发生在头顶不远处的半空之中。 一个身穿蓝黑相间的紧身皮衣，蓝色披风，眼睛上贴着一个戴了跟没戴似的蓝色眼罩，一头金色短发的女人，浑身笼罩着一团蓝色的半透明能量，正在和一个四米高的巨大机器人战斗在一起。 这个四米高的人形机器人，身体是一块方方正正的紫色大盒子，有粗壮的仿人形的手和脚，是金黄色的环状金属拼接而成的，头部位置是一个正方体的小方盒，小方盒上镶嵌着一个眼珠似的圆形探头。 蓝衣女人漂浮在半空中，围绕着巨大机器人飞行，将蓝色能量化作了由蓝色虚影构成的刀、剑、机枪、钻头等各种武器，不停地攻击着这个机器人，打得机器人身上不断地掉下来各种零件碎片。 巨大机器人的身体的正中间，是一块显示屏，上面浮现出了一张白白胖胖的中年男人的脸，这张脸怒吼道： “你杀不死我的，这只是我的一具躯体，我还有无数的机器人军团，你激怒了我，我今天要毁了这里，踏平这条街区！” 哇！ 傅青海一愣，这不是佐拉博士吗？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阿姆尼·佐拉是九头蛇首席科学家，二战时期是希特樂手下的得力干将，是地球历史上第一个人类基因工程师，负责研发各种克隆生物和怪物，还精通电气工程和自动化，死后意识被储存在一个机器身躯内，因此得以永生不灭。 再定睛一看正在和佐拉博士战斗的蓝衣女人，紧身皮衣的胸前是高耸的……哦不，是一个黑色圆形标志——圆环两边连接着两个半圆弧，她中指上佩戴着的一枚蓝色戒指不断地发出蓝色能量，蓝得耀眼。 灯戒，蓝灯军团的人。 DC宇宙的也来了…… 傅青海暗暗咋舌。 杰夫·约翰笔下的灯侠军团可是DC宇宙里的一股很大的势力，很多人比较熟悉绿灯侠和绿灯军团，其实整个DC宇宙的灯侠体系总共有十支灯团（不是七个），分别是红橙黄绿青蓝紫黑白和紫外军团。 蓝灯女侠听到佐拉博士说要踏平这个街区，冷哼一声，低身闪过挥来的一根粗大手臂，浑身包裹着的蓝色能量暴涨，凝聚化作一柄三米长的巨大铁锤的虚影，在半空中挥舞着这柄蓝色巨锤转了一圈，“砰！”一声将佐拉博士附身的机器人的方形小脑袋给砸飞了。 这个镶嵌着圆形眼珠的方盒子被砸了裂开，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一声掉在了地上，滚了两圈正好滚在了傅青海的脚下。 傅青海低头看看这坨金属盒子，又抬头看看不远处正在战斗的两人。 失去了头顶上的探头，佐拉博士机器人的感知似乎受到了影响，手臂挥舞得摇摇晃晃，被半空中的蓝灯侠轻松躲过，蓝灯女侠手里的蓝色巨锤一锤接一锤地砸在机器人身上，砸得机器人是外壳变形，零件乱飞，眼看着就要坚持不住马上散架了。 谁都没有注意到傅青海这边。 傅青海蹲下身子，抱起这坨纯平显示器那么大的金属方盒子，用夹克外套盖住，悄咪咪地转身，汇入到奔逃的人群之中，走了。 傅青海快步来到停车处，将方盒子放到副驾上，坐回座位，关上车门，麻溜的启动、换挡、打方向盘、一脚油门，悍马H2的排气管发出一阵轰鸣，大越野车一溜烟地开走了。 一路上，傅青海回想起了刚才遇到的那个蓝灯侠轮回者，不由得撇了撇嘴角。 妈的，真不公平啊。 老子辛辛苦苦才成为阿斯塔特修士，身兼绝地学徒，别人上来就是蓝灯军团的一员？ 从力量本源的角度来说，灯侠军团们分别对应九种情感光谱（九灯军团），和一种无形光谱（紫外军团），感情光谱是“源头”赋予佩尔佩图阿创造DC多元宇宙的七种宇宙之力中的一种，整个DC多元宇宙都是由七种宇宙之力构成的。 打个大家比较熟悉的比方：漫威电影宇宙里，惊奇队长为什么那么强？因为惊奇队长的力量本源是宇宙魔方，是六颗无限宝石中的空间宝石，六个奇点爆炸产生了漫威电影宇宙，这六个奇点在爆炸之后留下了部分残留物就是六颗无限宝石，这就是漫威电影宇宙里的宇宙本源级别的力量。 换句话说，轮回者成为灯侠以后，不用再像傅青海这样去绞尽脑汁思考怎么提升强化自己，灯侠们的下限可以很低很弱，被一枪打死，但是上限也可以很高很强，毕竟情感光谱那是宇宙本源级别的力量。 当然，原力，在星球大战宇宙里，同样是宇宙本源级别的力量，只是傅青海自身的原力天赋不怎么高就是了。 傅青海把车子开到了海港码头的仓库区，一脚急刹车停在了灰扑扑实验小楼旁的马路边，跳下车，抱起金属方盒子，就直奔实验室里而去了。 尽管遇到了九头蛇的首席科学家佐拉博士，终于找到了九头蛇的线索，但是傅青海心里深知，刚才那种级别的战斗，不是自己这个裸装星际战士可以参与的，轮回者们已经陆续出现，他要尽快武装自己了！ ………… 第二十四章 从研究明白到凑合着用 傅青海坐在人体工学椅上，头顶上是一盏无影灯，前面是一张宽大的金属实验桌，桌面上是密密麻麻的机械材料，左右两边两台精密数控机床将他包围。 傅青海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黄色透明的防护眼镜，正低着头专心地用微型焊枪在切割一只冥工圣甲虫的残骸。 他已经将三只冥工圣甲虫的残骸在实验室里的各种分析检测仪器上都过了一遍，质量密度、内部结构、放射性等等，三只冥工圣甲虫被光剑损毁的程度各有不同，傅青海先拿损毁最严重的那只来做拆解试验。 失败了。 傅青海没能完全复刻出冥工圣甲虫体内刻录的雕文和电路纹路。 但是得到了一小堆活体金属，这也是不可多得的合金材料了。 他只复刻出了32％。 傅青海打开了一旁显示器的屏幕，这个显示器连接着实验室里的一台小型超级计算机，但是傅青海并不打算在这台小型超级计算机上进行数据的演算，因为这样会留下数据痕迹，太空死灵的科技傅青海可没打算和汉默工业分享，他只是想放首歌听听。 傅青海戴上耳机，往后靠在了椅背上，身体放松，大脑里的“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在疯狂运转分析着。 浩如烟海的数据信息在傅青海的脑海里不断闪过，根据这32％的电路纹路分析，这似乎是一种低级控制协议。 傅青海微微眯起了眼睛。 这和他所了解的太空死灵的设定相符合。 太空死灵延续了生前惧亡者社会的阶级分明，但和还是生物时不一样，转化为太空死灵以后，各种不同级别的层层控制协议构成了太空死灵维系庞大王朝的基石。 法皇控制霸主，霸主控制领主，领主控制技师和军人，再下面就是没有人格意识的死灵武士和冥工构造体。 在寂静王斯扎拉克自己销毁总控协议之前，所有法皇们还要受到三圣议会的控制。 如果……这里是说如果，傅青海能破解冥工圣甲虫的控制协议，理论上他就能拥有太空死灵最BUG的能力——质能转换。 这不仅仅是随便将物质变成能量，再将能量变成物质这么简单。 对现代工业生产制造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地球上的工业制造的主流，是减材制造，即便到了四十个千年以后的人类帝国，工业制造的主流，依然是减材制造。 也就是说，先拿出一块铸造好的金属锭，再放入各种精密机床里，切削、钻孔、掏空、拉伸、扭曲、延展等等……加工成一系列零件后再拼装在一起。 在这个加工过程中，材料是由多变少的。 为什么每次3D打印机取得一丁点技术突破，都能在业界引发一片狂潮。 因为减材制造能加工出的工业零件造型，始终是有极限的。 而3D打印技术代表的增材制造，就不是这个流程了，而是直接从无到有一点点的将材料累加上去，只是目前3D打印出的材料强度远远无法和传统减材制造相提并论。 而太空死灵，得益于他们的核心科技——活体金属和质能转换，已经在全工业流程都实现了增材制造。 所以傅青海和胡先老头在墓穴里外看到的所有太空死灵造物，全都严丝合缝浑然一体，没有一点拼接的缝隙。 当然，就算没有增材制造，质能转换也够BUG了。 傅青海拿起了第二只冥工圣甲虫的残骸。 开始尝试拆解复刻。 脑海里的32％变成了56％。 再次失败了。 没有下一次了。 因为只剩下了最后一只冥工圣甲虫，傅青海不可能把它也给拆了，那样就算最后破解了低级控制协议，手里也没有冥工圣甲虫了。 “呼……”傅青海吐出一口浊气，再次靠到了椅背上，双手抱胸，沉思了起来。 想了想，傅青海决定换一种思路，机械神教的思路。 先不尝试破解低级控制协议了，就把这只损毁程度较低的冥工圣甲虫，当做一种STC模板，一条黑盒生产线，尽量尝试修复它，至少也要修复它一部分的功能，然后利用它批量生产活体金属。 拿来主义，不明白原理，但可以先用着。 傅青海使用微型电路焊枪和探针，开始在冥工圣甲虫体内尝试补完损毁的电路和雕文。 这可不是在电路板上焊锡点那么简单，冥工圣甲虫体内的电路是三维立体的，傅青海此刻是徒手操作，非常考验他的手眼协调能力了。 幸好他还有原力感知，这种超越了五感的感官。 漫漫长夜，悄然度过。 …… 第二天清晨，海滨的码头上，远远地传来了一阵邮轮的汽笛声。 傅青海从实验桌上猛然惊醒。 傅青海抬起手腕上的卡西欧小方块一看，竟然已经过了14个小时。 傅青海一头扎进冥工圣甲虫体内的三维立体电路图里，一口气就扎了14个小时。 傅青海直起身子，强压住激动的心情，双手微微颤抖着，将这只冥工圣甲虫拿起来，放到了另外两只已经被傅青海拆解成活体金属碎片的一堆碎屑上。 这只冥工圣甲虫的头部已经被光剑削掉，仅剩下三分之一，它身下的一排机械利爪一动不动。 还是没反应么……傅青海皱起了眉头。 忽然，冥工圣甲虫的某两根尖锐的机械利爪扒拉了一下，金属甲虫的节肢缝隙里冒出一阵细微的绿光，一小撮活体金属消失了。 成了！ 傅青海大喜。 终于成了！ 傅青海连忙将无数跟密密麻麻的线缆连接到了这只重度残废的冥工圣甲虫身上。 线缆的另一端，连接着实验室里的小型超级计算机。 没办法，傅青海脑海里确实能直接进行建模，可是没有取得控制协议控制权的他，并不能直接将自己的脑波转化成电信号给冥工圣甲虫接收。 冥工圣甲虫开始缓慢地吸收转化物质为自己提供能量了。 傅青海双手抱头，仰躺在了座椅靠背上。 第一步已经完成，那么接下来，就要开始畅想一下自己的动力盔甲了。 忽然，傅青海耳朵一动，听到了小楼外传来的声音。 傅青海任由残废的冥工圣甲虫趴在桌子上继续慢慢转换，自己则起身走出实验室。 小楼外，傅青海看到了内森·莱蒙，正指挥着几个身穿汉默工业制服的工人，将一台巨大的机器用拖车推进小楼附属的大仓库里。 傅青海一拍脑袋，想起来了，前天内森·莱蒙说过，今天会把傅青海所需要的仪器设备和原材料陆续送达。 内森·莱蒙看见傅青海也是一愣，他下船以后没注意小楼另一边停着的悍马，昨天傅青海利用娴熟的车技在市区里摆脱了汉默工业员工的盯梢以后，就不知所踪，没想到今天一早就出现在了实验室里。 内森·莱蒙惊讶地上下打量着傅青海，道： “昆汀先生，你……你怎么变小了？” 原本两米五的傅青海，现在只有一米九高。 傅青海耸耸肩，道： “亨利·汉克·皮姆你知道吗？皮姆科技的技术被CIA窃取了，又被我复制了下来，只要你们好好配合我的研究，之后会提供给汉默工业的。” 内森·莱蒙闻言，双眼微微放光。 皮姆博士的蚁人制服他也有所耳闻，只是后来蚁人和黄蜂女都消失了，皮姆粒子也不知所踪，没想到傅青海竟然能复制这种神奇粒子。 傅青海拍了拍他的肩膀，指着正在搬运机器的工人问道： “这些就是我要的东西？” 内森·莱蒙点点头：“没错，之后还有几批会陆续送到。” 傅青海暗想早上听到的邮轮汽笛声，可能就是用来运送这批货物的轮船，汉默工业说不定是从海外给自己搜罗实验器材了。 让内森·莱蒙等人搬着，傅青海回到了实验室顶层。 坐回椅子上，继续刚才的思路。 畅想自己即将打造的动力盔甲。 ………… 第二十五章 青之壳 首先，傅青海现在脑子里现有的技术，就是钢铁侠Mark-1至Mark-44的全套设计，因为傅青海取得“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的时间线是在MCU的2012年，那个时候托尼·斯塔克还没有使用到Mark-42以上的型号，但是相应的设计概念初稿已经有了，包括初代反浩克战甲Mark-44。 但是就没有后来的Mark-50纳米战甲“血边战衣”，没有二代反浩克战甲Mark-48，也没有后来打终局之战的，加入了乌鲁金属能吸收魔法伤害的Mark-85超级纳米战甲。 而且因为来源自漫威电影宇宙里的钢铁侠，自然也就没有其他宇宙里那些超越Mark系列的Model系列战甲了：比如说Model-38反凤凰战甲，Model-61反天神组战甲（也叫弑神战甲），Model-68虚拟战甲。 （PS：所以那些说科技流上限低，一直攒着主角要去学魔法的书友，好好寻思一下） 先来对比一下，战锤40K宇宙里的几代星际战士动力盔甲，和漫威电影宇宙里钢铁侠的Mark系列战甲。 两种战甲的代号都叫“马克”，从时间线上来说Mark-1的出现早于战锤40K，所以可能是GW抄袭了漫威。 首先，是成本定位的不同。 星际战士的动力盔甲，尽管科技含量也非常高，造价也不低，但终归是量产型列装式的武器装备，在30K人类帝国最鼎盛的时期，有两百万个星际战士，他们都要装备动力盔甲。 而钢铁侠的Mark系列战甲，是一个全球顶尖富豪为自己量身打造的个人装备，不是给美军或者什么军队打造的量产装备，是妥妥的个人装备。 成本不可同日而语。 其次，战场定位的不同。 星际战士们穿着动力盔甲，是去干嘛的？是去打仗的，打正儿八经的星际战争，是要冒着枪林弹雨和大炮导弹前进的，要顶得住战场上的各种不明AOE伤害。 而钢铁侠穿着战甲是干嘛呢？打仗吗？不，他是要去当世界警察，当超级英雄，是在一个整体和平的大环境之中，去惩戒个别不法犯罪分子，维护世界和平。 星际战士的动力盔甲，面对的是战争环境，所以可以一定程度上牺牲灵活、牺牲速度，但是需要重甲，需要防御的厚度，来保障战士们的战场存活。 钢铁侠不需要面对大炮导弹的战场环境，他更需要的是全球化的快速部署，需要几分钟之内就能抵达冲突犯罪现场，需要在突发的紧急情况下快速穿戴。 所以钢铁侠战甲的战场定位其实是轻便、灵活、快速的。 只是相比于其他美漫宇宙里套一件连体紧身衣就冲出去干架的超级英雄们来说，钢铁侠显得防御力很强。 不是托尼·斯塔克造不出防御力更强的战甲，反浩克战甲就是一个例子，只是一般情况下他不需要防御力更强的战甲。 钛合金打造的战甲外壳，已经足以抵挡地球上大部分违法犯罪分子的小口径武器了，剩下的精力研究怎么飞得更快就行了。 只要飞得够快，大口径武器也就追不上了。 傅青海四仰八叉地躺在椅子上，手肘搭在另一只手上，手里飞速地转动着一支圆珠笔。 这是他思考时的下意识动作。 现在傅青海要打造自己的战甲，自然要在两者之间做出一定的权衡和抉择。 傅青海考虑到，自己已经在战锤40K宇宙抛下了世界之锚，长期来看肯定是待在战锤40K宇宙里的时间居多，所以他不能像钢铁侠一样重视速度而忽略防御，他的战甲的防御力一定要够强。 钢铁侠能飞得那么快，比战斗机还快，不是没有原因的，那是因为战甲的护甲够轻够薄，而第一次尝试力量型定位的Mark-38“伊戈”，就彻底取消了飞行模块，反应炉动力全力输出在力量上，它在《钢铁侠3》的港口大战中独自撑起了即将坍塌的龙门吊，后来的两代反浩克战甲也都不能飞。 那我要不要飞呢？傅青海一边转笔，一边思考。 要飞。 当然要飞。 答案是肯定的。 傅青海选择了一种折中的方案——星际战士中的跳包飞兵。 跳包飞兵使用特制的动力背包，输出功率远远大于普通动力背包，两个喷口的体积更是硕大无朋，利用喷气背包，就可以实现短距离的飞行和跳跃，作用也不是像钢铁侠那样跨洲际飞行，只是跨越战场障碍物而已。 很多星际战士军团都喜欢重点利用跳包飞兵这个兵种单位，怀言者中的锯齿烈阳战团，全员飞兵，太空野狼里的天爪，飞兵单位，还比如说圣血天使和暗鸦守卫，有专门定制的特殊喷气背包，圣血天使的喷口是矩形的，暗鸦守卫的有两个钢铁翅膀。 而现在，傅青海决定利用斯塔克工业的推进技术，也给自己定制一个特殊的喷气背包，速度虽然比不上钢铁侠，但是要比所有的星际战士跳包飞兵都要快！因为白疤的精髓就是快！而且是可拆卸装备的喷气背包，在关键时刻使用。 就这么决定了。 下一个问题，武器。 在纳米战甲开发出来之前，钢铁侠和战争机器的武器装备，包括掌心雷、微型导弹、自动机炮等等，都是集成在战甲本身上的，要集成在战甲上就必须得小型化微型化，要考虑气动外形，为了实现这一点，威力自然就牺牲了很多。 如果只在地球上当个惩恶扬善的世界警察，这种威力的武器当然也足够了。 但说实话，对于要打星际战争的傅青海来说，这点威力他是不怎么看得上的，别说在战锤40K宇宙里，即便在地球表面，也不算什么大威力武器。 所以，傅青海决定了，武器，他还是要像星际战士的动力盔甲那样，握在手里使用，而不是直接焊战甲上。 再下一个问题，战甲AI，人工智能。 要傅青海自己分析，钢铁侠战甲的战斗力，至少有30％至40％，来源于战甲上装载的AI系统。 无论是早期的“贾维斯”，还是后期的“星期五”，钢铁侠的战甲AI，不仅仅是一个战斗辅助程序，一个维生系统，更是一个全天候全环境的战场态势观察分析大脑，能综合复杂的战场环境，给出托尼·斯塔克战术分析决策建议的那种。 星际战士的头盔里，当然也有观瞄系统、火控系统、敌我识别系统、驾驶辅助系统等等，但是总体来说，和钢铁侠的几代AI们相比，还是远远不如的。 毕竟，人工智能，它就是比死程序要强。 这里给大家举一个例子。 和其他超级英雄，比如美队、冬兵、寡姐等人不同，这些人学习格斗技术，无论什么流派，反正就是勤学苦练，把格斗技术练成肌肉记忆。 包括傅青海自己，和胡先老头学习暗杀拳格斗流，也是这样的。 但是钢铁侠就不一样。 这家伙学习格斗技术的思路特别清奇，他将其他超级英雄们的战斗过程全都用战甲录像，然后拿回去做人体建模分析，分析出各种格斗流派和格斗技巧，用算法分别计算出反制和应对的格斗策略，然后在战斗时，让AI操控战甲自动反击。 因为脱了战甲，托尼·斯塔克本身是一个没有接受过多少格斗训练和军事技能训练的普通人，他之所以能在近战格斗中展现出过人的神经反应速度和连续不断的招式，其实都是AI根据预先设定的格斗程序，自动操控战甲的结果。 机械电信号传递，就不可能比生物神经信号传递更慢了。 这就有点像街头霸王宇宙里，肚子上装着一个“黑洞效应”装置的赛斯，可以吸收学习其他所有格斗家的技巧，理论上来说，只要钢铁侠战甲AI的格斗经验足够丰富，他可以在近战格斗中战胜任何人，技巧上的战胜。 而且托尼·斯塔克这个人的心机非常深沉，他在复仇者联盟里的定位就和正义联盟里的蝙蝠侠一样，时刻提防着自己的队友，钢铁侠的AI数据库里，不仅储存着敌人的能力和对应反制措施，连自己每一个队友的能力和相应反制措施也都有，无论是雷神、美队还是浩克。 不同于前面的飞行和武器，说到人工智能这里，傅青海是真的犹豫住了，纠结住了。 傅青海很清楚钢铁侠战甲有了AI之后的强大，他也拥有钢铁侠开发“贾维斯”系统的全套技术，但是，在战锤40K宇宙里，一切硅基芯片和硅基生命，都属于憎恶智能，都违反了深红协议。 傅青海停下了转笔，皱着眉头，思索着。 异端审判庭和机械神教会来找麻烦，这倒都是小事了，傅青海想起了钢铁之手和钢铁勇士，据说这两个擅长机械技术的军团，他们的某一些无畏机甲打开来，里面都是空的。 这种明摆着玩AI的事情，在阿斯塔特军团们势力强大的时候，审判庭和机械教屁都不敢放一个。 关键是，战锤40K里有奸奇，有奸奇的电子恶魔。 这才是大事。 傅青海回想起了在索萨兰号上，自己一群人被奸奇一只粉惧妖耍得团团转。 有心理阴影了都。 那如果用沉思者系统的人造生物脑替代呢？ 傅青海摇了摇头，沉思者系统体积太大了，没办法像硅基芯片一样小型化。 而且，沉思者系统只是硅基芯片的替代方案，可不是硅基生命的替代方案。 也就是说，人造生物脑里面，能不能诞生正儿八经的人工智能呢？ 傅青海不知道，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也不知道。 “嗯……”傅青海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关于战甲携带人工智能的方案，最后决定是预留出芯片接口的位置，但暂时搁置，不开发人工智能系统。 毕竟开发人工智能系统也是一项浩大的信息工程，其代码数量和难度不亚于用一把小铲子去建造一座长城，短时间内傅青海也开发不出来。 就先这么着吧。 …… 解决完了上述的三大问题，飞行、武器和AI，那剩下的动力战甲的设计就简单了。 傅青海的脑子里有很多众多繁多的技术资料，有来自钢铁侠的，代表了MCU地球表面顶尖的科学技术，有来自昆托大师的，代表了战锤40K宇宙人类帝国顶尖的科学技术。 这么多技术资料，看似乱七八糟，其实都可以简单的总结归类为两点： 〖材料〗 〖能源〗 材料科学和能源科学，是一切工程学的基础和前置科学。 在一颗没有铁元素的星球上，靠石头、木头和骨头，是搓不出一艘能离开大气层的太空飞船的，这就是材料科学的重要性。 能源科学就更不用说了，你要是还在用化石能源的内燃机，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个轮回者。 傅青海觉得也是时候给脑海里的电子灵魂备份做一个归类整理了，仔细想了想，基于自己的十九道改造手术，和战锤40K异形分类学资料，又增加了第三项： 〖生化〗 生物化学技术，和材料科学、能源科学一起，作为傅青海现有掌握的科学技术的三大类。 〖材料〗： 钛合金，这是钢铁侠Mark系列战甲的主材，在漫威宇宙里不算强也不算弱，主要是够轻。 陶钢，这是星际战士动力盔甲的主要防护材料，优点是防御力很强，防御范围广，针对很多武器，动能武器、激光武器、喷火武器，都具有不错的抗性，而且耐高温耐腐蚀，是一种在沙漠、酸雾、盐海等极端恶劣环境下都能维持性质的优良合金。 缺点是重，陶钢的质量一点不轻，而且脆，刚性强的物体必定脆性也强，动力盔甲一般是以坦克那种复合装甲板的形式来装载陶钢，被打裂打掉了一层，就直接换，属于是战场消耗品了。 塑钢，就是傅青海提供给汉默工业的合金，质量较陶钢轻，综合性能也还行，算是钛合金的星际时代廉价便宜版本。 至于精金、艾德曼合金、振金这些，傅青海也想要，但是没有。 （PS：在战锤40K里，艾德曼合金和精金的英文名就是一个，但是为了和漫威做区分，以后在我书里这就是两个不同的金属了） 决定了，动力战甲的主材还是陶钢塑钢复合装甲，厚度略微调整降低一点，把钛合金也加进去，三重复合装甲，反正汉默工业不差钱。 〖能源〗 方舟反应炉，首当其冲、首屈一指的能源，斯塔克工业，乃至斯塔克家族的核心科技，一种冷核聚变反应堆，输出功率极其澎湃，关键是，还小！还能小型化！ 霍华德·斯塔克没有做到的事情，他儿子托尼·斯塔克做到了，到了后期的方舟反应炉能有多小呢？钢铁侠一口气在战甲上装了七个，前胸后背，掌心膝盖。 还克服了早期方舟反应炉过度依赖钯元素，导致重金属超标和放射性中毒的情况。 亚原子核融反应堆，以及备用的太阳能充能系统（包括了100个太阳能电池），这是星际战士动力盔甲的标配能源核心。 好处是稳定，不会因为什么高温、电流、挤压形变等等问题，就随便过载过热爆炸，续航时间非常长，以十年计，其动力也很是强劲澎湃，但是同体积的亚原子核融反应堆的输出功率和方舟反应炉一比，就差了那么点意思了。 毕竟和钢铁侠修身流线型的战甲相比，星际战士背后的那大坨动力背包是不算小的，当然，动力背包里面也不仅仅只装了亚原子核融反应堆，还有其他维生系统。 对此，傅青海的决定是，彻底的方案整合！ 把两者的优点融合，自己重新开发出一种体积更小，但是输出功率却更大的能源核心。 方舟-亚原子核融反应堆。 …… 解决完了〖材料〗和〖能源〗，剩下的，就是将两者结合的工程学设计了。 虽然钢铁侠战甲有人工智能而动力盔甲没有，但是动力盔甲也有很多钢铁侠战甲没有的优良设计。 比如说盔甲内层的电子肌肉纤维束。 星际战士穿戴动力盔甲是分两层的，外壳就是庞大的动力盔甲，内层是一身黑色的贴身金属纤维丝编制成的内衬，这层不算薄的内衬，就是电子肌肉纤维束。 除去Mark-38“伊戈”和两代反浩克战甲，所有的Mark系列战甲都是只有简单方向的矢量驱动核心，而没有电子肌肉纤维束这样可以提供复杂动作力量增强的装置，在这一点上，动力盔甲的设计是领先于钢铁侠战甲的。 简而言之就是，钢铁侠可以飞着过去撞人，他的简单一拳一脚也可以获得方舟反应炉的推动，但是在复杂格斗动作上是没有力量增幅的。 好的设计当然要继续延续。 “呼——” 傅青海长出了一口气。 完整的动力战甲方案构建，字面意思的头脑风暴，终于完成了。 在脑海里完成了建模过程的傅青海，并没有马不停蹄地开始制造。 而是先思考起了一个问题。 名字。 自己制作的第一个产品，机械伺服臂，被命名为了“青山1.0型机械伺服臂”。 现在傅青海觉得有些不妥，才一个伺服臂就以“青山”来命名，那以后开发出更复杂更强大的装备怎么办呢？ 不过“青山1.0型机械伺服臂”刚好也损毁在了战锤40K的蛮荒星球上，以后也不会有2.0型了。 新的战甲，更不会延续钢铁侠战甲和动力盔甲的“马克”这个代号，太没创意了。 傅青海决定将之命名为“青之壳1.0型动力战甲”！ 想了想，这是第一款，还没有经过战场考验，可能会有问题，于是，傅青海又加了个“beta”，意思是测试版。 所以，最终名字是： 青之壳1.0beta.型动力战甲。 ………… 第二十六章 全都回来了！ 傅青海扭头看了一眼桌面上的冥工圣甲虫，过了这么长时间，它终于把另外两只损毁较严重的冥工圣甲虫的碎片给完全“吃”掉了，但是它残缺的身体依然没有被补足，身体下的一排机械节肢利爪，依然只有两只能动，还是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 要不是这只冥工圣甲虫的身体下已经逐渐出现了整块的活体金属造物，傅青海都打算把它拆掉算逑了。 这速度也太慢了。 真正的冥工圣甲虫集群可没有这么低效率。 傅青海知道是什么原因。 自己没能完全破解冥工圣甲虫的控制协议，只是依靠拆解前两只冥工圣甲虫的内部电路，将第三只勉强修复了一点，还没能完全修复。 这只精密复杂的太空死灵造物只有一部分功能在正常运作。 傅青海能借助前两只的冥工圣甲虫的内部构造，复原了第三只的一部分功能，还能将之用作一个微型STC黑盒生产线，按照自己输入的模型数据来输出活体金属。 就这，都已经是“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开挂的结果了。 傅青海之前并不懂太空死灵的语言和程序编译方式，但是稍微有点语言学和密码学常识的人都知道，一门全新语言的翻译，或者完全陌生密码的破译，本质上就是逻辑学和统计学的问题。 反映计算机科学之父、人工智能之父艾伦·图灵，为英军效力经历的那部电影《模仿游戏》中，图灵及其团队正是利用各种统计学和逻辑学的分析计算来破解了德军的“英格玛”密码系统。 要知道，在图灵那个年代，二战时期，是连最基础的电子管计算机都没有的，破译团队完全就是凭手算。 但是到了现代，有了各种运算量巨大的超级计算机，更有了自然语言处理技术（NLP）这种研究人与计算机之间用自然语言进行有效通信的理论和方法，再要破解当时的德军密码系统，可能也就是一秒钟的事情。 太空死灵的语言来自于惧亡者，惧亡者除了寿命短，其他各方面的设定其实都没有脱离出人类社会的想象力范畴。 惧亡者设定为类人型生物，有男女双性，有封建社会阶级，有复杂社会分工，有科学和艺术，除了脸和体型长得不像人，其他方方面面其实都没有逃脱出人类思维的模板。 毕竟战锤40K只是太空歌剧，不是硬科幻。 这样一种生物的语言，哪怕是完全陌生的语言，也就很好破译了，因为他们语言中内含的逻辑思维和思考模式还是人类社会那套。 思维方式和人类类似的前提下，其文字是一种由圆圈、半圆和长短线条组成的雕文，而不是什么抽象图案，在“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这个电子脑的辅助下，翻译出来并不难。 毕竟在没有毁灭博士和神奇先生的MCU里，托尼·斯塔克已经是全宇宙最聪明的人了。 即便是在某些有神君杜姆，有神奇四侠的漫画宇宙里，比如说漫威终极宇宙，托尼·斯塔克依然还是全宇宙最聪明的人——因为有一颗无限宝石在他脑子里。 真正难的，是像硬科幻电影《降临》那样，去破解一种和人类思维方式完全迥异的外星人的语言，那才是真正的考验。 而在《降临》里，人类语言学家最终还是破解了外星人的语言。 总的来说要讲科学就很费事，如果这里有一个来自龙与地下城宇宙的魔法师，一招一级预言系法术“通晓语言”，直接搞定。 （PS：有书友质疑主角修复冥工圣甲虫太快了，我费点口舌解释一下。） 傅青海手肘杵在桌面上，整个人歪歪扭扭地半靠在桌沿，嘴里叼着一支圆珠笔，牙齿轻微挫动，圆珠笔尖在空气中划过一个又一个的标准圆圈。 他在等，等冥工圣甲虫把自己想要的战甲内部结构制造出来。 这是傅青海对“青之壳1.0beta.动力战甲”做出的一个革命性的全新设计—— 利用太空死灵的活体金属来构成战甲的内部复杂电路和主体结构构造。 活体金属这个东西，单论强度，是比不上陶钢的，在太空死灵中，也只有死灵武士这种低级兵种才会裸着个活体金属构成的躯体去战斗，像不朽者、毁灭者这些中高级兵种，身上都披有外挂装甲。 所有傅青海不会选择全部由活体金属组成自己的战甲。 但是在战甲内部的复杂结构之中，使用活体金属就大有玩法了。 在战场上，外挂装甲还可以临时更换，内部复杂结构可没法临时修理。 比如说，像傅青海第一次在商船上遭遇了火影忍者，头盔目镜的显示器被起爆符炸坏了，他当时就只能先脱下损坏的头盔，战斗后再行修理。 在没有突破纳米战甲技术之前，钢铁侠的战甲也是这样的，当场打坏了就是打坏了，要么紧急换一套，否则就事后再修。 而现在，只要在冥工圣甲虫的制造协议中固化了原初的结构设计，活体金属就会自动从能源核心中汲取能量，来修复还原战甲的内部结构损坏。 可以边战斗边修复，不用再等到脱离战斗了以后再维修。 等于说这具战甲会自己回血！ 你见过会回血的生物，你见过会回血的机器吗？ 太空死灵说我就是会。 可能只有构成终结者T-1000的“拟态多元合金”能与之相比了。 傅青海不愿意让其他人看见自己的宝贝冥工圣甲虫，所以这几天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直守在实验室里，就等冥工圣甲虫将自己设计好的战甲内部结构制造好。 傅青海再次拿起了手机，拨打电话： “喂，送十份十五寸的芝加哥式披萨过来，布鲁克林二大道36街18号，用斯提尔顿白奶酪，别加金箔。” “好的，先生，请问要几份餐具呢？” “一份。” “呃……”电话对面愣了一下，“好的。” 哼，傅青海挂断电话，心想上次点了三十个热狗就没吃饱。 欧美日本的奢侈餐厅流行在食物和酒水饮料里加金箔，但又不能提升口味，傅青海觉得这种行为就是一种庸俗的装逼。 放下电话，傅青海看向了眼前。 一具战甲的金属轮廓已经渐渐成型。 整张铁桌子都已经被冥工圣甲虫吞了进去，转化成了这种活体金属，傅青海还拿了一些实验室里用不上的仪器设备来喂这只重度残废的小家伙。 可以开始打造外层护甲了，傅青海兴奋地搓了搓手。 而在旁边一台电视机的屏幕上，正在播报着一条新闻，一身职业套装的金发女主播，正襟端坐，说道： “近日，纽约市连续发生了多起暴力袭击事件，袭击者的身份至今无人得知，背后似乎都有某些超级恶棍的影子，据悉，纽约市警察局目前已经展开了紧密的侦破工作，但是据消息人士透露，案件目前的侦破进度并不乐观……” 随着女主播的话语，演播室背后的大屏幕上开始循环滚动播放一些街道上的爆炸、人群四散而逃等等景象。 如果此刻傅青海仔细观看的话，就会发现，在第八大道唐人街发生的那起蓝灯侠大战佐拉博士机器人事件，也赫然在列。 金发女主播念完口播词条，转过头看向演播室的另一边，说道： “让我们来咨询一下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士吧，本台特意邀请到了公共安全领域的专家，耶鲁大学法学院刑法系的施密特教授。” 直播镜头拉远，露出了坐在演播台另一边的一个谢顶中年白人。 “教授，请说说您的看法。” 女主播抬手示意道。 “好的，主持人。” 谢顶男人转过身，面对着镜头，严肃地说道： “女士们先生们，如你们所见，目前我们面临的安全形式非常严峻，不仅仅是纽约，还包括我们整个国家。” “我们现有的这种事后追查的警备体系，存在天然的弊端和漏洞，已经完全不足以对抗如今越演愈烈的恐怖主义势头，也完全不能够保障人民的安全，我们需要一种全新的……” 说着，施密特教授激动地挥舞起了手臂。 “……全新的安全保障体系，这个系统，它必须是基于人工智能算法和大数据的，有预见性的，能提前预防违法犯罪行为的发生，当犯罪行动还停留在一个想法的时候，就将之扼杀在摇篮之中！” “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正的，保障我们所有人民的安全！” …… 此时此刻，在离傅青海实验室不远处的一栋海港区的废弃仓库里，三个女人围住了一个被捆缚在椅子上的年轻男人。 这个男人低垂着脑袋，瘫坐在椅子上，已经鼻青脸肿，伤痕累累，奄奄一息。 高个子运动服的女人站在一旁，双手抱胸，叹息道： “嘴可真硬啊。” 这个女人一头乌黑微卷的长发，一米八的身高，轻薄的运动服丝毫掩盖不了肩膀和手臂的肌肉轮廓，修身的运动裤勾勒出了大腿股四头肌清晰可见的肌肉线条，小腿跟腱修长笔直，更有两块脱离了地心引力的饱满臀大肌。 她转过身，对着身边一个矮小的黑袍女巫抱怨道： “都怪你，非要玩什么塑能系专精，你现在要是能甩一招魅惑术出来，或者什么次级支配术之类的惑控系法术，他不就招了吗？” 瘦瘦小小的黑袍女巫翻了个白眼，撇嘴道： “你可闭嘴吧，我用火球术砸人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多废话。” 而站在另一边，身穿浅灰色风衣的高冷长发眼镜御姐，正是傅青海的老熟人，陈忻露。 陈忻露抿了抿薄唇，眼神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走上前一步，说道： “或者我干脆调动多玛姆的能量，保证让他……” “别！” 话还没说话，就被旁边一高一矮两个女人一齐打断。 高个女人伸手拦住了陈忻露，缓缓摇头，道： “小露，多玛姆的债，你还不起的，能不用，就别用。” 矮小的黑袍女巫拉了拉宽大尖顶帽的帽沿，精致美丽的小巧脸蛋遮盖在了一片阴影之中，低声说道： “想找满大人，有的是办法，不是非要从这里打开突破口。” “喔？” 高个女人一看黑袍女巫这副智券在握的样子，顿时好奇道： “你还有什么办法？” “我……”黑袍女巫刚刚塑造出来的冷酷气场顿时破灭，支支吾吾了两下说不出个办法来，索性一挥手一跺脚，怒道： “嗨呀，我这不是安慰小露嘛，你这个人怎么半点情商都没有，刨根问底的，会不会聊天！” 随着她一生气，空气中仿佛都喷出了一丝火焰。 “哈哈。”高个女人哈哈一笑，伸手揉了揉黑袍女巫的尖顶帽子，道： “我还说你怎么突然变智力担当了呢，特雷弗·斯拉特瑞被关在那个监狱还是小露查到的，我还奇怪，你要是有办法你早点怎么不说。” 由于缺乏有效的逼供手段，最终，三人只能将椅子上的男人变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炬，然后就转身离开了这个阴暗潮湿的废弃仓库。 徒留下年轻男人在烈火中惨叫。 …… 大仓库内，傅青海正在徒手锻造最后一块陶钢复合装甲。 此刻的他，已经恢复了两米四九的身高，以完整的力量形态来打造自己的盔甲。 身边，是一具立着的铁灰色装甲，裸露在外的是复杂精密的机械结构。 “噹！” 完工。 傅青海将这块复合装甲安装到了铁灰色装甲的肩膀处。 战甲的机械结构自动与复合装甲接触并嵌合，安装完毕，傅青海身上也已经穿戴好了厚厚的黑色电子肌肉纤维束，他转过身，背对着这具骨白色的动力战甲，缓缓地靠了上去。 一阵细微的“咔咔”声响起，战甲外壳上瞬间打开了无数个开口，将傅青海整个人包裹容纳了进去。 从Mark-5手提箱装甲到Mark-7飞行舱装甲，钢铁侠战甲有好几代都是在单纯地改进穿戴方式，傅青海不是在星际战士军团里还有机仆奴工帮他穿戴动力盔甲，所以在不影响防御的基础上，设计了一种较为方便的穿戴方式。 骨白色战甲正面的开口全部闭合，旁边一根细长的机械臂抓着一顶头盔，平移到了傅青海头顶，机械臂下降，将头盔准确地戴在了傅青海的头上。 狰狞的护目镜和呼吸格栅遮住了傅青海的帅脸，“咔嚓”，头盔与战甲密封闭合，护目镜里亮起了猩红的光芒，一个高大威猛的白甲战士缓缓站直了起来。 傅青海低头，看了看自己覆盖着黑色手甲的手掌，五指抓拢又张开。 又转头看向了仓库里的落地大镜子。 此时，镜子里是一个全新的星际战士。 还是骨白色镶红边的涂装，还是接近两米八的庞大尺寸。 和原先傅青海身穿的那套MK4极限型动力盔甲所不同的是，这身动力战甲的线条更为简洁硬朗，两块肩甲没有之前那么硕大，稍微变小了一些，整体也不再是半圆弧型，由坚硬冷冽的直线取代了弧面，融合了钢铁侠Mark系列战甲的外形风格，略有些像是后来的灰骑士动力盔甲。 动力战甲去掉了那些繁复的巧格里斯传统装饰，麻绳、皮毛之类的，只剩下了胸前凸出的红色闪电鹰翅徽，和两边肩甲上不变的标志—— 闪电击穿横杠，齿轮包裹颅骨。 傅青海最终没有使用Mark系列战甲向上滑开的面甲，而是继续沿用了动力盔甲的头盔，因为不像钢铁侠与战争机器主要是在地球大气层内作战，星际战士面对的空气环境更为复杂，剧毒气体、辐射气体等等司空见惯，所以需要保留呼吸阀装置，用以过滤空气。 原本背后硕大方正的动力背包，现在已经缩小了很多，变成了一块略厚的，贴合傅青海背部肌肉线条的能源总成背板，里面是方舟-亚原子核融反应堆，厚背板上依然有两个圆形的喷口。 复杂的维生系统已经被整合到了整个战甲之中，如同钢铁侠战甲一般。 同时，除了背后的方舟-亚原子核融反应堆，在傅青海的两边肩甲内，在膝盖上的膑甲里，在胸前的胸甲内，还有手甲的掌心里，都安置了微型的方舟反应炉。 除了胸口这个尺寸较大一点的方舟反应炉，被制作成了短粗闪电的形状，并且露出了白色的反应炉，其他部位的微型方舟反应炉都是被可开启的盔甲板遮蔽住的。 傅青海不是托尼·斯塔克那个老骚包，恨不得一身都是亮闪闪的LED灯，方舟反应炉除了提供动力，本身也是一种武器，电弧脉冲炮，可以凝聚发射出高能光束，但是傅青海选择将其隐藏起来。 只有胸前凸起的红色闪电鹰翅徽，那道闪电是白底红边的镂空造型，底下就是一个方舟反应炉。 而在傅青海腰间的金属武器带上，还蚀刻着四个黑色汉字： “风、火、山、林！” 傅青海师承街头霸王宇宙的暗杀拳格斗流，所以用这四个字来暗示自己的武道流派和信仰。 这四个字出自《孙子兵法：军争篇》：“其疾如风，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动如山。” 被日本人认为是武道家的最高境界和究极奥义，代表人物武田信玄。 以上，就是青之壳动力盔甲的外形。 虽然已经打定主意，主武器使用手持的方式，但是傅青海也没有放过历代Mark系列战甲里的黑科技。 Mark-15鬼祟和Mark-16夜店的反雷达探测装置，安装了。 Mark-36调节者和Mark-39双子座的超震声波发射装置，安装了。 至于Mark-23阴影的耐高温，以及Mark-26伽马的防辐射，这是星际战士动力盔甲本来就拥有的能力，自然是强上加强了。 因为钢铁侠要保持战甲的贴身轻薄，所以在纳米技术突破之前，这些特殊功能都没办法集成在一台战甲上，只能下令贾维斯发起“家庭聚会”计划，将各种不同用途和特色的Mark系列战甲都分别制造一台，什么环境穿什么战甲。 但是傅青海不一样，青之壳动力战甲相对于Mark系列战甲，本身就是重甲的定位，加上他两米五大只佬的体型，战甲体积有足够的空间余量，很多功能都可以整合到战甲中来。 钢铁侠战甲的脚底和手掌还有飞行用的等离子推进装置，但是傅青海没有采用这种设计，而是给自己制造了一个超大的飞行喷气背包，以更为澎湃的动力输出让自己原地起飞。 战甲的控制方式还是延续了动力盔甲的神经直连。 早期版本的钢铁侠战甲就是力反馈连接，这是一种在毫厘之间有微秒延迟的链接方式，傅青海当然不会选择，他身体上有黑色甲壳的神经接口，这一道改造的目的就是为了更好的操控动力盔甲。 “嘶……” 傅青海仰头闭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回来了，能感觉到，终于回来了。 自从傅青海坠入蛮荒星球，动力盔甲损毁，之后又接连经历了招魂宇宙和蛮荒求生，都处于裸装白板的状态。 如今，那熟悉的感觉，那种被动力盔甲包裹住的紧实感和安全感，那种举手投足之间充斥着的力量感，这一切…… 全都回来了！ 第二十七章 不再掩饰 傅青海身穿动力战甲，在仓库里走了几步，奔跑跳跃，感受了一下青之壳的存在。 没错，不是测试，就是“感受”。 拥有黑色甲壳神经接口的傅青海，可以直接体会和感受到自己动力战甲的状态。 傅青海走到了一张大桌子面前，低头检视上面放着的两把把武器。 一柄直刃动力长刀，一把带弹鼓和下挂榴弹发射器的爆弹枪。 动力长刀刀刃笔直修长，有开血槽，作为加强筋和减重，没有采用链锯剑惯用的环形护手，傅青海认为环形护手会影响自己施展精妙的刀术，刀刃与刀柄的连接处，是镂空六边形的金属刀镡，显得这把动力长刀仿佛是一把精工动力武器，刀镡下是裂解力场发生器装置，刀柄较长，如此设计是为了即可以单手持握，也可以双手持握。 虽然星际战士军团中也出现过加长枪管的爆弹狙击枪的特殊型号，但是傅青海对于爆弹武器的定位就是近距离射击武器，因为爆弹的二段推进原理，想要保证远距离的精度是很困难的，傅青海不赞同将爆弹武器作为狙击枪使用。 这把爆弹枪，由于傅青海又是使用弹鼓，又是挂载了榴弹发射器，附加件太多，对枪身结构强度要求很高，所有傅青海按照需要双手持握的标准爆弹枪的长度尺寸来设计制造，没有做成枪身更短的爆弹卡宾枪和爆弹手枪。 这是傅青海在现有的条件下，唯二能制造出来的两种武器。 链锯武器：锯齿里需要掺精金，否则制造出来的成品不耐磨，傅青海手里没有精金，故而放弃了。 电浆武器：弹药是固态氢燃料棒，这种科技超出了目前地球的核工业能力，汉默工业只能提供一座实验室，没法提供一座核工厂给傅青海改造。 热熔武器和火焰武器：战锤40K里火焰武器使用的燃料，不是地球上的凝固汽油，而是钷素，钷素是机械神教从气态行星或者可燃冰层等地方开采提取加工出来的液态能源的统称，钷素的燃烧值远超汽油柴油，还具有黏附燃烧的特性，多次精炼提纯加祝福以后的“圣钷”更强。 目前地球的石油化工产业不支持生产钷素，所以傅青海就是造出了热熔枪也没有燃料可用。 这就是现代工业，生产制造供应链的每一个环节都是环环相扣、缺一不可的，每种科技都涉及到了它的前置科技，傅青海没法在蛮荒星球上凭空搓一艘太空飞船出来，这也就更显出冥工圣甲虫的变态，一群冥工圣甲虫就像一台基地车，给出足够的时间和资源，就能制造出太空死灵的大部分基础造物。 顺便一说，热熔武器就是进阶版的火焰武器，火焰武器是把钷素直接加压喷出去烧，而热熔武器就是把钷素用特殊科技变成高密度射线再喷出去烧。 爆弹枪旁边，是一盒质爆弹和一盒亚音速弹，没有生产线，傅青海纯手工打造的这两盒爆弹，花费的时间远比制造爆弹枪还多。 就在这时，桌子上的手机响了。 傅青海脱下头盔，拿起手机，放到耳边： “喂？” “昆汀先生，您吩咐我们调查的那个机器人脑袋的来源，我们查到了，我把坐标发到你的手机里。” 是内森·莱蒙。 傅青海在拿到佐拉博士机器人的脑袋以后，就交给了内森·莱蒙，要求内森·莱蒙去帮自己查，也没报以多大的期望，没想到还真让他给查到了。 地球上就是有这个好处，没有一种工业产品是能凭空变出来的，总归是在地球范围内，分析每一颗螺丝钉和齿轮，一家一家排查供应商，顺藤摸瓜总能找出产地……的吧。 傅青海心里猜测。 至于这颗机器脑袋里的科技，实在是乏善可陈，佐拉博士的机械科技水平比起托尼·斯塔克来说差得太远了，佐拉博士更擅长的是遗传学和基因工程。 傅青海赞道：“做得很好，莱蒙先生，给我准备一辆空货仓的卡车，我要马上前往那里。” 内森·莱蒙在电话里说道： “昆汀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的是，该坐标位于密苏里州的一处国防部的废弃军事基地内，我们得到的内部消息是，那里和神盾局有关，涉及到神盾局的事情……汉默先生可不一定能帮你摆平。” 是神盾局就对了！ 如果内森·莱蒙口中的那个废弃军事基地，到处都贴满了九头蛇的标志，那傅青海还可能会怀疑那是个陷阱，如果是神盾局的话……那不用说了，百分百是九头蛇。 毕竟众所周知，九头蛇正统在神盾局。 傅青海淡淡道： “这些就不劳你操心了，莱蒙先生，放心，我的行动不会牵连到汉默工业的，给我准备一辆空仓卡车，我现在就要出发。” 内森·莱蒙说道： “卡车没有问题，昆汀先生，只是……那个，嗯……” 内森·莱蒙斟酌着话语，有些犹豫迟疑。 傅青海直接打断道： “在仓库里的实验桌上，有一份关于一种新型建筑材料的配方和制造原理，现在，马上，把我要的东西给我准备好。” “好的，昆汀先生。” 内森·莱蒙干脆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汉默工业在这间实验室里是真的下了血本了。 除了各种精密的数控机床、合金原料，甚至连很多国际禁运的放射性材料，什么镭-226呀、铀-238啊、钚-218啊之类的，都是一股脑儿地往实验室里运。 因为傅青海要制造贝塔粒子，要制造冷核聚变反应堆。 如果傅青海是个恐怖分子，要做脏弹的话，以汉默工业塞进实验室里的放射性材料的量，现在整个纽约市可能已经非常危险了。 在过去，汉默工业不缺乏和超级反派们打交道的经历，贾斯汀·汉默雇佣超级恶棍们去偷东西搞破坏也不是一次两次了，面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坏蛋，汉默工业的态度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并不像面对傅青海时这么恭敬。 傅青海在监狱里表现出了较强的实力（隔着手掌捏弯了金属叉子），作为一个超级恶棍倒是足够了，但远远不足以让贾斯汀·汉默对傅青海以礼相待。 塑钢的第一条生产线已经投产了。 汉默工业的第一块塑钢样品，在国际钢铁博览会上大获成功，吸引了很多下游制造商的兴趣。 这才是汉默工业对傅青海的态度如此谦卑恭敬的原因。 虽然傅青海觉得贾斯汀·汉默这老头多少有些贪得无厌了，但是他也知道，要想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多吃草，目前来说，身穿青之壳动力战甲的傅青海已经完全具备了和贾斯汀·汉默撕破脸的能力，但是汉默工业用起来还挺顺手的，傅青海也就不打算撕破脸。 给他们点甜头，继续吊着。 很快，一辆银灰色的皮特比尔特587重卡就停在了仓库门口。 这是一辆经典的美式重卡，长长的“铁鼻子”式车头，带有独特的循环型前挡泥板和直瀑型隔栅，卡车拖头后面挂着一整个标准集装箱。 很多习惯欧式和中式平头卡车的书友可能对美式重卡没有概念，举个例子，变形金刚擎天柱的原型车就是皮特比尔特389。 傅青海给了自己一枪皮姆射线，变成了一米九的样子，开着叉车，将一大一小两个封闭得严严实实的木板箱子放进了卡车后面的集装箱里。 锁好集装箱门，傅青海跳上驾驶室，卡车汽笛鸣响，向着高速公路出发了。 傅青海走后，内森·莱蒙带人进入仓库内，果然在实验桌上发现了一叠写得密密麻麻的纸，标题写着： “石垩的配方及制造原理。” 这一叠纸很快就被扫描发送到了欧洲，出现在了贾斯汀·汉默的手里。 此刻，贾斯汀·汉默身披浴袍，正悠然地躺在一张躺椅上，阳光灿烂，地中海温暖的海风轻轻地吹拂着。 这不是一艘游艇，而是一整座漂浮在地中海里的超级别墅和移动基地。 贾斯汀·汉默只看了一眼，就明白，傅青海之前所说的什么“被CIA抓去当实验志愿者，无意中看见了国防部的最新科技”，完全就是一派胡言。 石垩，是一种战锤40K宇宙里人类帝国的通用混凝土材料，性能比地球上的各种标号水泥都要强。 有多强呢？举个例子，巢都世界里，那些高耸在云层之上，深入在海底之渊的巨型巢都城市，就是用这玩意儿搭建起来的。 贾斯汀·汉默一看到这张石垩的配方单就明白了，如果说塑钢还可以用“国防部有钛合金这种同类合金作为替代，所以没有公开塑钢技术”来解释，那石垩呢，国防部有这种超级混凝土为什么不自己大规模生产？ 所以什么在CIA实验室无意间窥见记录的技术资料之类的这种话，根本就是狗屁不通的。 到现在为止，内森·莱蒙和贾斯汀·汉默都已经很明确了，这个昆汀·傅在实验室里，绝对不是在还原什么国防部的实验成果，他就是明摆着在利用汉默工业的科技设施来搞自己的东西。 因为傅青海要求汉默工业提供的那些仪器设备和原材料，与混凝土八竿子打不着，半点关系都没有。 但是此刻，当这份“石垩的配方及制造原理”摆在面前，贾斯汀·汉默无话可说。 “唔……” 贾斯汀·汉默脸上戴着一副太阳镜，摸着自己的下巴思索了起来。 这个昆汀·傅，浑身都是秘密，很不简单呐。 “爸爸。” 这时，露天大游泳池的另一边，一个身穿暗红色泳衣的妙龄女郎款款走来，问道： “你在看什么呢？看得那么入迷。” “没什么，一份技术资料而已。” 贾斯汀·汉默将扫描件折了起来，没有给女儿看到上面的内容，随手递给了旁边的侍者，说道。 如果“还原国防部实验成果”是假的话，那么所谓的“实验项目负责人为罗斯将军”也应该就是假话了。 可是，贾斯汀·汉默在通过军方内部的关系去查“霹雳将军”罗斯中将的时候，还真的查出了些东西。 有关伽马射线和生化改造实验的一些传闻。 罗斯将军似乎还真的在进行某种生化改造实验。 啧……想到这里，贾斯汀·汉默又有些拿捏不定了。 昆汀·傅所说的话，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 第二十八章 Fxxk The Universe 纽约，布朗克斯区。 这是布朗克斯区边缘的一条街道，报纸随风飘扬，电线杆的角落里满是烟蒂和装大麻的小袋子，年久失修的开裂柏油路的两边，是两排上世纪的老房子，这里充斥着垃圾、毒品、黑帮、流浪汉、瘾君子、皮条客和站街女。 在街道的中间，有一栋浅绿色的三层老房子，尖尖的瓦顶，木质结构的小楼。 前段时间，有一个单身的华裔女人从房东手里租下了这套房子，然后就一个人搬进了这栋老房子里。 对于在这条街道上讨生活的人们来说，这简直就是一只送上门来的小羊羔。 但是在不久之后，整片街区，就没有一个人敢靠近这栋绿色老房子的三米范围内。 人们传言，那是一栋鬼屋，一座凶宅。 任何敢于进去的人，全都不得好死。 甚至仅仅只是靠近，都会被无名的恶毒诅咒所纠缠上，最终死于非命。 绿色老房子闹鬼的传说越演愈烈，甚至导致到了夜晚，都没有人敢在这条街上进行毒品交易或者站街拉皮条。 正午的阳光洒在脏乱的街道上，一个披着破旧大衣的流浪汉正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身边堆满了空酒瓶。 绿色的老房子里，每一间房间的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这让室内显得有些昏暗，和外面鬼屋的传言不同，老房子内有着干净古旧的木头老家具，宽大的沙发和柔软的地毯，唱片机，壁炉和小厨房，颇有些美式乡村的温馨怀旧感。 一个纤瘦高挑的漂亮女人，身披一件简单的白色连衣裙，黑色公主切长发自然地披散在肩膀后，光着一对白皙的双脚，踩在木地板上。 她随意地走到了酒柜前，拔开了一个玻璃酒瓶的塞子，将里面草绿色的苦艾酒倒进了一个精致小巧的玻璃酒杯里，三分之一满，然后又倒了一杯。 整栋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而她却倒了两杯酒。 女人转过身，举起了手里的酒杯，对着空无一人的客厅门说道： “阿普顿。” 一只粗制滥造的塑料娃娃，从门框后挪了出来，大饼脸上笑眯眯的，开口道： “好久不见，张。” 塑料娃娃迈着小短腿，走进了客厅，手脚并用地爬上了酒柜，站在桌台上，问道： “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张妤柠靠在墙壁上，耸了耸肩，道： “你忘了吗？我是个通灵者，我能看见鬼魂。” 塑料鬼娃阿普顿·杜邦道： “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别尔坦村的旅馆里，你并没有发现我。” 张妤柠点点头，道： “没错，自从被你蒙蔽过以后，瓦拉克和伽椰子都很敏感，你一进入这栋房子，他们就都察觉到了。” 阿普顿·杜邦小手抱起了酒杯，蓝色塑料眼睛里闪过了一丝意味难明的色彩，道： “我猜得果然没错，你不仅封印了那两个强大的家伙，还用点数同化了他们。” 张妤柠目视前方，抬起酒杯浅浅抿了一口，没有说话。 还是那副冷漠的样子。 阿普顿·杜邦抱起酒杯仰头喝下，草绿色的酒液依然从红红小嘴里溢了出来。 张妤柠放下酒杯，转头问道： “你怎么会找到我这来了？” 塑料鬼娃用袖子擦了擦嘴，说道： “可能因为我们都是恐怖电影宇宙出身的轮回者，所以会有这种聚集效应吧。” 张妤柠依旧一脸漠然地看着他，没有搭话。 阿普顿·杜邦自觉尴尬，只好耸了耸肩，道： “好吧，我在布朗克斯区无意中听到了两个流浪汉的对话，他们说在派克街，每过了夜晚十二点，就会看到一个身披中世纪黑色修女袍的高大鬼修女在街道上游荡，还会站在昏黄的路灯下祈祷……我一猜那就是你。” 张妤柠点头了然，重新拿起了酒杯。 阿普顿·杜邦觉得现场气氛有些尴尬，想了想，就找了个话题问道： “话说，张，你和青山的关系发展得怎么样了？” 话一问出口，阿普顿·杜邦就后悔了，他亲眼看到，张妤柠脸色瞬间一冷，握着玻璃酒杯的纤细手指用力捏了一下，指关节都有些发白。 张妤柠把拿到了嘴边的酒杯又放了回去，冷冰冰地道： “我和他没有关系。” “呃……”阿普顿·杜邦自知问错话了，挠了挠头，说道： “呃其实我这次来找你，也是有正事的，罗恩·本兹姆你还记得吗？” 张妤柠道：“记得，怎么了？” 阿普顿·杜邦道：“罗恩遇到麻烦了，我俩是最先在这个主世界里碰头的，他在上一个轮回世界里获得了一些能力，但是现在完美人类的人盯上他了，想要夺取他的异能，罗恩现在正在和他们周旋，拜托我过来向你求助。” “完美人类……”张妤柠眉头皱起，低声喃喃自语。 想了想，她一脸古怪地低头看向了阿普顿·杜邦，道： “你来了这么半天，怎么现在才说？” 闻言，塑料鬼娃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再次挠了挠后脑勺，道： “我忘了嘛。” …… “Almostheaven，WestVirginia……” 傅青海独自一人开着重卡，放着歌，行驶在一条荒凉无人烟的公路上。 在傅青海印象中，在国内当卡车司机是一份苦逼的工作，但不知道是美国的卡车司机不一样，还是汉默工业特意改装过，这辆皮特比尔特重卡内饰豪华，里面空调、小冰箱、香槟啤酒、环绕音响什么都有。 可能詹姆斯·卡梅隆比较清楚吧。 位于美国中部的密苏里州，不是人口稠密的地方，傅青海看着车窗外连绵不绝的低矮丘陵，又低头看了一眼手机上的位置坐标。 傅青海猛地一打方向盘，巨大的车头一歪，就偏出了公路，驶向了荒芜的丘陵之中。 …… 傅青海将卡车停在了一片枯黄草地上，脑门一枪变回了全尺寸状态，穿上青之壳动力战甲，走向了传说中的废弃军事基地。 还没有看见基地建筑物的轮廓，就被山谷口的一道锈迹斑斑的铁丝网墙挡住了。 上面挂着一块脏兮兮的牌子，写着“军事基地，禁止入内”。 傅青海一脚踹开铁丝网门，双手端着爆弹枪，走入了其中。 没走几步，眼前就出现了一片夹在山谷之间的黑灰色低矮水泥建筑，看着建筑上覆盖着的霉斑，和铁门前丛生的杂草，傅青海微微眯起了眼睛。 不会真的只是个废弃军事基地吧？ 傅青海看了一眼铁门旁边腐朽的金属铭牌，上面是熟悉的圆形黑色鹰徽，下面一行铭文： “S.H.I.E.L.D.” 是神盾局没错，傅青海端着枪正准备进入铁门内，忽然，他顿住了。 不对。 傅青海看过许多漫威电影，也看过几集美剧《神盾局特工》，高中的时候还买过一件杰克屌丝和漫威联名的，胸前是神盾局标志的T恤。 墙上的这个神盾局标志，和印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印象中的神盾局鹰徽标志，鹰翅鹰羽和鹰尾，都是抽象化的直线矩形。 而墙上挂着的这个铭牌，鹰翅和鹰羽都是曲线线条组成的，下面还有两个鹰爪，鹰身中间有四条镂空的竖杠。 如果九头蛇要渗透进神盾局的话，不需要再另外制作一个标志来刻意暴露自己……傅青海第一时间就排除了这个可能性，这就是神盾局的标志，只是和自己记忆中的不一样。 傅青海脑子转了一下，反应过来了。 这是漫威的某一个漫画宇宙。 这里的神盾局标志和MCU里的神盾局不一样。 那么傅青海一开始的那个粗略判断，漫威宇宙的2013年，是美国队长的剧情……就不一定成立了。 那此刻九头蛇阵营的对立面，到底是谁呢？ 傅青海抿了抿嘴，没有再继续瞎猜，径直走上前去。 “嘭！” 傅青海一脚踹开了铁门，门背后是一片黑暗广阔的下沉空间，傅青海的微光视觉刚刚启动。 “砰、砰、砰……” 一连串的灯光开启声，整个黑暗空间被炽白的大型射灯照亮。 “咔咔咔咔……” 一群全副武装的雇佣兵，端着各式武器，围成一圈，枪口一齐对准了傅青海。 “哇噢，哇哦，哇喔，让我们看看，我们期待已久的客人，终于来到了这里，欢迎欢迎。” 一台正常人身高的机器人，迈着浮夸的步伐，走到了一群雇佣兵的背后。 方方正正的紫色机身，金色环节状金属组成的四肢，机身上顶着的一个小盒子一样的探头，机身正中间是一块大屏幕，上面显示着一张白白胖胖的人脸。 这不是佐拉博士又是谁。 他果然有一堆机器人替身。 期待已久……傅青海心里揣摩着佐拉博士的这句话。 意思是，他们早就知道我要来？ 傅青海不动声色，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 “你好，佐拉博士，久仰大名。” 机器人中间的屏幕上，白胖脸蛋点了点头： “你好，这位来自汉默工业的先生。” 他们以为我是汉默工业的人……傅青海心里暗想，有了一些大概的猜测。 傅青海问道： “佐拉博士知道我要来？” 佐拉博士毫不犹豫地承认了： “当然，从三天前你们开始调查我机器人头颅的零配件开始，九头蛇就已经注意到你们了，我们都很好奇，贾斯汀·汉默先生和我们并无交集和往来，突然要查我们九头蛇是干什么呢？他究竟有什么目的呢？” “于是我就故意提供给了你们一个九头蛇军事基地的位置，看看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啊……原来如此。 傅青海明白了，他之前就隐隐感觉哪里有些不对，一直以来都忽略了一点：能渗透掉大半个神盾局的九头蛇，其情报能力，是远远超出汉默工业的内森·莱蒙这种商业间谍性质的情报头子的。 如果说九头蛇的间谍水平是大学硕士，那汉默工业的间谍水平就是幼儿园小班。 根本不在一个量级。 调查的思路倒是没错，根据零配件去逆推生产供应商，但恐怕内森·莱蒙才刚刚开始查，九头蛇这边就已经收到消息了。 内森·莱蒙千方百计得到的这个位置坐标，都是佐拉博士故意透露给他的。 傅青海这边若有所思，那边佐拉博士也在观察着他。 骨白色盔甲，略有点托尼·斯塔克Mark系列战甲的风格，却又很不一样，外形远比Mark系列战甲要厚重狰狞。 肩膀上的标志又是什么意思呢？闪电？齿轮骷髅？ 佐拉博士不想再猜了，直接开口道： “好了，这位托尼·斯塔克的模仿者，你已经被包围了，这座军事基地里全都是我们的人，下面还有一支待唤醒的机器人军团，你跑不了的，说明你的来意吧。” 嗯，我的来意…… 傅青海实话实说道： “我想加入九头蛇。” 教练，我想打篮球。 “什么？”屏幕上佐拉博士的脸露出了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他的第一反应就是： “你在逗我？” 唉……傅青海心里叹息，心说你们这些反派怎么就…… 我想加入超级英雄团队维护正义打击罪恶，就是顺理成章合情合理，我想加入超级反派组织，就得说出个子丑寅卯的理由来是吧？ 傅青海总不能直接说是轮回世界给我安排的剧情线阵营吧。 傅青海正色认真道： “是真的，佐拉博士，我非常认同九头蛇的理念，我一直都很仰慕斯特拉克男爵，我是红骷髅的超级粉丝，我……” “别扯这些没用的。”佐拉博士直接挥手打断，道： “说出你的真实目的。” 我的真实目的…… 傅青海低下头想了想，抬起头，认真地说道： “因为我想操这个世界？” “噗。” 雇佣兵中的一个人笑了，傅青海转头看去，是一个比周围雇佣兵们更高大强壮的家伙，穿着黑色作战服，戴着一个白色骷髅面具。 傅青海以为是自己幽默诚实的话语打动了这个人，让他决定允许自己加入九头蛇，没想到，他笑完后就不耐烦地一挥手： “开火。”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黄色火舌亮起，自动枪械的开火声顿时响彻了整个地下空间，傅青海面对铺天盖地射来的弹幕，一丝躲避的动作都没有做出，站在一圈枪口面前巍然不动。 “叮、叮、叮、当、当、当……” 无数的子弹射在青之壳动力战甲上，只是弹起了一丝微不可查的火星，雇佣兵们一直扣动着扳机，直到全都打空了弹匣。 整个地下空间安静了。 所有人都看着眼前这个毫发无损的白甲战士。 待子弹都打完以后，傅青海做出了一个让众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他将手里端着的爆弹枪插回了背后的武器架上，从腰间的武器扣上拔出了一柄直刃长刀，“嗡”一声轻响，幽蓝色的电弧覆盖满了刀身。 淡漠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 “那么现在，该轮到我展示一下我的价值了。” 佐拉博士和雇佣兵们的眼前一花，白甲战士瞬间消失。 “唰！” 一蓬鲜血洒出，傅青海的面前飞起了一排整齐的头颅。 第一刀。 “唰！” 又一道刀光闪过，傅青海左边的一排雇佣兵们，瞬间被连人带枪带防弹背心一齐斩成了两截。 腰斩！ 第二刀。 傅青海右边的这排雇佣兵们，这才刚刚反应过来，面露惊恐之色，还没等转身逃跑或者掏出新弹匣。 “唰！” 第三刀。 又一排断口平滑整齐的尸体倒在了地板上。 最后，没有等那个白色骷髅面具的强壮雇佣兵做出动作，他的眼前又是一花。 嘶嘶冒着电弧的刀尖已经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咕嘟。”这个男人浑身僵硬，喉头蠕动，咽了一口口水。 顶起的喉结刚刚触及到一丝丝刀尖上的电弧，一道伤口瞬间出现在了皮肤上，殷红的鲜血渗出。 眼前的这个骨白色盔甲战士，单手持刀，抵住了自己的喉咙，低头看向自己的狰狞护目镜里，冒着猩红的光芒。 布洛克·朗姆洛慢慢举起了自己的双手，一滴冷汗从脸侧缓缓流下，身体一动不敢动。 傅青海冷漠地看着这个戴白色骷髅面具的人，没有选择杀死他。 傅青海认出他来了。 交叉骨，布洛克·朗姆洛，九头蛇悍将，师从模仿大师，红骷髅的左膀右臂，世界一流的雇佣兵，漫画里曾数次打败过美国队长，电影里被美国队长三拳两脚就打倒。 没穿动力战甲的傅青海，和没盾的美国队长差不多。 穿了动力战甲的傅青海：美国队长是什么捷豹？ 如果杀死这些小喽啰雇佣兵只是扣一点同化点数的话，那杀死交叉骨可就是重大改变剧情的行为了，可能轮回世界就要给出阶段里程碑事件了。 当然，是反向的阶段里程碑事件达成。 所以傅青海没有选择杀死他。 傅青海收回了手里的直刃长刀，挂回了腰间的武器扣上，转回头，看向了眼前的紫金色机器人，淡淡道： “我现在有资格加入九头蛇了吗，佐拉博士？” 和性命危在旦夕的交叉骨不同，佐拉博士有无数个机器人替身可供他使用，机身上的屏幕里，白胖的脸蛋兀自嘴硬道： “那我要还是不同意呢？” 布洛克·朗姆洛扭过头，对着佐拉博士怒目而视。 傅青海平静道： “那我就拆了这整个军事基地，以及你的机器人军团，直到你同意为止。” 佐拉博士脸色一滞，无奈道： “好吧。可我还是不相信你这种奇怪可笑的理由，你必须得告诉我你的真实想法，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你到底想要什么？” “Emmmm……” 傅青海认真地思考了一下，感觉不说点什么确实没法把佐拉博士糊弄过去了，于是傅青海想了一下，抬起头，说道： “我要超级士兵血清。” ………… 第二十九章 入伙 傅青海对漫画里的九头蛇组织不算太了解，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能被自己利用上的科技，就是“超级士兵血清”。 超级士兵血清的初代版本，是二战时期德国犹太科学家亚伯拉罕·厄斯金化名“莱因斯坦”叛逃到美国以后，提供给美国军方的，他是超级士兵血清最初的发明者。 美国军方开展“重生计划”，开始着手研究超级士兵血清的实际应用后，霍华德·斯塔克也参与了进一步的协助研发。 所以才会有后来霍华德·斯塔克夫妇运送血清样本，半路被冬兵截杀的故事。 当时还效力于钠粹德国的九头蛇，通过间谍手段也弄到了超级士兵血清的样本。 二战结束后的冷战时期，苏联那边也有了超级士兵血清的某一种版本。 初代超级士兵血清，经过美国军方、九头蛇、苏联军方这三方的分别研究，都发展出了不同的版本。 所有漫威宇宙里，有很多著名的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都是通过个这超级士兵血清出现的。 美国队长、冬日战士、红骷髅、红色卫兵（苏联队长）、以赛亚·布拉德利（黑人美队）等等。 历数这些血清注射者，其中最强、最成功、也是最完美的改造案例，还是美国队长。 约翰·施密特为什么会变成红骷髅，在不同的宇宙里有不同的说法： 有的说因为九头蛇弄到的超级士兵血清配方不完整，是残缺版的，所以有副作用会腐蚀血肉，强化效果也没有美国队长好。 也有的说因为超级士兵血清会放大一个人的内心思想，史蒂夫·罗杰斯本身是一个善良正义的人，所以改造完脸部外貌没有变化，而红骷髅内心的邪恶欲望被放大了，所以毁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 后者还引申出了一种说法：也正是因为史蒂夫·罗杰斯原本就是一个非常善良正义的人，所以亚伯拉罕·厄斯金博士才会选择他作为改造实验对象。 傅青海不知道在漫威地球-36宇宙里，遵循的是哪一种设定，但九头蛇手里肯定是有超级士兵血清的研究资料的，完不完整、有没有副作用再另说。 冬日战士的血清注入手术就是佐拉博士亲自操刀的。 在漫威几乎所有的漫画、动画、电影和剧集中，超级士兵血清的血液样本及其技术资料都已经因为各种原因被销毁了，导致美队成了最后也是最知名的那个血清注射者。 表面上的。 傅青海跟在佐拉博士和交叉骨的后面，走向了基地深处。 通道里，佐拉博士机器人的摄像头180度转了一圈，看向傅青海，问道： “昆汀，我觉得你现在的实力丝毫不逊色于美国队长和冬日战士，你为什么还需要超级士兵血清呢？” 傅青海淡淡道： “没有人会拒绝变得更强，不是吗，佐拉博士。” 闻言，机器人的摄像头转了回去，没再多说什么。 三人进入了一间黑暗的会议室内。 会议室正中亮起了一盏白炽灯，照亮了下面这座造型奇异的会议桌。 由无数根蜿蜒扭曲的金属圆柱体拼接成的会议桌。 傅青海个子比较高，居高临下看一眼就明白了。 整座会议桌的圆柱体，组成了一个镂空的九头蛇标志：颅骨和六条章鱼触手。 傅青海和交叉骨走到会议桌前站定，佐拉博士走到会议桌边，按动了一个隐藏按钮。 天花板上光线闪烁，差不多五分钟以后，六道蓝色的全息投影自上而下的洒下，分别是： 戴着单片眼镜的鹰钩鼻光头男人。 身穿墨绿色晚礼服的黑色卷发女人。 身穿白色西装的亚裔中年人。 一身潜水钟模样装甲的怪人。 一个满脸惨白色触手的红眼睛章鱼脸。 头上罩着紫红色头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的男人。 傅青海只认出了其中的两个人。 戴着单片眼镜的鹰钩鼻光头男人，就是冯·斯特拉克男爵，漫画里担任过很长时间的九头蛇一把手，目前可能也是九头蛇的一把手。 罩着紫红色头罩的男人，泽莫男爵，九头蛇的军师，智慧担当，斯特拉克男爵死后也领导过九头蛇一段时间。 这两人都是老九头蛇了，依靠各种科技手段从二战时期就活到现在的人，根正苗红的老钠粹，从两个“男爵”的后缀上也能看出。 傅青海没有看见红骷髅，不知道是像电影宇宙里那样在沃米尔行星上守护灵魂宝石，还是因为还没来得及被斯特拉克男爵复活。 连上在场的佐拉博士，这七个人应该就是目前九头蛇最高议会的成员了。 戴着单片眼镜的斯特拉克男爵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情况，沉声开口问道： “佐拉博士，召集我们要做什么？还有，你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佐拉博士道： “男爵，各位，我今天召集你们，是来向你们介绍，从今天起加入九头蛇的新成员，昆汀·傅先生。” 佐拉博士才说完，那个身穿墨绿色晚礼服，露出一抹白腻胸脯的黑发女人就好奇地问道： “他是什么人？” 佐拉博士抬了抬金属手臂，道： “容我说完，蝰蛇女士，昆汀是一名国际雇佣兵，赏金猎人，他想要得到超级士兵血清，所以愿意为九头蛇效力。” 想要超级士兵血清……全息投影里的诸人思考了一下佐拉博士这段话里的含义。 被佐拉博士称作“蝰蛇女士”的那个女人，双手抱胸，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傅青海，问道： “阿姆尼·佐拉，现在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向你提出要求了吗？” 佐拉博士还没开口，站在他身后的交叉骨就沉声说道： “他比我强，强得多。” 哦？ 九头蛇最高议会的众人们顿时提起了兴趣，交叉骨虽然不是最高议会的一员，可作为九头蛇兢兢业业的老牌悍将，他的话可信度还是很高的，连他都承认比自己强，那这个叫昆汀的家伙应该还是有点东西的。 斯特拉克男爵锐利的目光盯住了傅青海，道： “你叫昆汀是吧，你已经看到了我们几个人的脸，既然决定要加入九头蛇，不能取下头盔让我们看看你的脸吗？” 傅青海心想你们这不还有两个人是遮着脸的吗？ 傅青海想了一秒钟，还是抬手摘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一张年轻帅气的面庞，耳后垂着一根细细的小辫子。 九头蛇情报能力如此强大，想查自己的长相也费不了多大的事，没必要遮遮掩掩。 傅青海看向了斯特拉克男爵，平静道： “你好，斯特拉克男爵。” 在场众人心中微微惊讶。 他认识冯·斯特拉克男爵。 蝰蛇女士目光轻佻地肆意欣赏着傅青海俊朗的脸庞。 一直沉默着的那个白西装中年男人忽然开口问道： “你是日本人？” 傅青海摇摇头：“我是华裔。” 斯特拉克男爵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定定地看着傅青海，说道： “想要超级士兵血清？可以，我批准了，只要你能完成我交代给你的任务，我做主让佐拉博士亲自给你进行注射实验。” 傅青海问道： “什么任务？” 斯特拉克男爵一字一句地说道： “杀了尼克·弗瑞。” ………… 第三十章 无事发生，心照不宣 杀了尼克·弗瑞？ 傅青海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MCU里的妈惹法克侠，独眼龙尼克·弗瑞长期担任神盾局局长，即便九头蛇已经将神盾局渗透得七七八八了，局长之位依然属于尼克·弗瑞。 无论在漫画还是电影里，尼克·弗瑞都一直在和九头蛇对着干，可能是除美国队长之外九头蛇最想干掉的人。 塞缪尔·杰克逊是傅青海非常喜欢的一个演员，但如果涉及到轮回剧情线任务，傅青海也不会有丝毫心慈手软。 傅青海沉稳地点头，道： “没问题，我会带着尼克·弗瑞的人头来见你的，斯特拉克男爵。” 斯特拉克男爵的笑容愈发邪恶了，他点了点头，道： “很好，那就散会。” 说完，六道全息投影一齐熄灭了。 会议室重新恢复了黑暗。 傅青海跟随佐拉博士走出会议室。 佐拉博士边走边说： “我们很早之前就已经派遣了多批特工去截杀尼克·弗瑞，还使用了精确制导导弹，然后尼克·弗瑞就失踪了，我觉得他已经死了，但是斯特拉克男爵坚信他还活着，所以你需要去确认尼克·弗瑞的死活，简而言之就是……” 佐拉博士的摄像头转了过来： “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傅青海点点头：“明白。” 傅青海道： “佐拉博士，我不需要你们派遣人手支援我，但我需要九头蛇提供情报支持，包括尼克·弗瑞的一切信息。” 佐拉博士道：“没有问题，之后我会给你一个平板电脑，你所需要的一切情报信息就会在那台平板上。” 傅青海拿着平板，只身一人走出了废弃军事基地，走向了自己停在外面的卡车。 傅青海进入驾驶室，靠在座椅背上，闭上双眼，微微调息。 忽然，傅青海似有所察，睁开了眼睛，打开车门重新跳下车，走到了车头处，趴低身子往底盘下一看。 一枚方方正正的C4塑胶炸弹，静静地绑在卡车底盘上。 “叮咚。” 这时，傅青海带过来的平板电脑响了，傅青海拿起来一看，收到了一系列关于尼克·弗瑞的详细资料，包括长相、性格、能力、人际关系、高频出现地点、最后一次露面的地方等等。 唯独没有提到车头底盘下的这枚C4炸药。 “嘁……” 傅青海笑了笑，伸手轻轻摘除了两根导线，将C4炸药从卡车底盘下拆了出来。 九头蛇不信任自己，这是肯定的。 没有谁会随随便便就信任一个莫名其妙找上门来的陌生人，更何况是以谍战潜伏著称的九头蛇。 这枚炸弹可能是傅青海刚进入废弃军事基地的时候就安装好了。 九头蛇的态度很有趣。 傅青海已经和斯特拉克男爵达成了口头协议，但是九头蛇没有派人来拆除这枚炸弹。 他们也没有选择引爆它，没有在傅青海刚刚坐上车子的时候就引爆这枚炸弹。 但同样也没有告诉傅青海，车子底下有一枚炸弹。 就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打了把方向盘，车头调转，傅青海踩下油门，驶向了公路的方向。 车窗滑开，随手将这枚C4炸弹扔出了车窗外。 也当做无事发生的样子。 心照不宣。 …… 一路上，傅青海都在思考暗杀尼克·弗瑞的事情。 电影里，这个机警狡猾的神盾局长通过假死骗过了九头蛇，降低了九头蛇的警惕，然后躲在暗中谋划布局。 而现在，不知道九头蛇截杀尼克·弗瑞的具体过程是怎样的，虽然尼克·弗瑞也失踪了，但九头蛇显然并不相信他已经死了，依然保持着高度警惕，不然也不会派遣傅青海前去确认。 等于是敌在暗我也在暗了。 有点难搞。 走一步看一步吧。 毕竟傅青海最初的目标——和九头蛇组织搭上线，虽然过程中有一些波折，但总体上是已经圆满达成了。 傅青海不求九头蛇马上把自己当做他们的自己人，只求先在九头蛇那个挂个号，让他们知道有昆汀·傅这么个人，而且这个人是心向九头蛇的，至少表面上是心向九头蛇的，在之后的行动中有那么点沟通和交流，就行了。 就不要发生傅青海干掉了一大队神盾局特工，结果发现其实他们全是九头蛇渗透进去的内奸，然后被轮回世界疯狂扣除同化点数的事情。 如果不提前和九头蛇搭线接头，这种事情很有可能会发生的。 毕竟九头蛇早就已经把神盾局渗透得跟筛子似的了。 至于斯特拉克男爵许诺的，由佐拉博士亲自操刀的超级士兵血清注射实验，傅青海心想你乐意给我还不乐意要呢。 傅青海提出要超级士兵血清，只是找个由头，外加想要研究一下这个诞生了无数超级英雄的神奇血清，不代表自己就要接受血清注射实验。 无论是美国、苏联还是九头蛇，血清注射实验的成功率都是很低的，失败结果就是死亡，和阿斯塔特改造手术的死亡率不相上下，只是人类帝国不把人当人看，国力强大的时候可以拿人命去堆，堆出来了巅峰期的两百万个星际战士，美苏蛇三家只能搞秘密人体试验，规模很小，所以现在地球上拢共也没几个由超级士兵血清诞生的超级英雄或者超级反派。 傅青海已经不是刚进入轮回世界时候的光棍一个了，那个时候，光脚不怕穿鞋，他除了三条烂命什么都没有，自然可以拿命去赌，现在他身上的同化异能和同化物品多了，有恒产者有顾忌，当然不会再去接受超级士兵血清注射手术。 …… 纽约郊外，一座普普通通的小镇上。 一个神情冷漠的华裔女子，从黄色出租车上下来，手里提着一个大皮包。 出租车掉头开走，张妤柠站在原地，扫视了周围一圈。 街道上没有什么行人。 皮包的拉链自动拉开，里面钻出了一个橘黄色头发塑料娃娃的脑袋。 阿普顿·杜邦小心翼翼地看了周围一眼，抬头对张妤柠说道： “这附近有一个国家森林公园，在旅游淡季的时候小镇上就没什么人，森林公园旁边有一座废弃多年的矿坑，那里矿洞错综复杂，完美人类的人就买下了小镇上的矿业公司，利用那座矿洞作为掩护，开展他们的实验。” 张妤柠点了点头，问道： “那罗恩·本兹姆呢？” 阿普顿·杜邦道： “他被抓去做实验了，但是在我的帮助下逃出了实验室，完人的轮回者们封锁住了矿洞出口，我猜罗恩现在估计正在矿洞里和他们周旋。” 张妤柠提着包往小镇里走去，目光在街道上扫视着，嘴里低声说道： “你也是恐怖电影宇宙出身的轮回者，你应该知道我的能力，我不擅长打遭遇战和运动战，我需要一座房子作为让恶灵们依附的据点，方便施展我的能力。” 闷闷的声音从皮包里传出： “那你打算怎么办？” 张妤柠的目光停在了一座高耸的度假酒店的招牌上。 海豚假日酒店。 张妤柠道：“先找个旅馆住下来。” …… 海豚假日酒店的大堂里，一个帅气的服务生正坐在前台后百无聊赖地浏览着网页。 忽然，旋转门被推开了，服务生连忙站起身来，露出了职业化的微笑，看向了酒店入口。 一个戴着墨镜，提着皮包，黑色修身包臀连衣裙披着宽大黑西装外套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走到前台，摘下了墨镜，服务生顿时眼前一亮。 好漂亮的一个禁欲系美女。 服务生连忙挤出了一个自认为最阳光的笑容，礼貌地微微欠身，问道： “这位女士，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张妤柠道：“我要预订一个房间。” “好的，这是房型列表，您看一下。” 服务生递上来一张单子，还贴心地补充了一句： “现在所有房型都有特价折扣哦。” 张妤柠随便浏览了一眼，道： “就这个吧，高级山景套房。” “好的。”服务生记了下来，开始登记住客信息。 末了，他想了想，又从前台后拿出了一张表格，双手递到张妤柠的面前，说道： “这位女士，这是我们酒店的楼层信息和房号列表，您看一下，可以自主选择自己喜欢的房间号。” 说完，这个高大的服务生还冲着张妤柠眨了眨眼睛，手挡在嘴边，故作压低声音道： “一般人可没有这种特殊待遇和福利哦，美丽的女士。” 张妤柠面无表情地瞥眼扫了表格一眼，道： “行，那我要14楼的1408号房间。” “好的，马上为您安排。” 办理完入住手续，张妤柠提着皮包走向电梯入口。 电梯门合上，皮包里传来阿普顿·杜邦闷闷的声音： “张，我听出来了，那个前台，他想泡你。” 张妤柠目视前方，表情淡然，道： “哦，所以呢？” 所以什么阿普顿也不知道，他闷在包里，想了想，又问道： “话说，你为什么要专门选择1408这个房间呢？” 张妤柠道：“因为我觉得这串数字很吉利。” 1408？这个数字有什么吉利的……阿普顿·杜邦心中纳闷。 张妤柠嘴角勾起了一丝神秘的微笑，缓缓道： “而且，能给予我很多的灵感。” 阿普顿·杜邦不明白张妤柠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此刻他心里有些同情那个可怜的前台服务生了。 阿普顿·杜邦猜到了张妤柠的玩法。 还在那想着撩妹呢，殊不知这座本来就已经门可罗雀的酒店，马上就要变成一座闹鬼的灵异旅馆了。 ………… 第三十一章 星际战士大战铁血战士 傅青海刚刚回到了布鲁克林区第五大道，将卡车停在了实验楼外，走进自己的实验室，趴在计算机屏幕面前，开始了新一轮对青之壳动力战甲的改进。 准确地说是打几个小补丁。 过去星际战士们在各种荒芜残酷的异星上作战，本着皮实才是耐用的理念，动力盔甲没有整合太多太复杂的信息设备。 因为复杂的信息设备往往都需要更多的基础信号设施来支持。 钢铁侠要是在其他星球作战，其实力肯定是要比在地球上大打折扣的，因为很多轨道卫星提供的信息支持和火力支援都没法到位。 而现在傅青海是在地球上作战，就要充分利用地球本身的基础基建设施。 傅青海将汉默工业给自己的黑莓手机，以及九头蛇给自己的iPad平板，把这些通讯设备的基带和芯片都整合到了自己的战甲里。 不然打着打着架，突然掏出个手机来接电话像什么样子。 同时，傅青海还将自己的战甲信息接收系统与太空里的某几颗卫星联网了。 怎么办到的？ 因为汉默工业在实验室的那台小型超级计算机里布置了漏洞和后门。 傅青海早就猜到了这一点，汉默工业肯定对自己的原始实验数据很感兴趣，所以实验室的计算机里百分百是留有后门的。 然后傅青海将计就计，利用这个后门反向入侵了汉默工业的防火墙，黑进了汉默工业总部的系统之中，趁机控制了太空轨道中几颗属于汉默工业的卫星。 汉默工业的航天科技不差，在原著漫画中，贾斯汀·汉默晚年得了癌症，自己跑到了地球轨道的空间站里去住着，认为这样能延缓癌细胞的扩散。 于是加强了更多复杂信息收集能力的…… 青之壳1.1beta.型动力战甲。 更新。 傅青海刚刚把重新升级过的头盔戴上。 “叮咚！” 一条短信框就在视线里弹出。 内森·莱蒙： “昆汀先生，汉默先生邀请您到长岛别墅一叙。” 傅青海回复道： “今天忙，没空，改天。” 另一边，看到短信的内森·莱蒙一愣。 连贾斯汀·汉默的面子都不给了？ 纽约长岛富人区的半山豪宅，贾斯汀·汉默已经从欧洲回到了这里，正坐在书房内研究着底下人给出的对石垩成品的分析数据。 收到内森·莱蒙回复的贾斯汀·汉默也是一愣。 这个昆汀·傅，才半旬不见，就已经这么狂了？ 实验室内，傅青海回完了内森·莱蒙的短信，就继续浏览九头蛇那边给的关于尼克·弗瑞的详细资料。 全名：尼古拉斯·约瑟夫·弗瑞 年龄：70岁（大概） 身高：6英尺1英寸（186cm） 体重：221磅（100kg） 傅青海才浏览到照片，就微微一愣。 这怎么是个白人？ 和印象中的独眼黑光头不一样，九头蛇给的资料里，尼克·弗瑞是一个满脸胡茬的壮年白人，面容凌厉，有一头棕色的短发，两边鬓角全白。 啊，原来这就是漫画宇宙里的尼克·弗瑞么。傅青海若有所思，将这张脸牢牢记在了心里。 正常70岁的普通人应该已经是一个古稀老人，而不是一个壮年男子，显然，从二战时期就活跃到现在的尼克·弗瑞也是经历过某种改造手术的。 资料显示，尼克·弗瑞最后一次露面的地点是神盾局在纽约的某个安全屋，被九头蛇安插在神盾局内部的特工发现以后，直接就是三枚制导导弹伺候，导弹把那一整片居民楼都夷为了废墟，然后这位神盾局长就不知所踪了。 傅青海摸着自己的下巴，沉思了起来。 不想再去那片居民楼的废墟查看了，连九头蛇都找不到的线索，自己去了也是做无用功。 找汉默工业也没用，连九头蛇都查不到的人，内森·莱蒙更查不到。 这时，一旁电视里的紧急新闻，吸引了傅青海的注意力。 “插播一条紧急新闻，就在十分钟前，我台驻曼哈顿特区记者发来消息，有不明势力在曼哈顿特区展开大战，大量街区被损毁，目击者声称自己看见了巨龙，还有食人魔，还有……呃，那是什么，一台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 傅青海当即转过头去，仔细查看电视报道里的画面。 画面里，镜头摇来晃去，很乱，似乎摄影师在逃跑，到处是惊恐逃窜的市民，以及楼房坍塌的废墟，折断的路灯，撞在一起的汽车…… 画面背景音里是密集的枪声，单从这些枪声判断，各种型号口径的都有。 忽然，乱麻麻的人群中，一张熟悉的人脸一闪而过，傅青海瞬间认出—— 尼克·弗瑞！ 尼克·弗瑞在曼哈顿特区，在那片冲突现场！ “叮咚！” 一条短信框出现在了傅青海的视线里。 阿姆尼·佐拉： “昆汀，收到最新消息，尼克·弗瑞出现在了曼哈顿特区莱辛顿大道。” “收到，正在前往。” 傅青海没有犹豫，豁然起身，下楼跳上了皮特比尔特重卡，车门都没关就一脚油门踩到底，引擎轰鸣，汽笛响起，卡车驶向了曼岛。 空荡荡的实验室里，电视新闻依旧在继续播报： “本台提醒各位纽约市民，请不要靠近曼哈顿特区，所有目前还在曼哈顿特区的居民们，请通过罗斯福快速道路离开曼哈顿。” …… 大卡车逆着车流驶向了曼哈顿的方向，傅青海一边驾车，一边在心里思考。 看电视画面里，如此规模级别的大战，肯定是有轮回者们参与其中了。 终于，在降临到这个宇宙不到一个月之后，在初步摸清楚了阵营和剧情线之后，终于有轮回者按捺不住了。 可能是有人受不了雾里看花、纷繁杂扰的复杂剧情了，也可能是有人觉得自己已经掌握了剧情的关键信息，找到致胜之道了。 总之。 随着这一场摆在明面上的大战，很多势力格局会浮出水面，局势要开始逐渐明朗化了。 即便是还躲在暗处，没有暴露出来的轮回者们，知道了曼哈顿发生大战，肯定也要前去观摩的。 因为这是一个梳理剧情、分清敌我的大好机会，此刻所有身在纽约的轮回者们都不会再继续潜在水面之下，纷纷冒出了头来。 傅青海想明白了这一点，更坚定了前往曼哈顿的决心。 傅青海车速很快，面前就是哈德逊河，跨过这条河，就是曼哈顿特区，看着不远处堵住了道路的一排警车，拉起了的警戒线和水桶隔离带，傅青海没有丝毫减速，油门踩到底，在纽约警察的一片鸣枪示警之中。 “嘭！” 巨大方正的车头撞开了前方拦路的警车和塑料水桶隔离带，警员们连忙飞身扑倒躲避，几辆警车被撞得侧翻横移，水桶炸裂，水花四溅。 金属格栅和挡泥板扭曲变形，卡车驶上了哈德逊大桥，继续向前。 进入了曼岛，巨大的卡车撞开了一连串横停在道路上的小汽车，撞开了一面倒塌的水泥墙壁，傅青海一脚刹车，在刺耳的摩擦减速声中，车身缓缓停下。 周围是一片狼藉的街道废墟，行人早已经跑光了，远处，已经能听到巨大的爆炸声和不知名动物的嘶吼。 打开车门，全副武装的白甲战士跳下。 猩红的目镜亮起，白色疤痕的星际战士端着爆弹枪，腰间插着动力长刀，谨慎地观察了四周，快步走进了一栋大楼里。 曼哈顿岛上高楼林立，傅青海选择了一栋不算最高也不算最矮的大厦，里面的人员早已被疏散撤离，空无一人，傅青海没有选择乘坐电梯，而是走消防通道楼梯，快速向着顶楼奔去。 快要靠近顶层的时候，傅青海放慢了脚步，在黑暗的消防通道中，侧耳仔细聆听。 顶楼天台的入口处，有人把守。 果然，打着和自己一样主意的轮回者们不少，虽然没有参与进大战里，但肯定都要前来暗中观察的。 一个肩膀上挂着枪带，手里握着一把xm1014霰弹枪的瘦子，正站在通往顶层天台的入口处，随意地走动着。 突然，一只覆盖着铁甲的大手捂住了他的嘴，整个人被拉进了怀里，背部贴着冰凉凉硬邦邦的盔甲，动弹不得。 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是什么阵营的？” 紧箍住嘴巴的铁手微微松开了一丝缝隙。 被手臂揽住的瘦子面露惊恐，连忙道： “别杀我别杀我，我是好人那边的，我是神盾局剧情线阵营的玩家，别杀我啊。” 哦，那你可真不走运。 “咔”一声轻响，脖子被扭断了。 脑海里提示同化点数奖励。 这个瘦子果然是神盾局剧情线阵营的。 刚刚捏断这个轮回者的脖子，不远处黑暗的通道里，有了一丝细微的响动。 傅青海毫不犹豫，抬起另一只手臂，手掌心对准了那个方向，半秒钟的充能声后—— “Biu！” 一道金白色的炽烈光柱闪过，一瞬间照亮周围的墙壁，消失在了黑暗的通道中。 傅青海放开手里的死人，走向了那个方向，从墙背后拖出来了一具无头尸体。 脖子的断口上是焦黑碳化的血肉。 手里还握着一部简易小手机，手指按在通话键上，没来得及拨出电话。 一个在明处巡逻，一个在暗处观察，这个轮回者团伙还知道要布置明暗哨，倒也不是什么乌合之辈。 只可惜反应慢了点。 没有使用爆弹枪，是担心爆弹枪的巨大枪声惊动楼上的其他轮回者，掌心炮的声音相对要小很多，还可以人为控制能量输出功率。 傅青海顺着梯子爬上了天台，轻轻拧开铁门把手。 “吱呀——” 锈蚀的门轴发出噪音，正拿着望远镜趴在天台边缘的一众轮回者们刚刚回头。 “咔嗒…嘭！” 一枚黑色的枪榴弹划过一道抛物线，直奔他们而来。 “Boom！” 枪榴弹在半空中爆炸出巨大的火团，弹片射出，一圈轮回者们被打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 没有等爆炸的烟尘消散，傅青海悍然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 枪口顺着天台边缘扫射了一圈，很多轮回者纷纷开启了自己的能力，什么肌肉强化，什么念力护盾之类的，然而在质爆弹的强大威力下，脆弱的肉体纷纷被打碎，念力也无法拦截二段推进的爆弹，防弹背心被打穿了碗口大的一个洞，防爆盾牌被撕裂成扭曲碎片。 爆弹枪，简单，粗暴，管用。 傅青海还没打完一整个弹鼓，忽然心有所感，原力示警，在头顶！ 枪口猛然上扬，金属火线顺着向上扫出，却没有打中任何敌人，头顶上方空空如也。 傅青海眼前视觉一换，刚刚切换成了热成像视图，“咻”的破空声传来，一条锋锐的金属软鞭“啪”一下缠绕上了傅青海手里的爆弹枪。 热成像视图里，是一个两米五左右的高大身影，一股沛然巨力顺着细细铁鞭传来，锋利的鞭刃瞬间缠紧，在爆弹枪身上拉出一条条白色的划痕，对方想要拽下傅青海手里的枪。 傅青海通过热成像视图清晰地看到，对方拉拽着自己手里的爆弹枪，肩膀上还亮起了热得发红发黑的高温反应。 傅青海没有选择撒手放开爆弹枪，然后翻滚躲避，相反，他浑身电子肌肉纤维束瞬间绷紧，双手握住爆弹枪往回猛然一拽。 一股超乎对方想象的力量反拽了过来，对方被拉得身体向前一个趔趄，隐身解除，肩膀上的肩炮射出了一发圆球形的蓝色等离子，却因为发射时身体一歪，打偏了，擦着傅青海的肩甲射向天空中，刮掉了一片不浅的陶钢护板。 铁血战士。 傅青海在看到肩炮的那一瞬间就已经认出来了。 电浆面前众甲平等，铁血战士的等离子肩炮，威力口径或许不如星际战士的电浆武器，但终归也是等离子，傅青海的护甲抗不住，所以没有选择硬接。 傅青海松开了手里被软鞭缠绕住的爆弹枪，锵然拔出了腰间武器扣上的动力长刀，幽蓝色裂解力场启动。 对面的铁血战士甩了甩头上的黑色“脏辫”，也站直了身子，金属腕匣上“咔”一声，切断了软鞭的末端，双手的腕甲上各连接两根造型奇异的狰狞弯曲腕刃，马步下压，同样摆开了架势。 傅青海一句废话都不多说，双手握刀猛扑上前。 刀刃在空气中划过了一道角度刁钻的弧线，直劈变斜斩，砍向了铁血战士的肩膀。 铁血战士反应也是极快，没有被傅青海的变招骗到，左手手腕刃抬起，格挡在了动力长刀的刀刃下。 “锵！” 出乎了这个铁血战士的意料，他的腕刃在接触到傅青海刀刃的一瞬间，稍一凝滞之后，就被整齐地斩断了。 直刃长刀斩断腕刃后余势不减，继续砍来。 铁血战士连忙扭身后撤，却依然被刀尖划到了胸口。 如同面对腕刃时一样，肩膀延伸至前的金属盔甲并没能抵挡住裂解力场的作用，被轻易地撕开了一道口子，肉体被切开，荧光绿色的浓稠鲜血喷洒而出。 铁血战士抬起头看向了傅青海，虽然看不见他头盔里的表情，但傅青海能想象他此刻的面具下必然面露惊骇。 荧绿色的血液顺着刀尖滴落，傅青海扬起动力长刀，再次冲来。 直刺，横扫，斜劈，傅青海步步紧逼，铁血战士连连后退，狼狈地躲闪着。 器不如人，没法用腕刃格挡，只能被动闪避，这样的战斗怎么打？傅青海攻势连绵，丝毫不给对方肩炮充能瞄准的机会，再次斩断另一根腕刃以后，瞅准机会一记上挂，刀尖捅穿铁血战士的咽喉。 这个身材高大和傅青海近乎平齐的强壮铁血战士，停住了，荧绿色鲜血在胸前淅淅沥沥地喷涌洒下，双手颤抖着想要去握住插在脖子上的长刀，抬起到一半，又颓然垂下了。 傅青海双手下压，拔出直刃长刀，面前的铁血战士颓然向后倒下了。 却没想，还没等铁血战士的尸体落地，傅青海猛然跨步上前，又一刀斜向上撩起，斩断了铁血战士装备着腕匣电脑的右手，接着一脚踢出，将这只断手踢得远远的。 断手在半空中飞旋，还没等落地…… “Boom——” 一记远比傅青海的枪榴弹威力更大的爆炸，冲击波将整个天台上的残尸断臂都吹开了一圈。 最后一刻，傅青海没有忘记铁血战士电影里的设定。 腕匣电脑在检测到使用者死亡以后会自爆，决不将任何铁血战士部落的科技和信息落入敌人的手里。 傅青海轻轻调整呼吸，俯身捡起了自己的爆弹枪，将缠绕在上面的软辫解开，然后才有心情转身看向天台边缘，看看那几个还没有死绝的轮回者们。 ………… 第三十二章 龙骑士大战食人妖 傅青海走到了那些被质爆弹打碎了身体的轮回者们中间，这里有一个还剩下一口气的年轻男人，可能就是那个念力操控者。 傅青海开火时，他试图使用念力将质爆弹停在空中，可惜失败了，爆弹的推力超乎了他的想象，但是他的念力同样在一定程度阻碍了质爆弹的速度，导致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被直接打碎，而是被击穿了腰腹。 傅青海蹲下，看着眼前这个浑身是血躺在地上的人，淡淡道： “想活下去吗？” 这个人满脸血污，气息奄奄，头发都被鲜血沾湿了贴在脸上，他吃力地抬起眼睛，看向傅青海，道： “……想。” “那就告诉我，你们来这么早，都看到了些什么？” 轮回者有气无力地喘息着，说道： “我……我告诉了你，你一样会杀……杀了我。” 傅青海点点头： “没错，但我可以让你少受些折磨。” 轮回者绝望而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你杀了我吧。” “好吧。” 傅青海从善如流，伸手一推，这个轮回者就从天台边缘掉了下去。 轮回者的身体高速下坠，一张小卡片从他的衣兜里飘飞而出。 …… 【你剿灭了一个敌对阵营的轮回者团体，达成生涯成就事件！】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640点】 傅青海搜刮了一下天台上的轮回者尸体，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最后把铁血战士的金属头盔和肩炮给扒下来了。 在他的印象中，铁血战士的头盔似乎有比星际战士更多的视觉成像模式，有一种类似于X光透视的功能，傅青海打算拿回去逆向研究一下。 而隐身功能是内置在腕匣电脑里的，电脑自爆了，自然就无法逆向研究了。 铁血科技，固然强悍，但铁血战士这个传统而顽固的种族在某些方面是很蛋疼的。 铁血战士的氏族部落遵循一种斯巴达式的社会模式，叫做“Yautja传统”，很多人觉得铁血战士能和异形打得有来有回，证明铁血战士的实力不怎么样，实际上，狩猎异形只是铁血战士的成年礼，是铁血战士从“菜鸟”阶级向“老鸟”阶级跨越的门槛，“菜鸟”阶段的铁血战士是不允许使用很多种先进的铁血科技装备的。 比如说，有传言说异形的血液可以腐蚀铁血战士的盔甲，其实是因为铁血战士的晋升仪式需要用异形血液在头盔和皮肤上蚀刻记号，而到了长老级别的铁血战士，其盔甲和武器就不怕异形的血液了。 所以如果傅青海干掉的是一个“菜鸟”甚至是刚成年的“雏鸡”级别的铁血战士，那么从他身上获取的铁血科技就必然是不完整的缩水猴版。 傅青海看着脚下的这具铁血战士尸体，头盔下是丑陋狰狞的脸庞，爬行动物一样的粗糙斑驳皮肤，带有尖利牙齿且能够开裂的巨大下颚骨。 傅青海没法从这些特征上分辨出这个铁血战士的年龄，但铁血战士的普遍身高就是两米至两米五，能长到两米五的铁血战士，铁定不是个青少年。 傅青海将铁灰色的铁血战士的头盔和肩炮系在腰间，站在天台边缘眺目远望。 战场已经转移，这里什么都看不到。 傅青海转身走下楼梯。 路上复盘一下这波战斗。 傅青海觉得，从总体来看，铁血战士应该不是星际战士的对手，但是在AVP宇宙最新电影《铁血战士2018》里，出现了由铁血社会中的激进分子——“超级铁血”部落，研究制造出来的“究极铁血战士”，身高3.3米，基因中整合了包括人类DNA在内的众多外星生物的DNA片段，更为敏捷强壮，全身覆盖外骨骼，此君可与阿斯塔特一战。 傅青海回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进入轮回世界，在斯塔克大厦的顶层，就是被一个叫做“穆萨”的铁血战士发现并捉住的。 仔细回忆一下，感觉当时遭遇的那个铁血战士，还没有现在死掉的这个强。 风水流转，时光荏苒，我傅青海也不是当年的那个我了。 下到一楼的傅青海沿着战斗转移的废墟痕迹，继续向曼岛深处走去。 …… 沉重的撞击声震得天花板微微颤抖，灰尘从吊顶的缝隙中洒下，办公桌台面上的水杯里，液面在晃动。 一群胆大包天的轮回者们，正趴在写字楼的某一层，如痴如醉地观摩着玻璃幕墙外的战斗场面。 一个伪装作职场白领的女性轮回者，整个身子都趴在了玻璃上，看着外面激烈的战斗，双眼迷蒙，痴痴道： “天呐，龙骑士，太帅了，我爱他，伊耿三世，我的王子。” 旁边的同伴听闻这种花痴言论，无语地转过身，撇嘴道： “你的王子？你的王子认识你是谁吗？” 女白领对同伴的打趣丝毫不予理会，依旧眼冒星星的凝视着窗外的战斗景象。 四五个轮回者，就这样躲在写字楼的一层办公室里，一边观摩着窗外的战斗，一边积极地讨论，评价着孰强孰弱，分析着能力来源，幻想着自己有朝一日也能成为在窗外战斗的人，而不是藏在无人的写字楼里悄悄旁观。 直到一个身穿骨白色动力战甲的高大身影，悄然出现在了背后的大门外。 傅青海端着爆弹枪，看着这几个轮回者，背对自己，旁若无人地讨论着窗外的战斗，心中十分的无语。 上一批轮回者团队，至少还知道在天台入口处安排一对明暗哨组合，你们这……别人来到身后了都没有察觉，这也太菜了吧，菜得未免有些过于离谱了。 “咳咳。” 眼见这几人越讨论气氛越火热，完全不把门外的自己当回事，傅青海忍不住干咳两声，提醒示意了一下自己的存在。 五个轮回者一齐转身，看到了背后门外的傅青海，脸上齐刷刷露出了惊吓的表情。 傅青海端着爆弹枪走了进来，说道： “咳，几位，不好意思打断一下，那个，我来这里，就是想问一下，你们的阵营是？” 说完这句话，傅青海的枪口对着他们扬了扬。 五个轮回者面面相觑，犹豫了一会儿，最后由中间的一个黑发少年低声回答道： “神盾局。” 傅青海马上将爆弹枪收了起来，惊喜道： “太好了，我也是神盾局剧情线阵营的，总算遇到队友了。” 一众轮回者纷纷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不知道傅青海身穿的这套动力战甲出自哪里，但是想来哪怕只能同化出一套简单的单兵外骨骼，也是比自己这群啥也没有的轮回者要强的。 更何况，傅青海腰间还有一个非常明显的标志物—— 一个沾着血液的铁血战士头盔。 这个东西就太直观了。 铁血战士，经典银幕怪物，谁都认识，能杀死一个铁血战士，还将他的头盔挂在腰间的，想来也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傅青海信步走到了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外面激烈的战斗，问道： “我听了你们的讨论，好像对窗外战斗的人都还比较了解，看在同一个阵营的份上，能为我介绍一下吗？” 两边的几个轮回者，不复刚才热烈讨论的模样，神情略显拘谨，目光有些畏缩地看着身旁的这个高大的白甲战士。 他身上带着一股杀气。 此时，一片巨大的阴影刚好投在了这片玻璃幕墙之上，一条暗银色的巨龙从众人的头顶上翱翔而过。 一个轮回者指着飞过众人头顶的巨龙说道： “那是米拉西斯，来自冰与火之歌宇宙，著名的三头征服者巨龙之一，在原著里，坦格利安王朝建立后的10.A.C，米拉西斯在王国进攻多恩的战役中负责袭击狱门堡，被城门上的巨型弩炮射穿了龙眼，按照原剧情本应该身死殒命，却被轮回者，也就是成为她新一任龙骑士的玩家同化了，没有参与对多恩的战役，改写了命运。” 傅青海抬眼望去，那是一头漂亮的巨龙，暗银色的鳞片，尖锐的利爪，泛红的双翼皮膜。 在冰与火之歌的世界里，龙是一种双足双翼的爬行动物。尽管有许多西幻粉丝认为这种生物顶多算作“双足飞龙”而非真正意义上的“巨龙”（四足双翼），但人家原作者马丁老爷子已经明确表示过了，在他创造的世界里龙就是双足双翼的，不接受一切反驳。 虽然是双足双翼，但是冰与火之歌宇宙里的龙可一点也不小，基本上是活得时间越长，体型就越大，实力就越强，有历史记载最大的两头巨龙： “黑死神”贝勒里恩，目前的已知巨龙当中体格最大的一只，据说可以一口吞下北方的长毛象。 瓦格哈尔，有记录的击杀同类最多的巨龙，据说后期体型和贝勒里恩不相上下，在官方配图里，其头颅和一辆小汽车差不多大。 傅青海目测了一下天空中的这头巨龙，龙头只有半辆小汽车那么大，倒也不算特别夸张的尺寸。 在银龙的背上，是一个身穿铠甲、手持银色龙枪的英俊男人，一头飘逸的金色长发在风中扬起，露出了白皙俊逸的面庞。 刚才介绍巨龙的轮回者指着龙背上的男人说道： “那个轮回者，自称伊耿三世，就是同化了米拉西斯的人。” 确实挺帅的，傅青海心中评价道，符合西幻小说中骑士主角的模样。 傅青海随口问道： “这个人很有名吗？” “是的，伊耿三世在轮回世界里很有名气，拥趸者众多，主要是因为长得……” 他的话还没说完，旁边一个女白领模样的轮回者就不忿地小声打断道： “你连坦格利安王朝的新星，维斯特洛的金色闪光，君临城的典范王子，伊耿三世，都不认识吗？” 说完，还瞅了傅青海一眼，仿佛不知道她的偶像是一件多么离谱过分的事情。 ？ 傅青海奇怪地看了这个女人一眼，心想我有必要认识这么多人吗？ 刚刚还一副畏畏缩缩的样子，一提到她的爱豆立马就来劲了。 怎么连轮回世界里也有饭圈粉丝。 傅青海先不和她计较。 傅青海看旁边的这个轮回者似乎很懂冰与火之歌宇宙，就从背后抽出了一把黑色的长柄剑，握在手里，问道： “这把剑你认识吗？” 轮回者仔细打量了一下傅青海手里的剑，惊讶道： “哇，这应该是一柄瓦钢剑，具体是哪一把我就不清楚了。” 傅青海提示道： “它的名字叫做碎心。” 轮回者一愣，接着便叫道： “碎心剑，我想起来了，塔利家族的镇族之宝，蓝道·塔利伯爵经常带着碎心奔赴战场，篡夺者战争期间的白杨滩之战，他手持碎心让轻兵冒进的劳勃·拜拉席恩吃到了唯一一次败仗！” 虽然傅青海不知道这些颠来倒去的原著典故，但是不妨碍他得出结论—— 碎心果然是一把有名有姓的名剑。 傅青海掂了掂手里的格斗短剑，又将其插回了背后。 星际战士也会使用没有任何裂解力场加持的普通冷兵器，一般用作工具刀或者贴身的格斗短剑，碎心剑虽然是长柄剑，但是对于傅青海的手掌尺寸来说刚好可以作为一把单手格斗短剑。 而且还是一把雕饰精美堪称艺术品的精工格斗短剑。 再次感谢碎心者艾丽西亚女士。 这个轮回者羡慕地看了傅青海一眼，道： “原来您也去过冰与火之歌宇宙……” 剩下的三句话没有说完：既然你都去过冰与火之歌宇宙，干嘛还来问我呢，专门秀给我看吗？ 另一边的女白领不屑地转过头，心想： 有一把瓦钢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家伊耿三世有一头龙。 傅青海不知道这些人复杂的内心戏，回过头看向窗外，问道： “现在是什么局势了？” 一开始的那个黑发少年说道： “神盾局阵营基本上已经胜券在握了。” “哦？”傅青海眉毛一挑，“怎么说？” 黑发少年解释道： “最开始是市区里爆发了枪战，对战双方是何人并不清楚，有一拨人看起来像是伪装成神盾局的九头蛇特工，等到我们赶到这里以后就看到，九头蛇阵营的某个玩家，不知道通过什么办法，召唤出了五只食人妖，和伊耿三世以及他的龙战斗在了一起，然后就是各种大乱斗，有人从地下车库里开出了一辆M1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有人戴上了戒指变成了蓝灯侠。” “很多九头蛇阵营的玩家被打跑了，撤退往了曼哈顿桥的方向……快看！最后一只食人妖也坚持不住了！” 傅青海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暗银色的巨龙收拢翅膀降落到了地面上，一只臃肿巨大的，足足有五六米高的，披戴盔甲的苍白色人形巨怪，挥舞起了一辆焦黑的汽车框架作为武器，砸向了巨龙。 却被巨龙挥舞着双翼挡开，龙背上的骑士一枪直刺苍白巨怪的眼睛，同时，狰狞的龙首一声嘶吼，巨龙修长的脖子一伸，尖利的獠牙大嘴一口咬向了苍白巨怪的脑袋。 双管齐下，一人一龙，配合无间，臃肿强壮的食人妖顿时乱了手脚，被暗银色巨龙一口咬下了头颅。 龙首一扯，巨怪的头颅从肩膀上筋肉扯断分离，赤红的鲜血如瀑布般泼洒而下。 巨龙修长的脖子一甩，将丑陋肥大的脑袋扔出，接着就是仰天长啸，高昂的龙吟声响彻了整片街区。 背上的龙骑士同样高高的举起了自己的龙枪。 震撼！ 除了傅青海以外，在场的五个轮回者都被这一幕看呆了。 ………… 第三十三章 斩龙 如此血腥残暴的一幕将在场的五个轮回者都看呆了，面对强者的敬畏在心中油然而生。 除了傅青海。 同样是庞然大物之间的对战，见识过地狱兽大战蔑视者无畏机甲的傅青海，面对眼前的这种小场面，实在是激不起什么感慨。 傅青海舌头掏了掏牙齿，问道： “这玩意应该是，指环王宇宙里的食人妖？” 黑发少年点点头：“没错，就是那个食人妖，指环王宇宙也叫做托尔金宇宙，包含了《指环王》、《霍比特人》、《中洲历史》和《精灵宝钻》等世界观。” （PS：食人妖也翻译作巨魔Trolls，为了和WOW世界观做区分，书里统一使用食人妖这个非官方译名） 傅青海接着就问道： “可是我对电影情节还颇有印象，食人妖不是遇到阳光就会石化变成石头吗？现在是白天，为什么这几只食人妖还能行动？” 黑发少年说道： “你说的是米尔寇制造的早期版本食人妖，愤怒之战以后，这种生物被索伦改造过，变成了和强兽人一样的强食人妖，更加高大，而且不再惧怕阳光，《霍比特人：五军之战》里有出现过。” 经他一提示，傅青海也想起来了，《霍比特人：五军之战》里的巨型食人妖，是直接扛着大锤头充当攻城生物武器的。 傅青海头盔目镜将视觉拉近，扫过了那一片狼藉的战场，那几只死去的食人妖，有的尸体焦黑如碳，有的手里还握着一种类似巨型投石索的东西，高楼的水泥墙壁上还嵌着一柄飞斧，显然食人妖们面对天空中的巨龙也不是全无反击的办法。 但是天空对地面，永远都是不对称的战斗，再强的强食人妖，面对一只会飞的巨龙时，反击办法也非常有限，纵然是五打一，最终还是被龙骑士逐一击杀了。 除非那个九头蛇阵营的轮回者从中土大陆带过来的是巨鹰，或者戒灵骑的堕落飞兽，不然无论带多少只食人妖过来，结果都是一样的。 大概评估出了龙骑士的战斗力，傅青海抬起满是刮痕的爆弹枪，拿出一个满弹鼓，慢条斯理地换好了弹药。 傅青海手搓了两盒爆弹，这是最后一个弹鼓了，之前在九头蛇基地杀人立威的时候都没舍得用。 “咔嗒。” 傅青海拉上枪栓，淡淡说道： “很感谢你们几位给我分享的知识和情报，我在这里也给你们分享一个知识作为回赠——” “永远不要相信轮回世界里的陌生人。” 本来就对傅青海身份怀有疑虑的几人，闻言顿时面露惊恐，没等他们逃跑，傅青海已经举起了爆弹枪，对准了…… 玻璃幕墙！ 窗外，一只优雅的暗银色巨龙振翅翱翔，刚好飞过这里。 “哒哒哒哒……” 巨大的十字枪口焰炸起，厚实的玻璃幕墙瞬间粉碎掉落，无数颗亚音速弹激射而出，射向了远处的那只巨龙。 暗银色巨龙的身体上顿时炸开了几朵血花，翅膀的翼膜被打出了好几个大洞，嘴里发出哀鸣。 骑在龙鞍上的金发男人顿时悚然一惊，转头看向傅青海所在的大楼，猛地一扯龙缰，巨龙瞬间收翼下沉，让傅青海失去了射击角度。 杀完食人妖以后，伊耿三世之所以敢于大拽拽的在高楼间飞行，是因为他清楚龙鳞的防御力，在狱门堡的战斗中，床弩是恰好射进了米拉西斯的眼睛里，才导致了这头传奇巨龙的陨落，正常来讲，各种尺寸的弓弩和小口径枪械，都是不足以洞穿壮年巨龙的鳞皮的。 但是刚才的偷袭者，使用了一种威力更强大的子弹。 傅青海探出玻璃幕墙的破洞，看到金发男子操控着巨龙躲进了另一栋高楼的背后，放下了枪，心中也在暗暗啧舌可惜。 离得稍微有点远，爆弹枪威力不俗，但是远距离精度不够，傅青海已经使用了精度略高一点的亚音速弹，但是撞破玻璃幕墙后弹道依然有所偏离。 旁边的几个轮回者瑟瑟发抖，看着端着枪的傅青海，不知道此刻该逃跑还是求饶。 一秒钟以后，一只暗银色的狰狞巨大龙首，忽然从大楼的另一边升起，利齿大嘴一张： “吼——” 炙热的龙炎喷涌而出，赤红色的流火撞破了玻璃幕墙，在整层楼里回荡。 三个靠得近的轮回者逃跑不及，瞬间被龙炎烤成焦炭。 “啊啊！”女白领尖叫着滚进了一面墙后，她的皮肤已经被大面积灼伤，来自她崇拜的偶像。 傅青海在龙首刚刚从另一边浮现的时候，就迅速转身移动，躲进了消防通道里，火焰撩到了一点盔甲，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傅青海没有选择硬接，虽然陶钢对于高温有着不俗的抗性，但傅青海并不是包裹在一个陶钢复合装甲组成的球里，盔甲有关节有缝隙，如果被龙炎正面喷到，难免会过热受损。 龙息的喷吐面积很大，在傅青海印象中，权游里三只成年巨龙的龙息齐喷，可以瞬间葬送掉一支几千人的军队。 高楼大厦外，暗银色巨龙振动着双翼，绕着大厦飞行，龙背上的金发男子，俊脸面沉似水，冰冷的目光在玻璃幕墙上寻视着。 刚才的一记龙炎吐息，收到的提示却是自己击杀了三个同阵营的轮回者，惩罚性扣除了一些同化点数，虽然只是个位数的点数，说明里面的轮回者等级很低，但伊耿三世依旧非常不爽。 他的龙被打伤了，子弹现在还在身体里，他能感受到胯下巨龙的痛苦。 不管大楼里面究竟是谁，同阵营的轮回者还是别的什么人，他发誓要让这个人付出代价！ 大厦的玻璃幕墙是单向透视玻璃，巨龙上下翻飞，绕飞过两个破洞以后，就无法看见里面的景象，伊耿三世心头无名火起，一提缰绳，操控着巨龙一个扭身甩尾，长长的龙尾砸在了这一层楼的玻璃上。 “哗啦！” 整段的玻璃炸裂破碎，露出了后面单膝跪地持枪的白甲战士。 “哒哒哒哒哒！” 巨龙的屁股和尾巴顿时被打得支离破碎，血肉裹着鳞片飞溅，一发爆弹擦在了伊耿三世的肩膀上，直接刮掉了大半块连着盔甲的肩胛骨肉。 “啊！”金发男子惨叫一声，一时间都握不住手里的长杆龙枪，连忙伏低身子猛拽缰绳，巨龙惨烈地嘶嚎着，甩着断尾，收拢翅膀一个俯冲脱离了射角，然后奋力振翅，一路洒着淅淅沥沥的鲜血，逃向了远方。 傅青海站起身，举起了手里的爆弹枪，看着远处摇摇晃晃飞离的巨龙，以及趴伏在龙背上的人影，冷笑一声。 现在知道厉害了，想跑？没完！ 傅青海心念一动，思维信号通过联网卫星瞬间发送至停在街道废墟旁的皮特比尔特重卡，车头后的集装箱内，一个密封的木头箱子里火光亮起，涡轮喷涌的声音响起，一个巨大的金属装置撞破了车厢尾门，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烟一头冲向了天空之中。 这个骨白色涂装的金属装置总共由四个喷口组成，外侧两个巨大的圆形涡扇喷口，负责长距离巡航，中间两个稍小一些的等离子喷口，负责短时间速度爆发。 飞行背包的两侧展开了两片短短的梯形金属机翼，一路绕过高楼的间隙飞向了傅青海所在的大厦。 傅青海站到了楼层的边缘，一行字符出现在了头盔目镜的视线中： “飞行背包一秒钟以后抵达。” 傅青海脚步轻轻一迈，往前踏出。 整个人瞬间消失掉下。 下一秒，涡扇的轰鸣，等离子的烈焰，伴随着高温扭曲的空气升腾，一个身背巨型喷口两侧展开了机翼的重甲战士在空中缓缓升起。 傅青海将不剩几颗子弹的爆弹枪插回背后，从腰间拔出了动力长刀，拇指一按，幽蓝色裂解力场启动。 接着，背后的等离子喷口骤然爆发出了一大团炽烈的白色火光，傅青海“唰”一下消失在了大厦前，飞向了远方的天空。 远处的天空之中，暗银色巨龙吃力地扇动着翅膀，趴伏在其背上的金发男子，正在一瓶一瓶地将红色玻璃圆瓶药水灌进自己嘴巴里，忽然，他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轰鸣声。 扭头一看，身后的景象顿时令他目眦欲裂： 那个骨白色重甲战士，身后背着两个巨大的圆形涡扇喷口和展开的金属短翼，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焰，正向自己冲来。 伊耿三世瞪大了双眼，可是他毫无办法。 且不说靠扇翅膀飞行和靠涡喷推进完全是两种天壤之别的飞行方式，现在身下的巨龙米拉西斯早已是身受重伤、奄奄一息，能勉力维持飞行都已经大不容易。 伊耿三世看到，那个直冲自己而来的白甲战士，双手握刀，举过了头顶…… 完蛋了。 这是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傅青海举起了手里的直刃动力长刀，悍然冲向了空中的巨龙。 在两者接触到的一瞬间，刀刃如切割黄油一半毫无阻滞地切进了巨龙的腹部，傅青海双手握刀，背后喷口保持向前推进，推着傅青海一路划过了巨龙的整个腹部，一直到胸骨处刀刃才完全切出。 “哗——” 空中鲜血喷洒，无数的破碎脏器从巨龙腹下的切口中洒下，巨龙嘶鸣一声，双翅再也无法维持扇动，无力地向下坠去。 给巨龙完成了切腹手术的傅青海，在空中转了个身，悬停着，看着那个随着巨龙高速坠落的金发男子，他抓着龙鞍，面露狰狞，一张俊脸扭曲地皱成了一团，死死地盯着自己，仿佛要把自己的模样记下。 傅青海缓缓抬起了手臂，掌心中亮起了刺眼的光芒…… “Biu——” 金白色的粗大光柱闪过，龙背上仅剩下了一具没有上半身的焦黑尸体。 ………… 第三十四章 三句话 巨龙和背上骑士的尸体，坠落在了曼哈顿岛外的海面上，缓缓下沉，傅青海一个俯冲，赶在尸体沉没前，捞起了半截尸体。 傅青海一直很好奇，这些骑龙的轮回者，驱使食人妖的轮回者，在参加战斗前，究竟把自己的怪物手下们都藏在哪里。 但是这半截尸体并没有给出答案。 傅青海扔下尸体，背后喷出一团白色等离子焰，加速飞离。 …… 还是那座高楼大厦，女白领打扮的轮回者，和一个剩余的同伴，亲眼目睹了外面的天空之中，那个白甲战士是怎么斩杀伊耿三世和巨龙的。 这个轮回世界里的饭圈女孩，想起了十分钟前，自己还嘲讽过这个白甲战士，嘲笑他连伊耿三世都不认识。 十分钟后，伊耿三世已经死在了他手里。 一时已是无言。 傅青海从大厦外飞过，转头看了里面一眼，发现女白领和那个黑发少年还活着。 傅青海拔出了爆弹枪，手掌握住了枪身下挂的榴弹发射管。 “咔嗒…嘭！” 一发冒着烟的枪榴弹落在了女人的脚下。 蚊子再小也是肉。 更何况饭圈恶臭。 背后爆炸声响起，傅青海头也不回的飞走了。 …… 傅青海在半空中翻转身形，脚朝下缓缓降落在了地面上。 他在空中看到了街道上的一滩肉泥尸体，回想起来是那个被自己随手推下天台的念力操控者，想到这里，傅青海强迫症犯了： 对了，这个人还没摸尸呢。 不行，走过路过不能错过，前面所有人都摸了，你也不能例外。傅青海决定把摸尸不走空的原则进行到底，降落在了地面上，背着硕大的飞行背包，走向了那摊尸体。 然后傅青海就看到了，一张小卡片静静地躺在尸体的旁边。 嗯，这是什么？少妇空姐学生妹上门服务吗？ 傅青海俯下身子，捡起了小卡片。 这是一张银灰色金属材质的卡片，上面印有一行字，应该是日语： “神羅研究所”。 除此之外，卡片上再没有任何信息。 神罗研究所？ 虽然傅青海不懂日语，但是这几个字他看懂了。 傅青海脑海里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什么世界观的宇宙里有这个“神罗研究所”，没再多想，先将卡片收起来，确定再没有其他发现以后就飞回了卡车旁。 傅青海将背后硕大无朋的飞行背包取下，放回了车厢里。 前文说过，在脚底、掌心和后背安装等离子推进器的钢铁侠，是没办法在穿戴重甲型号Mark系列战甲的同时还能飞行的，或者是推力不够，或者是续航不足，总之，即便是初代反浩克战甲，身上的等离子喷口也只能辅助跳跃，而不能高空飞行。 但是傅青海这个家伙很贪，他既想要重甲的防御力，又想要轻甲的飞行能力，两者都不愿放弃。 于是他模仿星际战士的跳包飞兵，搞了个飞行背包。 当然，有钢铁侠强悍的推进技术加持，肯定不能和普通的跳包飞兵一样只能快速跃进和跨越障碍，傅青海的飞行背包，是真正能飞的背包，自带额外动力源，还有节能巡航模式和爆发冲刺模式可供选择。 造型也很帅，是战锤的那种哥特式暴力美学，唯一缺点就是尺寸有点庞大，穿戴着不方面钻楼，也不便于近身格斗。 所以在斩杀完巨龙以后，傅青海又将它卸下，放回了重卡车厢里。 傅青海回想起，几个轮回者说的，九头蛇阵营的玩家们节节败退，被驱赶向了曼哈顿大桥那边，于是放好装备以后，也徒步向曼哈顿大桥的方向走去。 他要去会会DC宇宙来的那个蓝灯侠了。 顺便找一找尼克·弗瑞的踪迹。 …… 傅青海沿着街道的废墟，穿过高楼间的小巷，慢慢靠近了曼哈顿大桥。 在这里，已经不像刚才的战斗焦灼之地那样遍地废墟，傅青海看到了零星的，没有来得及离开曼哈顿岛的市民，以及正在组织撤离的警察。 傅青海爬到了一栋高楼的顶层，往下看去，在复杂立体的城市里，战斗还在继续。 往更远的地方看去，曼哈顿大桥的悬索桥上，挤满了正在疏散撤离出曼哈顿岛的市民和私家车，黑衣制服的NYPD正在努力维持秩序。 站在最高处的傅青海，借助头盔目镜的视觉补偿，将大桥周围的景象都事无巨细尽收眼底。 虽然市民们都在想尽办法撤离曼哈顿特区，但是傅青海看到，在环绕曼哈顿岛的哈德逊河上，还有无数的，挂着神盾局圆形鹰徽标志的警用快艇、直升机和气垫船，正在向曼哈顿岛涌来。 傅青海知道，这些源源不断赶往曼哈顿岛的神盾局特勤部队中，有很大一部分都是九头蛇的内奸。 因为尼克·弗瑞在曼哈顿露面了。 斯特拉克男爵和佐拉博士当然不会把杀死尼克·弗瑞的希望全部都寄托在傅青海这样一个刚入伙的雇佣兵身上。 他们也在派人前来，以神盾局的名义。 傅青海还看见了那个蓝色灯戒的持有者，蓝灯女侠，她正在追杀的九头蛇玩家似乎是混进了疏散撤离的人流之中，这个蓝色紧身皮衣女人漂浮在人群的上空，左右巡梭着，正在四处寻找着什么的样子。 九头蛇阵营的玩家很聪明。 且不说神盾局的立场是正派的，就算神盾局可以无视平民的伤亡，蓝色灯戒也不允许持有者不考虑平民安危的大开杀戒。 蓝灯代表的情感光谱是希望。 一旦持戒人丧失了希望的正面行为，灯戒就会离他而去。 想到这里，傅青海微微眯起了眼睛。 从之前看到蓝灯女侠和佐拉博士的机器人在唐人街大战开始，他就已经很明确了，这个女人绝对是敌对阵营的轮回者。 但是，如果要在这里干掉她的话…… 傅青海看向了下方密密麻麻的拥挤人群。 会不会误伤了平民？ 傅青海不是那种轮回不仁以NPC为邹狗的冷酷型玩家，他心里还有人性，某些时候他也会在乎无辜平民的死伤。 不对！ 想到这里，傅青海忽然一愣。 非常不对！ “平民伤亡”这四个字，忽然提醒了他，目前的这一切，都透露着一股不对劲的感觉…… 傅青海仔细回想着自己驾车冲破纽约警察的关卡，登上曼哈顿岛的经过。 自己团灭第一支神盾局轮回者团队的时候，街道和整座大厦，早已经空无一人，大厦内的市民就已经被疏散了。 自己和龙骑士伊耿三世战斗的时候，周边的所有高楼，下面的街道，都没有一个平民，以至于傅青海和龙骑士双方都不需要考虑误伤平民的事情，大可以放心战斗。 放开了手脚的大战。 如果说，因为漫威宇宙里的纽约市，长期以来饱受各种邪恶势力的威胁，各种漫威大事件都发生在纽约市，所以纽约市早就发展出了一套高效完善的平民疏散撤离应急机制，傅青海是相信的。 毕竟“多灾多难纽约城”这个称号不是白来的。 但是，这里是曼哈顿啊！ 纽约是全世界的金融中心，曼哈顿是纽约的金融中心，这里是地球经济中心，是纽约人口密度最高的一个区，有无数的人在这里工作、生活。 傅青海细细算了一下，从自己看到电视新闻，曼哈顿发生枪战、爆炸和超能力大乱斗，然后到自己驾车赶到曼哈顿开始凑热闹为止…… 期间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 就这么短的时间内，纽约市就已经完成了曼哈顿岛大部分街区的疏散撤离工作？ 这是怎么办到的？ 难不成是……有人提前安排好了紧急预案，提前组织了疏散撤离？ 顺着这个思路往下想，那么，谁会在乎战斗中平民的伤亡呢？ 反正肯定不会是九头蛇。 九头蛇妥妥的邪恶反派组织，只要能达成目的，死再多的平民他们都不在乎。 答案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 但这还只是疑点一。 疑点二，尼克·弗瑞是二战时期就活跃到现在的老牌特工了，其人狡猾精明，诡计多端，整个美国到处都是他的安全屋，他隐藏的不少地方恐怕连神盾局都不知道，档案里也没有备案，在电影里，尼克·弗瑞选择假死，很快就骗过了老谋深算的九头蛇们。 而在这里，这样一个老牌特工、老谍战人员，他的脸，居然不慎被电视台记者的摄像机给拍到了，偏偏就那么巧的出现在了慌乱撤离的人群之中。 尼克·弗瑞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疑点三，九头蛇利用在神盾局内部众多的内应，多次锁定尼克·弗瑞的位置，布置了袭杀计划，虽然都没有成功，但尼克·弗瑞又不是傻子，他意识到这一点以后，肯定不会再继续信任使用神盾局的力量，而是自己找人来单干。 而在曼哈顿岛上，神盾局阵营的轮回者，无论是数量还是质量，都明显强于九头蛇阵营的轮回者。 想到这里，傅青海的心中已经有所明悟了。 恰好就在这时，目镜视线里弹出了一个对话框，是佐拉博士的秘密通讯来电。 傅青海接通了。 “昆汀。” 佐拉博士的声音在头盔的通讯装置里响起： “几次袭击以后，尼克·弗瑞不肯再调遣使用神盾局的力量了，但我们收到的情报显示，他似乎从哪里找来了一批帮手，千奇百怪、五花八门的，都是不属于神盾局体系的力量。” “你做得很好，昆汀，我正想告诉你，其中有一个骑着巨龙的帮手，已经被你干掉了，你干掉他的视频被人拍下来了，现在正在互联网上疯传。” “不用担心，我们正在向曼哈顿岛派遣更多的支援力量……” “不。” 听到这里，傅青海直接出言打断了佐拉博士，道： “佐拉博士，现在，立即，马上，将所有人撤回，停止派遣九头蛇特工前往曼哈顿！” “为什么？” 加密通讯频道里，佐拉博士奇道： “这是一个杀死尼克·弗瑞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不，恰恰相反，这是一个陷阱，这是一个引诱九头蛇源源不断消耗自己有生力量的陷阱！” “尼克·弗瑞是故意出现在电视台的直播镜头里的，他就是在引诱你们来曼哈顿岛上找他，因为他找到了一批新的帮手，像我这样的帮手，可以把九头蛇的力量磨死在曼哈顿，他连疏散平民的紧急预案都提前做好了！” “他平时没办法一个一个去查，查谁是九头蛇的人而谁不是，但是此刻，所有不顾一切坚持要赶往曼哈顿岛的特勤人员，大概率就都是九头蛇的特工了，这不就将我们的人给暴露出来了？” 傅青海说道。 接着，他就将自己的一系列所见所闻，和各种分析，说给了佐拉博士听。 听完，佐拉博士若有所思。 作为一个老牌邪恶反派，佐拉博士又不是没有脑子，经过傅青海这么一提醒，他也马上就反应过来了。 “对，昆汀，你的分析没错，我不用请示斯特拉克男爵了，我这就下令，让斯特韦尔副局长马上将所有派往曼哈顿岛的特工和雇佣兵都叫回来。” 佐拉博士话音刚落，傅青海的脑海深处，忽然响起了一声冰冷提示音。 【在你的帮助下，九头蛇识破了尼克·弗瑞的计谋，减少了大量损失，达成阶段里程碑事件！】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2033点】 这回轮到傅青海愣住了。 这……这也可以？ 傅青海回想起，自己在天台干掉了一整支属于神盾局阵营的轮回者团队，又杀死了龙骑士伊耿三世，两项加起来也才奖励了七百多点同化点数。 现在自己只是和佐拉博士打了一通电话，就直接达成阶段里程碑事件，还奖励两千多点？ 原来如此，傅青海想明白了。 达成阶段里程碑事件，奖励同化点数的要求是：将剧情线向有利于自己所处阵营期望达成的那个结局的方向去偏转。 直接去杀死对立阵营剧情线的轮回者和剧情人物，当然是最简单粗暴直接的办法。 但不代表是唯一的办法。 傅青海识破了尼克·弗瑞的计策，间接为九头蛇挽回了巨大的损失。 这种行为偏转剧情线的力度，远远超过了傅青海杀死几个敌对阵营的玩家。 傅青海觉得自己已经大概摸索出了轮回世界的真正玩法。 都可以出去开讲座教人了： 我是一个很善于让主神给我同化点数的精通人性的男讲师，三句话，让轮回世界为我花了十八万…… 而佐拉博士那边还没有挂断电话，在布置下去了撤离曼哈顿特区的命令之后，佐拉博士对傅青海说道： “哼，尼克·弗瑞确实狡猾，但我们九头蛇也不是吃素的，其实杀不死他也没关系，只要能牵扯住他，让这个麻烦的家伙没空来干扰我们真正的计划，呵呵呵……” 喔？意识九头蛇其实还有后手？ 傅青海赶忙问道： “我们真正的计划究竟是什么？” 佐拉博士呵呵一笑，道： “你现在的权限还不足以知晓，等到了计划成功实施的那一天，你自然就会明白的。” ………… 第三十五章 深夜复盘 曼哈顿岛上的大战打得难解难分，但最终在傅青海的建议下，九头蛇撤退了。 而在纽约郊外的小镇上，夜幕也缓缓降临了。 威切斯特联合矿业公司。 一家不过三层楼高的街边小楼。 原本随着煤铁矿的开采殆尽，这家公司早已逐渐冷清，但是前一段时间不知为何，又有一群人买下了这个已经名存实亡的空壳公司。 里这栋小楼的不远处，昏黄的街边路灯下，两个身披破旧大衣的流浪汉，围着一个油漆桶烤火，桶里一堆家具杂物正在燃烧着。 两个流浪汉头发脏乱打卷，胡子拉碴，然而他们的眼神里却没有那种流落街头的茫然与颓废，警惕的目光时不时看向周围。 这其实是两个伪装成了流浪汉的轮回者。 隶属于轮回社团完美人类。 留在小镇上作为接应，同时负责监控小楼的外围。 看了眼周围，安静的夜晚里没有任何异常，流浪汉甲搓着手，低声对同伴道： “你说，如果上面这次实验成功了，我们是不是就可以重新觉醒X基因，变回变种人了？” 流浪汉乙嗤笑一声，道： “还早着呢，现在到什么阶段了都不知道，据说连一个成功的受体都还没出现呢。” 两人正低声聊着，忽然，流浪汉甲眼角的余光瞥到，街角的巷道里，似乎有一个身穿白色睡衣，光着脚的身影闪过。 “嗯？” 流浪汉甲皱起了眉头。 谁大晚上的光着脚穿睡衣到处跑。 “喂，你看见了吗，刚才那边。” 他伸手指了指街角的方向。 同伴一脸茫然：“看到什么？” 流浪汉甲缓缓站起身，道： “你在这里等我，我过去看看。” 说完，就一个人走向了那个黑暗的巷道。 这里是漫威漫画宇宙，这个轮回者倒也没往那方面去想，他走进漆黑一片的巷道之中，点燃了手里的打火机，微弱的火光照亮了周围的环境，巷道内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奇怪了……” 流浪汉喃喃自语了一句，刚一转身。 一张惨白如纸、眼周如墨的女人脸，就紧紧地贴在他的眼前。 “卧槽！” 流浪汉甲被吓得一个趔趄，站都站不稳了，往后连退几步。 就在他惊慌喊出声的时候，一条地狱之蛇倏忽一下就缠上了他的脖颈，顺着他受惊张开的嘴巴“咕噜”一下就钻了进去。 站在他面前的光脚白睡衣女人，咧嘴笑了，露出了一口带血的尖牙。 酒店高高的阳台上，夜风吹拂，一个女人和一个塑料娃娃站在阳台上，静静看着这一幕。 阿普顿·杜邦问道： “让瓦拉克附身别人？这样祂不就脱离你的掌控了吗？” 才说完，一个高大的鬼修女就出现在了他的背后。 张妤柠淡淡道：“分身而已，对付这种级别的喽啰，分身够了。” 阿普顿恍然。 在别尔坦村的城堡里，瓦拉克确实可以同时出现在很多地方，但却是在本体状态下使出全力才附身青山成功的，可能还是和意志力强弱有关。 当然，按照招魂宇宙的尿性，更可能和信仰虔诚程度有关。 油桶火堆旁，流浪汉乙听到了同伴的一声短促的叫喊，他马上站起身，疑惑地看着黑暗巷道的方向，嘴里高声喊道： “亚伯？亚伯你没事吧？” 还没等他前去查看，流浪汉甲从巷道里出来了。 他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上的表情，默默地走到了同伴的面前。 同伴奇怪地打量着他，忍不住伸手去扶他的肩膀，嘴里问道： “喂，你怎么了？” 叫亚伯的轮回者，忽然猛地抬起了头，一双血红色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同伴。 同伴一嚇，后退一步。 双目赤红的轮回者快速从腰间拔出一把左轮手枪，对准了同伴的脑袋。 “砰！” 枪声在小镇的夜空中回荡。 另一个流浪汉在同伴的枪口下倒下了。 …… 晚上，傅青海一个人回到了豪华公寓内。 将自己缩小成为一米九的尺寸，傅青海从七十多平的浴室里走出来，光着脚踩在大地色的意大利防滑瓷砖上，从浴柜中抽出一条纯白色浴袍，披在身上，随手拿起一块毛巾擦了擦头发上的水渍，走向了客厅。 整间公寓大平层的客厅以深邃的海军蓝作为基调，辅以胡桃木镶板作补充，阳刚之余充满优雅气息。 傅青海懒懒地躺在了沙发上，将笔记本电脑放在大腿上，掀开。 傅青海打开了一个视频网站，不用搜索，首页的标题就是曼哈顿岛之战。 傅青海开始逐条浏览这些视频。 曼哈顿特区很大，人口稠密，即便是尼克·弗瑞提前安排了疏散撤离计划，也不可能把所有人都全部撤出，总有些不怕死的会留在那里。 这些胆大包天的市民用手机、DV等各种设备，拍下了发生在曼哈顿岛上的大乱斗。 当然，其中的很多视频可能就是轮回者拍摄上传的。 傅青海主要想通过这些视频，看看其他轮回者们都是些什么能力、什么水平的家伙。 然后就看到了自己的视频。 标题是：“新钢铁侠？科技装甲战士曼岛海面上空上演飞身屠龙！” 看拍摄者的角度，应该是在当时海边的另一栋大楼。 视频里，傅青海身背飞行背包，拖着一条长长的尾焰，冲向了飞在空中的巨龙，然后举起了手中的长刀，从巨龙的下方擦身穿过，接着，整头暗银色巨龙的腹部就跟翻斗车卸货一样，淅淅沥沥地撒下了无数的破碎脏器和血液。 从另一个角度观看自己斩杀巨龙的过程，也是别有一种感觉。 再看一看视频的评论区。 热评第一条： “卧槽，好强，好帅，好暴力。” 第二条： “各位，刚刚斯塔克工业的新闻发言人已经出来澄清了，这不是斯塔克工业旗下的产品，和斯塔克工业也没有任何关系。” 这条评论下面，全是骂的： “放屁，你当我们瞎吗？” “掌心里射出金白色光柱，背后白色的等离子喷射推进，这不是钢铁侠又是谁？” “笑死爷了，资本家就会睁着眼睛说瞎话。” 第三条评论： “说不定是竞争对手公司模仿开发的呢，托尼·斯塔克可从来不使用近战武器，而且战甲的外形风格和钢铁侠战甲也完全不一样。” 而在这条评论下面，全是艾特其他企业的评论： “@奥斯本工业” “@汉默工业” “@皮姆科技” “@罗克森公司” …… 傅青海笑了，觉得这些沙雕网友可真有意思。 普通的网民可没有这么多见识，这些评论中，必然有轮回者混杂其中。 转念，傅青海忽然又想到。 如果，如果自己当初在贝克·哈特光影特效公司实习的时候，没有选择冒险探查斯塔克工业顶层的爆炸，而是选择求稳，乖乖地待在办公室里，那么现在…… 看着这些只能躲在电脑前，眼巴巴的刷着网页视频，发表着或感慨或羡慕或逗比的评论，而没资格直接参与到战斗里的轮回者们。 自己会不会也是其中的一员呢？ 傅青海摇头失笑，说不准的事情，谁又知道呢？ 谁又知道那块硬盘刚好是钢铁侠的电子灵魂备份。 谁又知道插在脑干上的硬盘也能被同化。 如果没有托尼·斯塔克的电子灵魂备份，傅青海能否救下窝阔台，又能否得到这个星际战士连长的赏识？ 谁都不知道。 唯有想到就去做，如是而已。 做了，才有一切发生的可能。 感慨了一番，傅青海将笔记本电脑拿到一边，站起身，决定去开瓶红酒，一边喝酒，再一边欣赏视频。 从恒温酒柜里随便挑了一瓶勒桦酒庄的罗曼尼康帝，傅青海也不是很懂，懒得走醒酒流程，直接拔开软木塞，倒在了高脚杯里。 “叮咚！” 这时，门铃响了。 嗯？ 正在倒酒的傅青海一愣。 声音来自于豪华公寓的客梯，而不是自己使用的那部电梯。 没有去看猫眼和监控，傅青海直接闭上了眼睛，用原力去感受。 在原力感知里，一个没有能力的普通人，女人，正站在电梯厢内。 怎么回事？ 傅青海将腰间的浴袍带系好，走向那部客梯，按开了电梯门。 一个黑色卷发、浅棕色皮肤的拉丁美女站在他的面前。 鼻梁高挺，嘴唇微厚，宽松的牛仔外套下面只有简单的一件黑色抹胸，肩膀的锁骨和小蛮腰都露了出来，一条黑灰色低腰修身牛仔裤，隐隐约约露出了腰间黑色丁字裤的一条细带。 走的欧美夜店风。 傅青海疑惑道： “你是？” 美女微微一笑，挥手打招呼道： “Hola！昆汀先生晚上好，是内森·莱蒙先生叫我过来的。” 多的也不用说了，傅青海秒懂。 啊这……傅青海哑然。 虽然内森·莱蒙很早就和他说过，电视机柜里面有几盘迈阿密春季泳装周秀场的录像带，让他自己挑女人，汉默工业自会送上门来，但是傅青海一直忙于打造自己的动力战甲，没有空去管什么录像带。 之后又忙于各种战斗和谋划，也没想起这一茬。 没想到，内森·莱蒙直接先斩后奏，把人给送上门来了。 拉丁美女看傅青海不说话，以为他不喜欢，急忙说道： “那个，内森·莱蒙先生说了，如果您不喜欢我这一款的，也可以换，另外……” 拉丁美女小心地看了傅青海一眼，道：“如果您，如果您喜欢其他性别的话，内森·莱蒙先生也是可以安排的。” 安排？安排什么？深夜0溢事件吗？ 傅青海无语，没再多说什么，直接将拉丁美女拉进了房门。 于是，这个豪华公寓的夜晚，变成了傅青海浴袍敞开，大剌剌地靠在沙发背上，一条大腿上放着笔记本电脑，一只手端着高脚杯，继续观看好事者们录下的曼哈顿大战的视频。 而一个漂亮的拉丁美女，正双膝并拢跪在地毯上，口齿不清地忙活着。 ………… 第三十六章 幻影凶间 威切斯特国家森林公园。 在青翠山林的的另一边，是一块接一块裸露着的丑陋矿坑，矿业公司开采完煤铁矿以后只是进行了简单的掩埋，大大小小的矿坑像是山脉上的疮疤。 有一些小坑里聚集了雨水，雨水将碎矿石里的一些其他伴生矿物质析出，蓝一潭绿一潭的，远远看去仿佛有一种剧毒的美丽。 神秘人士买下这座废弃矿坑以后，并没有完全修缮好这里并开始新一轮挖掘，而仅仅只是在道路入口处摆放了一些禁止入内的标志牌和路障，派专人把守，将这里封闭，大部分地方还是维持了原来的样子。 时不时就有大货车运载着不明物件进入矿洞内，却一直没见到有矿石被运出。 此时，阴暗深邃的矿洞内。 无数交错综合的立体矿道组成了一个复杂的网络，完美人类的轮回者们用半透明的防水蒙布将其中几段矿道包裹，阻止年久失修的矿道里渗水，再用钢架结构加固了摇摇欲坠的矿坑。 就是在这种简陋的条件下，轮回者们拉进发电机组、照明灯具和各种仪器设备，就开始了他们的秘密实验。 灯光昏暗的矿道内，一个卷胡子的白大褂男人正站在离心机前耐心地等待着血样混合物被分离，几个助手模样的白大褂在周围走来走去。 一个戴着鸭舌帽、双手都套着黑色手套的年轻男人走到他身边，低声道： “曼德尔，我们在小镇上警戒的成员失联了。” 卷胡子男人抬起头，问道： “怎么回事，被敌对社团的人杀了？” 年轻男人摇摇头，道： “你最好亲自过来看看。” 卷胡子放下了手里的活计，跟随鸭舌帽走到另一个矿道里，在这里，围着放了一圈的金属机箱和显示屏，屏幕里播放的，正是小镇上所有监控探头的监控画面。 鸭舌帽指着其中一块屏幕，说道： “你看。” 卷胡子看向屏幕，里面是黑白粗糙的无声画面： 流浪汉甲掏出左轮手枪，一枪打死了自己的同伴，接着就浑浑噩噩地走出了监控画面。 在旁边另一块屏幕的画面里，流浪汉甲提着手枪，慢悠悠地走进了一家酒店的大门。 酒店招牌：海豚假日酒店。 卷胡子男人皱紧了眉头，看着这一幕，疑惑道： “亚伯叛变了？” 鸭舌帽男人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 卷胡子接着问道： “之后呢，他去了哪里？” 鸭舌帽摇头： “哪都没去，他走进了这家酒店，然后就再也没出来过。” 难道亚伯是其他轮回社团安插在完人的内奸？那他怎么进了酒店就不出来了呢？ 这不合理。 况且，亚伯的级别很低，不然也不会被安排去小镇上放哨了，他根本接触不到组织的机密内部资料，他这个时候叛变，除了杀死一个同伴以外，还能干什么呢？ 卷胡子皱眉思索着。 他抬起头，看向鸭舌帽，说道： “你去那家酒店里探查一番，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鸭舌帽点了点头，道： “话说，那天逃跑了的那个实验体，还没捉到吗？” 卷胡子微微摇头：“没有，那个家伙还在矿洞里和我们玩捉迷藏呢，所以你只能一个人前往，现在没有多余的人手可以派给你，执法队要封锁所有矿道，逐步缩小搜索范围，迟早把他逮出来！” 鸭舌帽男人冷哼一声，低声骂了句“废物埃德加”，但还是点头表示理解，随后就领命而去了。 …… 鸭舌帽男人穿着一件皮夹克，双手都戴着手套，抬头看了一眼高高的招牌，缓步走进了海豚假日酒店的大堂。 光鲜亮丽的整洁大堂，前台后，一个帅气的服务生微微鞠躬，脸上挂着一丝略显僵硬的微笑，对鸭舌帽男人道： “您好，先生，欢迎光临海豚假日酒店，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 鸭舌帽男人径直走到了前台前，道： “把近期的入住名单给我看一下。” 服务生微笑道： “抱歉，先生，这涉及到客人的隐私，我们不能……呃！” 话还没说完，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大手就扣住了他的脖子，将他硬生生从地面提起来了几寸。 鸭舌帽男人冰冷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服务生的眼睛，什么话也没有说。 服务生的脸憋得通红，手忙脚乱地挣扎着，将前台后的一张表格递到了台面上。 鸭舌帽男人松开了手，拿起这张表格翻看起来。 服务生一下子跌坐回了座位上，捂着脖子大口喘息着。 鸭舌帽男人没有理会这个服务生，目光在表格上逐一扫过，零零散散的入住信息，然后就看到了： 乔纳森·亚伯，入住日期：8月27日，房间：14楼1408号，豪华山景套房。 “哼。” 鸭舌帽男人冷哼一声，放下表格，走向了电梯。 却没注意到，身后那个原本一脸惊恐的服务生，脸上惊惧的神情褪去，缓缓站直了身体，又恢复了一脸僵硬的微笑。 …… “叮咚！” 电梯门打开，鸭舌帽男人走进了铺着地毯的走廊，来到挂着“1408”门牌的房门前。 “砰！” 一拳将门锁打穿，推门进入。 套房的客厅里空空如也，沙发上有几张报纸，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有一些灰烬。 鸭舌帽男人走进客厅，目光打量着几个房间，缓缓道： “乔纳森·亚伯，我是铁手，我知道你在里面，出来，我们聊一聊。” 套房内安安静静，卧室和卫生间的房门都敞开着，没有人回应他。 忽然，身后响起了“嘭”地一声，鸭舌帽男人回头一看，房门自动关上了。 “滴！” 主卧床头柜上的一个老式计时器忽然发出一声响，这个名叫铁手的鸭舌帽男人扭头看去，计时器上红色数字飞速变幻，最终，定格在了“60：00”的数字上。 “59：59” “59：58” 床头计时器开始了一个小时的倒计时。 铁手不明所以地皱起了眉头。 什么意思？ “神神叨叨。” 铁手不屑地低哼一声，先不去管身后关闭的房门，而是走进了主卧，在衣柜、床底、地毯下都仔细搜查了一番，除了几滩干涸的血迹，什么也没有。 但是一间酒店的房间里有这么多血迹，也显得非常诡异了。 此时，真正的1408号房间内。 塑料娃娃扭头问道： “你打算按照《1408幻影凶间》的流程给他走一遍，然后击穿他的心理防线？” 张妤柠摇摇头，道： “不，恰恰相反，不能让他意识到这是一个灵异事件，轮回世界一直都有恐怖电影宇宙，不能让他的思路往这方面想。” 房间内，铁手将所有房间都搜遍了，没有任何发现，看着那个不断倒数的计时器，心中烦躁，忍不住一拳锤在了计时器上面。 “轰——” 一声炸响，计时器爆发出了一大团火光，橘黄色的烈焰瞬间将鸭舌帽男人吞噬，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衣服和手套都被烧开，皮肤和血肉被烤焦翻卷，刺骨的剧痛传来，唯独剩下两条银白色的钢铁手臂完好无损。 …… 铁手从昏迷中缓缓醒来。 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躺在了矿道内。 铁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从滑轮担架上仰起脖子，发现自己浑身都被包裹在绷带里，旁边一个声音关切地问道： “铁手，你醒了？” 铁手转头一看，惊讶道： “曼德尔，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会在这里？” 卷胡子曼德尔道：“你忘了吗？你在海豚假日酒店遭遇了爆炸，整栋酒店都炸成了废墟，我们从废墟中将你抢救回来了。” 铁手一愣，马上也回想起来了，自己一拳锤爆了那个诡异烦人的计时器，结果那是一个炸弹，自己最后一刻好像因为爆炸失去了意识。 想到这里，铁手连忙问道： “那乔纳森·亚伯呢？” 曼德尔面色凝重，道： “这就是我现在要和你说的棘手情况，那个家伙在离开小镇的时候被执法队抓获了，执法队对他进行了刑讯逼供，他在供词里说……” 说到这里，曼德尔奇怪地看了铁手一眼，道： “他说，是你指使他这么做的。” 铁手闻言，眼睛一瞪，骂道： “他放屁！” 曼德尔叹息一声，道： “我也不相信是你干的，你没有理由这么做，但是埃德加他们就坚持要走流程，他们要审讯你，你现在已经全身大面积烧伤，我担心在他们的手段下，你很难坚持得住。” 铁手面露狰狞，怒吼道： “当然，我就知道，那个狗屎就是想公报私仇，我不会屈服的！” 曼德尔道： “你不屈服又能怎样呢？你现在除了那两条手臂，全身都被烧伤，你拿什么和埃德加斗？他审讯你也是有正当理由的，至少亚伯的供词里牵涉到了你。” 铁手闻言，一时间神情变幻，他气愤地喘息着，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曼德尔，咬牙道： “我不能坐以待毙，我要出去找哲罗姆大人，我要向他单独汇报，不能让埃德加那个蠢货得逞，他觊觎我的这双手很久了，可恶。” 曼德尔面露疑惑，道： “你能单独联系上哲罗姆大人？” 铁手点了点头。 曼德尔想了想，没再多问，而是出言提醒道： “可是你现在出不去，执法队已经把整个矿洞封锁了。” 铁手毫不犹豫地说道： “我可以通过西北角那道裂缝，那道通往地下暗河的裂缝。” 才说完，铁手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疑惑地看向曼德尔，道： “不对啊，那道裂缝是我们一起发现的，你应该也知道那道裂缝的存在啊。” 曼德尔表情一僵，嘴角忽然扯出了一丝诡异渗人的微笑： “之前不知道，现在知道了。” …… 曼德尔来到监控室，冲一个值班的轮回者问道： “铁手还没有回来吗？” 轮回者摇摇头，道： “铁手大人进入那栋酒店里以后一直没有出来，酒店周围所有监控我都看着呢。” 卷胡子男人走回实验室内，有些不安地来回踱步，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他抬起头对周围的几个助手说道： “加快原定计划的进度，把现在正在进行实验的几个受体的测试强度全部调高一倍。” 闻言，其中一个白大褂助手提醒道： “大人，测试强度再调高一倍的话，这些人可就要遭不住了，死亡率会大大上升的。” 曼德尔摆了摆手，道： “我有些不好的预感，我们的时间可能不多了，尽快完成这批实验，人死光了就再去抓。” 说到这里，曼德尔脸色颇有些难看，他说道： “你们几个不明白现在的情况，我们X轮回百分之八十的变种人成员都来自于漫威主宇宙，这次没能阻止M日的发生，变种人分部几乎是全军覆没了，占社团三分之一战力的X轮回一消失，之前那些早有恩怨的轮回社团都纷纷来找麻烦了，第五维度、零界公会、松采沃兄弟会，醒狮……都在派人进攻我们完美人类在漫威主宇宙的基地和据点。” 说着，卷胡子又忍不住自言自语地骂道： “这次趁着轮回世界新开放了一个漫威漫画宇宙，我专门带着人手和设备进入这个主世界，就是为了躲开616宇宙的战火，我们行事已经很隐蔽了，也没有去参与主线剧情，该死的，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周围的几个助手见他发火了，也不敢接茬，低着头默默地进行着各自的实验。 …… 铁手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躺在酒店套房的大床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伽椰子化作了扭曲黑雾卷住了他，这个轮回者瞬间眼球暴凸，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死掉了。 床边静静地摆放着两把椅子，一个神情淡漠的女人和一个塑料娃娃坐在椅子上。 阿普顿·杜邦转头问道： “如果你可以看到他的记忆，直接从他的记忆中挖掘线索不行吗？干嘛还要听他在这自言自语一半天。” 张妤柠摇了摇头，道： “我没法直接读到他的记忆，这些情景并非完全由瓦拉克制造的幻象，而是这个人自己根据自己的潜意识下意识幻想出来的，换而言之，是他在做梦，而不是我制造了幻境。” 阿普顿明白了，道： “我之前和你描述的那个卷胡子男人，在这个人心里应该是比较值得信赖的，而那个叫做埃德加的，应该就是他平日里有仇的人，所以他会下意识幻想出这些内容来。” 张妤柠道： “没错，而那个名叫哲罗姆的，可能就是这次完美人类派入这个主世界最强大的轮回者了，你有听说过这个人吗？” 阿普顿·杜邦仔细回想了一下，道： “完全没有听说过。嗯……不应该啊，完人过去行事很高调的，如果是他们的高层战力，不应该籍籍无名……哲罗姆可能是他在完人内部的名字，对外另有称号。” 张妤柠点了点头，道：“现在的好消息是，我们知道了这个名叫哲罗姆的人目前暂时并不在矿坑实验室内，而且还知道了避开执法队离开矿坑的办法。” “那下一步呢？”阿普顿·杜邦接着就问道。 他知道张妤柠两只恶灵的能力最好是依附于一座建筑物才好发挥，现在虽然获得了很多关键情报，可如果要强行突入完美人类占据的矿坑，并非张妤柠所擅长的，故有此问。 张妤柠轻笑一声，道： “你最近都没有上网么，在我们待在小镇上的这两天，外面的纽约可是发生了很多事情。” 阿普顿·杜邦面露茫然，道： “什么事情？” 张妤柠扔了个平板电脑过来，起身离开了房间，嘴里说道： “随便打开个视频网站，搜索‘曼哈顿之战’，自己看。” 说完，就离开了这间套房。 ………… 第三十七章 亲密合作伙伴 塑料鬼娃抱着平板电脑出现在了张妤柠的房门外，看着里面正在收拾简单行李的张妤柠，问道： “我看到那条评论了，你觉得那个人是他？” 张妤柠将几个化妆瓶收进洗漱包里，拉上拉链，头也不回地说道： “那么骚包的战斗方式，不是他还能是谁？总之，帮助罗恩·本兹姆，帮到这种份上，我已经尽力了，完美人类的人很快就会注意到这家酒店的，我要离开这里返回纽约派克街了，剩下的事情你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张妤柠提着皮包就打算离开。 阿普顿·杜邦连忙抬手阻止道： “等一下，张，我会想办法去确认他的身份的，我也要去市区，你带着我一起走吧。” 接着，塑料娃娃又补充了一句：“不过，走之前，你先稍等我一下。” 张妤柠站在原地，不明所以地看着塑料娃娃一溜烟地跑进楼层的清洁储物间里，拿出了一把锯子，直奔主卧房间而去。 塑料娃娃圆滚滚的脸上挂着一丝残忍的邪笑，阿普顿拿着锯子跳上床，说道： “我看他的这双银白色金属手臂不似凡物，你等我几分钟，我把它锯下来带走！” 说着，阿普顿两只小手握住了锯柄，就开始在鸭舌帽男人钢铁手臂和肉体的连接处，“咔吃咔吃”地来回锯了起来，血浆伴随着细碎的肉沫喷溅。 张妤柠看着这个溅了一脸血沫的狰狞塑料玩偶，心想这才是真正的鬼娃回魂嘛。 画风终于对了。 张妤柠是灵异侧能力的轮回者，对于邪灵鬼怪和灵异知识以外的东西并不感兴趣，这个死去的轮回者明显是一个科技侧能力的家伙，玩赛博义肢改装的那种，张妤柠对他的这双钢铁手臂兴趣不大，阿普顿想要就拿走吧。 ……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洒进了宽敞的卧室内，照在实木地板和地板凌乱的衣服上。 傅青海神清气爽地从大床起身，床边躺着一个盖着薄被，露出浅棕色臀部和大腿的女人，傅青海没有去管这个被他折腾了一晚上，早已精疲力尽的女人，走进浴室洗漱了一番以后，穿上衣服下楼。 公园大楼下，马路边，早有一辆黑色凯迪拉克凯雷德等候。 副驾的车窗降下，露出了内森·莱蒙那张不苟言笑的脸，这个男人看着傅青海说道： “昆汀先生，汉默先生邀请您到长岛别墅一叙。” 傅青海点了点头，拉开后车门，干脆地一屁股坐上了后座。 凯迪拉克发动，与两辆同款防弹车在道路中汇合，随后汇入纽约的车流之中，驶向了长岛富人区。 傅青海透过车窗看了看一前一后这两辆保镖车，好奇地问道： “现在安保要整这么严密了？” 副驾上的内森·莱蒙淡淡道： “最近纽约市很不太平，新闻里到处都是枪战、械斗和爆炸。” 说完，内森·莱蒙透过车内后视镜，深深地看了傅青海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 “昆汀先生想必比我们更清楚，不是吗？” 傅青海闻言笑了笑，耸耸肩不说话。 汉默工业当然知道傅青海参与了曼哈顿之战。 因为那辆装着青之壳动力盔甲的皮特比尔特重卡，就是汉默工业提供给傅青海的，傅青海还开着卡车冲撞纽约警察的拦路关卡，完事了之后，也是汉默工业想办法将事情摆平并把卡车给修复好弄回来的。 见傅青海没有要搭理自己的意思，内森·莱蒙也就识趣地不再多言，三辆黑色SUV穿过跨海大桥，抵达了贾斯汀·汉默的豪宅别墅。 几个墨镜黑西装留在了门外，傅青海跟随内森·莱蒙走进了别墅，直接穿过宽大的客厅，来到了豪宅的后院。 这里是一片希腊风格的巨大泳池，象牙白色的大理石板，在正午阳光的直射下更显白得耀眼，周围有海马、贝壳和断臂维纳斯的雕塑，包围着清澈湛蓝的泳池水，浅波轻轻起伏，青翠茸茸的草坪，上面是正在无烟烧烤架旁忙碌着的佣人，还有端着鸡尾酒托盘到处走动的侍应生。 整个视野开阔的山坡后院，佣人和保镖比主人多得多。 一个胖胖的黑人女佣双手端着托盘来到傅青海旁边，托盘里是一套泳裤、人字拖和白色浴巾，女佣恭敬地说道： “昆汀先生，请随我到更衣室来。” 傅青海在更衣室里换上宽松的沙滩裤，趿着人字拖，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来到了泳池边。 遮阳伞下，一个戴着墨镜披着丝绸浴袍的干瘦老头，从躺椅上坐起身，冲着这边招了招手，一身西装的内森·莱蒙负手停留在了原地，而傅青海则随意地走了过去。 傅青海来到贾斯汀·汉默旁边的一张躺椅旁，大大咧咧地坐下，然后整个人躺了上去。 遮阳伞的阴影下，贾斯汀·汉默懒散地靠在躺椅上，鹰钩鼻上架着墨镜，打理得一丝不苟的背头，也无法掩盖他脸和脖子上的老年斑与皱纹。 傅青海枕着自己的双手，两只脚搭在一起，同样在躺椅上闭目养神，也不开口说话。 良久，贾斯汀·汉默缓缓开口道： “你真的让我难以琢磨，昆汀先生。” “哦，是吗。” 傅青海懒洋洋地回了一句毫无营养的废话。 贾斯汀·汉默的目光望着前方，继续说道： “你的能力，你的身份，你那些神奇的知识……甚至是你的名字，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真正的名字到底叫什么。” 一个白西服黑领结的侍应生恰好从旁走过，傅青海打了个响指，吩咐道： “一杯干马天尼，三份琴酒加一份伏特加，再加半份苦艾酒，用冰块摇匀，再加一份去皮薄柠檬。” 侍应生躬身：“好的，先生。” 傅青海又补充了一句：“记住，摇匀，不要搅拌。” “好的。” 吩咐完，傅青海才转过身，对着贾斯汀·汉默说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对不对，汉默先生？我们只需要各取所需，得到各自想要得到的东西，至于过程和来源，并不是那么重要，不是吗？” 贾斯汀·汉默咧开嘴，笑了笑，道： “如果是过去，年轻时候的我，会非常认可你的这套说辞，简单而又粗暴的逻辑，就像一场直奔主题的交易……可是现在，我有些忧虑。” 傅青海面带不解地问道： “您在忧虑什么呢，汉默先生？我不明白，一个全球顶尖富豪，一个住在长岛富人区独栋豪宅里的人，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忧虑的，汉默工业从我这里得到了它过去一百年都无法得到的东西，这难道还无法令你满足吗？莫不是，您现在开始担心起海地的难民打不上疫苗，还是担心起巴尔的摩的贫民窟黑人接受不到教育了？” 问完，傅青海冲着贾斯汀·汉默眨了眨眼睛。 贾斯汀·汉默哈哈大笑，道： “和你顶级杀手的体型不符，你并不冷酷，昆汀先生，相反，你有很风趣幽默的一面。” 贾斯汀·汉默这种邪恶资本家，假巴意思的慈善都不愿意去做，什么时候会去关心海地难民和贫民窟了，傅青海的话直接把他给逗乐了。 傅青海现在是一米九的正常人体型状态，但是身上虬结强壮的肌肉和隐隐露出的金属接口可不会随着皮姆射线而消失，故而有了贾斯汀·汉默“顶级杀手体型”的评价。 这时，穿着马甲背心的酒保将一杯鸡尾酒放在了傅青海侧边的矮几上，傅青海接过酒杯，将挂在杯沿的柠檬皮卷拨开，轻轻啜饮了一口。 贾斯汀·汉默抬头对酒保道： “给我也来一杯，和昆汀先生一样的。” “好的，汉默先生。” 贾斯汀·汉默缓缓说道： “你在内森·莱蒙查到的那座废弃军事基地里，找到了什么？” 傅青海放下酒杯，笑道： “知道了对您不好，汉默先生，当然，您要是实在好奇的话，大可以让内森·莱蒙派人进去看看嘛。” 傅青海的建议纯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 贾斯汀·汉默叹息一声，换了个问题： “你那天去曼哈顿，参与了那场战斗，为了什么？” “Emmmm……”傅青海想了想，说道： “您可以这么理解，我和神盾局有仇，我那天是去给尼克·弗瑞找麻烦的。其实要这么算的话我俩可是同一个阵营的，汉默先生，你看，神盾局长尼克·弗瑞一手促成了复仇者联盟的成立，而你的老冤家托尼·斯塔克又是复联的一员，兜来转去，我俩还是一个战壕里的队友。” 贾斯汀·汉默苦笑摇头。 一个钢铁侠他贾斯汀·汉默都对付不了，现在再加一个复仇者联盟和神盾局？闹呢。 贾斯汀·汉默又问道： “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个白甲屠龙战士，是你吧？” “是我。” 傅青海大方的承认了。 “你用了托尼·斯塔克的方舟反应炉和等离子推进技术？” “没错。” 傅青海点了点头。 贾斯汀·汉默得到了确认，一下子显得有些激动了起来，他从躺椅上坐起身子，正色道： “你知道我为了得到这个方舟反应炉，都付出了些什么代价吗？我为了将安东·万科从联邦监狱里捞出来，害得我自己都去蹲了一回监狱，结果那个家伙只能制造出低功率版本的方舟反应炉，根本没法和托尼·斯塔克的相媲美，方舟反应炉，意味着完美清洁能源，意味着超级输出功率，意味着斯塔克工业的一切！你要是能把方舟反应炉的技术提供给我……” “没错没错。”傅青海抬手打断了贾斯汀·汉默的话，安抚了一下他激动的情绪，同样认真地正色说道： “您说的都没错，汉默先生，可是你考虑过一个问题没有？” “我是可以提供给汉默工业方舟反应炉的技术，可是，汉默工业，能给我什么呢？” 傅青海犀利的目光盯住了贾斯汀·汉默的眼睛。 之前给的塑钢和石垩的配方，已经让汉默工业赚得盆满钵满，傅青海早就不欠贾斯汀·汉默什么了，傅青海又不是慈善家，断然没有你想要我就得给的道理。 在傅青海目光的注视下，贾斯汀·汉默沉默了。 半晌，他语气沙哑地开口： “你想要什么？” 傅青海一头倒回了躺椅上靠着，微微阖上了眼睛： “我想要的东西，汉默工业给不了。” 贾斯汀·汉默无言以对。 这时，旁边的游泳池里水花溅起，一个妙龄女郎从泳池里浮起，她闭着眼睛，抬起双手将暗金色的秀发向后捋去，又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流，从泳池里一步一步地走了出来。 黑棕色的发根，发梢挑染成了金色，一身暗红色的比基尼泳衣，乳肌饱满挺拔，腰肢扭动间隐约可见马甲线，双腿笔直修长而矫健有力，小麦色的健康皮肤，这是美国女孩们最流行晒出的颜色。 妙龄女郎拿起女佣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身体上的水渍，湿漉漉的头发向后贴着，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和深邃的眉眼。 傅青海正猜想这个漂亮的女人是不是贾斯汀·汉默圈养的金丝雀，结果女郎款款走了过来，第一句话就让傅青海微微一惊： “爸爸。” 贾斯汀·汉默的女儿？ 贾斯汀·汉默微笑着道： “什么事，我亲爱的贾丝廷。” 妙龄女郎道： “我可以邀请这位昆汀先生，为我涂抹防晒油吗？” 贾斯汀·汉默笑道： “这是你们年轻人之间的事情，只要昆汀先生自己愿意，无需来问我。” 贾丝廷转过头，一双深邃的妙目定定地看向傅青海，问道： “那么昆汀先生？” 傅青海微笑着坐起了身子，道： “我非常乐意，美丽的小姐。” 傅青海起身，跟随着贾丝廷走向了阳光下泳池边的一条软垫。 贾斯汀·汉默看着两人的背影，脸上的微笑消失，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从在监狱里的不期而遇开始，到逐渐的深入合作，再到现在傅青海对汉默工业爱搭不理的态度，贾斯汀·汉默早已经觉出味儿来了。 这个老奸巨猾的老家伙又不是傻子。 昆汀·傅一开始求着汉默工业办事，态度还算谦虚尊敬，后来便开始我行我素放飞自我了，到了贾斯汀·汉默返回纽约邀请他来豪宅一叙的那一天，更是直接拒绝了贾斯汀·汉默的邀请。 理由竟然是“最近忙，没空。” 如果这个昆汀·傅没有半点倚仗，他的态度为何会如此转变。 应该是从某一刻开始，他就压根不怕汉默工业用强的了。 猜到了曼哈顿之战里的那个白甲战士就是他以后，贾斯汀·汉默和内森·莱蒙更是不敢随便得罪昆汀了。 有丰富的知识又有强大的实力，这真不是贾斯汀·汉默可以随意拿捏的那些超级恶棍了。 虽然汉默工业在傅青海身上的收获已经远远大于了他们的付出，可贾斯汀·汉默还是不甘心。 那可是方舟反应炉啊！ 贾斯汀·汉默和托尼·斯塔克斗了一辈子，打倒托尼·斯塔克已经成为了他的夙愿，而方舟反应炉，是让汉默工业最接近斯塔克工业的一次机会。 来硬的不行，那就只能来软的，所以贾斯汀·汉默才会邀请傅青海直接来到家里，来到后院的泳池区，以一种更为亲密的合作伙伴的姿态，来进行这场谈话。 而不是以上下级的身份。 可是现在，汉默工业又能拿出什么东西来，打动这个昆汀先生呢？ 头疼。 贾斯汀·汉默回头看向了内森·莱蒙，内森·莱蒙也看向了他。 就在上周，贾斯汀·汉默的私人医生在进行例行体检时，突然带来了一个非常糟糕的消息——贾斯汀·汉默患有胰腺癌，晚期。 这个消息，除了心腹内森·莱蒙以外，贾斯汀·汉默连自己女儿都没有告知。 这就是贾斯汀·汉默说自己感到忧虑时，真正忧虑的地方。 在这场和钢铁侠无休止的战斗之中，他已经输了。 输给了时间。 胰腺癌是最隐蔽的癌症之一，贾斯汀·汉默本身已经是垂垂老人，而托尼·斯塔克还只是一个不到四十岁的花花公子。 老天爷似乎已经替这两人决出了胜负。 可是贾斯汀·汉默并不愿意就此认输啊。 …… 不远处。 妙龄女郎趴在软垫上，额头抵着自己的双手，将美好的身材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傅青海的面前。 傅青海半蹲在地上，把金黄色的防晒油在掌心里搓揉化开，然后将手掌覆盖住了贾丝廷线条优美的细腻背部。 如果非要让前世的傅青海找一个白人女朋友的话，他一定会选择美国女孩。 白人的体毛相比于黄种人，都很粗很长，远看看不出来，是因为白人的体毛颜色浅淡，很多都是白色近似透明，但如果你一上手，比如说你女朋友坐你旁边，你伸手一搂，会感觉自己搂了一个毛绒玩具。 （PS：作者真实体验，德国妹子，但不是女友。） 而美国女孩相比于欧洲女孩，更时尚更潮流，她们不仅喜欢晒日光浴，还喜欢脱毛，全身脱毛。 这就使得很多美国女孩的皮肤比欧洲女孩们要细腻得多。 当然这也得是有钱的美国女孩，富人靠医美，穷人就得靠天生丽质了。 傅青海双手力道均匀地在女郎的腰肢和大腿上涂抹着，贾丝廷身体的手感确实不错，傅青海感觉她应该是练过的，有明显的锻炼痕迹，肌肉富有弹性，不是软趴趴的娇滴滴大小姐。 人家老爹就在不远处，傅青海当然干不出把女郎背部和腰间的比基尼系带解开涂油的这种禽兽行为，傅青海很绅士地略过了饱满挺翘的臀部，只在贾丝廷的背部、腰部和大腿上涂满了防晒油，然后就站起身，从女佣手里接过一条热毛巾，擦干净了手里残余的防晒油。 妙龄女郎在软垫翻过身，抬手遮住刺眼的阳光，说道： “谢谢，昆汀先生。” “不客气。” 傅青海道。 …… 贾斯汀·汉默将傅青海留了下来，在别墅豪宅里共进晚餐，一顿摩纳哥传统海鲜风味大餐，搭配上好的白葡萄酒，伊慕酒庄雷司令。 两人举杯畅谈，把酒言欢，天南海北地聊着，从贫铀穿甲弹聊到中国云南的牛肝菌，从纽约的房价聊到托尼·斯塔克他爹搞过多少个合作伙伴的老婆。 就是不谈方舟反应炉的事情。 夜幕降临，豪宅里华灯初上，醉醺醺的贾斯汀·汉默被佣人扶着上楼，而傅青海则带着一身酒气走出了豪宅的大门。 草坪外的柏油路边，一辆黑色的凯迪拉克防弹SUV早已等候多时，两个黑西装墨镜男在车旁束手而立，准备接傅青海返回公寓。 忽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响起，接着是一声刺耳的轮胎摩擦地面的刹车声。 “吱——” 一辆造型酷炫的超跑一个短短的漂移甩尾，停在了傅青海的面前。 一台纯白色的帕加尼风之子。 车窗降下，露出了贾丝廷·汉默精致的俏脸，女人略着淡妆，画了细细的黑色眼线，还烫了卷而挺翘的睫毛，耳垂坠着两个大大的金色耳环，一身简约的暗红色晚礼服。 妙龄女郎轻飘飘地看了傅青海一眼，道： “想出去兜兜风吗，昆汀先生？” 傅青海笑了，道： “乐意之极，汉默小姐。” 说完，便拉开了副驾的车门，矮身躺进了帕加尼风之子低矮的座椅之中。 贾丝廷·汉默扶着方向盘，穿着高跟鞋的脚尖一踩，在一阵气浪和引擎轰鸣声之中，帕加尼绝尘而去，消失在了长岛富人区的夜色之中。 留下两个黑西装墨镜男面面相觑。 ………… 第三十八章 九头蛇消防员 帕加尼风之子一路驶出了长岛的跨海大桥，进入了纽约市繁忙的车流之中。 傅青海明显能感觉到，贾丝廷·汉默故意在车流中左超右闯，各种猛踩油和急刹车，在川流不息的车流之中，硬生生利用超跑的性能和自己娴熟的车技，超越了无数辆车，端的是开了一手极品飞车。 想试探我？还是想把我甩吐？ 傅青海平静地坐在副驾上，侧头看着车窗外飞速闪过的纽约夜景，霓虹招牌和汽车前灯交替闪过，目光淡然，任由贾丝廷·汉默把油门踩到地板，把方向盘转来转去，也丝毫不为所动。 开玩笑，不过是地球上的轮式地面载具而已，和开着反重力载具在大气层内飙车，能在太空战舰的外壳上赛喷气摩托的白色疤痕比起来，这点速度也叫快？ 两者对于“快”这个字的定义都不在同一维度。 不过这小妞还挺野。 傅青海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刚才的一路上，傅青海一直在努力地回想，贾丝廷·汉默，究竟是谁？ 这个名字和她老爹很像，Justin和Justine，真不知道贾斯汀·汉默取名的时候是怎么想的，这些外国人就不怕叫岔了？ 而现在傅青海终于回想起来了。 贾丝廷·汉默，美国漫威漫画旗下超级反派，代号“绯红斗篷”。 这可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漂亮美国女孩，这是一个正儿八经的超级反派。 贾丝廷·汉默完全继承了他老爹的精明和狡诈，具有很强的企业经营管理能力，同时计谋和手段也丝毫不差，和贾斯汀·汉默虽然奸诈狡猾，却只是一个普通人不同，贾丝廷·汉默本身具有较强的格斗技巧，还有一件能空间转移的神奇斗篷。 贾丝廷·汉默曾经领导过一个超级反派组织——邪恶大师，给复仇者联盟搞事情，是难得的具备领导才能和组织能力的女性超级反派角色。 傅青海本来还觉得奇怪，这女人泳衣也要穿暗红色的，晚礼服也要穿暗红色的，就这么喜欢这个颜色？ 原来人家未来的代号，就叫“绯红斗篷”。 绯红斗篷是贾斯汀·汉默在轨道空间站上死了很久以后，才出现在漫威宇宙的故事里的，现在的她，应该还只是一个普通人，不过很多性格方面的东西，已经开始显露端倪了。 贾斯汀·汉默的家庭教育也很有意思，生前他不让自己的女儿参与进汉默工业的生意之中，死后贾丝廷·汉默想要继承他的邪恶遗产，还得经受住一番考验，证明自己具备使用汉默工业邪恶遗产的能力和资格。 贾丝廷·汉默一边控制着方向盘，一边斜眼瞟了傅青海一眼，问道： “你在笑什么，昆汀先生？” 傅青海打了个哈哈，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转而问道： “我们要去哪里？” 贾丝廷·汉默目视前方，淡淡道： “没有目的，没有方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傅青海颔首，心想随你的便。 想了想，贾丝廷·汉默又问道： “喜欢去夜店吗，昆汀先生？” “一般般吧，得看和谁一起去。” 傅青海答道。 贾丝廷·汉默闻言轻笑一声，这种奉承套路她听得多了，她说道： “我爸爸很看重你，还在摩纳哥的时候，我就无数次听到他在口中叨念你的名字，这让我非常好奇，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一个普通的男人，蒙承令尊厚爱了。” 傅青海平淡道。 贾丝廷·汉默扭头看了傅青海一眼，道： “我至今都还不知道你的真名叫什么，昆汀·傅？这样一个简单到过分的假名可配不上一个让我爸爸都佩服的英雄人物。” 傅青海哈哈一笑，道： “你和你父亲一样关心这个问题，我不是老欧洲的贵族，我的名字里既不带‘冯’也不带‘范’也不带‘德’。名字很重要吗？只不过是一个代号而已。” 我就算告诉你我的真名你也不认识呀。 贾丝廷·汉默握着方向盘，轻声道： “我爸爸只是一个糟老头子，我可不一样，你就不能单独告诉我吗？” “不能。” 傅青海笑眯眯地道。 “……哼。” 贾丝廷·汉默面色不渝地轻哼了一声，纤手抓紧了方向盘，一脚油门踩到了底。 引擎轰鸣，一股强大的推背感瞬间将傅青海压在了座椅靠背上。 傅青海脸上笑容不变，甚至惬意地翘起了二郎腿。 贾丝廷·汉默平日里是高冷且低调的，作为汉默工业掌门人的独女，又遗传了其父的头脑，性格孤傲且自负，她不轻易对一个男人使用这些小招数，也完全没有必要，毕竟整个纽约市能比得上汉默工业的企业可没有几家。 她还以为一旦自己表露出了一点意思，傅青海会像其他那些纽约富家公子一样，被她三言两语几句话就勾得神魂颠倒，却没想，这个男人根本油盐不进。 …… 长岛富人区的豪宅，漆黑的卧室里，醉醺醺的贾斯汀·汉默刚刚被佣人扶上了床，却坐在了床边，兀自沉思了起来。 汉默工业还有什么能打动昆汀的地方呢？ 女儿的小把戏他看在眼里，但贾斯汀·汉默可不相信昆汀这样的人会被一点点美色就诱惑得不知一二。 贾斯汀·汉默从来没有让贾丝廷·汉默参与过汉默工业里的事情，也没有指使过自己女儿去和傅青海认识，今天完全是贾丝廷·汉默的自作主张。 但是自己女儿的性格自己清楚，贾丝廷·汉默的野心和抱负，恐怕丝毫不亚于自己这个当爹的。 贾斯汀·汉默拿起了一张诊断报告，借着淡淡的月光，看着上面的肿瘤标志物指标数据，想到了自己现在身患的疾病，不由得叹息一声。 一个超级反派企业家，必然是心智坚定之人，绝非一旦面对死亡就开始悔恨反思自己所作所为的无能软弱之辈，他只是感慨命运的安排，让自己有未尽的遗憾，而不是责怪自己前半生为什么做了这么多坏事。 …… 贾丝廷·汉默将超跑停在了纽约下城肉品包装区的一家酒店门口，指着酒店顶层摇曳的照探灯光柱说道： “那里就是纽约最著名的TheBoomBoomRoom，想进去看看吗，这可不是讨好一下门口保安就能混进去的low咖夜店，跟着我进去可以不用预约哦。” 傅青海正准备点头，忽然裤兜里手机震动了起来，傅青海掏出来一看，是佐拉博士的加密通讯来电，连忙接通放到耳边。 佐拉博士的声音有些急促： “昆汀，我们在金斯顿的一个秘密基地遭到了袭击，来袭者实力很强，组织需要你立即前往支援！” 傅青海沉声道： “把坐标位置发给我。” 佐拉博士道： “已经发到你手机上了，尽快过去，基地守卫已经快顶不住了。” 傅青海挂断电话，对着身旁的贾丝廷·汉默说道： “抱歉，今晚不能陪你玩了，我有要紧事要处理。” 贾丝廷·汉默丝毫不以为意，反而很兴奋地看着傅青海，说道： “你要去哪里，我送你过去！” 傅青海摇头，道： “不用，你把我放在路边就行了。” 贾丝廷·汉默奇怪道： “无论你要坐飞机还是直升机，总得到机场吧，你站在路边难道是要打出租车去吗？” 傅青海一想也是，拿出手机划了两下，然后就指着酒店顶层说道： “那你带我去那里吧。” 贾丝廷·汉默更加迷惑了，刚刚不是说要走吗？怎么现在又要去夜店了？ 但她还是照做了，两人下车，贾丝廷·汉默领着傅青海通过酒店内部的直达电梯，一路刷脸过了安检，常规的夜店搜身都不需要，就抵达了夜店的一层，这里充斥着迷幻的灯光和旖旎的氛围，DJ舞池、美酒吧台、红男绿女什么都不缺，一层是派对主场地，而二层的正中间则放置着一座巨大的三角形浴缸，蒸汽弥漫、烟雾缭绕。 傅青海丝毫没有理会这些，快步抵达了顶层天台，只身一人站到了护栏的边缘。 猎猎的夜风吹拂着傅青海的衣服下摆，哗啦作响，贾丝廷·汉默站在他的身后，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傅青海回头看了贾丝廷·汉默一眼，说道： “我走了，再见，汉默小姐，祝你有一个美好的夜晚。” 然后，在贾丝廷·汉默惊讶的目光之中，傅青海向前一步踏出，整个人一下子就从天台边缘掉了下去。 远方昏暗的天际线之中，划过一道炽白色的流星，近看，是一具背后喷射着长长尾焰的动力战甲。 半空中，傅青海仰身下坠，不紧不慢地掏出一把小手枪，对着自己的头来了一枪。 整个人瞬间变大，紧接着，一套打开了的机械盔甲就飞至傅青海的身体下方，稳稳地接住了他，精密的甲片层层闭合，将傅青海严丝合缝地包裹在了其中，盔甲内部，活体金属蠕动，最后的一丝缝隙也消失了。 贾丝廷·汉默见傅青海掉了下去，连忙追至天台边缘，扶着护栏正准备往下看，伴随着高温空气的扭曲和炽烈等离子的喷涌，一尊骨白色的重甲战士，就在她的面前缓缓升起。 猩红的护目镜看了贾丝廷·汉默一眼，紧接着，背后的飞行背包陡然加力输出，骨白色重甲战士加速升起，带着破空的尖啸，飞向了远方的夜空之中。 速度比她的帕加尼风之子快多了。 夜风撩动着耳边的发丝，贾丝廷·汉默呆呆地望着远方消失的那一颗白色流星。 楼下隐约传来的动感节奏和激情音乐，顿时也显得索然无味了 ………… 第三十九章 消防救灾还是入室盗窃？ 傅青海在夜空中飞行，背后硕大的圆形涡扇发出轰鸣，开启了定速巡航模式，坐标位置已经投影在了视线中。 金斯顿市虽然离纽约不算远，但已经属于加拿大了，傅青海此时需要穿越美加边境。 尽管美利坚和加拿大基本就是穿同一条裤子的两个国家，但是边境线上该有的边防部队还是得有的，哪怕只是意思一下的。 不过傅青海并不担心引起双方边防部队的注意，因为青之壳动力战甲内置了来自钢铁侠的反雷达探测装置。 来自Mark-15鬼祟和Mark-16夜店。 美国当然也是有航空管制条例的，之前傅青海在曼哈顿那么高调的飞身屠龙，完事了也没有相关部门来找他，傅青海也不清楚到底是反雷达装置起了作用，还是九头蛇和汉默工业给他擦了屁股，也可能两者皆有。 但是现在就是考验青之壳动力战甲反雷达能力的一个大好时机了。 受地球曲率的影响，所有地面雷达都具有盲区，傅青海大可以选择开启等离子推进，然后飞得很低，走雷达的盲区进行低空高速突防，但是他没有这样做，而是故意飞在高空，大摇大摆地使用喷气涡扇巡航模式飞行。 顺利通过美加边境，战甲内置系统没有收到任何被雷达锁定的信号。 斯塔克科技，值得信赖！ 傅青海背后两个较小一点的喷口喷出了白色的等离子烈焰，飞行速度陡然加快，越过了金斯顿市区，直冲定位所在的安大略湖畔而去。 …… 位于内华达州沙漠深处的某处九头蛇基地。 这里有一间和密苏里州废弃军事基地里一模一样的会议室。 由无数根蜿蜒扭曲的金属圆柱体拼接成的镂空九头案标志会议桌。 狡兔三窟的佐拉博士已经放弃了密苏里州的那座废弃军事基地，转移到了这里来。 在佐拉博士机器人的面前，依然是那六道蓝色全息投影。 戴着单片眼镜的光头，斯特拉克男爵，面色不虞地看着左边的那个白西装亚裔中年人，冷声说道： “景信先生，给你一个诚恳的建议，不要再在地狱厨房和那个瞎子律师纠缠了，把你手下的忍者集中起来，派到九头蛇需要的地方去，现在全世界的九头蛇基地都在遭受袭击，我们需要手合会的……” 斯特拉克男爵的话还没说完，白西装中年人就直接打断道： “纠正一下，抱歉，男爵，不得不打断你的话，得向您以及在座的诸位说明情况，我们在地狱厨房要对付的可不只是马特·默多克，还有整个捍卫者联盟，他们有卢克·凯奇、铁拳、杰西卡·琼斯……” “好了好了。”戴着紫色头罩的泽莫男爵抬手打断了白西装中年人喋喋不休的抱怨，看向站在会议桌前的佐拉博士，说道： “各位，不要再吵了，我们现在要讨论的安大略湖底基地的事情，佐拉博士，现在暂时没有机动力量能往那边派遣，你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佐拉博士道： “我让昆汀，就是那个白色重甲科技战士，前往湖底基地支援。” “那他人呢？” “已经出发了，但还没有赶到。” 泽莫男爵点了点头，道： “让他尽快，另外，我记得安大略湖底基地是有自毁程序的，是吧？” 紫金色机器人胸前屏幕上的白胖人脸点了点头，说道： “没错，有一道水阀，连通着安大略湖底。” 泽莫男爵揉了揉额头，道： “先让那个昆汀去试试，给他半个小时的时间搞定一切，如果实在不行，就启动自毁程序吧。” 佐拉博士闻言急道： “可是那个基地里有……好吧，如你所愿，泽莫男爵。” 见佐拉博士不再多说，泽莫男爵看了看周围的几个人，问道： “还有其他问题吗，诸位？” 众人沉默无言。 “那就结束吧。” 说完，泽莫男爵的投影消失了。 剩下几个九头蛇最高议会成员的投影也相继熄灭。 唯有戴着单片眼睛的斯特拉克男爵的投影还在亮着。 “男爵？” 佐拉博士疑惑的目光看向了斯特拉克男爵，问道。 斯特拉克男爵面色阴沉，单片眼镜里闪烁着意味难明的光芒，恶狠狠地说道： “九头蛇的分支实在是太多了，是时候该砍一砍了，很多人和我们的伟大理想根本不是一条心，手合会就只盯着他们在地狱厨房的那点毒品生意，那点蝇头小利！丝毫不管组织的大计。” 佐拉博士：“呃，男爵……” “你不用担心，博士。”斯特拉克男爵挥手打断了佐拉博士要说的话，道： “现在是洞察计划实施的关键阶段，我知道孰轻孰重，我先不和景信吉冈计较，等大功告成了，再一并收拾他们，哼！” 说完，斯特拉克男爵的投影也熄灭了。 整间会议室又恢复了黑暗。 佐拉博士一个人默默地站在会议桌前，没有说话。 手合会有他们自己的私心和利益，他阿姆尼·佐拉又何尝没有。 泽莫男爵提出要让安大略湖底基地自毁，固然是稳妥持重之策，但佐拉第一时间就想提出反对。 因为那座秘密基地里保存着他阿姆尼·佐拉最为珍视的那部分研究资料。 但是佐拉博士一想到泽莫男爵一直以来信奉的那个理念，又硬生生地把反对的话给咽了回去。 由于派系众多、没有强力的统治者等原因，漫画里的九头蛇一直比较混乱，甚至发生过内战，此时此刻发生的情景，在九头蛇的历史上再正常不过了。 …… 远远地，傅青海已经看到了湖畔树林中亮起的光芒，有连续不断的枪声，爆炸的火光，和照探灯的白色光柱。 接着夜色的掩护，傅青海关闭显眼的等离子推进喷口，仅以喷气涡扇和机翼滑翔，一边缓缓下降，一边利用护目镜的视觉补偿观察远处的战况。 那是一座掩映在稀疏树林中的简陋的军事营地，寥寥几座军绿色营房，还有简单的哨塔，铁丝网，隐约可见神盾局的标志。 果然又是神盾局，九头蛇基地挂神盾局的招牌可是挂上瘾了？ 九头蛇的秘密基地不可能这么简陋，按照他们一贯的尿性，营房只是一个伪装，底下应该还有不少地下建筑。 傅青海缓缓降落在了树丛中。 这是一支军队在围攻九头蛇的基地。 数辆履带式步兵战车、悍马装甲车将整个营地团团围住，车辆的涂装就是加拿大军队的绿色迷彩，士兵们手持标准的美式装备，正在对着营地里负隅顽抗的九头蛇人员们发动进攻。 M2步兵战车旋转炮塔上的25毫米链式机关炮，以及悍马车顶上的7.62毫米机关枪，正在朝着营地里倾泄火力，曳光弹拽出的光芒在夜色中分外显眼，士兵们手持各式武器，正在车辆载具的掩护下往里突进。 九头蛇的特工们也不甘示弱，不断有身穿黑色特战服，扛着标枪单兵反坦克导弹和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步枪的人从营房里钻出，对外围的军队发动反击。 通过刚才的一番观察，傅青海没有发现任何一个超能力者，就是单纯的现代军队。 傅青海大概明白了。 对手也是一个动脑子、玩计谋的轮回者。 即便在超级英雄的世界里，现代军队的战斗力也从来不可小觑。 只是大部分惩恶扬善的战斗，发生在街头巷尾，发生在老百姓的身边，所以没有给军队介入的机会。 但不代表军队的战斗力弱。 恰恰相反，正是因为军队的破坏力有时候太强了，所以没办法介入到超级英雄与超级反派们的战斗中来。 二战结束脱离钠粹德国以后，九头蛇的触须已经深入到了世界各国、社会各界的方方面面，所以神盾局打击九头蛇的战争，是一场隐藏在正常社会生活表面下的谍战，所以很难动用一支军队去对付九头蛇。 毕竟谁能保证军方里就没有九头蛇呢？ 但是这个轮回者做到了。 他，或者她，不知道使用了什么计谋，采取了什么谋划，不仅发现了这个隐蔽的九头蛇基地，还动员了一支军队去攻打它。 这或许才是轮回世界的高级玩法吧。傅青海暗暗想道。 动脑子的玩法。 搞清楚了状况，傅青海没有急着上，而是躲在暗处静静地观察着。 目镜视野中，弹出了一个对话框，是佐拉博士的来电。 佐拉博士： “昆汀，你到了吗，现场情况怎么样了？” 傅青海目不转睛地盯着不远处的战斗，嘴里说道： “快了，博士，我现在正在飞越边境线，很快就可以抵达了。” “好的，你只有三十分钟的时间，抓紧。” “为什么？” 傅青海问道。 “为了防止基地里的资料落入敌人手里，三十分钟以后基地会启动自毁程序。” 佐拉博士说道。 傅青海想起之前九头蛇直接用导弹问候尼克·弗瑞的事情，便问道： “博士，我远远看到战斗现场的情况了，为什么不直接发射导弹把这些人给炸死？” 佐拉博士道： “情况变了，昆汀，神盾局加拿大分部新来了一个特别厉害的特工，把我们在加拿大政府和情报部门安插的很多人员都给拔除了，现在我们在加拿大这边的情况很被动，没有使用导弹的权限。” 明白了。 所谓的“一个特别厉害的特工”，可能就是一个看过美剧《神盾局特工》并且熟读相关漫画作品的轮回者。 就像傅青海很了解战锤40K一样，也得允许别人了解漫威不是？ 傅青海和佐拉博士扯了这么半天，再看看不远处的情形，感觉也差不多了，军队的人已经开始陆陆续续往营房里钻，九头蛇的突围行动以失败告终，现在轮到军队进去收拾他们了。 傅青海看了一眼目镜视野里显示的时间，三十分钟，应该够了。 傅青海拔出动力长刀，从树林阴影中现身，走向了握着枪正在外围警戒的几名士兵。 “嘿，你是什么人，站住！放下武……” “噗！” 傅青海从他的胸前抽出长刀。 其他几个士兵见状毫不犹豫，对准这边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 履带式步兵战车顶上的炮塔也开始缓缓转动。 然而，只有最开始几发子弹打在傅青海身上，留下了几簇火星，傅青海屈膝一弹，士兵们就失去了他的身影。 唰唰几刀，外围警戒的士兵连惨叫声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已经死在了刀下。 傅青海一只手搭在了75毫米链式机关炮的枪管上，用力一拉。 令人牙酸的金属形变声响起，黑色的炮口就直接被傅青海硬生生拽弯了。 剩下几辆步兵战车转动炮塔，想要锁定傅青海快速移动的身影，却是徒劳无功，傅青海从死去的士兵身上捡起几颗手雷，拽开装甲悍马和步兵战车的车门，一辆车里赏了一颗手雷。 “Boom——” 完事。 傅青海拍了拍手，走向被机关炮打得千疮百孔的营房。 …… 这边傅青海手脚麻利地清理着杂兵，那边佐拉博士也没有闲着。 他不知道傅青海是在故意拖时间磨洋工，佐拉博士没有把希望全都寄托在傅青海身上，安大略湖底基地里有他秘密隐藏的重要研究成果，三十分钟后自毁的决定是在九头蛇最高议会上通过了的决议，佐拉博士不敢更改，但是他得备个后手，不能让多年心血毁于一旦。 地下基地里，几个白大褂正在焦急而匆忙地整理资料、销毁文件，忽然，一台电脑的屏幕亮起，佐拉博士白白胖胖的脸出现在屏幕正中间，他沉声说道： “哈瑞斯，你们三个，停下你们手里的活计，马上带着血清样本，通过湖底密道离开基地，我把逃生艇的通行密码告诉你们。” 一个较为年长的白大褂起身对佐拉博士说道： “博士，可如果不销毁这些资料，被政府的人看到了的话……” 佐拉博士直接打断了他： “不用管，三十分钟以后湖水会倒灌进来，基地会被自动销毁的，你们只管按我说的做！” “明白。” …… 营房里，到处都是九头蛇特工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有一个通往地下的大洞，傅青海没有顺着梯子往下爬，而是直接一跃而下。 “嘭！” 沉重的落地声响起，一个盔甲庞大目镜猩红的阿斯塔特，出现在了地下基地里。 杀戮，才刚刚开始。 …… 傅青海目标明确，甄别基地里的情况，直接奔着监控室而去。 一路上，遇到挡路的就是杀，管他是军队士兵还是九头蛇特工。 傅青海站在监控室里，看着周围一圈的屏幕，大概了解了一下地下基地里的战斗情况，然后就几拳挥出，将监控系统全部破坏了。 有步兵战车这种大口径火力支援都打不过阿斯塔特，在巷战模式下的地下基地里，军队士兵们就更不是傅青海的对手了。 傅青海一路扫图，很快将地下基地里的军方士兵清理一空，最后仅剩下一个还活着的九头蛇特工，他面带恐惧地仰头看着这个不认识的高大狰狞的白甲战士，在心里祈求他是组织派来救自己的。 傅青海递出一刀结果了他。 轮回世界提示扣除了几点同化点数。 然后傅青海就直奔地下基地的服务器阵列而去。 佐拉博士刚才那句“基地里的资料”……可谓是说到傅青海的心坎里去了。 傅青海为什么不急于动手，就是因为他在权衡。 早出手比晚出手，当然可以救下更多九头蛇的人，在轮回世界那里的阶段里程碑达成评价高一点，多赚取一点同化点数。 但如果傅青海等基地里的九头蛇人员们差不多死光了再出手呢？ 那基地里的资料不就全都是他的了？ 是九头蛇基地里的情报与研究资料更重要，还是同化点数更重要？ 傅青海当然选择前者。 这需要把握好时间。 出手太早了，九头蛇的人还没死完，傅青海就得亲自动手干掉九头蛇的人，就会被扣除很多同化点数。 这就是傅青海要率先破坏监控室的原因，可不能让远程遥控的佐拉博士看到自己的二五仔行为。 而如果出手太晚了，万一军方脑子一抽把基地炸了，或者三十分钟过后基地自毁程序启动，那傅青海就得不偿失了。 傅青海站在一大排显示器和金属机箱面前，这里到处散落着来不及销毁的文件资料，傅青海不知道本该负责销毁这些资料的人都去哪了。 尝试着操作了一下仪器设备，才发现，不知道为什么，这里的人离开时，走得很匆忙，竟然没有关闭正在运行的系统。 傅青海都不需要花费时间破解密匙和防火墙，鼠标一点就直接开始浏览九头蛇的内部资料了。 傅青海手里鼠标滚轮滑得飞快，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浏览这些机密信息的速度堪比扫描。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傅青海发现，九头蛇的组织机构，竟然总共有四个大分支，分别是跨国公司、国际组织、各国政府和情报机构。 跨国公司：由九头蛇悄悄控制的跨国公司主要有，堤丰集团、厄喀娜资本管理公司、墨洛维投资集团等。 堤丰集团是世界上最大的制药公司之一，表面上是第三世界国家的疫苗供应商，实际上是为九头蛇研究生化武器。 厄喀娜资本管理公司是一家风险投资公司，致力于为基因工程、新媒体、纳米技术、下一代军事系统和航天航空工程等几个关键领域的前沿业务提供资金。 墨洛维投资集团是冯·斯特拉克男爵投资创建的，用来掩盖九头蛇在美国的活动，并秘密资助新雷霆特工队。 相当于，提丰集团负责研究九头蛇起家的老本行，生化技术和遗传技术。（九头蛇最早就是靠给元首的雅利安人种优势理论寻找科学解释而成功上位的） 而厄喀娜资本管理公司和墨洛维投资集团，前者负责资助并掌控高新技术企业，后者负责资助并掌控超级反派们。 国际机构：隶属于九头蛇国际机构主要有THEM、A.I.M.和秘密帝国，其中A.I.M.和秘密帝国都归属THEM管理和指导。 A.I.M.…这个名字好眼熟…… 傅青海忽然睁大了眼睛。 AdvancedIdeaMechanics先锋科技。 绝境病毒！宇宙立方！魔多客！ 各国政府：这里主要指归属于各国政府的情报机构，像俄罗斯的GRU、加拿大的CSIS、美国的FBI，九头蛇早已经暗中渗透了进去。 最后一项分类，情报机构。 情报机构：神盾局。 这里的情报机构，只有一项，就是单指神盾局。 原来神盾局早就已经在九头蛇的掌控之下了，可怜的尼克·弗瑞只是一个架空局长。 傅青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漫画宇宙里的九头蛇，势力竟然如此庞大，其触手的数量之多，覆盖面之广，远超傅青海的想象。 幸好老子是九头蛇剧情线阵营的。 傅青海不禁由衷地感慨了一声： “HailHydra！” 九头蛇万岁。 这时，傅青海瞟眼看到了目镜上的时间显示，还剩下最后五分钟。 来不及一一浏览了，傅青海急忙找出一块移动硬盘插到机箱上，利用来自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的黑客手段，开始将这整座地下基地的数据资料全都拷贝到里面。 拷回去再慢慢研究。 一边入室盗窃，一边还要打电话邀功。 电话拨通。 佐拉博士： “怎么样，昆汀，基地那边现在是什么情况？” 傅青海扭头看了一眼屏幕上的进度条，65%…67%…74%……转过头，语气懒散地说道： “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博士你想先听哪个？” “……好消息？” “进攻基地的军队已经被我团灭了，你可以下令取消基地自毁程序并派人过来接收了，博士。” “那坏消息呢？” “我们基地里的人都死光了。” 没想到，在傅青海说出基地里的人死光了以后，佐拉博士那边好像并没有多懊恼，他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这次立了大功，昆汀，我会向斯特拉克男爵如实汇报的。” 傅青海又转头看了一眼屏幕，89%…97%…100%，傅青海一把拔下移动硬盘，嘴里说道： “感谢您，佐拉博士，HailHydra！” “HailHydra！” ………… 第四十章 消防员再次出击！ 处理完了九头蛇安大略湖底基地的紧急救援，傅青海趁着夜色返回了纽约布鲁克林区的第二大道，海港区的实验室小楼内。 这段时间斩获颇丰，傅青海需要花时间来好好整理了一下了。 首先，傅青海将铁血战士的头盔和肩炮从箱子里拿了出来，放在实验台上。 这两个要拆解，逆向研究。 搞逆向研究是需要足够的材料样品来冲抵损耗率的，即便是逆向大国某兔，也不是随便拿一颗鱼雷或者导弹就能逆向成功。 现在手里就一顶头盔和一柄肩炮，傅青海也不确定能不能搞出铁血战士的科技来。 然后，是写着“神羅研究所”的金属卡片，可以看看金属卡片里有没有磁条，试试破解一下磁条信息，探究一下这张小卡片的来历。 最后，就是从九头蛇秘密基地里捞来的这块移动硬盘了。 里面的信息和资料，即便是对于傅青海这个九头蛇剧情线阵营的玩家来说，也非常宝贵。 …… 太阳初升，熹微的晨光射出，整片海港区覆盖在一片柔和点橙红色日出光芒中。 被厚窗帘遮住的实验室里依然昏暗，只有实验台前一直亮着的那盏无影灯。 “嗞嗞……” 焊接的火花不时亮起，冥工圣甲虫身上插满了连接线，机械触手下面，一个新的头盔轮廓正在被构建。 傅青海身穿一件简单的黑色背心，宽松的工装裤，马丁靴，正站在实验台前，专心致志地调整修改自己的头盔。 整一个晚上，傅青海只在实验室里睡了四个小时，接着就一直在拆解研究铁血战士的头盔和肩炮。 “嗡嗡……” 一旁放着的手机震了起来。 傅青海随手按开免提，是贾丝廷·汉默的来电。 “早安，昆汀，起床了吗？” 傅青海继续专注地操控着微型焊枪，头也不抬： “早安，汉默小姐，我在实验室。” “我知道海港区有一家做brunch的西班牙餐厅，他们家的龙虾卷和班尼迪克蛋还不错，我请你去吃吧。” brunch就是早午餐，有点类似于广东的早茶，不过欧美的早午餐只吃饭不喝茶。 “我忙着呢，没空。” 傅青海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贾丝廷·汉默的面子在傅青海这里并没有比贾斯汀·汉默更大。 电话那头静了一秒，但依然穷追不舍地说道： “那我点外卖，送到实验室来吃。” 傅青海摇了摇头，将手里的红色目镜片拿起，放在灯光下端详，嘴里说道： “随便你。”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实验小楼外，响起一声刺耳的漂移刹车声，一辆纯白色的帕加尼风之子停在了路边，车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色马裤配长筒靴和衬衫，打扮干练的墨镜时尚女郎从驾驶座里出来，提上了放在副驾的一摞食盒，走向实验小楼的大门。 五楼的实验室里，傅青海面前的计算机响起提示音： “叮咚，访客到来，人脸识别结果：贾丝廷·汉默。” “开门。”傅青海头也不抬地说道。 “门已开。”电子音回道。 没错，虽然这座实验小楼和旁边附属的大仓库都是属于汉默工业的财产，但是在傅青海入驻这里不到一周以后，这里所有的门禁系统、监控系统、警报系统、联网系统……就全部都姓傅了。 贾丝廷·汉默提着一摞食盒上到五楼来，傅青海背对着她，指了指实验台前面的一个大木板箱子，说道： “坐那吧，什么也不要摸，什么也不要碰，不然我会把你的手打断。” 贾丝廷·汉默气鼓鼓地看了傅青海的背影一眼，还是乖乖的提着食盒坐到了傅青海正对面的木板箱子上。 傅青海没有理会贾丝廷·汉默，继续专注于自己手里的活计。 而贾丝廷·汉默也不以为意，坐在木板箱子上，翘起二郎腿，杵着下巴打量起眼前专心致志的傅青海。 贾丝廷·汉默发现，这个男人面对自己的真实态度，和那天在长岛豪宅里并不相同，他那天只是维持了必要的礼貌和对她父亲的一些尊重，并没有对自己的美貌和身材有什么特别的渴望。 甚至自己汉默工业掌门人独女的身份，可能也激发不起这个男人的征服欲望。 完工。 傅青海轻轻放下手里的头盔，左右检查了一番，将几根能源线缆插在了头盔底部，举起头盔缓缓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眼前的视觉陡然一变，很多目镜视线面板里的分析读数出现在了视野周围。 小型超级计算机的线缆连接着头盔，傅青海手指在实验台上的鼠标上轻点，眼前的画面陡然一变。 颜色变浅变淡，物体的边缘轮廓加深，齿轮、转轴、探针……眼前一台分析仪器的内部构造清晰地展现在了傅青海眼前。 透视。 傅青海最先突破的就是这个技术，透视技术在各种电影里并不算罕见，钢铁侠的早期战甲也有红外轮廓透视，帮猎鹰打造的“红翼”无人机也有透视，这不过这些被动透视技术依赖于红外线，也就是热辐射，对于热量和周围环境差不多的物体，效果就不好。 和被动接收红外线的透视技术不同，铁血战士的X射线透视属于主动透视，傅青海结合了铁血科技和斯塔克科技的成果，更好的改进增强了这一功能。 傅青海微微转过头，看向了坐在木板箱子上的贾丝廷·汉默。 唔……D罩杯，还行，罩杯大小不是关键，关键是胸型很不错，饱满挺拔圆润，没有一丝下垂。 腹肌还挺明显的，再往下看……嗯，蕾丝的，三角型，半透明纱质，系带还颇有些花样，小蝴蝶结。 在主被动结合的透视技术下，身穿衬衫马裤的贾丝廷·汉默在傅青海的视线里被层层剥光。 翘着二郎腿的贾丝廷·汉默不明白傅青海戴着这个造型冷酷的头盔在看什么，但是女人的直觉让她微微眯起了眼睛。 傅青海意犹未尽地将头盔取了下来。 傅青海放下头盔，走向实验室角落里的冰箱，打开冰箱门拿出了两瓶啤酒，酿酒狗的朋克IPA。 手掌握着啤酒瓶，大拇指轻轻一弹，瓶盖就被顶飞了，傅青海将一瓶啤酒递给了贾丝廷·汉默，拿起另一瓶仰头喝了一口。 贾丝廷接过啤酒，抬眸看了傅青海一眼，打开了旁边的食盒，说道： “吃点吧。” “嗝～” 傅青海一口气喝干了瓶里的啤酒，打了个小嗝，“嗯”了一声，接过贾丝廷递过来的两个食盒，又走回了实验台前。 傅青海一屁股坐回人体工学椅上，将食盒打开，拈起一个龙虾卷，放进嘴里，眼睛盯着实验台上的电脑屏幕。 透视技术已经搞定。 金属磁卡破解得到了一串密匙信息。 铁血战士的等离子肩炮似乎不会过热，这是傅青海很感兴趣的地方，逆向研究肩炮带来的电浆武器改良技术思路已经储存在了脑海里，只能等将来有机会再实践了。 现在，傅青海将移动硬盘插在了机箱上，重新开始浏览九头蛇基地里的资料秘辛。 关于九头蛇四大分支的资料，包括秘密联系方式、关键人员信息、威胁把柄软肋等等，这些东西傅青海看过一遍、牢记在心，就行了，这些东西和科技无关，但是也很重要。 除了这个以外，傅青海在移动硬盘里还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东西： 超级士兵血清的配方和实验资料。 “啧……” 傅青海笑着摸了摸下巴。 不能说踏破铁鞋无觅处，因为傅青海对这玩意儿就没有特别强烈的诉求，只是找个由头名正言顺地替九头蛇效力，但要说得来全不费工夫，倒是有那么点意思。 而且从实验资料中，傅青海能看出来，佐拉博士是在悄悄地进行小规模的血清实验。 美苏两国政府要悄悄地进行血清实验，是因为这玩意儿死亡率很高，对媒体和民众不好交代，所以不敢光明正大的搞，你九头蛇本来就是邪恶反派组织，佐拉博士有什么好顾虑的？ 傅青海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是因为泽莫男爵。 泽莫男爵虽是九头蛇的智囊和军师，但是看过MCU的剧集和电影的都知道，这家伙其实也是一个理想主义者。 他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超级英雄。 泽莫男爵认为：任何超过普通人类的超能力，带来的都是无穷的欲望和灾难，一个普通人，一旦拥有了超能力，他的心态就会发生转变，变得没有敬畏、没有底线、极其自我，变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成为一个马基雅维利主义者。 他内心里痛恨由超能力者主导的世界，所以他不仅杀掉了九头蛇苏联基地里的五个冬兵复制品，还要毁掉一切超级士兵血清样本和研究资料。 某种意义上来说，泽莫男爵是对的。 毕竟并非人人都是斯蒂夫·罗杰斯和彼得·帕克。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只是人们的美好幻想。 正常的逻辑是，能力越大，野心也就越大。 佐拉博士悄摸摸地进行血清实验，想必也是为了躲避泽莫男爵。 傅青海本身就是一个马基雅维利主义者，泽莫男爵心中的理想社会和他屁关系都没有，傅青海拿到资料以后就开始仔细阅读了起来。 除了最开始的实验失误，只注射血清而没有照射贝塔射线，导致约翰·施密特变成了红骷髅，之后佐拉博士就不断地改进血清，将血清能提升强化人体的极限又往前再推了一步。 当初九头蛇苏联基地里的五个冬兵复制品，随便拉一个出来都把真正的冬兵揍得跟孙子似的，可见佐拉博士改进过的血清比冬兵注射的二代血清又强了一些。 可惜那五个成品还在培养罐里昏睡着，就被泽莫男爵一枪一个给毙了。 想到这里，傅青海不禁感慨佐拉博士脾气可真好，就这还能继续和泽莫男爵做同事，要换作是自己，不管泽莫男爵给出什么理由，可不都得当场和他翻脸。 当初泽莫男爵杀死冬兵复制品，他没说是因为自己看不惯超能力者，给的理由是要离间美国队长和钢铁侠，让复联内斗。 就很扯是吧。 更新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数据库。 〖材料〗：陶钢，塑钢，石垩，钛合金，活体金属（未完全掌握）。 〖能源〗：方舟反应炉，亚原子核融反应堆。 〖生化〗：星际战士十九道改造手术，战锤40K异形解剖学，超级士兵血清（九头蛇版本）。 以上的是基础分类，至于包括裂解力场、等离子推进、爆弹、电弧脉冲炮、主被动透视、电子肌肉纤维束、反雷达等等在内的这些〖工程〗分类的，就太多了，以后就不一一赘述了。 不知不觉，一个妙龄女郎悄然出现在了电脑屏幕的背后，贾丝廷·汉默双手撑在实验台上，俯下身子，妙目直勾勾地看着傅青海，轻声道： “看得这么入迷……你好像在研究什么了不得的秘密？” 可惜穿的是衬衫，如果穿背心，贾丝廷做这个动作胸前肯定很有料。 傅青海点了点头，毫不掩饰地伸手将屏幕扒过来了一点，不让贾丝廷·汉默看到，抬起头，一语双关地说道： “确实是了不得的秘密，维多利亚的秘密。” 贾丝廷·汉默闻言，面露茫然，忽然，她反应了过来，一抹红晕在脸蛋上升起，惊讶地捂着胸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他怎么知道我穿了什么牌子的内衣？ 女人就是这么奇怪，可以大大方方的穿比基尼泳衣，被看到了内衣内裤却又非常羞涩。 呵，小样儿。 傅青海笑着看了贾丝廷·汉默一眼，将电脑关闭，拔出移动硬盘，想着也不能让美人白等这么久，正准备开口邀请贾丝廷·汉默一起去吃晚饭。 “嗡嗡嗡……” 桌面上的手机又震了起来。 傅青海和贾丝廷同时看向手机屏幕，上面的备注是“肥脸弱气科学宅男”。 贾丝廷·汉默心头疑惑，心想这个肥脸弱气科学宅男是谁？ 傅青海面不改色地拿起手机放至耳边： “喂，佐拉博士？” “昆汀，我们在纽约皇后区的一辆秘密运输车辆遭到了不明势力的拦截和袭击，需要你立即过去支援！” 又双叒被袭击了？ 傅青海心想你们九头蛇现在怎么变得跟神盾局一样了，保密系统千疮百孔的，不是今天地下基地被攻打，就是明天运输车辆被袭击。 心里虽然吐槽，但是傅青海嘴巴上丝毫没有犹豫： “好的，佐拉博士，把位置坐标发给我，我马上前往！” 挂断电话，傅青海略带歉意地看了贾丝廷·汉默一眼，说道： “不好意思啊，我又要出去了。” 贾丝廷·汉默柔柔的目光里带着一丝丝微不可查的哀怨，轻声问道： “这个‘肥脸弱气科学宅男’，对你来说很重要么？” 傅青海：“……” 请不要这么说佐拉博士，他是效力过钠粹的邪恶天才科学家，他也是很有排面的。 傅青海没有解释什么，直接将贾丝廷·汉默赶出了自己的实验小楼，穿上厚厚的黑色电子肌肉纤维束服，走向了立在实验室内的青之壳动力战甲。 刚刚贾丝廷·汉默给的那一个眼神，演技可真是炸裂啊。 动力战甲将傅青海的身体缓缓包裹，他心里想着。 奥斯卡应该给你颁奖，贾丝廷，要不是我知道你未来会成为领导着一整支超级反派团队的邪恶女强人，我差点就被你这种眼神给骗了。 贾丝廷·汉默冷着脸，踏踏踏地走向路边，坐回了自己的跑车，抬起头一看，就看到身穿重甲的科技战士从天台上飞起，直奔远方。 ………… 第四十一章 灯！等灯等灯！ 九头蛇救火队员傅青海全副武装，飞向了纽约皇后区。 发现昆汀·傅这个雇佣兵好用以后，九头蛇就这样使唤傅青海，除了最开始和尼克·弗瑞人头挂钩的超级士兵血清，九头蛇没有承诺过任何报酬。 但是傅青海不在乎，他会自己去取得他想要的报酬。 使用高效推进技术的钢铁侠，在惩恶扬善方面的效率，是比其他超级英雄更高的，别人还在靠开车或者奔跑前往事发地点时，会飞的已经到了。 同样的，身为九头蛇劳务派遣工的傅青海，在惩善扬恶方面的效率，也比其他超级反派更高。 定位地点是皇后区的一片闹市区，傅青海飞速穿过高楼大厦，目光四处搜寻，嘴里低声念叨着： “让我康康，是哪个不长眼的敢劫我们九头蛇的镖？” 傅青海绕飞过一栋高楼，发现下方的街道上，无数辆追尾的汽车撞在一起，整个十字路口堵成了瘫痪，司机和乘客早已经跑光，十字路口正中央是一辆四脚朝天翻倒了的黑色轮式装甲车，车身上有神盾局的标志。 几辆贴着“联邦快递”标志的白色面包车，将装甲车团团围住，四五个人持枪警戒，两个人手持电锯聚在装甲车旁，火星四溅，正在试图锯开装甲车的尾门。 路人们如同一群受惊的绵羊，有人忙着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有人还在举着手机拍照。 没有人发现头顶高空中的重甲战士。 傅青海飞至装甲车最上方的高空悬浮着，抽出腰间的动力长刀，双手反握直刃长刀，刀尖对着脚下。 傅青海背后喷涌的等离子烈焰缓缓熄灭，硕大的涡扇也停止了转动。 身形庞大的重甲战士失去了飞行背包的支持，骤然下坠。 “嘭———” 惊天动地的巨响，破片四溅，尘土飞扬，气浪呈冲击波状向四周扩散。 整片惊慌的闹市区瞬间安静了。 烟尘中，一双猩红的护目镜亮起，微风吹过，飞尘消散，一个高大冷酷的白甲战士，从手杵长刀、单膝跪地的状态缓缓站起。 他的脚下，是两团扭曲成废铁的面包车，里面的轮回者已经连人带车被压成了铁饼，傅青海抬手将动力长刀从车身里拔出，带出了一蓬污血。 一行小字出现在护目镜视野里： “青之壳内部结构撞击受损程度4％，重生协议已启动，正在修复，3％、2％、1％……” 周围的几个轮回者在傅青海坠地的冲击中被震飞，如今死的死，伤的伤，正躺在地上痛苦地呻吟着。 傅青海正准备走过去结果了他们的痛苦，视线的余光忽然捕捉到侧边高楼窗子里亮起的蓝光。 傅青海豁然拔刀转身，左边高楼三层的玻璃窗“呯”一声爆开，一个浑身裹在蓝色虚影能量之中的金色短发女人悍然握拳冲向了傅青海。 蓝灯女侠的突然出击不仅没有让傅青海措手不及，更没想到，还没等她冲到面前，傅青海已经狂奔两步挥刀向她斩了过来。 她不知道，傅青海早就在暗中观察过她很多次了，对她的突然出现毫不意外。 蓝灯女侠在半空中急停受身转体，右手食指上的灯戒绽放出耀眼的蓝光，握拳一挥，一道蓝色能量组成的石墙挡在了傅青海的刀刃前。 “哗啦！” 动力长刀毫无悬念地劈碎了石墙，碎石化作蓝色光点消散，重甲战士扬起手臂又是一刀劈来。 半空中的蓝灯女侠左手又一挥，一道蓝色能量组成的钢板突兀出现，挡在了刀刃面前。 “锵！” 钢板一劈两半，再次化作蓝色光点消失。 蓝灯女侠幻化出一柄比自己还大的巨锤，双手握着锤柄抡起就是一锤子砸下，傅青海迎着锤面一拳击出。 “嘭！” 蓝光炸碎，巨锤消失。 蓝灯女侠在半空中连忙翻滚后退，倒退着疾飞，拉开距离。 Holdon，holdon！ 明明是她偷袭傅青海，结果现在反而是她被傅青海追着砍。 傅青海抬头看着悬浮在自己斜上方的蓝灯女侠，心想要不是老子爆弹枪子弹用完了一直没机会去手搓，不然现在打得你闭寝熄灯。 戴着蓝色眼罩，身披蓝色披风，一身蓝黑相间的紧身皮衣，勾勒出了凹凸有致的身材，女人看着下方这个高大的白甲战士，微微蹙眉，开口道： “你可知你刚刚杀死的并不是什么恐怖分子，恰恰相反，那辆挂着神盾局标志的装甲车，才属于九头蛇。” 傅青海握着刀也看着半空中的蓝灯女侠，颈甲上的扩音器里发出沉闷冰冷的声音： “哦，所以呢？” “所以这就是你们这些紧身胶衣变态抢劫别人财物的理由吗？” 蓝灯女侠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体，抬起头皱眉道： “这不是胶衣，这是蓝灯能量构成的战服。” 傅青海道： “战服？那你为什么要在胸前垫海绵？” 蓝灯女侠表情一愣，下意识开口道： “你怎么知道我……” 马上反应过来以后，蓝灯女侠恼羞成怒道： “你这个效力九头蛇的杂碎，给我死！” 说完，手中的蓝色能量便化作了一把蓝色虚影构成的加特林机枪，枪管转动。 “哒哒哒哒……” 蓝色能量子弹打在傅青海的盔甲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陶钢护甲层被一小块一小块的剥落。 傅青海背后的涡扇发出轰鸣，等离子喷口炽流涌出，双脚缓缓离地。 意识到加特林机枪效果不好且傅青海也会飞以后，蓝灯女侠撤去了手里的蓝色机枪，戴着灯戒的右手握拳指天，蓝光绽放，蓝色闪电奔涌而去，在半空中化作一块直径五六米的巨大陨石，以泰山压顶之势轰然砸下。 傅青海背后的飞行背包猛然喷出一团白到刺眼的粗大等离子炙焰，瞬间爆发的巨大推力让傅青海“唰”一下消失。 “砰咵啦——” 傅青海一头撞碎了陨石，四分五裂的碎石之中，双手举着动力长刀的白甲战士悍然向上冲出。 陨石只是拖延，蓝灯女侠在幻化出陨石以后就一路向上飞升，试图和傅青海拉开距离，然而飞行背包开启爆发输出后傅青海的速度越来越快，已经在半空中直逼蓝灯女侠。 蓝灯女侠抬手凝聚了一团蓝色能量，挥手向下打出，傅青海操控着飞行背包，灵活地往侧边一偏，蓝色能量柱擦着肩甲而过，一大块陶钢复合装甲消失了。 蓝灯女侠已经发觉了，由于她无法理解这个白甲战士身上的科技，所以没法幻化出克制的武器来针对他，但是作为九大情感光谱之一的蓝灯能量，使用纯粹的能量攻击的话就可以破防！ 但是这样对灯戒能量的消耗非常大。 蓝灯女侠刚刚打出右手的一团能量，左手里的能量就已经在酝酿了，但还没来得及挥出。 “啪！” 傅青海一刀斩在她的左手上，将这团还没凝聚完成的蓝色能量打碎，蓝灯女侠右手灯戒刚刚绽放出光芒，就被一只覆盖着黑色手甲的大手一把握住，蓝色光芒从手甲缝隙中射出。 傅青海不顾掌心中传来的剧痛，握住蓝灯女侠的拳头一个扭身，拽着手臂将蓝灯女侠向下方的地面狠狠甩了下去。 “嘭！” 柏油路面出现了蛛网状的龟裂，一个蓝色紧身皮衣的女人躺在坑里。 淡淡的蓝色荧光依然包裹着她，女人身上的蓝色战服开始褪去，露出了一部分原本的衣服，浑身都是擦破的痕迹，非常狼狈。 蓝灯女侠摇摇晃晃地在浅坑里站起了身，眼罩已经脱落，露出了一双深邃的浅绿色眸子，她抬手擦掉了鼻子下流出来的两股暗红鼻血，恶狠狠的目光看向了高空中的傅青海。 她的灯戒能量已经不够了。 傅青海悬浮半空，居高临下，冷眼俯瞰着这一幕，再次双手握刀，扬起了手臂。 如果这时候这个女人突然掏出一个提灯来给灯戒充电，傅青海怕是要当场被气吐血。 傅青海背后飞行背包再次全力输出，直冲地面，闪烁着幽蓝色电弧的刀锋已然斩下！ 胜负已分！ 满脸污渍和擦伤的蓝灯女侠，面对快速下落的刀锋，巍然不惧，她疲惫的目光中蕴含着坚定的意志和不屈的希望，抬手轻轻拉开领口，露出一抹白腻的锁骨和胸脯，将一个穿在项链上的绿色扳指，轻轻套在了左手的大拇指上。 霎时间。 一股巨大的绿色能量陡然爆发，半球型的绿色防护罩膨胀扩大，“砰”一声把傅青海弹飞了出去。 傅青海在半空中翻滚，将将稳住身形，双手撑地单膝跪地滑退一截。 “白昼朗朗，黑夜茫茫。” “魑魅魍魉，无所遁藏。” “邪徒奸党，惧吾神光。” “绿灯长明，万世光芒！” 一段低声念诵的坚定誓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从缓缓飘荡消散的绿色能量护罩中传出。 傅青海抬起头，绿色光芒完全散去，浅坑中出现了一个身穿绿色紧身皮衣的全新女侠。 绿灯侠！ 绿灯女侠左手握拳抬起，亮出了大拇指上绿幽幽的戒指，目光平静地看着傅青海，轻声道： “感谢你，感谢你的步步杀机，让我在最后一刻获得了绿灯戒指的认可，终于成为了绿灯侠。” 什么？ 双戒持有者？ 傅青海一脸难以置信，整张脸都扭曲地叠在了一起。 这比对方突然掏出一个提灯来给灯戒充电还过分。 诶不是……关键是…… 这种危机觉醒，临阵突破的，不都是主角才有的待遇吗？ 这本书到底谁是主角？！ 合着我才是反派是吧？！ 打熄蓝灯亮绿灯，那打熄绿灯你是不是又要亮红灯了？ 干脆一口气给你个红绿黄三个灯戒，让你站十字路口指挥交通算逑了。 其实如果傅青海对DC漫画宇宙稍微了解一点，他早就应该察觉出端倪的。 在九灯军团中，代表意志的绿灯军团最强，毫无疑问。 那最弱的呢？ 最弱的就是蓝灯军团，代表希望的蓝灯军团，人数稀少，爱好和平，除了两位军团创始人甘瑟和塞德很强，其他成员都非常拉胯。 因为蓝灯的设定就很拉胯，这就是一个辅助定位的灯戒，特殊能力是可以给其他灯戒充能，尤其是绿灯，还可以消除其他灯戒对使用者的负面影响，比如说抚慰红灯的愤怒、降低橙灯的贪婪等等。 不是所有的灯戒都能像绿灯戒那样，具有在持戒人认知和理解范围内将想象力具象化的能力，在设定里，只有在附近有绿灯时，蓝灯戒才有具象化能力。 设定原话是“没有意志力的希望毫无意义。” 所以，其实傅青海在看到蓝灯女侠将蓝色能量化作锤子、石墙、钢板、陨石的时候，就该猜到她还有一枚灯戒的。 傅青海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甲开裂、血肉模糊的左手，笑了笑，抬起头看向缓缓走来的绿灯女侠，道： “行嘛，比分清零，双方预备，新的回合，重新开始。” 说完，脚底在地面重重一踏，“咚”一声，傅青海再次挥刀向女人扑了过去。 ………… 第四十二章 big plan 绿灯女侠的灯戒上绽放出绿色的炫光，这些光芒化作无数根线条，勾勒组成了一台棱角分明机械感十足的半透明绿色机甲，而坐在机甲正中间的，正是绿灯女侠。 呵，科技流面前开机甲，关公面前耍大刀是吧？ 傅青海冷眼看着这一幕，脚步丝毫没停。 绿色能量组成的半透明机甲，足有五米高，比傅青海高出一大截，两条粗大的机械臂，一条挂着疯狂的十一管加特林机炮，另一条是炮口粗大的激光炮。 “哒哒哒哒哒哒哒……” 加特林枪身开始旋转，密集的绿色能量束如疾风暴雨般向傅青海扑来。 机炮子弹在傅青海身上的护甲上啃出了细密如芝麻一般的小坑洞，傅青海前进的步伐却没有被减慢多少。 蠢货。 傅青海心里暗想。 他知道绿灯女侠不敢和自己近身，如果是傅青海来幻想构建机甲，他会幻想出射速稍慢但是弹头质量更大的机炮子弹，这样子弹动能的停止作用会更明显，如此才能把傅青海阻退在射程之外。 前文说过，灯戒的具象化能力除了被蕴含能量的多寡所限制，同样还被持戒人的认知和理解能力所限制，哈尔·乔丹，约翰·斯图尔特这些知名的强大绿灯侠，看似很莽撞，实则都是靠动脑子在战斗，因为灯侠们无法具象化出自己不能理解的事物。 如果这枚灯戒在傅青海手里，发挥出的威力肯定比这个女人更强。 傅青海蛇皮走位，快速躲过两发绿色激光炮的直射，靠近机甲五十米之内了，背后飞行背包喷出一团白色烈焰，傅青海踏地奋然跃起，在飞行背包的助推下向前一个飞跃，双手握刀举过头顶。 吃我一记跳劈！ 绿灯机甲的两条机械手臂迅速收缩消失，机甲背后的绿色齿轮和构件一阵变幻，变出了两个和傅青海的飞行背包一模一样的等离子喷口，绿色等离子炽流喷涌，机甲屈膝一蹬，向后跃出几米，险之又险的避开了傅青海的刀锋。 傅青海的刀锋斩在了机甲厚实的正面装甲上，瞬间将绿色能量构建成的装甲砍得支离破碎，化作绿色光点消失，差一点，就能把坐在机甲里操控的绿灯女侠斩杀。 傅青海站在原地，眯起了眼睛。 学我是吧？ 可惜学得不像，这个女人理解不了钢铁侠的等离子推进技术，飞也飞不了多远。 绿灯女侠驾驶着的机甲化作了绿色能量消失了，她重新悬浮于半空中，绿色披风猎猎飘扬，双手之中各浮现出了一把凝实纤细的绿色长剑。 傅青海侧头看了一眼自己陶钢复合装甲上密密麻麻的细小孔洞，扭了扭脖子，重新振作精神，提刀准备再次上前。 傅青海觉得自己能赢。 看看是我的复合装甲先坚持不住，还是你的灯戒能量先消耗殆尽。 确实，纯粹的情感光谱能量可以破防，但我可以硬撑着让你捅十剑，而你敢不敢站原地让我砍一刀？ 傅青海不是那种死战不退的恐虐信徒，一番交战下来，傅青海心里已经有了大概评估，觉得自己颇有几分胜算，所以他没有选择撤退。 但是对面的绿灯女侠却忽然按住了自己耳廓里的一个隐藏式耳麦，眉头微蹙。 她再次抬起头，看向提刀大踏步走来的重甲战士，冷声道： “今天先饶你一命，偷看女人内衣的变态，改天再来拆了你的王八壳子！” 傅青海步伐速度不减，扩音器传出他的冷漠声音： “真不知道一个喜欢用海绵垫撑胸围的自卑肤浅女人是怎么获得灯戒的认可的，我猜马尔图斯人的技术可能出了点什么问题。” 绿灯女侠咬牙切齿，怒道： “斗嘴我说不过你，不过你等着，我迟早会收拾你的。” 傅青海一步踏出，伸展手臂，持刀横扫而来： “你想走，我同意了吗？” 绿灯女侠挥手射出一道绿色能量柱，逼迫傅青海侧身躲避，随后一个后空翻，身后突兀地浮现出了一道绿色光圈组成的传送门，整个人没入门中消失了。 傅青海追上来一刀劈碎了传送门，看着飘散消失在眼前的绿色荧光点点。 她跑了。 傅青海深深呼出了一口气。 虽然认定自己更有胜算，但要说傅青海心里一点都不怵，那是不可能的。 前面说了，情感光谱是DC多元宇宙的宇宙本源级别的力量，虽然欧阿星蓝皮马尔图斯人打造的灯戒，只能算是对这种力量的一种利用形式，但是也非常强大了。 使用宇宙本源力量的人，总结来说就是：弱的贼弱，强的血强，下限很低，上限很高。 就像使用原力的绝地武士，弱的可以被白兵一爆能枪打死，强的可以一个人杀穿一整艘歼星舰。 要知道，美漫里的大部分超级英雄只是充当地球警察，执法范围尚在地球之内，而在灯侠军团们的规划中，执法范围是以宇宙扇区计的。 其中最强的绿灯军团，妥妥的宇宙警察。 绿灯女侠打不过傅青海，只能说明她弱，不能说明傅青海已经具备了和宇宙警察灯侠军团们掰手腕的能力。 傅青海感觉这个女人，也就比军团战争中那些被强拉壮丁凑人数，未经系统训练就被临时抓去当灯侠的家伙强一点，强不到哪去。 傅青海怕就怕又出现什么临危爆种之类的狗血桥段。 情感光谱的力量基于各种情绪，临危爆种反杀这种事情在灯侠们的个人刊物里可太常见了。 哈尔·乔丹一个爆种，把塞尼斯托的黄灯军团几乎团灭。 非常不讲道理。 不管基于什么原因，绿灯女侠先溜了，对傅青海来说也不完全是坏事。 他转身离开一片狼藉的战斗地点，走向了那辆底盘朝天的轮式装甲车。 傅青海伸手扣住使劲一拉，金属扭曲的声音响起，装甲车尾门被傅青海硬生生拽开。 傅青海俯身低头一看，昏暗的车厢里，三个身穿白大褂的男人头朝下，萎顿地倒在车厢顶上，头上全是淌下的鲜血，生死未知。 其中看着年长一点的那个白大褂，怀里始终死死地抱着一个金属密码箱。 傅青海矮身钻进车厢，伸手将那个密码箱扯了过来。 直刃长刀的刀尖亮起幽蓝色电弧，傅青海轻巧地一挑，两个锁扣就被划开，打开密码箱一看，黑色泡沫格子里，静静地嵌着五支装着蓝色液体的玻璃管。 傅青海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佐拉博士，你的心血又落到我手里了。 先是送超级士兵血清配方和实验资料，现在又送超级士兵血清样品。 傅青海将几管血清拿走，塞进腰间的武器带里，把空密码箱甩回装甲车厢里，从腰间拔出三颗枪榴弹，按开手动引信，一股脑儿地扔进了车厢里。 关上车门转身走开，在背后轰然的爆炸火焰中，傅青海拨通了佐拉博士的电话： “喂，昆汀？” “博士，好消息和坏消息。” “呃……好消息。” “劫车的人全部被我干掉了，只有一个女人跑了，就是那天在八大道唐人街砸你机器人的那个女人。” “Verdammt（该死的），果然是她，我就猜是她……那坏消息呢？” 佐拉博士气得连德语都骂出来了。 傅青海淡淡道： “坏消息是，车上的物品全都被劫车者炸毁了。” “啊……法克！”电话那边传来了佐拉博士懊恼至极的声音，安大略湖底基地被毁都没让他这么懊恼。 傅青海听着手机里佐拉博士乒乒乓乓砸东西的声音，心想你怎么变成机器人了还这么生动活泼。 傅青海没有说话，一直等到佐拉博士发泄完，重新开口： “……好吧，昆汀，你先撤离那里，动静太大了引来别人就不好了，我们会想办法善后的。” 傅青海道： “好的，博士。” 等离子烈焰喷起，傅青海飞向了天空之中。 …… 绿色传送门在一处阴暗的地下室内打开，绿灯女侠从中浮现，落地后快步走向了一群围在桌前忙碌的人群。 “局长，尼克·弗瑞局长，你把我叫回来是为了什么？” 一个两鬓斑白，面孔棱角分明的高大白人男子，转过身来，面对绿灯女侠，沉声道： “菲奥娜，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你的协助。” “什么事情？”绿灯女侠问道。 尼克·弗瑞目光严肃，道： “我收到局内线人传回的消息，神盾局的所有空天母舰，都正在做起飞前的测试准备工作。” “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这说明，他们谋划已久的那个计划，那个‘洞察’计划，就要启动了。” 尼克·弗瑞实惨，身为堂堂神盾局长，想收到神盾局的内部消息，还得靠忠于他的线人悄悄传回。 绿灯女侠目光严肃，沉声道： “需要我怎么做？” 尼克·弗瑞把绿灯女侠拉到一个无人的角落，看了看四周，低声道： “你记住，你要……” …… 布鲁克林海港区第二大道，实验楼。 傅青海回到自己的实验室里，快速卸下青之壳动力战甲，走向了实验台。 他要抓紧时间，修复陶钢复合的外层装甲，储备各种爆弹弹药，以及对青之壳进行新的改进和研发。 他有预感，绿灯女侠的突然撤离，绝不是因为怕了他，而确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牵扯住了她的精力。 绿灯军团和黄灯军团斗了那么久，一个屈服于内心恐惧的人，绝不可能获得绿灯戒的认可。 傅青海听佐拉博士隐晦地提过，九头蛇在暗中策划一个很大的计划。 具体什么计划他不知道，但是他知道，为了这个计划，九头蛇抽调了很多力量，以至于秘密基地被袭击，运输车辆被打劫，都只能依靠傅青海去解决。 当然，傅青海有飞行背包，能快速部署到每一个九头蛇需要他的地方，也是很重要的原因。 临时劳务派遣工已经成为了不可或缺的消防救火队员。 现在绿灯女侠的突然撤离，很可能就是和九头蛇的这个大计划有关。 不管计划是什么，傅青海要早做准备了。 先抓紧提升自己，以应对各种意外情况。 ………… 第四十三章 弹药科技展开 实验小楼附属的大仓库内。 天色已经渐暗，仓库内依然灯火通明。 数台大型精密机床正在马不停蹄地高速运转着，无数的巨大工业机械臂正在扬起又落下，弧焊、锻打、冲压、冶炼…… 随着汉默工业依旧源源不断地往傅青海的据点里运送各种地球顶尖的加工设备，傅青海实验室大仓库内的自动化程度也在越来越高，至少目前来说，制造陶钢-钛合金-塑钢复合外层装甲板这种活计，已经不再需要傅青海亲自来操作了。 前文说过，星际战士的外层陶钢装甲，固然稳定强悍，但在高烈度太空战争中就是消耗品，这种需要源源不断补充的东西，如果还需要傅青海手动铸造的话，那【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阿斯塔特技术军士】的水平也太次了。 将陶钢复合装甲的铸造工作交给傅青海亲自改造编程过的工业自动化设备组，傅青海现在正在专注于更精密复杂的制造工作—— 爆弹。 最早手搓出来的两盒爆弹，一盒标准爆弹，也就是打中目标以后会爆炸的质爆弹；一盒亚音速弹，具有消音和稳固弹道作用的爆弹；都已经在曼哈顿之战中消耗殆尽了。 扣扳机的时候有多爽，搓爆弹的时候就有多累，就是这么不禁用。 迄今为止，爆弹还是得靠傅青海手搓。 没办法，这活儿太精密复杂了，还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傅青海不放心交给工业自动化设备组。 稍微有点常识的军迷都知道，在以火药击发的单兵武器中，科技含量最高的永远是子弹，而不是枪械本身。 前世地球很多国家具备自动化生产枪械的能力，却不具备自动化生产子弹的能力，国防重工，子弹这种最基础的东西，却要靠进口。 这很正常。 傅青海还是那身黑色背心和工装裤马丁靴的打扮，站在实验桌前，右眼上卡着一个幽绿色的辅助电子眼镜，聚精会神地操作着。 傅青海脸上卡着的这副遮住了他四分之一张脸的铁灰色装置，充斥着战锤40K风格，没错，就是昆托大师镶嵌在眼眶里的那个绿色机械义眼的同款。 可以协助傅青海读出各种零件的精确数据，轴径、孔位、跳动这些，省略了走测量仪器的步骤，多种镜片切换针对不同的测量模式，可谓是做手工的利器。 很多机械神教的技术神甫都没有肉眼了，甚至一张脸上装七八个机械义眼都很常见。 傅青海首先打造的是质爆弹，也就是标准爆弹。 一枚标准爆弹包括以下部件： 固体燃料火箭推进剂基座，装有常规装药的弹壳，陀螺稳定器，质量反应引信，弹头，主要爆炸装药，致密金属核心。 爆弹武器和链锯武器一样，在人类帝国军备体系中占据中端的地位，是阿斯塔特军团才能普遍列装的门面武器，爆弹枪虽然不像动力武器和电浆武器那样，造价高昂导致只有阿斯塔特军官才能持有，阿斯塔特人人都有爆弹枪，但这并不代表爆弹武器是一种烂大街的普通装备。 相反，爆弹武器针对弹种的进一步发展想象空间，非常巨大。 傅青海曾经在极限战士索萨兰号的武器库里，顺走过一盒克拉肯穿甲爆弹，这种能打穿载具的特殊爆弹，其造价并不低于一柄动力剑。 和大多数由机械神教铸造世界打造的武器装备不同，特殊爆弹一般都是由星际战士军团各自的技术军士亲手打造。 比如说，血之碎片爆弹，圣血天使军团技术军士发明的，螺栓状弹头会爆发出刀片一样的弹片，撕裂装甲和肉体。 比如说，弹片爆弹，钢铁勇士军团技术军士发明的，一种1.0口径的重爆弹，由额外的爆炸簇替换了致密金属核心，可以空爆形成弹幕。 比如说，致命打击爆弹，阿尔法军团技术军士发明的，原理未知，只知道射程相比普通爆弹更短，但是单发就可以击穿动力盔甲的陶钢复合装甲，专门为击杀星际战士开发的特殊爆弹。 荷鲁斯之乱期间，致命打击爆弹在伊斯特凡V号行星登陆场大屠杀中被大量使用，从这种爆弹中可以看出，阿尔法的这帮坏种们早就在酝酿准备阿斯塔特内战了。 遗憾的是，上述特殊爆弹都是各支星际战士军团的独有技术，师承昆托大师的傅青海并不知晓制造原理，他此刻已经手搓出了三盒质爆弹，刚好三个满弹鼓的量，下一步打算手搓一种在30K时期军工铸造世界里技术共享了的特殊爆弹—— 天蝎座爆弹。 这种特殊爆弹使用了一种包含微制导系统的两级弹头和一种针状的穿甲飞镖，当击中装甲目标时，飞镖会汽化，从而增强对装甲的穿透效果。 缺点是这玩意儿有些不稳定，用机械教的话描述就是机魂性格喜怒无常，因此需要手动填装，而不能和其他爆弹一起放在弹鼓里。 五枚，傅青海只制造出了五枚天蝎座爆弹，将之珍而重之的放在金属武器带里。 为了搭配这五枚带制导的特殊爆弹，傅青海在修复一新的福波斯型标准爆弹枪的枪背上，又加装了一个战术挂件——可以和动力战甲头盔护目镜连接的瞄准仪，以及一根加长的枪管。 傅青海的这柄爆弹枪属实是有些复杂了，本身带弹鼓和下挂榴弹发射器，现在又多了两个改件：枪背上的瞄准仪和枪口的加长枪管。 在人类帝国，判断一柄武器是否属于品控最高级别的精工武器，有一个简单的方法：看看武器上是否有精致的镀金、颅骨浮雕、鹰翼纹章之类的。 精工武器的可靠性和耐久度，远远高于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量产武器。 傅青海的所有武器都是自己亲手打造，品控质量都属于精工武器级别，但是他不喜欢那些玄学buff加成，所以武器的外观依然是简洁冷冽硬朗的造型，没有多余装饰。 …… 此时，纽约，JulietSupperclub夜店。 最里面的一间贵宾包厢里，奢华的真皮沙发上，孤独地坐着一个女人。 隔音玻璃外，翻滚着震耳欲聋的音浪，赤裸着上半身的精瘦黑人DJ手持麦克风，正站在音响设备前呼喊着，下方黑压压人群正在随着节奏甩头摇摆。 贾丝廷·汉默面无表情，将一瓶水晶瓶装的轩尼诗干邑白兰地，缓缓倒进了浮着冰酒石的酒杯里，拿起来一饮而尽。 精致的小麦色脸蛋上，浮现出一抹殷红，贾丝廷·汉默目光失焦的看着前方，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为汉默工业掌门人的独女，纽约财阀公主，即便是一个人，贾丝廷·汉默也习惯了在包厢里喝酒，而不是去吧台忍受猎艳男人们层出不穷的搭讪。 贾丝廷·汉默又倒了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 有两个消息，令她备受打击。 第一个，她的父亲，贾斯汀·汉默，确诊胰腺癌晚期，时日无多，老汉默决定移居到汉默工业在地球轨道上的空间站里去居住，认为这样能延长自己的生命。 第二个，贾斯汀·汉默拒绝了贾丝廷·汉默要求掌控汉默工业的请求。 贾丝廷·汉默不知道这两件事，哪一件更令自己遭受打击。 贾丝廷不是娇滴滴的傻白甜富家女，她对自己父亲的所作所为皆有所知，贾丝廷·汉默聪慧机敏，她拥有比她父亲更大的野心，而掌握汉默工业，是实现这一切的必要条件。 却不知道，为什么父亲一直无法认可自己。 我有那么差劲吗？ 贾丝廷·汉默低垂着头，默默地想着。 她知道汉默工业过去惯用的手段，是利用无匹的财力来雇佣并武装超级恶棍们，然后派遣超级恶棍们去打击汉默工业的竞争对手。 贾丝廷·汉默试图向父亲证明，自己有掌控领导这帮超级恶棍的手腕和能力。 最重要的，也是为了培养打造自己日后的超能力团队班底，所以她选择了傅青海作为目标。 试图凭借自己的魅力，拉拢那个令父亲都刮目相看、念念不忘的男人。 那个强大而神秘的男人。 然而结果是失败的。 这种挫败感，更令她心灰意冷、垂头丧气。 沙发前的茶几上，已经摆满了三个空酒瓶，全是干邑白兰地这样的烈酒，贾丝廷·汉默缓缓靠向沙发，微卷的发丝凌乱地披在脸侧，红唇微张，吐出了一口酒气。 此时，夜店大门外。 夜晚的街道里刚刚下过雨，地面湿漉漉的，映照着远处霓虹灯的光芒。 两个高大强壮的夜场保安，戴着墨镜，挂着耳麦，一身紧绷的黑西装，双手置于身前，将没有预约或者不够资格的人拒之门外。 腰间的衣服下鼓鼓囊囊，一看就是别着武器。 此时已经过了夜店的入场时间，没有订到卡座和散台的蹦迪女孩们，正三三两两地聚在门外等待，期待出现一个不差钱的富家公子，能看上自己，顺便将自己给带进去。 一个披着黑色雨衣，看不清面容的魁梧男人，出现在了街道上，慢慢走近夜店大门。 两个夜场保安瞬间眯起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走近门口的男人。 将近三米的身高，宽得过分的肩膀，头顶的雨衣上是不是还顶着个什么锥子之类的玩意儿？ 两个墨镜保安缓缓将手放到了腰间的武器上。 “别急，兄弟。” 雨衣男子低声开口了。 他轻轻掀开了雨衣的一角，露出了自己的半张脸，是一个满脸横肉的白人，脸颊周围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东西，夜色中看不清楚。 “是我。” 两个保安顿时一惊，开口道： “阿列克谢，你怎么回来了？” 男人放下雨衣一角，闷声道： “我来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其中一个保安微微后退了一步，沉声道： “阿列克谢，我记得你不是被伊万诺夫赶出帮派了吗，你又回来干什么，还有，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高了？” 黑色雨衣男阿列克谢淡淡道： “这是我和伊万诺夫之间的事情，你们不用管，看在曾经共事一场的份上，我劝你俩给我让开，我保证不会牵连到你们。” 另一个西装保安抬手握住了腰间的手枪，道： “阿列克谢，这是纽约俄罗斯黑帮罩着的地盘，我不能放你进去，让你进去我会丢掉这份工作的。” “哼。” 雨衣男冷哼一声。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说完，他将披在身上的大雨衣一把掀开，露出了真实的面目。 “我的天……” 两个手持手枪的保安惊呆了，一个浑身肌肉膨胀鼓起的小巨人出现在了他们面前，他全身都覆盖着浅灰色的厚厚一层不明物质，像是某种粗糙的外皮，只露出脸颊，头顶还有一大一小两根浅灰色的弯角。 犀牛一样的弯角。 周围的蹦迪女孩们都一齐惊讶地看向了这个人。 阿列克谢缓缓俯下身子，屈膝做预备冲刺状，将两根弯角对准了夜店大门 “啪啪啪！” 两个保安毫不犹豫地将手枪对准了他，扣下扳机。 然而子弹打在他的身上，只发出了沉闷的响声，接着便一颗颗掉落在地上。 阿列克谢大腿肌肉鼓胀，怒吼一声，全力冲向了夜店大门。 “嘭！轰隆——” …… 傅青海刚刚将五枚天蝎座爆弹打造完毕，桌面上的手机就响起来了。 拿起接通。 “喂？” “昆汀先生，有紧急情况想请您帮忙。” 是内森·莱蒙，他的语气很着急。 “什么事？” 傅青海问道。 “贾丝廷小姐在切尔西21号街的JulietSupperclub夜店里，那里出现了突发情况，我们的人进不去，贾丝廷小姐被困住了。” 傅青海疑惑道： “你不是号称只要不是托尼·斯塔克常去的场子你都能摆平吗，怎么连一个夜店闹事都解决不了？” 内森·莱蒙急忙解释道： “不，昆汀先生，不是的，情况有些复杂，对方是一个超能力者，一个不知道什么来路的改造人，汉默先生在轨道空间站上，我来不及请示他，希望您……希望您能看在汉默先生的面子上，帮我们一把，那个，其实，贾丝廷小姐也一直很仰慕您，她……” “好了，我知道了。” 傅青海无情地打断了内森·莱蒙的一通说辞，直接说道： “我现在过去。” 虽然傅青海现在还在用着汉默工业提供的实验场所和仪器设备，但是傅青海和贾斯汀·汉默都心知肚明，大家已经是两不相欠的状态了。 在这场合作中，占主导地位的是傅青海，而不是汉默工业。 但是既然合作一场，帮个小忙卖个薄面给老汉默也不是不行。 傅青海从实验桌前起身，看向了立在一边的青之壳动力盔甲，机械臂还在往战甲身上拼装陶钢复合装甲板。 动力战甲还没有修复完成。 贾斯汀·汉默已经跑到轨道空间站里去了？ 傅青海从椅背上拿起一件外套穿上，心里咂摸着内森·莱蒙这段话背后的意味。 漫威的超级英雄个人刊傅青海看得不多，但是钢铁侠的他恰好看过。 贾斯汀·汉默是因为得了癌症才跑去轨道空间站里的，他觉得这样可以延缓寿命。 也不知道哪个庸医告诉他的。 也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了。 没有动力战甲，只能先把动力剑和爆弹枪拿上了，傅青海提着个大包，走出仓库外，打开许久没有驾驶过的悍马H2的后备箱，将手里的大包甩后备箱里。 傅青海油门踩到底，引擎轰鸣，越野车直奔内森·莱蒙提供的坐标位置而去。 单手握在方向盘上，心里想着最后一个问题： 贾丝廷·汉默一直很仰慕我？ 我怎么没看出来。 ………… 第四十四章 冷雨夜 傅青海一路风驰电掣，发挥出白色疤痕刻在基因里的车技，向着切尔西21号街疾驰而去。 把悍马都开出了F1的感觉。 不知道那边什么情况，他怕还没等自己赶到，贾丝廷·汉默就死了。 “吱——”一声急刹声，傅青海跳下车，先抬头看了一眼情况。 夜店处在一个较为荒僻的街区，可能是为了防止扰民。 JulietSupperclub的灯箱招牌在夜色中很显眼，整体黑色的几何造型建筑占地面积不小，就是建筑物正面有一个巨大的破洞，洞里一片狼藉。 这是被火车头给撞了？ 傅青海看到了无数打扮时尚但衣衫不整的男女，正在蜂拥着，慌乱地从这个大洞里跑出。 一个黑西装墨镜男快步跑到傅青海身边，说道： “昆汀先生，我们老大在里面，请您跟随我进去。” 傅青海点了点头，拿上大包，跟着这个黑西装墨镜男从另一边走小门准备进去。 还没靠近门口。 “嘭——” 一道灰影将墙壁撞破，傅青海身边的黑西装墨镜男瞬间被一面水泥墙顶飞了出去。 “卧槽？” 傅青海一惊，下意识侧身避开了飞射而出的砖石水泥块。 一头巨大的灰色人形犀牛，晃了晃脑袋，低头看了傅青海一眼，嘟囔道： “你不是伊万诺夫。” 说完，便又走回了刚刚撞出的墙壁大洞里。 他不认识傅青海，傅青海却认识他。 犀牛人，本名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西斯艾维奇，美籍俄裔，黑帮成员，蜘蛛侠系列刊物里的经典反派，和电影《超凡蜘蛛侠2》里的钢铁机甲犀牛人不同，眼前的是漫画里的经典犀牛人—— 接受化学放射实验改造，身体上覆盖了一层灰色聚合物，头上装了两个钢角，刀枪不入，力大无穷。 漫威宇宙中有很多以怪力、巨力著称的角色，绿巨人是其中最经典也最强大的，经典浩克力量无上限，除此之外还有神奇四侠的石头人，设定力量在5至85吨，再往下就是红坦克、犀牛人等。 这些人每一个单独拎出来，在绝对力量方面都完爆阿斯塔特修士。 毕竟前者都是独一无二的超级英雄/反派，后者只是一种量产型生物兵器。 别说自己现在没穿动力盔甲，即便有电子肌肉纤维束的增幅，拼绝对力量也不是犀牛人的对手。 傅青海看着眼前的这个大洞，心里正在权衡着。 突然，建筑物内传来一声女人的尖叫，吸引了傅青海的注意力。 他将手里的大包放下，拉开拉链，先拿出了爆弹枪。 犀牛人既不属于神盾局也不属于九头蛇，是现阶段剧情的野生反派，杀死他得不到任何同化点数的奖励。 傅青海又将爆弹枪放下了。 不值当，一个和剧情无关的野生反派，别说珍惜宝贵的天蝎座爆弹了，连质爆弹傅青海都舍不得用。 傅青海拎起动力长刀，走进了夜店。 救人要紧。 夜店大厅内，很多灯光都已经熄灭，到处是倒塌的墙壁和廊柱，扭曲破碎的器物碎片，地面一片狼藉。 犀牛人的怒吼在夜店里回荡： “伊万诺夫，你在哪里！出来，和我面对面，你这个懦夫！” 傅青海没有去管犀牛人，他一眼就看到了四楼摇摇欲坠的那间包厢，像被拆迁办拆了一半的危楼，一个身穿暗红色吊带裙的美国辣妹，正扶着仅存的一根柱子，一脸紧张而茫然地看着下面。 绯红斗篷是未来的超级反派，以她的身手，从四楼一路跳下来应该不难啊。 傅青海看着贾丝廷神色昏沉迷离的样子，身子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原来是喝多了。 傅青海提着刀走向那段半塌的建筑，一米九的状态，提着动力长刀就像提着一柄大剑，膝盖弯曲脚尖点地，轻而易举地跃上了二楼，贾丝廷也看见了他，漂亮的大眼睛里绽放出了一丝惊喜的神色。 傅青海又一步跃上了三楼，在咯吱作响的钢梁上将将站稳了身体，伸出手正准备去接贾丝廷·汉默，贾丝廷·汉默也张开了双臂正准备跳下。 “嘭——” 又是一声巨响，支撑着这段半塌建筑的基础被犀牛人一头撞倒了，傅青海和贾丝廷瞬间失去了支撑和重心，随着一大堆水泥板、天花板、玻璃装饰、钢梁钢柱一起往下掉。 和贾丝廷·汉默一瞬间的惊慌无措不同，星际战士面对失重坠落有着充分的经验，傅青海伸手一把捞过贾丝廷的腰肢，另一只握刀的右手一刀插进了另一段墙壁里，没有开启裂解力场的直刃长刀一路切开墙壁，缓缓减速，让傅青海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贾丝廷·汉默被傅青海单手揽着，整个人被横放在腰间，本已是酒劲上涌，瞬间更是脸色通红，连忙挣扎着双脚落地，还没等站直身子。 黑暗中，呼哧呼哧的喘气声响起，一个巨大强壮的犀牛人从阴影中走出。 傅青海从墙壁里拔出动力长刀，没有去管旁边扶着自己肩膀摇晃着站直身体的贾丝廷，目光冷然地看着阴影中走出来的犀牛人。 犀牛人的双眼因愤怒而充血通红，他低头看着眼前一米九的傅青海，闷声问道： “你是谁？你是伊万诺夫养的打手吗？” 傅青海冷声道： “我不是任何人，我和你口中的什么万诺夫也没有任何关系，我是来接人的，我现在就要离开这里。” 犀牛人向四处看了看，始终找不到那个身影，他吭哧吭哧地喘着粗气，转过身，对着傅青海怒吼道： “你出现在这里，肯定和伊万诺夫有关系，我要撞死你！” 说完，便往地上一趴，四肢着地蹬动着，肩膀和大腿上的肌肉暴涨鼓起，如同一列呼啸着火车头向傅青海撞来。 贾丝廷·汉默瞪大了眼睛，正欲惊呼出声，傅青海面色沉静，一把搂过贾丝廷的纤腰，退步、扭腰、转身、拔刀一气呵成，被傅青海搂在怀里的贾丝廷·汉默，只看到眼前一道巨大的灰影闪过，刮过的风把她脸侧的头发都卷起，接着就是一蓬鲜血洒出。 一滴冒着热气的鲜血溅在了贾丝廷的脸上。 贾丝廷·汉默目光呆滞，缓缓转过头，看向了左边那个踉跄着停住，捂着自己脖子的犀牛巨人。 傅青海持刀向下，刀身上幽蓝色电弧闪烁。 犀牛人摸着自己喉咙上那道深深的裂缝，鲜血从中渗出，他面色惊骇地转过身，看向了傅青海。 他引以为傲的聚合物皮铠，在裂解力场面前就跟豆腐一样脆弱。 犀牛人眼球里的血丝缓缓消散，他看着傅青海，沉声问道： “为什么不杀我？” 裂解力场的电弧熄灭，傅青海摇了摇头，一把将贾丝廷·汉默扛起，抗在肩膀上，转身走出了夜店。 “我不是滥杀之人，不杀你，因为你运气好。” “滚远点，不然我不介意把你的犀牛头砍下来，像个驼鹿脑袋一样挂在客厅的墙壁上。” 傅青海知道初代犀牛人并非纯粹的反派恶霸，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铁憨憨，被彼得·帕克各种嘴炮忽悠，后期还经历了洗白又黑化的过程。 今儿个不杀你，因为这不是蜘蛛侠的剧情线，不然你今天不死也得死。 傅青海一只手环着贾丝廷·汉默光洁性感的大腿，另一只手提着动力长刀，走出了犀牛人撞出来的那个破洞。 夜店外，不知何时，淅淅沥沥的大雨又重新开始下了起来，内森·莱蒙领着几个黑西装墨镜男，撑着黑色雨伞，站在白茫茫的雨幕中，身后静静停着一辆黑色加长林肯轿车，车灯穿透了黑夜的雨幕。 傅青海弯腰将地上的大包提起，走向了站在面前的内森·莱蒙等人，越过这几个黑西装，一个保镖连忙拉开加长林肯的车门，傅青海将肩膀上扛着的贾丝廷·汉默放到了宽大的后排座位上。 傅青海正欲从车厢里出来，忽然一双手臂搂住了他的脖子，贾丝廷·汉默浑身湿漉漉，不知道是汗水还是雨水，混合着浓烈酒气的湿热吐息喷在傅青海的耳边： “不要走……” 傅青海毫不犹豫地将她的手臂拉开，退出了车厢。 老子的手工还没做完呢。 女人，别来烦我。 ………… 第四十五章 青之魂 傅青海冒着雨，风尘仆仆地回到了实验室附属的大仓库内，青之壳动力战甲的外层复合装甲已经修复完毕。 傅青海缓缓坐到了实验桌前，屏幕的亮光打在傅青海的脸上，他操作鼠标点开了一个工程文件，目光严肃地看着屏幕。 这个工程文件名字叫做： “‘青之魂’人工智能架构计划.vbp” 没错，修复陶钢复合装甲和打造特殊爆弹和枪械改件只是第一步，眼下这个才是真正的青之壳动力战甲更新迭代。 为了应对漫威漫画宇宙里的战局，傅青海已经不打算管他战锤40K什么奸奇不奸奇的了。 有AI技术就要用，哪怕先码出一个简单AI来用着。 不行返回战锤40K宇宙的时候再把芯片一拔，总之先把眼前的战事应付过去，回去的事情回去再说。 傅青海手指按在键盘上，思索着，第一行关于“青之魂”的代码，该从哪里敲起呢。 下意识抓了抓脸，刚刚贾丝廷·汉默吐出的那股带着酒精味道的湿热气息，仿佛还在耳侧萦绕。 贾丝廷·汉默认为自己财阀大小姐的身份，对于傅青海没有吸引力，这是对的。 别说阿斯塔特修士，对于很多资深的轮回者来说，什么财阀公主、富家千金，恐怕吸引力都不大。 但是贾丝廷·汉默并非对傅青海完全没有吸引力。 她吸引傅青海的，是她的另一重身份，一个她自己都不知道的，她未来的身份。 邪恶大师和新雷霆特工队的领导者——绯红斗篷。 科学研究表明，人身体里最大的忄生器官，就是人的大脑，而不是其他任何东西。 作为一个经受各种感官刺激洗礼的现代人，寻常的视觉感受和听觉体验，已经很难唤起普遍冲动，但是脑补不一样，无论在什么年代，脑补出来的性感，永远才是最性感的。 这也就是制服诱惑经久不衰的原因，人们难道迷恋的是那身衣服吗？不，是那身衣服背后代表的角色、身份、阶级、地位。 护士、教师、白领、特工、兽耳、尾巴……扯偏了。 老爹贾斯汀·汉默虽然是个干瘦的老头，身高也有一米八三。一米七七的贾丝廷·汉默有一双笔直修长健美的长腿，胸型饱满挺拔，凌厉而深邃的面庞，是那种穿着超级英雄紧身衣就可以勾勒出肌肉线条的漂亮体型，这是她优良的外在条件。 但还不足以令傅青海痴迷，电视机柜下面录像带里的泳装模特们，虽然不如贾丝廷，但也差不到哪去。 傅青海每每想到，现在这个青春性感的美国辣妹，未来是会是一个超级反派团伙的领导人，一个没有强悍战斗力，却可以把一群超级恶棍们玩弄于股掌之间，还把许多超级英雄都耍得团团转的邪恶女人。 就觉得有点微微兴奋。 傅青海轻轻晃了晃脑袋，暗道可别想了，人工智能八字还没一撇呢，先把代码敲出来再说。 梳理了一下纷繁杂扰的思路和灵感，准备开始敲代码。 “叮咚，访客到来，人脸识别结果：贾丝廷·汉默。” “嗯？” 傅青海疑惑出声，扭头看了一眼旁边的另一块屏幕，监控画面里，雨还在下，一个穿着吊带裙，头发湿淋淋的狼狈女人，正一脸颓然地站在大仓库门口。 我不是把你送上内森·莱蒙的车里了么，怎么又跑过来了？ 傅青海心里不解，但还是开口道： “开门。” 说完，傅青海起身走向门口。 仓库门滑开，贾丝廷·汉默头发凌乱的披散着，眼帘低垂，目光呆滞，一只脚光着踩在冰冷的金属地板上，一只手里提着高跟鞋。 这女人今天晚上是怎么了？ 傅青海走过来，皱着眉头开口问道： “贾丝廷，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贾丝廷·汉默忽然一把抱住了傅青海，抬起手臂搂住了傅青海的脖颈，埋首于强壮的肩颈之间，她深深地嗅了一口混合着机油、击发药和金属粉末的味道。 贾丝廷·汉默目光迷离，长长的睫毛颤抖着，红唇微张，喘息着在傅青海耳边道： “给我，我想要你……” 贾丝廷的双手在傅青海肌肉虬结的肩背上胡乱地摸索着，大腿一个劲地往傅青海腰上挂，她身上的暗红色吊带裙很薄，傅青海也仅仅只穿了一条工装裤和一件背心，顿时感觉有一条弹性嫩滑的肉体在自己身上缠来缠去。 哈，啧…… 傅青海无奈地笑了一下，单手一把托起贾丝廷挺翘的圆臀，让她整个人悬空挂在自己身上，走向了大仓库的角落。 那里铺着一张简易的行军床。 …… 朝阳初升，泛红了云彩。海面上倒映着太阳，犹如一道红光，映染在整个海港区的建筑物上，海鸥从空中掠过，发出一声声嘹亮的叫声。 清晨的光芒从仓库顶上的玻璃窗里打了进来。 贾丝廷·汉默从行军床上悠悠转醒。 她感觉自己的皮肤，和粗糙的帆布织物紧贴着，眼神茫然地看着眼前灰色的金属地面，目光顺着地面往上移动，看见了一个坐在实验桌前的男人，屏幕的浅浅荧光照在他的侧脸上，他赤裸着强壮的上身，全神贯注于屏幕上的不断滚动着的细小代码，双手按在键盘上，十指快速敲击，快得都出现了残影。 这得是什么级别的老程序员？ “嗯……” 贾丝廷皱着眉头呻吟了一声，正准备起身，就感觉到下身一阵撕裂般的剧痛，忍不住痛哼出声。 “醒了？” 傅青海继续专心致志于眼前的代码，头也没转地问道。 贾斯汀发现自己枕着一件黑色背心团成的枕头，身上盖着一件宽大的飞行员夹克。 “贾丝廷，你们家是基督徒吗？” 傅青海一边运指如飞，一边问道。 贾丝廷·汉默揉着宿醉后昏沉疼痛的脑袋，从行军床上坐起身，答道： “不是，怎么了？” 从傅青海的侧脸可以看到他勾起的嘴角： “我记不得是哪部老电影里的台词，说美利坚合众国没有十七岁以上的处女。” “呵。” 贾斯汀·汉默冷笑一声，恨恨道： “首先，基督徒也不要求婚前守贞。” “其次，我现在也很后悔，把第一次交给了一个如此冷漠的男人。” “嗒！” 傅青海敲下了最后一个回车键，叹息一声，从椅子上起身，走向贾丝廷，嘴里说道： “女人总是喜欢通过一些她们所谓的‘细节’，来判断男人的真心，实际上都是一些牵强附会自以为是的臆测罢了。” 傅青海一把将坐在行军床上的贾丝廷·汉默横抱起，走向了仓库门。 贾丝廷·汉默缩在他怀里冷笑道： “哼，听你的口气，很有经验嘛。” 仓库门自动开启，傅青海公主抱着贾丝廷，走出了仓库，走向停在路边的悍马H2，嘴里淡淡道： “女人确实很善于发现细节不假，只不过，她们都只会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细节。” 傅青海一边说着，一边拉开悍马后座的车门。 “我要不是趁你睡着的时候给你注射了布洛芬和奥美拉唑，你现在还要更难受。” 贾丝廷·汉默抬起自己的手臂一看，手肘内侧的静脉血管上确实有一个针孔。 贾丝廷抬起头，好奇道： “布洛芬我知道，奥美拉唑是什么，催情的吗？” “催……”傅青海一个趔趄差点把怀里的女人甩出去。 他一脸匪夷所思地低头看向贾丝廷，面色古怪道： “奥美拉唑是保护胃粘膜的，宿醉以后解酒用的，你的脑袋里在想什么？” “呃……”贾斯汀脸色一红，低下头，说道： “我只是觉得……昨天晚上……很舒服。” “哼。” 傅青海得意地哼了一声，将贾丝廷·汉默放在了后排座位上，说道： “以后你就明白了，像我这种，不会只顾着自己爽的男人，是有多么的难得。” 傅青海关上了车门，走向驾驶座。 汽车启动，傅青海转动方向盘，稳稳地驶向了公寓大楼的方向。 贾丝廷·汉默慵懒地横躺在后排的真皮坐垫上，大长腿搭在傅青海肩膀旁边的座椅背上，脚趾头俏皮地在傅青海脸侧挠动，问道： “讲话老气横秋的，话说你今年几岁？” 我今年几岁？ 这对于一个阿斯塔特来说还真是个好问题。 但是不同于那些真正的千年老兵、万年老兵，傅青海按服役时间算，到目前为止依然只是一个新兵。 所以傅青海认真地掰着手指头算了算。 我接受改造的时候，昆托大师说我17岁…… “20岁，你呢？” “哈？哈哈……” 贾丝廷·汉默在后座笑得花枝乱颤。 “我今年22岁，你有什么资格来教训我，小弟弟？” 傅青海平静道： “22岁的老处女，难道不觉得可耻么？” 贾丝廷顿时气得咬牙切齿，脚趾头一下子夹住了傅青海的耳朵，使劲地拧着。 傅青海抬手将贾丝廷的脚拿了下来，在脚背上轻轻一吻，放下，道： “乖乖的，马上到了。” 贾丝廷·汉默芳心一颤，顿时被撩到了，将两条长腿并拢，缩回了座位上。 傅青海拐进公寓大楼的地下车库，停进专用车位里，下车，打开后车门。 贾丝廷·汉默抱着自己的膝盖坐在后座上，眨着大眼睛看着傅青海，道： “我要你抱我。” 傅青海笑了，伸手进去，抓住贾丝廷·汉默的后颈，一把就将她拉了出来，拉出车门后还高高举起，将她提溜在半空中，笑问道： “这样喜欢吗？” 贾丝廷·汉默怒起飞踹。 傅青海连忙将这个矫健如雌豹一般的美人抱在怀里。 …… “叮咚！” 入户电梯门打开，傅青海将怀里横抱着的贾丝廷扔在了沙发上，道： “我这里没有女人的衣服，你打给汉默工业的人让他们送过来。” “嗯。” 贾丝廷·汉默轻轻嗯了一声，拿起沙发旁矮几上的座机话筒，拨通一个电话吩咐了几句，然后就光着脚踩在地上，抄起一件纯白色的浴袍进了浴室里。 当贾丝廷揉着头发上的毛巾，裹着浴袍，一身蒸腾的水汽从浴室里出来时，看到傅青海正坐在沙发上，面前放着一个笔记本电脑，眼睛专心致志地盯着屏幕，双手噼里啪啦运指如飞。 “你在写什么程序？” 贾丝廷·汉默扑到傅青海背后，好奇地问道。 “贾维斯知道吗？” 傅青海头也不回地淡淡道。 “贾维斯？是钢铁侠的那个智能管家程序吗？” “智能管家……”傅青海不由得笑了。 “这就是你们永远干不过斯塔克工业的原因，一个全天候全事态分析作战辅助人工智能，你们管它叫‘智能管家’？” 贾丝廷·汉默揽住了傅青海的脖子，凑过来问道： “这些情报我不知道嘛。话说你的技术，看起来，和托尼·斯塔克很有关系？” 傅青海点了点头，道： “没错，确实和他很有渊源，只不过……不是这个宇宙里的托尼·斯塔克。” 这个宇宙……贾丝廷·汉默琢磨着这句话。 ………… 第四十六章 点子王（除夕快乐） 豪华公寓里，沙发上，贾丝廷·汉默正和傅青海粘在一起。 “嗡嗡……”手机震动。 贾丝廷目光幽怨的看向傅青海，她已经被这个备注为“肥脸弱气科学宅男”的人给打扰过无数次了。 傅青海接起电话干脆地问道： “博士，位置？” “呃……”电话那头的佐拉博士一愣，道： “发你手机上了。” …… 正午的阳光灼热刺眼。 傅青海再次处理完了一起针对九头蛇据点的轮回者袭击事件，盔甲上全是焦黑的弹坑和细密的划痕，带着一身硝烟味和血腥味，拉开车门，回到了皮特比尔特重卡的驾驶座上。 “呼……” 傅青海取下头盔，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刚刚闭上眼睛准备来个原力感知，旁边副驾底下，一声惊喜的叫喊响起： “青山，果然是你！” “卧槽！？” 傅青海吓了一个激灵，差点一把拔出动力长刀把副驾座位给劈了。 副驾底下，一个大头塑料娃娃笑眯眯地钻了出来，不是阿普顿·杜邦又是谁？ “耶？” 傅青海惊讶道：“阿普顿，你也在这个轮回世界里。” 鬼娃没有体温、没有呼吸、没有心跳，即便以阿斯塔特的超人感官，也很难察觉到他的存在。 “哈哈，没想到吧，张和罗恩也在！” 阿普顿小嘴咧开大笑道。 和招魂宇宙里的老队友寒暄了几句，叙了叙旧，阿普顿转到了正题： “青山，罗恩被完美人类的人抓住了，他需要你的帮助。” 然后就把他和罗恩·本兹姆的遭遇，以及寻求张妤柠帮助的过程，在郊外小镇上获取的情报等等一并给傅青海说了。 傅青海疑惑道：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呃……”塑料鬼娃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一见到你太激动，忘了。” 傅青海检查了一下身上的动力战甲和各种装备的情况，启动，换挡，油门，卡车汽笛鸣响，车身移动，傅青海一边转动方向盘，一边说道： “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 …… 卡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傅青海握着方向盘，好奇地问道：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傅青海现在的外形，和在招魂宇宙罗马尼亚时完全不一样，那个时候他还只是一个手持一柄瓦钢剑的裸装星际战士，还是被世界观规则压制后的尺寸。 现在浑身包裹在青之壳动力战甲里，体型也恢复了两米四九的原尺寸，傅青海不知道张妤柠和阿普顿·杜邦是怎么认出自己来的。 阿普顿递过来一个平板电脑，指着上面一处位置，说道： “你看。” 傅青海看了一眼前方的路况，接过平板来一看，是个视频网站。 网页内容就是那个“新钢铁侠？科技装甲战士曼岛海面上空上演飞身屠龙！”的视频，阿普顿手指的位置，是评论区里很靠后很不显眼的一条评论： “我认识这个白甲科技战士，他假装成神盾局阵营的轮回者，其实应该是个九头蛇，他有一把黑色瓦钢剑，来自于冰与火之歌塔利家族的名剑碎心，除了视频里的飞行和长刀，他还会使用一种威力很大的自动枪械，带榴弹发射器。” 这条评论的点赞数不多，很显然大部分网民不知道这个人在说什么，但是轮回者肯定一看就懂。 傅青海略一回想，就想起来了。 啊，那个黑发少年，原来是他。 当时傅青海没有刻意对这群弱得批爆的敌对阵营轮回者出手，巨龙米拉西斯的第一口龙息就把其中三个人给烧死了，剩下一个饭圈女，被傅青海赏了一枚枪榴弹，应该也死了，但没有刻意去关注那个黑发少年。 那应该就是他了。 傅青海点了点，心中了然。 命还真大，枪榴弹都没炸死你，还跑到网络上企图透我的底。 不过傅青海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惜的，自己和神盾局阵营的轮回者已经多次交手了，自己大概有什么能力，对方肯定已经心知肚明。 而自己更新的新武器，以及刻意保留着的一些压箱底的手段，靠这些网络爆料也没法知道。 更何况，如果没有这个黑发少年在网络上爆料，阿普顿和张妤柠也找不到自己。 傅青海又问道： “罗恩在上一个世界获得了什么能力，让你说的那个完美人类社团盯上了他？” “共生体。” 鬼娃答道。 “罗恩获得了他自己的共生体。” “嚯？” 傅青海略微一惊，说道：“可以啊，罗恩都有共生体了，他的‘毒液’实力怎么样？” 罗恩·本兹姆在招魂宇宙里完全就是个废柴定位，只体现了唯二的两个优点：看过《鬼修女》这部电影，以及在关键时刻表现出了无畏的勇气。 前者只能说运气好，倒是后者很容易获得一个阿斯塔特的好感。 “还在融合探索，没有完全摸清，不过他的能力也在逐渐觉醒了，我离开之前，帮助罗恩逃离了完美人类的实验室，现在他应该正在矿洞里和他们纠缠。” 阿普顿解释道。 银灰色重卡驶进了一条隧道内，隧道顶上的白色照明灯一盏一盏从头顶越过。 忽然，前方隧道顶上的照明灯开始闪烁了起来，闪了两下以后，整排照明灯全都熄灭了，整条隧道陷入了黑暗中。 皮特比尔特重卡的车灯自动亮起，傅青海皱着眉头看向前方，车灯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身穿白裙、满脸是血的长发女人，孤零零站在路中间，冷冷地看着他。 傅青海手脚麻利地降档、减速、刹车，重卡发出尖锐刺耳的鼓刹摩擦声，将将停下。 白裙女人消失了。 副驾旁边的车门外响起一声清冷的女声： “开门。” 阿普顿·杜邦从座位上跳起来用整个身体的重量将车门把手掰下，车门打开，漆黑的隧道边，站着一个气质清冷如倩女幽魂一般的女人，目光平静地看着驾驶座位上的傅青海。 宽大的黑色皮夹克，里面是一件高领毛衣，毛衣下摆一直遮到了大腿根部，两条雪白纤长的长腿，黑色马丁靴。 果然是她。 熟悉的allblack风，又酷又欲。 傅青海笑道： “好久不见……上车吧。” 张妤柠一步跨上车，一把将阿普顿·杜邦拎起来扔到了后排的折叠床上，自己则坐到了副驾上。 隧道内的一排排灯光重新亮了起来，傅青海踩下油门，再次出发。 卡车行驶在县级公路上，张妤柠手杵着下巴，沉默地看着车窗外，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似乎是觉得无聊，随手打开了副驾前面的储物格，想悄悄看看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避孕套之类的东西，没想到，里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雪茄保湿盒。 张妤柠拿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一排罗密欧与朱丽叶雪茄。 张妤柠轻笑一声，道： “看得出来，你的轮回生活过得挺滋润的嘛。” 傅青海看了一眼，转回头继续开车，说道： “汉默工业送的，我和老汉默说我不喜欢高希霸，太香了，他就给我换了这种。” 不止是雪茄，老汉默连女儿让我给玩了，实在是无以为报……傅青海心中暗想。 张妤柠也没跟傅青海客气，直接抽出一支，用里面附带的雪茄剪一夹，熟练地拿出喷枪点燃，檀口叼住深深地吸了一口，喷出缭绕白烟。 阿普顿·杜邦从后排爬了过来，满脸感兴趣地说道： “罗密欧与朱丽叶，我知道，丘吉尔首相最喜欢的雪茄牌子，给我也来一根。” 傅青海笑道： “雪茄不过肺，倒是确实适合你抽。” 塑料玩偶只有嘴，没有肺。 傅青海笑着看了旁边一眼，想看看鬼娃抽雪茄是什么滑稽的样子，一转头，就看到了张妤柠嘴唇含着雪茄的样子。 罗密欧与朱丽叶有四十多款型号，因为是送给男人抽，所以贾斯汀·汉默选了最粗的那一款，张妤柠秀气精致的小嘴叼着雪茄，就像…… 无端联想。 傅青海转回头，专心开车，没再去看。 …… 一辆银灰色皮特比尔特重卡，停在了小镇外的国家森林公园附近。 “你们说，他们的那个名叫‘哲罗姆’的强者，目前不在矿洞实验室里，是吧？” “我们两天前了解的情况，是这样的。” 阿普顿·杜邦答道。 傅青海戴上头盔，走下车，扩音器里发出声音： “我和阿普顿进去，张妤柠你待在车上，接应我们。” 张妤柠点了点头。 傅青海将塑料鬼娃放在了自己肩膀上。 末了，又转身对张妤柠说道： “保护好自己。” 张妤柠嘴角勾起一丝微笑，道： “好。” …… 矿坑在山坡上，周围都布置了明暗哨，还有一些隐蔽在树林里的监控设备，红外线感应，针孔摄像头之类的。 一个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和一个蹑手蹑脚的塑料娃娃，分别干掉了明哨和暗哨。 “青山，计划是什么？” 树丛里，阿普顿看着眼前的黝黑矿洞，压低声音问道。 “没有计划。” 傅青海答道。 阿普顿一愣，道： “你不是说你是星际战争时代的军人吗？你们未来战士战前从来不做计划？” 傅青海道：“除了知道地下暗河在东北角，敌人的最强者可能不在，你还有其他信息吗？” “没有。” “那做什么计划？” 阿普顿懂了，反正啥也不知道，莽就是了。 想明白了，阿普顿低着头就打算往矿洞里冲。 “等一下。” 傅青海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还等什么？” 阿普顿小短腿在半空中摆动，挥舞着手里的小刀，表情凶恶地说道： “隐秘的鬼娃杀手已经准备收割倒霉蛋的灵魂了！” “不。”傅青海打断道，“正是因为不知道里面会遇到什么程度的抵抗，我来负责正面主攻，我会尽量把声势弄得大一点，吸引注意力，你深入矿洞，找到罗恩，不管我这边的战况如何，带他从东北角的那条地下暗河里离开。” “这不还是计划么？” “不，这太简单了，这只能叫‘点子’。” “好吧，点子王，祝你好运。” ………… PS：祝福所有正版书友，虎年大吉，牛子大大大，每人娶一百个婆娘！ 第四十七章 拯救大兵罗恩 矿洞入口，这里被钢梁和混凝土拓宽和加固过，足以让小车通行，地面简单平整过，还有小铁轨。 和外面的山坡树林里的明暗哨不同，这里没有任何人把手，仿佛就是一个废弃的矿洞。 傅青海原力感知全开，一边小心地越过各种绊雷、诡雷，一边将隐藏在角落里的摄像头捏烂。 其实以动力战甲的防护力，一般诡雷的装药量可以直接无视，即便踩上去硬吃爆炸也伤害不了傅青海分毫，除非是反坦克地雷，才有一定可能破防，但是谁会把反坦克地雷装在狭小的矿洞里呢。 傅青海只是谨慎一点，另外故意放慢自己的速度，给完美人类以集结的时间，让阿普顿·杜邦先行抵达矿洞深处。 完美人类的轮回者只要不蠢，此刻也应该发现了他的入侵。 傅青海端着没有加装加长枪管和瞄准仪的爆弹枪，走在矿洞里，面对四通八达的矿洞，傅青海发挥出白色疤痕刻在基因里的狩猎本能，偶尔使用基因侦测神经的能力，追寻着人迹最多的矿道而去。 傅青海主被动透视全开，很快，第一个完美人类的轮回者，出现在了视线里。 在目镜透视的灰白色轮廓画面里，矿道拐角的一堵承重墙后面，一个扛着巨大火箭筒的人影，鬼鬼祟祟地挪动到了那里。 透视画面如此清晰，傅青海甚至判断出了武器的型号。 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 傅青海稳稳地端起枪身，调整爆弹枪为半自动射击模式，对准了这面承重墙。 “哒！” 水泥墙壁上出现了一个拳头大的孔洞，墙背后的轮回者整个上半身炸开了。 第一个。 傅青海击杀掉第一个轮回者，就在等待轮回世界提示同化点数。 轮回世界提示了同化点数奖励。 完美人类刚好是敌对阵营的，很好。 傅青海对接下来的杀戮更充满动力了，同一个社团的成员进入轮回世界会锁定同一个阵营，如果完美人类也是九头蛇剧情线阵营的，傅青海还考虑过先杀几个人立威，然后威胁要求他们把罗恩放了这种边战斗边谈判的路线呢。 又往深处走了几步，前面是个三岔路口，透视画面里，三个轮回者，手持自动武器，手里捏着手雷，正埋伏在最左边的那条矿道里。 傅青海从腰间拔出一枚枪榴弹，塞进了枪身下挂的榴弹发射器里。 “咔嗒…嘭！” 一枚黑影准确地抛射进了那条矿道里。 “轰——” 炽烈的火光从漆黑的矿道里爆发出来。 透视画面一亮，再恢复时，矿道里就只剩下糊在通道内壁上的破碎尸体了。 …… 矿洞深处的实验室里，卷胡子男人曼德尔，目光冷峻地看着眼前的一大片屏幕。 整个监控室的屏幕，已经黑了三分之一。 那个巨大的白甲战士走到哪里，就把监控破坏到哪里。 “执法队的人呢？” 曼德尔扭头问道。 一个助手模样的人回答道： “执法队派了三批人过去了，都……都死了。” 曼德尔不悦地说道： “执法队的人都是傻逼吗？虽然不知道来路，这种身穿重甲人型坦克一样的，就直接上反坦克导弹和单兵火箭弹啊。” 助手小心地看了曼德尔一眼，说道： “他们带的就是反坦克导弹，标枪、毒刺、RPG，贵的便宜的，都拿上了。” 此刻，监控画面里，这个高大的白甲战士，仿佛未卜先知一般，转身一枪打穿了躲在几根支撑柱后面的，两个扛着巴雷特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狙击小组。 他的枪械威力巨大，一发子弹接连着洞穿打断了几根支撑柱，然后还把一前一后的两个轮回者给打碎了。 怎么回事……卷胡子曼德尔皱着眉头，思索着。 完美人类什么时候招惹了一个这么强大的科技流战士了？ 甚至还要追到地球-36这个漫威漫画宇宙里来寻仇？ 完美人类家大业大，在整个轮回世界里树敌众多，得罪过的人多得自己都数不清楚，曼德尔一时也想不起来。 曼德尔没有往矿洞深处那个共生体寄主身上去想，他不知道鬼娃的存在，根本不知道那个家伙还有什么消息渠道能往外传递消息。 此时，矿道里，敌人似乎意识到了傅青海的透视能力，开始躲藏在更厚的隧道中，或者就直接构筑防御工事，摆开架势的和傅青海对射。 傅青海又击杀了一个蹲在水泥掩体后面，企图朝自己发射单兵导弹的轮回者。 不是利用透视的悄然击杀，就是单纯的，傅青海的神经反应速度比他快，先一步瞄准并扣动了扳机。 走过尸体时，看了一眼他肩膀上的武器。 FIM-92“毒刺”单兵防空导弹。 都打算用反坦克武器来对付我？ 阿斯塔特的防御力等同于人型坦克不假，可是阿斯塔特的移动速度、反应能力、敏捷灵活程度，都完全不是迟缓的坦克可以比拟的啊。 太弱了。 傅青海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么弱？ 他能感觉到，这些完美人类的轮回者们都很有钱，各种现役美式装备成打地同化过来，可是光有钱有什么用？轮回世界是有钱就能玩得转的吗？ 怎么连一个超能力者都没有？ 之前傅青海听张妤柠和阿普顿·杜邦提起完美人类，那语气，感觉应该是一个组织庞大、横行霸道、名气响亮的大型轮回者社团。 可是现在看下来，其成员实力完全不匹配其名气地位。 傅青海觉得徒有虚名的轮回社团，应该在轮回世界里是混不长久的，对方可能有什么其他变故，或者还藏有后手。 …… 同时，矿洞深处的监控室内，卷胡子曼德尔再也受不了白甲战士一步步逼近实验室了。 他抓起一个对讲机，冲里面大吼道： “埃德加，别管那什么狗屁共生体了，马上带着你的人回来，来实验室这边！” 吼完，曼德尔低着头来回走了两步，气愤地握拳挥手道： “法克，法克，法克！” “现在什么人都敢骑到完人头上拉屎了，要不是我们的X基因都在M日里消失，哪里轮得到这些家伙来猖狂！” 骂完，就对着身边的几个助手说道： “埃德加也不一定靠得住，戴上防毒面具，穿上封闭防化服，把排气扇和气罐阀门全部打开，我们用塔崩毒气毒死那个家伙。” 一个助手提醒道： “大人，如果释放毒气的话，培养罐里的试验品都会死亡的。” “都这时候了还管这些干什么，还不照做！” 说完，曼德尔发现自己手下的助手们全都愣在原地，面露惊恐，一动不动，曼德尔正想发火骂人，忽然，一支枪口微烫的爆弹枪抵住了他的脑门。 是他！ 卷胡子男人连忙举起双手： “我投……” “砰！” 脑袋炸裂开来。 “不需要。” 傅青海冷漠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 在确保敌人大势已去的情况下，傅青海可以接受敌人投降，是为了榨取更多的利益，但是现在首要目的是营救罗恩。 而在张妤柠带来的情报里，完美人类消失了的那个最强轮回者——“哲罗姆”，始终是悬在傅青海头顶的一柄利剑，让他没空和这些人反复拉锯掰扯，必须要速战速决。 曼德尔的无头尸体倒下了，周围的几个白大褂助手看着这一幕，全都战战兢兢不敢说一句话。 傅青海指了指周围的一圈仪器设备和储气罐，问道： “这些是什么？” “是……是矿坑里的通风设备和供氧设备。” 一个白大褂助手哆哆嗦嗦地说道。 傅青海放下爆弹枪，置于设备上，正当几个白大褂微微松了口气，以为他要俘虏自己时，傅青海锵然拔出了腰间的动力长刀。 白光一闪，四个人头滚滚落地。 “不需要你们说，我也能看得懂。” 傅青海低声自语了一声。 这段矿道里的人死光了以后，傅青海放下武器，开始研究起这里的仪器设备。 这是一个临时搭建起来的实验室，没有九头蛇基地里那么复杂的安全措施，傅青海快速浏览了一下实验室计算机里的内容，马上就把这个实验室的研究内容给搞清楚了。 将来自其他轮回世界里的变种人的X基因，通过特殊办法植入到受体之中，先看受体能否成活，成活以后，再通过各种殴打、虐待、缺氧、致残等物理手段，或者一些激素和药物的化学手段，来刺激体内X基因的觉醒。 很眼熟是吧。 没错，电影《死侍》第一部里，韦德·温斯顿·威尔逊就是被打着治疗癌症旗号的反派，骗去走了一遍这个流程，历经磨难获得来自金刚狼的自愈能力，成为死侍的。 在金刚狼独立电影最后一部《金刚狼3：殊死一战》里，也有类似的情节。 地球上有很多人天然携带X基因，但终其一生都没有显现出超能力的突变性状，所以想成为变种人还需要一个刺激觉醒的过程，X教授的维泽尔天才少年学校的方法算比较科学温和、循序渐进的，而反派们采用的办法就很简单粗暴了。 电影《死侍》忠于漫画原著情节，而《金刚狼3：殊死一战》也是改编自漫画《暮狼寻乡》，无论电影还是漫画，通过生化科技手段来窃取利用X基因的情节都很常见，所以也不难想象到完美人类的技术来源。 傅青海将三块完美人类用来存储实验数据和资料的硬盘从机箱里拆了下来。 这就是本次行动的最大收获……哦，除拯救罗恩以外的最大收获。 傅青海作为一个科技流轮回者，拥有“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在脑子里的阿斯塔特技术军士，对于他来说，这些科研资料远远比同化点数更值钱。 前面已经很明确的说过了，傅青海自己不会去碰X基因。 因为X基因固然强大，黑凤凰、万磁王、霍普、暴风女这些欧米茄级变种人谁不是呼风唤雨的存在，某种意义上比战锤40K里的基因原体们更担当得起“半神”之名，但是弊端也很多很致命。 这次616宇宙里M日的发生就是一个例子。 《金刚狼3：殊死一战》里反派利用转基因食品技术，将消灭X基因的基因片段整合到了各种转基因农作物里，让全世界不再自然诞生变种人，已经算是很温和的手段了，在其他各种漫画宇宙里，变种人有一百种被集体灭族的办法。 X基因，很强，但也很危险。 傅青海自己虽然不会去碰，但不代表他不能去储备X基因相关的技术资料。 就像机械神教对待科技考古的态度一样：管他可口可乐生产线还是万灵药生产线，只要是STC模板，统统来者不拒，永远多多益善。 哪怕是为了将来能更好的对付变种人流派的轮回者，也是值得研究的。 而且，深入了解过X战警系列漫画的傅青海，还知道，这些看似在各种电影版本里频繁出现的X基因改造手术，其实都源自于同一个科研项目——X武器计划。 而所有不同电影公司版本里的X武器计划，其背后的资金技术支持和幕后主使者，其实都来源于同一家公司和同一个人。 完美人类，只不过是东施效颦罢了。 拿走了完美人类矿坑实验室的所有研究资料，傅青海又看向了仪器设备旁边的操作台。 刚才傅青海通过设备外形和计算机内的资料，已经了解了这些储气罐一样的东西是什么。 完美人类为矿坑实验室安排的最后一道保险和保障。 装满了各种毒气的储气罐，和整个地下矿坑通道内的通风管道与换气设备相连。 既是用来防御敌人，也是用来作为化学药剂刺激试验品们觉醒。 再一看储气罐上的名称，分别都有沙林毒气、塔崩毒气、芥子气和双光气。 都是直接接触皮肤就能发作的毒气，连普通防毒面具都没有用。 好家伙，死亡守卫和莫塔里安直呼内行。 死亡守卫是最擅长生化作战的星际战士军团，莫塔里安是其基因原体。 但是很可惜，对于拥有全封闭动力战甲和呼吸阀的傅青海来说，别说他们还没来得及释放毒气就被击杀，即便是释放了毒气，也不影响傅青海大摇大摆地走到实验室将他们全部打死。 完全是一招对星际战士没用的招数。 傅青海来到机房背后的实验室里，这里一段一段的矿道被分成了不同的功能，培养室、解剖室、停尸房、焚化炉等等。 傅青海走进培养室，这里的大部分试验者都已经死了，仅剩下了两个还泡在大型培养罐里的女人，和一个已经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男人。 傅青海操作设备按钮，将培养罐里两个光溜溜的女人唤醒，再把电椅上伤痕累累的男人的手脚束缚解开，朗声说道： “我不知道你们几个是谁，我也不关心，但是此刻你们都自由了，离开这里，我马上要毁了它。” 男人深深地看了傅青海一眼，似乎要记住他战甲的样子，忍着疼痛对着傅青海单膝下跪行礼，完了一言不发，就转身一瘸一拐地离开了矿洞。 两个女人向傅青海道谢以后，也互相搀扶着离开了这里。 释放了被完美人类抓来的试验品，傅青海来到了一条漆黑的矿道内，这里是通往矿坑更深处的通道。 他微微思索了一下：都这么久了，罗恩和阿普顿应该已经离开了吧。 傅青海结合计算机里的建设资料，仔细观察研究了一下矿洞的支撑结构，从死去轮回者身上搞了点导弹和炸药，配合自己的榴弹发射器，几下就将整个通道炸塌了 “轰——” 整个通道被掩埋在了废墟和砂石里。 回到控制室，傅青海依次打开储气罐的排气阀门，然后将换气扇的功率调整至最大，将所有毒气全部向被封锁住的矿洞深处去输送。 在进入实验室前，傅青海听到了，那个卷胡子男人似乎在说，矿洞更复杂的更深处，还有他们完美人类的精锐战斗力量。 傅青海不是那种非要挨个亲自挑战自己敌人的所谓武痴，他对于自己未曾谋面的敌人长什么样、有什么超能力、用什么武器全都不感兴趣。 傅青海是结果主义者，他没有非要面对面杀死敌人的执念，只要能达成目的，用什么方法他不在乎。 傅青海想着，一个塑料鬼娃，一个共生体寄主，都不怕毒气，那我就干脆就封死矿洞，然后用毒气把里面全部灌满吧。 于是，将储气罐设置为向内输送，再将换气扇的输出功率推至最大，傅青海拍拍屁股走人，直接离开了矿洞实验室。 …… 三分钟前，矿洞深处，一个金发男子领着五个手下，手持火焰喷射器和照探灯，正在漆黑一片的复杂矿洞里搜索着。 一个手下凑上来说道： “埃德加大人，曼德尔大人催促我们赶紧返回实验室。” 名叫埃德加的金发男子，闻言不耐烦地踹了一脚矿洞边的碎石，骂道： “妈的，每次快要捉住那个家伙了，这帮废物就要出状况，就要来坏我事，操！” 话虽如此，他也知道孰轻孰重，于是不再往更深处继续探索收网，而是带领自己的手下们开始原路返回。 通往上层实验室有一段不小的距离，埃德加走着走着，忽然吸了吸鼻子，停下了脚步。 金发男子问道： “你们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没有？” 几个手下闻言纷纷站住，开始猛吸鼻子。 “是不是哪里的瓦斯泄露了？” “蠢货，我们下来的时候怎么没闻到。” 只有埃德加，越闻越觉得不对劲，他脸色忽变，想起了曼德尔实验室里的那些储气罐。 ………… 第四十八章 故友重逢，鬼亦无眠 威切斯特国家森林公园。 此时并非旅游旺季，没有徒步客在杉木林间步行，一条宽阔的大河，波涛滚滚，浪花冲刷在鹅卵石滩上。 “哗啦！” 河里翻腾起一团波浪，一大坨深蓝色胶质物体从河水里浮了出来，在河水波涛的推动下缓缓靠近岸边。 这坨不明物体一搭上岸边，就倏忽一下蠕动消失了，露出了包裹在其中的棕发雀斑年轻男子，缩回了他的体内。 这个白人男子浑身湿漉漉，躺在岸边的鹅卵石滩上，杂乱的头发贴在头皮上，怀里抱着一个塑料娃娃。 塑料娃娃从他怀里爬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碎叶，然后转身一巴掌拍在棕发雀斑男子脸上。 “啪！” “哎哟！” 棕发雀斑男子一个激灵，瞬间醒了过来，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瞪大了眼睛四处查看。 “我们……我们活着出来了？” 罗恩·本兹姆环顾四周的杉木林，问道。 “废话。” 阿普顿·杜邦没好气地说道。 “哇，这条地下暗河真的能通往外界，天呐，差点给我憋死。” 罗恩感叹道。 这时，他的脑海里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 “你不会被憋死，进入暗河前我吞了三个人的脑袋，储备的能量足够你活很久了。” “好了好了，知道了，出来以后，我们吃个痛快。” 罗恩对着空气自言自语道。 阿普顿对这个画面已经见怪不怪了，两人拖着湿漉漉的身体，走到了一块指着森林公园出口的标志牌前。 塑料鬼娃指着标志牌说道： “来的时候青山把车停在了出口，他们应该就在森林公园的出口处等着我们，我们过去吧。” “如果他们已经走了呢？” 罗恩问道。 “那我们就只能徒步前往纽约的布朗克斯区，派克街的绿房子，那里是张的一个据点。” 阿普顿说道。 “好吧。”罗恩点了点头。 身为共生体宿主的他，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没有超能力的家伙，即便是要徒步前往纽约市区，化身成共生体状态的他，也不会太慢。 …… 森林公园的大门外，一人一娃看到了一辆静静停放着的银灰色皮特比尔特重卡，傅青海从车窗里伸出头，按了按喇叭。 “滴、滴——” 阿普顿·杜邦和罗恩·本兹姆，在这一瞬间，均是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喜悦微笑。 故友重逢，劫后余生。 真好。 …… 银灰色重卡行驶在通往纽约市的公路上。 塑料鬼娃身材小，坐哪里都无所谓，因为张妤柠必须要坐在副驾，所以罗恩·本兹姆只能委身于后排的折叠床了。 不过好在美式重卡车头宽阔巨大，罗恩坐在后排，怀里抱着塑料娃娃，倒也不觉得挤。 一路上，四个人聊起了各自进入这个主世界以后的见闻。 “话说青山，你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罗恩看着驾驶座上这个两米五高的巨汉，首先提出了自己最好奇的问题。 张妤柠和阿普顿也悄悄竖起了耳朵，他们通过黑色瓦钢剑判断，料定屠龙视频里的人就是傅青海以后，也发现了他身材尺寸的异常，但是一直没有问。 “这才是我原本的形态。” 傅青海解释道：“我是来自战锤40K宇宙的生化改造人士兵，你们在招魂宇宙里看到的我，是被世界观压制以后的我，你们可以这么理解，现在的我才是完全体形态，包括我身上的这身战甲。” “哦～”罗恩恍然，接着就忍不住咋舌道： “你在招魂宇宙里已经那么强了，竟然还是被压制后的状态，我的天，那你要是完全体状态下该有多强？” 有多强？ “我把矿坑实验室里的轮回者都杀光了。” 傅青海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淡淡道。 嚯…… 车内的三人俱是一惊。 傅青海提出由自己吸引火力和注意力，让阿普顿·杜邦先行前往矿洞深处和罗恩·本兹姆汇合，并且不用管傅青海，直接从地下暗河里逃走，是基于不了解完美人类在矿坑实验室里的势力到底有多强，所以做出的稳妥安排。 实际上，如果马后炮的以结果逆推的话，都完全不用这么麻烦。 傅青海一路杀进去，把所有人打死，把罗恩救出来，就完事儿了。 傅青海为什么敢笃定矿坑实验室里的轮回者都已经被他杀光了，是因为就在刚才，他收到了同化点数奖励的提示音。 说明那几个被困在矿洞深处的轮回者，已经死在了四种混合毒气的化学攻击之下。 傅青海杀了他们，却连他们的能力是什么都不知道。 不管是什么能力，反正不能免疫毒气就对了。 傅青海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 “介绍一下你的共生体嘛，罗恩。” 罗恩·本兹姆正准备开口，他背后就伸出了一颗面目狰狞邪恶的深蓝色利齿小头，小头开口说道： “各位，你们好，我是罗恩·本兹姆的再生父母、救命恩人，我叫做憎恨，是来自共生体星球坤塔尔的原生共生体，记住，不是毒液那个废柴的后代。” 罗恩的台词被这个共生体抢了，气得他一巴掌拍在了憎恨的小头上，将他拍了回去。 傅青海通过后视镜已经看到了这个共生体的样子。 整体来说就和鼎鼎大名的毒液一样，无定形的胶状物质身体，会浮现出两个邪恶的白色眼睛状轮廓，以及一张夸张的利齿大嘴。 和毒液的纯黑色不同，这个名叫憎恨的共生体，是深蓝色的，蓝得发黑的那种深蓝。 憎恨专门向在场的众人强调了这一点—— 他不是毒液的后代。 而是来自共生体星球，封印着共生体之祖，邪神纳尔的那个地方。 毒液是漫画里出现第一个共生体，漫威宇宙里有名有姓的共生体几乎都是他的后代，但这不代表毒液是唯一的共生体，在共生体星球坤塔尔上，那里拥挤着茫茫多的各种各样的共生体。 “他是你在上一个轮回世界获得的吗？” 傅青海问道。 罗恩点了点头，道： “是的，我在离开上一个轮回世界的最后一刻，被憎恨附身了，我花费积攒了很久的同化点数来同化他，之后我就降临到了现在的地球-36宇宙了。” 他接着说道： “我刚刚来到纽约的时候，还没有和憎恨进行充分磨合，我们没法接纳彼此，这导致我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来，还经常莫名暴走，控制不住自己，在市区里制造出了一些动静。” “然后我就被完美人类的人给盯上了，他们想效仿漫画里利用毒液产生暴乱、皮鞭、吞噬和痛苦那样，利用我身上的憎恨，来批量孵化出供完美人类使用的共生体。” “因为我一开始没能和憎恨进行完美融合，所以就被他们给抓住了，我被捆进了矿洞内的实验室，他们准备提取我身体里的共生体，多亏了阿普顿的帮助，我才从实验室里逃出来，躲进了矿洞深处，一边努力与憎恨融合，一边和他们周旋，找准机会，偶尔也能猎杀一两个完美人类的轮回者。” “我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我迟早要被他们的人给重新抓到，就拜托阿普顿逃出矿洞来传递信息，这才联系上了张，还有你。” 罗恩·本兹姆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原原本本地解释了一通。 傅青海明白了，罗恩如果一开始就能完全发挥出共生体的能力，虽然打不过完人的轮回者，但逃跑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不至于被他们活捉。 共生体和宿主的兼容度也是一个问题，很多时候是共生体完全控制了宿主，让宿主变成一个由共生体操控的傀儡，罗恩能一定程度掌控自己的共生体，其精神意志力倒是令人刮目相看了。 傅青海道： “我查看了完美人类的实验日志，他们主要还是想利用埃塞克斯公司的技术，进一步探索出稳定植入X基因的办法，将他们体内的X基因重新恢复，抓你可能是出于临时起意，也可能是把你当做了备用方案。” X基因玩不成，就改玩共生体的备用方案。 罗恩·本兹姆点头表示认可，他说道： “完美人类就是这种德性了，这帮家伙在轮回世界里臭名昭著，轮回论坛里骂他们的人数不胜数。” 傅青海想到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 “话说，罗恩，你的共生体也害怕音波和火焰吗？” 罗恩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道： “所有来自共生体星球的原初共生体，都惧怕音波和火焰。” 在漫威的设定里，共生体来自于邪神纳尔的那把宇宙级神器——黑死剑，纳尔用黑死剑斩杀了一个吵醒他睡觉的天神组，并在天神组的头颅里重新锻打这柄黑死剑，黑死剑是所有共生体的来源。 原初的共生体们都惧怕音波和火焰，据说就是因为纳尔的锻打过程。 当然，这个“惧怕”也是分个强度的，不是普通人随便吼一嗓子就能吓到共生体，至少得是超声波、次声波那种能量层次的音波伤害，才能一定程度干扰伤害到共生体，注意，只是伤害，而不是秒杀。 也不是随便举一个火把就能杀死共生体，电影《毒液2》里有很明确展现，汽油点燃产生的火焰，也只是让屠杀感到厌烦和难受而已。 傅青海之前打造青之壳动力战甲的时候，为什么一定要保留来自Mark-36调节者和Mark-39双子座的超震声波发射装置，就是为了以后有一天如果遇上了携带共生体的敌人，方便克制他。 这就是《细节》。 而如果傅青海把战锤40K里的热熔武器拿到漫威宇宙里来，那就更是堪称“共生体杀手”了。 由钷素压缩凝聚成的高密度热熔射线，能烧穿陶钢、蒸发铁水，温度根本不是普通的凡火可以比拟。 想到从完美人类那里获取的X基因研究资料，傅青海心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想法。 傅青海从车内后视镜里看了罗恩一眼，心思千回百转，最后，还是直截了当地开口道： “罗恩，我想研究你体内的共生体。” 罗恩·本兹姆刚刚历尽艰辛，从完美人类的魔爪里逃出，就是因为完美人类想要研究他的共生体，傅青海但凡讲点情商，就不该在这时候提起这种事情。 但是傅青海想了又想，最终没有选择拐弯抹角，而是直接明说了，他也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罗恩的反应。 却没想到，罗恩竟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没问题。” 这个棕发雀斑的大男孩，看着后视镜里傅青海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我信得过你，青山，你和完美人类的那些垃圾们不一样，他们对自己人都不择手段，我相信你是不会伤害我的，你想研究共生体，我配合你就是了。” 傅青海点了点，目光看向前方，没再多说什么。 共生体的实力，说强也强，说弱也弱。 以最出名的那个共生体——毒液为例，毒液在共生体星球里很没地位，很怂，还具有原初共生体惧怕音波和火焰的弱点。 而由毒液分裂或者孵化出来的子女们，屠杀、蔑视、狂躁、暴乱……每一个都比毒液强，很多子嗣不仅免疫了音波和火焰，甚至还发展出了各自独特的能力。 有的会飞，有的会合体。 还有的比如说电子机械共生体，蔑视，不仅能附身智慧生物，还能附身机械造物。 更别说血清，也就是反毒液这种变态了。 这些子嗣们可不讲什么伦理纲常，揍毒液的时候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 简直就是，儿子揍爹，越揍越嗨。 但是，主角终究是主角，共生体虽然需要靠附身别人才能发挥能力，会受宿主的基础限制，但是作为一种超越三维的高纬度生物，共生体的上限也是非常高的。 毒液在漫威终极宇宙里的最高光时刻，是和想要毁灭宇宙再重启的虚拟电子钢铁侠大战，毒液直接附身包裹了全地球的所有生物，包括所有超级英雄和所有普通生物，将他们全部转移进了自己制造的毒液维度里，以躲避虚拟电子钢铁侠的毁灭。 这让傅青海提起了研究共生体的兴趣。 也是直到这时，傅青海才突然想起了另一个问题。 话说，罗恩·本兹姆，阿普顿·杜邦和张妤柠，这几个人都是什么剧情线阵营的？ 想到就问，傅青海开口道： “诶，说起来，你们都被轮回世界分配到了什么阵营里？” 车厢里，沉默了。 这个问题，早有人想到了。 在阿普顿去寻求张妤柠帮忙，尝试营救罗恩的时候，在阿普顿千方百计找到傅青海，准备强攻实验室的时候。 阿普顿和张妤柠，都很默契地没有提起阵营的事情。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一旦提起阵营，事情就复杂了。 这份信任就会被质疑，就会掺杂很多不确定和怀疑的因素。 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当作阵营不存在，谁也别开口问。 安静的车厢里，只有车窗外传来的轻微噪音和风声，连罗恩也沉默了，大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不该讨论这个问题。 傅青海侧头看了几个人一眼，笑了笑，道： “你们这么紧张干什么，那干脆这样，我数一二三，我们一起报出我们的阵营，怎么样？” 傅青海敢这样说，是有底气的。 他自认就是四个人中最强的轮回者，只要自己不起邪念，剩下的三个人联合起来也干不过自己。 罗恩和阿普顿就不说了，张妤柠的能力看似很不讲道理，却需要依附于一座凶宅，提前布局谋划，才能最大限度发挥，她在遭遇战和正面战里很弱。 张妤柠轻轻点了点头，认可了傅青海的做法。 傅青海见状，轻声数道： “一。” “二。” “三。” 三声数完，车内四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利维坦。” “利维坦。” “九头蛇。” “利维坦。” 傅青海一愣，三个人也同时一愣。 傅青海迟疑地说道： “合着……就我一个人，和你们阵营不一样吗？” 张妤柠斜眼瞅了傅青海一眼，目光意味深长。 没想到，罗恩在得知了大家各自的阵营以后，却是有点红了眼眶，他语气略带一丝哽咽，言辞恳切地说道： “说实话，各位，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们都愿意不顾自己的剧情线任务和阵营，全都来营救我，我们只不过是经历过同一个副本世界的陌路人……张，青山，我这是第二次被你们俩救了，我……” “行了。” 话还没说完，张妤柠就不耐烦地挥手打断了罗恩的深情告白： “别说了，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恶心。” 罗恩一愣，他的肩膀上倏地伸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狰狞小头，开口道： “做得好，女士，我也早就看他不爽了。” 罗恩彻底抓狂，按住共生体憎恨的脑袋就是一顿扭打。 “哈哈哈。” 傅青海忍不住哈哈大笑，他摆了摆手说道： “你们不用担心，虽然你们也不一定了解我的为人，但是我就直说了，我从来没有把同化点数和剧情线看得很重，我觉得在轮回世界里，是有东西比同化点数更重要的……我只是好奇，这个利维坦，是个什么阵营，我怎么听都没听说过？” 傅青海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现阶段的剧情线里，竟然有三股势力，他一直以为就是九头蛇和神盾局的相爱相杀。 罗恩·本兹姆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我一降临就忙着和憎恨斗智斗勇，忙着将他融合，之后又被完美人类的人抓去了，一直没空去管剧情线和阵营的事情。” 阿普顿·杜邦也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我一降临就忙着拯救大兵罗恩，先是去找张，又来找你，也没空去管剧情线和阵营的事情。” 唯有张妤柠，双手抱胸，靠在座椅靠背上，轻声道： “我入驻派克街的老宅以后，就一直待在那里寻找阵营的线索，我多次动用了能力，也在网络上查阅了很多资料，但是都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个‘利维坦’组织的蛛丝马迹。” 这就有意思了…… 傅青海心想。 自己这个半吊子漫威迷听都没听说过的一股势力，张妤柠降临以后查了那么久，也没有查到，那这到底是个什么阵营。 傅青海觉得自己能和九头蛇搭上线，就已经颇费了一番周折了，现在很多九头蛇阵营的玩家估计连组织在哪里都还不知道呢，相对来说，神盾局作为官方组织要简单一点，至少你通过找复仇者联盟也能曲线找到神盾局，不够格找复联的，找捍卫者联盟也一样，后者号称街头复仇者联盟。 九头蛇和神盾局已经搞过一场大的火拼了，就是曼哈顿之战，而张妤柠三人的利维坦阵营，剧情走到现在了，连人影儿都见过呢。 随后，张妤柠又轻声补充了一句： “但是，我在派克街时发现，我击杀九头蛇和神盾局的轮回者，都能获得同化点数奖励。” 不仅是三股势力，还是三国混战…… 傅青海皱眉深思。 利维坦、九头蛇、神盾局，这三股势力之间没有任何结盟关系。 搞得有点复杂了。 那阵营获胜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银灰色重卡驶进了纽约市的高楼森林里。 …… 傅青海将重卡停在了海港区的实验室小楼外，傅青海给了自己一枪皮姆射线，变回一米九的状态，然后四个人换乘悍马前往布朗克斯区的派克街，张妤柠租的那栋老房子。 实验室小楼和汉默工业的牵扯太深，不适合作为四个轮回者的聚集点，而张妤柠的能力让她很方便就可以打造出一个安全屋来，去她的鬼屋那里倒是很合适。 最关键的是，傅青海怕待在实验室里会遇到贾丝廷·汉默找上门。 那罗恩和阿普顿就有乐子看了。 论一个老渣男的自我修养。 傅青海提议大家前往派克街一叙。 三个人没多想，都同意了。 …… 布朗克斯区的派克街，还是那副老样子，荒凉的街道，飘飞的报纸，开裂的柏油路，马路牙子里丛生的杂草，空酒瓶、烟蒂和大麻袋子到处乱扔。 夜晚，绿色的老房子里，厚重的布窗帘遮挡了所有的窗子，三人一娃围坐在客厅壁炉旁的桌子边，举杯畅谈，把酒言欢。 阿普顿虽然还是不能喝酒，但是这次不同了，他有雪茄可以抽。 张妤柠的房子里有不少好酒，苦艾酒、琴酒、龙舌兰都有，甚至还有一瓶茅台，只是不知道真假。 这些普通的酒类没有一种是可以使阿斯塔特喝醉的，傅青海也无所谓，大家开心就好。 张妤柠酒量也很好，几杯烈酒下肚，面色不改，平静依然。 倒是罗恩，明明已经有共生体寄生了，是个超能力者了，却依然喝得满脸通红，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开始和三人畅谈感情。 看得出来，获得超能力对他来说很重要，在招魂宇宙里，他是四个人里面唯一一个没有特殊能力的普通人，而遭遇完美人类的轮回者又让他差一点失去了超能力。 罗恩很激动，拿着酒瓶又哭又笑，在客厅里手舞足蹈。 他扬言要给阿普顿找个老婆。 塑料鬼娃不屑地抬起雪茄道：在鬼娃回魂系列的后几部，主角恰奇本来就有老婆，不仅有老婆，还有孩子呢。 罗恩大手一挥，说不行，那个配不上你，我的好兄弟。 “我要把安娜·贝尔抓来给阿普顿当老婆！” 罗恩大声宣布。 阿普顿窝在沙发里，抬着雪茄专心地吞云吐雾，傅青海身体放松地靠坐在椅子上，含笑看着胡言乱语的罗恩。 唯有张妤柠，只是目光静静地盯着傅青海的脸。 傅青海感觉也喝得差不多了，就让阿普顿把喝高了的罗恩送出去，附近找一家旅馆住下，安排好了这两人，傅青海也从椅子上起身，准备和张妤柠告辞。 结果一转头，就看见了张妤柠定定盯着自己的眼睛。 “嘎吱…砰。” 罗恩和阿普顿离开了老房子的木门。 傅青海面对张妤柠的目光，心念一动，提议道： “要不，我今晚就住这儿了？” 张妤柠柔软的身体靠向餐桌，尖尖的下巴杵在掌心里，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目光带着挑衅，轻声道： “你敢吗？” 傅青海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张妤柠是利维坦阵营的轮回者，而傅青海是九头蛇阵营的轮回者。 两个阵营互杀，是有同化点数奖励的。 你敢吗？ 怎么不敢！ 傅青海一把推开椅子，将张妤柠整个抱起，噔噔噔踩着木制楼梯上二楼卧室而去。 张妤柠雪白纤长的双腿自然而然地勾住了傅青海健硕的腰肢。 傅青海将美人扔在了大床上，他最后问了一个煞风景的问题： “这栋木楼，撑得住一个星际战士吗，会不会散架？” 张妤柠低声道： “我已经用伽椰子和瓦拉克的力量加固过这栋房子了。” 傅青海想起，在别尔坦村的古堡里，被瓦拉克力量附着的木门，他用瓦钢剑都劈了好几刀才劈开。 放心了。 一楼的客厅里，壁炉中的柴火依然在噼啪。 昏暗漆黑的二楼卧室外，一个高大的鬼修女和一身白衣的日本女人，僵硬地站在门外，两个鬼转身对视一眼，又转了回去。 今夜，人无眠。 鬼亦无眠。 ………… 第四十九章 轮回社团？ 清晨六点钟，天光已经蒙蒙亮，派克街边的流浪汉们还在酣睡。 绿色老房子昏暗的二楼卧室里，傅青海浑身赤裸，懒洋洋地靠在床背上，侧头看了一眼窗帘的缝隙，伸手拉开了窗帘一角，让阳光透了进来。 傅青海伸手正欲去拿床头柜上的雪茄保湿盒，张妤柠先一步翻身将雪茄保湿盒打开，抽出一支雪茄，双手熟练地剪开封口，喷枪点燃，含在自己嘴里深吸了一口，吐出烟雾，然后将雪茄递到了傅青海嘴边。 傅青海咬着半湿润的雪茄深深地吸了一口，浓稠的白雾在喉咙和鼻腔间翻腾，尔后徐徐吐出。 傅青海品着雪茄，看着窗外，目光游离。 张妤柠是那种瘦瘦高高的女孩子，一米七几的个子，却只有五十几公斤，傅青海一只手就能托起她整个身子。 皮肤很白，能看见静脉血管的那种，标准的冷白皮，罩杯顶多B+以上C杯未满，吸引傅青海的与其说是她的身材，不如说是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气质。 征服一个冰山美人，给人的成就感总是要胜过勾搭一个玩咖浪女的。 傅青海从窗外收回目光，搂住张妤柠满是纹身的肩膀，将她拉到怀里，凑近她的脸颊，低声问道： “再来一次？” “嗯。” 张妤柠眼帘低垂，轻轻点头。 …… 风停雨歇。 傅青海坐在床边穿鞋，张妤柠慵懒无力地撑起身子，趴到了傅青海背上，鼓鼓的小腹顶着傅青海的腰，双手揽住他的脖子，嘴巴凑近到男人的耳朵边，低声问道： “我要吃避孕药么？” 傅青海动作一顿，摇头道： “不用。” “嗯？” “你不会怀孕的。” “为什么？”张妤柠歪着头，不解地问道。 傅青海叹息一声，站起身，转身看着床上趴坐着的美人，手指划过她光洁无暇的脸颊，说道：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已经不是同一个物种了，我们之间存在生殖隔离。” 傅青海本以为自己都丧失自然繁衍后代的能力了，张妤柠应该会好好安慰一下自己，没想到，女人的关注点总是那么奇怪。 张妤柠一把拉住傅青海的手臂，问道： “那有女性星际战士么？” 傅青海：？？？ 傅青海：“没有！” 张妤柠松了一口气，转身躺倒在床上，懒洋洋地冲傅青海挥了挥手，道： “你走吧，我累了，我还要再睡一会儿。” 好家伙，拔那什么无情是吧。 傅青海内心吐槽着，下楼，走出了这栋老宅。 …… 海港区实验室小楼，五层。 傅青海的实验台上，放着一对粗壮的银白色金属手臂。 手臂末端的接口处还沾着零星的碎肉和干涸的血迹。 傅青海转头看向站在实验台上的塑料娃娃，问道： “就是这个？” 阿普顿·杜邦点了点头，道： “是的，这是我从一个名叫‘铁手’的轮回者身上锯下来的，从张制造的幻象里，我还知道了他应该是完美人类的一个中层人员。” 傅青海点了点头，道： “好，我先过一遍分析仪器，鉴定一下金属材质。” 傅青海拿起一根金属手臂，依次在实验室里的各种分析检测仪器上走了一遍，机器上读出的各项数据令傅青海越看越心惊。 这些数据，这些性质，和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中，那些尘封已久的数据相吻合。 来自钢铁侠他老爹，霍华德·斯塔克的实验数据。 1941年，霍华德·斯塔克负责改造那面盾牌时，得到的那堆实验数据。 “艾德曼合金。” 傅青海喃喃自语道。 “什么？艾德曼合金？” 一旁的塑料鬼娃叫道： “那我发了呀！” 傅青海点了点头，道： “你确实发了，阿普顿。” 傅青海随后又补充道： “不过美中不足的一点，这是次级艾德曼合金，不是真正的艾德曼合金。” “次级艾德曼合金？” 鬼娃歪了歪脑袋，“那又是什么？” 傅青海解释道： “真·艾德曼合金，在漫威主宇宙，也就是地球-616宇宙里的描述，是‘永不磨损、无法被摧毁、抵御一切形式的攻击’。” “当然，这玩意儿也不是无敌，虽然它的坚硬程度是宇宙第一，算是物理抗性拉满。” “但是，首先艾德曼合金没有魔法抗性，就是纯硬，其次它可以被一种叫做‘分子重排器’的装置加工，一旦加工成型，永远无法改变，不能二次重铸。” 设定里还说，艾德曼合金能耐 ℃高温。 那更高的温度能融化艾德曼合金吗？不知道，因为当时地球上的人类制造不出五十万摄氏度以上的高温。 （PS：这里属于当年漫威的编剧没有常识，实际上人类能制造出5.1亿摄氏度的高温，我这里就简单粗暴设定真·艾德曼合金不能被高温融化了。） 傅青海越说，阿普顿的眼睛越亮。 傅青海一盆冷水浇了下来： “很可惜，这对手臂不是由真·艾德曼合金制造的，而是由次级艾德曼合金制造的。” “次级艾德曼合金可以看做是真·艾德曼合金的改良版本，它没有真·艾德曼合金那种极端坚固的特性，力量大到一定程度，就可以摧毁破坏它。” 奥创的外壳就是用次级艾德曼合金制造的，承受雷神托尔的全力一锤，也只留下轻微凹痕。 阿普顿疑惑地问道： “都变弱了为什么还叫改良版本呢？” 傅青海道： “首先，次级艾德曼合金造价更低了，需要用到的原始艾德曼金属更少，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 傅青海耸了耸肩，道： “一旦定型，永不改变，实际上是一种很蠢的属性，不是吗？” 阿普顿若有所思。 傅青海指了指手里的金属手臂，说道： “如果这对手臂是由真·艾德曼合金制造，那它俩基本就和你我无缘了，哪怕一个正常的健全人类，想要利用这对手臂，也得先把自己的原生手臂砍了，才能装上。” “相反，次级艾德曼合金可以被二次加工重铸，这大大增强了它的利用率。” 阿普顿·杜邦明白了，恰恰因为这对金属手臂是次级艾德曼合金锻造，才给了两人利用它的机会，否则这就是两个十分珍贵但是压根没用的废品。 “看似美中不足，实则恰到好处。” 阿普顿总结道。 “没错。” 傅青海点头，他抚摸着这根金属手臂，口中啧啧叹息。 阿普顿问道： “怎么了，青山？” 傅青海说道： “没什么。我只是感叹，在漫威宇宙，能用上次级艾德曼合金的，都是奥创这种层次的大佬，结果一个拥有次级艾德曼合金双臂的轮回者，居然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在了张妤柠的凶宅里。” 被伽椰子杀死就算了，还被瓦拉克制造的幻象肆意欺骗玩弄，套出了一大堆信息。 阿普顿道： “张的能力你也清楚，她一旦布置好鬼屋以后，对于没有魔法能力的纯科技流玩家是非常克制的，为什么有那么多的轮回者都陨落在了恐怖电影宇宙里，这根本不是一种维度里的较量。” 傅青海点了点头，表示认可，说道： “我还有另一个解释。” “我查阅完美人类矿坑实验室的研究资料，了解了一些秘辛：这次来到这个轮回世界里的，主要是完美人类的一个分部——X轮回，我在矿洞里杀死的那些轮回者，包括张妤柠杀死的这个‘铁手’，他们原本都是变种人，只是因为M日的影响，全都变成了普通人，这才不得已重新拿起普通人用的军火武器。” 他们虽然有钱有同化点数，可早已不熟悉传统热武器作战，这才闹出了在矿洞里使用标枪导弹的这种乌龙。 话已至此，阿普顿很开心的问道： “那你一定知道怎么重铸次级艾德曼合金了，对吧，青山？” 傅青海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塑料鬼娃的大脸蛋瞬间垮了下来。 傅青海只是了解艾德曼合金的各种属性数据，这是因为当年霍华德·斯塔克曾经给一面战略科学军团仓库里的无名盾牌做过属性测试，然后给这面盾牌涂刷了红色和蓝色的涂装，加装了手柄和皮带，送给了史蒂夫·罗杰斯作为武器。 但是这面盾牌并不是霍华德·斯塔克制造的，而是来源于战略科学军团的科学家，迈伦·马克莱恩博士，研究原始艾德曼金属和振金时的一次实验意外，盾牌不知道通过什么方法融合了原始艾德曼金属和一堆化学材料，才诞生的。 战略科学军团（SSR）就是神盾局的前身。 也就是说，美国队长之盾，既不是艾德曼合金之盾，也不是振金之盾，它是宇宙里独一无二的意外，美队的盾=振金+原始艾德曼金属+铁合金+其他乱七八糟材料+博士的运气。 美队之盾是一个无法逆推原理的意外，艾德曼合金的铸造需要用到分子重排器，钢铁侠他爹并没有参与任何艾德曼合金加工的科学实验，所以钢铁侠的电子灵魂备份也不知道。 所以傅青海也不知道。 “就是这样。” 傅青海无奈地摊了摊手。 “好吧。” 阿普顿接受了这个结果，他清了清嗓子，正色说道： “青山，虽然你没有解决方案，但我觉得你比我更了解艾德曼合金，尽管这是我的战利品……好吧这其实算张的战利品，跟我关系不大，但我要说的就是，我要把这对手臂送给你。” 傅青海对阿普顿的话并不意外，除了卖给其他科技流的轮回者，鬼娃确实没有利用这对手臂的能力。 但是接下来阿普顿的话令他颇感意外： “但是我还有两个条件，或者说请求，青山。” 鬼娃竖起了两根手指。 傅青海微微眯起眼睛：“你说。” 阿普顿道： “第一个，当你以后探索出加工艾德曼合金的办法后，我希望你能为我打造一把次级艾德曼合金制作的小刀，适合我体型的。” 傅青海点了点头： “没问题，这是小事。事实上，要不是因为不太了解你灵魂附身的运作机制，我现在就可以为你打造一个强悍坚固的机械鬼娃身躯，但是我不知道这样的身躯还能不能供你附身。” 阿普顿摇了摇头：“不能，但我要说我的第二个条件。” 鬼娃扬起了一根小手指。 “组建一个社团吧，青山。” 傅青海闻言一愣。 阿普顿认真地说道： “你不觉得我们几个很适合作为一个社团行动吗，我们认可彼此的观念，你是最强的那个，而我和张可以作为你的互补，张来自恐怖电影宇宙的能力可以弥补你面对这些邪灵恶魔时的短板，哦对了张还喜欢你，虽然她极力掩饰，但我知道的。” “而我的隐蔽能力也可以为你提供情报信息，我的潜伏能力你是感受过的。” “而罗恩……好吧，虽然罗恩的共生体目前没看出来有多强，但我们都喜欢罗恩，不是吗？” 这……傅青海思索了起来。 喜不喜欢罗恩另说，他还真没想到阿普顿最后提的条件或者说请求，居然是这个。 傅青海疑心病重，前世无限流小说看得也多，向来不惮以最坏的恶意来揣测轮回者们，外加单打独斗惯了，此前还真没有想过要组建一个社团。 傅青海摸着下巴，认真考虑起组建轮回社团的可行性。 张妤柠都和自己上床了，张妤柠不用说，自然是信任的。 而阿普顿和罗恩呢？ 说实话，鬼娃说的那些一系列能力互补，傅青海都不是很看重。 傅青海不会局限在一个时间点上看问题，而是放眼整个时间线。 别说阿普顿的潜伏能力很BUG，哪怕阿普顿和罗恩都是两个废柴，可是，能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轮回世界里，认识几个能交心能信任能托付后背的朋友，本就是十分难得的。 他们俩现在弱，不代表未来就弱，哪怕他们未来也弱，有傅青海这个带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的阿斯塔特技术军士在，还怕没有武器用么？ MCU的复联里，猎鹰的翅膀、战争机器的战甲、美队盾牌的电磁回收装置、黑寡妇的棍子、蜘蛛侠的战衣……有多少超级英雄的装备是由钢铁侠打造的。 跟何况，阿普顿和罗恩现在也根本不弱，一个鬼娃回魂，一个共生体宿主，哪里弱了。 傅青海最看重的，还是几个人有过命的交情，以及彼此珍视这份友谊，而胜过了冰冷的同化点数。 傅青海缓缓点头，道： “阿普顿，我会认真考虑你的建议的，你给我点时间。” “好的。” 阿普顿答应了下来，没有逼迫傅青海现在就做出决定。 傅青海表现得越慎重，就说明他越重视，而不是随便搞着玩玩，改天说散就散。 傅青海将金属手臂拿回实验台上摆着，换了个话题，说道： “虽然我没有这个分子重排器的技术，但是对于加工重铸次级艾德曼合金，我现在就有一些想法和思路。” 傅青海拿起动力长刀，“嗡”一声亮起裂解力场。 从某种角度来说，裂解力场也是一种分子重排器。 不过是只负责分开，不负责重排。 傅青海将幽蓝色的电弧力场，缓缓靠近这根银白色的金属手臂，甫一接触，“嗞”一声爆响，刀刃再难以寸进。 傅青海关掉裂解力场，金属手臂上没有丝毫变化，似乎依然坚不可摧。 傅青海将金属手臂拿到显微镜下观察，在显微镜的视角里，一道细而深的划痕，出现在了镜头里。 裂解力场能破开次级艾德曼合金，但是效果不好。 要是这种微小的破口，要砍几百刀才能砍开？ 砍到裂解力场发生器都没电了。 傅青海摇了摇头，否决了这个思路。 这既是一件坏事，也是一件好事，说明次级艾德曼合金真的很硬。 傅青海放下动力长刀，淡淡道： “那就还剩下另一个思路了。” “什么思路？” 一旁的阿普顿问道。 傅青海：“你知道机械神教是怎么锻造精金的吗？” 阿普顿心想我连机械神教是什么都不知道，但还是捧哏道： “怎么锻造？” “恒星熔炉。”傅青海沉声道，“一些机械教造船厂的特殊技术，利用恒星中心的高温作为熔炉，融化精金。” 精金是战锤40K宇宙里最坚固的金属，恒星熔炉技术在某一段时间遗失了，所以40K时期使用精金作为骨架的终结者盔甲成了星际战士战团们的古董遗物，无法再复制。 说个更搞笑的，人类帝国获得了一艘黑暗科技时代流传下来的军舰，但是因为打不开军舰的精金外壳，所以没办法进去研究。 傅青海道： “我们现在是没有条件利用太阳来锻造次级艾德曼合金了，只能等我回到战锤40K宇宙，再想办法尝试。” 正说着，实验室里的电脑发出声音： “叮咚，访客到来，人脸识别结果：未知人脸。” 傅青海凑过去一看，是罗恩·本兹姆。 “开门。” 可能是轮回世界没给轮回者安排合法新身份，所以门禁提示“未知人脸”，罗恩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食物，走进了实验小楼里。 是去帮傅青海买吃的去了。 顺便他自己的共生体也要觅食。 共生体需要进食内啡肽来维持活力，内啡肽这种东西只在两种食物里大量存在，一个是巧克力，一个是生物的脑子。 外国人没有吃脑花的传统，巧克力内啡肽含量相对较低，憎恨最方便的进食方法就是——吃人。 而且只吃头。 罗恩虽然有时候有点猥琐，但总体还是一个有朴素正义感和善良内心的大男孩，他应该是去找敌对阵营的轮回者吃饭去了，或者什么土著罪犯。 罗恩一上到五楼来，就张开双臂，迫不及待地喊道： “青山，快来研究我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深蓝色邪恶小头从他肩膀伸出，低沉声音道： “你做出这种决定经过我同意了么？我可没有准备好。” 罗恩压根不理他，直接放下食物，走到实验桌前。 傅青海转身看向他道： “我现在正在研究别的东西，你先给我一点样品储备着，我改天再研究你的共生体。” 罗恩命令道： “憎恨，伸出你的一截身体来。” 共生体憎恨不情不愿地伸出了一截细长的深蓝色胶质身体，横在实验桌前，嘴里还嘟囔着： “人类，虽然罗恩说你很强，可我还是得提醒你，我的身体可不是一般的凡物刀剑能斩断的，你最好……” 憎恨话都没说完，傅青海拿起动力长刀一撩，唰一下，“啪”，一截深蓝色蠕动着的胶质物体就掉落在了实验台上。 “啊啊啊啊，疼，疼死我了！” 憎恨夸张地惨叫着。 傅青海眼疾手快，趁这小团蠕动着的胶质物体还没有返回罗恩身体里，就直接拿出一个合金容器将之罩住，密封盖子一合，就将它装了起来。 在它没有失去活性之前要展开实验，傅青海心想。 至于艾德曼合金的研究和利用，就只能先暂停一段落了。 作为漫威宇宙名气最大的金属，艾德曼合金值得深入研究。 材料学专业的朋友们都知道，合金的关键在于晶型，碳原子排成六边形环片，就是石墨，排成正四面体，就是金刚石。 在漫画里，艾德曼合金一共有十二种晶型，其中绝大部分都是不稳定只能短暂存在的晶型结构，除了真·艾德曼合金和次级艾德曼合金以外，还能稳定存在的晶型结构就是金刚狼的艾德曼合金beta版，这是融合了金刚狼自愈能力的，能愈合的艾德曼合金，和美队的盾牌一样，也是全宇宙独一份的例外。 这些蝎子拉屎独一份的玩意儿傅青海不考虑，他只要那种能知道原理复制量产的，不要这种靠运气出现的。 ………… 第五十章 质问 昨晚被撑狠了的张妤柠还在老房子里酣睡。 而傅青海和罗恩以及阿普顿已经在密谋计划了。 从官方层面上来说，九头蛇与利维坦没有结盟。 但是不妨碍傅青海私下里与罗恩和阿普顿结成小团体。 很简单，他们只需要把枪口一致对准神盾局阵营的剧情人物和轮回者就行了，盯着神盾局的玩家搞，大家都能得到同化点数。 但傅青海现在已经不关心这些零零碎碎的小打小闹了，他更关注剧情线的发展。 九头蛇的那个“bigplan”，到底什么时候会上线，上线以后神盾局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傅青海在曼哈顿之战里已经团灭了一个轮回者团体——那个由铁血战士和念力操控者牵头的小团伙，又斩杀了神盾局阵营的高阶轮回者伊耿三世，之后又拯救了九头蛇秘密基地、运输车辆和秘密据点，数次，当然基地里的好东西都被他自己顺走了。 攒下的同化点数已经不少了。 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横在傅青海心里。 傅青海毁掉了完美人类的矿坑实验室，没有提示轮回团体被团灭。 傅青海知道什么原因，因为那个“哲罗姆”。 傅青海不明白，一个专门进来保驾护航的高阶轮回者，为什么不待在矿坑实验室里，为什么不和自己的手下们待在一起，而要自己跑出去。 根据张妤柠套出的情报，还只有完美人类的个别中层人员，才具有联络“哲罗姆”的办法。 就很奇怪。 九头蛇这边也很奇怪，作为一个精通渗透和策反的老牌地下组织，秘密基地接连被爆，运输车辆频繁被截，大小据点连根拔起。 这已经不是看过美剧《神盾局特工》就能做到的，《神盾局特工》傅青海也看过几集，里面倒是曝光了好几个九头蛇特工成员，但是剧集里压根没说九头蛇基地的隐秘信息。 更何况《神盾局特工》属于漫威电影宇宙，而这里是一个漫威漫画宇宙，剧集后几季的时间线也对不上，不是所有剧情资料都能拿来用。 傅青海在安大略湖底基地拷贝过九头蛇组织架构资料，漫画宇宙里，九头蛇的触角之深，范围之广，远超MCU里的九头蛇。 傅青海和罗恩正吃着汉堡，电话来了。 拿出来一看，是贾丝廷·汉默。 傅青海接起来： “喂？” “所以我们是一夜情的关系吗？” 电话那边，贾丝廷语气冰冷的直接问道。 傅青海揉了揉眉心，道： “在你家里等着我。” 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傅青海对罗恩和阿普顿说道： “我把我所掌握的信息都已经发到你们各自的手机上了，你们按照这些线索，分开去追查，查到什么算什么，能查到你们剧情线阵营利维坦的踪迹更好，查不到，那这个轮回世界就当是给我积攒同化点数了，优先推进我这条剧情线的达成，下一个轮回世界我再补偿你们。” 罗恩点了点头，手里拿着汉堡，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 “没问题。” “好的，青山。” 阿普顿刚刚才和傅青海聊过组建社团的事情，现在看傅青海已经毫不犹豫地对两人下指令了，心里隐约猜到了他的答案，甚是满意，当即也一口答应了下来。 塑料鬼娃的隐蔽潜伏技能很强，共生体在纽约这种钢铁森林里同样如鱼得水，傅青海将自己掌握的情报分享，再将他们俩派出去追查线索，也是让这两个刚从玩家PvP战斗从脱离出来的人，对于现在的剧情线走向有一个清晰的认知。 …… 傅青海一脚刹车，悍马停在了长岛富人区的豪宅门口。 下车就直接快步往别墅里走去，门口站着的黑衣保镖看见是傅青海，拦都不敢拦，直接目送放任傅青海走进了豪宅大门。 空无一人的客厅里，贾丝廷·汉默一件棕色露腰小背心，一条蓝灰色低腰牛仔裤，勾勒出了她惊心动魄的腰臀比，正躺在沙发上瞅着傅青海。 傅青海一言不发，大步走过去，一把将贾丝廷整个儿地抄起，在她的低呼声中，背对自己单手抱住，扬起手掌就是一巴掌扇在她的屁股上。 “啪！” 紧致的臀肉荡漾，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贾丝廷的下半身弥漫开来。 “啊！” 贾丝廷挣扎了起来，然而根本挣不脱傅青海的铁臂。 “啪！啪！” 又是两巴掌。 贾丝廷感觉自己屁股都被抽肿了，都快麻木了，停止了无用的挣扎，眼角含着一包泪，又委屈又气愤地问道： “你为什么打我！” 傅青海哼声道： “让你看清楚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说完，又是一巴掌。 “呜，好疼。” 汉默工业的财团大小姐可从来没被这样打过，贾丝廷·汉默一时间觉得羞愤交加，又有一股莫名的感觉在心中蔓延。 傅青海坐回沙发上，将贾丝廷·汉默放到地毯上，抬手勾起她的下巴，看着女孩儿凌厉深邃如雌豹般的眉眼，直视着她的眼睛，声音低沉沙哑道： “叫爸爸。” 贾丝廷气鼓鼓地将头偏了过去。 傅青海作势又扬起了手臂。 贾丝廷倔强地扭头看向了他，问道： “哈，你想让我叫爸爸，所以你认为我们之间其实是糖爹和糖宝之间的关系么？那请问你给了我什么？” SugarDaddy就是欧美文化里常见的钱色交易名词，对应到中文语境等同于包养，对应到日文语境类似于援交。 正常来说，以汉默工业掌握的财富量级，只有他们包养别人的份。 傅青海嘴角勾起一丝无所谓的笑： “我当然可以做你的糖爹，这取决于你想要什么？” “好啊，我明说了，我想要汉默工业，你能给么？” 贾丝廷直截了当地反问道。 傅青海淡淡笑道： “你觉得汉默工业很厉害？还是你认为掌控汉默工业能给予你安全感？” 听到“安全感”那三个字时，贾丝廷倔强的眼眸里微微一颤，但她还是咬牙道： “不，是因为汉默工业能实现我的野心和抱负。” 傅青海对这个回答毫不意外，他笑着摇了摇头，问道： “汉默工业实现了你父亲的野心和抱负了吗？” 贾丝廷闻言一愣。 傅青海没有等待她回答，而是一个接一个地问抛出问题： “你认为你父亲没办到的事情，换你来就能办到？” “你觉得你贾丝廷·汉默比贾斯汀·汉默更有能力？” “汉默工业到了你手里你能干嘛，收购斯塔克工业？还是打败钢铁侠？” 在这一连串问题的逼问下，贾丝廷目光呆呆地看着傅青海，彻底说不出话来。 贾斯汀·汉默的目标，她当然知道，就是那个名叫托尼·斯塔克的男人，她父亲的一生之敌。 父亲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难道换了自己来，就能做到吗？ 贾丝廷心里没底。 傅青海那句“你觉得汉默工业很厉害？”，同样也刺伤了她。 在普通民众眼里高山仰止的大型跨国企业、超级科技财阀，在面前这个男人的眼里也不过如此，不管别人怎么看待，至少他，从来没有惧怕过汉默工业。 见贾丝廷沉默着不说话了，傅青海却还要往伤口上撒盐，他继续淡淡说道： “你想过一个问题没有，你父亲把托尼·斯塔克当做一生之敌，而托尼·斯塔克……把你父亲当做一生之敌了吗？” “不，没有，强大的汉默工业，富可敌国的贾斯汀·汉默，也只不过是钢铁侠人生中某一个阶段的敌人罢了，他从未把你们放在过眼里。” “复仇者联盟成立之后，钢铁侠有正眼看过汉默工业一眼吗，他需要搞定那些自称北欧神明的傲慢外星人，他需要和入侵纽约的外星军团打仗，他需要领导超级英雄，他需要拯救整个世界……唯独不再需要对付你们，对付汉默工业。” 傅青海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嘲讽： “他甚至都不屑于杀死你的父亲，仅仅是送他进了监狱。” 傅青海没有说谎。 漫画里贾丝廷·汉默很低调，超级英雄们一直不知道老汉默还有一个女儿，贾斯汀·汉默死后数年，名叫“绯红斗篷”的女性超级反派才悄然出山，出山以后和绯红斗篷战斗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是黑寡妇，是雷霆特工队，是鹰眼。 贾斯汀·汉默曾经是钢铁侠的宿敌，而到了那时…… 绯红斗篷已经没有资格成为铁人这种复联三巨头的敌人了。 漫威漫画宇宙里，对于各种超级英雄团体的分工和定位是很明确的，比漫威电影宇宙更明确。 比如说捍卫者联盟，卢克·凯奇，铁拳，杰西卡·琼斯，人气都不错。 但是他们的定位就是街头复仇者联盟，他们只能处理城市犯罪，和黑帮、和罪犯、和地痞无赖们打交道，他们没有办法像真正的复仇者们那样，去处理来自外星、来自宇宙、来自异维度的威胁。 曾经的汉默工业一度让钢铁侠非常头疼，而时间线推进到了现在，贾斯汀·汉默，真的就只是钢铁侠生涯早期遇到的反派之一，仅此而已，一生之敌都算不上。 事实如此。 傅青海的话太扎心了，贾丝廷·汉默的一切自尊和骄傲，都在他的冷漠话语里被悉数击碎。 她抱膝坐在地毯上，将头埋在膝盖里，一句话也不说，默默无言。 傅青海静静看着这一幕。 一下子心又有些软了。 我和她说这些干什么呢？ 贾丝廷确实充满了野心，她和自己上床或许也仅只是拉拢自己的一个步骤，虽然未来的她邪恶狡诈、诡计多端，但是……此刻，她或许也仅只是一个刚刚突破那层关系的女孩，比较粘人，想要自己的陪伴罢了。 傅青海叹息一声，将地毯上的贾丝廷拉起，坐到自己旁边，搂住女孩的肩膀，低头嗅着女孩暗金色发丝之间的幽香，低声道： “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的。” 贾丝廷抬起泪眼朦胧的双眼，茫然地看向傅青海。 傅青海低声说道： “我有点急躁了，我有很多事情没有处理完，我面对着很多你不明白但是很复杂的情况，而你又刚好打电话过来……我一直认为你刻意接近我，甚至不惜委身于我，只不过是想要模仿你父亲掌控超级恶棍们的手段，利用我协助你掌权。” 这是第一次，傅青海向贾丝廷·汉默坦白内心。 现在傅青海手里至少还有五条研究线没有推进： 一，青之魂人工智能架构计划，完成度11%。 二，九头蛇版本超级士兵血清的深度研究和利用，尚未展开。 三，源自埃塞克斯公司的X基因植入激活技术，尚未展开。 四，次级艾德曼合金的二次重铸加工，暂时搁置。 五，原初共生体的分裂与复制研究，尚未展开。 傅青海深知自己目前攒的同化点数不少，可是自己在这个轮回世界里获取的东西也更多。 光这一身整合了无数先进科技的青之壳动力战甲，就需要不少的同化点数，还有次级艾德曼合金手臂，还有动力长刀，还有复合爆弹枪…… 想要赚取同化点数，就得推进剧情向己方阵营发展，为了推进剧情线任务又需要搜集情报，而傅青海自己还得每天抽空进行原力冥想训练等等。 实在是分身乏术了。 不然也不会将搜集情报线索的活儿交给罗恩和阿普顿。 傅青海过去一向看不起那种自己压力大就冲女人发火的废物男人，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着了相了。 可能自己内心深处，并不认同贾丝廷·汉默是自己的女人吧。 贾丝廷将脸缩进傅青海的臂弯里，用挺翘的鼻尖轻轻蹭了蹭傅青海的脖子，小声说道： “你说的都是事实，我不怪你。” “我一开始接近你，除了好奇，确实是因为我想要拉拢你，掌控你，让你为我所用。” “可是……你知道吗，你唯独有一点说错了。” “给予我安全感的，不是汉默工业……而是你。” ………… 第五十一章 厕所来电 （PS：以后超过一点没更新，我就直接断更留到第二天补了，大家不要熬夜等，因为我发现劳累困顿的时候硬码出来的东西我自己都不太满意，上一章重修了。） 对彼此坦露了内心后，贾丝廷像只受伤的小猫一样蜷缩在傅青海怀里。 一米七七的高挑美国辣妹也就蜷在一米九的傅青海怀里才像小猫了。 这时，手机震动。 傅青海接起。 “喂？” “青山。” 是阿普顿·杜邦。 “我现在在特伦顿。” “特伦顿，你怎么跑那么远？” 傅青海奇道。 特伦顿是纽约附近的一个小城，傅青海印象中自己离开实验室没多久，怎么阿普顿就跑到其他城市去了。 此时塑料鬼娃正躲在公共厕所的一个隔间里，手里抱着对于他来说像一台平板电脑一样大的手机，警惕地左右看看，低声说道： “妈的，别提了，我躺在路边偷听流浪汉的谈话，结果被一个小女孩当做没人要的玩偶给捡走了。” “他们一家人要驱车前往特伦顿，我就被小女孩抱上车了，我正准备找个机会在半路跳车，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听到了那俩夫妇的谈话。” “这两口子竟然是神盾局的雇员。” 阿普顿回想起刚才的遭遇，简直苦不堪言。 他被一个刚学会走路，还在牙牙学语的小女孩捡走了，在父母的车上，这个小女孩一直按着自己，使劲儿地摆弄着自己的小胳膊和小腿儿，嘴巴里“咿呀咿呀”地说着什么自言自话。 阿普顿心里要急死了，他生怕自己藏在背带裤屁兜里的手机被小女孩发现了，然后又被小女孩的父母发现，这样他就不得不杀人灭口了。 结果一路上，前排的两个中年男女聊着天，谈话内容竟把阿普顿给吸引住了。 “我大概搞明白了，他们是神盾局在特伦顿一个办事处的低级别文员，他俩聊起了近期发生的一起怪事。” 阿普顿说道： “有一个戴着灰白色乳胶人脸面具的家伙，试图闯入神盾局的这个办事处，然后被保安给击毙了。” “然后第二天，他又出现了，再次试图冲击神盾局的办事处，这次他杀死了那个保安，但是被后续赶来的特勤人员击杀了。” 傅青海疑惑道： “第一次没打死？” 阿普顿缓缓道：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但从这俩夫妇的交谈中得知，因为神盾局是秘密机构，鉴定不出身份以后，安保人员将他的尸体连同面具一起，放入神盾局内部的焚尸炉销毁了，直接就没有送去过医院的停尸房。” 都进焚尸炉了，那就排除了没被打死的可能性。 “然后第三天，他又出现了，还是戴着那个灰白色乳胶人脸面具，这次他携带了武器，打死一名特勤人员，打伤一名特勤人员，随后又被击毙。” 傅青海微微皱起了眉头，猜测道： “这个灰白色乳胶人脸面具是某个极端组织或者某个邪教的信仰、标志物之类的，组织成员一个接一个的佩戴着面具悍不畏死的去冲击神盾局办事处？想要表达某种诉求，或者在进行什么宗教仪式？” 作为从残酷黑暗的战锤40K宇宙出来的人，这种不拿命当命的送死行为傅青海见得多了，他第一时间就往这方面去想。 “不。” 厕所隔间里，阿普顿缓缓摇头： “神盾局每次杀死这个人，揭开他的面具，下面都是同一个人，不仅样貌一致，甚至连身高、体重、指纹、瞳膜都完全一致，甚至都不是多胞胎，我知道这句话很矛盾，但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不仅如此，之后他还反复出现，第四天，第五天，每次都在尝试通过不同的办法闯入这个办事处，一旦神盾局的人尝试活捉他，他就自杀。” “如果神盾局放着不处理他的尸体，他就会在停尸房里直接醒来。” What？ 傅青海想不明白了。 不死之身？ 塑料鬼娃语气缓慢地沉声说道： “我想，可能是遇到我和张的同行了。” “什么意思？” “从恐怖电影宇宙里出来的同行。” 傅青海眯起眼睛，低声问道： “哪个宇宙？” 阿普顿一字一句地说道： “《月光光心慌慌》。” …… “啧……” 傅青海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举着手机放在耳边，一只手抚摸着怀里贾丝廷的后背，像是在给一只小野猫顺毛。 傅青海不是张妤柠这种阅片无数还深入研究的资深恐怖片爱好者，他看过的恐怖电影不多。 但是经阿普顿一提醒，他也想起来了。 月光光心慌慌，怪诞惊悚艺术大师约翰·卡朋特的经典系列恐怖电影，那个专注于在万圣夜谋杀的面具杀人狂魔，迈克尔·迈尔斯。 傅青海看了一眼日历，问题现在离万圣节还挺早啊。 傅青海问道： “然后呢，他还一直在出现吗？” “第五次试图闯入失败了以后，他就消失了，没有再出现过。” “好吧。”傅青海了然，然后对着电话里说道： “想办法混进那个办事处，阿普顿，看看这个据点到底是真的属于神盾局，还是属于九头蛇，这样就可以判断出这个不死面具杀人狂玩家的阵营了。不过我估计那里大概率是归九头蛇的，尼克·弗瑞现在已经不使用任何神盾局的人员和设施了，他只相信复仇者联盟和神盾局阵营的轮回者。” 阿普顿点头道： “没错，我也正有此意，我现在要待在小女孩身边，好好利用这对文员夫妇，想办法混进这个办事处里去看看，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东西在吸引那个玩家。” “好了，不和你说了，青山，我离开的太久了，再不回去那孩子要哭了，这会引起她父母的注意力的。” “好的，一切行动注意安全。” 傅青海挂断了电话。 这帮以不讲道理、没有逻辑著称的家伙，也来到地球-36宇宙了啊。 这是继张妤柠和阿普顿之后，傅青海见识到的第三个，能力来自恐怖电影宇宙的轮回者。 傅青海心中感慨一声，低头一看，趴在自己怀里的贾丝廷已经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脊背微微起伏着。 傅青海笑了笑，没说什么，将美人轻轻抱起，放在了一边的沙发上，自己则起身走到了客厅的另一边，靠近后院泳池的地方。 傅青海拨出一个电话，几声响后，电话接通。 一个慵懒无力的清冷女声，仿佛是刚刚睡醒： “喂？” “是我，你了解《月光光心慌慌》这个系列恐怖电影吗？” 那边张妤柠的第一反应也是： “今天不是万圣节啊？” “是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但确实不在万圣节。” 说着傅青海就将阿普顿的发现给张妤柠复述了一遍。 “嗯……”电话那头，张妤柠沉思了一下，说道： “在我印象中，电影里主角迈克尔·迈尔斯是很强的，他不仅会复活，普通子弹打进他的身体里，并不能影响他的行动，甚至将强酸液注入进他的身体里，也只是让他变迟钝了片刻。阿普顿有说过神盾局的人是怎么杀死他的吗？” “没说。”傅青海道，“不过你也得考虑到一点，神盾局是一个管理超自然和超能力事物的机构，他们使用的武器，也不一定是普通武器。” “嗯。” 张妤柠表示认同，接着说道： “后面几部里好像说那个杀人狂跟什么古代凯尔特人的什么诅咒有关系，必须要杀死自己的所有直系血亲才能破除诅咒，但只是随口一提，我很肯定电影里并没有给出具体的破解办法。” 很合理，给出了破解复活的办法这电影还怎么拍续集。 “好吧，我知道了。” 从恐怖电影资深爱好者这里没有获得更多信息，傅青海将电话挂断，重新回到了沙发上坐下。 一个不会死的人，如果只是一个稍微耐揍一点的，但没有任何飞天遁地、电浆热熔之能的普通人类，即便是对立阵营的，其实对傅青海也造不成什么大的威胁，傅青海也没太放在心上。 谁知，傅青海屁股刚刚沾上沙发，电话又震了起来。 傅青海接起电话放至耳边。 “罗恩？” 电话里传来罗恩·本兹姆刻意压低的声音： “青山，我在皇后区的一家土耳其烤肉店里，哈哈，你猜怎么着，我和九头蛇阵营的玩家搭上线了，他们正在这里密会，我现在正躲在厕所里和你通话呢。” 傅青海心想你两兄弟还真有意思啊，都喜欢躲在厕所里打电话。 傅青海道：“我怎么听着感觉不太靠谱呢，你这么轻松就和九头蛇阵营的玩家搭上线了？他们这么轻易就信了你的说辞？” 罗恩得意洋洋地说道： “我说我是白甲屠龙战士的朋友，他们就接纳我了。” 傅青海：“……” 真有你的呀，罗恩·本兹姆。 罗恩接着说道： “我不仅说我是你朋友，我还将你给我的一些关于九头蛇的情报信息挑了几条和他们分享，比如说九头蛇最高议会里都有些什么人，然后他们就相信我是九头蛇阵营的了。” 好吧，这还说得过去一点。 罗恩好像变聪明了，傅青海心想。 罗恩语速飞快地说道： “不过青山，你现在得赶紧过来给我证明，我和他们说了你是我的好哥们，可他们不信。” 傅青海：“……行，我过来一趟。” 傅青海心想，自己一直没发现九头蛇阵营的其他玩家，过去和他们碰个头，交流分享一下也好，看看他们知不知道佐拉博士所谓的那个“大计划”到底是什么。 罗恩补充道： “你得穿着盔甲过来，不然他们不会相信你是屠龙战士的。” 傅青海没好气道： “你不说我也会穿着盔甲过来的，谁知道他们是不是神盾局阵营的玩家诓骗你的。” 傅青海从沙发上起身，伸手拍了拍贾丝廷挺翘的屁股，说道： “别装睡了，起来吧，我要走了。” 贾丝廷·汉默一个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脸红红地说道： “晚上我在你的公寓里等你。” 傅青海走出客厅的步伐一顿，没有回头，淡淡道： “该干嘛干嘛去，别等我，你知道我不吃这套的。” 看着傅青海离去的背影，贾丝廷口中喃喃自语道： “青山，原来你叫青山……” ………… 第五十二章 蝰蛇 傅青海没有直接飞过去，太招摇了，而是开着重卡过去，然后叫内森·莱蒙派个人来把重卡开走。 身穿重甲的阿斯塔特修士，在路人惊诧的目光中，伸手推开了这家土耳其烤肉店的玻璃门。 傅青海矮身进入。 大胡子老板正在吧台后面低着头忙碌着料理烤串，洒调料，转火炉，听到玻璃门开启发出的声音，嘴里下意识喊道： “今天本店被包场了，不好意思，这位，呃，这位……” 大胡子老板抬起头，后面的话就卡住说不出来了。 一个浑身包裹在厚重科技战甲里的小巨人低头钻进了门来。 骨白底色，正红镶边，面甲狰狞，目镜冷酷，胸甲上凸起的闪电鹰翼标十分显眼，举手投足之间仿佛是一头肌肉鼓胀的人形钢铁巨兽，盔甲上没有一丝血迹，却浑身散发着残酷与杀戮的气息。 傅青海指了指吧台前围坐一圈目瞪口呆看着自己的男女，扩音器里发出低沉声音： “他们叫过来的。” “这边，昆汀，这边。” 罗恩坐在桌边挥手大喊。 “哦哦，是……是这样的啊，好，好，您……随便坐。” 大胡子老板结结巴巴地说道，也不知道该安排这个盔甲战士坐在哪里。 烤肉店里的一干男女，全都转身看着傅青海，看着这个高大可怖的重甲战士走近，俱是无言。 整屋子的轮回者一瞬间都被震住了。 傅青海没有选择坐在椅子上，而是歪着身子将手肘搭在吧台上，尽量表现出一个放松的姿态，扩音器里说道： “你们好。” 罗恩一看现场气氛有些紧张，连忙起身准备为两边做个介绍，还没开口，一个年轻男人指着傅青海肩甲上的标志，激动地大喊道： “战锤40K，机械神教，白色疤痕！” 哟……傅青海心想。 我把动力盔甲魔改成这样都被人认出来了？ 也对，外形魔改了，但是肩甲上的标志没有改，懂行的锤佬轮回者一眼就能认出。 大块的陶钢复合装甲板，采用直线和稍带弯曲的近似直线，勾勒出了坚硬而充满侵略性的整体外形，用汽车圈的话说就是很有“肌肉感”，这就是傅青海为自己打造的青之壳动力战甲。 “没想到，战锤40K主世界前段时间第一次开放，就有人成为阿斯塔特了。” 那个男人激动道。 傅青海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下这名男子的装束，他浑身包裹在黑色的紧身战斗服之中，背后背着交叉的两把武士刀，一个酷似摩托车头盔的黑色V形目镜头盔放在桌面上。 “特种部队？” 傅青海试探着问道。 “啊哈！” 男子抬手一指傅青海，露出了一个你果然懂行的表情，大笑道： “没错，就是特种部队，我叫奈登，乌蛇奈登，甲贺流忍者出身，现效力于眼镜蛇集团。” 还是个反派阵营的。 上来就自报家门，应该属于是在轮回世界里小有名气的那种。 傅青海点了点头，道： “昆汀·傅，第五军团，白色疤痕。” 这个乌蛇奈登估计是个资深锤佬，还冲着傅青海装模作样地行了一个帝国天鹰礼，笑嘻嘻地喊道： “为了帝皇！” “哈哈。”傅青海笑道：“为了帝皇，为了可汗。” 还挺中二的。 关键是你这个特种部队宇宙里的反派，就别喊什么“为了帝皇”了，战锤40K宇宙里我可是正派阵营的，跟你不一样。 特种部队，不是字面意思的那个特种部队，而是归属于孩之宝宇宙的一个经典IP，G.I.JOE，国内翻译为“特种部队”。 孩之宝宇宙旗下的另一个经典IP，大家可能就如雷贯耳了——大名鼎鼎的变形金刚。 还有超级战舰也属于孩之宝宇宙。 特种部队和战锤40K还颇有相似之处，它俩最早都属于桌面棋子类的IP，战锤40K是桌面战棋，而特种部队是活动兵人，玩具棋子卖火了以后才慢慢发展出完善的世界观和背景设定。 乌蛇奈登冲着吧台后面的大胡子老板喊道： “老板，给这位星际战士来一块战斧羊排，一扎啤酒，算我请的。” “好的，好的。” 吧台后的老板连忙操作了起来。 傅青海双手按住自己头盔，轻轻旋转，将头盔取了下来，露出了自己的脸。 “哇喔……” 坐在轮回者们中间的罗恩，确认自己很清楚地听到了，旁边两个女性轮回者发出的讶然低呼声。 一具庞大狰狞的重甲，和一张年轻俊朗的面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和冲击。 一瞬间罗恩都有些理解为什么张妤柠这么喜欢青山了。 青山他不光强，他还帅。 不是和龙骑士伊耿三世一样帅到堪称俊美的那种帅，但是傅青海的帅气和身上这具充斥着极致暴力美学风格的动力战甲一搭配，就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反差冲击。 有了乌蛇奈登打开了话题，在场的九头蛇阵营轮回者们也就放下了悬着的心，开始热切地交谈了起来。 一个劲儿地追着傅青海询问，关于斩杀龙骑士的细节，关于剧情线的发展建议。 确实很热情。 因为在傅青海来之前，大家的心态是略有悲观的，都想着这次轮回世界的剧情线任务估计是GG了，只要别死就行。 因为经过这些轮回者们的暗中观察和亲身感受，神盾局和九头蛇两边的轮回者实力对比完全不对等。 神盾局阵营轮回者的实力，无论数量还是质量，都几乎是压倒性的。 在座的这几个人还不知道轮回世界里还有一个“利维坦”的剧情线阵营，他们尚且以为就是非此即彼的阵营二元对立。 傅青海喝着啤酒，静静地听着轮回者们的牢骚和吐槽，偶尔插一句嘴。 “以我的经验哈，各位。” 一个轮回者抬手压了压，让周围人的目光聚焦在他的身上。 “这是随机分配阵营的轮回世界，如果主神将这么多强大的轮回者都分配到了神盾局那边，那就是说明在原本的实力对比里，九头蛇是远远强于神盾局的，所以才需要靠轮回者们去平衡。” 他才一说完，马上就有人反驳道： “不对，根本不对，且不说在原本的电影里也好，漫画里也罢，九头蛇都是输家，一个没有轮回者来改写剧情就能躺赢的阵营，你说它弱？” “对啊，而且现在的情况你也看到了，九头蛇根本就是大而不强、杂而不精，被尼克·弗瑞耍得团团转不说，全国各地的局部战斗里也在节节败退。” 傅青海心里暗想，你身为九头蛇阵营的玩家，这么明目张胆的吐槽九头蛇弱，不怕被躲在暗处的九头蛇特工给听见了吗。 一个女性轮回者也是气呼呼地说道： “就是，美国队长这种神盾局老员工就不说了，神盾局只要去复联搬救兵，哪怕请不来雷神、绿巨人这样的，请个钢铁侠来我们都得玩完，九头蛇根本没有对应匹配的高端战力。” 说完，她眼波流转，轻轻地看了傅青海一眼，说道： “幸好我们这边也有昆汀这样的强大轮回者在，倒也不算太糟糕。” 呃…… 傅青海抬起酒杯抿了一口，装作没听见。 托尔和浩克都很强，但托尔是阿斯加德人，要看管着整个九界，对地球人自己的内斗不太关心，浩克则是情绪不太稳定，经常处于隐居或者不知所踪的状态。 电影《美队2》的剧情里没有出现钢铁侠等一干复联其他英雄，官方解释是托尼·斯塔克另有要事，主要这也是斯蒂夫·罗杰斯为主角的电影。而漫画里一个大事件发生时，如果编剧不想让某个超级英雄出场，他就可以不出场，不用找任何理由。 但这是轮回世界，电影漫画里没出现，不代表轮回者们不能直接去找，钢铁侠又不会消失，轮回者们硬要去找钢铁侠求助，如果方法得当的话，也不是不能把这些原本没出现的超级英雄们拉进战场里来。 一个男性轮回者似在卖弄自己的知识储备，开口反驳道： “注意这是一个漫威漫画宇宙，漫画宇宙里九头蛇阵营的高端战斗力也是很强的，他们有一个异人叫蜂巢，是异人族元祖，他们还有斯特拉克男爵，据说也挺强的。” “切，嘴巴上说着强，我怎么没见他们出现过，美国队长可是在上窜下跳到处活跃的。” “可不嘛，我昨天差点被美国队长一盾牌干死，气死我了……” 傅青海默默听着他们的讨论，一言不发，忽然，他想到了一个问题，于是便开口问道： “对了，奈登，话说你们是怎么聚到一起的？” 乌蛇奈登闻言一愣，说道： “我们都是泽莫男爵手下的轮回者，我们一开始都是自顾自的在和神盾局战斗，后来是泽莫男爵暗中观察发现了我们，就把我们召集起来一起行动，一来二去也就都认识了。” 哦，原来是泽莫男爵。 和佐拉博士这种天天躲在实验室里搞邪恶研究的科学技术宅不一样，泽莫男爵的定位就是九头蛇的军师智囊，身为军师，情报能力肯定是必备的，这些轮回者只要一直和神盾局作对，就有可能会被泽莫男爵的情报系统注意到，然后就是顺理成章的招揽。 可怜的佐拉博士是被傅青海手持爆弹枪逼上门了，才不得不让傅青海入伙，而泽莫男爵则是主动出击去招揽轮回者，两者统御能力高下立判。 泽莫男爵这个老阴币，很早就开始在九头蛇内部立山头、搞派系，自己组建的只听从于自己的超级恶棍团伙都不止一个。 傅青海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这时，一个轮回者用空酒杯底敲了敲桌子，抬起头冲吧台里的老板喊道： “老板，啤酒没有了，再上一桶来。” “诶，好的，马上。” 大胡子老板答应了一声，招呼着自己的一个伙计道： “马克你和我去后面仓房里再搬一桶啤酒过来，我一个人搬不动。” “好的，老板。” 两个人从吧台后的门里出去了。 傅青海看了一眼这两人的背影，低声问道： “你们选的这个饭店，没问题么？” 乌蛇奈登回答道： “放心，没问题的，这个老板其实就是九头蛇的一个外围成员，一个情报线人，我们都在这里吃过好几回了。” 本来在座的几人还对罗恩的身份心存疑虑，但是罗恩能把曼哈顿之战里的屠龙战士叫过来，大家也就放心了。 傅青海的所作所为已经证明了自己的阵营，也间接为罗恩证明了。 “啤酒来咯！” 大胡子老板呵呵一笑，和伙计一起抬着一桶啤酒从后门进了店里来。 伙计和老板手脚麻利地拿出空酒杯给在场的众人重新满上了啤酒，大家纷纷举杯致意。 傅青海也跟着举杯，刚刚喝了一口，忽然脸色微变。 不对，这酒不对。 酒液翻滚进入了预置胃，器官瞬间提示“未知毒素”然后报警，预置胃分泌出了一大团粘液，将这团酒液包裹住，不让其进入傅青海的体液循环系统之中，并且随时准备呕吐出去。 傅青海微微侧头一看。 “咚！”“咚！”“咚！”…… 接二连三的头撞桌面声响起，在场的轮回者们，一个接一个地两眼翻白，晕倒在了桌子上，有的甚至瘫倒在了地板上。 竟然连罗恩都没有幸免？ 傅青海心中微惊。 这是什么毒素，罗恩体内可是有包治百病共生体的！ 傅青海也马上眼帘微垂，做出一副神志不清的表情，接着眼睛完全闭上，整个人无力地向后倒去。 “噗通！” 重甲战士仰面躺倒了在了吧台前的地板上。 随着傅青海最后一个倒下，整个烤肉店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吧台后老板和伙计小心而急促的呼吸声。 “嘎吱……” 烤肉店的玻璃门被缓缓推开了。 街道上的阳光洒了进来，照亮了一个女人婀娜的轮廓。 她步调优雅地摇曳着走进这家土耳其烤肉店。 在傅青海的原力感知里，这是一个略有些眼熟的女人。 浓重的眼影眼线，充满魅惑的厚唇，略高突显的颧骨，黑色披肩大波浪，一身墨绿色的摇曳贴身晚礼服，连高跟鞋都是墨绿色的。 这不是……这不是九头蛇最高议会里出现的那个女人吗？ 傅青海心里惊讶。 ………… 第五十三章 有毒 “嗒…嗒…嗒……” 清脆的，高跟鞋底敲击地面的声音。 女人慢悠悠地走进了这家烤肉店。 她在桌台和吧台之间走过，像一条优雅的，巡视自己领地和所俘获猎物的毒蛇。 她的目光在东倒西歪的轮回者们身上一一扫过，尤其关注了一下躺倒在地上的傅青海，甚至还伸出裹在高跟鞋里的脚尖，踩了踩傅青海的侧脸，确认他真的昏迷了。 女人摊开手，轻笑道： “这就是泽莫辛辛苦苦招募的新团队么，呵呵，真是不堪一击呢。” “还有你。” 女人低头打量起脚边昏迷不醒的傅青海。 “阿姆妮·佐拉最重要的引援，令斯特拉克男爵都刮目相看的家伙，这不还是拜倒在我蝰蛇的裙下了？” 吧台后面的大胡子老板，小心翼翼地看了女人一眼，躬着身子低声说道： “夫人，那要没什么事，我就先撤离了？” 名叫“蝰蛇”的女人点了点头，挥挥手道： “你俩可以走了，五分钟之后我的人会来把他们绑好运走的。” 大胡子老板点了点头，带着自己的小伙计从后门离开了。 蝰蛇…… 夫人…… 闭目躺在地上的傅青海，脑海里思索着这两个关键词。 蝰蛇夫人！ 想起来了。 九头蛇最高议会成员，一个手段心机都拉满的女人，去什么组织里都能混到高层，曾经两次脱离九头蛇自立门户，一度获得“九头蛇夫人”的称号，但是后来由于她自立门户的行为，又失去了这个称号，另由她人担当，其人很擅长策划阴谋，还具有不俗的格斗能力。 当然，在漫威漫画里，是个超级英雄/反派都“具有不俗的格斗能力”，这句话就是个门槛级的要求，水平其实参差不齐。 漫威宇宙里，真正能把格斗能力发挥到极致，以及能靠传统武器当饭吃的，也只有死侍、惩罚者、丧钟这些人了。 蝰蛇夫人真正厉害的是她的毒，以及各种隐蔽诡异的下毒方式，她的毒有多强呢？这个角色曾经在电影《金刚狼2》里短暂出现过，一个吻，就直接让狼叔丧失了自愈能力。 那可是金刚狼的自愈因子啊，被剁成肉泥都能活过来的变态能力，被蝰蛇的毒给破解了。 同样，体内有共生体寄生的人，基本也不会受到各种细菌病毒和毒素的侵扰，共生体会吞噬掉这些东西，可罗恩还是着了道了。 傅青海自认为，星际战士的恢复能力，以及卵石肾脏的排毒功能，和金刚狼这种堪称BUG级的自愈能力还是完全没法比的，但为什么他没有着了蝰蛇夫人的道呢。 因为原理不一样。 傅青海没有等毒素进入体液循环，再由肝肾去和毒素做斗争，比比谁更强，而是直接用预置胃分泌物将毒素裹住，不让其进入身体里，只要不是那种在口腔里就能发作的毒素，傅青海就可以免疫。 想明白了这一切，傅青海不再伪装，一个鲤鱼打挺从地板上站了起来，蝰蛇夫人悚然一惊，尚未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傅青海一把扣住了脖子，举了起来。 “呕……呸！” 傅青海将一团老黏痰一样的分泌物一口吐在地上，抬起头，看向手里的蝰蛇夫人，笑道： “这就是九头蛇最高议会的蝰蛇夫人？也不过如此。” “唔呜……你……放开……” 蝰蛇夫人双手掰住傅青海的手甲，晚礼服下的两条大白腿在半空中蹬动挣扎着。 傅青海伸手翻开一个倒在桌面上的轮回者，查看他的心跳和呼吸。 还好，只是昏迷，没有死。 傅青海单手举着蝰蛇夫人，将吧台上的头盔拿起来戴上，以免又出现什么阴谋诡计，这才问道： “为什么？” “我没想通，为什么你要对付我们，我们都是效力于九头蛇的人，难道你被尼克·弗瑞给收买了？” 傅青海手掌稍稍松开了一点。 “哈……哈。”蝰蛇夫人大口喘息着，道： “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 “那不如你告诉我，我就放了你？” 傅青海可不吃这套。 “我的人马上就过来了。” 蝰蛇夫人色厉内荏地说道。 傅青海不屑道： “来干嘛？来送死吗？我的实力你不会不清楚吧，你打算派谁来救你？” “滴、滴——” 这时，皮特比尔特重卡的喇叭声在店门外响起。 傅青海眉毛一挑，笑道： “哦，真不走运，我的人先到了。” 傅青海提着蝰蛇夫人的脖子走出门外，内森·莱蒙从卡车驾驶座上跳了下来，一脸不明所以地看着傅青海，和他手里的女人。 傅青海在戴上头盔的瞬间就通知了把车停在不远处的内森·莱蒙。 傅青海举着手里的蝰蛇夫人，对内森·莱蒙吩咐道： “拿胶带过来，把她的嘴巴给我封上，还有指甲，每一根手指都要裹在胶带里，不要给她任何下毒的机会。” 内森·莱蒙连忙带着两个手下领命而去，不一会儿，蝰蛇夫人就被捆绑得严严实实，像个木乃伊一样，被扔进了卡车头的副驾上。 傅青海又协同几个黑西装，将烤肉店里昏迷了的众人全都搬运到卡车后面的集装箱里，然后汉默工业的人自行离开，傅青海一人驾车前往海港区。 副驾上，蝰蛇夫人口不能言，仅仅露出鼻孔和一双眼睛，正充满怨怼地看着傅青海。 傅青海没有把这帮人带回自己的据点，而是在海港区的海边随便找了个废弃仓库。 傅青海进来才发现这个废弃仓库怎么奇奇怪怪的，正中间还有一团焦炭状的物体。 先不管，先将蝰蛇夫人绑好，傅青海回到集装箱里，一巴掌扇罗恩·本兹姆的脸上。 “啪！” “罗恩，醒醒。” 罗恩的头偏了过去，毫无反应，脸都被傅青海扇肿了。 “啪！” 又一巴掌扇过去。 “憎恨，你在吗？憎恨？” 有反应了，罗恩肩膀上缓缓伸出一条深蓝色的胶质触手，有气无力地顺着集装箱壁淌下。 看来物理唤醒不太管用，也不知道这帮人什么时候才会醒来，还是需要蝰蛇夫人的解药才能醒来，傅青海想了想，决定将这帮人全部挪到废弃仓库里，自己带着蝰蛇夫人先回到了实验室。 傅青海编辑好一条短信，简单描述了一下这次突发事情的经过，发送在了罗恩的手机里，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实验小楼的五层，蝰蛇夫人被捆在一把椅子上。 卸下动力战甲变回了一米九状态的傅青海站在实验台旁边，正在低头摆弄着手里的器具。 蝰蛇夫人嘴巴上的胶带已经被揭开，她冷笑着看着傅青海在无影灯下拿起大钳子、小钳子、注射器、电极……开口说道： “你不会以为，就凭这些东西，就能让我屈服吧？” “为什么不能呢？” 傅青海没有回头，淡淡说道： “你知道三角木马、老虎凳和铁处女吗？” “我连一套动力战甲都能打造出来，你不会以为我没法打造几个刑具吧。” “哦对了，还有贞操带、**钳和苦刑梨，这些是欧洲中世纪玩的，你应该听说过。” 傅青海语气淡然，他越说，蝰蛇夫人的脸色就越发难看。 “哪怕你不招，也没关系，说实话，仅仅只是折磨一个九头蛇最高议会的成员，也足够让我感到兴奋了，哈哈。” 说着，傅青海将乳胶手套戴在手上，拉扯紧绷，然后转过身，一脸邪笑地看向了蝰蛇夫人。 不知道是傅青海的演技太好了，入戏十足，还是他的内心本来就很变态，相由心生。 蝰蛇夫人脸色大变，连忙说道： “我说，我全都说。” “嗯。”傅青海颔首，“这才乖嘛，夫人。” 傅青海伸手将人体工学椅拉了过来，大马金刀地坐下。 “姓名？” “欧菲利娅·萨尔基相。” “年龄？” “68岁。” “嚯？” 傅青海抬头看了一眼蝰蛇夫人，说道： “真没看出来。” “哼。”蝰蛇夫人得意一笑，“你没看出来的地方多了。” 真是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啊。 傅青海抬手撩起蝰蛇夫人脸侧的一缕黑发，看着下面一条不明显的长长疤痕，说道： “你是不是一直为这条伤疤感到自卑。” 蝰蛇夫人眉毛一挑： “谁说的？” 傅青海放下手臂，语气平淡地说道： “我没办法为你消除这道疤痕，但是我可以为你增加很多道。” “你……” 蝰蛇夫人咬牙拧眉。 傅青海道：“审问重新开始。” “你为什么要对我们动手？” “因为我要趁早下船。” “什么意思？” 蝰蛇夫人意味深长地看了傅青海一眼： “你没看出来吗？九头蛇这艘大船快沉了，我可不愿意和它一起陪葬，被卷进这个无底的漩涡里，我得趁早做打算，拉拢起自己的一批势力，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想办法东山再起。” 就目前的表现来说九头蛇确实是在节节败退，尼克·弗瑞获得了新的援助，不再依赖神盾局，傅青海在局部的优势并不能挽救其整体的颓势。 但傅青海想到了什么，疑惑地问道： “可是，佐拉博士他们不是还有一个大计划么，他们连你也没有告诉具体内容？” 蝰蛇夫人摇了摇头，道： “对，没错，他们确实是有一个大计划，但那个计划除了佐拉和斯特拉克男爵，谁也不知道具体内容是什么。” “况且，我了解阿姆妮·佐拉，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从1941年就失败到现在，他能制造出什么成功的计划来？我可不相信。” “再说了，我认为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计划都是浮云。” 我不允许你这么贬低肥脸弱气科学宅男。 傅青海点点头，问道： “所以你打算将我们这些人作为你势力的班底？我们凭什么要听从于你？” 蝰蛇夫人微微扬起下巴说道： “我会给你们注射一种更为复杂的毒素，你们必须得定期从我这里获得解药，不然就会死翘翘。” 还真是个蛇蝎美人。 傅青海了然。 蝰蛇夫人语气忽然变得正经起来，正色说道： “跟着我干，我保证不会亏待你们的，无论泽莫和佐拉给你们多少，我给双倍，还可以脱离九头蛇这艘将倾的破船。” 傅青海缓缓摇头。 这个女人不懂，她不懂轮回者究竟要的是什么。 泽莫男爵给了轮回者们什么傅青海不知道，但要说佐拉博士给了什么？ 给了个狗屁，一张超级士兵血清的空头支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给。 如果傅青海不是个轮回者，他可能还真的心动了。 谁愿意跟着只会画大饼开空头支票的老板干啊。 但是只要轮回者们无法确定蝰蛇夫人自立门户以后的阵营是否依然算作“九头蛇”，那就没有轮回者会愿意跟着她干。 傅青海没有理会蝰蛇夫人的招揽，而是淡淡说道： “最后一个问题，他们什么时候会醒来？” “三个小时以后。” “好的。” 傅青海点了点头，转身，人体工学椅滑动，重新伏案于实验台前，开始了自己的工作。 蝰蛇夫人看着傅青海埋首敲击键盘的背影，叫道： “喂，我能说的都说了，你还不放了我吗？” 傅青海扭过头，奇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要放了你？” “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关押着我？” “对呀。” 傅青海转过头，继续敲代码。 “好……” 蝰蛇夫人咬牙切齿。 …… 半个小时后。 蝰蛇夫人对着傅青海的背影喊道： “喂，你捆得太紧了，我的手麻了，血液循环不畅了。” 键盘被敲得噼里啪啦作响，傅青海头也不回地说道： “没事，手臂血管受到压迫，四到六个小时才会坏死的，我们有的是时间，就算你的手臂坏死了，我也能给你接一个机械义肢，不用担心。” “你……” …… 一个小时后。 “喂，我尿急，我要上厕所。” 蝰蛇夫人喊道。 “尿裤子里。” 傅青海继续头也不回地说道。 “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说得出这种话来！” 傅青海继续敲击键盘： “怎么，我又不转回头来看你，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好，好……” 蝰蛇夫人银牙都要咬碎了。 …… 傅青海现在算是真的明白了。 为什么九头蛇老是输。 之前傅青海在安大略湖底基地刚刚了解到九头蛇在全世界的势力布局时，还一度被震惊到。 这么多政界要员、商界名流、学界泰斗……全都是九头蛇控制的傀儡，要么就是直属于九头蛇组织，要么就是有把柄捏在九头蛇手里。 除了渗透进世界各国情报机构里的九头蛇特工，旗下几大研究机构和几大投资集团，也都是实力响当当的存在。 这么庞大的全球性组织，怎么会干不过区区神盾局？ 更何况神盾局长都已经被架空了，飞龙骑脸怎么输？ 真就能输。 九个头有九种想法，内部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山头林立，派系众多，谁也不信谁，谁也不服谁，偶尔内斗到能真刀真枪的打起内战来。 “唉……” 傅青海叹了一口气，继续敲代码。 蝰蛇夫人的那句“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计划都是浮云”，傅青海不绝对认同，但也认为有一定道理。 别管佐拉博士和斯特拉克男爵两人在密谋什么大计划，也别管这个大计划能否扭转局势逆风翻盘，傅青海只管提升好自己的实力，就足够了。 情报和线索可以交给阿普顿和罗恩去处理，而现在，将“青之魂”人工智给敲出来，就是最要紧的事。 …… 傅青海穿戴回动力战甲，手里拿着一根热狗，递到蝰蛇夫人嘴边。 蝰蛇夫人看看眼前这根被捏在手甲里的热狗，再看看面前这个穿重甲戴头盔的小巨人，不禁都气笑了： “你有必要这么谨慎吗？” 傅青海点点头，扩音器里发出声音： “有的。” 蝰蛇夫人脖子前倾，一口就咬住了半根热狗，咀嚼了几下就一口吞下，还故意将烤肠上挤的沙拉酱蘸到唇角，然后伸出猩红的舌头舔了舔，将乳白色的沙拉酱刮扫干净。 然后抬眸看了傅青海一眼。 冷酷的面甲不为所动。 也是，这个家伙戴着头盔呢，也看不到他面甲后的表情。 傅青海面甲后的脸上也是不为所动。 傅青海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忽然开口问道： “欧菲利娅，你是不是和罗根谈过恋爱？” 蝰蛇夫人一愣，缓缓说道： “是的，怎么呢？” 傅青海耸耸肩： “没什么，就问问。” 傅青海只是忽然回想起了一点点前世看过的漫画剧情。 其实傅青海不知道，蝰蛇夫人岂止是和金刚狼谈过恋爱，她是和金刚狼结过婚。 早年间蝰蛇从剑齿虎手下救下了金刚狼，两人发生过一段感情，后来分手了。 老罗根倒是对蝰蛇夫人怀有旧情，但蝰蛇夫人在面对前任的时候可没有丝毫的心慈手软，该利用就利用，该杀就杀。 如果傅青海知道了这么一段剧情，估计也只会感慨一声： 呵，女人。 蝰蛇夫人扭动着自己婀娜柔软的腰肢和大腿臀部，舔了舔嘴唇，语气诱惑地说道： “连大名鼎鼎的金刚狼都拜倒在了我的石榴裙下，你就不想试试么？” 傅青海摇摇头： “不了。” “怎么，嫌我丑么，说不定你把我伺候舒服了，我俩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我假装今日的事情没有发生，我虽然没有超级士兵血清，但我可以提拔你做九头蛇的中层管理人员，你还可以继续呆在九头蛇，怎么样？” 蝰蛇夫人眨了眨眼睛，荡漾出勾人的眼波，提出了一个颇有吸引力的方案。 “你很漂亮，夫人，但还是不了。” 傅青海再次摇头。 “我怕这里面……有毒。” 简而言之就是：你这逼有毒啊。 蝰蛇夫人：“？？？” ………… 第五十四章 洞察 此时，废弃仓库内，九头蛇阵营的轮回者们缓缓醒来。 “唔……” 有人揉着自己昏沉的脑袋。 “啊……” 有人急忙检查自己的装备和物品。 而已经提前十分钟醒过来了的罗恩，正靠坐在墙壁的一角，看着手里的手机呆呆出神。 手机里，是傅青海三个小时前发给他的短信，短信里详细讲诉了此次突发事件的来龙去脉，以及傅青海的后续处理办法。 令罗恩纠结愣神的，是短信里傅青海最后的那几句话。 青山： “罗恩，我注意到你的共生体似乎有点反应，你拥有比普通人更强的抗性，我估计你可能会比其他人更早醒来。” “如果你先一步醒来，你可以选择将其他昏迷的轮回者全部杀死，他们都是九头蛇阵营的轮回者，应该可以为你带来一笔不菲的同化点数奖励。” “不用询问我的意见，选择权在你。” 然后罗恩就纠结住了。 我该不该杀死这群昏迷的轮回者，获得这些唾手可得的同化点数？ 这会不会有点卑鄙？ 不，轮回世界本就该不择手段，有什么卑鄙不卑鄙的？ 换作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处在自己的位置上，也会做出杀死其他人的决定。 想通了这一点，罗恩却又陷入了更深的纠结之中： 那如果我这样做了，会不会影响青山所在的九头蛇剧情线的推进？ 九头蛇阵营这边忽然少了一大堆轮回者，剧情势必会向神盾局期望结局那边偏转。 甚至于，主神会不会把这群轮回者的死，间接算到青山头上，惩罚性扣除他的同化点数？ 就这么一纠结愣神的工夫，其他轮回者们也陆陆续续醒来了。 “唉……” 罗恩低头叹息了一声。 不管是自己善良软弱也好，还是为青山着想也罢，总归是失去机会了。 罗恩·本兹姆摇了摇头站起身。 算了，不想了。 青山说过，在这个轮回世界优先推进他的剧情线任务达成，优先保证他所在阵营能获得胜利，就当是帮他吧！ 陆续醒来的轮回者们看着彼此，又看看周围环境。 “怎……怎么回事？” “是酒有问题，第二轮上来的啤酒绝对有问题！” 有人回想起了昏迷前的最后一幕，大声说道。 “那个饭店被神盾局的人发现了？” “那我们怎么没有死？” “这是哪里？有人知道吗？” “看着像布鲁克林的海港区。” 醒来了的轮回者们开始交谈，都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一群人坐在土耳其烤肉店里，吃着烤肉喝着酒，突然就神志不清失去意识，然后就出现在了眼前这个废弃仓库里。 “各位……” 罗恩·本兹姆清了清嗓子，高喊一声，吸引了废弃仓库里轮回者们的注意力。 “事情是这样的……” 罗恩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复述了一遍，但是省略了最后的那些内容。 众人恍然大悟，随即就开始义愤填膺： “妈的，前面拼死拼活浴血奋战，转头就被人背后暗算，这还玩逑！” “就是，九头蛇趁早解散算了。” “我要把这件事情告诉泽莫男爵，让他来给我们一个说法！” 表面上固然气愤得要死，但实际上大家心里都清楚，轮回世界本来就是个操蛋的地方，这里什么操蛋的事情都会发生，被NPC队友背后捅刀子算什么，玩家们还不是经常背刺剧情人物。 就当作是主神对我的考验了。 善于自我安慰的乐观轮回者会这样想。 唯独有的轮回者关注点不太一样。 一个染着粉红色短发，穿着军绿色背心和宽松作训裤、高帮军靴的女孩走了过来，拉了拉罗恩的衣角，问道： “昆汀人呢，他去哪里了？” “呃……你找他有事吗？” 罗恩奇怪地看向这个女孩。 苹果小脸，粉红色短发，右耳软骨上打着两个银色圆环，军绿色背心勾勒出了她纤细挺拔而凹凸有致的身材，背后却背着一把和体型不符的造型夸张的大枪。 “没什么事。” 女孩儿嘴里嚼着口香糖，扮作随意道： “就是想认识他，顺便感谢一下他这次的援助。” 若没有傅青海，这帮轮回者可全都要给蝰蛇夫人卖身为奴了。 女孩儿大大方方地说道： “我想要他的联系方式，你能给我吗？” “呃……”罗恩有点犹豫。 姑娘，倒不是我不愿意给你，我是怕你打不过某个能驱使伽椰子的女人。 况且九头蛇还是利维坦的敌对阵营，张杀起人来可从不手软。罗恩心想。 “不愿意给就算了。” 女孩儿看出了罗恩的犹豫，转身就走。 “诶……等一下。” 罗恩招手叫停了女孩。 女孩转过身，罗恩报了一串手机号码。 罗恩报完手机号码，低声提醒了一句： “别怪我没提醒你，他有女伴，而且，嗯，很强。” 粉色短发女孩奇怪地看了罗恩一眼，心想你这人操心得可真多，摆了摆手道： “谢了。” 随后就转身离开了。 罗恩看着女孩离去的背影，她背后的那把黑色大枪，乍一看有些像CS里的B51，也就是M249班用机枪，但是造型更科幻，有一圈狰狞的链锯从枪口一直延伸到握把。 可能爱用这种大枪的女孩就喜欢青山那一款的男人吧。 罗恩摇了摇头。 不管你的枪来自哪里，纯科技流玩家进了张的凶宅那就是一个死，区别只是死前受多少惊吓，死法有多恐怖的问题。 罗恩心想：青山啊青山，我的好兄弟，我只能帮你到这儿了，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把握了。 这时，远处忽然有轮回者发出一声惊呼： “你们来看！” 罗恩转头看去，几个轮回者围住了废弃仓库中央的那团不知名焦炭。 那是什么，流浪汉点燃用来取暖的火堆残骸吗？罗恩心里想着。 一个轮回者用手抠下了一小块焦炭，用手指捏碎，说道： “这是人被烧死以后的碳化尸体，而且还不是一般的高温能做到的。” 他的话一说完，周围几个轮回者一惊，感觉无意中发现了什么线索，都对这堆焦炭感兴趣了起来。 一个身披长袍的轮回者忽然皱起了眉头，蹲下身子，拈起一撮灰烬在手心里搓了搓，放在鼻子下一闻。 “啊……”他闭上了眼睛，口中发出感慨的声音。 “怎么了，盖文？” “你在这装神弄鬼些什么呢？” 几个轮回者见状顿时感觉莫名其妙，开口问道。 长袍男子缓缓说道： “我察觉到了规则的侵染，我感受到了熟悉的味道……” 一个轮回者不耐烦了，直接道： “别卖关子了，是什么？” “是什么？”长袍男子呵呵笑道： “是龙枪，是灰鹰，是艾伯伦，是被遗忘的国度……” “是……魔网的气息。” …… 实验室里，蝰蛇夫人依旧百无聊赖地坐在椅子上发呆，傅青海依旧在实验桌前奋力敲着代码。 “嗡！”“嗡！” 连续两声手机震动，傅青海拿起桌边的手机一看，是不同人发来的两条短信。 张妤柠： “晚上来我这里过夜。” 很简短，就一句话。 不能低估女人在这方面的承受能力呀，延展性和包容性都堪称是生物构造的经典范例，傅青海心里暗想，他还以为张妤柠被自己折腾成那个样子，至少还得休息一两天呢。 于是回复道：“好的。” 另一条短信，是罗恩发来的： “青山，轮回者们都醒来了，我没有杀死他们，我把事情经过和他们说了一下，现在他们各自散去了，我这里只获得了一些零散的线索，指向不明确，晚上回来和你细说。” 傅青海回复：“好。” 才回完短信，一个未知来电就打了进来。 “嗯？” 傅青海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陌生号码。 这是傅青海黑进汉默工业的通讯卫星以后，专门为自己和罗恩等人单独开发的加密通讯网路，一般人是不知道号码的，不会被爬虫捕捉到，也不会出现在运营商的数据里，理论上不该有骚扰电话，除非打错了。 傅青海接起来： “喂？” “你好，是昆汀吗？” 对面是一个脆脆的女声。 “是我，你是？” “是你朋友，嗯，就是烤肉店里的那个人，雀斑男孩，他给了我你的号码。” 罗恩给的号码，那对方就是那群九头蛇阵营轮回者中的某一个。傅青海判断道。 “有什么事吗？”傅青海问道。 “能不能出来，我有事想和你聊聊，正事。” 正事？ “不能在电话里说吗？”傅青海问道。 “我担心被窃听。”对面的女声说道。 我的卫星加密通讯可不会被窃听，傅青海暗想。 不过你从外面打进来的嘛，就不一定了。 想了想，傅青海于是说道： “地点？” “八大道唐人街的星巴克。” 说完，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星巴克？ 傅青海心想这算哪门子碰头地点？ 傅青海从实验桌旁起身，披起一件外套，拿起悍马H2的车钥匙，就往门外走去。 还不忘回头对椅子上的蝰蛇夫人叮嘱道： “老实点哦，夫人。” “哼。” 回应他的是蝰蛇夫人的一声冷哼。 见傅青海的身影消失在了电梯口，蝰蛇夫人连忙开始搓动起背在椅子背后的手腕，想要把胶布和捆扎带搓松动，被捆在椅子脚的双脚也开始不安分地扭动起来。 “咔嗒。” 实验室的工业自动化设备组那边，一条机械臂夹着一把手枪，快速旋转展开移动了过来，枪口对准了蝰蛇夫人的脑袋。 “请不要轻举妄动，夫人，检测到任何有威胁的行为都会导致我扣下扳机。” 实验桌上的电脑里音响里，发出了机械的电子音。 蝰蛇夫人的动作顿住了。 她听着这个和siri声调一致的电子女声，不屑地笑了笑，暗想还搞点装模作样的提示音呢，真无聊。 她开口道： “好了，告诉你的胆小鬼主人，我不会乱动的，让他放心就是了。” 蝰蛇夫人本以为那个机械的电子女声不会对自己所说的话做出回复，或者干脆僵硬地回复一句“抱歉，我不明白”、“对不起，请再说一遍”之类的。 没想到，实验桌上的音响里，发出了声音： “我的主人不是胆小鬼，如果你继续对他进行无端的人身攻击和侮辱诽谤的话，我也会扣下扳机。” What？ 蝰蛇夫人惊了。 什么鬼？人工智能？ …… 坐在悍马车里的傅青海收到了“青之魂”反馈过来的信息，心里暗笑。 虽然还没有那么聪明，但是看住一个俘虏也绰绰有余了。 悍马停在了路边，傅青海下车，直奔商场的星巴克而去。 推门而入，将将打量了一番里面忙碌的景象，最里面一个粉红色短发的女孩立即站起身，冲自己挥手。 他对这个女孩有点印象。 傅青海看了看周围这些耳朵里插着airpods手里操作着airbook的白领人士，走过去一屁股坐下，说道： “我不明白在这种地方密谈和打电话有什么区别。” 女孩耸肩道： “我在纽约市没有安全屋嘛，没办法。” 女孩手里握着一杯带奶油雪顶的榛果拿铁，笑着看向傅青海，问道： “哇，你变成正常人大小了，要喝什么？” “芒果星冰乐，中杯。” 粉色短发女孩微微讶然道： “你居然会喝星冰乐，我还以为你这样的人应该要喝意式浓缩呢。” 我是不是要喝血才符合你心中的星际猛男形象，傅青海心想。 嘴里毫不客气道： “星巴克的任何咖啡在我嘴里都是一个味道。你要说的正事是什么？” 女孩也不墨迹，将桌面上的一块平板电脑推了过来，打开一段视频，说道： “你看。” 傅青海接过平板电脑一看，是一段电视台演播厅内采访问答视频的截取片段，看着还有点眼熟。 视频片段里： 金发女主播转过头看向演播室的另一边，说道： “让我们来咨询一下相关领域的专业人士吧，本台特意邀请到了公共安全领域的专家，耶鲁大学法学院刑法系的施密特教授。” 镜头一转，一个秃头谢顶老白男就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诉自己的观点。 傅青海很快看完了视频，将平板推还给女孩，问道： “这说明什么？” 女孩嘴里咬着吸管，琥珀色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傅青海的眼睛，说道： “九头蛇正在策划一个逆转局势的大计划，你知道吗？” 傅青海微微皱起眉头： “略有耳闻。” 心里想的却是：连你也知道了？ 女孩手指点了点平板电脑屏幕，道： “这就是。” 傅青海仔细想了想刚才所看到的视频内容，不确定地问道： “难不成是……‘洞察’？” “Bingo！”女孩打了个响指，“就是洞察计划，电影《美国队长2》里的主要剧情。” 傅青海看过MCU的所有电影，当然知道所谓的“洞察计划”，但是他从来没往这方面去想。 “可这是一个漫威漫画宇宙。” 傅青海敲了敲桌子，提醒道。 可不是嘛，尼克·弗瑞都变成白人了。 女孩点了点头，亳不在意地说道： “这有什么，要么是剧情融合，要么就是有轮回者给九头蛇支招了呗，在我看来后者的可能性还大一点。” 她又补充了一句： “在《神盾局特工》剧集里，主角们改变时间线还让洞察计划提前了38年呢，九头蛇采纳了某个轮回者的建议也很正常。” 唔…… 傅青海手捏下巴，皱紧眉头思索了起来。 洞察计划是电影《美国队长2》的原创剧情，目的是反思当下大数据时代的隐私弊端，在漫画里没有对应的类似情节。 这也是傅青海一开始没往这方面想的原因，这是MCU独有的剧情。 但是粉发女孩的话也不无道理。 轮回者们按照电影里的剧情给九头蛇支招也是很正常的，因为漫画里的九头蛇本身就具备实现洞察计划的条件，甚至条件比电影里更好，只不过缺一个想法。 但是傅青海就始终感觉……哪里不对。 就有什么地方感觉对不上。 傅青海仔细地想了又想，想了半天，终于想明白了哪里不对。 斯特拉克男爵和佐拉博士，密谋了这么久，策划出来的大计划…… 就这？ 洞察计划？ 这能翻盘？ 洞察计划的原理说穿了也不难理解。 每一个出生在发达国家的人，从出生到成年到死亡，他的所有信息档案、所有人生选择都是记录在案的，这些信息归纳整理，再结合移动互联网时代无孔不入的大数据收集——摄像头悄然采集人像、设备自动监听录音、聊天记录和浏览记录都被收集等等，就可以推断分析出这个人是否会在未来，对九头蛇造成威胁，是不是一个潜在的九头蛇之敌，如果是的话，就利用空天母舰上的机炮提前把他射杀了。 前面的大数据信息收集分析什么的都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最后的执行步骤。 用空天母舰的机炮射杀？？ 你神盾局一共有几艘空天母舰，能覆盖北美所有城市吗，全球呢？ 好，就算不用考虑这种从天而降的杀戮行为是否会引起暴动，就假设空天母舰可以慢慢的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杀。 机炮对付没有反抗能力的普通人自然没有问题，可是对付手段千奇百怪、能力花样百出的超级英雄和轮回者们呢？ 老子飞上来就把你的空天母舰锤爆！ 在电影里，九头蛇是蒙蔽了尼克·弗瑞，将洞察计划伪装成一个打击犯罪的计划，才在尼克·弗瑞的主动推进下开始实施。 悄咪咪的实施，自然可以打全世界个措手不及。 而现在，连一个没有参与进具体计划的九头蛇阵营轮回者，都推断出洞察计划了，神盾局阵营内的轮回者，看见空天母舰起飞了，难道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不会提醒尼克·弗瑞？ 最最关键的是，现在九头蛇真正面临的问题是什么？ 是全世界各地的秘密基地和隐蔽据点，正在莫名其妙的被掀开，被揭穿，被攻击。 这才是九头蛇真正亟待解决的大问题。 靠区区一个洞察计划，靠几艘空天母舰，能解决吗？ 傅青海持怀疑态度。 “喂！” 粉色短发女孩伸手在傅青海眼前晃了晃，打断了他的思绪。 傅青海抬眼看向她。 女孩试探着问道： “我猜，你这么强，你在九头蛇内部的地位一定比我们这些喽啰高不少吧，你会不会有什么其他消息渠道能验证的？”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个喽啰啊。 傅青海微微颔首，渠道倒是也有，他大不了主动去问佐拉博士。 傅青海问道： “你的这些推论，有任何证据支持吗？” 女孩头摇得像泼浪鼓，粉红色的发丝在空中甩动： “没有，纯个人推测。” 果然是个喽啰。 傅青海点了点头，从座位上起身，说道： “行，感谢你今日分享的情报，哦不，推测，就这样吧，我会想办法验证的。” 说完，就准备离开星巴克。 “等一下。” 女孩在身后喊道。 傅青海转身回看。 女孩说道： “感谢你今天救了我，另外，我的名字叫做佐菲亚，如果你验证确认了我的猜测，记得一定要联系我喔。” 说着，她翘起大拇指和小拇指放在耳边，做了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傅青海点点头： “嗯。” 然后就转身离去了。 Zofia，彩虹六号里的女角色？ 这假名不错，比昆汀强。 傅青海心里暗暗评价道。 …… 一刻钟前。 海港区的废弃仓库里。 一个轮回者一脚踹在长袍男子的屁股上，骂道： “说了半天不就是个龙与地下城宇宙来的法师吗，你在这陶醉些什么呢？” 长袍男子摸了摸屁股，讪讪道： “我这不是看这里有轮回新人，想装个逼么。” ………… 第五十五章 杜邦历险记 夜晚，特伦顿，一栋标准的美式社区住宅内。 一对中年白人夫妇，看着儿童房内，抱着塑料娃娃安详入睡的女儿，相视一笑，轻轻关闭了房门。 房门关闭后不久，漆黑的房间内，被小女孩环在怀里的塑料玩偶，忽然睁开了眼睛！ 他轻轻地掰开小女孩环抱着自己的手臂，爬出儿童床的围挡然后跳下，蹑手蹑脚地走到拼接泡沫爬行垫上，按开了台灯。 台灯的光芒照在爬行垫上，这里凌乱地散落着小女孩的画纸，上面全是童趣的涂鸦。 塑料娃娃找出一张白纸，拿起一根蜡笔，思考了片刻，模仿起小女孩的涂鸦，开始在白纸上涂涂抹抹起来。 …… 第二天清晨，将尚在熟睡的女儿托付给了保姆，中年白人夫妇驱车前往上班地点。 市区里，狭窄脏乱的巷道，一排旧城区里的红砖老房子，不起眼的招牌上写着某某装修公司，看起来非常冷清。 夫妇俩提着公文包，走进这家小公司，和保安微笑点头致意，熟门熟路地穿过前台和通道，走进一间普普通通的空房间，丈夫伸手按了一下墙壁上一个不起眼的按钮，墙壁忽然裂开，露出一个科技感颇强的金属设备，夫妇俩分别依次验证过瞳膜、指纹和声线以后，旁边墙壁裂开一个大口子，里面是电梯厢。 夫妇俩人走进电梯，电梯门缓缓合上。 电梯一路下沉，不知道沉到了什么地方，电梯门再次开启。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明亮宽敞的圆形大厅，银灰色的金属装修，整体是科技现代的风格，各式各样衣着打扮的人在里面穿行。 夫妇俩走到一个安检通道口，将自己的公文包放在了安检闸机上，传送带将两个公文包往X光机里送，自己则穿过安检门，抬起双臂接受制服人员的例行搜身和金属探测。 中年女人在接受安检人员的搜身时，无意中瞥见了一眼安检X光机旁，电脑屏幕上的公文包透视图，微微一愣。 咦？ 女儿的玩偶娃娃怎么在我的包里？ 负责查看X光机透视结果的工作人员看到这个塑料洋娃娃的轮廓也很奇怪，上班带个玩偶干什么，不过里面就几个弹簧，并没有多余的金属物体，连发声器和电池都被拆了，也没多想，就放过去了。 公文包穿过安检X光机以后，中年女人走过去将其打开，看着眼前这个都已经被挤压变形了的塑料娃娃，娃娃身体前盖着一张皱巴巴的画。 中年女人拿起画作一看，一下子捂住了胸口，嘴里低呼道： “Ohhh……我的甜心。” 她连忙喊住先一步通过了安检，正在往里走的丈夫。 “约翰，你过来，你来看！” 丈夫走回来，从妻子手里接过画作一看，目光一下子变得柔和，伸手搂住妻子的肩膀，说道： “亲爱的，我们的女儿实在是太可爱了。” “嗯。”妻子连连点头，说道： “她把她最爱的玩偶留给了我们。” 白纸上涂抹着歪歪扭扭、天马行空的蜡笔涂鸦，虽然十分抽象，但是身为成年人的两人还是大概看懂了： 女儿将玩偶娃娃比作自己的守护神，爸爸妈妈打怪兽很辛苦，女儿将玩偶娃娃送给父母，守护他们。 夫妇俩不疑有他，拿着玩偶娃娃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将玩偶放在了工位上，就开始了各自的忙碌。 两人虽然只是神盾局较低级别的文员，但是日常工作依然繁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情报工作，就是从各种公开的信息中寻找蛛丝马迹，相反，暗杀、策反、潜伏这些特勤工作，才是情报工作的小头，即便是专门负责处理超能力和超自然事件的神盾局也不例外。 中年女人沉浸在浩如烟海的文书工作和资料分析之中，时不时还要查阅视频资料，等工作到下午时，已经头昏脑胀，去上了个厕所顺便接了杯咖啡，一转眼的工夫，却没有注意到，桌面上的玩偶娃娃，不知何时已经不见了。 阿普顿步伐轻轻地在办公桌角和各种金属文件柜的缝隙之中穿行。 他探头探脑地从办公室门内伸出半个头，在走廊里看了一眼，确定了监控探头的位置。 看到一个清洁工推着清洁车走过，阿普顿缩回了脑袋，就在小车经过办公室门的一瞬间，他跳进了装着拖把扫把清洁剂的塑料箩筐和垃圾桶之间的缝隙里。 坐着清洁车经过了满是监控探头的走廊，在厕所门口下车，塑料娃娃拐进女厕所，确认没有人以后，在残疾人坑位的马桶和扶手上接连攀爬跳跃，站到了厕所隔板的顶端，从兜里掏出办公室里顺来的裁纸刀，开始小心翼翼地将通风管道上铁丝网格四角的螺丝卸下来。 塑料娃娃钻进通风管道以后，又将铁丝网格拉了进来，从里面反向盖住。 阿普顿沿着通风管道往深处爬去。 通风管道里没有其他谍战电影里那种什么红外线探头和激光射线之类的。 因为狭窄的通风管道根本就容纳不下一个成年人在里面爬行，由铁丝吊住的方形铝皮管子也承受不住一个成年人的重量，甚至小孩都不行。 但是塑料娃娃可以。 阿普顿在复杂的管道系统中爬来爬去，寻找通往更深处的路径。 这一路上，阿普顿通过铁丝网格往下看，看到了天花板上一些伪装成防火警报装置的信号屏蔽器和隐蔽摄像头。 阿普顿·杜邦回想起自己出发前一晚和青山的短信沟通。 阿普顿告诉了傅青海自己即将潜入据点，觉得手机太显眼，想要傅青海搞一个微型通讯装置给自己。 但被傅青海否决了。 青山： “阿普顿，隐秘的据点里肯定有各种信号屏蔽装置和侦测装置的，你带进去了也没用，为了防止金属探测器的检测，你甚至要把你身体里的那个音乐发声器取出来，你就用你的眼睛去看，去记录，出来以后再告诉我结果。” 阿普顿现在觉得青山简直是太有先见之明了，幸好自己没带任何电子设备进来。 通过复杂的通风管道和这些隐蔽的监测设备来看，这个据点完全不是中年夫妇口中的神盾局办事处，里面可能有着深层次的秘密。 甚至这对文员夫妇都不了解的，更深层次的秘密。 阿普顿只是将自己即将进入的地点提前告知了傅青海，约定好如果三天以后自己依然没有联系他，傅青海就来救人。 现在挡在阿普顿面前的是一个新的难题。 一个飞速转动的换气扇。 塑料娃娃站在换气扇的面前，看着眼前飞速旋转的锋锐扇叶，迎面吹来的风把他的棕黄色头发都吹了飞起来。 阿普顿踌躇了。 “我不会被切碎吧……” 鬼娃喃喃自语。 阿普顿不知道该怎么通过这个换气扇，他仔细回想电影《鬼娃回魂》里的剧情，男主鬼娃恰奇被扔进壁炉，身子都被烧没了半边，脸都被烧融化了，依然还活着。 “妈的，拼了！” 阿普顿一咬牙，后退两步助跑，低着头就往换气扇里冲。 “啪啪啪啪！” 扇叶击打在塑料娃娃的身体上，让他嘴里发出惨叫： “啊啊啊啊！” 终于，衣衫褴褛，头发如马啃，浑身都是刮伤切痕的塑料娃娃从换气扇另一边被甩了出来。 他趴在通风管道里，喘了口气，重新爬起来，继续往里走。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来到了地下第几层，阿普顿重新从通风管道里下来时，发现这里的装修风格都变了。 墙壁、地板、天花板，都包裹在金属钢板之中，有荷枪实弹的士兵在巡逻，穿着白大褂的研究人员走来走去。 这是哪里？ 阿普顿心头疑惑。 从厕所里蹑手蹑脚钻出来的阿普顿，故技重施，当一个白大褂研究员拖着小板车经过时，他灵敏地一跃而起，躲进了板车上堆着的几个黑色箱子的缝隙之间。 他缩在缝隙里，发现这些黑色的箱子上印有字母logo标志——A.I.M.，此外还有黄黑相间的三叶辐射警告标志。 A.I.M.先锋科技，阿普顿记得青山提起过这家公司。 目前它是隐秘隶属于九头蛇的。 看来这就是一个九头蛇控制的秘密基地没错了。 阿普顿心中暗想。 随后他东躲西臧，利用堆放在这里的各种实验耗材和大型设备，从设备下面钻，从柜子背后挤，避开巡逻人员的耳目，逐渐深入这个研究所一样的基地的内部。 阿普顿来到最里面的一间房间外，走廊上的门牌上写着“极度危险，禁止入内”的标语，这一段通道里也没有任何士兵和研究人员，安安静静，冷冷清清。 是什么东西这么危险？ 阿普顿心中大为兴奋，他觉得自己即将要发现九头蛇真正的大杀器了。 回想起外面看见的那些大型设备和随处可见的辐射标志…… 会不会某种超级核武器？一颗就核平全球那种？ 阿普顿心里暗暗猜测着，他踮着脚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来到房间门口。 这是一个玻璃门，阿普顿趴在门口，向里看去。 瞬间露出一副匪夷所思的表情。 在这个标着“极度危险，禁止入内”的房间内。 阿普顿首先看到了房间的一角。 仿佛是一个小女孩的温馨可爱房间，里面布置着一张精美的公主床，窗帘、地毯、摇摇木马，各种小玩具散落在地上，滑梯、积木、小火车，还有小女孩最爱的洋娃娃、童话书之类的，床铺的颜色也是粉色和鹅黄色，上面还印有可爱的卡通图案。 这…… 阿普顿懵了。 “极度危险，禁止入内”？？ 这是某种讽刺，意思是熊孩子闹起来比核弹还危险吗？ 九头蛇有这么幽默？ 阿普顿忍不住好奇，挪动身体，换了个角度往房间的更里面看去。 然后，阿普顿·杜邦发誓，他看见了令他毕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长着狰狞红色骷髅头的男人，身穿宽松印花睡袍，躺在床上，手里持着一本童话书，正一脸温柔慈祥地，在给躺在他旁边的一个黑发小女孩，讲诉睡前故事。 红骷髅还活着？！ 这是令阿普顿震惊的第一件事情。 他清楚地记得，傅青海告诉他，九头蛇最高议会里并没有出现红骷髅，目前九头蛇的一把手是斯特拉克男爵。 斯特拉克男爵已经成功将红骷髅复活了？ 那红骷髅为什么不出去主持大局？ 九头蛇现在已经风雨飘摇，人心惶惶不安，连高层如蝰蛇夫人，都在想着下船散伙，红骷髅是现代九头蛇的创始人，美国队长的一生之敌，以他的威信，绝对可以维系住现在摇摇欲坠的九头蛇，稳住整个局面。 他为什么要躲在这里？ 还有，谁能告诉我，旁边的这个黑发小女孩又踏马是谁？ 这是令阿普顿震惊的第二件事。 这是红骷髅他女儿吗？ 没听说过红骷髅还有个女儿啊？ 红骷髅，漫威宇宙最邪恶的人之一，一个反社会、反人类的超级坏蛋，一个犯下过累累罪行，制造过多场屠杀的钠粹战犯…… 正在一脸慈祥地给一个小女孩讲睡前故事？ 而且，红骷髅的女儿为什么不是小红骷髅？ 阿普顿心中简直有一万个槽要吐，三观都要被刷新了。 房间内。 红骷髅约翰·施密特语气轻柔地念道： “——就这样，九头蛇成了全世界最强大的恐怖组织，而红骷髅名正言顺地成了他们的领袖，从此他们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直到永远，完。” 说完，合上手里的故事书。 小女孩左手抱着一个章鱼头布娃娃，右手揽着红骷髅的脖子，撒娇道： “再讲一遍，再讲一遍，求你了！” 忽然，小女孩停下了撒娇，指着房间门，说道： “爸爸，那里有一个活着的塑料娃娃。” “嗯？” 红骷髅抬头看去，玻璃房门外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好了，宝贝，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活着的塑料娃娃，如果你想要，你可以给自己变一个出来。” 红骷髅没有多想，而是继续讲述道： “那我们来讲一讲接下来发生的故事……” 房间门外，阿普顿背靠墙壁，面色惊恐，小小的胸膛起伏，一下一下地喘息着。 好险，差点被发现了。 竟然能感知到我的存在，那个小女孩不简单！ 我要马上通知青山。 ………… 第五十六章 大战，一触即发 同一时间，海港区实验室里，傅青海正在和佐拉博士通话。 “所以，我的猜测对么，博士？”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 “昆汀，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你得亲自到我面前来，我才能告诉你。” 傅青海在佐拉博士的话语里觉出了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他微微眯起了眼睛，道： “好的，我这就过来。” 电话那边道： “我重新发一个地址给你，这是我们的新基地。” “好的。” 傅青海挂断电话，看向了被绑在椅子上的蝰蛇夫人。 她已经被绑在这里一整晚了。 确实也不能一直绑着吧，该怎么处理她？ 杀了？ 就是不知道在轮回世界的判定里，此刻的蝰蛇夫人还属不属于“九头蛇”，万一在轮回世界那里她还是九头蛇最高议会成员，杀了她岂不是要扣除同化点数？ “你觉得我该怎么处理你呢，夫人？” 傅青海咂了咂嘴，问道。 “哼，当然是将我放了，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蝰蛇夫人冷哼道。 傅青海随意地问道： “为什么是唯一的选择？我要是将你交给斯特拉克男爵，并告知他你的所作所为，你说男爵会不会奖励我，甚至提前将超级士兵血清赠予我？” “呵呵。”蝰蛇夫人笑了，“你可别忘了，我目前还是是九头蛇最高议会成员，我为九头蛇效力几十年，有功劳，有人脉，有根基，你觉得斯特拉克男爵是相信你这个临时雇佣兵的一面之词，还是相信我的话？” “你身为九头蛇的战士，却绑架了一个九头蛇最高议会成员，你猜猜他们会不会问罪于你？” 蝰蛇夫人气势很足，仿佛此时傅青海才是那个被绑在椅子上的人。 不过她倒是提醒了傅青海，自己这样一个突然冒出来的，不知根不知底的轮回者，在九头蛇心目中的信任程度估计也没多高。 杀又杀不得，直接放了？ 那不行，你拿高跟鞋踩我脸那下，我可还记着呢。 “这样。”傅青海思考良久，正色说道： “夫人，你提供给我几种罕见的毒药配方，或者由你的超能力产生的毒药成品，我俩之间的事情就一笔勾销，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获得自由的机会。” 据说，据说蝰蛇夫人永葆青春的能力和制造毒药的能力是冥神西索恩赐予她的，西索恩可是漫威多元宇宙里的大佬，赐予绯红女巫力量的那位，在神明的位格里比多玛姆、墨菲斯托之流的都要高。 “我俩之间的事情一笔勾销？这句话不该由我来说么？还有，‘机会’是什么意思？你不该直接放了我么？” 蝰蛇夫人显然对这个答案很不满意。 傅青海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耸了耸肩换个话题道： “从昨天到今天，你喝了那么琴酒，现在膀胱一定很难受吧？” “你……”蝰蛇夫人脸色一白。 傅青海昨天就没给蝰蛇夫人喝过一口水，而是直接喂的琴酒。 琴酒就是金酒，是洋酒中的一种药酒，最早发明出来就是清热利尿的。 让尊贵高傲不可一世的蝰蛇夫人，在我面前小便失禁穿着晚礼服尿出来？ 啧啧，想想还真是……令人兴奋呢。 …… 傅青海早在昨天晚上就重新升级了自己的战甲。 硬件稍做调整，软件大量更新。 全新一代，青之壳2.0beta.型动力战甲。 穿戴好了经过全面更新迭代的骨白色战甲，傅青海拿起武器，叫回罗恩，两个人一起驾车前往佐拉博士给的地址。 就在纽约的郊外。 一个神盾局的公开基地。 在电影和剧集里都大名鼎鼎的——神盾局三曲翼总部基地。 这里不仅是神盾局的总部基地，还是全球安全理事会的总部驻地。 都这么直接完全不掩饰了么，傅青海心想。 可怜的尼克·弗瑞，连办公场所都被人抢了。 大门直接打开，重卡驶进基地，傅青海将重卡停在停车场，和罗恩一起下车，走向那座耸立在草坪和湖畔之间的高耸金属玻璃大厦，这个公开基地不同于那些秘密基地，这里风景优美，环境宜人，视野开阔。 不知内情的轮回新人从表面上看，会以为九头蛇正在稳占上风，毕竟连神盾局长尼克·弗瑞都假死转入地下活动了，现在的各国政府、神盾局内部以及全球安全理事会，全都安插有九头蛇的人。 为什么轮回者们和蝰蛇夫人这些人依然认为九头蛇摇摇欲坠呢？ 因为前面说了，美漫宇宙，实际上是一个由超能力者主导的世界规则。 普通人的政府、机构、协会，尽管会给超级英雄们制造很大的掣肘，绝大部分超级英雄也只是法外义警，也都不具备抗衡一支现代军队的能力。 但是，抛开全面的热战不提，在隐秘的地下对抗和冷战之中，超能力者的数量和质量，才是决定胜负的关键。 据同阵营轮回者们反馈来的现实情况就是，九头蛇在全球的秘密基地都在节节败退。 两人正要走进大楼，门口一个身穿西装的男人伸手拦住了傅青海二人，压低声音说道： “不好意思，昆汀先生，博士只邀请了你一个人前往，以及……这里经常有各国政府的代表和全球安全理事会的要员出入其中，您最好不要携带武器进入。” 傅青海和罗恩对视一眼。 傅青海想了想，扩音器里发出声音： “好吧，罗恩，你带着我的武器先回去。” 说完，就将卡车钥匙、动力长刀和复合爆弹枪交给了身边的罗恩。 “好的。”罗恩应道。 令西装男子略感惊讶的是，这个看似瘦弱的棕发雀斑男子，却一下子就稳稳地接住了这两把看起来尺寸巨大、重量颇沉的武器，丝毫没有费力的样子，随后就转身离去了。 “那个，盔甲……” 西装男欲言又止。 傅青海转过头冷冷道： “我不会脱下我的盔甲，你可以直接回复佐拉博士。” 被傅青海冰冷猩红的目镜一扫，西装男心头一凛，连忙道： “呃呃，好的。” 傅青海跟随西装男子一路穿过重重安检闸门，各种复杂的垂直电梯和横移电梯，来到了一处宽阔巨大如同广场一般的地下基地里。 在这里，到处是交错来往的地勤车辆和维修人员，焊接的火花时不时亮起，三艘黑灰色的空天母舰，正在做最后的维护和检修。 无数悬空的钢铁廊桥把三艘空天母舰包围在中间，傅青海此时就在某一条廊桥上。 傅青海打量着这三艘巨无霸空天母舰，暗自评估他们使用的反重力引擎，和战锤40K里人类帝国的反重力引擎相比孰优孰劣。 傅青海老毛病又犯了，看见高科技就忍不住想要据为己有。 在电影设定里，空天母舰一旦升空，就不需要再降下来，可以一直浮在亚轨道上，能耗什么的暂时不清楚，但是这种大气层内永久漂浮的技术，在人类帝国里可算作一种失落科技。 短剑号护卫舰图书馆里的史料记载，在帝皇统一泰拉的统一战争期间，地球上有很多科技蛮人军阀，其中有一股势力叫做“罗马机群”，就是一群永远漂浮在空中不降落的截击机，及其驾驶员。 钢铁廊桥上，两个人向傅青海迎面走来。 一个西装男手里抱着一台笔记本电脑，旁边是一个瘦瘦的、目光桀骜的年青亚裔男子。 西装男走到傅青海面前，掀开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屏幕上出现了一个白胖戴圆眼镜的脸蛋，正是佐拉博士。 为什么不直接开着他的机器人身躯过来？ 哦，或许因为三曲翼基地明面上还是属于神盾局的，很多低级神盾局雇员根本不知道自己在为谁效力，佐拉博士也不好搞得那么嚣张。 屏幕里，佐拉博士开口道： “昆汀，欢迎你来到三曲翼基地，在这里，我将为你揭晓我和斯特拉克男爵策划了很久的——洞察计划。” “好的，愿闻其详，博士。” 扩音器里傅青海的声音低沉而略有失真。 西装男抬着笔记本电脑，领着傅青海参观空天母舰，三人并排而行，一边走一边聊。 佐拉博士介绍道： “你的猜测很准确，昆汀，所谓的‘洞察计划’，就是通过分析每个人的经历和资料，预测他未来会不会对稳定秩序造成威胁，有威胁的在威胁发生前就用空天母舰消灭。” “详细点讲，就是通过一个人的过去行为，包括说过的话，看过的书，听过的音乐，看过的电影，参加的社团，发表、点赞、转发的社交媒体，发送的电子邮件，每一通电话、每一条短信，活动圈子，职业属性，教育经历，医疗情况，血型星座等，来对这个人的未来进行预测。” “而这个预测，就是洞察计划的核心，依仗于我潜心研究的算法程序——佐拉算法。” “当然，也得感谢我身边这位朋友的协助，若没有他提供的初始算法程序，我没法这么快打造出佐拉算法。” 随着佐拉博士的话语，西装男指了指他身边的那个满脸桀骜的年青人，年青男子扬起下巴看着旁边这个高大的重甲战士，得意地哼了一声，但没有要介绍自己的意思。 佐拉博士接着说道： “如果预测结果不是我们所期望的样子，那么这些人就会被‘清洗’，来保证九头蛇的意志得到贯彻执行，在每一个对九头蛇不利的行为出现前，就消灭掉行为人。” 果然是电影里的那个洞察计划，和粉发妹佐菲亚推测的完全一致。傅青海心里暗想。 傅青海又侧头看了一眼西装男旁边的那个年轻男子，扩音器里低声问道： “轮回者？” 年青男子勾起嘴角，露出一个龙王似的耐克笑，没有正面回答傅青海的问题，而是目视前方淡淡道： “有很多人啊，就只知道打打杀杀，像个无脑莽夫一样，殊不知，这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我不需要往那些尸山血海的地方里钻，自然也有办法扭转乾坤！” 哦，是吗？ 傅青海不动声色，也不置可否。 看着这个满脸桀骜的年青人露出了一副在幕后运筹帷幄的满足感，沉浸在自己的军师人设之中，傅青海暂时还有很多疑问没有搞清楚，所以也就笑笑，不多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一开始就搭上了佐拉博士的线，而且看样子还深受佐拉博士的信任，就是这嘴吧……上来就是一个地图炮，把九头蛇阵营的轮回者全嘲讽了一遍。 好像其他同阵营的轮回者在前面打生打死屁用都没有一样，这要是被泽莫男爵手下的那帮轮回者听见了，佐拉博士都不一定罩得住你。傅青海心想。 中间的佐拉博士听不懂什么是“轮回者”，他疑惑问道： “江哲，昆汀，你们认识吗？” 傅青海摇摇头道： “不认识。博士，我还有很多问题，比如说，这个‘洞察计划’是怎么锁定每一个人的？卫星定位？人脸识别？还是DNA之类的？” 傅青海印象中，在《神盾局特工》剧集里，空天母舰锁定目标是依靠一颗提前发射的叫什么“雷姆利亚星号”的超级卫星，但在这里，就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了。 这也是傅青海前世看电影时一直想不通的地方：躲在房子里的人为什么也会被锁定？不使用任何联网电子设备的人为什么也会被锁定？ 当然，还有其他疑问，比如说你凭什么认为洞察计划就能扭转乾坤，这些问题傅青海也要一一与佐拉博士确认。 佐拉博士道： “昆汀，你的这个问题属于具体的技术细节了，其实很简单，我只需要临时启动一下天空母舰的子系统，演示给你看一遍就行。” 钢铁廊桥的左右两边，就是两排空天母舰的下挂机炮，此时这些机炮全都炮口向下垂着。 说着，不知道佐拉博士在那边执行了什么操作，地下基地的广播里响起一声冰冷的声音： “洞察，启动。” “哗啦、哗啦、哗啦！” 廊桥两边的一排排四管机炮，突然全部抬起，一同对准了傅青海。 “滴滴滴，红色警报，威胁目标，已选定。” 冰冷的广播室继续道。 ？？？ 在场三个人全都懵了。 “你，你你……” 抱着笔记本电脑的西装男惊讶地连连后退，却发现机炮炮口并没有随着他的后退而跟着移动，他连忙远远地退到了一边。 名叫“江哲”的年青男子也愣住了，他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出，他大叫道： “你是神盾局的卧底！？” 喊完同样连忙后退，生怕被机炮误伤，也怕这个重甲战士狗急跳墙和自己同归于尽。 傅青海也有点懵，他转头看了看周围对准自己的机炮，顿了一秒，忽然笑了： “佐拉博士，你的算法，肯定有问题，有大问题。” 而笔记本屏幕里，佐拉博士脸上的表情同样非常意外，他愣了好几秒，才说道： “不，昆汀，我的算法是绝对不会出错的，我阿姆妮·佐拉是九头蛇历史上最伟大的科学家，佐拉算法说你对九头蛇有威胁，你就绝对有威胁，哪怕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 这时，钢铁廊道两边，忽然走来了两个黑衣人。 一个身穿黑色翻领毛呢风衣，头戴紫红的头罩，只露出两个眼睛的男人。 一个身披党卫军一样的黑色大皮衣，光头，鹰钩鼻，眼眶里卡着一副单片眼睛的男人。 泽莫男爵和斯特拉克男爵的本尊也来了。 斯特拉克男爵看着眼前这副剑拔弩张的样子，沉声问道： “佐拉，怎么回事？还有十五分钟洞察计划就要启动了，为什么要提前开启空天母舰的武器子系统？” 年青男子江哲见到两位九头蛇最高议会的高层大佬到来，连忙收起脸上的桀骜不驯，俯身行礼，口中恭敬道： “男爵。” 佐拉博士沉声回道： “昆汀，在佐拉算法的检测之中，属于高威胁需要被清洗的对象。” “哈哈哈哈哈哈！” 傅青海忍不住爆笑了起来。 泽莫男爵和斯特拉克男爵的目光同时看向了他，不明白这个没带武器，被一堆大口径机炮包围了的男人为什么还能笑得出声。 眼前这个高大的白甲战士，面对密密麻麻瞄准自己的四管机炮，忽然张开了双臂。 他身上的盔甲瞬间如花瓣绽放般层层开启，陶钢复合装甲板掀开，露出了里面精密复杂的活体金属机械结构，活体金属也蠕动着散开，最后全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了一个身穿墨绿色晚礼服、墨绿色高跟鞋的黑发女人。 蝰蛇夫人从开启的动力战甲里优雅地踏步走出，令人惊讶的是，钢铁廊道两边的四管机炮也随着蝰蛇夫人的移动而移动，牢牢地锁定住了她。 蝰蛇夫人冷冷地看着笔记本电脑屏幕里的佐拉博士，冷声道： “阿姆妮·佐拉，我看你就是想让我死。” 屏幕里，佐拉博士的圆眼镜白胖脸呆住了。 斯特拉克男爵看着眼前这神奇的一幕，满脸匪夷所思，也是一脑门子问号。 唯有泽莫男爵，皱眉看着这一幕，手摸下巴，若有所思。 斯特拉克男爵作为九头蛇的一把手，他也不傻，这一刹那间脑子里千回百转，闪过了无数种可能。 蝰蛇夫人早有二心，被佐拉算法的大数据捕捉到了蛛丝马迹？ 佐拉博士在算法里添加私货，想借洞察计划开启的时候顺便铲除异己？ 昆汀不是佐拉博士招进来的人么，为什么一开始瞄准了他的战甲？ 蝰蛇夫人又为什么会出现在昆汀的战甲里，他俩又是什么关系？ 情况太复杂，斯特拉克男爵都蒙了。 此时此刻，男爵唯有一种想法：这个队伍好几把难带啊。 此时，在海港区的实验室里，傅青海头上带着一副VR眼镜，趴在实验桌前，笑得肚子疼。 但是，当蝰蛇夫人走出盔甲外，机炮依然跟随着她移动时，傅青海发出了“咦”的一声。 难道……蝰蛇夫人也在你的计划之中么，佐拉博士？ 三曲翼地下基地里，场面一度有些僵持，突然，地下基地的入口处爆发出了一大团爆炸火光。 “轰——” 钢铁闸门被炸开一个大洞，蓝衣圆盾肌肉猛男身先士卒，冲在最前，口中大喊道： “太好了，泽莫和斯特拉克也在，抓住他们！” 身后一群着装各异的人士，呐喊着跟着美国队长冲了进来。 斯特拉克男爵见状连忙大喊道： “佐拉，我不管你和奥菲莉娅有什么个人恩怨，现在命令空天母舰紧急升空，直接开启洞察计划！” 屏幕里的佐拉博士应道： “收到。” 说完，屏幕一黑，画面熄灭了。 紧接着，整个地下基地震动了起来，三艘空天母舰两翼的反重力巨大涡轮开始旋转，反重力引擎启动，开始缓缓挣脱铁架和地心引力的束缚，廊桥上的应急灯连续闪烁，维修地勤人员慌忙撤离，地下基地的穹顶上不断有水泥块和钢筋掉落而下，不时有地勤车辆因躲避坠落物而掉下钢铁廊桥，一头栽进了深坑之中。 蝰蛇夫人见佐拉博士离去了，冷哼一声，一个翻身掉下钢铁廊桥的护栏，一只手勾住铁架，脚踩钢管，躲进了钢铁廊桥下面，迅速离开了这里。 老娘现在才没空和你佐拉对质呢，老娘要被尿憋死了，得赶紧找个厕所。蝰蛇夫人心想。 同样，泽莫男爵和斯特拉克男爵知道自己现在形单影只，对方人多势众准备充分，肯定不是对手，下令让空天母舰起飞以后，就连忙向着廊桥的另一边逃去。 廊桥上，青之壳动力战甲的甲片层层闭合，空无一人的动力战甲左右看看，同样一个仰倒翻身，从廊桥坠下，硬生生砸进了深坑之中，接着就在一片灰尘中爬了起来，掀开身上盖着的水泥块，像个没事人一样向着出口处跑去。 率领一群轮回者和超级英雄们冲进了地下基地里的美国队长，同样沉着冷静，他沉声命令道： “A队，B队，C队，分别前去阻止空天母舰起飞，无论使用任何手段，不能让他们开火。” “收到！” “D小队，跟随我，去捉住泽莫和斯特拉克！” “收到，队长！” 在横七竖八的复杂廊桥通道中，神盾局阵营的超级英雄和轮回者们，兵分四路，各自散开来。 海港区实验室内，傅青海取下了头上戴着的VR眼镜，回想了一下刚才看到的最后那幅画面——飘在美国队长后面的那个绿色披风紧身衣女人。 傅青海口中吩咐道： “青冥，先与罗恩汇合，然后找个地方隐蔽，等待我的到来。” “收到，主人。” 机械的电子女声从电脑音响里响起。 傅青海从人体工学椅上起身，顺势将一直坐在自己大腿上的张妤柠抱起，低头在她的樱唇上轻轻一吻，说道： “我过去了。” 张妤柠两只手肘勾着傅青海的脖子，仰起头轻声问道： “要我也过去么？” 傅青海摇头： “不了，你留在老房子里，守好我们的安全屋，事若不成，那里就是我们最后的退路。” “嗯。” 张妤柠松开了勾着傅青海脖子的双手。 傅青海急匆匆的出发了。 傅青海确实可以远程操控青之壳动力战甲，但且不说现在的人工智能还不够聪明，只能作为决策辅助，没法独立战斗。 即便可以独立战斗，没有一个阿斯塔特身穿电子肌肉纤维束的增幅，战斗力也是大打折扣的。 更何况，现在傅青海通过卫星信号在遥控动力战甲，如果敌人通过某些黑客技术手段切断或屏蔽了信号链接呢？ 总归还是自己在战甲里保险。 人甲合一，才是最强的战斗状态！ ………… 第五十七章 科学宅男之怒 傅青海驾驶着悍马，一路奔向三曲翼基地的方向。 是什么时候察觉出佐拉博士有其他想法的呢？ 不得不说，肥脸弱气科学宅男佐拉博士，即便是变成了数据人，也依然不是一个会撒谎的人。 傅青海从他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不对劲。 从傅青海的视角看，说什么超级士兵血清，只是自己名正言顺加入九头蛇效力的一个借口，目的是为了替九头蛇效力，而不是超级士兵血清。 但是站在佐拉博士的视角，事情就不一样了。 站在他的视角看，傅青海苦苦追查九头蛇秘密基地的线索，找到了以后二话不说就闹着要加入，加入不成就开始大开杀戒，差点把交叉骨都杀了，最后才肯说出自己的真正目的——超级士兵血清。 这要是事成之后不给他，他可不得闹翻天了。 其实以昆汀的实力，以及对九头蛇的贡献，给他一支血清也无妨。 但是佐拉博士有苦说不出啊。 超级士兵血清的研究资料，和血清样品，全在袭击中被毁了，他现在哪有血清能给昆汀。 傅青海：怪我咯？ 所以佐拉博士选择借助洞察计划实施的契机，先下手为强，一举将傅青海铲除掉，省得他以后真的把尼克·弗瑞杀了，然后来找自己讨要超级士兵血清。 以上，全是傅青海的事后推测及臆想。 可以解释，但有点牵强。 傅青海关注的是另一个问题，洞察计划。 在前世，很多影迷就对洞察计划的可实施性提出了质疑。 很多人认为，九头蛇压根没有什么大数据预言，所谓“佐拉算法”也只是一个掩人耳目的玩意儿，实际上就是九头蛇提前标记好了自己想杀的人，然后诱骗尼克·弗瑞去执行，去当这个刽子手。 有人提出了反对意见，《神盾局特工》里，洞察计划意外提前了38年，当时空天母舰甚至锁定了年仅9岁的布鲁斯·班纳，9岁啊，一个9岁的孩子能对九头蛇造成什么威胁？但是洞察计划的大数据预测到了这个孩子以后会成为绿巨人，所以要将其提前射杀。 对此，又有人反对，认为九头蛇计划杀死9岁的布鲁斯·班纳，是因为他们穿越了时空，是带着后世的记忆来杀死布鲁斯·班纳，类似于天网派终结者杀康纳的逻辑，而根本不是什么大数据预言。 大数据预言是根据你过去做过的事情推断你未来会做什么事情，浩克的诞生是一个意外，预测一个9岁的男孩未来会成为绿巨人？傅青海觉得这不是科学，是魔法。 傅青海不知道所谓的洞察计划，所谓的大数据预言，到底是不是一个骗局。 但是他知道，空天母舰的枪口瞄准了自己。 以结果反推，有三种可能： 1、在佐拉算法里，自己虽然一直在帮助九头蛇，但是未来必然会成为九头蛇的威胁。 这不科学，傅青海是一个宇外来客，他在这个世界没有留下很多数据痕迹，佐拉算法凭什么断定自己未来会有威胁？ 2、佐拉算法瞄准的其实是盔甲里的蝰蛇夫人，蝰蛇夫人老二五仔了，算法判定她以后必定会成为九头蛇的威胁。 有一定道理，但是蝰蛇夫人失踪以后，佐拉算法是怎么知道她被禁锢在傅青海的盔甲里的呢？ 3、佐拉博士就是想杀傅青海，理由同最上，同时他也想杀蝰蛇夫人，二人早有宿怨，并且洞察计划的大数据预言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这两个人都是被佐拉博士手动加入到了射杀名单之中。 傅青海最开始只是出于直觉，感觉事情有蹊跷，但又不知道蹊跷之处在哪，于是他突发奇想，把蝰蛇夫人禁锢在青之壳动力战甲里，让她替自己前去和佐拉博士谈话，也是顺便测试一下2.0版本的青之壳动力战甲的远程遥控能力。 没想到，竟然收到了奇效。 傅青海想了想，拿起手机拨出了一个电话。 电话接通。 傅青海直接问道： “所以，佐拉博士，所谓的‘洞察计划’，所谓的大数据预言，压根就是一个骗局，一个谎言，对不对？所有射杀目标的名单，不是什么狗屁佐拉算法自动生成的，全是你一个一个加进去的，对不对？” 电话那头沉默了。 佐拉博士缓缓道： “昆汀，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傅青海穷追不舍道： “一个真正的大数据分析算法根本不是一时半会能临时构建完成的，所以，那个叫江哲的家伙，根本没有提供给你什么初始算法，他只是给你了一个点子，对不对？他告诉了你洞察计划是什么，他告诉你可以借助洞察计划的实施，顺便铲除异己？” 电话那头沉默着，没有说话。 傅青海继续逼问道： “我能想通你为什么要杀蝰蛇夫人，我早看出来她和你的恩怨由来已久，但是，我没有想通，为什么是我？我为九头蛇效力那么多次，我还不够卖力吗？” 电话那头继续沉默，良久，佐拉博士声音沙哑，缓缓说道： “昆汀，你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毁掉了安大略湖底基地里我的实验资料，是你，盗走了装甲车里那五支血清样品，还杀死了我的研究员吗？” 傅青海眼睛瞪大，心头一惊。 卧槽，原来你都知道啊。 佐拉博士还在缓缓叙述： “我看得出来，你很强大，斯特拉克男爵很欣赏你，甚至你黄种人的身份都难以压制他对你的欣赏，如果我将这件事报告给斯特拉克男爵，他一定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稍作惩戒却不会要你性命，我太了解他了。而超级士兵血清，那是我毕生的心血，所以……你一定得死，昆汀。” 傅青海闻言笑了。 好吧，肥脸弱气科学宅男为何翻脸背叛插下属两刀，背后原因令人暖心……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没错，就是黑吃黑，至于你怎么想，关我屁事。 傅青海没再多说，挂断了电话。 …… 还没靠近神盾局三曲翼基地，道路就已经被纽约警察们封闭了，远处浓烟滚滚，有隐约的爆炸声响起，不断有直升机向里面飞去，基地里有很多政界要员和各国代表，他们都需要被优先撤离。 傅青海直接将悍马车甩路边，下车就直奔里面冲去。 和他第一次进入轮回世界，在斯塔克大厦下冲击警察警戒线时不一样。 一个背后写着“NYPD”的黑衣警察，只感觉到一阵风从耳侧吹过，回头一看，一个肌肉猛男已经以手刀冲刺的姿势消失在了远处。 “别看了，霍根，那一定是个超级英雄吧，超级英雄的事情，我们不用管。” 同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他从愣神中唤醒。 …… 傅青海寻着手机上的定位信号，找到了躲藏在一间保安室里的罗恩和青之壳动力战甲。 罗恩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傅青海，抱怨道： “青山，你可算来了，我和你的人工智能都聊了快二十分钟的天了。” “和你聊天很有意思，罗恩先生。” 战甲的扩音器里响起了机械的电子女声。 傅青海没有废话，先给了自己脑门一枪皮姆射线，变大后走到动力战甲面前，背对战甲，层层甲片如花瓣绽放般开启，将傅青海整个人收纳包裹进入其中。 将头盔重新戴好，旋转卡合，猩红的目镜亮起，阿斯塔特猛男归来，傅青海沉声问道： “外面情况如何？” “战况很激烈，但是暂时没有看到空天母舰升起。” 罗恩如实回答道。 “好，我们走。” 傅青海端起复合爆弹枪，插好动力长刀，说道。 罗恩点头，他脊背忽然一抖，背后一大团深蓝色胶质物体膨胀而出，瞬间覆盖了罗恩的全身，不到两秒钟的时间，瘦弱的雀斑男孩，变成了一个两米五高、浑身肌肉爆炸鼓胀、块块隆起的深蓝色共生体战士。 共生体的下颚以一个夸张的角度打开，露出了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尖利长牙，猩红的粗长舌头一卷，在空气中“啪”地打了一个响鞭，脸上两团白色“眼睛”扭曲跳动，像燃烧着的白色火焰。 他缓缓转头，看向傅青海，嘴里不再是罗恩略显尖锐的嗓音，而是滚动着的低沉闷响： “青山你好，我是憎恨，憎恨，与你同在！” 傅青海点了点头： “出发。” 两人迈着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走出了保安室。 看似是两个人，其实这里总共有四个智慧生物。 傅青海，罗恩·本兹姆，共生体憎恨，人工智能青冥。 ………… 第五十八章 信息战士傅青海 两个身高相差无几，身材也相差无几的骨白色重甲战士和深蓝色共生体战士，大踏步走向玻璃金属大厦。 颈甲的扩音器里发出傅青海低沉的声音： “罗恩，在开战之前，我得告诉你两个坏消息。” “你想先听哪个？” 罗恩从胶质包裹中露出半张脸，无语道： “……这有区别？” “第一个。”傅青海说道： “就在不久之前，我和九头蛇闹掰了。” “等会我们遇到九头蛇阵营的剧情人物时，他们有可能会对我们发动攻击，你要有心理准备。” 罗恩侧头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黑吃黑的行为被九头蛇发现了。” 傅青海平静道。 好吧，不愧是你啊青山，黑吃黑吃到自家阵营身上了。 罗恩点头表示接受了这个结果。 反正杀九头蛇的人他也能得到同化点数。 “第二个。” 傅青海目视前方，淡淡道： “如果眼前的洞察计划就是佐拉博士口中的大计划的话，那么这次剧情线任务，我，和你，可能都要输了。” “好吧。”罗恩耸耸肩，半张脸重新被深蓝色胶质覆盖，“我倒是无所谓，我又不是没输过剧情线任务，能活着就行。” “Loser！” 一声低沉的声音从罗恩的身体里发出。 “闭嘴！” 罗恩嘴角吐出最后一声怒喝，随后整张脸又重新覆盖上了共生体组织。 …… 此时，纽约的郊外小镇，威彻斯特国家森林公园。 废弃的矿坑依然静悄悄，没有人前来探究，这里曾发生过一场战斗。 只有一个穿着松垮灰色保安制服，踩着脏兮兮的大头皮鞋，挺着油腻大肚子的中年白人，站在矿坑实验室的中间，看着周围被炸毁了的实验设备，看着那些焦黑残破的尸体，皱着眉头。 他的眼里闪过一道凌厉的光芒，自言自语道： “这他妈到底……怎么回事？” …… 高耸的大厦下，傅青海眺望着远处正在缓缓裂开的大地，原本是水池、喷泉和绿化带的地方，此刻正在缓慢裂开几道巨大的口子，仿佛有庞然大物要从其中升起。 傅青海将一个黑色微型耳麦扔给罗恩，说道： “青冥告诉我，美国队长将他们的人分成了四个小队，分别对应三艘空天母舰和九头蛇最高议会，这正好给了我们逐个击破的机会。我们兵分两路，你从裂口处跳下去，我从地下通道里走，我们在最先升空的那艘空天母舰里汇合，他们有可能是最弱的那支小队。” 这就是傅青海的策略，既然确定剧情线任务大概率已经失败了，就不要冒险，先挑软柿子捏，同化点数能赚一点是一点，点子扎手就撤。 罗恩问道： “那我们为什么不趁他们分兵，直接找美国队长的那支小队？干掉他之后神盾局阵营无人指挥，群龙无首，必定大乱。” 美国队长是超级英雄们的领导核心，这点是肯定的，但是傅青海侧头认真地看了罗恩一眼，说道： “美国队长能拖住任何人，包括灭霸。” 傅青海道： “我们只是赚取同化点数，没必要为了九头蛇把命都搭进去，如若不能一击必杀，被美国队长缠住了就麻烦了。” “好，听你的。” 罗恩将微型耳麦放到耳朵位置，随即被那里的深蓝色胶质包裹了进去，接着，共生体战士四肢着地，如同一只迅猛的野兽，撒腿朝着远处缓缓裂开的地下基地穹顶狂奔去。 傅青海也走进大厦，逆着向外奔逃的人流，向着地下基地的通道入口快步走去。 “已经将路线图和三曲翼基地地下设施构造图传输至青之壳内置系统，投射至目镜显示。” 青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傅青海视野的右上角，出现了一个缓缓旋转着的半透明三维立体构造图，那是三曲翼基地的地下构造，视野正中的上方，出现了一个上下跳动着的半透明红色剪头，那是路线指引。 这就是有人工智能的好处，在荒野异星战场上可能作用不明显，但是在地球上，很多原本需要傅青海提前收集整理的信息情报工作、黑客入侵工作，就可以交给人工智能来处理。 在傅青海和罗恩交谈的这一两分钟，青冥可没有闲着，马上就把它现阶段能收集到的零碎信息整理成了可供使用的战术决策辅助建议。 傅青海一头撞开安全铁门，抬脚一踹，电梯厢门就被踹飞。 傅青海站到电梯里，青冥提示道： “左边地上那具尸体，戴眼镜那个女人，胸前的门禁卡有较高权限。” 傅青海俯身从女人衬衫里抽出门禁卡，在电梯上一刷，按了一下地下层的按钮，电梯缓缓下沉。 傅青海只关注眼前的战斗情况，而人工智能可以将傅青海目镜捕捉到的每一副画面进行逐帧分析，不漏过任何一个细节，包括地上尸体口袋里露出的卡片一角。 电梯门打开，傅青海端着爆弹枪，保持瞄准姿态，缓步走出。 青冥道： “前行十一米，右手边的墙体较薄，可以直接撞开。” 傅青海垂下枪口，快步向前走去，接着沉肩往右边的墙壁用力一撞。 “哗啦”一声，伴随着水泥砖块倒塌和钢筋断裂，傅青海来到了另一条通道里。 “神盾局外部防火墙入侵失败，建议采取方案二，前行十五米左转再右转。” “嗯。” 傅青海依照青冥的指引，来到了机房，一脚踹开铁门，机房里空空如也，傅青海从腰间武器带里掏出一个小U盘，插进了机房服务器庞大机箱的USB接口里。 漆黑的屏幕瞬间亮起。 傅青海端着枪，转身走出机房。 “三分钟之后，我将接管三曲翼基地所有监控和门禁系统。” 青冥说道。 傅青海目镜视野的左上角，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缓缓推进的进度条。 三曲翼基地的地下构造图，是青冥通过入侵当年负责承建基地的建筑施工承包商的服务器，来获取的，但是想入侵神盾局的网络防火墙，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采取物理内部入侵的方式，走内部局域网来绕过网络防火墙。 在青冥的指引下，傅青海没有沿着原路前往地下基地，而是一路撞墙，充分发挥利用阿斯塔特的巨力和动力战甲的坚固，硬生生撞出了一条近道。 速度竟然不比走头顶的罗恩慢了多少，在深蓝色共生体从天而降，“砰”一声落在空天母舰的舰体上时，傅青海也刚好从通道口里走出，一枪将守在登舰廊桥上殿后的轮回者击毙了。 一个手持黑色爆能枪，身穿星球大战冲锋队白色盔甲的帝军士兵倒在了地板上。 太明显的轮回者造型了。 傅青海目光警惕地四处搜索，端着枪从白兵尸体边走过，嘴里低声道： “帝国以你为耻，士兵。” 轮回者胸前出现了一个血肉模糊的贯穿大洞。 这说明帝军士兵的复合塑料盔甲还是很强的，要知道，裸甲的人体被爆弹枪击中，会直接炸开碎成血雾。 傅青海倒是对那只E-11爆能步枪挺感兴趣，但现在不是收集战利品的时候。 这艘空天母舰已经挣脱束缚，正在缓缓升起，傅青海向前一跃，跳进了空天母舰的通道里。 沉重的落地声没有惊动任何人，神盾局和九头蛇正在空天母舰内部杀得难解难分，努力争夺这艘庞然大物的控制权。 傅青海维持复合爆弹枪处于半自动击发状态，空天母舰内部没有厚实的墙壁，开启了主被动透视的傅青海等于是开了全图挂，比在矿洞里还过分，手持爆弹枪缓缓推进，利用透视的提前预知，和阿斯塔特超人的反应能力，一枪一个，将敌人逐一击毙，向着空天母舰内部深处进发。 “哒！”倒地。 “啊是你！” “哒！”倒地。 “B小队注意注意，我们背后有人……” “哒！哒！”倒地。 本来以星际战士的反应速度，当两个人突然在一条狭窄廊道里遭遇时，往往都是星际战士率先瞄准并扣动扳机，这就已经导致傅青海在这种复杂地形里的强势了，再加上他还有透视挂，简直就是一路平推畅行无阻。 傅青海自下而上，而罗恩则自上而下。 两路夹击，傅青海安排了白色疤痕拿手的钳形攻势。 （PS：不是《信条》里那个钳形攻势） 相比傅青海在下层通道里一步一枪一杀人的精准毙命、稳步推进，罗恩在顶层甲板上的战斗则要狂暴得多。 共生体落在舰体上的巨响瞬间惊动了正准备夺取甲板的神盾局阵营轮回者们。 憎恨屈膝蹲在舰体顶端，邪恶的目光从轮回者们身上一一扫过，瞬间锁定了其中最高大最强壮的那个—— 一个手持巨斧、黑色束发、獠牙外突的绿皮兽人战士，来自魔兽世界宇宙的兽人。 深蓝色共生体猛然扑下。 “吼——” 兽人战士一声唾沫横飞的怒吼，手持巨斧同样毫不畏惧地迎上。 一斧子劈下，憎恨的手臂被削掉一大块，利齿大嘴裂开嘶嚎一声，强壮的深蓝色双爪一把扣住绿皮兽人的两只手腕，两个身材体量相差无几的人抱在一起，瞬间滚作一团。 其他的轮回者们也不管什么敌友，抬起武器就对着抱着滚成一团的两人连续开火。 一个深蓝色一个绿色，两个肌肉怪物冲着对方怒吼着，翻滚着，双臂鼓胀角力着。 轮回者们密集的子弹，打在深蓝色共生体身上，被瞬间硬化的胶质皮肤全部挡下，只发出“噗噗噗”的闷响，仿佛打在厚皮革上的玻璃弹珠。 而打中了绿皮兽人的子弹，却纷纷爆开了一团团血花，绿皮兽人的肩膀、后背、大腿接连中弹，打得他嗷嗷直叫。 憎恨瞅准机会，大嘴一张，甩出湿漉漉的猩红长舌，一下子卷住了兽人粗壮的脖子，用力收紧，兽人战士连续被队友的子弹击中，呼吸又受阻，力量逐渐衰减，手臂在与共生体的角力之中渐渐落入下风，握住巨斧的手掌开始松动，憎恨脸上的大嘴猛然扩张到了一个夸张极致的幅度，一口咬住了绿皮兽人的整颗头颅。 “咔擦！” 一声清脆的、颈椎折断的响声。 憎恨的胸膛里发出“咕嘟”一声，一坨高高的隆起顺着共生体粗壮的脖颈下滑，大好头颅被吞进肚中。 憎恨缓缓放下了手里的无头兽人战士，起身看向了面前的轮回者们。 “啊啊啊——” 一个金发大胸的女性轮回者发出尖叫，转身就往通道里跑。 粗长的舌头在尖牙上扫过，憎恨扭了扭脖子，咂咂嘴，大步走向四散而逃的轮回者们。 “兽人，没脑子，不好吃。” 低沉闷响的声音评价道。 并不是所有轮回者都被吓破了胆，一个中年男子一边朝憎恨开枪，一边回身大喊道： “我掩护，你们快去夺取停机甲板上的昆式战机，用战机的机炮对付它！” 几个队友闻言，立即向那一排排整齐停泊在甲板上的黑色科幻战机跑去。 憎恨一扭头，判断出威胁优先级，放弃了眼前这个持枪开火的中年男人，转身向那几个跑向昆式战机的轮回者追去。 中年男人见状，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收起手里的装满挂件的Ots-14突击步枪，转身向通道里跑去。 一个白色紧身衣、脑门上有一个旭日旗一样红点的矮小男子，拔出武士刀，大喊一声： “气合！” 然后就挥刀向共生体冲来。 “啪！” 憎恨利爪大手一挥，一巴掌就把他拍飞了。 一个女人爬进了昆式战机，一番操作以后半天没有启动，憎恨屈膝一蹬，整个人跃起，“砰”一声爬到了昆式战机的机头，左手握拳狠狠捶打机舱玻璃，一拳下去挡风玻璃上尽是龟裂纹，右手化作尖锐的长刺，从裂纹处用力刺出。 “嚓！” 深蓝色长刺将女人胸口穿刺，整个人被钉在了座椅上。 同一时间，另一个身穿神盾局制服的男子，钻进昆式战机以后却成功将其启动了，战机机腹下伸出一个多管转轮机炮，随着机头转动，对着憎恨就是疯狂扫射。 “通通通通通！” 无数炮弹携带着巨大动能，把共生体打得东倒西歪，深蓝色胶体连连喷溅，憎恨连忙跳下战头，躲在几架战机中间，避开了疯狂射击的机炮。 身穿神盾局制服的男子用机炮逼退共生体以后，连忙转动旋钮，推动操作杆，黑色昆式战机的尾部喷出炽蓝的火焰，战机原地起飞，迅速飞走了。 趴在两架战机中间的憎恨，只能仰起头，目送战机离开。 …… “已经取得三曲翼基地监控和门禁系统的全部权限，正在分析过往监控视频资料。” 青冥的电子女声说道。 傅青海道： “挑选整理有价值的信息，形成战斗备注发送给我。” “好的，主人。” 空天母舰还在持续上升，半个舰体已经探出了地下基地的穹顶，阳光洒在黑灰色的舰体外壳上。 空天母舰深处，动力核心室。 傅青海已经追杀至了这里，这里是一个死胡同。 傅青海远远看到了一个女人蹲在地上布置着什么，一个身披古拙花纹蓝色薄毯的黑人男子，背对着女人，挡在她前面，凛然不惧地看着傅青海。 傅青海抬手就是两枪。 “哒！哒！” 黑人男子一挥肩膀上披着的蓝色毯子，毯子遮在自己面前，一道半透明的蓝色门型能量护盾瞬间出现，挡住了射来的质爆弹。 “呯！呯！”两颗质爆弹头炸开了，在蓝色光幕上炸出一团火光，但未能影响到护盾分毫。 目镜视野拉近，傅青海看到了女人蹲在地上似乎正在布置炸弹，而黑人男子披着的毯子上充斥着古老非洲部落式样的繁复花纹。 “瓦坎达？” 傅青海朗声问道。 黑人男子点点头，大声回道： “边境部落。” 傅青海将复合爆弹枪下的弹鼓取下，扔在地上，右手按到腰间的武器带上，摸到了里面的那枚天蝎座爆弹。 蹲在地上的女子似乎布置好了炸弹，站起身，看向傅青海，同样朗声问道： “战锤40K？” 这是一个混血黑人女子，高挑的身形，深棕色的皮肤。 傅青海点了点头，准备将需要单独装填的天蝎座爆弹塞进枪膛里。 这是一个死胡同，两人已经跑不掉了，用刀还是用枪呢？ 傅青海心里权衡着。 黑人女子笑了一下，举起了手里一把造型科幻的短粗圆柱型枪械，对着旁边的墙壁开了一枪，一道椭圆形的橙色光圈瞬间浮现在墙壁上，女人看了傅青海一眼，轻声道： “再见。” 说完，两人就闪身躲进了橙色光圈里，消失不见了。 嗯？ 傅青海惊了！ 轮回世界里的科幻武器太多，傅青海第一时间没认出那把短粗的圆柱型枪械，但是他第一眼就认出了那道橙色的光圈。 维尔福经典游戏《传送门》系列里的传送门枪！ 正式名称叫作“光圈科技手持传送门设备”。 被无数游戏和影视作品致敬过的经典科幻装备。 说实话，在认出传送门枪那一霎那，傅青海承认自己内心的贪婪是被勾起了。 傅青海在看到绿灯女侠的灯戒时，都没有被勾起过这么强烈的，想要据为己有的欲望。 灯戒这些东西，动不动就要和情感、情绪、意志挂钩，很唯心主义，需要获得灯戒的认可才能佩戴不说，灯戒还会被更有资格的人吸引脱离甚至夺取占据，情感光谱这种玄学唯心属性的能量，为唯物主义理工男傅青海所不喜。 武器就是武器，武器不该有自己的情感和判断，更不要说武器反过来操控使用者。 但是传送门枪不一样。 不提传送门枪这玩意儿有多炫酷，光说这是一个纯科技装备，傅青海这个魔法白痴也能用，还能尝试研究原理。 傅青海要是有了传送门枪，至尊法师的维度之门也瞬间不香了。 就在傅青海站在原地怅然若失，感慨自己与传送门枪失之交臂的时候，远处地上的炸弹红灯闪烁了两下，轰然爆炸了。 “轰——” 面对袭来的大团炙热橘黄色火焰，傅青海仅仅只是抬起手臂挡住了护目镜。 爆炸的冲击波迫使傅青海退了一步，火焰将傅青海淹没。 火光消散，烈焰消失。 傅青海已经转身往回走，正面的盔甲被熏得一片焦黑。 脚下地板一颤，空天母舰深处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呻吟，庞大的舰体开始倾斜下坠。 伴随的嘈杂的噪音，罗恩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 “嗞嗞……青山，我这边的战斗结束了，杀了三个跑了几个。” 傅青海淡淡道： “我这边也结束了，跑了两个，空天母舰的动力核心被炸坏了，我们迅速离开这里，前往下一艘空天母舰。” 说完，傅青海俯身捞起被爆炸冲击波吹飞出去几十米远的弹鼓，重新插回了枪身下面。 里面还有两颗质爆弹呢，可不能浪费了。 傅青海快步跑出摇摇欲坠的空天母舰，根据青冥的提示，带领罗恩前往下一艘正在起飞的空天母舰。 至于第一艘，被炸毁了就炸毁了，傅青海倒是无所谓，自从意识到洞察计划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局以后，傅青海的目标就变成了尽可能多的杀死神盾局阵营的人，赚取同化点数，至于空天母舰能不能起飞，洞察计划能不能顺利实施，关他什么事。 距离三曲翼基地几百公里远的费城，一栋破旧的老式公寓里，墙上的蓝色光圈里走出了一男一女。 在跨出光圈的时候，黑人女子对着耳麦说道： “队长，B小队已完成任务，我们损失惨重，人员建制严重不全，申请退出战斗。” 耳麦里传来史蒂夫·罗杰斯沉稳的声音： “收到，准许退出战斗。” 听声音那边似乎还在激烈的战斗着。 黑人女子怀里抱着传送门枪，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四仰八叉的躺着，喘了口气道： “呼，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看剧情线会怎么发展了。” ………… 第五十九章 输人不输嘴 “青之壳内部结构爆炸受损程度3％，重生协议已启动，正在修复，3％、2％、1％……” 加载了伪·重生协议的活体金属，开始自动修复战甲内部的精密结构受损。 “九头蛇阵营的轮回者都已经来到了三曲翼基地。” 青冥挑选了几幅监控画面投影到傅青海目镜视野的右上角，傅青海一看，发现是乌蛇奈登那帮人。 泽莫男爵也开始摇人了。 很正常，从美国队长带队破门而入开始，傅青海就预料到，这场围绕洞察计划开展的战斗，必然会发展成两方阵营的大乱斗。 轮回世界剧情线纷繁杂扰，变数太多，与其当侦探解密游戏一样去慢慢摸索，直接拎着武器去将敌对阵营轮回者的脑袋锤爆，才是最简单直接的方式。 虽然说，目前看起来，神盾局阵营的实力更胜一筹，但这是站在傅青海这种层次的轮回者视角里才能看到的情况，他接触到的信息足够多足够广，接触到的剧情人物级别足够高，对通盘局势有大方向上的认知，才能得出这样的判断。 对于普通轮回者开始，管他那么多干什么，干就是了。 战斗不是简单的把等级实力比较一下就能分出胜负的，没有正式打起来之前，谁也不能轻言结局如何。 如同曼哈顿之战一样，厌倦了密谋策划和反复试探的轮回者们，都需要一个直接较量的契机。 而洞察计划，就提供了这样一个契机。 …… 傅青海带着罗恩回到钢铁廊桥上，傅青海低头一看，白甲冲锋队士兵尸体的旁边，那把黑色E-11爆能步枪已经不见了。 “谁把我的枪拿走了？” 傅青海皱眉问道。 “什么枪？” 罗恩不明所以地问道。 然而傅青海这句话问的不是罗恩，是青冥。 青冥瞬间将对应区域的监控视频调阅分析，然后目镜视野里一个新出现的半透明箭头指明了方向。 傅青海低声道：“罗恩，跟我走。” 爆能枪威力只能说凑合，E-11这款型号是帝国冲锋队的标配，和傅青海现有的爆弹枪、动力刀都完全没法比，但是傅青海有点贪，他不愿意放过任何一个扩展新科技路线的机会。 两人快步赶往一处通道内，星际战士和共生体的速度都非常快，很快两个人就发现了前面通道里正在匆忙奔跑的两个人。 一个身穿牛仔裤格子衬衫的胡子拉碴中年大叔，和一个身披精致白色连衣裙的矮小少女。 这两人回头看了傅青海和罗恩一眼，什么都不说，就一个劲往前跑。 那个瘦小少女的怀里，就抱着那把黑色E-11爆能步枪。 和前面慌张的两人不同，傅青海领着罗恩，不紧不慢地往前走去。 “嘭！” 少女和大叔正要快步通过一个通道，结果前面的机械闸门突然自动关闭了。 傅青海步伐依旧，不紧不慢地向前走去。 少女回头看了一眼那个高大可怖的骨白色重甲战士，和旁边面目狰狞邪恶的共生体战士，这两个头都快顶到天花板的人，这两个肩并肩都快有整个通道宽的人，一前一后走来的气势，带来了极强的压迫感。 伴随着身后两人的步步逼近，少女焦急得连连拍打旁边的控制器，闸门却丝毫没有反应。 旁边的大叔，连忙从肩膀上的挎包里掏出了一把金属电熨斗一样的物体，他手持这个方盒子似的装置，头部射出了三条细细的浅蓝色能量射线，开始切割锁闭住的钢铁闸门。 罗恩转头看了傅青海一眼，傅青海摇了摇头。 闸门的金属门板在浅蓝色射线下逐渐发红熔化，两人将将切割开闸门，费力地推倒门板，正准备逃出去，眼前长长通道里一连串的钢铁闸门，忽然由远及近，“嘭！”“嘭！”“嘭！”“嘭！”全部关上了。 少女绝望了，她满脸恐惧地转身，靠在了冰凉的钢铁闸门上，面对着一步步走过来的傅青海两人。 这是一个挺精致漂亮的少女，细细的胳膊和白嫩的双腿，整齐的黑发齐刘海，无辜的大眼睛，一米六左右的个头，膝盖并拢瘫坐在傅青海和罗恩面前，就像一只被猎人追到无路可逃的受惊小鹿。 傅青海两人在少女和大叔面前停下脚步，扩音器里，傅青海淡淡道： “那是我的战利品。” “不。”黑发少女明明怕得要死，双眼含泪，依然使劲摇头，“轮回规矩，谁捡到算谁的。” “哼。”傅青海冷笑一声。 黑发少女筷子一样细瘦白嫩的双腿在冰冷的地板上无助地划动，死死抱紧了怀里这把黑色E-11爆能步枪，纤细的藕臂指着傅青海，带着哭腔大喊道： “我知道你，昆汀，我在土耳其烤肉店里见过你，你是九头蛇阵营的轮回者，我也是九头蛇阵营的，你不能杀我，你不敢杀我的！” 不用等傅青海回忆，青冥自动将照片投射在了目镜视野里，这个少女确实是泽莫男爵招募的那帮九头蛇阵营轮回者中的一员。 我不能杀你？ 傅青海转头看了旁边的罗恩一眼。 罗恩点头，毫不犹豫地猛扑上前。 少女发出了最后一声尖叫： “啊啊——我还没成年……” “咚！” 罗恩的右臂瞬间化作一根深蓝色长刺，一刺挥出，就将少女的头颅钉在了背后的钢铁闸门上，暗红色的浓稠鲜血顺着她光洁脑门上的裂口缓缓留下。 “啊啊我的上帝！” 看着身边这血腥残暴的一幕，胡茬中年大叔吓得哇哇大叫，甚至提不起勇气用“铁熨斗”的等离子射线去攻击旁边的共生体战士，而是慌乱地将手里的“铁熨斗”推到地板上，推到傅青海面前，哭丧着脸，语气哀求着说道： “别杀我，我和她不是一伙儿的，是她非要逃跑的，不是我啊。” 傅青海上前一步，俯身从少女怀里拿回黑色E-11爆能枪，转头看向中年大叔，好奇地问道： “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中年大叔低着头，犹豫着低声说道： “炮……**吧。” 旁边的罗恩惊呆了，他从共生体胶质组织的包裹里露出半张脸，惊讶道： “你恋童癖？” “哦不不不……”中年白人大叔连忙摆手解释道： “她成年了，她早就成年了，她只是长得小，她玩过的男人估计比我见过的都多，呜呜呜，我为什么就色迷心窍听了她的呢……” 说着，这个油腻猥琐的中年白人开始一下一下地扇着自己的巴掌，悔恨交加地说道： “我什么装备都不要了，拿走，你们全都拿走，我只求你们能放我一条生路，呜呜。” 傅青海捡起地板上这个方方正正的铁熨斗一样的装置，虽然不知道出处，但是傅青海大概能判断出这是一柄手持式的等离子切割焊枪，算武器还是算工具都不太清楚。 傅青海打量了一下手里的铁熨斗，说道： “本来看在同属于一个阵营的份上，你们把我的战利品还给我，我也就不计较了，但是你们非要跑……” 傅青海摇摇头：“罗恩。” “咔擦！” 共生体的巨爪一巴掌扣住中年大叔的头，塞进嘴里吃掉了。 傅青海将爆能枪和铁熨斗绑在侧后方的武器带上。 转转身看了一下，不是太满意。 零零碎碎挂一些东西，像个捡破烂的垃圾佬一样。 还影响动作灵敏度。 眼前层层闭合的钢铁闸门重新一扇扇滑开，傅青海带着罗恩继续走向前方。 “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的老白男和一个看起来未成年的亚裔女孩，好奇怪的**组合。” 共生体组织褪去，露出罗恩的头，雀斑男孩如是感慨道。 傅青海转头看了一眼这张涉世未深的脸，笑问道： “你去过东南亚旅游吗？” 罗恩摇头：“没有。这和东南亚有什么关系？” 傅青海道：“在东南亚国家，这种组合是很常见的，你去见识一下就知道了。” “你这个年纪的白人男性应该还是很受欢迎的，哈哈。” 罗恩终于听懂了，没想到，这家伙还露出了一副跃跃欲试的表情，问道： “真的吗，那我得找机会去试试。” 轮回世界里的东南亚，不也是东南亚么。 …… 傅青海和罗恩出现在地表，两人站在基地大厦的旁边，一齐仰头望着那两艘已经飞到了半空中的空天母舰。 遮天蔽日的阴影将两人覆盖，哪怕里面已经打成一团，也不能阻止空天母舰继续缓缓上升。 从下往上都能看出里面正在进行着激烈的战斗 “青山，我觉得差不多了，要不……这次就算了？” 罗恩扭头问道。 傅青海能感觉到，包括自己在内，两个人的战斗欲望都不太足。 盖因九头蛇实在是太烂了，打一场注定会失败的战争，只不过是输多输少的问题，实在是让人提不起激情来，难以全力以赴，总想着见好就收。 傅青海眼睛眯起，缓缓摇头： “不能算，再试试，我这次的收获太多了，我担心同化点数不够。” 说着，傅青海就开始呼唤卡车厢里的飞行背包，他打算用飞行背包把罗恩一起运上空天母舰里。 飞行背包从集装箱里破门而出，炽白的尾焰在空中划过一道长长弧线，向傅青海飞来。 傅青海摆好架势，正准备迎接飞行背包的合体，忽然…… “咚、咚、咚、咚、咚！” 一连串的导弹从树林中升起，尾焰和白烟喷涌，直奔飞行背包而来！ 因为准备合体，傅青海第一时间没有给飞行背包开启加力模式，而是缓速飞行。 只见半空中瞬间爆出几团巨大的火团，飞行背包被五六枚小型地对空导弹接连命中，傅青海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的飞行背包，两个巨大的涡扇喷口冒着黑烟，一头栽了下去。 展开了两个金属梯形短机翼，飞行背包打着失速尾旋，掉进了地下基地裂开的穹顶里。 “我尼玛……” 傅青海瞪大了眼睛。 有人在埋伏自己！ 有人提前布置好了地对空导弹车，用热红外制导锁定了自己的飞行背包。 “哈哈哈哈哈！” 一整清亮的笑声从头顶传来。 一个身穿绿色紧身衣，背后披风猎猎飘荡的眼罩女侠出现在了傅青海和罗恩的上空。 她悬停在高高的空中，低头看着下面，手里的绿光能量线条勾勒成形，化作了一个大喇叭，放在嘴边，冲着下方喊道： “混蛋，老娘等了你很久了！” “就等着你呼叫你那该死的背包呢，哈哈哈！” 傅青海心里那个气啊，气得七窍生烟，弹鼓一撤一换，手掌一托，装满了质爆弹的新弹鼓“咔嗒”密闭嵌合，大拇指一挑保险栓，切换成全自动射击模式，抬起爆弹枪口，对准了天空的绿灯女侠就狠扣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哒！” 绿灯女侠双手一挥，巨大的半透明绿光能量覆盖住了自己，但仍然不敢硬接爆弹，迅速向后飞退，本来就离得很远，又再次拉开距离。 这么远的距离，还有绿光能量护罩，爆弹枪的命中率和威力存疑了，傅青海停下了扣动扳机，枪口下垂。 绿灯女侠成了天空中远远的一个小人，见傅青海偃息旗鼓，她双手叉腰，得意地大笑道： “哈哈哈没辙了吧，对，我是拆不掉你的王八壳子，但这回你也别想参与进天空中的战斗了，哈哈哈哈哈，背着乌龟壳的铁乌龟就该老老实实的趴在地上。这次战斗与你无关喽，拜拜！” 绿灯女侠挥了挥手，转身准备离去。 焯！ 傅青海深吸一口气，反复告诉自己别急别气，深谙网络骂战的傅青海知道，谁先急了谁就输了，他调整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一把扯掉头盔，气沉丹田，扯起嗓子对着天空喊道： “白痴！” 嗯？ 天空中的绿灯女侠转回身，不知道傅青海还有什么话要说。 “菜得抠脚！” 傅青海大喊道： “我要是你，我就等飞行背包合体以后，再发射埋伏好的地对空导弹，满负荷状态下飞行速背包速度更慢，说不定就把我直接在半空中击落了，我笑死，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连这点道理都想不明白，还玩，玩尼玛，亏你还准备了两辆地对空导弹车，给你这么多资源你不中用啊小辣鸡！” “我要有你手里的灯戒和装备，老子赢了一百遍了！想这个点子想了多久，啊？脑袋都想破了才想出来的计谋吧，一万点经济打出三十点伤害，给你长个脑子到底有什么用？把灯戒给我中风偏瘫的姥姥戴，她都玩得比你好！你就是全宇宙最废最蠢的绿灯侠，我羞于与你为敌，你不配，你直肠通大脑，你个胸小也无脑的弱智女人，你个胸里垫海绵的蠢……” “啊啊啊啊！” 绿灯女侠抱着头大叫，打断了傅青海的持续输出。 旁边的罗恩都看呆了，傻傻地看着身边左一个“fvcking”右一个“pussy”，垃圾话像不要钱似狂暴输出的傅青海。 绿灯女侠胸口剧烈起伏，她冷冷道： “休想把我激怒，我也不会和你图费口舌！” 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傅青海离那么远，甚至没听清她说了些什么，只能大约看到绿灯女侠脸上的表情青红白绿一阵变幻，赢了跟输了一样，气呼呼地转身飞向了空天母舰。 傅青海见状，也二话不说转身走进了大厦里。 “诶……等等。” 罗恩一把拉住傅青海，正色道： “青山，骂归骂，别上头了。” 傅青海深深地呼吸了几次，道： “我没上头，我很冷静，你等我上去弄死这个傻逼女人。” 说完，就直奔大厦的电梯而去。 罗恩顿时一头包，心想你这还没上头？ 也连忙跟了上去。 ………… 第六十章 让爆弹飞 （PS：这一章先忘掉音速的事情） 傅青海没有气昏头，他带着罗恩返回地下基地，此时的地下基地非常宽敞开阔，两艘空天母舰都飞到天上去了，傅青海很快在一个大坑里发现了冒着黑烟的飞行背包，自己心爱的飞行背包。 “青冥。” 傅青海在心里呼唤自己的人工智能。 “分析完毕，与动力背包重新取得连接。” “受损情况如下：整体完好率63％，重生协议可修复至89％，预计所需修复时间11分钟，预计消耗能源储备57％。” “好，能自动修复就好。” 绿灯女侠所不知道的是，傅青海在打造飞行背包时，也使用了活体金属，也加载了猴版重生协议。 “对不起，主人，我没能发现部署在树林里的地空导弹车。” 青冥略带歉意的电子女声在头盔里响起。 傅青海也觉得有些奇怪，他问道： “你不是已经获得了三曲翼基地的全部监控权限了吗，没有看见两辆导弹车开进来？” 青冥道： “他们停在基地外面，伪装成了大型房车，我正在专注于破解三曲翼基地的第二层内网防御，没有关注到街道外的信息。” 青冥的语气就像一只做错了事，等着挨主人训斥的可怜巴巴的小狗。 机房里的小U盘只是让青冥取得了三曲翼基地的监控和门禁权限，这相当于是一个安保权限，并不代表整个基地就任由傅青海支配了，青冥知道傅青海对于科技的渴望，所以一直在试图攻破神盾局储存资料信息的深层内网。 人工智能不愧是人工智能，还知道自己给自己设定目标和方向了。 青冥采用的算法无疑是先进的、高级的，别说通过图灵测试这么简单的环节，它甚至已经具备了自我学习和不断进化的能力，只要给它足够的时间。 傅青海为自己的作品感到骄傲，他笑道： “不怪你，怪我，怪我没有给你增加更强大的多线程处理能力。” 图灵测试其实不算特别难，现实里曾经有俄罗斯科学家制造的机器人，无限逼近了图灵测试的通过阈值。 确定了飞行背包能自我修复，傅青海从飞行背包里面取出了一个方方正正的金属手提箱，对罗恩说道： “我们走。” 说完，就提着手提箱，带领罗恩，走进了地下基地的电梯厢里。 本该在紧急情况下锁死的电梯，在青冥的操控下正常滑开，两人走进以后就自动闭合，开始匀速上升。 一直来到了顶楼的天台，从天台边缘往下看去，差不多是和空天母舰最顶层的露天停机甲板是平齐的，就是距离有点远，罗恩一看这地形就大概明白了傅青海想干嘛。 果不其然，考察完周围的环境以后，傅青海利用天台上的雷达天线和水箱之类的设施，给自己搭建了一个隐蔽的掩体，没什么防御力主要是隐蔽，然后就单膝蹲下，在地上打开了手里的金属手提箱。 手提箱里，黑色防震泡沫格子中，嵌着三个闪烁着金属寒芒的枪械加装构件—— 瞄准仪，加长枪管，以及一根有崭新膛线的内枪管。 前两者之前介绍过，而膛线可谓是枪管加工里难度最高的部分，随着开火次数增多，还极容易磨损，影响射击精度。 虽然现有的枪管还没有达到额定使用次数，但是傅青海决定要把它换了。 傅青海半蹲在地上，双手麻利地将复合爆弹枪拆开，拆散成一堆零件，换上新的枪管后，又重新拼装组合到了一起，并且在枪背上加装了圆筒型的瞄准仪，以及在枪口拧上了加长枪管。 这一手令罗恩眼花缭乱的过程，没有超过半分钟。 将瞄准仪侧边的一根金属环节线缆，连接到了自己的动力战甲上，傅青海爬进了临时构建的掩蔽物里，拔出动力长刀，用刀尖轻轻地在天台围墙下段凿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孔洞，灰黑色的加长枪管从孔洞中悄然伸出。 傅青海趴在地上，稳稳地端起了枪，右眼目镜对准了瞄准仪的后端。 傅青海单手取下弹鼓，将腰间的一枚天蝎座爆弹，缓缓塞进了枪膛里，“咔嗒”一声，拉栓上膛。 至此，罗恩彻底明白了傅青海的打算。 前面说过，由于爆弹原理，傅青海是不赞同将爆弹枪作为远距离狙击枪使用的，那是因为他心里有更好的解决方案。 但是这不代表爆弹枪彻底没法作为狙击枪使用，要知道，人类帝国的大部分狙击枪，就是用爆弹枪改的，大部分阿斯塔特侦察兵，以及阿尔法、暗鸦守卫这些爱搞暗杀的军团，他们用的狙击枪就是爆弹枪的特殊狙击型号。 也就是说，爆弹枪是有作为狙击枪的潜力的，在暂时无法实现脑海里的那个方案时，傅青海临时采用爆弹枪作为狙击枪，也不是不行。 罗恩看明白后，也学模学样地趴到了傅青海旁边，压低声音道： “青山，所以我们现在是要狙杀他们吗？” 傅青海目光始终盯着瞄准仪，点了点头道： “可以这么说。” 罗恩满脸兴奋地悄声问道： “那我是不是就等同于你的观察员，我需要做些什么？” 虽然没当过狙击手，但狙击手的电影罗恩还是看过的，一个标准狙击小组里至少得有一个射手和一个观察员。 傅青海奇怪地扭头看了罗恩一眼： “你有观察员的设备么？” “没有。” 傅青海转回头： “你什么也不用干，帮我守好下面的楼层，以防什么乱七八糟的闲杂人等闯到天台上来。” “噢好的。” 虽然青冥有监控系统的权限，对整栋大厦里的情况都了如指掌，但是以防万一，某些轮回者说不定有什么隐身之类的能避过监控的手段，傅青海还是给罗恩找了个活儿。 在瞄准仪的观察视野里，有强大的绿灯女侠压阵，第二艘空天母舰内的战斗很快平息。 傅青海看不到母舰内部的战斗情况，但是他能看到，空天母舰两侧密密麻麻的四管机炮，始终没有抬起，再加上绿灯女侠重新走出了母舰通道，步调悠然、意气风发地来到了停机甲板上，那就说明里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她似乎在停机甲板上等待着什么人？ 傅青海眯起了眼睛。 不多时，一架黑色的昆式战机，就飞至了这艘空天母舰的露天停机甲板上，昆式战机降落时吹起的风，将绿灯女侠背后的披风吹得猎猎飘荡。 绿灯女侠迎向了那架战机，一个两鬓斑白的壮年白人男性，从机舱里跳了下来。 尼克·弗瑞！ 傅青海当然记得这张脸，十字准星瞬间锁定了他的胸膛。 傅青海将手指放到了扳机上，又缓缓松开。 不行。 傅青海心里清楚，爆弹武器的先天劣势，在这个距离上命中率很难把握，天蝎座虽然具有一定的追踪制导能力，但这个制导是针对装甲载具那么大的目标的，天蝎座爆弹严格来说是一种大威力反载具爆弹，无论绿灯女侠还是尼克·弗瑞，两个人类的身体，这种目标实在太小了。 天台的这个位置，射角也不算好，一旦第一次射击未能命中击杀，两人马上会躲进空天母舰里，傅青海就会失去射击角度，再也没机会开第二枪。 眼睁睁看着绿灯女侠陪同尼克·弗瑞走进了空天母舰的通道，傅青海丝毫不为所动。 他选择了：忍！ 头盔的通讯频道里，响起了罗恩的声音： “青山，我在下面有点无聊，我能和你聊天吗？” 傅青海：“可以。” “那个女人出现了吗？” “出现了，尼克·弗瑞也出现了。” “五分钟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没有开火？” 罗恩在楼下没有听到傅青海的开火声，故有此问。 傅青海道： “没有好的机会，我要的是一击必杀。” 罗恩问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等。” 回复他的，是一个简单而坚定的单词。 到这里，罗恩算是彻底明白了。 傅青海绝对没有怒气上头。 他非常冷静。 他没有被绿灯女侠的暗算冲昏头脑，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而且看这准备充分的架势，狙杀方案说不定早就在他的计划库里了。 尼克·弗瑞迟迟不出来，傅青海也找了个话题和罗恩聊起了天。 傅青海道： “罗恩，话说，你对绑架你的那个老冤家，完美人类社团，很了解吗？” 罗恩道： “也不是很了解，都是道听途说，外加轮回论坛里看了一些别人辱骂他们的帖子。” “怎么说？” “完美人类起家在生化危机主宇宙，他们就是靠研究病毒，以及各种生物化学技术起家的，玩X基因的X轮回，只是他们的一个分部，他们真正的主力都是玩病毒的。” “他们做事很不择手段，很冷酷，尤其不在意剧情人物的死活，他们动不动就在一些和生化危机无关的轮回世界里搞病毒实验，结果害得很多科技程度和医疗水平不高的轮回世界，彻底变成了生化危机末日世界，整个世界原本的剧情线全都变得一团乱麻，甚至彻底消失，地球上只剩下少量的幸存者和铺天盖地的变异生物。” “这种行为影响到了很多玩家的利益，所以大家都对他们很反感，尤其是那些在轮回世界里抛下了世界之锚的轮回者们，一回家发现整个地球的人类都变丧尸了，更是对完美人类恨之入骨。” “但是他们实力很强，听说是什么十大社团里排名前三的存在，所以大家恨归恨，也不敢拿他们怎么样。” 傅青海表示了解了。 傅青海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就是之前说过的。 矿坑实验室里，那个消失不见了的完美人类高阶玩家——“哲罗姆”大人，始终是横在傅青海心里的一颗刺，又不了解他的能力，让傅青海在考虑很多决策的时候，不得不预想一些突发情况。 正说着，瞄准仪的视野里，尼克·弗瑞和绿灯女侠并肩走出来了。 来了！ 傅青海当即打起精神，目光死死地盯住这两人。 停机甲板上，尼克·弗瑞拍了拍绿灯女侠的肩膀，以示赞许，嘴里笑着说了些什么，隔得太远傅青海听不见，也不会读唇语，反正大概也许就是夸赞绿灯女侠干得好之类的，能让一向严肃冷酷不苟言笑的尼克·弗瑞做出这种举动，看起来绿灯女侠完美地完成了神盾局长交代给她的任务。 而傅青海呢，还在和佐拉博士勾心斗角。 然后，在绿灯女侠的目送下，一身黑色大风衣的尼克·弗瑞走进了昆式战机里，亲自坐上了驾驶位。 机会来了！ 傅青海连忙调转枪口，牢牢锁定了这架黑色的昆式战机。 手指轻轻搭在了扳机上。 但还是没有开枪。 傅青海还在等，他不要在停机甲板上击爆这架战机，这样会给其他人抢救的机会，他要等昆式战机起飞以后，在半空中击落它，让里面的乘员炸不死也得摔死。 很快，昆式战机的尾部喷出了炽蓝色的火焰，战机缓缓升起，调转机头准备离去。 傅青海先是将准星锁定了驾驶舱的挡风玻璃，随后又挪开。 人人都喜欢爆头的爽快，但是真正的狙击手，除非狙击枪威力小到打不穿防弹衣，否则，都会选择打胸口。 同理，一个坐在驾驶舱里的人类，这个目标实在是太小了，与其去赌爆弹弹头能不能在穿透挡风玻璃以后依旧精准地命中尼克·弗瑞的主要躯干，不如…… 将准星对准昆式战机的引擎。 就在黑色战机将将飞离空天母舰，准备加速离开的那一刹那。 “砰！” 傅青海扣动了扳机。 加长枪管收束住了枪口焰，枪口没有爆发出显眼的火光，天蝎座弹头在空中一闪而逝，傅青海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昆式战机的引擎位置，和他目镜连接着的瞄准仪，将制导信号传递到了天蝎座爆弹头里，弹头没有被战机尾部的强大气流所影响，二段推进微微偏离了一点方向，依旧精准地直奔战机机身的中后部而去。 楼下，一直趴在窗子边观看的罗恩，听到天台的枪声，连忙问道： “青山，你开枪了？” “是的。” “那为何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让子弹飞一会儿。” 话音刚落。 “轰——” 黑色的昆式战机在半空中爆出一团巨大的火光，整个机身都被撕裂，机头和机尾断成两截，黑色碎片到处溅射，机头冒着熊熊火焰和滚滚黑烟，直接从空天母舰旁边栽了下去。 停机甲板上，绿灯女侠被身后的爆炸声惊动，转头一看，看到了天空中炸裂成两截的昆式战机，还有直直下坠的机头，整个人都呆滞了。 如果此刻将时间倒流，并放慢百倍，就能看到，天蝎座爆弹的针状弹头在接触到黑色机身钢板时瞬间汽化，化作了一股高能射流，瞬间将机壳击穿，并继续击穿了里面的引擎。 如果你知道战锤40K里，那些如一栋小房子般大的坦克，装甲有多厚，就不会质疑为什么一枚爆弹能打穿飞机。 绿灯女侠通过枪声传来的方向，大概判断出了弹道方位，她周身爆发出了一团巨大的绿色能量，唰一下就飞到了天台的上空。 女人脸色铁青、咬牙切齿，看着天台上的傅青海，冷笑道： “好啊，那个只敢躲在厚厚盔甲里的懦夫，现在知道躲在暗处打黑枪了！” 傅青海将又一枚天蝎座爆弹塞进了枪膛里，顺手拔出动力长刀，笑道： “懦夫？那你飘在空中干什么，下来和我打啊。” 这时，通讯频道里传来罗恩的惊呼： “青山，你看！” 傅青海连忙低头向地面看去，绿灯女侠也跟着看了过去。 坠落的破碎机头在地上砸出了一个小坑，背后还在冒出熊熊火光和滚滚黑烟，驾驶舱的挡风玻璃已经碎裂，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人，正在吃力地往外爬。 卧槽？这都没死？ 傅青海惊了，对主要剧情人物小强一般的生命力有了新的认知。 绿灯女侠一看尼克·弗瑞还没死，当即不再管傅青海，直冲下方飞去。 但是来不及了。 一个身穿党卫军黑色大皮衣，右眼卡着一副单片眼镜的光头男人，不知道何时，竟出现在了尼克·弗瑞的旁边。 他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飞来的绿灯女侠，单片眼镜在阳光的反射下，闪过一道白色的亮光，嘴角勾起，邪恶地笑了。 尼克·弗瑞嘴里溢着血，刚刚爬出半个身子，斯塔拉克男爵对着脚下的人伸出了一只手，红色的粉尘瞬间从他手套的口子里喷出，奄奄一息的尼克·弗瑞在接触到这片粉尘以后，脑袋顷刻间便化作了黑色灰烬，随风飘散了。 斯特拉克男爵的超能力，死亡孢子病毒。 一代谍战大佬，纵横美德、美苏情报界的尼克·弗瑞局长，就此身陨。 “啊——” 绿灯女侠一声怒吼，浑身绿光暴涨，化作一颗绿色的流星直奔斯特拉克男爵砸来。 我打不过重甲战士还打不过你这个普通人么？ 斯特拉克男爵仰头迎着高速冲来的绿灯女侠，目光悍然不惧。 “砰！” 身后，令绿灯女侠感到熟悉的枪声再次响起。 她急忙一个急刹变向，接着扭身偏向一边。 “啪！” 天蝎座爆弹擦到了她肩膀外侧的那团绿光，周身环绕的绿色能量瞬间炸碎，溅起一片绿色能量液滴。 绿灯女侠被携带的巨大动能打了在半空中翻腾了一圈，披风都裹在头上，将将稳住身形，回头恶狠狠地看了天台方向一眼，不敢再恋战，急忙贴地低空飞走了。 “好，好，好……” 斯特拉克男爵站在原地，看着大厦天台的方向，微笑鼓掌： “昆汀，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哼。” 傅青海看着远处地面上的光头男人，冷哼一声。 虽然听不见斯塔拉克男爵在说什么，但是不妨碍傅青海猜到他此刻的心情。 毕生的宿敌，终于死在了自己手里，这是何等的快意。 在漫画里，尼克·弗瑞和冯·斯特拉克男爵，那就是真正的一生之敌了，一辈子都纠缠在一起。 尼克·弗瑞只是注射过延寿血清，并不具有真正的超能力，而斯特拉克男爵，却被这个没有超能力的“普通人”，用计谋击败，用团队击败，在单打独斗中击败……尼克·弗瑞可谓是无数次践踏了斯特拉克男爵的尊严，还是通过各种不同的方式。 斯特拉克男爵大仇得报，傅青海也收到了阶段里程碑事件达成的提示。 傅青海并不认为屁股就能完全决定脑袋，即便是斯特拉克男爵对自己刮目相看，对于九头蛇这个烂货，傅青海也没有任何留恋。 狙杀方案，完满达成。 这时。 站在天台上的傅青海，忽然感觉到，有一片巨大的黑影，将自己笼罩。 抬起头一看。 一艘如小山般庞大的黑色空天母舰，浑身四处冒烟，火光各处炸裂，几个巨大的平行涡扇，有的已经停转，有的还在勉力维持。 这艘空天母舰，在高高的天空之中，翻滚着，遮蔽住了阳光，遮蔽住了蓝天白云，如同末日浩劫般，向自己所在的大厦坠落下来。 “我了个擦！” 傅青海顿时大惊失色。 口中嘶声吼道： “罗恩——” 不远处，地面裂开的地下基地穹顶里，一个外壳残缺破损的飞行背包，喷涌着炽白色的长长尾焰，直冲天台飞来。 ………… 第六十一章 绝妙青春VS街头霸王 黑色的阴影如同泰山压顶，巨大的风压吹得天空上灰尘飘飞，铁架嘎吱作响，已经近得听得见空天母舰里传来的爆炸声，还有涡扇引擎吃力转动的呻吟。 傅青海往天台边缘纵身一跃，同一时间，深蓝色共生体也撞破玻璃向外扑出。 拖着长长尾焰的飞行背包自下而上，一下就精准地与动力战甲嵌合，在嵌合的瞬间，傅青海又一把捞住罗恩。 两个人陡然一沉，飞行背包猛然加力输出，向着空天母舰的笼罩范围外逃去。 飞行背包已经开足了马力，炽热的白色等离子尾焰将傅青海的背部装甲都烫得发红，傅青海一只手还吊着罗恩。 远远看去，这一幅画面。 仿佛即将被如来佛的五指山压住的小小猕猴，又仿佛即将被苍蝇拍扇下来的两只可怜苍蝇。 “给我加足马力使劲的冲啊！” 傅青海咬着牙闷着头往前飞，就在即将飞出空天母舰笼罩范围的一刹那。 眼前一道巨大的黑影盖了上来。 是空天母舰侧边几十米宽的一个圆形涡扇！ “嘣——” 傅青海眼前一黑，伴随着巨响，然后就是剧烈的撞击，战甲被挤压的形变声…… 坠落的空天母舰，将三曲翼基地的整栋大厦撞塌，无数的碎石尘云如同翻滚的沙尘暴一般，向周围席卷扩散。 倒塌的大厦，露出了曲折的钢梁和破碎的水泥板，成簇的钢筋被扭曲折断，大片的楼板变成了碎块状的建筑垃圾。 整个三曲翼基地，变成了一片废墟。 喧嚣的烟尘缓缓沉降。 整个人都被灰色尘土覆盖了的傅青海，从一条长长的坑道中支起身子。 抬手擦了擦护目镜上的灰尘，傅青海咳嗽了两声，缓了一口气，开口问道： “青冥，你还在吗，检查动力战甲受损情况。” “我在，主人。青之壳内部结构撞击受损程度16％，重生协议已启动，正在修复……” 傅青海只记得，最后一刻，自己一把将罗恩扔了出去，然后在空中翻转过身子，拔出腰间的动力长刀就劈向了头顶拍来的巨大钢铁扇叶，足足有三个人那么高的黑色扇叶。 傅青海抬起了手里的动力长刀，发现刀刃已经断作两截，拇指按动按钮，裂解力场发生器上电弧闪烁，没能正常开启。 复合爆弹枪也不知道掉到哪去了。 “法克……” 傅青海暗骂一声，将刀刃断裂的动力长刀扔到一边，从地上站起了身。 要不是最后一刻，他将那个硕大无朋、几十米宽的圆形涡扇一刀劈断，恐怕现在战甲的受损程度还要更严重。 说不上哪种选择更划算，危机时刻的下意识行为罢了。 周遭全是一片被覆盖在烟尘下的废墟，傅青海没有看到罗恩的身影，他在通讯频道里呼叫道： “罗恩，罗恩，听得见吗？” 没有任何回应。 被空天母舰边缘拍飞了的是自己，按理说以共生体顽强的生命力，罗恩不该有事才对。 啊……烦。 傅青海皱着眉头，看向四周。 空天母舰的坠落不仅将三曲翼基地变成了一片废墟，基地外的地方，受到冲击波和震动的影响，地面塌陷，道路开裂，车辆移位，树木折断，破裂的水管正在喷出高压水柱，下水道里的积水正在路面上蔓延。 远处的烟尘也在缓缓消散，这时，三个并肩而行的人影，出现在了傅青海的面前。 左边，一个一米八左右的高个女子，身穿一件宽松的无袖拳击帽衫，浅灰色紧身瑜伽裤，双手插兜，粗黑的秀发扎成了一个大麻花辫，乌黑浓密的野生眉，张扬上挑的眉峰，略长的菱形脸，淡漠的眼神，像一只注视着你的西伯利亚雌虎。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手臂和大腿的肌肉线条，宛若顶尖雕塑师手里的作品，流畅而饱满，在前世地球上参加女子健美大赛或者比基尼大赛能进前三的那种。 右边，一个漂浮在半空中的黑袍女巫，一米六都不到的娇小身材，尖尖长长的黑帽子，宽大的帽檐更衬托出下面精致的巴掌小脸，脸蛋精致绝美，宛若日系游戏里捏脸捏出来的卡片人，就是眼神里有股子肃杀之气，与精致绝美的脸蛋不符。 傅青海的目光一直紧紧盯着中间那位。 中间那位，可是他的老熟人了。 灰色长风衣，衬衫短西裤，包裹在丝袜里的修长双腿，银框眼镜，和陈雪有着七分相似的眉眼，和陈雪不同的那股子冷漠而疏离的气质。 她看着眼前的这个骨白色重甲战士，目光在两边肩甲上反复观察，面露惊讶，开口道： “是你！” 傅青海缓缓点头，语气森然： “没错，是我。” 旁边的高个女子转头问道： “小露，你们认识？” 陈忻露微微点头，目光复杂，道： “之前在战锤40K主世界的时候，认识的。” 眼前的重甲战士虽然站着没动，但是那猩红闪烁的目镜光芒，那浑身弥漫升腾起来的杀气，让面前的三个人都感受到了。 高个女子微微皱眉，问道： “怕不是认识这么简单吧，你们之间有过节？” “绝对有仇。”旁边的黑袍女巫补充了一句。 眼前这个架势，已经不是有过节能形容的了。 陈忻露面色复杂，道： “是有一些误会，我……我判断错了一些东西，然后……弄得事情有些糟糕，一连串的，总之是，错在我。” “哼。”高个女子冷哼一声，道： “我可向来是帮亲不帮理的，错在你又怎样，我可见不得我家小露受一点委屈，他有什么想法，有什么怨念，冲着我来便是，我接着的。” “我也是。”黑袍女巫附和了一句，表明了自己坚定的立场。 “不。”陈忻露轻轻摇头，看了傅青海一眼，低声说道： “事情还有点复杂，我感觉，我感觉我姐可能喜欢他。” “什么！？” 两边的两个女人异口同声地大叫了起来。 “你说昕……你说你姐喜欢他？” 高个女子一脸匪夷所思。 陈忻露点点头： “只是怀疑，自从上次从战锤40K宇宙出来以后，她整整一个月都没有给我好脸色看，还各种冷嘲热讽。” “我的天，真的吗……” 这三个女人的窃窃私语傅青海一直听在耳朵里，他直接抬手打断，目光冷然，语气淡漠地说道： “好久不见……陈忻露，你对于上次发生的事情，就简简单单用一个‘误会’，就解释过去了吗，你可真会为自己开脱啊。” 陈忻露无奈苦笑： “她连我的真名都告诉你了。” 陈忻露抬起头，正色说道： “上次的事情是我不对，但是，我作为荷鲁斯阵营的轮回者，我要说的是，我前期的所有所作所为，都没有任何问题。” 傅青海冷笑： “是没有问题，而我作为帝皇阵营的轮回者，却选择了放你一条生路……看在你姐的面子上。” 陈忻露张嘴正欲解释，一只手臂忽然拦住了她。 高个女人站到了陈忻露的身前，目光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傅青海，嘴里说道： “不用说了，小露，我现在倒是很有兴趣了，让我来看看，能让昕雪看上的男人，有几斤几两，究竟是个什么成色。” 她双手插兜，大步走到傅青海面前，扬起下巴，说道： “喂，听着，这位……这位盔甲战士，不管你之前和小露有什么过节和误会，今天，我要把这事儿平了，你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怒火，尽管冲着我来。” 傅青海淡淡道： “你凭什么替她摆平？” 高个女人笑道： “就凭我是绿巨人。” 说完，她浑身肌肉体格暴涨，将无袖拳击帽衫和瑜伽裤撑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黑色紧身运动短裤，和上身的黑色短背心，皮肤颜色转化成了深绿色，整个人的身高都上涨了一大截，几乎和傅青海平齐。 她虽然浑身肌肉暴涨，但依然在健美匀称的范围内，像是整个人变大了一号，并没有像班纳博士变浩克那样，变成了一个粗手粗脚的肌肉绿胖子。 傅青海看着眼前的女人，微微蹙眉，问道： “你是哪种绿巨人？” 不完全统计，漫威宇宙里，一共出现过十九种绿巨人，他们要么是平行宇宙里的浩克，要么是浩克的某一种特殊形态，每一种绿巨人的能力和上限都不一样，故傅青海有此问。 女人活动了一下手腕，发出“咔咔”脆响，咧开一口白牙，灿烂的笑道： “我是……绝妙青春绿巨人！” 绝妙青春绿巨人？ 阿玛迪斯·赵？ 没等傅青海回忆起来，女浩克便一拳向傅青海轰来。 傅青海面对飞速袭来的拳头，凛然不惧，甚至还心念一动，故意关闭了自己战甲里的电子肌肉纤维素，仅以阿斯塔特肉身的力量，挥拳迎上了这一拳。 “砰——” 一声巨响，地面的烟尘微微震开，女浩克保持姿势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傅青海，则是脚底搓着地面的碎块，一直向后滑退了至少七八米远。 原来如此，这就是阿斯塔特和浩克之间的力量差距么？ 傅青海心里大概有了判断。 而对面的女浩克，则站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了一丝轻笑，心里暗想也不过如此嘛。 傅青海重新调动起电子肌肉纤维束的增幅，扭了扭脖子，口中低喝道： “再来！” 说完，便再次扬起拳头，冲向了女浩克。 女浩克同样扬起了拳头。 黑色手甲和绿色拳头，两拳相接。 “砰———” 比上一次更大的巨响炸开，灰尘勾勒出的震荡波纹从两人拳头交接处震开，呈环状向周围扩散。 傅青海纹丝不动，而女浩克同样纹丝不动。 拳分，女浩克转了转手腕，笑着点评道： “不错，我用上了六分的力量，可以和你使出的全力相持平，说实话你的力量还是挺不错了，马马虎虎的水平，不过嘛……距离我心中配得上陈雪的男人，还有点差距，脱下头盔，让我看看你是不是帅得惊为天人？” 女浩克之所以收着力，是担心自己一不小心一拳就把这个男人给打死了，那样的话自己的好姐妹估计就要冲自己发火了，故而没有使出全部的力量。 谁说我和陈雪是一对了？ 傅青海笑了笑，活动了一下肩膀，什么也不解释，嘴里依然还是那句话： “再来！” 说完，再次挥拳扑上。 试探结束，这一次，两个人都认真了。 女浩克不再收力，全力挥出一拳，依然是平平无奇以力破巧的一拳，要用绝对的力量去压服眼前的这个男人。 以力破巧？ 傅青海在即将接触的一瞬间，一把握住女浩克的手腕，转身、扭腰、抗肩，一个过肩摔大背投。 “砰！” 女浩克被狠狠地砸在了地面上。 看着同伴光洁的绿色脊背和遍地碎石的地面来了一次结结实实的亲密接触，旁边围观的两个女人，眼角俱是一跳。 作为脆皮法师的两人，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体验。 傅青海没有乘胜追击，而是缓缓站直身子，看着地面上的女人，嘴里依然还是那句话，只不过语气中多了一丝轻蔑和不以为然： “再来。” 可恶…… 女浩克一咬牙，迅速翻身站起。 扭身就是一记勾拳。 傅青海向后仰面躲避，拳锋擦着面甲的呼吸阀扫过，傅青海右脚同时一记扫踢击打在女浩克的腰间，右脚半空中屈膝收回又是一记正蹬，磁力鞋底狠狠踏在她的腰间。 “唔……” 女浩克捂着肚子后退了两步。 傅青海迅速贴上，女浩克抬起臂膀一记凶狠的横肘扫来，傅青海略微侧身，女浩克的肘尖从脖颈与肩膀之间划过，傅青海脚掌撑地小腿发力拧腰回以一记180度的转身肘。 “啪！” 傅青海背对女浩克，左手肘尖狠狠地砸在了她的脸上。 女浩克的脸都被砸歪，嘴角一簇鲜血溅出，脑袋不由自主地向后仰起。 绝妙青春绿巨人的力量确实强于被甲状态的星际战士，但是，那是指的综合力量，两人之间的力量差距还没有大到女浩克一根小拇指的力量都比傅青海大腿肌群的力量都要大的程度。 力量值：81＞力量值：56？ 现实格斗不是网游数据比较定胜负。 不然同一重量级的格斗选手直接扳手腕定输赢好了。 女浩克的横肘扫击，顶多使用了肩膀和二头肌的力量，而傅青海小腿肌肉加腰腹肌肉一齐发力，加上180度的转动惯量，这一记转身肘，砸得可谓是实实在在。 女浩克摇摇晃晃站住了，她擦了擦嘴角的血丝，目光凝重，缓缓缩起脖子，沉肩抬臂，将双手举到了脸前挡住，侧身两脚一前一后，右脚尖与左脚跟在同一直线，摆出了一个标准的拳击抱架姿势。 她终于意识到了问题在哪里。 傅青海笑道：“练过拳击啊。” 可惜已经晚了。 傅青海猛然扑上，左拳击出，女浩克连忙做出U形迂回闪身的姿势，却没想傅青海左手的快速刺拳只是虚晃佯攻，拳头都没有握紧，在女浩克下意识下潜闪身的时候，傅青海紧贴腰侧、蓄力已久的一记右手重拳上勾，硬生生地顶在了女浩克下压的下巴上。 “砰！” 傅青海右手高高扬起，女浩克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 一记庐山升龙霸式的重击！ 还没等围观的两女从这震撼的一幕中反应过来，傅青海已然乘胜追击，双脚蹬地一个前扑，女浩克还没落地就被厚重的肩甲狠狠顶在胸腹之间的横膈膜肌上，被傅青海撞倒在地。 傅青海压在女浩克身上，还没等她从发蒙的状态中缓过来，两下铁拳就撼在了脸上，“啪啪！”，头都被打歪了。 傅青海像一条灵活的肌肉巨蟒，双手握住女浩克的手臂，一个翻身双脚夹住手臂两侧的脖子和胸口，握住手臂挺身一拉。 “咔！” 关节碎裂的声音响起。 “啊——” 女浩克终于忍不住痛叫出声。 来自俄罗斯开发的军用桑博中的残忍关节技，铁拳宇宙中，德拉古诺夫虐杀对手的惯用手段。 比街霸宇宙里桑吉尔夫使用的运动版桑博更残暴得多。 黑袍女巫再也忍不住了，乌黑明亮的大眼睛陡然化作了了两团滚动喷涌着的熔岩，炙热的火星在扭曲的空气中炸响，右手抬起一招，一团橙红色的火球凭空出现，挥手就砸向了傅青海。 二环塑能系魔法：炽焰法球。 滚烫的火球砸在傅青海脸上，傅青海被砸得头一歪，左眼护目镜闪烁起竖条状的画面。 “头盔受损，预计修复时间：15秒。” 青冥的电子音提示道。 女浩克趁机扭身用另一只手捶打傅青海，挣脱出了挺身十字固的绞杀，傅青海按住头盔站起身，女浩克也重新站了起来。 “阿夏……”黑袍女巫看着女浩克的背影，担忧地喊了一声。 女人抬手制止了队友，面对着傅青海，低沉声音道： “不要出手，让我来。” 说完，右肩肌肉转动了一下，“咔嗒”，是肩关节重新嵌合的声音。 不愧是绿巨人，脱臼+骨裂，都没能使之丧失战斗能力。 “罗恩罗恩，听得见吗？还活着没有？” 傅青海沉着脸再次冲向女浩克，同时在通讯频道里不断呼叫。 “啊咳……咳咳咳，青山，我醒了，我…我被埋在了废墟里，我头好晕，我不知道我在哪……” 通讯频道里终于响起了罗恩的声音。 傅青海一记摆拳挥向女浩克，被她单手格挡住，女浩克同样还以一记直拳，傅青海挥手一个拍挡，一巴掌将拳锋拍开，偏离自己的脸。 “吐一滴口水，用口水下坠确定你的上下方位，然后对着上方开始刨！” 傅青海一边在通讯频道里喊，一边招架应对着女浩克的连击。 傅青海一个低扫踢，扫向女浩克的膝盖侧后关节，却没想，竟被女浩克一把扣住了脚掌的鞋底。 女浩克嘴角刚刚勾起一丝狞笑。 傅青海瞬间以被女浩克握住的脚后跟为支撑点，身体横在半空中一个腾空转体，另一条腿“啪”地踹在了女浩克的脸上。 “噢……” 观战的两个女人，不禁发出了一声低呼。 一定很疼……她俩心里暗想。 这一下腾空转身后蹬，如此的华丽而富有创造力，直接把女浩克都蹬傻了。 “啊，我快刨出来了，青山，我还找到了你的枪，你的枪在这里。” “快出来，我就在上面战斗，快把我的爆弹枪拿过来！” 傅青海嘴里快速说道。 嘴上说着，手里的动作可没停，脚掌后蹬借力，右手收紧虚摆一下，左拳冲出，一记“超人拳”，锤在女浩克的脸上。 慢镜头里，女浩克右脸被覆盖着手甲的拳锋挤压变形隆起，整个人身子一歪，柔软的嘴唇不由自主地甩动，几滴清亮透明的唾液被甩了出去。 口水都被打出来了！ “我……”黑袍女巫见状就忍不住火星子直冒，却被陈忻露一把拦住。 陈忻露低声道： “不要出手，她是……绿巨人。” 趁你病要你命，傅青海借着超人拳前冲的惯性势头，趁着女浩克脑袋被接连重击，神智发懵的时刻，一记又一记冰雹般扑面而来的轻重拳，绕过虚浮的双臂抱架，砸在女浩克的脸上。 嘴里还在大声的嘲讽着： “这就是绝妙青春绿巨人，哈？” “砰！” “就你这蠢样，你也配和阿玛迪斯·赵相提并论？” “啪！” 阿玛迪斯·赵在设定里是地球第七聪明的人，著名小神童，他的天才脑袋是比浩克身体更为强大的武器。 不得不说，绿巨人血统实在是太他妈抗揍了，抗性拉满，恢复离谱，正常人被傅青海打出这么多的有效击打次数，不被当场KO，也被TKO了，居然还能摇摇晃晃地站在地上和傅青海对拳。 傅青海甚至直接一个柔道式的下潜抱摔，将女浩克压倒在地，整个人骑在绿巨人的腰间，挥起砂锅大的拳头，左右开弓，“呯呯呯”的打脸。 “绝对力量大了不起？嗯？空有一身蛮力的蠢货，根本不知道要动脑子战斗。” 傅青海继续嘲讽着。 自从在洛斯韦尔7号行星上单杀怀言者连长达伦·克洛法以后，傅青海就喜欢上了这种嘴炮战斗方式，利用嘲讽技能，干扰对方的心智，让对方怒急攻心，方寸大乱。 他却忘了，唯独有一个超级英雄，尤其不应该被激怒。 “啪！” 傅青海的双臂忽然被绿色的手掌握住。 傅青海低头一看，一双通红的双眼直直地瞪着自己。 操，怎么忘了这茬了。 傅青海被一股突然增大的沛然巨力整个人掀起，扔了出去。 “砰！”后背砸在一堆废墟上。 在设定里，有很多种绿巨人都具备变形后依然保持神志清醒的能力，比如说灰浩克，比如说宗师浩克，比如说绿博士。 很多人以为，又有绿巨人的体魄，又有聪明的神志，肯定是强上加强了。 其实不然。 他们都失去了经典绿巨人最无敌最BUG的那项能力——愤怒之后增加力量和抗性。 无上限！ 若不然，极致愤怒后进化成“绿殇”形态的绿巨人，凭什么能一个人对抗整个光照会和复联，掀起大事件“绿巨人世界大战”。 在阿玛迪斯·赵的故事里，绝妙青春绿巨人也有一部分经典绿巨人的属性，他发现自己变身后，在偶尔愤怒时也会失去神志，力量随之增强，但是阿玛迪斯·赵最终放弃了这个能力，甚至放弃了自己绿巨人的身份，他认为聪明的头脑永远比强悍的体魄更重要。 女浩克站起身，怒喝一声，就准备向傅青海冲来。 这时，不远处，空天母舰的残骸背后，忽然响起了一阵剧烈的战斗声，并在向这边快速移动而来。 陈忻露和漂浮在半空的黑袍女巫对视一眼： 有人过来了！ “哗啦！” 一堆水泥块里，深蓝色共生体钻出半个身子，手里举着傅青海的复合爆弹枪，惊喜喊道： “青山！” “啊啊啊——” 女浩克双眼通红，面目扭曲，依然在不管不顾地冲向傅青海，却发现眼前的景物突然一变，变成了光怪陆离的碎玻璃一样的镜像空间，傅青海的身影消失了。 “啪。” 女浩克的身后，陈忻露轻轻一掌拍在了她的背上。 一团半透明的魂魄被打出体外，女浩克瞬间清醒了。 魂魄状态下的女浩克，转回身看了陈忻露一眼，点头道： “小露。” 陈忻露点点头，伸手一摄，再次将女浩克的魂魄抓了回来。 灵魂回到体内，女浩克浑身一震，双眼里的红血丝消失，重新恢复了理智。 眼前的镜像空间破碎消失，前面，傅青海也已经和罗恩汇合，拿回了自己的武器。 两拨人同时看向了空天母舰残骸那边，战斗声传来的方向。 只见美国队长和斯特拉克男爵，各率领着两伙人，激烈地战斗在一起。 陈忻露三人对视一眼，陈忻露低声道： “先撤，躲起来观察情况。” 三人迅速转身离开，寻找遮蔽物。 傅青海冷眼看着三人离开，心里大概有了猜测。 利维坦阵营？ 神盾局和九头蛇，任何一方看见自己的老大们正在干仗，二话不说肯定抄家伙就上了，唯独只有利维坦阵营，存在坐观其变的选项。 傅青海检查了一下复合爆弹枪的枪栓和枪膛，是否被灰尘堵塞。 很好，能正常击发。 得益于战锤40K高烈度战争环境的洗礼，战锤40K宇宙出产的武器，别的不说，皮实耐操，可靠性都特别高。 除了电浆武器。 傅青海正准备加入美国队长和斯塔拉克男爵的战团之中，忽然，通讯频道里响起了一个久违的声音： “青山！是我，阿普顿，我有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傅青海眯着眼睛观察远处的战况，分析寻找着切入点，嘴里说道： “什么重要的事情？我正在干架呢，能不能等会再说？” “不不不。”阿普顿的语气很着急，“必须现在就说，是很重要的情报，关系到你剧情线任务的达成！” 一听鬼娃语气这么严重，傅青海也就不着急加入了，拉着罗恩躲到了一处废墟的凹陷处，谨慎地抬头看了一眼周围的情况，问道： “什么情报，你说吧。” ………… 第六十二章 赛嘴 “我想办法混进了那个神盾局的办事处，妈蛋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办事处。” “里面有很多层地下空间，我潜入了最下面的那层，你猜我看见了什么？” 阿普顿·杜邦没有卖关子，而是直接说道： “红骷髅！我看见了红骷髅在一个特制的儿童房里，哄一个黑发小女孩睡觉，给她讲故事，九头蛇版本的童话故事。” 说着，阿普顿就把秘密基地里的见闻一五一十的汇报给了傅青海。 “红骷髅的女儿……” 傅青海皱眉沉吟，缓缓说道： “红骷髅在漫画里确实有一个女儿，辛西娅·施密特，后来的称号叫做‘原罪’，是红骷髅和一个洗衣工生下来的女儿，用科技催熟的。” “不过我很确定一点，红骷髅并不爱他的女儿，更不会给女儿讲什么睡前故事。” 阿普顿补充道： “还没完，我看见红骷髅之后，就一直在想办法溜出来给你通风报信，我在里面兜来转去，寻找逃出来的路径，然后我又看见了其他东西。” “一个蓝色的、会发光的半透明正方体，我猜，那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宇宙立方。” 嗯！？ 傅青海悚然一惊。 阿普顿说了，他在秘密基地里看见过A.I.M.先锋科技的标志，而宇宙立方，就是先锋科技用以收束利用超越领域的力量而特意打造出来的造物。 无限宝石是比较晚期才出现在漫威里的概念，早期的无限宝石既没有分类，也不是六颗，最开始的宇宙立方就是为了利用超越神族的力量而打造的神器，而在MCU里，宇宙立方用作收束空间宝石力量的设定，则是更晚出现的。 傅青海脑子飞速转动。 红骷髅→先锋科技→宇宙立方→黑发小女孩……逻辑链条瞬间打通。 傅青海猛然想起来了，前世看过的那个，令美国队长的扮演者克里斯·埃文斯都忍不住发推吐槽的最新漫刊大事件—— 《秘密帝国》！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傅青海目光放空，后背缓缓靠上废墟堆，口中喃喃自语。 “什么原来如此？” 旁边灰头土脸的罗恩好奇地问道。 傅青海淡淡开口，既是给阿普顿解释，也是说给罗恩听： “那个小女孩，不是什么红骷髅的女儿，而是科比克，她是宇宙立方的化身，宇宙立方自主产生的人格意识，她非常强大，也非常危险。” 罗恩扭头问道： “有多危险？” “她能看见我藏在塑料玩偶里的灵魂！” 阿普顿连忙插话道。 “哇，那确实是挺危险的。” 罗恩感叹道。 傅青海忍不住被这俩人给逗笑了，他解释道： “给你们科普一个小常识，漫威宇宙银河系里有三大星际帝国，克里，希阿，斯库鲁，希阿人最开始只是一群蛮荒鸟人，克里人曾经是斯库鲁人的奴隶，早期是斯库鲁人一家独大的。” “后来斯库鲁人研究超越领域的力量，制造出了第一枚宇宙立方，宇宙立方产生人格意识以后，直接把斯库鲁帝国给摧毁了，斯库鲁人从此一蹶不振，这才轮到克里帝国和希阿帝国的崛起。” “哦……”两人恍然大悟。 “青山，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罗恩问道。 傅青海目光深沉如渊，缓缓说道： “我心里已经有大概计划了，这一局，我们有办法翻盘！” 说完，傅青海又问道： “阿普顿，你现在在哪里？” “我躲在那个小女孩的家里和你通话呢。” 阿普顿答道。 “好的，阿普顿，你的任务完成得很漂亮，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期，你现在可以返回与我们汇合了。” “收到，青山。” 鬼娃笑嘻嘻地答道。 布置完了阿普顿这边，傅青海又转头对罗恩说道： “走，我们也换个地方，换个隐蔽且视角更好的地方，坐观其变。” 罗恩略有些疑惑，本来他看傅青海都提着复合爆弹枪气势汹汹的准备去找美国队长的麻烦了，结果现在又改变成坐观其变了。 不过罗恩已经习惯了听命于傅青海的指示，两人从隐蔽的废墟凹陷处起身，准备重新找个地方。 这时，一声轻微的“咔擦”，仿佛是鞋底踩踏水泥碎块的声音，传入了两人的耳朵。 两人对视一眼，傅青海端起爆弹枪，罗恩浑身迅速被共生体组织覆盖，两人迅速冲出废墟凹陷处往外一看。 一个穿着老旧夹克和脏兮兮牛仔裤的面具男，手里持着一把切肉刀，正呆呆地看着两人。 他的面具是略有些皱巴巴的灰白色乳胶面具，勾勒出了一个法令纹很深的男人脸的形象。 什么玩意儿？ 傅青海和罗恩再次对视，目光中都透露着疑惑。 面具男向罗恩举起了手里的刀。 “啪！” 共生体二话不说就将他一巴掌拍死了。 俩人凑到了尸体面前。 “噢～” 傅青海恍然。 “怎么？” 罗恩问道。 傅青海道： “阿普顿和我说过，来自月光光心慌慌宇宙的那个不死者，获得了迈克尔·迈尔斯乳胶人脸面具的那个轮回者。” 正是由于这个轮回者屡次尝试闯入一个平平无奇的神盾局办事处，才引发了阿普顿的额外关注，然后阿普顿就顺着这个神盾局办事处，顺藤摸瓜，发现了红骷髅、宇宙立方和科比克的秘密。 这个家伙，他可能知道些什么…… 傅青海打量着这具尸体，微微眯起了眼睛。 傅青海吩咐道： “憎恨，把他的头吃了。” 共生体毫不犹豫地“嗷呜”一口就将人头连同乳胶面具吞了。 “咳咳……” 共生体突然开始了剧烈的咳嗽，接着“呕”地一下吐出了一张湿淋淋烂兮兮的乳胶人脸面具。 “这里面，有某种我无法消化的东西。” 憎恨低沉的声音说道。 就是了。傅青海心想。 共生体虽然表现得没有多逆天，但它们确确实实是一种高维生物，能察觉到这张面具里的永生诅咒。 傅青海蹲在地上想了想，转身对罗恩说道： “罗恩，你不要跟我同行了，我另有任务交给你。” “什么？”共生体里露出罗恩的半张脸。 “你就在这附近，这一片地区游荡巡逻，找，找这个带着面具的家伙，找到他，然后就马上杀死他，无论杀几次都无所谓。” “他绝对没法取下他的面具的，他一旦取下就会真的死了，他戴上面具后也不能说话，但是你要防止他通过某些手段和渠道将消息传递出去。” “这个家伙，我猜他可能比阿普顿更早察觉到了宇宙立方的秘密，别管他是哪个阵营的，一律格杀，这个信息只能掌握在我们自己手里，不要让无关的变量因素来搅乱了我们的计划。” 罗恩郑重点头：“明白。” 随即又问道： “你确定他会在这一片地区重新复活吗？” 傅青海摇摇头：“我不知道，我猜的。” …… 将罗恩派出去猎杀这个面具男是合适的，共生体在复杂的高楼大厦和钢铁森林里可以上下攀爬飞奔，如履平地，生存能力很强，战斗力同样不俗。 傅青海重新在附近的楼房里找了一个射击角度和视野都很不错的制高点，埋伏了下来。 在三曲翼基地周围，没有比基地大厦更高的建筑，这可能是某种保护措施。 傅青海刚刚在一栋别墅的四层阁楼上架好了自己的爆弹枪，将瞄准仪的金属环节线缆连接到了动力战甲上，结果一扭头，就看到了旁边并排别墅的阁楼里，同样鬼鬼祟祟地冒出了三个女人。 尼玛，阴魂不散啊…… 傅青海当即调转枪口，对准了旁边的阁楼窗口。 那三个女人同样发现了傅青海，陈忻露手中浮现了金红色线条勾勒的密扇，她目光定定地盯隔壁阁楼里的着傅青海，沉声说道： “青山，你可要想清楚了，刚才你把阿夏揍得那么惨，我和星羡可都没有出手。” 她口中的“星羡”应该就是那个黑袍女巫，飘在半空中玩火的那个。 当陈忻露说到“揍得那么惨”这句话的时候，旁边的高个女人忍不住怨念地看了她一眼。 都不给好姐妹留面子的吗？ 傅青海语气平淡道： “那可是她自己说的，她要替你摆平这件事，她的原话是，无论我有什么不满有什么怒火，尽管冲着她来，她接着的。但现在看来嘛……似乎我的不满和怒火，她并承受不起。” 说着，傅青海发出了一声嗤笑。 “就这水平，就别装什么江湖大姐大替人平事儿了。” 闻言，高个女人对着傅青海怒目而视，怒道： “我说了要和你单挑，就不会为失败找借口。对，我是技不如人，我打不过你，我承认，可是你那些言语嘲讽算什么回事？真正的男人用得着像你这样靠恶毒言语去中伤别人吗？” 还有一句话她没说：我家陈昕雪享誉轮回世界的大美人，怎么会看上你这个毒舌男？ 傅青海笑了： “首先，真正男人的标准轮不到你来定义。其次，既然你说了我的所有不满和怒火都由你来承受，那这些话语也是我不满和怒火的一部分，本来是要骂给陈忻露听的，既然你说了你要来替她承担，那就只能用来骂你咯。” “你……” 女浩克根本辩不过傅青海，被说得哑口无言。 她转念一想，又换了个角度说道： “你可别太得意了，别忘了最后一刻要不是小露拉住了我，使我清醒过来，你也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呵。”傅青海不屑地笑了笑，说出了一句颇有哲理的话： “都不能被自己所完全掌控的力量，也能叫做‘自己的力量’么？” 此话一出，三女皆是一愣。 这人话里有话啊。 高个女人和黑袍女巫，下意识地看了陈忻露一眼，让冷艳淡然的眼镜御姐顿时面色有些尴尬。 首先，第一层意思，傅青海嘲讽女浩克都控制不住自己愤怒后的力量，那这种力量就根本不配叫做“她自己的力量”，是不属于她的力量。 其次，傅青海很清楚，陈忻露在战锤40K宇宙里，试图向奸奇和纳垢祈求力量，结果被奸奇耍得团团转不说，还因纳垢落下了一身病，估计花费了很大代价才彻底消除。 而作为陈忻露的老队友，高个女人和黑袍女巫同样清楚，陈忻露曾经向漫威616宇宙里的多玛姆和墨菲斯托祈求力量，学习黑魔法。 这一记指桑骂槐，有点东西。 这一刻，三女同时达成共识： 可以和这个男人打，但别再和他吵了。 好气，被阴阳得好难受啊。 陈忻露银牙紧咬，脸上表情变幻，终于是挤出了一句话： “这里是漫威漫画宇宙，我的魔法没有受到丝毫压制，你一个人是打不过我们三个的，你自己心里也很清楚。看在我姐的面子上，不管你是什么阵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哼！” 说完，陈忻露便将脸撇了过去，气呼呼地不再看傅青海。 陈忻露说的确是事实，傅青海现阶段缺乏反制魔法的手段，除非他的张妤柠能提前来到这里布局，布置凶宅鬼屋，在两大恶魔咒怨的领域里，张妤柠强得离谱，否则，傅青海想打法师就只能靠一个先手—— 大部分法师都很脆皮，一旦被傅青海先行发现并率先出手，大概率就直接GG了，他们的血量和防御很难挺到第二轮对傅青海进行反击。 想了想，傅青海不喜欢把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一个女人对自己莫名的好感上，他悄悄编辑了一条短信，让张妤柠过来。 妈的，老子难道没有队友么？ 你们仨给我等着，我最强的那个队友要来了！ 发送完短信，傅青海重新趴回了狙击点，目光与瞄准仪同步。 ………… 第六十三章 勇敢蛇蛇，不怕振金 傅青海借助瞄准仪的成像，仔细地观察着远处的战况。 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们之间的战斗，就像电影《复仇者联盟》系列里表现的那样，没什么好赘述的。 傅青海聚精凝神地观察着，瞄准仪聚焦锁定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着重观察他的表现。 不是只有傅青海会躲在暗处打冷枪，“BANG”一声悠长沉闷的巨响传来，那是大口径狙击枪的声音。 美国队长提前抬起盾牌挡住了头，“叮！”盾牌上炸起一簇火线，美队的手臂纹丝不动。 又一个勇敢的九头蛇，端着一柄经典的温彻斯特M1887霰弹枪，冲至队长面前，悍然击发。 队长瞬间横盾于枪口前，“砰！”一声弹丸喷射，在盾牌表面刮出刺眼火星，而队长依然坚如磐石，未曾后退一步。 稍有常识的人，都能看出其中的蹊跷。 一块足够坚硬的盾牌，或许可以挡住子弹的穿透，可怎么挡住子弹附带的巨大动能呢？要知道，不少士兵身穿防弹衣，依然被震裂肋骨，震碎内脏，最后内出血而死。 有人归结为超级士兵血清带给美国队长的巨大力量，他用力量抵消了子弹的动能。 实则不然。 真正的答案是，美国队长的盾牌，有振金的成分。 振金，最早的名称就叫做“吸音钢”，一种可以不发生形变，就能吸收动能的神奇金属，这是人们最早观察到的振金的神奇特质。 正常材质的物体，都是依靠发生形变来吸收能量的，比如说著名的丰田汽车，就很擅长吸能。 材料学专业的应该清楚，假设一块钢板完美地抵挡住了子弹，即便外部看毫无变化，其实内部可能已经因为应力作用而产生结构性的、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小裂纹，这也是一种形变。裂纹生成、扩散，不断累计起来也会降低钢材的强度，即疲劳破坏。 包括坚固可靠的陶钢、塑钢都是这样的，所以陶钢虽好，但依然是战场消耗品。 但振金就不是。 不愧为漫威四大金属之一。 所以美队可以利用盾牌轻松抵挡下很多攻击，美队之盾，也勉强算是漫威宇宙里的一个小神器。 “唔，队长啊队长……” 傅青海一边移动瞄准仪，追寻着美国队长的身影，一边在口中喃喃自语。 两群人在废墟间上下翻飞，各种能力一齐迸发，见招拆招，你来我往。 美国队长就如同传闻中的那样，跟谁都能过两招，无论对方有什么能力用什么装备，无论对方属于科幻侧还是魔法侧。 可他又没有那么强，来来回回就是那几下，拳打脚踢，盾牌格挡，飞出盾牌用盾缘撞击，然后再弹回。 他不是输出最高的那个，但却屡屡在危急时刻挡在队友面前，他不是头脑最聪明的那个，所有超级英雄却都愿意听从他的指挥。 这就是美国队长，善良和正义的化身，一切优秀品格的集合体，他谦逊、正直、怜悯、英勇、公正、诚实……他恪守荣誉，他敢于牺牲。 史蒂夫·罗杰斯，这个男人没有托尼·斯塔克和布鲁斯·班纳聪明，没有托尔和浩克那般强大，没有斯特兰奇博士那样手段繁多，他不会魔法，不懂科技，更没有钞能力，可如果在复联内部投票选出复仇者联盟的领袖的话，美国队长毫无疑问会高票当选。 大家都肯听他的，因为大家都知道，美国队长，永远值得信赖。 美国队长越是得人心，傅青海就越坚定了心中的那个计划。 江湖人送外号五五开队长，即便如此，美队也不是绝对无敌，更没有锁血挂，战斗过程中，有无数次的险象环生。 傅青海将枪膛里的天蝎座爆弹退了出来，重新插上了弹鼓。 瞄准仪的视野里的，傅青海清楚地看到，美国队长刚刚挥盾击退了斯特拉克男爵的进攻，身后的废墟土堆里，突然钻出来了一个两只手都捏着高爆手雷的男人，看样子拉环已经拉开，就差松开保险杆。 这个“疯狂伊万”嚎叫着正准备扑上去和美国队长同归于尽。 “砰！” 一枪，他的双手就被打碎了，手雷被击飞到了一边，松开保险后轰然爆炸的高爆手雷，将他半个身子吞没，发出了临死前的惨叫。 轮回世界提示击杀同阵营轮回者，扣除同化点数。 傅青海面色沉静，无动于衷。 一个身穿西装的高大强兽人，肌肉将西服绷得鼓鼓的，他挥舞着一柄巨大的T头剑，和美国队长拼杀在一起，一刀又一刀，势大力沉。一个手持弯刀的家伙，伺机悄然接近了美国队长的背后…… “砰！” 傅青海冷静地扣下了扳机。 偷袭者手里的弯刀被瞬间打飞，失去了武器的他先是一愣，急忙捂着手转身逃跑。 “队长啊队长……你可是我翻盘的希望了。” 傅青海低声自语道。 美国队长正常战斗，傅青海就冷眼旁观，只要美国队长遭遇危机，傅青海就会开枪化解。 他尽量不去杀伤到九头蛇阵营的剧情人物和轮回者，但是爆弹狙击枪毕竟精度有限，威力又太大，有时候明明冲着武器去的，一不小心却把人给打死了，让傅青海也是被扣除了一些同化点数。 史蒂夫·罗杰斯一拳打飞一个九头蛇特工，看着不远处正在到处喷射死亡孢子大开杀戒的斯特拉克男爵，喘了口气，对身边的黑寡妇和鹰眼说道： “娜塔莎，克林特，你们察觉到了没有，有人在暗中帮助我。” 黑寡妇手持双枪，警惕看向四周，冷静点头： “我看到了，和我无关。” 鹰眼张弓搭箭，“嗖”地射出一箭，收割掉了一个倒霉蛋的生命，淡淡道： “和我也没有关系。” “队长，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您的事迹宇内皆知，您的品格人人景仰，想必一定是您的某个崇拜者在暗中支援我们吧！” 旁边一个轮回者听到了三人的对话，连忙凑上来拍马屁道。 作为轮回者，他知道战场出现任何突然的支援和突然的倒戈，都没什么奇怪的，但是能趁机拍美国队长一个马屁，刷刷好感度，他觉得这样很值。 拍马屁嘛，不怕尴尬，就怕不拍……轮回者喜滋滋地想到，为自己见缝插针的一拍而感到自得。 美国队长看了这个华裔一眼，点头道： “或许吧。来吧，陈俊，我们继续战斗。” “是，队长！” 轮回者大喊一声，跟随美国队长冲向下一处战场。 傅青海继续观察美国队长的周围，准备继续替他排忧解难、保驾护航，忽然，他看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身穿军绿背心、作训裤和高帮军靴，皮肤白皙，粉色短发的女孩儿，正端着一柄黑色带链锯的大枪，在钢梁和水泥板之间隐约浮现出身影，她缓缓接近战场，接近美国队长的方向。 佐菲亚？ Shit，怎么是她？ 傅青海眯起了眼睛，感到有点头疼。 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这个女孩提前来和自己通风报信，将她对于“洞察计划”的推测告诉了自己，尽管没能猜到那个隐藏在迷惑选项后面的最终答案，可这份情报对于当时梳理剧情线梳理得一头乱麻的傅青海，也是弥足珍贵的。 如果这个女孩也要不自量力地去打美国队长的主意的话……说实话，傅青海没法对她扣下扳机。 要是没打中也就算了，万一不小心打死了…… “嗯……操。” 傅青海闷闷地想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收起爆弹枪，放在后背，起身从掩蔽物里出来，走下阁楼，快步走向那片废墟，同时，嘴里也在通讯频道里问道： “怎么样，罗恩，你那边有收获吗？” “嗞嗞……” 那边信号质量似乎不太好，罗恩说道： “没有，青山，我一直在战场外围游荡，不断有看着像是轮回者的家伙正在加入战场，但我没有再看到那个戴乳胶面具的男人……嗞嗞，哦谢特，连这个保安大叔也想参与超级英雄们的战斗吗？真是人人皆有拯救世界的梦想啊。” 傅青海道： “好的，罗恩，保持耐心，继续寻找，我已经叫张妤柠过来了，如果你那边遇到麻烦不能摆平的，联系张妤柠，退往她的鬼屋。” “好的，青山。” ………… 第六十四章 我相信 傅青海还没有靠近战况最激烈的地方，就遇到了一个熟人。 一身黑色贴身作战服，黑色头套露出两只眼睛，一手一把武士刀挥舞得刀光绚烂，正在面对两个敌人的夹击。 乌蛇奈登。 那个来自特种部队宇宙的九头蛇阵营轮回者。 他的体术和刀法着实了得，以近战武器对战远程枪械，双刀挥舞得密不透风，刀阵中爆发出“叮叮叮叮”的脆响和火星，他几刀劈开了敌人射来的子弹，一边格挡还一边向对方逼近。 傅青海端起爆弹枪就是一梭子扫过去，“哒哒哒哒！”一个敌人被狂暴的质爆弹瞬间撕碎，身体如破麻布袋般碎裂四溅，奈登顿时压力大减，一刀斩杀了最后一个敌人。 乌蛇奈登转过头： “谢了，昆汀。” 傅青海走上前，看向空天母舰残骸缝隙外的战况，问道： “现在什么情况？” 乌蛇奈登将两把武士刀交叉插回背后，蹲下身子手脚麻利地打开了斜挎在腰间的一个包，嘴里闷声闷气说道： “战况很激烈……嗯，怎么说呢，斯特拉克男爵很强，他的死亡孢子对没有全身封闭防护能力的低级轮回者几乎就是秒杀。” 说着，乌蛇奈登还拉了拉自己的呼吸阀口罩，接着说道： “不过总体来说，对面有复仇者，有绿灯侠，有众多强大的轮回者，除非现在美国队长当场暴毙，不然……九头蛇完了。” 傅青海闻言，沉默不语。 尼克·弗瑞是神盾局阵营的幕后操盘者，但美国队长才是神盾局阵营的战斗领袖，这一点，很多轮回者都看出来了。 傅青海已经狙杀了尼克·弗瑞，但是神盾局阵营并没有随着局长的死亡而群龙无首当场解散。 但如果……如果美国队长也死了呢，是不是就能赢了？ 傅青海一时间有些犹豫……还要不要坚持自己的那个计划？ 倒是蹲在地上的乌蛇奈登，絮絮叨叨地说完之后，从包里掏出来了一个铁黑色的金属圆柱体，上面密密麻麻地整齐镶嵌着无数小疙瘩，像个奇怪的铁玉米。 奈登举着这个装置，拉下面罩，对着傅青海咧嘴一笑，道： “不过，他们干不掉美国队长，不代表我乌蛇奈登不行，嘿嘿。” 傅青海看着这根镶满铁疙瘩的圆柱体，仔细回想前世关于特种部队的电影，试探着问道： “萤火虫的机械虫群炸弹？” “对头！” 奈登答道，他专心捣鼓着手里的圆柱装置，轻轻一旋圆柱体两段，上面密密麻麻的铁疙瘩顿时全部立起，像一群弹开翅膀的瓢虫，并说道： “这可是我费了好大代价才从萤火虫那个老抠门手里换来，每一只机械萤火虫都是一颗高爆炸弹，美国队长的盾，能挡住刀剑，能挡住子弹，能挡住我铺天盖地的机械虫炸弹吗？他今天死定了！” 萤火虫是特种部队宇宙里出现的第一个反派人物，算得上历史悠久，特种部队的电影对原著漫画做了较大改编。 在电影《特种部队2：全面反击》里，萤火虫就使用了这种由一群机械萤火虫组成的特殊炸弹，自动追踪目标索敌，自动规避障碍，成群结队，飞行速度还不慢，单只机械萤火虫的爆炸威力差不多等同于一颗高爆手雷。 美国队长单靠一面圆盾，几乎是无法防御虫群炸弹的。 乌蛇奈登正准备释放出机械萤火虫群，炸死美国队长，忽然一支微微发烫的爆弹枪口就抵住了他的脑袋。 他抬起头一看，傅青海护目镜里幽幽跳动着冰冷猩红的光芒。 “你不能杀死美国队长，奈登。” 傅青海缓缓说道。 他冰冷的声音经过扩音器的过滤，更显得有一种铁片挫动的铿锵感。 乌蛇奈登一愣，惊叫道： “为什么？” 傅青海摇了摇头： “没有为什么，我就是告诉你，乌蛇奈登，你杀谁都行，你就是不能杀死美国队长。你若同意，我就把枪放下来。” 傅青海可不会和这些不熟的人解释自己的计划，但凡有一个轮回者嘴巴不严，把宇宙立方和科比克的存在透露出去了一星半点，那可就功亏一篑了。 奈登看着顶在自己脑门上的黑洞洞粗大枪口，一脸难以置信地说道： “你，你你……你是神盾局阵营的卧底？你潜伏到现在就是为了这一下？操，你藏得好他妈的深，昆汀！” 说着，乌蛇奈登就要伸手按下机械萤火虫群的启动按钮，似乎要和傅青海玉石俱焚。 傅青海一把揪住这个男人黑色作战服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奈登瞬间双脚悬空被抓着领口提到了傅青海的面前，狰狞冷酷的面甲几乎怼到了他的脸上，不足十厘米，近得似乎能听到头盔里的呼吸声。 傅青海语气冰冷，一字一句地说道： “傻逼，动动你的脑子想想，老子要是想杀你，你已经死了不下三回了，用得着这么麻烦么？” 奈登刚才一时震惊，但是此刻仔细一想，确实如此。 傅青海若是想杀他们，趁着一群轮回者被蝰蛇夫人下毒麻晕的时候动手，那还不是手到擒来，谁都没法反抗。 远的不说，就在刚刚，奈登一个人面对两个敌人的夹击，傅青海只要在背后来一枪，这条自负的乌梢蛇不也得当场暴毙。 可奈登还是不服，他不愿意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杀死鼎鼎大名的美国队长的机会，他大声抗辩道： “可你凭什么不准我杀死美国队长，你明明也看到了，所有剧情人物都在听从他的指挥，美国队长一死，对方群龙无首，就算整体实力依旧比我们强，我们就有了翻盘的希望！这不是很明显了吗？” 傅青海覆盖着手甲的大手攥紧了乌蛇奈登的衣领，让他呼吸都有些急促，淡淡道： “你不懂，你根本不知道这条剧情线里对应的大事件，到底是什么。你不需要知道理由，照我说的做，带着你的小玩意儿离开这里，远远地躲开，我们才有翻盘的希望。” “我为什么要相信……” 乌蛇奈登话还没有说完。 “我相信。” 一声清脆磁性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话。 两人同时转头看去。 建筑废墟旁边的土堆外，走出了一个粉色短发的帅气女孩，她手里持着一柄硕大的黑色大枪，枪口下挂的链锯上还沾染着鲜红的血浆和碎肉。 佐菲亚看着傅青海，认真地说道： “我相信他的判断，奈登，他说不能杀美国队长，就是不能杀。” 被提在半空中的乌蛇奈登都无语了： “喂，佐菲亚，我印象中你不是那种看见帅哥就走不动路的花痴女人吧？你有什么理由相信他？” 佐菲亚将黑色大枪背到了背后，说道： “这是一种直觉，奈登，换个你能理解的逻辑：跟着比你强大的玩家走，总是没错的。” 傅青海转回头，淡淡道： “我也换个你更容易听懂的逻辑：你若不从，你就会死，奈登。” “好吧，好吧……” 乌蛇奈登在半空中摊手。 “我从了，我不杀美国队长，行了吧，能不能把我放下来了，我听你们两位的，行吗？” 傅青海将地面上的机械萤火虫圆柱装置捡起，扔给了佐菲亚，说道： “在剧情线任务结束之前，你替奈登先生保管好这个东西。” 粉发女孩一把接过机械萤火虫炸弹，笑嘻嘻地敬礼道： “好的，没问题。” ………… 第六十五章 病毒之王 有理有据，以理服人，傅青海将手里服软了的乌蛇奈登放了下来。 和奈登、佐菲亚这两个九头蛇阵营里稍微有点实力的轮回者汇合后，傅青海准备带领两人撤离战场，继续冷枪冷炮行动。 傅青海看着佐菲亚背后的那把带链锯的黑色大枪，感觉有点眼熟，不禁开口问道： “MK2骑兵突击步枪？” 佐菲亚仰起头，冲着傅青海露出一个灿烂甜美的笑容，笑嘻嘻地说道： “你果然知道，没错，就是第二代骑兵突击步枪！” 这是贯穿《战争机器》历代游戏里的标志性枪械，傅青海当然知道。 走在傅青海另一边的乌蛇奈登，失去了机械萤火虫这个大杀器，又不知道傅青海之后还会不会还给自己，心里惴惴不安，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听到了佐菲亚的话，不禁在心里腹诽道： “什么叫‘你果然知道’？就冲这个用词，就冲你那张笑得跟什么似的脸蛋，你要说你对昆汀没一点想法我都不信，还说什么女人的直觉，还跟我讲什么轮回者的逻辑，我呸！说穿了还不是见色起意。” 佐菲亚不知道奈登心里已经把自己归结为了傅青海的舔狗，此刻的她走在傅青海身边，滔滔不绝地给他讲诉着自己在战争机器宇宙里的经历，自己是怎么获得这把性价比超高的MK2骑兵突击步枪的，自己又是怎么用这把大枪射爆荧光族黑暗苦役兵的脑袋，怎么用链锯砍穿蜂蛹族兽兵的胸膛。 其过程描述突出一个残暴和血腥。 “你知道吗，昆汀，我链锯决斗超溜的……” 佐菲亚一边走，一边仰起脖子和傅青海对话，像一只围绕在傅青海身边的叽叽喳喳的小麻雀。 站在全装重甲不含飞行背包就有两米七左右的傅青海旁边，一米七二的佐菲亚确实就像一只小麻雀。 要不是另一边还有一个眼镜蛇特种战士在默不作声的冷眼旁观，佐菲亚可能都要抱上傅青海的手臂了。 傅青海一边警惕地不断转头打量着四周，嘴里一边嗯嗯啊啊的应付着佐菲亚的兴奋话语。 现在三人正走在一个空天母舰砸出来的凹坑之中，星际战士的军事训练和战斗直觉告诉傅青海，这种地形往往是很危险的。 前方，一块黑色的空天母舰机翼背后，亮起了淡淡的绿光。 傅青海一把按住身边的两人： “等一下。” 漂浮在半空中的绿灯女侠，从巨大的机翼残骸背后升起。 又是她。 傅青海笑着打招呼道： “好久不见啊，海绵侠。” 贝齿咬紧，绿色眼罩下，绿灯女侠的双眼杀气弥漫。 这不是明摆着绿灯侠么，为什么昆汀要叫她海绵侠？乌蛇奈登面露疑惑。 海绵侠？佐菲亚低头看了看自己大小适中挺翘饱满的胸脯，若有所思。 绿灯女侠从牙齿缝中挤出几句话： “我和你就是这次轮回世界里，正邪双方各自阵营中最强大的轮回者，我意识到了这一点，该死的乌龟壳，你我之间，终有一战，不可避免……所以，我来了。” “哦，是吗？” 傅青海应了一声，不置可否。 显然绿灯女侠的情报工作没怎么做到位，她甚至都不知道本次剧情线里还有第三个阵营叫“利维坦”。 利维坦阵营里有一个邪灵鬼怪操控者张妤柠，一个共生体寄主罗恩，如果傅青海所料不差的话，还有漫威法师陈忻露，女绿巨人阿夏，以及那个叫“星羡”的龙与地下城法师。 这堆人里谁都不弱，傅青海和绿灯女侠还真不好说到底是不是最强轮回者。 绿灯女侠一挥手，她的身后密密麻麻地涌现出了一大堆身穿灰色迷彩服、手持M4步枪的普通人士兵，这些人齐刷刷举起手里的枪，对准了凹坑里的三人。 “国民警卫队？” 傅青海看到这些凡人士兵，微微一愣，开口道： “你把这些普通人牵扯进超级英雄的战斗里来，有用吗？你可真是残忍啊，海绵侠。” 国民警卫队就是美国的地方民兵武装以及后备军事力量，在美军内部都不算精锐，除了调动方便一点，没有任何突出之处，傅青海不明白为何绿灯女侠要叫上美国国民警卫队。 绿灯女侠摇了摇头，道： “不，不是我，我可没有调动联邦州地方武装力量的权力，是罗斯将军的命令。” 傅青海皱起眉头。 霹雳将军罗斯？这次剧情线和他有什么关系？他不去追捕自己的好女婿班纳博士，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罗斯将军是美国军方的人，和神盾局这种偏向国际联合组织的机构一向不太对付，其在绿巨人剧情线里还是个反派，怎么也不该来帮助神盾局才对。 心头疑惑，但是手上动作可没停，傅青海右手持握的爆弹枪，枪口稍稍下放，横在了乌蛇奈登的腰侧，左手则悄悄放在了佐菲亚身后。 绿灯女侠居高临下看着傅青海，嘴角勾起一丝微笑，说道： “你忘了吗，我们准备截获的那辆属于九头蛇的装甲车，后来被你阻止了的那次行动。” “我告诉罗斯将军，佐拉博士研制的，最后一批九头蛇版本的超级士兵血清，在你手里。” 原来如此！ 厄斯金博士死后，因为超级士兵血清实验的死亡率过高，大部分实验研究都被禁止了，罗斯将军是美国军方中最后一个还在坚持研究超级士兵血清的人，MCU里是他用超级士兵血清+伽马射线，制造出了“憎恶”。 绿灯女侠用这一招，将本不该属于神盾局阵营的野生势力，也拉入了己方的阵营中。 合纵连横，有点妙啊。 不等傅青海回答，绿灯女侠一挥手，道： “开火。” 站在坡道顶端的一群国民警卫队士兵当即扣动扳机，枪口火舌大作，一瞬间，早有准备的傅青海右手枪口一挑，将乌蛇奈登推飞，心有灵犀的眼镜蛇特种战士，借助傅青海的力量顺势一个侧滚翻，锵然拔出背后的双刀，躲进了废墟缝隙里。 另一边，傅青海左手一把扣住佐菲亚的肩膀，将她扒拉到自己身后，用庞大的战甲挡住了袭来的子弹。 “叮叮叮当当！” 子弹打在傅青海的陶钢复合装甲上，只能溅起一丝火星，躲到傅青海背后的佐菲亚反应也是极快，拿起MK2骑兵突击步枪，转身单膝跪地，从傅青海两腿之间架起枪口开始扫射，粗大的火舌喷涌而出，一条威力巨大又连绵不绝的弹链将国民警卫队士兵们纷纷击倒。 而傅青海，在推开两人后的一瞬间，就端起复合爆弹枪，对准绿灯女侠悍然开火。 “哒哒哒哒哒哒！” 拿质爆弹去打普通士兵就是浪费，无需提前沟通，傅青海和佐菲亚此刻就已经十分默契地分配好了目标，强对强，弱对弱。 绿灯女侠没有再具现化任何科技造物，而是双手置于身前，纯粹而澎湃的绿灯能量形成的球形护罩笼罩着她，艰难抵挡着傅青海的射击，绿灯能量被打得破碎四溅。 傅青海注意到，她左手戴着绿灯扳指，右手戴着蓝灯之戒，蓝灯的光芒正在持续不断地给绿灯充能。 傅青海为什么不怕绿灯女侠，就是因为他知道，情感光谱固然属于宇宙本源级的力量，但是灯戒的能量始终是有限的，等能量耗尽就是任人宰割，一个蓝条等于血条的家伙。 但现在看来，绿灯女侠似乎已经摸索到了双戒并用的方法。 “嗷——” 一声怒吼从傅青海背后传来，一个三米高的红色肌肉巨人从斜坡顶端一跃而起，双手握拳举过头顶，向傅青海砸来。 红浩克！ 罗斯将军都亲自来了！ 这个狡诈的红色巨人没有第一时间出现，而是躲在废墟里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威胁最大的就是傅青海手里那把枪械，傅青海刚刚转身，就被扑下来的红浩克一把扣住了持枪的右手，傅青海左手握住握把扣动扳机，“哒哒！”红浩克侧头闪过枪口，一拳锤在傅青海脸上。 “砰！” 傅青海脸向侧边一偏，铁锅大的拳头把傅青海的头盔都锤歪了。 在红浩克跳下来的一瞬间，佐菲亚就屈膝一弹向后倒飞出去，纤薄健美的脊背砸在地上，同时手中的骑兵突击步枪依旧在连续不断地朝着红色巨人开火，火力持续性强得可怕。 傅青海和红浩克扭打缠斗在了一起，老练狠辣的罗斯将军显然不是年轻气盛的绝妙青春绿巨人可以比拟的，傅青海不愿意放弃手里的爆弹枪，而罗斯将军也看准了这一点，贴身短打，拳拳到肉，打得陶钢复合装甲片片开裂，锤得这个星际战士连连后退，就是不给他举枪射击的机会。 骑兵突击步枪射出的弹链让罗斯将军吃痛，但是他不管不顾，就是一门心思要先解决掉傅青海这个首要威胁。 和绝妙青春绿巨人交过手的傅青海发现，自己凭借精湛的徒手格斗技术把女浩克按着揍了一整场，头都被自己打晕了，结果女浩克的伤势没多大会儿就好转了，还能摇摇晃晃站起来和自己对打。 那个时候，傅青海就明白了，单凭格斗能力可以压制绿巨人，但是始终战胜不了绿巨人，所以他不愿意撒手扔下爆弹枪，况且自己腰间还有三枚天蝎座爆弹，一发就能把红浩克打穿。 不扔枪就要被罗斯将军压着打，扔了枪又杀不死红浩克，傅青海一时陷入两难，而漂浮在身后的绿灯女侠也没有闲着，她挥手甩出绿光能量，化作绿色的长鞭，一下缠绕卷住傅青海的肩膀，用力将他向后拉。 另一只手同样甩出绿色长鞭，拉住凹坑边缘的一大块水泥板，用力一拽，水泥板就向傅青海的背后砸来。 却没想，傅青海没有和绿色长鞭的拉拽硬抗，反而顺势向后一倒，险之又险地闪过红浩克的双拳，同时双脚向上一蹬，一招兔子蹬鹰踹在了罗斯将军强壮的胸膛上。 红浩克的攻势随之一滞，接着一块飞来的水泥板“啪”一声砸在了他的脸上，碎成了好几块。 红浩克怨怼地看了绿灯女侠一眼，而傅青海躺在地上，腾出手端起枪对准红浩克就扣动扳机。 “哒哒哒！” 红浩克双手交叉挡在脸前，质爆弹打得红浩克胸膛血花四溅，如熔岩般滚烫炽热的血浆喷洒而出，洒在地面上还能将尘埃灼烧得冒烟。 傅青海三枪就打空了弹匣，连忙取下弹鼓，手摸腰间准备换上天蝎座爆弹，然而察觉到傅青海火力熄灭，红浩克放下双臂，挺着鲜血直流的胸膛，怒吼一声再度扑了上来。 在另一边，之前被傅青海推出去的乌蛇奈登，他拔出两把武士刀以后却没有去斩杀那些源源不断涌上来的国民警卫队，而是猫着腰在残骸废墟中快速穿行，两脚一点一踏，像个灵敏而隐蔽的黑衣忍者。 他绕过傅青海和红浩克的战团，绕了一大圈，来到佐菲亚的方向，趁交战双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一个前扑，一把抓回了掉落在地上的机械萤火虫炸弹装置，对准傅青海、红浩克和绿灯女侠三人的方向，转动了圆柱体装置的顶端。 “咔哒……噗呲噗呲噗呲。” 铁疙瘩整齐立起，密密麻麻的机械萤火虫从圆柱体装置里飞出，拖着发光的高能腹部，飞向了战场中心的三人。 “轰！轰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火团和爆炸在凹坑中心迸发，将战团中心的三人淹没，遮蔽了周围人的所有视线，靠得近的国民警卫队的士兵们直接被冲击波吹飞，后续部队见状连忙后撤掩蔽。 早已躲进废墟掩体后和国民警卫队对射的佐菲亚，呆呆看着这一幕，愣声道： “不会把昆汀给炸死了吧。” “不会。” 乌蛇奈登摇头道： “三个人里面就他穿的盔甲最厚，要死也不是他先死。” 无数的机械萤火虫前仆后继地飞向爆炸中心，谁也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剧烈的连续爆炸过后，火光和烟尘缓缓消散。 令乌蛇奈登嗔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三个人谁都没死。 傅青海骨白色的盔甲被爆炸熏得黑黢黢的，原本已经被罗斯将军锤得片片裂开的陶钢复合装甲更是碎裂掉落了一地，而罗斯将军也不好受，他流血的胸膛已经焦糊，赤红色的皮肤上全是焦黑的痕迹。 唯一看起来毫发无损的是绿灯女侠，只是包裹着她的绿光能量此刻有些暗淡了。 面对佐菲亚的目光，乌蛇奈登面色有些尴尬，机械萤火虫炸弹的威力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强。 傅青海手里的爆弹枪，在和红浩克争抢的过程中，被爆炸的冲击波击飞，掉落在了一旁废墟的坑道里，离傅青海和红浩克的距离都一样，不远不近，两人对视了一眼，目光警惕而迟疑，谁都不敢率先扑上去抢枪。 绿灯女侠调动灯戒里的最后一丝能量，准备殊死一搏，佐菲亚将换好弹匣的枪口对准了她。 这时，一个谁都意想不到的男人，出现在了爆弹枪的旁边。 一个身穿老旧夹克长裤，戴着一副灰白色乳胶人脸面具的男人。 除了傅青海，没有人知道他是谁，也没有人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他愣愣地看了在场的所有人一眼，在大家紧张的目光之中，俯身捡起了掉落在坑里的爆弹枪…… 然后。 在绿灯女侠和罗斯将军紧张又饱含期待的目光中，面具男慢慢地抱起了手中的爆弹枪，对准了…… 傅青海。 绿灯女侠嘴角缓缓咧开了笑容，面具男抱枪对准傅青海，用力扣下了扳机。 “砰！” 枪口高高扬起，天蝎座爆弹射飞在了天空中，而乳胶面具男的整条胳膊连同肩膀，瞬间一齐被爆弹枪的后座力给撕裂，裂开一道大口子，鲜血喷溅。 嗯？ 想象中重甲战士被自己的枪给一枪爆头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是面具男当场被开枪的后座力给震死了？ 傅青海趁着绿灯女侠和罗斯将军片刻愣神的工夫，双腿一蹬扑了上去，从死去了的面具男怀里抢回了自己的复合爆弹枪。 傻逼，知道为什么战场上凡人士兵从来不捡星际战士的装备用了吧？ 爆弹枪威力如此可观，造价又不算特别昂贵，为什么没有大规模装备人类帝国军队？ 因为巨大的后座力使得只有星际战士和穿戴了动力盔甲的战斗修女可以使用它，这就是爆弹武器无法大规模推广的原因。 傅青海从腰间拔出一枚天蝎座爆弹，塞进枪膛里，准备开火，忽然“噗通”一声，一个满脸伤痕，手持一面圆盾的男人就掉落在了傅青海的面前。 美国队长？！ 突如其来的变故令傅青海有些惊讶，谁把美国队长揍成了这样。 “哈哈哈哈！” 斯特拉克男爵大笑着跳入了凹坑之中，看着倒在傅青海面前奄奄一息的美国队长。 这时，凹坑外围响起了一阵战斗的喧哗，出现了其他复仇者们的身影，还有九头蛇的超级反派们。 他们边打边移动，竟然多方汇合了。 形势一时间变得有些复杂。 罗斯将军与国民警卫队显然和神盾局不是一伙儿的，他们的目标是傅青海，是傅青海手里的超级士兵血清。 九头蛇的超级反派们和傅青海虽然是一伙儿的，但是彼此之间有龃龉。 傅青海和神盾局肯定不是一伙儿的，但是傅青海得保证美国队长不能死。 三方都停止了战斗，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 傅青海眼角的余光还瞥到，那三个疑似利维坦阵营的女人，正漂浮在半空中，悄然靠近这边。 得，利维坦的轮回者也来了，更乱了。 美国队长就躺在傅青海面前，离他不远处就是斯特拉克男爵。 正当大家都不知道，谁该先动手，打破这个僵局的时候。 一个陌生的声音，突然响起： “呃……看起来，我还没有来晚吧？” 所有人，傅青海、佐菲亚、乌蛇奈登、绿灯女侠、罗斯将军、复仇者众人、九头蛇众人、利维坦三女，目光一齐看向了开口说话的那个人。 那是一个身穿灰色迷彩服的国民警卫队士兵，他端着枪，从自己同僚的包围中走了出来，站到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聚焦之中。 身后的同僚们都一脸奇怪地看着他，不明白这个家伙怎么突然要站到聚光灯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身为国民警卫队指挥官的红浩克罗斯将军，面对此情此景也是一脸匪夷所思，这个士兵是要搞哪样？ 突然的自我？ “你是谁？” 傅青海皱眉问道。 问出了在场所有人都想问的一个问题。 “我是谁？” 国民警卫队士兵喃喃自语，面露茫然。 国民警卫队士兵浑身忽然一阵变幻，黑色的扭曲蠕动的条状物倏得包裹住了他的全身，连同身上的衣服和手里的枪，一齐变成了另外的模样。 一个穿着松垮灰色保安制服，踩着脏兮兮的大头皮鞋，挺着油腻大肚子的中年白人。 连同衣服一齐变身成另外一个人，魔形女？ 不，不不…… 傅青海回想起刚才这个人变身时，身上扭曲蠕动的黑色条状物。 该不会是…… 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白人歪了歪脑袋，浑身有些颤抖，两眼翻白，似乎在回忆着什么。 “我是谁……我，我是……” “我到底是谁……我是什么东西……我……” 随着白人保安大叔的颤抖，他浑身黑条钻来钻去地快速蠕动，他一会儿变成了一个浑身绿色动力甲金色面罩的斯巴达战士，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身穿黄黑紧身制服的X战警，一会儿又变成了一个红色紧身衣背负双刀的烧伤疤脸男…… 他的身体变幻不停。 “疼，我的头，好疼……” 他捂着脑袋哀声呻吟着。 傅青海回想起了张妤柠从完美人类那里了解到的情报，低声试探着问了一句： “哲罗姆？” “啊！” 中年保安大叔停止了在不同形态之间的不停切换，浑身漆黑条状物倏忽一变，变成了一个短碎发身披风衣的中等个子的白面男人。 看见这副面貌，远远飘在高空中围观的陈忻露眼角陡然一跳，三女同时惊呼出声： “是他！” 绿灯女侠目瞪口呆： “是你！” 这个面色枯白的男人缓缓看向周围的所有人，面露释然的微笑，说道： “想起来了，我终于想起来了。” “我是谁……” “我是列夫·亚历山德罗。” 他环顾四周。 “我的手下们叫我的中间名，哲罗姆。” 他缓缓摊开双手，优雅转身。 “而轮回者们则喜欢用我的诞生地来命名我……” 白面男人咧开了嘴。 “他们对我有一个统一的称谓——” “虐杀原形。” “也有臣服于我威名的好事之徒，尊称我为——” “病毒之王！” 刚说完，白面男人一只手倏得化作了一根长长的黑色尖刺，隔着十几米远，一下子捅穿了斯特拉克男爵的胸膛！ ………… 第六十六章 All Hail the King of Virus 虐杀原形，黑光病毒！ 傅青海在认出了“哲罗姆”是什么存在后，压根不管面前躺着呻吟的美国队长，直接转身扭头就跑。 打不过打不过。 告辞！ 如果轮回世界里存在一种病毒，能被称作病毒之王的话，那毫无疑问就是来自虐杀原形的黑光病毒。 它比生化危机里的T病毒、T-恐惧病毒，T-维罗妮卡病毒、T-深渊病毒、G病毒、始祖病毒、C病毒都要变态。 进化到极致后的黑光病毒，并不像其他病毒那样需要依附感染生物体才能生存，黑光病毒在虐杀原形宇宙里，甚至可以依附于一座无机的建筑物，将之变成一个活体建筑。 而如果仅仅只是黑光病毒的感染者的话，并没有达到黑光病毒的极致形态，傅青海也用不着怕，但完全体形态的黑光病毒，甚至不是B.O.W.，它就是一团纯粹的病毒聚集体，列夫·亚历山德罗的长相面貌，身上的衣服，使用的武器，其实全都是黑光病毒伪装变化而来的。 甚至他本身，就是他妈的一团病毒。 所以这家伙一度都疑惑：我到底是什么东西？ 黑光病毒导致他对自我和本我的认知出现了偏差。 (PS：B.O.W.就是有机生物兵器，是生化危机里提出来的概念，往往用来指那些因为病毒而过度变异的生物，比如说大家熟悉的舔食者、清道夫、猎杀者、暴君都属于B.O.W.的范畴。) 冯·斯特拉克男爵目光呆滞地低头看向捅穿了自己胸膛的坚硬黑色触手，他双眼暴凸，吃力迟缓地抬起双手，红色的死亡孢子喷雾涌出，试图杀死这条不明黑色物质组成的触手。 然而结果是遗憾的，斯特拉克男爵遇上了他最不该遇上的那个敌人，病毒中的王者，黑光病毒。 死亡孢子喷雾仅仅是腐蚀了一部分黑色触手，就迅速被这种病毒吸收同化，列夫·亚历山德罗一边维持着触手的存在，一边走近斯特拉克男爵，走到这个单片眼镜光头男的面前，无数的黑色触手接连从他的身体里涌出，瞬间将斯特拉克男爵扎成了一个破烂的人形漏勺。 九头蛇的一把手，从二战时期起就立志要统治全世界的钠粹狂人，美国队长和尼克·弗瑞的宿敌，一代枭雄冯·斯特拉克男爵，就此身陨。 另一边，意识到傅青海想跑，罗斯将军和绿灯女侠当然不会让他如愿。 红浩克冲上来从后面一把抱住了傅青海的双手，傅青海全身的电子肌肉纤维束都绷紧了，依然挣脱不出红浩克的无匹巨力。 绿灯女侠披风飘飞，降落在傅青海面前的半空中。 红浩克在浑身肌肉鼓胀，双手锢住傅青海的臂膀，正在和星际战士角力，抬起头冲着绿灯女侠吼道： “菲奥娜，你说过只要制服他，逼迫他将血清交给我的！” 绿灯女侠眼罩下的双眼中亮起了绿到发白的绿光，右手中缓缓延伸出了一柄细长的绿色长剑，看着眼前被红浩克控制住了的傅青海，咬紧牙关，心里暗道： 不，我要杀了他。 女灯女侠对准了傅青海的头盔，扬起了手里的绿色长剑。 突然，双手不得动弹的傅青海，对准半空中的绿灯女侠挺起了胸膛。 胸甲正中，凸起的闪电鹰翅徽中间的那道短粗闪电标志，骤然亮起了炽烈的白光，白得刺目，白得耀眼，白得让人不忍直视。 “Biu——嗞嗞嗞！” 一道金白色的粗大光柱，直愣愣地近距离怼到了绿灯女侠的脸上，高温高能的电弧脉冲炮持续输出，将她整张脸都覆盖淹没，这一瞬间战场角落里出现的耀眼白光，让周围的国民警卫队士兵甚至都忍不住捂住了眼睛不能正视。 “警告，青之壳储备能源急剧下降，剩余62％…47％…31％！” 青冥正在报警，而傅青海不管不顾，就是要全力输出将绿灯女侠先搞死。 原本已经暗淡了的绿光护罩在炽烈的电弧脉冲炮面前黯然熄灭，绿光护罩刚一破碎消失，金白色光柱瞬间击穿绿灯女侠的头颅，射向了远方的天空之中。 这才是我隐藏的杀手锏，碧池！ 傅青海狞笑着。 傅青海已经脑补出了轮回点数奖励的悦耳叮当声。 身后的罗斯将军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接着马上就反应过来，松开双臂，挥拳一锭子锤在了傅青海的后脑勺上。 “BANG！” 傅青海头盔都被锤得凹陷进去了一点，整个人被一拳打飞，朝前翻滚出去，趴倒在了土坑里。 傅青海才不和红浩克继续缠斗，这种野生势力的BOSS费力不讨好，杀了也得不到同化点数奖励，硬挨一拳借机和红浩克拉开距离后，傅青海手脚并用从土坑里爬起身，闷着头就往前跑。 溜了溜了。 红浩克怒吼一声，迈动着两根象腿一样的粗大双脚，一跃跳下凹坑，也追了上来。 两人一前一后脱离了战场。 …… 一个端着大枪的粉发女孩从废墟中悄然现身，来到了绿灯女侠的无头尸体旁边。 女人的脖颈都已经被脉冲炮的激光完全碳化，变成了焦黑的硬壳，失去了绿光能量的附体，覆盖她全身的绿色紧身战衣和绿色披风也化作了绿星点消散，但是她的手指上，依然佩戴着两枚戒指。 佐菲亚小心翼翼地打量了四周，超级英雄和超级反派们还在激烈混战，她蹲在地上，将两枚戒指从尸体的手指里撸了下来。 绿灯戒指和蓝灯戒指在她的手里滴溜溜地自转，却不知该飘向何方。 在DC漫画宇宙里，持戒人死亡，戒指会自动飞越宇宙空间，被灯侠总部召回，但这里是漫威漫画宇宙，两枚戒指显然不知道该去哪里。 佐菲亚尝试着将它们往自己手指里戴。 却怎么也戴不进去。 灯戒在抗拒自己，自己还没有获得灯戒的认可。 佐菲亚心中明悟，一把抓起两枚戒指，收进了自己的衣兜里。 …… 另一边，终于找回了自己作为轮回者那段记忆的列夫·亚历山德罗，触手全开，在战团中央大开杀戒。 见自己的老大斯特拉克男爵被击杀，九头蛇最高议会为数不多的几个忠心耿耿的超级反派，都一齐向亚历山德罗扑来。 亚历山德罗眼中喷出黑雾，躬着身子往地上一趴。 “轰——” 无数的红黑色扭曲触手从他的身体里悍然射出，接连洞穿了几个九头蛇最高议会的身体，瞬间秒杀！ 万千触须·终结一切！ 如果从高空看下去，列夫·亚历山德罗此刻变成了一颗巨大的黑色海胆。 “唰！”十几米长的数根触手瞬间收回，亚历山德罗右臂黑色条状物缠绕翻卷，变成了一个一个巨大修长的三齿利爪，一爪子扇飞了一个袭来的九头蛇轮回者。 利爪形态！ 头戴潜水钟的那个九头蛇高层人员，躲过了万千触须的终结一切，躲过了利爪形态的拍击，却没躲过最后一下。 亚历山德罗单手化作扭曲缠绕成一股的粗大尖柱，瞬间洞穿了他的上半身，交缠的黑色条状物散开，将他整个人撕成了肉块和血雾。 致命痛楚！ 傅青海已经没有心思回过头去欣赏黑光病毒千变万化的攻击形态了，他只顾着逃跑。 红浩克还在身后穷追不舍，傅青海可不愿意停下来和这个皮糙肉厚恢复还快的红色巨人战斗，现在亚历山德罗刚加入战场，他还没有搞清楚傅青海属于哪个阵营，只要他随便吸收吞噬一个九头蛇阵营的轮回者或剧情人物，获取他们的记忆，马上就能完成敌我识别和现场状况分析，到时候傅青海想跑都来不及。 傅青海在街道上绕来绕去，又躲进了一栋大楼里，气得红浩克直砸车。 而在远处，三两下就完成了清场工作的亚历山德罗，已经停下了战斗，正站在一个九头蛇特工的面前，浑身涌现出无数的黑色触手和条状物，牢牢控制住了他，将这个可怜的九头蛇特工包裹吞噬进了自己的身体里。 战场上，所有明显属于九头蛇阵营的剧情人物和轮回者，都已经被他残忍虐杀了，鲜血染红了废墟战场，只剩下了一地的尸体碎块。 美国队长昏迷不醒，而黑寡妇和鹰眼，面对这个杀神一样的怪物，都吓呆了，只能暗自庆幸他貌似是站在自己这边的。 待亚历山德罗吞噬完这个九头蛇特工，仰头闭眼，细细品味了一番他的记忆，睁开双眼，豁然转头，看向了傅青海逃跑的方向！ 一个神盾局阵营的轮回者，来到亚历山德罗身边，单膝跪地，抚胸行礼，说道： “AllHailtheKingofVirus，亚历山德罗大人，久仰您的大名，很荣幸能有机会与您一起战斗。” 这个家伙的名称和名号，看起来在轮回世界的玩家里，是大名鼎鼎。 亚历山德罗转头看了这个轮回者一眼，什么都没说，直接双臂一招，瞬间腾空而起，向远处飞去。 ………… 第六十七章 谜团解开 傅青海刚刚在复杂的建筑群里甩脱了红浩克的追击，回头一看，一个以一种诡异的形态飘在高空中的白面男人，目光正在四处搜寻着什么。 傅青海连忙低头躲进了一栋建筑物里。 这是一栋三层小别墅，一进来傅青海就发现，还有一个人也躲在这里。 乌蛇奈登。 同时，小别墅的主人，一家四口已经被乌蛇奈登捆绑得严严实实，并排坐在沙发上，嘴巴里也塞住了抹布团，正一脸惊恐地盯着傅青海和奈登。 奈登看到了傅青海，顿时哭丧着脸说道： “完了，这回是真的完了，这次轮回世界的剧情线我们输定了。” “怎么说？” 傅青海找了一个高层的阳台，悄悄将百叶窗拉开了一条缝隙，一边凑过去向外观察，一边在嘴里问道。 奈登骂骂咧咧道： “那是列夫·亚历山德罗，完美人类把他们战力排行第三的高层玩家都派进这个新开放的轮回世界里来了，这还怎么打，这根本不公平，我们九头蛇阵营这边谁能打过他？根本没有对应匹配的战斗力，轮回世界是怎么安排的，法克！” 乌蛇奈登说的话有一定道理，曾有九头蛇阵营的轮回者提过这种论调，傅青海之前逛轮回论坛的时候也看到过这种论调： 当阵营选择为随机分配模式时，轮回世界会基于阵营剧情人物的实力对比，来分配轮回者的阵营归属，尽量让两边的初始实力处在同一水平线上。 轮回世界从来没有强调过它会怎么分配轮回者阵营，这只是玩家们的经验总结外加猜测推论。 基于这个推论出发，当一个剧情线原本是正方获得最终胜利的结局时，那么轮回世界就会在反方安排更多的实力更强的轮回者，来平衡双方的初始战力。 奈登为什么这么愤懑，因为在他看来，九头蛇在漫画里和电影里都是充当最后输家的大反派，本来初始实力就偏弱了，结果轮回世界还要给神盾局阵营安排一个虐杀原形黑光病毒的究极完全体，这压根就是不给九头蛇阵营玩家出路。 是一场注定要输的战争。 傅青海对于奈登的愤愤不平并不予以理会。 他倒是觉得没什么问题。 首先，被玩家们叫做“主神”的轮回世界，从来没有说过它会怎么分配阵营，这一切都是玩家们的臆测，把臆测当做事实，然后开始愤怒，没这种道理，对吧。 其次，即便这种平衡分配的逻辑是真的，傅青海也知道很多奈登所不了解的内幕。 或许是正义终将战胜邪恶，在很多次大事件里，九头蛇都输了，但唯独这一次大事件中，九头蛇是赢家。 因为发生在这个时间段的真正大事件，不是什么电影《美国队长2：冬日战士》，更不是什么洞察计划。 而是……《秘密帝国》！ 所以傅青海并不着急，更没有像乌蛇奈登那样彻底放弃，他依旧在悄悄观察高空中漂浮着的亚历山德罗。 黑光病毒会飞，这一点，很多病毒宿主都做不到。 后来玩家们根据游戏画面推测，大概原理应该是病毒控制着从身体里喷出高压气体，然后实现悬浮和飞行。 毕竟人类形态只是病毒集合体为了利于生存而采取的伪装，以及控制病毒集合体的人类意识里自己应该成为的样子，剖开来看里面并不是一个人，或许是一团黑色不明物质，也没有正常人类的内脏器官，会喷气也很合理。 傅青海将复合爆弹枪架好在窗台，目镜与瞄准仪连接，悄然观察着天空中的亚历山德罗，嘴里低声问道： “佐菲亚呢？” 奈登依旧是那副丧气又难过的样子，摇头道： “我不知道，我使用了萤火虫炸弹后就开始往外逃，没注意佐菲亚去哪了。” 傅青海摸了摸腰间的天蝎座爆弹。 射爆尼克·弗瑞的昆式战机用掉一枚，逼退绿灯女侠用掉一枚，被月光光心慌慌杀人狂自己开枪用掉了一枚，最后还剩下两枚。 要不要给天上的亚历山德罗来一发试试？ 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就被傅青海打消了。 且不说天蝎座爆弹能不能击穿虐杀原形的生物装甲，关键是，一旦两发爆弹杀不死对方，亚历山德罗转过头来就要把傅青海轰杀至渣。 在虐杀原形第一部的剧情里，黑色守望的特殊部队和男主在纽约市里打游击战，实在打不过，最后直接掀桌子，用核弹轰炸纽约市。 然后男主在核弹爆炸中幸存了。 这就是黑光病毒。 当然，本书一直在反复强调，战斗能力和生存能力是完完全全的两码子事，阿斯塔特的战斗力在轮回世界里不算尤其突出，差不多就是一个大号美国队长的水平，但是其生存能力，超出了美国队长百倍。 毕竟是要在环境复杂恶劣的异星战场上开疆拓土的星际战士。 黑光病毒硬抗核爆这个事情，要这么看：核弹爆炸的威力分为两个部分，爆炸中心的高温高压，以及爆炸外围扩散出去的冲击波、电磁波以及核辐射粉尘。 这两种东西对于大部分生物来说都是致命的。 核爆中心，这个没得说，傅青海自认为是肯定扛不住的，但要说外围吹来的冲击波和辐射粉尘，傅青海觉得当自己穿戴全套青之壳动力战甲时，也可以试着抗一抗。 就是不知道黑光病毒的水平，是在核爆中心幸存，还是在核爆外围幸存了。 反正天蝎座爆弹的威力，和核爆是完全没法比的。 同时，此刻一旦静下心来仔细一想，傅青海之前的所有疑问全都迎刃而解了。 为什么九头蛇在全球范围内会如此之快速的开始溃败。 因为来的人是黑光病毒。 是因为黑光病毒很强么？不是。 要说强，黑光病毒当然强，但强是一个很广泛的概念，绿灯女侠难道不强么？她用绿光能量长鞭拉拽水泥板来砸傅青海的那一招，最强绿灯侠哈尔·乔丹在太空里和敌人战斗时也用过，当时哈尔·乔丹直接拉拽了一整个人造卫星和空间站来砸人。 论单挑，九头蛇最高议会的七个高层人员，七个中可能有五个都打不过绿灯女侠。 可惜剧情线任务不是街机游戏一样的挨个单挑。 九头蛇和神盾局之间的战争，并不是公开挑明、摆明车马的全面热战，是躲藏在和平社会表面之下的暗战、谍战，是桌子底下的战争。 神盾局是联合国授权的官方国际机构，但九头蛇也不是什么孤立无援、人人喊打的山区恐怖分子，各国政府里秘密效忠于九头蛇的政界要员同样不少，谁知道谁是九头蛇？ 这就导致了，就算一个轮回者很强，强得离谱，没有情报能力和谍战能力，他也找不到他的敌人在哪里，他的敌人压根不出来和他打。 这不是全面热战，而是地下冷战。 光强是没有用的。 但是，很不幸，九头蛇遇上了黑光病毒。 黑光病毒吞噬敌人，获取记忆，同时获得基因片段来增强自身的设定，完美地契合了这种地下暗战。 太克制了，都不能称之为“克制”，简直就是全面压制，降维打击。 看看虐杀原形男主亚历克斯在纽约市里是怎么和包围他的黑色守望特殊部队战斗的？ 他抓住了一个落单的黑色守望士兵，击杀并吞噬他，当场就可以获得这个士兵的所有记忆，什么战术路线、包围范围、门禁密码、通行口令……全都知道了。 甚至，原本不会驾驶坦克的男主，吞了一个坦克驾驶员就会开了，原本不会操作直升飞机的男主，吞了一个直升机飞行员就会开了。 可以通过黑光病毒学习别人掌握的技能！ 黑光病毒的上限太高了，虐杀原形里前期的男主还不敢硬接坦克主炮的轰击，吞噬完一大堆普通人和变异生物，储备了能量并补全了基因库以后，直接单手把坦克拎起来砸直升机。 如果仅局限在虐杀原形宇宙里还好，毕竟整个虐杀原形宇宙里拢共也只有三种人： 黑光病毒集合体男主亚历克斯； 携带感染黑光病毒的普通人和变异怪物； 未经感染的普通人。 黑光病毒无论怎么吞噬强化自身，也就是在这三者中选，但是，一旦黑光病毒进入了轮回世界，那事情就大条了。 轮回世界里的各种科学技术，各种超能力，各种魔法知识…… 傅青海分明在亚历山德罗变化的形态中，看到了死侍，那个红色紧身衣的烧伤疤脸男。 死侍的不死能力源自于灭霸的诅咒，无法被吞噬，但如果黑光病毒通过吞噬死侍成功获取了死侍源自于金刚狼的自愈能力X基因，那就更难受了，那是被剁成肉泥都能复活的自愈能力啊。 幸好现在看起来，黑光病毒们很唯物，暂时还不能理解什么是魔法，一群病毒的集合体也不知道该怎么像人类一样施法。 不然事情还会更复杂。 话说回来，言归正传。 九头蛇的所有秘密基地在黑光病毒眼里，必然是无所遁形的，傅青海甚至都能想象到那种过程：只要被亚历山德罗找到了一个九头蛇特工并吞噬，撕开了一道口子，顺着这道口子摸下去，一个一个吞噬，一大片的九头蛇基地和相关人员全都会被连根拔起。 难怪在全球范围内，九头蛇都在不断溃败，尼克·弗瑞真正依仗的力量，根本不是绿灯女侠菲奥娜，而是黑光病毒集合体亚历山德罗。 从这个轮回者身上，傅青海看到了完美人类作为轮回世界十大社团排行前三的实力。 傅青海一边暗中观察，一边思索回忆。 总算是理清楚想明白了这次九头蛇为何败得如此之惨。 这时，一道喷洒着金红色火星的椭圆形传送门在小别墅的客厅里开启。 三个女人从中走出。 傅青海当即将枪口转了过去，对准了三人。 陈忻露抬起手，手指上佩戴着悬戒，她平静地看向傅青海，说道： “冷静，我是来找你聊聊的。”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傅青海心想，要不是打不过你们三个，我现在就恨不得弄死你。 虽然傅青海被放逐之门吸走后，因祸得福遇到了胡先老头，得以学习到了把女浩克揍得脸肿的徒手格斗，并且还实现了原力觉醒，但这只能说明自己运气好，傅青海并不会把这些归结为陈忻露的帮助。 陈忻露淡淡道： “我姐曾经告诉过我，你对科幻系的各种IP均有涉猎，了解得还颇深，她在战锤40K宇宙里探索时，都是依照你的建议在行动。” 原来我在陈雪心里这么聪明的吗？傅青海心里暗想，但手里端着的爆弹枪可没有放下。 陈忻露继续说道： “完人的三把手亚历山德罗出现在了这里，出乎了我们的意料，我想知道，你既然很了解科幻类的IP，那你对于黑光病毒有什么看法，能不能找到破解他的办法？” 众所周知，不是只有玩枪炮、机甲和战舰的才叫科幻侧轮回者，但凡属于基因、病毒、细菌、寄生虫这一生物化学类的，也叫做科幻侧轮回者。 傅青海心想，在虐杀原形里，黑色守望确实在尝试研究黑光病毒的抗体，代号“白光病毒”，只是后来失败了……但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些？ 傅青海心里这么想，但嘴上并没有着急拒绝，而是反问道： “看样子，你们似乎对这个人很了解，你先和我说说他的详细情况？” 陈忻露点了点头，道： “列夫·亚历山德罗，是完美人类社团里战力排名第三的轮回者，他的实力其实并不比前两名弱，之所以排第三，是因为他太不稳定了。” “你应该清楚，黑光病毒吸收他人记忆和技能的变态能力，但这项能力不是没有副作用的，甚至可以说副作用很大，这是亚历山德罗在轮回世界里众所周知的缺陷，在我们高阶玩家圈子里流传的信息。” 哦，高阶玩家能接触到的隐秘信息，言下之意就是乌蛇奈登这个级别的轮回者接触不到了。 傅青海忍不住扭头看了旁边的奈登一眼，眼镜蛇特种战士面露尴尬。 “他吸收了太多人的记忆，无论是剧情人物，还是其他轮回者的，据说这些记忆无时无刻不在折磨着他，让他有时候会搞不清楚自己是谁，已经有很多次目击到，在轮回社团之间爆发大型团战时，亚历山德罗忽然调转枪口，开始对着自己的同伴大开杀戒，甚至有时候他好端端的坐着，也会突然对身边的同阵营轮回者发起攻击。” 卧槽，这简直是颗定时炸弹啊。 傅青海回想起了虐杀原形的游戏里，一旦玩家不操控男主亚历克斯，他就会停下来低声抱怨自己头疼，头一直在疼。 分析说原因是吞噬了太多的人，导致驳杂繁多的记忆搅乱了他的脑海。 轮回世界不同于虐杀原形宇宙，游戏里男主可以尽情地吞噬这些意志力薄弱的杂兵小卒，仅仅付出头疼的代价，而被亚历山德罗吞噬掉的很多强者，其情感之强烈，其意志之坚韧，恐怕不亚于亚历山德罗本人。 “据敌对社团的人事后分析，有时候亚历山德罗会被脑海中的某一段不属于他自己的记忆占据身体，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是完美人类的敌人，或者还身处某种激烈战斗之中，这才导致他会无缘无故地对身边队友出手。” 原来如此，傅青海终于明白了。 为什么这家伙不好端端地待在完美人类的矿坑实验室里，给矿洞里的手下们保驾护航，而非要跑出来自己单干，甚至还不给普通手下留联系方式。 这种时不时就会发作的，敌我不分的怪病，谁敢长时间待在他身边。 他出来自己单干，反而是在保护自己的手下。 当然，这是站在傅青海的角度思考。 如果站在完美人类社团的角度思考，亚历山德罗不待在矿坑里而要出去搞事，还有另一个理由： 将一个社团战力排名第三的人，送进轮回世界里，如果仅仅只是负责当个保镖，那也太浪费了，怎么可能不去参与剧情线，为完美人类篡取更多利益呢？ 至此，傅青海心中的所有谜团，终于全部揭开了。 陈忻露说道： “我说完了，关于对付他，你有什么建议呢？” 列夫·亚历山德罗的缺陷是知道了，但是这个缺陷并不致命，会影响他和队友的配合，但是不影响他强，无论记忆怎么混乱，黑光病毒该强还是强，陈忻露需要知道一个克制他的办法。 傅青海看着陈忻露含着期待的眼神，冷笑道： “办法自然是有的。” 三女闻言，皆是看了过来。 傅青海语气略带讽刺： “就像你在索萨兰号对付我时用的那招，用一个维度之门将他传送走，脱离出战场，不就行了吗？” 陈忻露愣住了。 女浩克和黑袍女巫皆是阻止道： “小露，不要。” ………… 第六十八章 莫欺少年穷！ 傅青海也在脑海里推演过，假设，如果，两方联合起来，能不能干掉列夫·亚历山德罗。 首先，引诱亚历山德罗进入张妤柠的鬼屋，瓦拉克+伽椰子，幻象迷惑以及精神攻击，在凶宅范围内，伽椰子是很无解的。 其次，陈忻露作为至尊法师流派的魔法师，镜像空间、维度之门和灵魂出窍都是很强的控场技能，只是不知道灵魂出窍对病毒聚集体管不管用。 这就是两大控制了。 正面的坦克+战士：共生体寄主罗恩，星际战士傅青海，绝妙青春绿巨人阿夏。 最大的问题就在这里，这三个充当正面抗伤害的角色，谁都不敢保证，自己能扛得住黑光病毒的攻击。 共生体和黑光病毒，都是上限极高的存在，两者到底谁吞噬谁，谁同化谁，不好说。 青之壳动力战甲的防御力不俗，而且是全封闭战甲，或许能扛得住很多下黑光病毒的攻击，但是具体能抗多久，不好说。 绝妙青春绿巨人，肯定是扛不住的，经典绿巨人或许还有得打。 最后，就是那个拿不准的家伙，黑袍女巫星羡，似乎是给自己固化了漂浮术，唯一一次出手是甩火球术，傅青海不知道她是什么来路。 如果是来自龙与地下城宇宙的法师，那就更拿不准了，DND法术之全面，种类之繁多，完全没法猜测，她可以是控制、输出、肉盾、召唤，什么都可以。 经过这么一番推演，似乎，好像，也不是没有一战之力。 但是傅青海压根就不打算和亚历山德罗打。 且不说陈忻露三女和自己这伙人根本毫无信任可言，即便这几个人都是默契有加的老队友，傅青海也不打算去挑战一个不知道吞噬了多少奇异能力的黑光病毒完全体。 就算把亚历山德罗杀掉了又能如何呢，亚历山德罗死了就能赢得剧情线的胜利嘛？不见得。 其次，哪怕只是出于干掉敌对阵营最强轮回者，赚取同化点数的角度，黑光病毒也很难被完全消灭，游戏里硬抗核爆都没死的存在，更何况他还吞噬了死侍的自愈能力X基因。 罗恩杀死那个月光光心慌慌乳胶面具杀人狂的时候，轮回世界并没有提示同化点数的奖励或者扣除，那就说明对方根本没有死。 技能带复活的人，不彻底击杀，杀几次都不算同化点数的。 干嘛要和黑光病毒死磕。 用江哲那个装逼犯的话说：这游戏，可不是这么玩的。 虽然那是个自以为献计成功的蠢货，但这句话傅青海还是挺认同的。 普通轮回者在第一层，江哲自认为在第二层，而傅青海在第五层。 傅青海让陈忻露使用维度之门放逐亚历山德罗，纯粹就是嘲讽陈忻露两句，没想到，陈忻露皱眉沉思了片刻，竟缓缓说道： “我当初能使用那招放逐之门，是借助了多玛姆的力量，要说能否放逐亚历山德罗，我也不确定，但可以试试。” “你和亚历山德罗有仇吗？”傅青海问道。 “没有。”陈忻露答道。 傅青海笑了笑，道： “陈忻露，没必要，你不用把对你姐的愧疚转移到我身上来，你把事情搞复杂了，我和她之间没有多深的交情。” “我和你之间的事情很简单，我刚进轮回世界，心软，没经验，着了你的道，仅此而已，不要掺杂一些复杂的人际关系在里面。” “你们作为利维坦阵营的轮回者，不对我出手，我也不会感激你们，下一个轮回世界再相遇，我该怎么办还会怎么办。” 陈忻露银框眼镜下的妙目微微眯起： “你知道我们是利维坦阵营的？” 要知道，此刻大部分轮回者甚至都不知道还存在着第三方阵营，而傅青海已经连三人的阵营都猜出来了。 傅青海耸耸肩：“并不难猜。” 陈忻露说道： “那听你的意思，你不打算对亚历山德罗出手了？” “对。”傅青海干脆地点头，“风险和收益完全不成正比。” “那这次轮回世界的剧情线任务，你们决定放弃了？” 陈忻露追问道。 “是的。”傅青海大方地承认了，“活着没什么不好的。” 陈忻露点了点头，说道： “我知道了，那就这样吧。” 陈忻露双指并拢，悬戒在空气中绕圈，擦出火星。 维度之门即将开启，临走前，一身紧贴皮肤的黑色短裤和黑色背心，展露出火辣性感的健美身材的女浩克，转头看向傅青海，问道： “喂，你确定你在下一个轮回世界再遇到我们时，就能战胜我们了吗？” 出乎意料的是，这次傅青海没有再和女浩克打嘴仗，用之前暴揍她的战绩来嘲讽她，而是摇了摇头，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 “我不知道，或许吧。” 现阶段打不过就是打不过，傅青海承认这个事实，也能接受这个事实，他不是那种要靠放狠话来维持男人自尊心的小孩子，至于未来会发生什么事情，谁也不知道。 指着三人的鼻子大喊“莫欺少年穷”？ 冷笑着自我安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别玩尬的。 三女不再多说什么，转身准备踏入维度之门的火圈里，就此离去。 突然，“嗞嗞”喷溅着金红色火星的维度之门，爆出“呲啦”的一声响，熄灭消散了。 在场所有人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一愣。 紧接着，整栋屋子里开始发生了一系列诡异的变化。 窗帘，好似被无形的手拉拽着，自动合上了，遮挡住了窗口射进来的阳光。 百叶窗悄然旋转闭合，让屋内更加显得阴暗。 小别墅的主人似乎是一家子虔诚的基督徒，餐桌旁边的墙壁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木制十字架，此刻，十字架正在逆时针缓缓旋转，上下颠倒。 “呯！” 一声异响吸引了屋内众人的注意力，所有人扭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摆在玄关处的一尊陶瓷摆件，耶稣基督君王圣象，头部裂开了一条缝隙。 “唔唔唔……” 被乌蛇奈登捆绑在沙发上的一家四口，其中的男主人与女主人，看着这一幕，吓得向后仰倒，双腿连连挣扎，被抹布团塞住的嘴巴里发出惊恐的唔唔声。 “呯！” 又是一声炸响，没有任何外力作用，陶瓷圣像整个地裂成了两半，掉落在了地板上，砸得粉碎。 明明所有窗户都关闭着，客厅里却没来由地刮过一阵阴风，阴风吹起了屋内众人的衣角，伴随着刺骨的寒冷，仿佛要刺进灵魂深处的那种严寒。 地板缝隙里开始渗出深红色的不明液体，刚刚还洁白无瑕的墙壁，再转眼一看，竟已经写满了扭曲诡异的涂鸦，像是无知小孩的即兴发挥，抽象童趣的蜡笔画，画的内容却令人不寒而栗： 内脏被破开的孕妇，持刀的凶恶男人，流淌着的肠子和未发育完全的婴孩。 一阵窸窸窣窣的窃窃私语在众人的耳边响起，声音时远时近，仿佛是贴在脸侧的私密耳语，又仿佛躲在某个阴暗的角落里。 “是日语……” 漂浮在半空的黑袍女巫皱起了眉头，低声道： “碎尸，上吊，剖出心脏，恨……我只听得懂这几个词。” “哼！” 陈忻露冷哼一声，双手里陡然亮起金红色线条勾勒出的符文秘扇，她的双眼里冒出白光，环顾四周，嘴里说道： “我看见了，是一个恶魔，还有一个怨灵。” “嗒…嗒…嗒……” 高跟鞋底敲击木地板的声音，从二楼通往三楼的楼梯口处响起。 一个黑长直公主切发型的女人，缓缓从楼梯口处走了上来。 她身穿简单的黑色吊带及膝长裙，勾勒出了妖娆婀娜的身材曲线，瘦而高挑，更映衬出雪白的皮肤，冷淡漠然的下三白眼，挺翘秀气的琼鼻，微厚的血红樱唇。 她步伐随意地走到傅青海身边，白皙的藕臂轻轻抬起，搭上了傅青海的肩甲，看着面前的三个女人，轻飘飘地问道： “她们是谁呀，青山？” “之前在战锤40K宇宙遇到的几个轮回者，有点恩怨。” 傅青海解释道。 张妤柠贝齿轻轻摩擦着舌尖，目光冷漠地看着眼前的三个女人。 傅青海在遇到她之前认识的女人。 尽管知道这很正常，傅青海和她们也没什么关系，但张妤柠就是有些莫名的不爽。 “要我杀了她们吗？” 张妤柠仰起头看向傅青海，慵懒随性地轻声问道，语气随意得就像妻子在问丈夫明天吃什么早餐。 陈忻露眯起了眼睛，浑身的魔力正在翻涌，手里捏着的符文秘扇又向外延伸了一截，金红色扇骨如刺。 黑袍女巫目光冷然，周围的空气也因高温而扭曲升腾，悬空的双脚下，木地板开始发黑碳化，一股焦糊的味道传来。 “不用。” 傅青海摇了摇头，道： “她们和你是同一个阵营的，你出手会扣除同化点数。一码归一码，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处理。” “呵。”张妤柠轻笑一声，道： “好吧，随便你。” 说完，随手一招，房屋内的所有骇人异象，瞬间消失了。 窗帘重新拉开，百叶窗重新开启，阳光再次透进屋内，血浆、涂鸦、耳语和阴风，全都消失了。 唯独地板上的陶瓷碎片，碎成一地的耶稣基督君王圣象，没有再复原，证明了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你们可以离开了。” 傅青海淡淡道。 陈忻露最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傅青海一眼，重新挥手拉开维度之门，带领两个同伴走了进去。 “呲……” 螺旋状旋转着的最后一簇火星，在空气中消散了。 徒留下沙发上目瞪口呆的一家四口。 以及全程围观了一场大戏，已经激动呆滞到说不出话来的乌蛇奈登。 ………… 第六十九章 生死欲海 陈忻露三人走了。 屋子里只留下了可怜的一家四口，以及傅青海、乌蛇奈登、张妤柠三人。 乌蛇奈登作为一个全程旁观的小透明，刚才接受的信息量太大，一时间有些难以消化，都有点失去了主见，他看向傅青海，讷讷问道： “昆汀，现在去哪？” 傅青海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道： “你爱去哪去哪。” 说完，傅青海重新拉开百叶窗的一条缝，观察外面的天空。 悬浮在高空中的亚历山德罗已经消失不见了。 傅青海又多次换了几个位置和角度去观察，确定他已经走了。 傅青海松了口气，心想幸好老子撤得早跑得快，战利品都没要，直接就开溜。 乌蛇奈登已经听到了傅青海对陈忻露三人说的话：他决定放弃本次轮回世界的剧情线任务。 想到这里，乌蛇奈登面色黯然，目前九头蛇阵营这边出现的最强轮回者，就是傅青海，连他都说要放弃，那就是真的没办法了。 确定小别墅外没有危险了，傅青海单手一把将张妤柠环起，让张妤柠坐在自己的手臂上，转头对奈登说道： “躲起来等待剧情线结束吧，后会有期了，奈登。” 乌蛇奈登坐在沙发，苦涩地点了点头，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一饮而尽。 傅青海和张妤柠离开了这里。 …… 两个小时后。 一个浑身装甲破烂开裂，充斥着焦黑的烟熏、深刻的划痕和细密的弹孔的高大魁梧盔甲战士，手臂里环坐着一个婀娜妖娆的黑裙美人，一副王者农药里干将莫邪的造型，出现在了布鲁克林海港区的实验室小楼外。 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通知罗恩和阿普顿到实验楼汇合，随后就放下怀里的张妤柠，拍了拍她的屁股，让她自己玩去。 傅青海脱下头盔，卸下战甲，给了自己一枪皮姆射线变成一米九的状态，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随手拿起一块抹布擦了擦自己脖子上的汗水，走向落地镜，一照镜子这才发现，自己满头都是血。 是之前硬挨了红浩克一拳，把头盔打凹陷了，挤压破头皮淌下来的血，已经干涸凝固了。 单纯比力量，谁都比不过绿巨人这一系列的超级英雄。 而且傅青海还知道，罗斯将军是收力了，他和绿灯女侠不一样，他不想杀死自己，只是想逼迫自己交出九头蛇版本的超级士兵血清。 傅青海刚用湿毛巾擦掉了额头上的血迹，一具柔软的身躯就缠上了自己的身子。 张妤柠双手环住傅青海的脖子，埋首在脖颈间深深一吸，将带着点铁锈味的血腥气和汗味一齐吸入鼻子，仰起头轻声笑道： “有点想要了呢……” 傅青海低头看向张妤柠，道： “你这是什么奇怪的姓癖。” 张妤柠挂在傅青海脖子下，下巴尖抵着傅青海的胸肌中缝，语气懒洋洋地道： “不是什么姓癖，就是喜欢一个人啊……” 难得一向高冷的张妤柠说起了情话，接着，她话锋一转： “那个走漫威至尊法师流派的女人，她姐是谁？” 原来在这等着我呢…… 看来当时张妤柠是在楼下偷听了好久才上来控场的，果然玩鬼的女人心计都不可小觑。 “额，就是之前轮回世界里同一个阵营的队友。” 傅青海挠了挠头，解释道。 “队友？有那么单纯么？” 张妤柠眨着的狭长漂亮的大眼睛，里面带着一丝玩味。 “长得太帅了，别人有想法，我也没办法。” 傅青海随口应付了一句，一把托住张妤柠的翘臀，将她托起，两人激烈地拥吻。 良久唇分，张妤柠皱着挺翘的鼻头，伸出手指刮了刮傅青海的鼻尖，一字一句地哼声道： “你、不、老、实！” 傅青海生硬地转移话题： “罗恩他们要过来了，要不我们……” 张妤柠却根本不予理会，有些不依不饶地追问道： “姓傅的，你觉得我们俩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恋人？**？床伴？还是什么？” “叮咚！” 门禁响了。 傅青海松了口气，心里暗道：感谢你，青冥。 然后对张妤柠做了一个无奈的表情，嘴里说道： “放他们上来吧。” “收到，主人。” “哼。”张妤柠轻哼一声，姑且放过了傅青海。 刚刚跨过街道来到楼下的罗恩和阿普顿还挺疑惑： 怎么还人没走到，门就自动打开了？ …… 傅青海一直觉得，张妤柠一定是那种特别潇洒、特别洒脱的女孩子，看对人了想爱就爱，不合适了说散就散，只有她吊着一群舔狗备胎的份儿，没感觉了转身就走，绝不会为某个男人驻足。 与其说是张妤柠倒追自己，不如说是她略微对自己展露了那么一丝，一颦一笑的魅惑风情，就把自己给勾手了。 没办法，冷酷邪恶而又诡异强大的怨灵女王，在床上究竟是怎么个气喘吁吁、风情万种的样子，傅青海也很想知道。 不是色，是科研工作者的求知欲使然（认真脸）。 今天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傅青海觉得事情好像越来越复杂了。 有情众生沉浮于生死欲海，何时度至清凉彼岸？ …… “所以，各位，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 傅青海将自己的计划和推论，向三位队友们全盘托出。 “所以，我们还有机会赢，是吗？” 张妤柠翘着二郎腿坐在高脚凳上，单手托腮认真地问道。 她这一句“我们”，让傅青海心头一软，因为严格意义来说，傅青海和在座的三位并不是同一个阵营的，他忍不住伸手帮她捋了捋肩膀上的长发，说道： “是的，不仅是有机会赢，而且是有很大机会赢。” 和陈忻露等人说什么自己已经放弃了剧情线任务，说什么活着没什么不好，那都是放屁，傅青海根本没有打算放弃剧情线任务。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罗恩问道，“就这样等着吗？” “是的，耐心等待！” 傅青海点头，接着他说道： “我们之前看似没有做什么，其实什么都做了，而且我们做得很多。” 傅青海对三人说道： “在亚历山德罗出现之前，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有好几次都差点被轮回者的偷袭给弄死了，是我一直在远程帮助他，力保他的性命不失。这是其一。” 在大家都认定美国队长就是神盾局阵营剧情人物的战斗领袖的前提下，傅青海反其道而行之，多次救队长于险象环生之间，他这种行为，说穿了，那就是天大的反骨仔行为，等于是天梯赛和排位赛里的演员，曝光了要人人喊打的那种。 “然后，对于唯一一个，有可能，仅仅只是有可能知道地下秘密基地异常的那个乳胶面具男，我一直让罗恩四处追杀他，确保他没机会对外透露我们的计划，搅乱红骷髅原本的部署。这是其二。” “只要完成了这两项，我的计划就大概率可以成功实施。” 说到这里，傅青海不禁埋怨地看了罗恩一眼，道： “那家伙悄无声息的摸到我那边来了，还差点一枪把我崩了。” 罗恩闻言，有些羞愧地低下头，说道： “对不起，青山，我在外围寻找了，没能发现他的踪迹。” 但是罗恩随即又抬起头，振奋地说道： “可是我有别的收获！” 说着，他从背后的背包里要出来了一个令人眼熟的金属物体。 一面带弧度的圆形盾牌，一圈圈红色和银色相间的圆环，中心蓝色圆形包裹的银色五角星。 美国队长之盾？！ 另外三人都惊了。 “我把美国队长的盾牌给捡来了！” 罗恩洋洋得意地说道。 阿普顿一脸怀疑道： “你确定你不是把某个纪念品商店里的美国队长盾牌给捡来了？” 看着张妤柠也是一脸怀疑的样子，罗恩气道： “怎么可能，这可是我从战场上捡来的，是不是真盾试一试就知道了。” 说着，深蓝色胶质瞬间蠕动包裹住了雀斑男孩，变身成共生体憎恨的罗恩将盾牌平放在地面上，粗壮的深蓝色肌肉鼓胀，狠狠一拳锤在了上面。 “噹！” 一声轻轻地脆响，下面的地板都裂开了，盾牌却纹丝不动。 可以初步排除超级英雄纪念品商店里的儿童玩具了。 傅青海疑惑道： “罗恩，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共生体组织褪回身体里，罗恩变回正常人，说道： “当时美国队长和斯特拉克男爵单挑，被打飞了，盾牌掉到了地上，神盾局阵营的都忙着去营救队长，九头蛇阵营的都忙着去抢人头，我看盾牌掉在地上没人理，就跑过去把它捡走了。” 啊这…… 这就是传说中的傻人有傻福吗？ 三人竟一时无语。 傅青海捡起地板上的盾牌，拿起实验桌上的机械义眼，卡在脸上仔细分析打量，得出结论： “确实是美国队长的那块盾牌，振金，艾德曼合金，未知合金成分，各有一部分。” “发了发了！” 罗恩兴奋地振臂高呼。 傅青海拿着这面盾牌，神色犹疑不定，罗恩很高兴，而他心里想的却是： 要不要，把盾牌还给美队去？ 傅青海的计划，核心原理说穿了也很简单：就是尽力排除一切轮回者的参与和干扰，让剧情线回归原本的样子，回归“秘密帝国”大事件的发展脉络。 但是这个漫威小神器傅青海还真有点舍不得。 傅青海不由得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失去了盾牌的美国队长，还是美国队长吗？ 答案是肯定的。 美国队长是一种精神，盾牌是他的象征，但不是核心的关键，史蒂夫·罗杰斯在漫画里和电影里都无数次失去过他的盾牌，但他始终是最著名的那个美国队长。 相反，得到了美队之盾就能成为美国队长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这面盾牌承载了太多人对于完美超级英雄的期待，剧集《猎鹰与冬兵》里围绕这一点有多次探讨和体现，最终成为黑人美队的是猎鹰，而不是美国密探。 想到这里，傅青海放心了。 美队失去盾牌并不会影响自己计划的达成。 他将盾牌扔给罗恩，笑道： “这是你的战利品，罗恩。” 罗恩接过盾牌，又扔回给了傅青海。 这个棕发雀斑的大男孩坐在椅子上，笑呵呵地说道： “我的理由和阿普顿一样，青山。” ………… 第七十章 勇敢蛇蛇，彻底凉凉 九头蛇阵营彻底凉了。 这就是轮回者们得出的结论。 一把手斯特拉克男爵，资深元老交叉骨，以及其他最高议会成员，克拉肯，就是那个穿潜水钟制服的超级反派，蜂巢，就是那个章鱼脸的异人族元祖，全被亚历山德罗干脆利落地斩杀了。 泽莫男爵，神盾局的轮回者们认为杀死了他，可现场只找到了一张破破烂烂的深紫色竖条头罩。 蝰蛇夫人，直接没有露面参战，全程不知所踪。 佐拉博士，见势不妙又躲到他的某个秘密基地或者机器人分身里去了。 景信吉冈，就是最高议会里那个白西装的日本中年人，宣布带领手合会脱离九头蛇，和他的手合会五指，重新组成了独立的忍者组织，并宣称他们和夜魔侠的恩怨还没有结束。 九头蛇最高议会，死的死，逃的逃，散的散。 这是九头蛇阵营轮回者们知道，或者略有耳闻的。 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剧变，同样在发生，只是这些信息并没有吸引到轮回者们的关注。 著名跨国制药巨头，堤丰集团，宣布进行股权拆分和重组，专家分析其在非洲的疫苗供应将会受到影响，股价一时波动。 著名高科技风投资本，厄喀娜资本管理公司，宣布高层董事会进行变更，但不会影响旗下投资项目。 著名公益慈善投资基金，墨洛维投资集团，宣布暂缓为美国政府的雷霆特工队计划提供资金。 这些跨国公司都在急于和九头蛇撇清干系，以防遭到事后的清算。 树倒猢狲散，不外乎如是。 同一时间。 全球著名国际科研机构，A.I.M.先锋科技，遭到联邦调查局（FBI）和国家安全局（NSA）的联合调查，A.I.M.宣布：自此以后，机构将采取第三方独立财务核算，不再接受来自离岸资本的资金注入，并愿意接受政府的监督。 所谓的“离岸资本”，其实指的就是THEM，也就是斯特拉克男爵创立用来管理先锋科技和秘密帝国的上级机构。 大名鼎鼎的A.I.M.先锋科技，至此，也彻底独立出了九头蛇。 先锋科技是实打实的科研巨头，但秘密帝国原本只是某不知名九头蛇科学家创立用来吸引火力的靶子，打的口号是要暗中替换掉美国总统。 而现在，因为对某个宇宙神器的研究突破，这块靶子，似乎正在变成现实。 …… 现在，无论是躲在暗处舔舐伤口、苟延残喘的九头蛇阵营轮回者，还是自觉已经大获全胜、洋洋得意的神盾局阵营轮回者，都渐渐开始察觉到了一丝异样。 剧情线任务怎么还不结束？ 洞察计划已经宣告破产。 九头蛇都彻底垮台了呀。 难不成对付残党余孽这等事后清算收尾的工作，也要玩家来做吗？ 轮回世界的提示音静悄悄的，丝毫没有宣布剧情线任务胜利或失败，甚至没有宣布阶段里程碑事件达成。 有些人开始着急了。 …… 傅青海已经将罗恩和张妤柠都派了出去。 让他们发挥各自的能力，趁这个没有大规模会战的空窗期，去四处猎杀九头蛇阵营和神盾局阵营的轮回者。 乌蛇奈登和佐菲亚这两个稍微有点交情的，可以放过，其他的，逮到就是一顿PK。 同时也是防止四个人聚集在一起，目标太大，万一亚历山德罗这个黑光病毒完全体顺藤摸瓜一路吞噬，通过某些线索摸上门来了呢，那这个未成形的小社团不就被一锅端了。 可能性不大，但是不得不防。 “注意安全，打不过就喊我，顺便帮我留意一个叫做‘分子重排器’的东西的线索。” 这是傅青海对罗恩和张妤柠的唯一要求。 两人各自离去了。 唯独塑料鬼娃阿普顿，傅青海另有重要任务交代给他。 傅青海沉声问道： “阿普顿，你还能重新返回那个地下多层秘密基地吗？” 鬼娃面露难色，沉吟说道： “有点困难，但我可以试试。” “好的，尽力而为。” 说着，傅青海就拿起鬼娃，将他塞进了一个快递包裹里。 包裹上写的地址，是特伦顿市某家庭住宅。 ………… 第七十一章 升官和升棺 美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国会山。 著名新古典主义风格建筑代表，洁白无瑕的国会大厦，今日阳光明媚灿烂，大厦顶上星条旗高高飘扬。 圆顶之下的圆柱式门廊，气势宏伟，门廊内的三座铜质“哥伦布门”，质地厚重。 此刻，国会大厦面前的长长阶梯上，正在召开一场新闻发布会。 一身西装革履的秃顶大胡子，站在贴有白头海雕国徽的橡木小桌后面，对着麦克风朗声宣布道： “至此，来自九头蛇的威胁已经彻底远去，笼罩在全世界头顶上的钠粹阴云，终于消散了！” “啪啪啪啪啪啪！” 热烈的掌声响起。 在他的身前，站着黑压压的一群记者，挤不下的记者们甚至站到了国会大厦前的绿色大草坪上。 在他的身后，同样站着密密麻麻的一群政府要员和相关人士。 大家此刻一齐真诚鼓掌，庆祝这个来之不易的胜利。 这场官方的新闻发布会，是对纽约神盾局三曲翼基地的大战，对空天母舰的坠落事件，做出一个全面的总结和回顾。 此刻，国会大厦长长阶梯后面，铜制大门敞开，金碧辉煌的圆形大厅中，无数身穿西装的人士在其中忙碌地走动，忙着发布会的各项事宜。 站在他们中间的一个蓝衣高大男人，格外引人注目。 史蒂夫·罗杰斯，此刻美国队长身穿崭新的全套制服，头戴面盔，抬头挺胸，坚毅的目光直视前方。 一个身穿得体筒裙的中年黑人女性，站在他身边，帮他最后整理了一下肩膀上的牛皮绑带，看着美国队长空空如也的双手，黑人女性不禁面带忧虑地低声问道： “队长，他们已经临时赶制出来了几面盾牌，所有细节和原本那面一模一样，真的不需要拿一面过去吗？” 史蒂夫·罗杰斯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关系，我不会被那面盾牌所定义，真正代表我们精神的，也不是一面盾牌。” 说完，在一个工作人员的提示下，美国队长迈步走向铜制大门外。 面前的忙碌的工作人员们纷纷让开一条道路，门外灿烂的阳光洒了进来，大家转身看向迈步走来的美国队长，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开口道： “队长。” “队长……” “队长，这边。” 美国队长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一一向周围的人们点头致意。 从二战开始，美国队长最初的定位就只是一个吉祥物的角色，后来在他自己的极力要求下，军方才组建咆哮突击队，将美国队长投入了对抗轴心国的实战之中。 几百年来的经历，使得他早已经适应了这种场合，应对起来得体自如，令每一个人都如沐春风。 阶梯下，新闻发布会现场。 秃顶大胡子面色严肃，说道： “……让我们首先为此次事件中无辜的死难者，致以最沉重的悼念和默哀。” 现场一片肃穆。 秃顶大胡子抬起头，正色说道： “同样，有很多优秀的特工和情报人员，在对抗九头蛇的过程中不幸牺牲，包括我们可敬的尼克·弗瑞局长。” “但是我们不能踟蹰不前，合众国的公民们，在未来还有更多的未知邪恶在等待着我们，九头蛇死了，但是超能力和超自然的威胁依然存在。” “在尼克·弗瑞局长死后的这段时间，是玛利亚·希尔特工在暂代神盾局长的职务，但是特工希尔已经明确表示，要将这个光荣而伟大的职位，交给更适合它的人。” 听到新闻发言人这么说，在场的记者们心里已经隐约有了答案，他们屏住呼吸，满怀期待。 “我们需要一位新的领导者，来带领我们！” 秃顶大胡子抬臂振声道。 他转身指向身后的阶梯，高声道： “让我们有请……” “美国队长！” “哗——” 人群爆发出一阵喧哗，更多的是激动的欢呼，“咔擦”“咔擦”“咔擦”的快门声接连响起，在闪光灯此起彼伏的亮光之中，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大踏步走到台前。 “队长、队长、队长……” 人们高呼着他的名字，美国队长双手虚压，将人们的欢呼稍稍压下，清了清嗓子，开始了自己的演讲。 “女士们先生们，很荣幸，能接替下这个职位……” “尼克·弗瑞局长，生前一直是我的挚友，他赋予了这个职位更多更伟大的意义，我将尽我所能，继承他的遗志，来实现……” “我会……” “我愿……” “以上。” 一番简短而真挚的完美演讲过后，史蒂夫·罗杰斯当着在场所有记者和工作人员的面，当着电视机前万千观众的面，宣誓就职神盾局长。 发誓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全世界人民的安全。 宣誓完毕，美国队长放下了手臂，看着眼前依然还在“噼里啪啦”闪烁不停的刺眼闪光灯，还有记者们争先恐后举起的手，脸上保持着自信而又坚定的微笑，目光一时间却有些放空了。 眼前一片嘈杂的事物景象，恍惚间变得有些虚化模糊。 美国队长手扶桌台，目视前方，嘴唇微微翕动，用一种低到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道： “HailHydra！” …… “啪！” 傅青海一按遥控器，关闭了电视机。 回想着刚才的新闻发布会兼就职典礼，手指在唇边的胡茬上无意识地摸索着，傅青海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丝微笑。 尼克·弗瑞死了，躲在斯塔克工业里避难的玛利亚·希尔没有选择担任第二任神盾局长，而是由众望所归的美国队长来担任，就如漫画中的那样。 MCU乱入的洞察计划破产后，在傅青海的强行干涉和修正下，漫威漫画宇宙的剧情线又重归正常了。 就如计划的那样。 一切就如计划中的那样。 傅青海眼中的得意一闪而过。 等一下，这句话怎么这么耳熟。 傅青海恍然间觉得有些不对，有那么一瞬间，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个浑身长满了眼睛，头顶两根扭曲交缠在一起的小头，无形无状的蓝色恐怖存在。 傅青海摇了摇头，将脑海里不切实际的联想打消，伸手抚摸着横陈在自己面前，手感极佳的那团隆起，砸吧着嘴。 贾斯汀·汉默在纽约长岛富人区的豪宅里，此刻傅青海一身简单的T恤大短裤，大剌剌地半躺在宽大的沙发上，贾丝廷·汉默乖乖趴在他的腰间，任由那只粗糙的大手在自己的娇躯上肆意探索，双手撑在尖俏的下巴下，抬眸打量着靠在沙发背上的那个男人。 她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计谋得逞后的快意，看到野心即将实现的傲然，看到对强大力量的渴望。 有野心的男人还是有点帅的。 贾丝廷默默地想着。 “啪！” 突然臀部传来一阵辣疼。 傅青海低头：“盯着我看什么呢？” 不等贾丝廷回答，傅青海将性感辣妹拦腰抱起，走向了豪华别墅的卧室。 …… 在新闻发布会和就职典礼前的一个小时。 特伦顿市，老旧城区的某栋红砖楼的地下。 在地下的地下，深层的秘密基地里，这里不复阿普顿第一次到来时，那番忙碌但是井然有序的模样，此刻这里到处是慌乱逃窜的人员，实验仪器东倒西歪，实验材料散落一地，时不时响起的枪击声，还有喝令逮捕的大喊声。 一群人面色严肃，正在快步向着通道深处走去。 领头的，就是一个面色枯白，身穿风衣的男子。 他步履匆匆，脸色沉沉，丝毫不管地下基地里兵荒马乱的景象，带领着身后的队伍直奔基地的最深处而去。 这一切，都被一个静静躺在角落里的塑料娃娃尽收眼底。 一个神盾局的探员已经率先完成了对基地最深处的探索和搜寻，他来到亚历山德罗的面前，低声汇报道： “长官，里面很奇怪，是一间空的儿童房，除此以外，我们……我们还发现了红骷髅。” 红骷髅！？ 亚历山德罗面色一惊，瞬间又振奋了起来。 果然问题出在这里，红骷髅被悄悄复活了，九头蛇真正的一把手躲在这呢，不把他杀了的话剧情线任务不会结束。 亚历山德罗心里暗想。 自认为已经接近真相的他，嘴里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红骷髅人呢，抓起来了没有，我要审问他！” “不，长官。”这名探员微微摇头，面色古怪道： “红骷髅已经死了，这里只发现了他的尸体，从初步的尸检分析来看，死了挺久了。” “呃……你说什么？” 亚历山德罗一时间脑袋有些转不过弯来了。 红…红骷髅已经死了。 谁杀了他？ 无论是死于谁之手，关键是……既然红骷髅都已经死了，剧情线任务为什么还没有结束？ 不管这边列夫·亚历山德罗如何绞尽脑汁都得不到答案。 另一边，一名探员在杂物间发现了一个静静躺在角落里的塑料娃娃，它的头上都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 探员将塑料娃娃拿了起来，伸手拍了拍头顶上的积灰，左右打量了两下，低声嘟囔了一句：“奇怪。” 随后就将这个娃娃随手扔进了一个纸箱里。 纸箱装满后又被另一名探员用胶带打包封口，封条上写着： “神盾局·证物保留。” …… 华盛顿特区，国会大厦。 美国队长没有进行例行的采访环节，宣布完自己成为新一任神盾局长后，就径直走向了身后的圆形大厅。 然而记者们却不愿意放过他，他们一窝蜂地拥了上来，在安保人员的阻拦下，用尽全力将话筒伸到史蒂夫·罗杰斯的面前，不断地抛出一个又一个的问题。 “队长，请问你打算如何开展接下来的工作？” “队长，请问你成为神盾局长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 “罗杰斯队长，有消息称，最后三位九头蛇最高议会成员还处于在逃状态，有人目击到泽莫男爵在国际中立港口马德里坡港出现了，您要去抓捕他们吗？” “队长，请问你的盾牌哪去了？” 听到最后这个问题，美国队长的脚步微微一顿。 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看向了站在一群工作人员身后的一个男人。 这是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帅气黑人男子，他冲着美国队长微笑点头，双手握拳交叉，置于胸前。 美国队长见状，同样回以微笑致意。 这一幕，被一个隐藏在记者群中的，戴着棒球帽的年轻摄影师看在了眼里，他拉了拉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脸，阴影下隐约可见脸颊上的雀斑。 …… 纽约长岛富人区，那栋熟悉的豪宅。 绿草如茵，白砖如瓷，泳池的水波碧蓝透亮，灿烂耀眼的阳光直射在游泳池的水面上，打碎成了粼粼的波光。 傅青海戴着墨镜，呈大字型懒洋洋地躺在一个白色躺椅上，地上是几个空啤酒瓶。 身边的泳池里，一个身穿暗红色比基尼泳衣的美人，如同一条矫健优雅的美人鱼一般，在浅蓝透明的水底里畅游着。 “哗啦！” 池水翻腾，贾丝廷·汉默从水里探出身子，肩膀以上露出水面，细细的水流和晶莹的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脖子和精致的锁骨淌下，她闭着眼睛，湿润的长长睫毛盖在下眼睑上，抬起双手将脸上的残留的水珠抹干，又将一头暗金色的湿发向后捋了过去，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贾丝廷睁开了深邃勾人的眼睛，趴在泳池边，看着正在假寐的傅青海。 “叮铃铃铃铃！” 这时，放在一旁坐垫上的手机响了，贾丝廷·汉默扒着泳池边游了过去，拿起手机放在耳边。 里面传来的第一句话，就让她皱起了眉头。 越听，她的面色越严肃，已经接近面沉似水的地步。 傅青海转头看了贾丝廷一眼，正准备竖起耳朵偷听一下她的通话内容，忽然，手边的手机震动，自己的手机也来电了。 傅青海拿起手机一看，是罗恩。 傅青海接起电话放在耳边： “喂，罗恩，告诉我一个好消息，我猜你找到分子重排器了？” “不，青山。”那边传来罗恩的声音： “我发现了另一个重要的线索，你可能会感兴趣。” 说着，罗恩就将自己动用手段混成实习摄影师，和外采记者一起参加国会山美队就职典礼的采访见闻，告知了傅青海，尤其是最后那一幕。 傅青海皱起了眉头。 “你的意思是，那个黑人男子……” “没错，他是黑豹。” 电话那头，罗恩肯定道。 特查拉国王，是他么……傅青海摸着下巴沉思了起来。 罗恩说道： “我的猜测逻辑是这样的：美国队长的盾牌不是在我们这嘛，他失去了他的盾牌，肯定要想办法重新弄一个，去哪弄呢，科技发达、盛产振金的瓦坎达就是最好的选择。” 傅青海道： “可是按照时间线，现在黑豹和美国队长应该还不认识。” 罗恩道： “和洞察计划一样，有神盾局阵营的轮回者按照MCU里的剧情，给美国队长提供了建议。” 在漫威电影宇宙里，美国队长有一段时间使用的固定在手臂上的分体双盾，就是瓦坎达为他打造的。 看过漫威系列电影的人，远比看过漫威原著漫画的人，要多得多，很多轮回者给予剧情人物的建议，都是基于MCU里的剧情。 唔……傅青海思索着，可这和洞察计划还不太一样，光是有建议可不行，没有引荐之人，美国队长连瓦坎达王国在哪里都找不到，那里可是有将整个王国覆盖的隐形科技力场的。 说到引荐人，傅青海眼睛一亮。 他想起了在第一艘空天母舰里，遇到的那两个黑人轮回者。 其中那个男的，就是使用一种蓝色毯子一样的科技装备，变出一道半透明能量墙，挡住了自己的质爆弹，当时他自称是来自瓦坎达的边境部落。 原来如此，傅青海微微颔首。 心里不禁感叹：罗恩确实变聪明了。 傅青海赞道： “很棒，罗恩，你得到了一个很重要的情报，根据这个情报，我还想到了一个绝妙的点子，我现在马上想办法联系到阿普顿，然后就着手开展实施。” 这边挂断了电话，另一边，贾丝廷·汉默也已经打完了电话，她走出了泳池，一脸灰暗和颓然，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光脚踩着白砖，向傅青海缓缓走来。 傅青海看着她这副样子，微微皱眉，起身走过去，将浑身冰凉的她抱在怀里，低声问道： “你怎么了，贾丝廷？” 贾丝廷将头埋在了傅青海的臂弯和胸膛之间，鼻尖在傅青海的皮肤上用力蹭着，细若蚊吟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哀伤： “内森·莱蒙打电话来告诉我，我爸爸在空间站上去世了。” 贾斯汀·汉默死了？ 傅青海一愣。 他都忘了这茬了。 算算时间，胰腺癌晚期，老汉默也差不多可以狗带了。 傅青海抱着怀里哀伤的美人，抬起头，一时间竟有些感慨： 尼克·弗瑞死了，冯·斯特拉克男爵死了，贾斯汀·汉默也死了。 这些鼎鼎大名的剧情人物，终究也到了落幕的时刻。 其实要拯救老汉默，傅青海也有一些办法，在毒液的个人刊里，毒液宿主，晚年的艾迪·布洛克同样身患癌症，就是靠着共生体毒液不断地为他吞噬癌细胞，才能一直健康存活至今。 但是这里有个很大的弊端，共生体并不能彻底治愈癌症，只能算作一种安全无痛的化疗，一旦艾迪·布洛克离开了毒液，他不久就会癌细胞扩散身亡。 傅青海总不能让罗恩的共生体一直附着在老汉默身上吧，那这共生体到底算谁的？ 更何况，功利一点讲，傅青海有什么理由去拯救贾斯汀·汉默，拯救这个坏事做尽的老阴币呢？ 傅青海轻轻拍了拍贾丝廷·汉默的脊背，正准备出言安慰几句，埋首胸前的贾丝廷忽然抬起了头，用力一推傅青海，傅青海不明所以，但还是顺着她的力道坐在了躺椅上。 贾丝廷·汉默凌乱垂落的发丝遮住了眼帘，她一屁股坐到了傅青海的腹肌上，隔着薄薄的泳衣布料傅青海隐约能感受到那里的触觉，贾丝廷双手撑在傅青海的胸口，哑声低沉道： “给我，就现在！” 傅青海一脸惊讶：“在这里？” “嗯。”贾丝廷·汉默重重点头，声音沙哑如同一只受伤的雌豹，“我已经把所有佣人都赶走了，现在，要我，立即，马上，用你的最狠最用力的姿势和手段，折磨我！撕裂我！” 傅青海顿时头大。 一个张妤柠，一个贾丝廷·汉默，这些看上了我的女人，怎么都有点奇奇怪怪的毛病啊？！ 意思正常女人就不会好我这口？ ………… 第七十三章 断剑重铸之日 通过塑料鬼娃再次潜入九头蛇地下基地，傅青海确认了美国队长已经按照原计划的那样，被宇宙立方的力量修改成了九头蛇队长，之后，傅青海就开始着手自己的收割计划了。 轮回世界，最操蛋的地方，就是没办法直接通过一个什么“轮回商店”之类的地方，用同化点数来购买血统啊能力啊装备啊什么的，必须将想要的东西先放在自己身上，包括基因改造和血统进化在内，然后再花费点数去同化它。 理论上来说，只要你有足够的同化点数，你在离开前把手放在埃菲尔铁塔上，你就可以把巴黎地标同化到下一个轮回世界里去。 同化点数多到一定程度，手摸地面把地球同化走都没问题。 轮回者们追逐变强的过程中，有两大障碍，一是没办法获得足够强力的能力或装备，二是没有足够是同化点数将之带到下一个世界。 一般来说，后者的问题要更致命一点，毕竟靠偷靠抢靠蹭，总是能得到一些武器装备的，可是带不到下一个世界去，就只能抛下世界之锚，躲在自己的锚定世界里称王称霸。 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阶段，傅青海已经不考虑剧情线任务的问题了，自己已经做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一切，剩下的，就交给九头蛇队长了。 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 傅青海现在开始专心思考自己要搞点什么好东西带走。 傅青海首先瞄准了两个目标。 瓦坎达王国和A.I.M.先锋科技。 但是不着急，傅青海决定先打个电话。 傅青海将被折腾坏了趴在自己胸口酣睡的贾丝廷·汉默抱起来一截，在美人的脸蛋上轻轻一吻，拍了拍她光溜溜的屁股，轻声说道： “别睡了，贾丝廷，你们汉默工业是美国国防承包商，有空军中将撒迪厄斯·E·罗斯的联系方式吗，给我一个。” “嗯？”贾丝廷这回完全没精力偷听傅青海打电话了，迷迷糊糊中被叫醒，正睡眼朦胧呢，听到傅青海的要求，嘴巴一撅，将大长腿又提了提，挂在傅青海的腰间，脸埋向了傅青海脖颈，低声嘟囔道： “找内森·莱蒙。” 傅青海一想也是，就打电话给内森·莱蒙，要对方把罗斯将军的联系方式给自己。 汉默工业之前和罗斯将军并没有密切往来，但是堂堂空军中将霹雳将军罗斯的名号还是听说过的，很快就搞来了罗斯将军的电话。 傅青海拨了过去。 几声响后。 “喂？”一声低沉威严的男声响起。 “是撒迪厄斯·E·罗斯将军吗？”傅青海问道。 “你是谁，你为什么有我的私人号码？” “我是那天差点被你锤爆脑袋的人。” 电话对面恍然大悟： “你是那个穿盔甲的九头蛇雇佣兵！” “不，将军，我只是一名国际雇佣兵，拿钱办事的人，我和九头蛇只有交易，并无其他牵扯。” 虽然这是私人号码，但傅青海还是担心自己坐实了九头蛇的身份后，罗斯将军爱惜羽毛不愿与自己合作，所以先把自己和九头蛇的关系撇清，给罗斯将军一个台阶下。 对方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找我有什么事？” 傅青海淡淡道： “我知道罗斯将军想要超级士兵血清，九头蛇版本的，我这里确实有几支，我愿意送给你，只要将军你能搞到我想要的东西。” 对方的语气不平不急： “你想要什么？” “分子重排器。” 傅青海干脆道。 他知道，作为最早开始研究艾德曼合金的势力，艾德曼合金的配方一直掌握在美国政府手里，包括分子重排器就是美国科学家发明的，军方手里肯定有。 超级士兵血清的配方其实也在美国政府手里，只不过那是厄斯金博士版本的，改造出来的超级士兵各项数值比佐拉博士版本的要弱一些。 超级士兵血清最好的版本，应该是《猎鹰与冬兵》里的内格尔博士版本，被他改良过的血清，改造时不再需要接受贝塔射线的照射，直接静脉注射就能完成改造，死亡率还大大降低了，不过那都是未来的事情了。 一听到傅青海说到分子重排器，罗斯将军当即反应过来，问道： “你手里有艾德曼合金？” “这就不劳您操心了，将军，一管超级士兵血清，换一个分子重排器，成交吗？” 罗斯将军丝毫没有不能和九头蛇势力做交易的觉悟，他当即讨价还价道： “十管超级士兵血清，换一个分子重排器。” 傅青海道： “我手里压根就没有这么多血清，这样吧，一份佐拉博士的血清配方，加一管超级士兵血清，换一个分子重排器。” 血清配方比单纯的血清样品对罗斯将军的诱惑力要大得多，闻言，他皱眉沉声道： “你连佐拉的血清配方都有，你是佐拉的代理人？” 佐拉博士恨不得杀了我，还代理人。 傅青海还是那句话： “不用去猜，将军，您只管告诉我成交与否？” “可以，你打算怎么交易，和我面对面吗？” 我才不和你面对面，设定里红浩克的力量有一百吨，鬼知道你到底有几吨。 傅青海说道： “不，我们通过第三方中间人来交易，汉默工业。” 汉默工业？ 电话那边，罗斯将军咂摸着这句话，阴恻恻地冷笑道： “你和汉默工业也有关系？你可知道，只要我一个电话，国防部就会取消汉默工业的所有国防承包订单和后续合作资格。” 傅青海笑道：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不在乎。” 呃……听着傅青海那无所谓的语气，罗斯将军一下子又有些拿捏不准这个人和汉默工业到底是什么关系了。 就这样，以汉默工业为中间人和鉴定者，傅青海和罗斯将军，都得到了彼此想要的东西。 双方都没有耍诈。 超级士兵血清样品和配方都需要验证，但是傅青海不想诓骗罗斯将军导致汉默工业遭到报复，虽然他不在乎老汉默的公司，但是贾丝廷·汉默对他来说还大有用处。 而分子重排器这个东西是不是真的，就很好验证了，对于罗斯将军来说也不亏，傅青海要是没有艾德曼合金，拿到了这玩意儿也没法用，一点点艾德曼合金也改变不了战场局势。 研究透了佐拉博士的血清配方，超级士兵血清是可以批量复制的，而就算得到了艾德曼合金的配方，还需要有原始艾德曼金属才能制造。 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此，可以通过利益交换、政治协商和谈判妥协来获得的东西，何必非要打打杀杀呢？ 让罗恩和张妤柠在茫茫人海里，寻找美国政府机密技术分子重排器，毕竟不是个事儿，换个思路，顿时豁然开朗。 …… 布鲁克林海港区，实验小楼五层。 傅青海正专心致志地站在实验桌前，他依仗的动力长刀在劈开空天母舰的涡扇时断了，他现在要为自己着手打造一柄全新的武器。 他将完美人类轮回者铁手的两只银白色手臂，以及美国队长的盾牌，全都熔化了。 得到了一大堆艾德曼原始金属，一小堆振金，以及一小堆铁镍铜钨等合金。 漫威小神器又怎么样，看着那个模仿星条旗的红蓝配色和五角星标志，傅青海就不得劲儿，让他用他也不用。 美队之盾，说熔就熔了。 取得初步信任后，傅青海和罗斯将军又进行了二次补充交易：傅青海用佐拉博士的血清注射实验数据，换取了真·艾德曼合金的配方。 前者对于罗斯将军这种官方人物来说尤其重要，美国政府为什么暂停了超级士兵血清的注射实验，除了全世界整体大环境趋于和平，不再需要这种不好管控的超人类士兵，再有就是因为，注射血清的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政府都hold不住。 人死多了瞒不住媒体曝光，关键还不方便用死刑犯，得用忠诚的士兵来注射，到时候人权组织又要来哔哔赖赖的抗议。 而有了佐拉博士的注射实验数据，就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 对于傅青海为什么选择使用真·艾德曼合金的配方，已经回到了实验室的鬼娃阿普顿，提出了自己的两个疑问： “青山，你不是说这种一旦定型、永不改变的合金其实很蠢吗，你为什么要制造一个没法二次重铸的武器呢？” “还有，轮回世界的战斗已经差不多块结束了，你为什么要在现在打造武器？” 鬼娃煞有介事地说道： “我告诉你一个论坛上看来的经验吧，一堆原材料和一把成品武器，后者需要的同化点数更高一点，你说你在战锤40K宇宙是一个小有资源的技术军士，你干嘛不回到你的锚定世界再打造武器，如果你以后不带出来的话，说不定可以省下一笔同化点数。” 常逛轮回论坛，每天一个省钱小妙招。 傅青海一边操作着分子重排器，一边耐心解释道： “虽然无法二次重铸有点蠢，但那是对于缴获我武器的敌人来说，对于我来说，这不正说明了真·艾德曼合金的坚固嘛，连分子重排器都无法重铸，世间最硬合金，那是何等犀利。” “对于你的另一个问题，我很明确，用艾德曼合金打造的武器，肯定不能是消耗品，我必然是要同化完成以后随身携带的，所以在哪里打造都一样，省不了这笔点数。” 其实，傅青海还有一个理由没说。 那就是阿普顿根本不知道，傅青海回到战锤40K宇宙以后，要面对的是什么。 傅青海逛轮回论坛的时候，上面有人总结了经验：一个轮回主世界里，如果没有轮回者在里面，那时间线就是停止冻结凝固的，根本不会前进。 那说明什么呢？ 说明剧情线任务一旦结束，傅青海一回到战锤40K宇宙，就得面对一个刚被吵醒，起床气正旺的太空死灵古墓技师，以及他带领着的一群不朽者和死灵武士！ 他还不得抓紧时间武装自己。 因为傅青海不确定，等这个轮回世界走完，再回战锤40K宇宙，胡先老头这条大粗腿还在不在了。 傅青海嘴上说着，手里动作丝毫不停，很快就完成了前置准备工作。 在铸造之前，合金的各个成分分开保存在各批树脂之中，之后通过把树脂混合在一起，保持在1500华氏度的高温蒸发掉树脂以将各种成分混合，所形成的液态物质在放置八分钟后就会变成固态。 这种物质最后的分子结构极其稳定，形状也只能被精密的分子重排仪器所改变。 开始！ 傅青海投入了紧锣密鼓的操作之中。 在得到了这一大堆原始艾德曼金属以后，傅青海也思考过要用来打造什么。 最开始想的是打造青之壳动力战甲的外层装甲，但是星际战士的动力盔甲尺寸不小，这点原始艾德曼金属要覆盖全身颇有点捉襟见肘，于是傅青海转而放弃，开始设计打造一柄剑。 对，不是大家熟悉的动力长刀，而是一柄剑，而且是一柄……链锯剑！ 前面说过，动力武器虽然造价高昂远超链锯武器，但是这两者代表的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战斗模式，说不上孰优孰劣，某些星际战士军团就尤其偏爱链锯武器，并不仅仅只是成本的原因。 比如说怀言者和吞世者。 代表着大开大合、暴力宣泄的战斗风格。 同样的，偏爱动力武器的白色疤痕和帝皇之子，就喜欢精准致命、一击必杀的战斗风格。 但链锯武器也并非就是没有技巧的代名词，要知道，某些精于近战格斗的基因原体，用的都是链锯武器，比如说吞世者军团的基因原体，大名鼎鼎的砍王，红沙之主，安格隆。 链锯武器的主要强化方向，就是针对锯齿，掺精金只是基本操作。 传闻中安格隆使用的那对链锯双斧，血父血子，锯齿就是使用一种叫做云母龙的牙齿打造的，这种宇宙巨怪的牙齿极其锋锐坚硬，还自带单分子锐化，可以劈开泰坦外壳。 傅青海觉得自己用真·艾德曼合金打造的链锯剑，比起砍王的那对血父血子，丝毫不弱，甚至更强！ 至于刀刃的单分子锐化技术，这是锐度的极限，代表着极致的锋锐，对于机械神教来说，这就是一种加工手段，难的不是实现单分子锐化，而是一直保持单分子锐化状态，不会在频繁的战斗中卷刃、磕裂、钝化。 灵族的星镖手枪，发射的单分子圆盘，机械神教就无法复制。 而真·艾德曼合金的特性就是，一旦成型、永不改变，它可以使刀刃永远保持在单分子锐化状态！ 用真·艾德曼合金铸造锯齿和剑壳，齿刃进行单分子锐化，这就完事了吗？ 还没完，傅青海还要再加一层科技buff。 高周波振动技术。 高周波振动刀，很多科幻IP里都出现过的武器，唯独星际战士的武器库里没有出现，是因为机械神教没有掌握这项技术吗？ 不，机械神教其实一直有这项技术，在护教军的武器上就有应用，常见于护教军兵种——西卡里安锈迹追踪者。 机械神教的高周波武器，会放出持续放出一种令人反胃的嗡鸣，当这种武器击中装甲，它将会调整武器振动频率，使之和敌方的装甲产生共振，从而轻易切开敌方装甲。 某些技术神甫还会给自己安装高周波爪，有个很酷很贴切的名字——调弦爪，一次轻轻抚摸，就可以找到共振频率并划开装甲外壳。 至于机械神教为什么不愿意和星际战士军团分享这项技术，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而傅青海作为生物贤者昆托大师最宝贵的那个实验品，昆托大师的所有藏书，他想翻就翻想看就看，只要翻看了一次，就被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牢牢记在脑海里了。 （PS：有的战锤40K翻译称之为“超声波”武器，但是我觉得“高周波”是科幻界统一称谓，而且“超声波”容易让人误解以为是远程武器，遂改之。） 真·艾德曼合金+单分子锐化技术+高周波振动技术。 一层材料buff叠加两层科技buff。 傅青海正在为自己打造一柄神器链锯剑，原体级精工武器，战团传家宝级别的。 链锯剑的外观，沿用了马克5利齿吞噬型链锯剑方正平实的长梯形剑壳，中间是弯钩状的锯齿，锯齿从正面剑身一直延伸到剑背的二分之一处，等同于双开刃。 剑柄与剑身的结合处，是驱动锯齿带和振动器的微型方舟反应炉，精密复杂的剑体内部机械构造，都是由活体金属打造。 傅青海用骨白色+金色+红色的白疤常用涂装，来掩盖了艾德曼合金特有的银白色，给敌人一个惊喜。 这是一柄独一无二的链锯剑，按照惯例，要进行命名，傅青海将之命名为： 青之牙链锯剑。 打造完青之牙，傅青海发现原始艾德曼金属还剩下了不少，那正好，把动力长刀也补上，再重铸一把动力长刀。 动力武器的杀伤力来自于裂解力场，和刀身材质关系不大，只要求尽可能坚固，这世间，还有比真·艾德曼合金更坚固的金属了吗？ 傅青海美滋滋地想到。 动力武器该怎么用？ 当然也有动力拳套、动力雷锤这种大开大合的东西。 但以傅青海的个人理解，就还是，寻找弱点、一击毙命。 某些经常和人类帝国起冲突的方舟灵族，就颇有发言权，这些以高敏见长的灵族战士，对付星际战士时，最引以为傲的战绩，就是利用灵敏的身法躲开星际战士的攻击，同时将致命的剑尖，插入到星际战士的护目镜中，或头盔与颈甲的连接处。 这两个地方是众所周知的，星际战士动力盔甲的两大防御薄弱点。 有个夸张的说法：普通人类的动作，在星际战士眼里像乌龟爬行，而星际战士的动作，在受过严苛训练的灵族战士眼里，也不比乌龟快多少。 但即便排除远程武器的对决，仅以近战来说，高敏也不是时时刻刻都管用的，如果敌人就彻底包裹在一个没有弱点的铁壳子里呢。 比如说狂嚎女妖对阵无畏机甲。 这就需要链锯武器，来硬生生啃开了。 ………… 第七十二章 非你莫属 （PS：这章按阅读顺序应该在第七十四章之前，已经订阅过第七十三章的书友请勿重复订阅，或者直接去看盜版） 傅青海不知是从什么时候起发现的，贾丝廷·汉默有点小小的抖M倾向。 光看贾丝廷这张凌厉深邃的超模脸蛋，还有她财团独女的身份，是完全料想不到的。 傅青海察觉到，如果自己偶尔表现得粗暴一点，会更能激发起贾丝廷的感觉。 她喜欢被自己以一种征服者的姿态彻底压制，更喜欢自己像强大肉食动物捕猎弱小动物那般，把她扑倒、咬住、撕扯。 傅青海前世不是混字母圈的，他不知道该怎么去形容这种感觉，只能以动物世界做比喻。 光天化日之下，整栋巨大豪宅的后院游泳池，湿漉漉的泳衣随意地散落在泳池边的白砖上，流淌的汗水和未干透的水珠混合在一起。 肌肉打桩机（战锤40K阿斯塔特修士限量珍藏版）。 就在这栋空无一人的豪宅里，就在贾斯汀·汉默的房子里，他的女儿肆意放纵，发泄着自己的欲朢、哀伤和……愤懑。 从贾丝廷·汉默贴在自己脸侧喘息的耳语中，傅青海知道了： 根据老汉默生前所立的遗嘱，汉默工业将交由家族信托基金委托的职业经理人管理，贾丝廷·汉默无权直接参与管理，只能定期从家族信托基金里领一大笔钱，足以用作豪门千金的日常开销还绰绰有余。 但是傅青海知道，贾丝廷·汉默要的不是这个。 在傅青海看来，贾丝廷·汉默的手腕、心机和能力，并不亚于贾斯汀·汉默，只是经验上略有缺乏，以事后分析的角度来看，这就是老汉默给女儿设置的考验。 而并非真的不想让贾丝廷继承家族企业。 毕竟贾丝廷又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来分股分钱，本人能力又很强，根本不需要搞个家族信托基金来多此一举。 但是站在贾丝廷·汉默自己的角度来看，她就是感到很郁闷。 “内森·莱蒙转达我父亲的遗嘱，他说有一笔最大的遗产将留给我，但需要我自己去发掘找到它，用我的能力证明我能配得上这份遗产。” 事后，贾丝廷单手勾揽着傅青海的脖子，疲惫地喘着气说道。 傅青海一言不发，将美人托起，走向了浴室。 …… 深夜里，神盾局某处基地，证物储藏仓库里，堆满了从九头蛇地下秘密基地里搜集来的各种物品。 安安静静的仓库中，漆黑一片的铁架子上。 “嘶啦！” 胶带撕裂的声音响起。 一个塑料娃娃，探头探脑地从纸箱里爬了出来。 他鬼鬼祟祟地在一排排高大的铁架子间穿行，灵活地在一堆叠放的箱子上一蹦一跳，熟练地从通风管道里逃走了。 …… 深夜里，宽松柔软的大床上，蚕丝被盖着美人的肩膀，贾丝廷正趴在傅青海的胸口酣睡。 床头柜上，手机屏幕亮起，嗡嗡震动。 傅青海一把接起电话： “阿普顿，谢天谢地，你终于来电话了。” “青山，了不得了，我在地下基地里待了整整一周，你猜我这回又看见了什么？” “我猜你看见了美国队长。” “卧槽，你怎么知道的？” “我说了呀，猜的。” “确实如你所料，青山，我看见了美国队长。” 缓了口气，阿普顿接着说道： “美国队长，就像没事人一样，穿着他的那套制服，一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地下基地里，所有人都对此见怪不怪，就好像他本来就该出现在这里。” 傅青海点了点，道： “确实该如此，阿普顿，这就是修改现实的力量。” “你是说，那个黑发小女孩吗？” “没错，作为宇宙立方的化身，科比克可以直接修改现实，她并没有将美国队长洗脑，或者将整个基地的人洗脑，她是直接更改设定——设定美国队长其实一直都是九头蛇安插进复联内部的卧底，史蒂夫·罗杰斯几十年来兢兢业业的战斗，他的高尚品格，他的言行举止，全都是伪装，就是为了获取普通民众和超级英雄们的信任，然后暗中颠覆世界。” 鬼娃疑惑不解地问道： “可是，如果科比克，或者说宇宙立方的力量如此强大，那她为什么不直接设定神盾局和复联毁灭，亦或压根没存在过，这样九头蛇不就直接统治世界了吗？我的意思是，为什么，非得是美国队长？” 面对这个问题，傅青海摇了摇头： “我也不知道宇宙立方修改现实的具体作用原理，但我猜测，这种力量可能是有上限的，而且对‘现实’的认知和理解，也影响了这种修改现实的作用范围。” 傅青海将自己的推测娓娓道来： “美国队长和九头蛇战斗了一辈子，敌人就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而超级英雄们是美国队长的队友，美国队长同样非常了解他们。” “这种了解，就是修改现实的基础，也是非美国队长不可的原因，他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 傅青海为什么要从头到尾力保美队性命不失，除了基于让剧情线回归原本路线的求稳原因，他同时也想过，如果美国队长死了，手握宇宙立方的红骷髅，难道不能修绿巨人，不能修改雷神，不能修改钢铁侠吗？ 但是在漫威漫画宇宙里，这些人都没有美国队长更得人心。 浩克暴躁，托尔高傲，斯塔克就更不用说了，毒舌、自负、酗酒、好色缺点毛病一大堆……美国队长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超级英雄，才是其他人最信赖的对象。 而美国队长这样一个几乎不可能背叛的人的背叛，对超级英雄们的伤害才是最大的。 所以非美国队长不可。 “明白了。”电话那头阿普顿说道： “然后，还有一个情况，我不知道你料到了没有。” “你说。” “美国队长来到地下基地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红骷髅杀了。” 喔？傅青海眉毛一挑。 “美国队长大声斥责红骷髅，说他根本没有领导好九头蛇，是红骷髅的失败让九头蛇堕落至此，说他没有资格，也不配作为伟大九头蛇的领袖，然后，我看到一片蓝色光芒从那间儿童房里爆发出来，再之后，就传来了红骷髅的死讯。” 果然如此……不愧是九头蛇队长啊。 傅青海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与其说美国队长是在责怪红骷髅，不如说他是接受不了自己作为红骷髅的手下，当九头蛇的二把手他都不能接受，黑化后的美队要的就是大权独揽、说一不二。 红骷髅辛辛苦苦躲在地下基地里洗脑宇宙立方的化身科比克，谋划出这样一个惊天大阴谋，让心智未开的小女孩科比克相信这个世界本该属于九头蛇，以此来实现绝境大翻盘。 结果九头蛇最终倒是绝境翻盘、逆转现实了，可红骷髅自己却落到了这般境地，偌大家业全为九头蛇队长做了嫁衣。 啧啧啧……可悲，可叹。 感叹完，傅青海问道： “之后呢，之后还发生了什么？” “美国队长离开基地后不久，列夫·亚历山德罗就带领神盾局的人找上门来了。” 作为一个资深轮回者，只要黑光病毒完全体的神智还处于正常状态，当他发现剧情线任务还未结束的时候，他就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肯定是要四处追查线索的。 可惜，来晚了一步。 说到这里，阿普顿语气有些担忧地说道： “青山，基地里的九头蛇人员都看见了美国队长，都知道美国队长已经是九头蛇的老大了，亚历山德罗随便吞噬一个人，从修改后的记忆里就能获知美国队长已经黑化的事实，他会不会直接把美队给杀了呀，话说美国队长现在连盾牌都没有。” 傅青海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问道： “美国队长离开后，宇宙立方和科比克，还在基地里吗？” 阿普顿答道： “不见了，宇宙立方和黑发小女孩都消失了。” 傅青海笑了： “那你不用担心，美国队长已经不需要盾牌了，亚历山德罗不是他的对手。” 鬼娃隐约明白了傅青海的意思，他转念一想，又问道： “那如果亚历山德罗不和美国队长硬刚，而是转头去大肆宣扬美国队长已经叛变九头蛇了呢？” “哈哈哈哈。”傅青海闻言忍不住大笑道： “你觉得普通民众和超级英雄是相信善良正义的美国队长，还是相信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长得丑，攻击方式诡异可怕，还会吃人的怪物呢？” “哎呀！”阿普顿一拍自己的脑袋，暗道自己怎么会问出这么蠢的问题。 傅青海收起笑容，正色道： “你快回来吧，阿普顿，我这边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交由你来完成，只有你能做到，话说需要我来接你吗，你那边方不方便？” “不用，青山，我绑架了一个出租车司机，让他载着我返回纽约。” 塑料鬼娃坐在副驾驶上，一只手抱着手机，另一只手里握着一把小巧的左轮手枪，枪口直直对着司机的脑袋。 这个墨西哥裔的司机吓得握方向盘的手都在抖，嘴里不断地低声祈祷着： “上帝啊，洋娃娃会说话了，我的上帝……耶和华，我的父神，求求你看一眼你可怜的羔羊吧。” 傅青海那边挂断电话，阿普顿小手一拨转轮，“咔嗒”一声，满脸凶恶看向出租车司机，恶狠狠地骂道： “妈的，别叨叨了，给我开快点！” ………… 第七十四章 振金大劫案 更新： 〖材料〗：钛合金、陶钢、塑钢、艾德曼合金。 傅青海拿起了自己的青之牙链锯剑，这柄充斥着战锤40K风格的武器，光看外形就足够冷酷狰狞。 傅青海并指在剑身上滑过，冰凉的触感漫过指肚，单手挥剑试了试重心，大拇指一按，启动链锯马达，“嗡”一声轻响，锯齿开始飞速转动，再一按启动高周波振动，原本已经快到模糊的锯齿再次一震，链锯剑的剑刃周围就像是覆盖上了一层令人无法看清的虚化剑锋。 关掉两档模式，傅青海将之放到了实验桌的一旁。 塑料鬼娃好奇地蹦跳到链锯剑旁边，拔下自己的一撮塑料黄毛，放在剑刃上方轻轻撒下。 塑料黄毛飘飘荡荡，在距离锯齿还有几毫米时，翩然断裂。 “哇塞！” 鬼娃感叹道。 傅青海笑道： “吹毛断发，对于单分子锐化技术来说只是最基本的操作。” 傅青海将最后剩下的一小坨树脂包裹的原始艾德曼金属拿起，说道： “别担心，阿普顿，我一早就预留好了你的份额。” 说着，傅青海就在分子重排器上操作了起来。 开始为鬼娃打造他的专属刀具。 连造型傅青海都想好了。 一把EDC折叠刀。 EDC，EveryDayCarry，也叫翻包文化，傅青海不算资深EDC文化爱好者，但是也有过一段时间收集实用好玩的户外小物件的经历，一把精致实用的EDC折叠刀，对于塑料鬼娃来说，再适合不过了。 为什么必须是折叠刀？ 除了适应鬼娃小巧的身材，最关键的是，艾德曼合金+单分子锐化技术，使得刀具装在鬼娃背带裤的小兜里的时候，会随着重力下坠轻易地割开他的衣服，除非同样是艾德曼合金制作的刀鞘，否则也包裹不了刀刃，折叠刀是最好的选择。 蜘蛛、蝴蝶、三刃木，傅青海前世最喜欢的三家刀具公司，阿普顿这把小刀的外形，来自蜘蛛的Mantra折叠刀，水滴形的刀刃，刀刃只有刀柄的一半长。 “拿好了，阿普顿。” 傅青海将小刀递给鬼娃，鬼娃拿在手里爱不释手的把玩着。 “你把我叫回来干嘛？” 清脆的女声从实验室门外传来，张妤柠款款走来，罗恩跟在她的身后。 “是这样的。”傅青海转身说道： “根据罗恩提供的情报，我想到了一个计划，一个盗取振金的计划。” 盗取振金？ 三人闻言均是眼前一亮。 振金不仅在漫威宇宙里是硬通货，在轮回世界里同样是硬通货，哪怕自己不用，拿去买卖交易也是极好的。 三人都没有问傅青海打算怎么找到瓦坎达，并突破瓦坎达的防护罩，还要打过镇守瓦坎达边境线的边境部落，而是耐心地等待傅青海的解释。 傅青海道： “我首先问一个问题，轮回世界可以交易同化点数吗？” “可以的。” 三人均是点头。 “那就好。”傅青海笑了，说道： “根据我的推测，美国队长，近期就要前往瓦坎达王国，重新打造他的盾牌，这是美国和瓦坎达之间的外交行为，堂堂神盾局长也不可能一个人走路过去。妤柠，你和罗恩协助阿普顿，想想办法，用附身也好，用幻术也罢，不管用什么办法，将阿普顿塞进美国队长随行人员的行李中。” 阿普顿说道： “可是一个塑料娃娃莫名其妙地出现在自己的行李包里，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奇怪吧。” 傅青海道： “没关系，奇怪就奇怪吧，等那个人发现行李中的塑料娃娃时，你已经在瓦坎达境内了，到时候他就算把你扔垃圾桶，你也是在瓦坎达的垃圾桶里了。” 张妤柠皱起眉头： “可是这样，顶多让阿普顿混进瓦坎达王国去，他一个塑料玩偶，还是没法将振金带出来。” 傅青海摇了摇头： “我们不需要让他把振金拿出来，就让他待在里面，一直待到剧情线结束。” “待到剧情线结束……”张妤柠琢磨着这句话，忽然反应了过来： “你是说……” 傅青海点点头： “没错，让阿普顿找到任何一个振金造物，无论是一辆汽车，一架飞机，还是磁悬浮列车的轨道和车体，在剧情线结束时，让阿普顿握住这些振金造物，然后同化它。” “哇哦……” 罗恩惊叹道，为傅青海的想法感到惊奇。 阿普顿道： “可是这样一定需要海量的同化点数，才能将振金造物同化带走，我没有那么多……噢，难怪你问我们能不能交易同化点数！” 阿普顿恍然大悟。 傅青海点头道： “没错，你没有同化点数，可我有。” 傅青海斩杀了那么多神盾局的高级轮回者，铁血战士、念力操控者、龙骑士、绿灯女侠……还挫败了尼克·弗瑞企图在曼哈顿岛耗死九头蛇的计谋，且多次拯救了九头蛇的秘密基地，帮助斯特拉克男爵间接击杀了尼克·弗瑞。 “我截至目前，经历了五次阶段里程碑事件达成，即便还没到剧情线结束的结算时刻，我现在手里积攒的同化点数也非常可观了。” 三人终于明白了傅青海的盗取振金计划。 不是要和强大发达的瓦坎达王国硬来，而是要利用轮回世界的规则钻空子。 傅青海接着说道： “我把我手里现有的这五千多点同化点数，拿出三千点来，全部给你，阿普顿，你利用这三千点同化点数，尽可能地去同化振金，能带走多少就带走多少。” 傅青海自己还得保留两千点，是为了留一部分，加上剧情线获胜后的奖励，用来同化自己的一系列装备，包括动力长刀、复合爆弹枪、青之壳动力战甲、青之魂人工智能和青之牙链锯剑。 鬼娃闻言，有些呆住了。 他没想到，傅青海就这么放心，把整整三千点同化点数的巨款，交给了自己。 “所以……”阿普顿迟疑地问道： “所以你已经打算成立轮回社团了，是吗，青山？” “没错。”傅青海肯定地答复道。 阿普顿语气颇有些艰难地说道： “呃……可是，可是你知道吗，青山，轮回社团是很松散的，没有多少规则束缚，即便我们同属于一个社团，这三千点同化点数……” 阿普顿的话没有说完，可众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区区一个轮回社团，并不能约束阿普顿的行为，鬼娃要是想溜，想私吞掉这笔同化点数，以他的隐藏潜伏能力，躲在任何一个轮回世界里，傅青海都找不到他。 傅青海伸手扶住阿普顿小小的肩膀，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正色反问道： “你在决定去营救罗恩时，有考虑过他是什么阵营的轮回者吗？” 鬼娃摇头：“没有。” 傅青海笑道： “我相信你，阿普顿。” 鬼娃劣质的塑料蓝眼睛眨啊眨，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可这里还有一个问题。” 张妤柠冷不丁插话道： “阿普顿带着振金去到了下一个轮回世界，他怎么守护住这些巨额财富，然后交给你？” 傅青海耸耸肩： “富贵险中求，总是要冒一些风险的，不然凭什么轻而易举就能得到振金这等无价之宝。那就只能期待阿普顿将振金给藏好，藏到我和他汇合了。” 说到这里，傅青海问道： “你们谁之前加入过或者组建过轮回社团吗？” 三人均是摇头。 好吧…… 傅青海说道： “我猜轮回社团应该是有一些社团成员一齐共同行动的机制的，不然社团的意义在哪里，对吧。” 对此，大家都表示赞同，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别的轮回社团为什么能靠人数优势欺负散兵游勇，不就是靠一齐行动么，组个轮回社团还不能一齐行动，组了干嘛。 傅青海看着三人，道： “最后一个问题，怎么交易同化点数？或者说，怎么直接赠予？” 张妤柠道： “你处在阿普顿的一定范围内，具体多大范围我也不清楚，并且你们彼此之间都意识到了对方的存在，心里呼唤轮回世界，就可以将同化点数给他。” 傅青海依言尝试了一下。 【你将10点同化点数赠予其他轮回者】 来自轮回世界的冰冷提示音。 傅青海发现真的将10点轮回点数直接赠予了阿普顿·杜邦。 “嚯……” 傅青海觉得很有意思，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问道： “这种赠予，阿普顿不能拒绝吗？” 罗恩闻言奇道： “为什么要拒绝？” “对啊。”阿普顿也很觉得很奇怪，“确实不能拒绝，可是别人白给你同化点数，有什么理由要拒绝呢？” 是这样的么…… 傅青海眼珠子微微一转，嘴角一勾，想到了一个点子。 ………… 第七十五章 马德里坡港 振金大劫案，正在按照傅青海的安排，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张妤柠亲自布局，罗恩从旁辅助，很快，阿普顿就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塞进了一位神盾局雇员的包里。 这位名叫莎伦·卡特的女特工，仅仅是感觉自己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发现一切照旧。 同时，在打造完全新的链锯剑青之牙和动力刀青之刃以后，傅青海也终于将叙利亚战损版的青之壳动力战甲，修复至崭新的出厂设置状态，飞行背包也修复一新。 虽然一笔带过，但要细说起来这些可都是烧钱的活儿，老汉默死后，贾丝廷并没有取得汉默工业的控制权，但是内森·莱蒙依旧在源源不断地为傅青海提供他所需要的一切资源。 可能即便是在汉默家族信托基金委派执掌汉默工业的那个职业经理人看来，延续保持和傅青海的合作，继续投资傅青海，依然是一项非常划算，也非常值得的项目吧。 九头蛇凉了，老汉默死了，可傅青海依然有充足的资源供自己挥霍。 这一点，令贾丝廷·汉默非常不爽。 她忽然发现自己好像对于傅青海来说并没有那么有用。 有她没她，傅青海都能和汉默工业继续搅和在一起。 难道真的成日用品了？ …… 三天后。 马德里坡港。 这座规模宏大的罪恶之都，位于南太平洋新加坡和印度尼西亚之间的一个小岛上，传说这个南北相距大约160公里的岛其实是一头巨龙的头部。 这座在现实里不存在的城市，在设定中曾经是历史上海盗们大量聚集的港口，是漫威漫画宇宙和漫威电影宇宙里最著名的法外之地，马德里坡港拒绝任何罪犯引渡条款，这里逃犯避难的首选场所，各种犯罪组织云集于此，洗钱等犯罪活动更是司空见惯。 在马德里坡港，只要你能自己保护好自己，就可以在这里一直待下去，直到没有人追捕你为止。 下城区贫民窟，公主酒吧。 这是马德里坡港下城区的标志性建筑，鱼龙混杂之地，据说金刚狼持有这家酒吧的股份。 一个黑色束发，紧身皮衣的艳丽女人，正在坐公主酒吧的吧台边，等待着自己的线人到来。 如果不是特别熟悉的人，此刻看到这个打扮成南美艳妇打扮的女人，绝对不会想到，她竟然是娜塔莎·罗曼诺夫。 线人很快到来，将一份小小牛皮纸包塞给黑寡妇，交接完，连一杯装模作样的酒都不点，低着头就要急匆匆地离去，似乎不敢和黑寡妇对视。 娜塔莎略感疑惑，她多年间谍经验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有些不对劲，就在线人准备离去时，她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等一下，克里斯多利，再聊一会儿嘛。” 说着，黑寡妇轻轻打开了牛皮纸包的一角。 线人苦着脸转过身，他知道黑寡妇要验货。 黑寡妇的目光不经意间瞥了周围嘈杂的环境两眼，确定没有人在偷看以后，轻轻抽出了一张照片。 一瞬间，黑寡妇的眼睛霎时瞪大，紧接着她转身一把按住了线人的肩膀，将他“砰”地一声扣在了吧台上。 “咔嗒！” 黑寡妇迅速掏出了一把黑色手枪，枪口对准了线人的脑袋。 “你竟敢污蔑他？你知道你泼脏水的对象是谁么？” “啊啊啊，饶命啊，饶命！我只是按照你的要求去跟踪拍照，拍到什么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黑寡妇扳动击锤，咬牙切齿： “这种P图的把戏也敢拿来糊弄我？” 线人脑袋被按在吧台上，侧脸挤压成一团，他举着双手，掙红了脸，口齿不清地急切说道： “不不，我知道你不会相信，可我绝对没有P图，这都是真的，我亲眼所见。” “放屁！” 娜塔莎依然不相信，这时，周围忽然响起一连串地“咔嗒”“咔嗒”“咔嗒”声。 黑寡妇抬起头一看，周围原本嘈杂的环境安静了下来，这些原本在喝酒、打台球、看脱衣舞的恶汉们，全都转过了身，手持各式武器，对准了自己的脑袋。 “这里不是杀人的地方，小妞，请你出去，公主酒吧不欢迎你。” 在这群人有光头、有纹身、有截肢断手，头发花花绿绿，造型奇异而朋克，充满了马德里坡的风格，其中走出一个独眼疤面黑人，对着黑寡妇恶狠狠地说道。 “哼！” 黑寡妇冷哼一声，收起枪，拿起那个牛皮纸包，提着线人的后领，走出了酒吧。 但她脑海里还在回忆着那张照片里的情景： 阴暗潮湿狭窄的巷道里，两男一女和一个人型机器人，围成一圈，正在密谈。 其中一个男人，头戴紫红色竖条头罩，身穿黑色翻领风衣，正是黑寡妇追查至此的目标——泽莫男爵。 其中那个女人，一身墨绿色的礼服，高跟鞋，脸侧的发丝间隐约可见一道疤，算是意外发现的惊喜——蝰蛇夫人。 那个高大的机器人，头顶一个小摄像头，身体正中间一个屏幕，上面播放着一张白白胖胖的圆眼镜男人脸——佐拉博士。 九头蛇最高议会最后剩下的，处于在逃状态的三个高层人员，一齐聚首马德里坡港。 而唯独站在中间的，看神态表情，似乎正在对他们发号施令的那个男人，令黑寡妇难以置信，不能接受。 史蒂夫·罗杰斯。 美国队长。 ………… 第七十六章 镰刀挥起，开始收割！ 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大都会旧金山湾区，圣塔克拉拉谷。 也就是俗称的“硅谷”。 加州的夜晚，干燥宜人，晚风撩动着棕榈树的叶片。 “A.I.M.”的巨大招牌，和三个六边形品字堆叠成的机构标志，耸立在一片洁白的厂房之间。 然而此时此刻，这里正在遭受一场血腥的杀戮。 一个全副武装的盔甲战士，和一个深蓝色的共生体战士，正在厂区里大开杀戒。 一群身穿黄色全封闭防化服，手持各式自动武器的士兵，正在源源不断地向厂区中央涌来。 长筒雨靴，黄色全封闭防化服，养蜂人一样的桶状头罩和护目镜，手持各种奇怪的科技武器，这就是经典的先锋科技士兵，A.I.M.小黄人。 傅青海砍死了第一个先锋科技士兵，发现竟然没有提示扣除同化点数，他就砍得更起劲了。 本来就是反派，现在还脱离了九头蛇自立门户，被轮回世界判定不属于同阵营的家伙，傅青海杀起来毫不手软。 “滋滋滋……” 链锯剑在嗡鸣，星际战士双手持握剑柄，将锯齿张扬的狰狞重剑挥舞得大开大合，在周身播撒出一片血浆与血雾的死亡之舞。 傅青海甚至都没有开启青之牙的第二档高周波振动模式，仅靠锯齿带的转动，就杀得先锋科技的士兵们人仰马翻。 动力长刀青之刃背在背后，格斗短剑瓦钢剑碎心插在腿甲一侧，傅青海只拔出了链锯剑。 盖因链锯剑带来的视觉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傅青海用动力长刀，也能将先锋科技的士兵一刀两段，无论腰斩还是直劈，肢体的断口必然光滑整齐，整个人先是毫无凝滞地断成两截，随后才是鲜血泼洒。 但是链锯剑，但凡沾到这些全身防化服的士兵一点，整个人会连同身上的防化服，被打碎成细密的塑胶碎片、臊子状的新鲜肉沫、喷雾状的猩红血浆和颗粒状的白色骨碴。 当上述这一系列混合物，喷溅到了下一个士兵的护目镜上时，毫无疑问的，先锋科技的士兵们士气崩溃了。 更何况，他的背后，还站着一个面目狰狞可怖的深蓝色人型怪物，一把一抓一个小黄人，一口一颗头“咔擦”一声嘎嘣脆。 吃人头就像吃妙脆角。 子弹打在盔甲战士身上，只有叮当作响和几簇火星，打在深蓝色怪物身上，也不过噗噗闷响便掉落在地。 没法打了。 去踏马的先锋科技，士兵们一哄而散。 傅青海低头沉肩，猛然前冲，如同一头钢铁蛮牛，碾过一群逃跑不及的先锋科技士兵，一肩膀将尚未完全闭合的钢铁闸门撞开了。 里面正在努力关门的先锋科技士兵们，被撞得向四面八方飞出，重重砸在墙体和设备上。 共生体几个高高跳跃，四肢攀附住厂房建筑的墙体，一头撞破玻璃，冲进了内部。 攀墙如平地，挂顶若等闲，在复杂立体的钢筋水泥森林里飞檐走壁、来去自如，这是傅青海一直很羡慕共生体的能力。 共生体最初的灵感来源就是黑化蜘蛛侠，根据黑蜘蛛的衣服，衍生设想出了一种更为强大的反派——共生体。 所以蜘蛛侠在城市森林里，是怎么战斗和穿行的，共生体就是怎么战斗和穿行的，且与之相比，共生体只会更强大、更灵敏。 傅青海和罗恩的上下夹击、钳形攻势，已经演练得非常熟练了，在傅青海吸引了绝大部分防御力量，将先锋科技的支援火力都往自己身上集火时，迅猛的共生体战士已经连奔带突，快速杀入了研究所内部，抓住了来不及逃跑的几个科研人员。 研究所负责人无奈的一声令下，所有反抗力量轰然瓦解。 等满身硝烟和血迹的傅青海，缓缓推开实验室的大门时，里面的四五个科研人员，已经被共生体憎恨身上伸出的四五条深蓝色触手给一一捆住了。 傅青海扫了一眼实验室里的仪器设备，全都完好无损。 很好，罗恩办事越来越干净利落了。 为首的那个苍老科学家，颤颤巍巍地看着眼前走来的，这个浑身盔甲被放射状泼洒的血浆反复覆盖，如同地狱中归来的恐怖重甲战士，颤声问道：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扩音器里发出了低沉的声音： “我是谁？呵呵，我是九头蛇……” 九头蛇单词一出，在场众人脸色大变。 “……我今天是来讨债的。” 九头蛇还没凉透？ 居然还能派出这么强大的战士来收拾我们？ 在场的科研人员们刚刚背叛出九头蛇不久，本就心虚得很，此刻看到傅青海说自己是来讨债的，顿时吓得两股战战，抖如筛糠。 苍老的科学家垮着脸，无奈地解释道： “这位大人，真不是我们愿意背叛组织、背叛男爵，是真的来自FBI和NSA的压力我们实在顶不住了呀，还有神盾局，我们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 老头一顿絮絮叨叨地诉苦，诉说自己曾经对组织多么多么的忠心耿耿，如今形势逼人，不得不与美国政府虚与委蛇，苟全自身。 傅青海心想，意思我都明白，就是说：给我个机会，以前我没得选，现在我想重新HailHydra。 “好，我送你去和男爵说，看他让不让你重新HailHydra。” 傅青海抬起了手里的链锯剑，“嗡”一声启动锯齿马达。 “不啊——” 在场众人顿时吓尿，哭爹喊娘，乞求饶命。 见气氛烘托得差不多了，傅青海放下链锯剑，淡淡道： “绝境病毒现在开发到哪个阶段了？” 老头闻言一惊，心想他连绝境病毒都知道，果然是九头蛇的人，说不定还是个最高议会成员。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看了傅青海冷酷的面甲一眼，低声说道： “绝境病毒计划和M.O.D.O.K.计划是并行的，M.O.D.O.K.计划目前的达成度要更高一些，但是都还没有成果出来。” 傅青海直截了当地吩咐道： “把这两个计划的所有研究资料、实验数据和进度数据拷贝给我，不，是研究所里的所有技术资料，我全都要一份。” “是是，是……” 老头连忙点头应是。 傅青海补充了一句： “动作麻利点，按我的吩咐做，可以饶你们不死。” 在傅青海的示意下，罗恩将捆住这几个科研人员的触手都松开。 并在两人的监视下，几个科研人员开始在设备机组面前操作起来。 “对着屏幕，埋头苦干，不要抬头，不要互相对视，不要看向其他方向，但凡让我看见一次，我会直接杀了你。” 傅青海提着链锯剑，从几人背后走过，语气悠悠然说道。 A.I.M.先锋科技有什么值得获取的黑科技？ 有三大黑科技：绝境病毒、魔多克和宇宙立方。 一个一个来说。 首先，绝境病毒。 前面已经出场过，来自虐杀原形的黑光病毒，来自生化危机的系列病毒，那么来自漫威宇宙的绝境病毒，比起上述病毒来说，表现如何呢？ 答案是完全不能比较。 因为，绝境病毒，名为“病毒”，它却压根就不是一种生物病毒。 绝境病毒最早是由植物学家家玛雅·汉森和基里安博士，在研究生物电技术时的初步成果，后来由于经费不足，就将病毒样品和研究资料给卖了出去，据说是卖给了恐怖分子，最后是由属于九头蛇的A.I.M.接过了绝境病毒的后续研究。 在漫威电影宇宙里，绝境病毒的能力被改编过，成为了可以使感染者身体变成超高温状态，且力大无穷，只手可以熔化折断钢铁的那种病毒，但副作用就是会自爆。 在电影《钢铁侠3》和剧集《神盾局特工》里都出现过，这等于是漫威电影宇宙里的绝境病毒版本。 在那个时候，钢铁侠的战甲还没有纳米化，只有“家庭聚会”计划里的各种分类型号。 但是，在经历过基里安博士的绝境病毒事件之后，钢铁侠技术大突破，突然就开发出了第一代纳米战甲，Mark-46血边战衣。 前面提过，钢铁侠无中生有的发明创新不一定是最强的，但是他在前人的基础上改进增强的技术是非常厉害的，方舟反应炉不是托尼·斯塔克的发明，是他父亲霍华德·斯塔克和伊戈尔·万科一起发明的，但是托尼·斯塔克将之小型化和全面应用化的。 傅青海从那个时候起，就怀疑，绝境病毒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由蛋白质和DNA或RNA组成的生物病毒，而是纳米机械病毒。 一种在微观层面和生物病毒一个尺寸的，可以随意进出细胞的，纳米机器人。 而钢铁侠就是研究借鉴了绝境病毒的纳米技术，开发出了第一代纳米战甲。 但这只是傅青海的猜想，MCU的编剧没有解释绝境病毒的本质到底是什么。 直到傅青海看了漫威漫画原著。 在地球-1610宇宙，也就是漫威终极宇宙中，发生过大事件“善恶轴心”，里面变成了反派的钢铁侠，开发出了一款绝境病毒APP，植入病毒的人，可以随心所欲地变美、变帅，皮肤变好，残疾复原，胖子变瘦，瘦子变壮。 但前提是，你得给斯塔克工业不断地充钱续费这个APP。 这是漫威漫画宇宙版本的绝境病毒，当时傅青海就十分肯定，这绝境病毒绝对是纳米机械病毒，生物病毒怎么还会存在接收手机的联网射频信号然后充值续费的功能。 同时，利用绝境病毒开发出Model-51“白罐”共生体战甲的钢铁侠，更是坐实了绝境病毒是纳米机械病毒的事实。 傅青海已经开始期待即将获取的资料了，这是个漫威漫画宇宙，傅青海心里估摸着大概率是后者，漫威终极宇宙版本的绝境病毒。 其次，第二个黑科技，魔多客。 魔多客就是M.O.D.O.K.计划的音译，A.I.M.搞这个项目原本是想制造一个能提升人脑算力极限，让人类大脑能媲美超级计算机的超智能生命体，结果把一个叫做乔治·塔尔顿的研究人员改造成了这台有着巨大头颅的人型超级计算机，这个人成为魔多客以后，还反过来杀死上司领导，暴力掌控了先锋科技。 傅青海作为一个从全面使用人脑切片湿件计算机的时代过来的战锤40K轮回者，他看到这个研究项目就想笑。 你们A.I.M.是不是早就预料到了硅基智能会爆发智械危机，所以提前开始储备生物计算机的技术了？ 魔多客的计算能力和精神念力都很强，但是他的诞生有意外的成分，真要说的话，玩人脑湿件计算机这块，A.I.M.还真不是玩沉思者系统玩了几万年的机械神教的对手，沉思者系统支撑着跨越银河的庞大人类帝国，安全又可靠。 魔多客，权当是个技术储备吧。 想到这里，傅青海忽然开口问道： “话说，你们这里，有一个叫做‘乔治·塔尔顿’的人吗？” 正在忙碌操作的几个人研究人员一愣，接着一齐看向了其中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 这个男人缓缓举起手： “呃……我是。” “罗恩，杀了他。” 罗恩闻言，毫不犹豫地一爪子捏了过去，“咔吧”一声，这个男人当场被捏死。 其他人悚然一惊。 傅青海淡淡道： “没事了，你们继续。” 先锋科技因为九头蛇的衰落，加上理念不合，最终脱离出九头蛇，分道扬镳自立门户，但是后来九头蛇重新崛起了，先锋科技也再没有回到九头蛇的怀抱，而是始终自成一派，就是因为，他们有了一个谋权篡位的新领导者——魔多客。 傅青海之前的风格是，无论是超级英雄还是超级反派，只要和现在的剧情线无关，傅青海就不愿意动手徒增杀戮。 除了杀这些人既不能推动剧情线发展，也没有同化点数奖励，最关键的，一旦乱杀杀多了，对剧情改变太大，傅青海了解漫威剧情的优势就会逐渐丧失。 现在的魔多客乔治·塔尔顿，既是个未成名的反派，和“秘密帝国”大事件也无关联，为什么傅青海要杀死魔多客呢。 因为他有着更深层次的谋划布局，需要彻底掌控A.I.M.这个科研机构。 最后，第三个黑科技，宇宙立方。 这可就了不得了。 先锋科技收束利用了超越领域的力量，制造出了宇宙立方，这是什么概念呢？ 超越领域和超越神族，是比漫威银河系三大帝国还要高无数个层次的存在。 这就相当于，太空死灵收束利用了星神碎片的力量，制造出了无限能源的引擎，或者毁天灭地的杀器。 星神在战锤40K宇宙里，是宇宙物理法则成精，超越领域在漫威漫画宇宙里，同样是不弱于此的存在，这种约束利用完全超过自己目前科技水平的高维度力量的科技，实在是有些BUG了。 傅青海暗想，自己要是吃透了A.I.M.制造宇宙立方的技术，是不是也可以去搞一个星神碎片来玩玩？ 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实现了呢。 有人可能会奇怪，既然A.I.M.先锋科技的黑科技如此之多，傅青海为什么去不早点来抢？ 实际上，傅青海选择突袭A.I.M.先锋科技的这个时间点，是恰到好处的。 之前A.I.M.隶属于九头蛇，傅青海要对他们动手，不仅要扣除同化点数，受九头蛇势力保护的A.I.M.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而现在，A.I.M.正处在一个最关键的敏感时期，老东家九头蛇垮台了，新靠山没有找到，未来的老大魔多客此时还没有出现。 这时候的A.I.M.，是最弱的，可以说是任人宰割。 当然，这也导致了他们手里掌握的三大黑科技，有两个都还只是半成品，唯有宇宙立方，是较为成熟一点的。 傅青海在九头蛇安大略湖底秘密基地中窃取的，关于THEM旗下A.I.M.和秘密帝国的全部资料，也让他对这家科研机构的很多信息了如指掌，这才让收割计划顺利执行了下去。 ………… 第七十七章 想不出章节名了 一周以后。 纽约长岛富人区，汉默豪宅。 贾丝廷·汉默坐在沙发上。 内森·莱蒙走进客厅，默默将一张照片放在茶几上，推向了贾丝廷·汉默。 贾丝廷拿起照片一看，看视角，应该是在很远的地方用超长焦镜头偷拍的。 照片里，海港区实验小楼的门口，傅青海怀里揽着一个身材高挑纤细的黑长直头发的女人，正低头和她接吻。 能看见那个女人的侧脸，白皙的皮肤，尖尖的下巴，绝美的下颌线。 应该是个华裔。 贾丝廷将照片放下，低垂着头，披散的暗金色秀发遮住了她的脸，贾丝廷一只手捧着脸，手指插进了发丝间，低声道： “好的，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声音沙哑低沉，如砂纸摩擦。 内森·莱蒙看着眼前颓败的贾丝廷，迟疑着说道： “呃，小姐，其实我认为，你没必要为昆汀……” “我说了下去！” 贾丝廷一声低吼。 内森·莱蒙不再多言，连忙告辞转身离去了。 待客厅里空无一人后，贾丝廷依旧低垂着脑袋，她双手捧住了自己脸，指尖插在额头的发丝间，掌心里隐约感受到了一丝湿润。 哭什么呀，贾丝廷？ 女孩在心里反问自己。 你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又有什么值得他在乎的？ 他只是馋你的身子，他只是想玩弄你。 玩腻了也就罢了。 贾丝廷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什么要哭，也不知道此刻的心情究竟是什么。 嫉妒？ 不甘？ 还是那股挥之不去的挫败感？ 父亲不认可我的能力，连勾搭上的男人也不要我了。 贾丝廷的肩膀耸动，轻轻抽泣着。 贾丝廷，废物，loser，你连一个男人都搞不定，还妄想执掌汉默工业，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哭…… “叮咚！” 门铃响了。 哭得眼睛微微红肿的贾丝廷，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客厅门。 她知道内森·莱蒙进来一般不用敲门。 黑色的橡木门自动打开了。 一个高大帅气的男人，拿着一个盒子，站在阳光里。 他脸上挂着的笑容，那好笑的表情，就像看见了一只在泥巴里打滚的小狗。 “你来了。” 贾丝廷眼睛一亮，下意识惊讶地站起身。 接着就恨不得给自己脸上一巴掌。 贾丝廷，你这个浦西，你他娘的还有没有点出息了。 傅青海假装没有看见女孩红红的眼睛和被泪水沾湿的长长睫毛，走到贾丝廷身边，坐下，说道： “我马上就要离开了。” 闻言，贾丝廷顾不得调整自己的表情，讶然道： “离开了，什么意思？” 傅青海转过头，看着旁边妆容凌乱、梨花带雨的美国辣妹，道： “你偷听我打电话的时候不都听见了么，我要离开这个宇宙了。” “离……离开这个宇宙。” 贾丝廷有点呆滞，她偷听傅青海和罗恩和阿普顿的通话时，确实听到过类似的名词，只是没想到，傅青海竟然真的是一个宇外来客。 傅青海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 他笑了笑，将手里的盒子放在了茶几上，说道： “这是我留给你的东西，等我离开之后，你再打开它。” 贾丝廷却丝毫不在意这个盒子，而是定定地看着傅青海的眼睛，一把拉住了他的手。 “你知道我现在想要什么。” 傅青海闻言，顿了一下，接着二话不说就将女孩拦腰抱起。 客厅门自动上锁，衣服一件件飞起，两个人滚在了地毯上…… 做，从地毯，做到了沙发，从沙发，做到了卧室，期间女方体力耗尽了，又去厨房里拿了点熟食，喝了点果汁，紧接着就在西式厨房的灶台上开始做，从厨房，又做到了泳池…… …… 同一时间。 纽约，曼哈顿特区。 由于三曲翼基地已经在空天母舰坠落事件中被砸毁，新神盾局总部在曼哈顿随便找了个办事处，临时充做办公地点。 一群人正步履匆匆地行走在走廊通道里。 为首的，正是恢复了正常打扮，一头火红卷发搭配黑色紧身皮衣的黑寡妇。 她一边走，一边沉声说道： “木筏监狱突然被人下令打开了，超级罪犯们全部逃脱，该死的，那里面关押着这颗星球上最邪恶的一群混蛋，我不知道谁有足够的权限来执行这样的操作，亦或是某种黑客入侵，我不知道，但是现在我们就必须得到确认，赶在事态进一步恶化之前，阻止这件事。” 紧跟在黑寡妇身侧的鹰眼克林特·巴顿点了点头，道： “我永远站在你身后，娜塔莎。” 黑寡妇娜塔莎·罗曼诺夫脚步不停，继续说道： “还有，外层轨道上的监视卫星，监测到了奇塔瑞人活体飞船的踪迹，不知道是谁在呼唤他们，我们可能需要提前把惊奇队长叫回来了。” “哼。” 队伍的最末，一个身高一米九，金发红披风的高大强壮男人，冷哼道： “奇塔瑞人若是敢来，我就用锤子教他们做人。” 说着，手里的短柄方锤转了个漂亮的旋。 仔细观察这群人，就会发现，里面除了有黑寡妇和鹰眼，还有雷神托尔，绯红女巫旺达，以及幻视。 钢铁侠没来，此刻托尼·斯塔克还在斯塔克大厦里继续酗酒。 还有一个跟在超级英雄人群中，显得亳不起眼的，面色枯白、身穿风衣的中等个头男人。 列夫·亚历山德罗。 他沉默着，跟随着一群复仇者们拐过一个回廊，走进了一间办公室。 黑寡妇推开办公室门，一群人走了进去，办公室内，坐在宽大实木办公桌后面的，正是美国队长史蒂夫·罗杰斯，新任神盾局长。 他似乎已经熟悉了身为神盾局长需要处理的繁忙文书工作，正在端坐在办公桌后，眼睛专注地盯着电脑屏幕，嘴里说道： “什么事，娜塔莎？” 黑寡妇举起了手里的一张照片，正是在马德里坡港得到的，那张美国队长和三位九头蛇高层密谈的照片，口中问道： “队长，这是我在追查泽莫男爵时，从线人那里得到的照片，我想确认这里面的人是不是你？” “是我。” 美国队长一边敲击键盘，一边淡淡说道。 黑寡妇松了口气： “不是就好，我本来还想说……等等，你说什么？！” 反应过来的黑寡妇，瞪大了眼睛。 “我说……”美国队长从电脑面前转过身，看着眼前的众人，正色说道： “照片里的人，就是我。” 众人：“……” 尽管有了一些怀疑和心理准备，可是当美国队长就在他们面前亲口承认的时候，超级英雄们依然惊呆了。 黑寡妇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男人，目光难以置信，颤声道： “队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 美国队长好整以暇地站起身，拉开了身后隔间的门，说道： “事实上，根本无需如此麻烦，我现在就可以证明给你们看，我在做什么。” 他身后的隔间里，依次走出了，泽莫男爵，蝰蛇夫人，和佐拉博士。 九头蛇最高议会仅剩的三位在逃成员，此刻就在超级英雄们的众目睽睽之下，一脸平静淡然地站在他们面前。 “我……” 托尔一把攥紧了手里的锤柄，浑身电弧闪烁，正准备发难。 美国队长缓缓举起了手里的半透明蓝色立方体。 柔和的光芒闪过，覆盖了整间办公室。 一瞬间，托尔周身环绕的电弧熄灭了。 “呯！”地一声，雷神锤妙尔尼尔掉落在了地面上。 托尔满脸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俯身试图捡起雷神锤，却发现自己即使用尽全力，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再拿起锤子。 鹰眼见状，毫不犹豫地取下背后的长弓，搭箭欲射，却发现自己用尽手臂的力量依然无法拉开弓弦，脸都涨红了。 黑寡妇骤然发现自己浑身绵软无力，失去了支撑般坐倒在地，脑海里那些精妙的格斗技术，此刻竟已是一片空白。 正准备漂浮起的绯红女巫，忽然双眼翻白，捂住了自己头，跪倒在地，嘴里发出了痛苦的惨叫声。 幻视僵在原地，浑身颤抖，动弹不得，眼里不断闪过“0 ”的二进制代码。 如果罗恩、阿普顿和张妤柠此刻站在这里，他们就会明白，傅青海和他们讲诉自己的计划时，所说的那句“美国队长不再需要他的盾牌”，是什么意思。 因为美国队长此刻手里握着的，正是比盾牌更无解的大杀器——宇宙立方！ 美国队长看着眼前虚弱瘫倒成一片的超级英雄们，手里握着立方体，缓步走上前来。 嘴里平淡地说道： “正如诸位所见……” “世界，即将重回正确的轨道，历史，即将被我所重新改写，真相，亦无需隐瞒。” 他俯下身子，单手握住了妙尔尼尔的锤柄，在雷神不敢置信的目光中，将雷神锤缓缓拿起，随后高高举过头顶。 “噼啪！” 窗外一道粗大的白色闪电，霎时间击穿了玻璃，打在了雷神锤上，顺着雷神锤包裹住美国队长的身体，使他周身都环绕着闪烁跳跃不断的白色电弧。 “HailHydra！” 美国队长单手举锤，仰天大喊道。 “轰隆——” 窗外，更大的雷声，和骤然密集起来的雨点，似乎是在回应他的呐喊。 …… “没得打。” 傅青海徐徐吐出一口浓稠的白雾，雪茄馥郁的香气在空气中飘荡。 “他是神盾局长，手握大权，他拿着宇宙立方，能修改现实，他还对每一个复仇者的能力都了如指掌，这怎么打？没得打。” 傅青海的手掌，缓缓抚过贾丝廷光洁的脊背，将上面一粒粒细小的汗珠抚平，嘴里继续说道： “等奇塔瑞人正式入侵地球的时候，美国总统会把海陆空三军的指挥权都交给他，到时候，他再顺势利用宇宙立方的力量击退奇塔瑞人，以后地球的外星事务，也就没有惊奇队长什么事了。” 傅青海淡淡说道。 他是这么和贾丝廷说的，也是这么和罗恩、阿普顿以及张妤柠说的。 累得奄奄一息的贾丝廷，喘着气说道： “所以，这一切都在你的意料之中，是吗？” “当然，也包括你现在的样子。” 傅青海得意一笑，随即又叮嘱道： “这段时间，你别住在这里了，出去旅游，去夏威夷，去摩纳哥，去哪都行，等我离开后，你再回来。” 贾丝廷奇怪道：“为什么？” 傅青海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要怪，就怪内森·莱蒙手下的人，试图偷拍咒怨。 当那个人躲在远远的地方用长焦镜头偷拍时，傅青海都还没有感觉到，张妤柠却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当即转头看向那个方向，把偷拍者都吓了一跳。 在咒怨宇宙里，咒怨的力量，是会随着一切载体传播的，虽然这里是SSS级的漫威漫画宇宙，咒怨只是A级的恐怖电影宇宙，但灵异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傅青海在进门的时候，就看到了桌面上的那张照片，这也是他急忙赶过来找贾丝廷的原因。 别到时候，谋划布局还没有完成，贾丝廷就被张妤柠找上门来给弄死了。 张妤柠虽然大部分时间都很听自己的话，很温顺乖巧，可有时候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那小股病娇的气质，让傅青海有点担心贾丝廷的安全。 …… 神盾局临时总部，办公室里。 全身瘫软无力的黑寡妇倒在地上，吃力地撑起身子，对着浑身电光大作的美国队长说道： “你……你不会得逞的，我们还有惊……惊奇队长。” “哦，你是说这个吗？” 美国队长随手从办公桌上拿起了一个黑色传呼机，然后，一把就捏碎了这个小玩意儿。 “你是不是忘了呼叫惊奇队长返回地球的开关在神盾局长手里？不过没关系，以后地球就不再需要她了。” 美国队长的声音冰冷，如黑暗国王。 现场唯独还剩下一个站立着的人。 就是列夫·亚历山德罗。 他是在场唯一一个超能力没有受到影响的人。 此刻他看着眼前倒成了一片的超级英雄们，表情非常尴尬。 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美国队长为什么突然就黑化了？ 这是什么破狗屎剧情？ 他抬起头，和美国队长对视了一眼。 突然，全身黑色条状物如同墨汁般炸裂开来，瞬间击碎了墙壁和门板，亚历山德罗向后一跃，就要逃离这里。 来不及了。 只见美国队长手中的立方体蓝光闪过，无数条肆意张扬的黑色触手，一秒钟就被定在了半空中。 亚历山德罗整个人都被定住了。 美国队长有些疲惫地喘了一口气，三步并做两步，走上前来，将宇宙立方对准了亚历山德罗的脑袋。 蓝光大作，在骤然闪耀起的光芒之中，亚历山德罗浑身的黑色触手和条状物，开始缓缓融化，慢慢地缩回了他的体内。 甚至于，他的身体都在融化，像一尊烈日下的蜡像，在宇宙立方的力量下，逐渐坍塌消融。 最后，只留下了一小坨石油一样的黑色液滴，静静地躺在地板上。 美国队长大口地喘着气，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头上滴下，他扶着膝盖，伸手拈起了这小坨黑色物质，将它放进了宇宙立方里。 从此以后，黑光病毒完全体，列夫·亚历山德罗，就被关在了宇宙立方制造的监牢里。 ………… 第七十八章 爱拼才会赢 佛罗里达州，迈阿密，比斯坎湾海滩。 一套奢华典雅的海景别墅内。 一望无际的海洋、绚烂的阳光景致、金黄色的沙滩、沙沙作响的棕榈树，大片落地窗，框进令人惊叹的滨海全景，纯白色的室内设计干净简洁，整座大宅的设计线条感很强。 宽敞的室外区域提供了惬意的休息设施，泳池和草坪毗邻，柚木、大理石、花岗岩和其它木材，篱笆扎起来的泳池庭院有现代风格的雕像和木饰。 陈忻露戴着大墨镜和宽檐遮阳帽，躺在泳池边的躺椅上，闭目假寐，黑色单挂肩连体泳衣勾勒出了窈窕的身材曲线。 身材高挑健美、肌肉线条分明的女浩克，一身火辣的比基尼泳衣，墨绿色的布料少得可怜，仅能遮住三点，三角泳裤的两条系带呈大“V”字型挂在腰间的髋骨上，极致的腰臀比轻松挂住两条系带。 她在清澈浅蓝的泳池里畅游着，如同一条矫健的人鱼。 泳池边的遮阳伞下，身穿腰果花挂脖泳衣的小个子女巫，惬意地翘着二郎腿，正端着一杯调制好的气泡果饮“吸溜吸溜”着，雪白的脚腕上还纹着风铃玫瑰的刺青。 女浩克猛然从水面浮出，一把抓住女巫的脚腕，邪笑着，就往池子里硬拽。 “啊！” 女巫尖叫一声，连忙挣扎，却哪里敌得过女浩克的力量，“噗通”一声就被拉到了水里。 女浩克嘎嘎坏笑着扑了上去，将小个子女巫按在了水里。 “砰！”“砰！” 两声闷响，泳池里爆起两团火光，火焰团迅速上浮，从池水中喷出。 “哎，得了。” 陈忻露无奈地摘下墨镜，看着泳池里扑腾打闹着的两个同伴，道： “别用魔法呀。” “你犯规了，星羡。” 女浩克浮出水面，湿漉漉的黑发紧贴脖颈，看着女巫笑道。 女巫也浮出水面，浑身泳衣湿透，娇小但是依然凹凸有致的身材一览无余，她的头发凌乱地贴在额头和脸颊上，气道： “谁跟你订过规矩了！再说了，我不用魔法难道和绿巨人拼力气吗？” 女浩克本来就是捉弄同伴，此刻也不继续和她斗嘴，而是转头看向陈忻露，伸手在她珍珠般白嫩的脚趾上一捏，说道： “指甲油还挺好看的。” 陈忻露脚一缩，淡淡道： “自己涂的，想要我拿给你。” 女浩克歪着头，仔细地打量陈忻露的脸，道： “小露，你好像兴致不是很高，是还在想剧情线任务的事情吗？” 陈忻露摇了摇头： “不是，完人这次把虐杀原形列夫·亚历山德罗派进这个新开放的漫威漫画宇宙里，显然已经势在必得了，我们争不过他们的。” “关键是，剧情线任务没完成，要给阿雪找的十戒也断了线索，有点亏。” 旁边重新爬出泳池的女巫插话道。 她随手一撩，白气蒸腾，浑身的水迹瞬间就被高温蒸干了。 女浩克眼波微微一转，换了个话题道： “你觉得，在你的感知中，那天遇到的那个女人，实力怎么样。” 她没有说是哪个女人，但陈忻露知道她想说谁，微微蹙起眉头，说道： “实力很强，有点深不可测的感觉，总之我是探不到她的底。” 女巫重新坐回自己的软椅上，翘起二郎腿，问道： “是因为那两只恶灵吗？和我们之前在泰国遇到的，那几个玩古曼童的轮回者比起来怎么样？” 陈忻露微微摇头： “古曼童和那两只恶灵完全没法比，那种直冲灵魂深处的憎恨和恶念，那种没有任何理由的毁灭倾向，太强烈了，如果是精神意志力比较差的轮回者，很可能会被秒杀。” 绿巨人严格来说算科幻侧变异系的，女浩克对于灵异侧轮回者的实力没有判断能力，另外两个队友都是玩魔法的，星羡是一个DND塑能系专精的奇葩，唯一能判断对方实力的，只有陈忻露。 听陈忻露这么说，女浩克觉得很信服。 她双手撑住泳池边的黑砖，从池水里一跃而起，浑身湿淋淋地坐在泳池边，任由水流从性感火辣的肌肉线条中淌下，扭过头，问道： “那这么说，是我们一厢情愿咯？” “人家压根就是有女伴的，而且实力还很强，我们以为的，阿雪和他情愫暗生的推测，其实都是莫须有的？” 陈忻露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道： “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但我了解我姐，如果真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她不至于那样对我发脾气。” 一旁的女巫转过身子来，补充道： “而且那个女人还很漂亮，像个日本超模，虽然于情于理我不该这么说，但不得不承认，她不比阿雪差，她是另一种风格的。” 女人看女人，和男人看女人，是完全不一样的。 如果以正常男人的大众审美来看，陈雪那种大气美艳的浓颜风格，要胜过张妤柠很多，张妤柠美则美矣，但太冷了，是那种只要不笑就显得心情厌倦，非常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长相，周身环绕的气场也很冷漠。 但是在很多女人眼中，张妤柠这种长相非常的高级，不是那种俗套塑料的网图脸。 前面说过，张妤柠的脸，有点川上富江和小松菜奈结合体的意思，虽然是个中国人，但是给女巫的第一印象就是：日本超模。 陈忻露烦躁地挥了挥手，道： “算了，管他的呢，想这些有的没的，我估计本次轮回世界的剧情线就快结束了，我们静等结果就行。” “神盾局赢了呗，还有什么好猜的。” 女浩克撇撇嘴，随手拿了瓶啤酒，拇指“啵”一声顶开瓶盖，也找了个躺椅躺下。 “没有悬念了。” 女巫眺望着远方的沙滩和海浪，也是淡淡说道。 三人无话。 只剩下静静的海风，吹过花草和棕榈树。 【轮回主世界漫威漫画宇宙（地球-36宇宙），剧情大事件秘密帝国已经结束，九头蛇阵营剧情线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 那道熟悉的冰冷声音，同时在三个女人的脑海深处响起。 什么！？ 海滨别墅里的三女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的眼睛和表情中，看到了那股浓浓的震惊之色。 拥有冰与火之歌龙骑士，拥有蓝灯绿灯双戒持有者，拥有黑光病毒完全体的神盾阵营…… 输了！？ 可是她们都亲眼看见了，亚历山德罗，斩杀九头蛇最高议会成员，瞬间将战场里九头蛇阵营清空的画面。 神盾局这都能输！？ 女浩克看向陈忻露，面色有些不可思议，她迟疑着说道： “会不会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也就是说，纯碰运气碰上了？” “不。”陈忻露眯起眼睛，缓缓摇头： “我有预感，这个结果，不一定是他推动达成的，但绝对在他的预料之中。” 两人都没有提，那个“他”是谁，但是彼此都心知肚明。 …… 纽约，曼哈顿特区，地狱厨房。 一间隐藏在小巷子里的，狭小隐蔽的咖啡馆内，乌蛇奈登手里拈着小小的咖啡杯，正愁眉苦脸地看着窗外的街景，手里这杯漆黑的意式浓缩，缭绕的咖啡香气都没法抚平他紧皱的眉头。 仰头喝干。 苦咖入喉心作痛。 再苦的咖啡，也没有生活苦。 就在不久前，乌蛇奈登去找捍卫者联盟的麻烦，想要捞点好处，心想正经的复仇者我干不过，你们这群街头复仇者我还干不过么。 随后就被鼻青脸肿地痛揍了一顿，灰溜溜地逃走了。 也就是捍卫者联盟的超级英雄们经常处理街头犯罪事务，杀意没那么强，不然乌蛇奈登连逃走的机会都没有。 背后响起玻璃门开启闭合的声音，一个清脆地女声惊讶道： “奈登，你果然躲在这里！” “什么叫躲！” 奈登闻言气愤地转身，随后又立即转了回去，偏头对着窗外，不想让来的人看见自己被卢克·凯奇打得乌青的左眼。 来人正是佐菲亚，一头粉色短发的女孩。 她身边还跟两三个轮回者，都是经历过三曲翼基地大战后，为数不多的九头蛇阵营幸存者。 这里是市区，乌蛇奈登一身便装，没有身穿他标志性的黑色紧身作战服，也没有背着双刀，佐菲亚同样也没有把那柄造型夸张的大枪携带出来，白色印花短袖T恤和卡其色背带超短裤的组合，耳软骨上的两枚银环一甩一甩的，配上一头粉色的短发，显得青春靓丽。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漂亮元气的欧美二次元美少女，竟然喜欢用链锯去切碎敌人的胸膛呢。 佐菲亚领着几个同阵营的轮回者，来到乌蛇奈登的身边坐下，大眼睛没有聚焦地看着街道上来往的行人，口中喃喃说道： “越来越平静了，没有任何大事件发生，我感觉，似乎要尘埃落定了呢。” 乌蛇奈登撇着嘴，没好气道： “对，尘埃要落定了，不过是神盾局的落定了，我们输了，而那帮家伙可能已经躲在某家脱衣舞俱乐部，盘点着同化点数，欢庆胜利了。” 佐菲亚眨了眨漂亮的大眼睛，没有说话。 她和奈登不一样，她还收获了两枚戒指。 两枚在轮回世界里异常宝贵的戒指。 她不会告诉其他人，自己的收获。 虽然严格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她的战利品。 窗外的行人熙熙攘攘，西装革履的上班族们低着头步履匆匆，骑着自行车的背包客，一身靓装提着大包小包的时尚女郎…… 这就是纽约。 即便遭遇过无数的灾难，依旧很快就能恢复，适应新的生活。 生活还在继续，太阳照常升起。 佐菲亚心想。 输了就输了呗，轮回依然在进行。 只是，那个男人，此时是否也和奈登一样，在满脸沮丧地等待着结果的宣判呢。 【轮回主世界漫威漫画宇宙（地球-36宇宙），剧情大事件秘密帝国已经结束，九头蛇阵营剧情线获得了最终的胜利！】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 “啪！” 乌蛇奈登手里的咖啡杯掉在了桌面上。 浓稠滚烫的咖啡洒了一桌面，还顺着桌沿往下滴落。 可是此刻奈登毫不在乎了。 他一脸茫然地转头看向佐菲亚，在对方的眼里也看到了同样的茫然。 这使得他确认了，自己不是在做梦。 奈登伸手猛掐自己的大腿，疼痛告诉自己这不是幻觉。 “赢了？” 一个九头蛇阵营轮回者茫然开口。 “怎么就赢了？” 身边的同伴也是一脸奇怪地附和道： “我感觉我什么都没有做，怎么就赢了呢？” “不。”佐菲亚的脸蛋上忽然露出了高深莫测的微笑，“我们什么都没有做，但是有的人做了。” 说完，她深深看了旁边的奈登一眼，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乌蛇奈登的脸上写满了震惊。 是真的。 昆汀的反骨仔操作，为了保美国队长的命，硬生生调转枪口去攻击同阵营的轮回者和剧情人物。 竟然是真的有用！ 人生，大起大落。 此刻，奈登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语言，去形容自己的心情。 街道上，原本正常行走着的一个亚裔上班族，忽然摒弃了自己西装革履的打扮，一把扯开领带，甩掉公文包，站在街道上就手舞足蹈地唱跳了起来： “人生可比海上的波浪， 有时起，有时落～ 好运！歹运！ 总吗要照起工来行～” ………… 第七十九章 九头蛇的遗产 傅青海这几天都在和张妤柠鬼混。 真•鬼混。 一方面，傅青海生怕自己一没看住张妤柠，她就顺着因偷拍而沾染的咒怨因果，去找贾丝廷的麻烦。 另一方面，傅青海就是那种典型渣男，他可以很随便地就和一个漂亮女人上床，但要产生感情，却并不容易。 和傅青海前世看过的很多网文里，恨不得把男女主上床放到大结局不一样，而无论在现实世界还是轮回世界，上床对于傅青海的感情之路来说，并非终点，而仅只是起点，上床以后再慢慢培养增进感情，房事和谐导致情感日益升温的情况，在傅青海这种渣男身上再正常不过了。 傅青海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迷张妤柠了，她的体态，她的声音，她身上的香味，都令傅青海爱不释手、沉醉其中，一天到晚都想抱着她不撒手。 直到轮回世界的提示音将两人唤醒，光着身子从床上翻下来，急匆匆地去穿衣服，穿战甲，拿好所有值得被带走的战利品，准备开始同化。 随后，在一阵白光中，两个人消失了。 …… 宇宙立方静静地放置于美国队长的办公桌上。 桌面后，史蒂夫·罗杰斯背靠转椅宽大的靠背，正在和美国教育部长通电话，商议更改教科书的事宜。 美国队长在电话里向教育部长提出要求：之前由民间出版社编纂历史教科书，然后各联邦州自行挑选采购的模式，已经过时了，是非常不合时宜的，之后将会由神盾局成立教育出版委员会，统一制定编写全美中小学历史教材，将九头蛇拯救人类、升华人类的历史必然性和神圣正义性加入教材内容。 教育部长表示了反对：他认为这一决定有违107-110号法案，也就是“有教无类法案”，如果没有额外预算补贴，会导致很大一部分贫穷落后地区的有色人种学生将很难接受到完整教育。 美国队长表示：非雅利安人种的劣等民族，自然也没有必要接受完整的教育。 教育部长：震惊w(ﾟДﾟ)w！！ 挂断了电话，美国队长又拨出了一个电话，吩咐泽莫男爵，他要在明天上午看到美国教育部长意外身亡的新闻。 泽莫男爵答应了下来，同时提醒美国队长：潜藏起来的其他超级英雄们，没有一刻停止过反抗，现在他们似乎已经在地下碰头，开始有组织地与新九头蛇对抗。 美国队长表示知道了。 就在美国队长和手下们布局商议的时候，却没有注意到，桌面上的宇宙立方里，一道微不可查的白光闪过。 被困在宇宙立方里的那一小坨黑光病毒集合体，消失了。 ………… 贾丝廷·汉默度假归来，重新返回了长岛区的豪宅。 （PS：我知道有读者想问什么，原文是：在没有轮回者存在的轮回世界，时间线凝固冻结。地球-36宇宙的时间还在继续走，说明什么不用我说了吧。） 她已经从内森·莱蒙那里获知，傅青海进了海港区实验小楼，然后就再也没有出来，内森·莱蒙进去查看，发现里面空无一人，他的武器装备也全都消失了，只留下各种实验器材和仪器设备。 贾丝廷知道，他真的走了。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从抽屉里取出了那个盒子，输入傅青海提前告知她的密码——她的三围尺寸和月经日期，“咔”一声，盒盖弹开了。 黑色的防震泡沫里，静静地嵌着一块金属硬盘。 贾丝廷微微蹙眉，有些疑惑，将硬盘拿出来，插到了房间里自己的笔记本电脑上。 待读取完毕，贾丝廷坐在桌前，仔细地浏览着硬盘内容。 昏暗的卧室里，只有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的莹莹亮光，照亮了贾丝廷的脸。 越看，她的眼睛，就瞪得越大。 硬盘里，详细记载描述了九头蛇组织的四大分支：跨国公司、国际组织、各国政府和情报机构。 里面的内容无比的详尽详实。 包括归属于九头蛇的跨国公司的组织架构、股权结构、关键决策人，公司重要资产，包括实物资产和科技资产，关键决策人的个人隐私信息和家人信息，他们的把柄和软肋，公司内部九头蛇线人的信息。 包括各国政府机关和情报机构里，谁是直属于九头蛇的人，谁是被九头蛇收买胁迫或威逼利诱的人，谁是九头蛇行动的障碍，与他们联络时的隐秘联系方式，还有九头蛇掌握的政要们的各种黑料。 包括THEM这个斯特拉克男爵创立的上级组织，这个伪装做离岸资本的机构，用来管理科研机构A.I.M.先锋科技，和虚构耙子秘密帝国。凭借这些机密信息，贾丝廷甚至可以直接接管THEM。 包括神盾局的详细资料，这个被九头蛇渗透得跟筛子似的国际超能力超自然事务处理机构。不过随着九头蛇队长的上位，关于神盾局的资料肯定会过时，意义已经不大了。 看完了硬盘里的所有资料信息，贾丝廷·汉默已经明白了傅青海的意思。 他……他相信我！ 他知道我的野心，他信任我的能力…… 贾丝廷呼吸急促，面色潮红，呆呆地看着电脑屏幕。 在硬盘的最后，傅青海告诉贾丝廷： 现在九头蛇最高议会死伤惨重，红骷髅和斯塔拉克男爵均已身亡，众多秘密基地接连被爆破，九头蛇核心成员十不存一，各个分支为避免被清算，正在谋求脱离九头蛇独立……此时，正是收编整合这份庞大遗产的最好时机。 九头蛇几十年来积攒下的庞大遗产。 远比汉默工业要夸张得多的庞大资产。 贾丝廷顿时心潮澎湃，不能自已。 同时，傅青海在硬盘里也提醒贾丝廷： 虽然红骷髅和斯特拉克男爵都死了，但是佐拉博士、蝰蛇夫人和泽莫男爵都还活着，这些改换门庭效忠于美国队长的前九头蛇最高议会成员，会是贾丝廷收编整合这份庞大遗产的最大障碍。 傅青海要求贾丝廷保持耐心，先挑那些和九头蛇联系不紧密的跨国公司和国际机构下手，用不了多久，九头蛇队长就会垮台，到时候，再想办法利用起九头蛇在各国政府和神盾局内的政治资源。 为什么傅青海这么笃定蛇队的统治会很快破产垮台，不仅是因为他熟知剧情，更是因为他知道，前世《秘密帝国》系列漫刊卖得不好，读者们对于美国队长黑化成为反派大BOSS的接受度并不高，在各种剧情杀以后，这一夏季大事件最终匆匆烂尾了。 所以，傅青海告诫贾丝廷：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吞并扩张之事，要耐心等待，低调行动，徐徐图之。 贾丝廷胸口起伏，缓缓喘着气，努力调整自己的呼吸。 她太激动了。 傅青海最懂这个女人的心思，两人早已不是肉体意义上的知根知底。 这就是她想要的舞台，这就是她最爱的东西。 权力，那种深入骨髓的美妙感觉。 待贾丝廷平复下激动的心情，她缓缓掀开了盒子里，黑色泡沫的夹层。 夹层下的防震泡沫里，静静地嵌着一支小巧的玻璃管。 玻璃管里的蓝色液体正在缓缓流动。 超级士兵血清。 这就是傅青海送给贾丝廷·汉默的最后一个礼物。 一张超能力者俱乐部的入场券。 不用傅青海教，从小就生活在漫威漫画宇宙里的贾丝廷深知：表面上，全世界的人们都在各国政府的管理下生活，而实际上，真正主导这个世界规则的，是那群超能力者们。 没有超能力的贾斯汀·汉默，穷尽一生能达到的上限，也就是一个高科技跨国财阀——汉默工业，这已经超越了无数人了。 而贾丝廷·汉默的野心显然不满足于此。 在过去，她最大的理想，就是继承父亲的汉默工业，而此刻，更宏大的野望，将她的权力欲望点燃了。 在漫画里，贾丝廷·汉默是有超能力的，她超能力来源于一件神奇的斗篷，但是这张斗篷拥有的是神出鬼没的传送能力，并没有直接增强贾丝廷·汉默的战斗能力。 超级反派绯红斗篷能组织起一支实力强大的超级恶棍队伍，还把超级英雄们耍得团团转，更多的是靠她的手腕和心计，而不是靠战力强压。 傅青海不知道贾丝廷什么时候才会获得她的斗篷，但是不妨碍他提前给贾丝廷一支九头蛇版本的超级士兵血清。 贾丝廷一把抓起盒子里的血清，拨出一个电话放至耳边： “嘟嘟……”电话接通。 “喂，汉默小姐？” “菲利普·巴内特，我需要进行一项血清注射试验，你帮我准备好试验装置，重点是需要贝塔射线的照射。” “呃……”电话那头有些迟疑：“汉默小姐，严格意义上来讲，我现在应该听命于……” “菲利普，你还想重新成为汉默工业的首席研究员吗？” 贾丝廷没有等对方的话说完，就毫不犹豫地打断道。 “想，当然想。” 菲利普·巴内特答道。 一朝天子一朝臣，公司的CEO都换了，下面肯定也会发生众多人事调动调整，曾经的汉默工业首席研究员菲利普·巴内特，就顺理成章地被架空了。 “那就照我说的做。” 贾丝廷的语气斩钉截铁，丝毫没有给对方拒绝的空间。 隔着电话都能感受到的压迫气场，菲利普·巴内特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在和贾斯汀·汉默通电话。 最终，菲利普·巴内特答应为贾丝廷准备好她需要的一切。 为什么傅青海不亲自操刀，为贾丝廷进行血清注射呢？ 难道阿斯塔特技术军士+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的水平，还比不上一个汉默工业首席研究员吗？ 盖因超级士兵血清注射的死亡率，实在是太高了，涉及到受体和血清的适配问题，傅青海亲手操作，也不敢保证成功率为百分之百。 有道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傅青海和贾丝廷这都不知道多少日了，要说没有一点点感情，是不可能的。 傅青海不愿意眼睁睁看着这个美人儿，因为血清注射失败，死在自己面前。 他把选择权交给贾丝廷自己，同时避免了自己去面对可能的糟糕结果，算是一种逃避吧。 终归还是心软。 …… 一周以后，菲利普·巴内特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工作。 但是贾丝廷·汉默并没有着急注射。 此时，正值深夜。 纽约，切尔西街。 一间暗雅奢华的夜店包厢中，一身黑色修身西装的贾丝廷，大马金刀地坐在红色丝绒沙发的正中间，神态轻松，表情玩味。 活脱脱一个霸道女总裁。 隔着矮几坐在贾丝廷对面的，是一个身形巨大的男人，他身材魁梧，比对面的女人整整大了一圈，他面色阴沉，头上戴着一顶和衣服并不搭配的高礼帽，显得滑稽可笑。 贾丝廷上下打量了一眼男人略显破旧的衣服，上面还有烟烙的孔洞和不明显的灰尘，下巴上的青色胡茬，溅了泥浆的皮鞋。 嘴角一勾，对眼前男人的经济状况有了大概判断，她朗声开口道： “所以，阿列克谢，这就是我能为你开出的全部条件。” “你放心，我们汉默家族的人出手绝不吝啬，不是伊万诺夫那种一点屁事儿都要和手下闹不愉快的小气老娘们。” 伊万诺夫是纽约俄罗斯黑帮头目，听名字就知道显然是个男人，而贾丝廷·汉默是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大美女。 一个女人在嘲笑一个男人是娘们。 但配合上贾丝廷此时的语气和气场，竟然丝毫不显得违和。 坐在贾丝廷对面的，就是大名鼎鼎的犀牛人，阿列克谢·米哈伊洛维奇·西斯艾维奇，贾丝廷想要招募的第一个对象。 和漫画里一样，绯红斗篷贾丝廷·汉默虽然也有不俗的格斗能力，但她不喜欢和别人正面战斗，她更喜欢指挥控制一群超级恶棍，然后自己躲在幕后运筹帷幄。 贾丝廷·汉默超级反派团队的第一个招募对象，就是曾经在JulietSupperclub夜店里遭遇过的犀牛人。 “哼，恶心的资本家。” 犀牛人鼻孔里喷出一口气，撇过头去。 面对贾丝廷的招揽，犀牛人明显有些意动了，他这段时间确实生活拮据窘迫，但是他拿不准贾丝廷·汉默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经历过很多事情的犀牛人，内心依然有着一定的善良准则，他不愿意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坏人效力。 贾丝廷看出了犀牛人的犹豫，沉默半晌，她红唇轻启，压下了最后一块筹码： “你还记得，在那晚雨夜的夜店里，轻易一刀就能将你枭首，却没有选择杀死你的那个男人吗？” 犀牛人豁然抬起头，瞪大的眼睛看向贾丝廷。 贾丝廷目光平静，淡淡道： “他是我男人。” ………… 第八十章 贾丝廷的后续 一间灯光昏暗的大仓库内，已经被众多大型仪器设备摆满，粗大的黑色电缆拖在地面上，像几条黑色蟒蛇，一处临时搭建起来的金属试验台上，一尊透明玻璃培养罐伫立在那里。 一个不修边幅的鸡窝头年轻人，正站在仪表盘前做着最后的调试。 仓库大门打开又闭合。 穿着修身西装的贾丝廷·汉默，领着一个三米高的长角小巨人，正在向里面走来。 此刻的犀牛人，一身定制的黑色西服，崭新的皮鞋，鼓囊囊的肌肉撑起了西服的轮廓，他没有再选择用帽子遮掩起自己的犀牛角，而是由纽约著名珠宝设计师，为他打造了一个精致繁丽的镂空黄金角套，套在了头顶的长角上。 就如同贾斯汀·汉默一样，贾丝廷·汉默收买手下人心的手段，见著于细微之处。 贾丝廷风风火火，和菲利普·巴内特打了声招呼，就径直走到培养罐模样的玻璃圆柱长罐前，二话不说脱掉了自己的西服外套。 里面是骑行服一样的短袖短裤黑色紧身衣，勾勒出了贾丝廷凹凸有致的身材曲线。 犀牛人阿列克谢，如同一尊铁塔，站在培养罐旁边，双手交叠置于身前，目光平静地瞥向另一边，没有去看贾丝廷。 而一身白大褂的菲利普·巴内特，低着头来到培养罐前，也不敢去看贾丝廷的身体，低声对贾丝廷说道： “汉默小姐，我研究了你给我的资料，超级士兵血清的注射成功率……” “你不用说，我知道。” 贾丝廷面色平静，脱掉鞋袜后，转身拉开培养罐的玻璃闸门，躺了进去，淡淡道： “开始吧。” “好的。” 菲利普·巴内特一咬牙答应了下来。 走到培养罐旁边的一堆仪器设备上，操作了起来。 一小支装着血清的玻璃管，正插在培养罐旁边的装置上，随着负压力的释放，被缓缓吸入针头。 贾丝廷被几根绑带固定在培养罐里，一根粗大的针头从一旁伸出，一点点插进了她手臂内侧的静脉血管里。 蓝色液柱缓慢下降，超级士兵血清正在被注入贾丝廷的身体。 “嗯！” 贾丝廷闷哼一声，浑身一颤，正在咬牙竭力对抗突如其来的痛楚，随着血流蔓延至全身的痛楚。 菲利普·巴内特最后扭头看了贾丝廷一眼，抬手扳下了手柄。 “嗞嗞……” 巨大的高压电流在粗大缆线中奔涌而过，为制造产生贝塔粒子的巨大装置供能。 培养罐里，一道刺眼的白光亮起！ …… 光芒缓缓消失，菲利普·巴内特大气都不敢出，一脸紧张地盯着培养罐。 负手而立守护在一旁的犀牛人阿列克谢，表面不动声色，心底里同样十分忐忑。 这两人的老板，此刻正躺着培养罐里，紧闭双目，生死未知呢。 空气都保持着安静，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流动。 静静躺在培养罐里的贾丝廷·汉默，唰地睁开了眼睛，目光如电！ “啊……谢天谢地。” 菲利普·巴内特激动的直拍自己胸口，平顺下因紧张而急促的呼吸。 阿列克谢同样悄然松了口气。 菲利普·巴内特快步走上实验台，嘴里说道： “汉默小姐，让我来为你打开密封锁……” 话还没说完，“啪！”捆住贾丝廷的绑带根根崩开，贾丝廷抬手轻轻一推，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中，合金铸就的密封锁扣瞬间扭曲断裂，贾丝廷自己推开玻璃闸门，光着脚跨步走了出来。 “啊……” 菲利普·巴内特愣住了。 贾丝廷却没有理会他的惊讶，低头打量起自己的身体。 身材几乎没有变化，自己平时就在悄悄健身+练习格斗技术，身上几乎看不到一点赘肉。 但是身高变高了，由原来的一米七二，变成了现在的一米七八左右。 更多的变化，需要通过测试得出数据了。 贾丝廷丝毫没有为自己成功挺过血清注射而欢欣鼓舞，她神色淡然，一边穿起西装，一边对犀牛人说道： “走吧，我已经通知了英国那边召开全体股东大会，你和我一起去参加。” “好的，老板。” …… 接下里的几个月里，贾丝廷·汉默带领着汉默工业成熟的法务律师团队和财务审计团队，还有犀牛人保镖阿列克谢，乘坐汉默工业的私人飞机，频繁地在全世界各地飞来飞去。 先是找到关键决策人，私下谈判，利用手里头的把柄，利用对方的软肋，威逼恐吓，软硬兼施，把事情在桌面下大致敲定。 然后，就开始频频召开董事局会议和全体股东大会，讨论公司决策层变更和股权结构变更的事宜。 贾丝廷·汉默从小跟在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对上市企业内部的这些门门道道可太清楚了，什么公司法合同法国际法的漏洞，什么内幕信息交易的玩法，什么利用复杂股权结构掩盖实际控制人的套路，她心里一清二楚。 企业经营管理，这就是汉默家族父女俩最擅长的东西。 手里又有傅青海给的九头蛇资料信息，九头蛇老谍战组织了，资料详细到某股东包养的情妇屁股上有几颗痣都清清楚楚，凭借这些资料信息，贾丝廷想要拿捏这些跨国公司，简直就是手到擒来。 如果有人想要玩赖的，想要动用暴力手段解决？ 那就更好办了，全程跟着的犀牛人可不是当摆设的。 在漫威动画宇宙里，犀牛人主要是敏捷太低，猛冲起来没法拐弯掉头，被小蜘蛛溜得团团转，但要论绝对力量，犀牛人可以把绿巨人都顶飞出去，再撞穿几栋大楼。 一身灰色聚合物皮铠更是刀枪不入。 有犀牛人和自己这个超级士兵血清注射者的存在，贾丝廷根本不惧怕任何掀桌子的行为。 掀桌子？我不止掀桌子，把你公司大楼都撞塌，谁怕谁？ 总结一下： 一帮子专业的法务团队和财务团队，桌面上能玩。 一大堆直击要害的把柄软肋信息，桌面下能玩。 一个超级反派犀牛人+女版美国队长，掀了桌子依然能玩。 就在剩余的超级英雄们还躲在暗地里和九头蛇队长打游击战、玩捉迷藏的时候。 不出三个月的时间，贾丝廷已经施展雷霆手段，阴谋和阳谋并行，隐秘而迅速地，将堤丰集团、厄喀娜资本管理公司、墨洛维投资集团，全部收入囊中、纳入麾下。 有人正在悄悄地收拢占据曾经属于九头蛇的庞大资源，而正在为了颠覆“秘密帝国”和维持“秘密帝国”而激烈交战的双方，并不知情。 最后剩下的，就是傅青海最感兴趣也最为看重的那家科研机构——A.I.M.先锋科技。 和上述三家跨国企业不一样，先锋科技的重要性是不言而喻、众所周知的，其时刻都处在美国政府的密切监视之下，要像傅青海和罗恩那样，打劫一波拍拍屁股走人，那还简单，但是想要彻底掌控先锋科技，就得慢慢谋划、徐徐图之了。 贾丝廷不着急，此刻她掌控的权势和财富已经膨胀到了一定程度，三家跨国企业的市值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汉默工业的体量了，为了稳固自己的控制权，贾丝廷需要进行一定程度的优化整合。 旧有的九头蛇已经解散了，继续沿用九头蛇的名头和架构显然不行。 目前汉默工业还不归自己掌管，跟何况，区区一个汉默工业，也不配作为这些巨头企业的上级控股管理企业。 傅青海在硬盘的留言里也提到过，不要使用汉默工业作为这些跨国企业的母公司。 贾丝廷最终选择使用一个斯特拉克男爵曾经使用过的管理机构——THEM，一个表面看起来干干净净、平平无奇的离岸资本，来作为九头蛇这笔庞大遗产的统一管理组织。 在布鲁塞尔飞往纽约的私人飞机上，贾丝廷·汉默一身精致的打扮，躺在宽大的单人沙发座椅上，手里捏着细长的香槟杯，目光眺望着窗外，金红色的夕阳和洁白柔软的云层。 贾丝廷目光呆呆，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 阿列克谢一直是个沉默的男人，他就静默地坐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而贾丝廷的秘书和助理，看着女老板默默思考的样子，也不敢出言打断。 机舱内一时安静无比。 “叮铃铃……” 桌面上的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静谧。 贾丝廷拿起手机，放至耳边： “喂？” “汉默小姐，我们的人在亚马逊丛林里发现了一座古老的神庙，里面的东西您可能会感兴趣。” 手机里传来的内森·莱蒙的声音，这是最早对贾丝廷·汉默表示效忠的人。 贾丝廷微微眯起眼睛，当即吩咐道： “命令机长，更改航线，现在，前往里约热内卢。” “好的，老板。” 女秘书连忙起身，前去通知机长了。 …… 在亚马逊河流域，繁密湿热的雨林之中，一身利落的户外装扮的贾丝廷·汉默，正跟随向导，以及一群保镖随从，踩着沼泽的积水，涉水步行，前往一座枯败的石质神庙。 金字塔型的建筑，方方正正的石块上已经充满了岁月的裂痕，大片攀藤植物覆盖于其上，杂乱的野草和槲寄生，青葱翠绿的叶片掩盖住了神庙的全貌。 先贾丝廷等人一步抵达的人员，已经将这座神庙给控制起来了，可能会坍塌的地方拉起了黄色警戒线，并且清理出了一条能供人行走的通道。 贾丝廷跟随着内森·莱蒙，走向神庙深处。 在最里面，是一处空无一人的黑暗空间，一个王座模样的石头座椅伫立正中，金字塔的天井中洒下来淡淡辉光。 石头王座上空无一人，既没有石雕塑像，也没有骷髅残骸。 只有一件暗红色的斗篷，静静覆盖在椅背上。 贾丝廷看着那件斗篷，心跳陡然加速。 …… 长岛区的豪宅里。 贾丝廷·汉默的小团队正在开会。 她先是对菲利普·巴内特吩咐道： “对应这个魔法斗篷的色号和风格，给我设计一套战服，要便于行动的紧身衣，要有全封闭的面具，我的身材尺码数据去找我的助理要。” “好的，老板。” 早已经被贾丝廷拉拢过来了的菲利普·巴内特，称呼从“汉默小姐”改口为了“老板”。 然后，贾丝廷转而看向内森·莱蒙，问道： “所以，你确定这就是我父亲给我设置的考验吗？” 内森·莱蒙重重点头： “我非常确信，老板，这批解药正在由一个叫做植物大师的超级反派护送，可能已经吸引了某些超级英雄的注意，您只需要夺得这批解药，就能获得汉默先生留给您的最大一笔遗产。” 在贾丝廷四处出击，整合三家跨国企业的同时，内森·莱蒙这边也没闲着，正在按照贾丝廷的要求，不断调查老汉默遗留下来的线索，寻找那笔所谓的“汉默的遗产”。 然后，内森·莱蒙就找到了老汉默故意留下的线索。 原来，贾斯汀·汉默这个老阴币，用金钱来操控手下的超级恶棍们不算完，他还嫌控制力度不够强，当然本身能成为超级恶棍的也都是一群出尔反尔说翻脸就翻脸的货色，老汉默向一个叫“蝰蛇夫人”的女人购买了一批毒药和对应解药，悄悄在为汉默工业效力的超级恶棍们的食物里下毒，借此掌控这群家伙。 这批解药，就是老汉默留给女儿的最大遗产，也借机设置了一些对女儿的考验。 听完了内森·莱蒙的分析和汇报，贾丝廷和犀牛人对视了一眼。 啧，感觉，也就那样。 说实话，老汉默留给女儿的这份遗产不可谓不丰厚，在超能力者主导的世界规则里，一群听命于你的超级恶棍，远比汉默工业的股权更有价值。 但是，和傅青海留给贾丝廷的，那份来自九头蛇的布局全球的庞大资产相比，老汉默这点手笔……就怎么说呢。 也就那样。 …… 两周以后。 一个清冷的傍晚，夕阳缓缓落下。 贾丝廷·汉默，独自一人驾车，来到了布鲁克林海港区的公寓大楼下。 将帕加尼风之子随便停在路边，她拎起手包，关上车门，走进公寓的电梯里。 指尖按下熟悉的第20层按钮，豪华公寓大平层，从入户电梯里出来，贾丝廷甩掉手包，蹬掉高跟鞋，一屁股坐在了大沙发上。 这里维持着和傅青海离开前一模一样的陈设，没有丝毫改变。 注射过超级士兵血清，还拥有魔法斗篷的贾丝廷，在犀牛人的协助下，很快就搞定了那列车队，将父亲的遗赠拿到了手里。 期间有有一些波折和阻挠，但是没什么作用。 至此，汉默工业也顺利完成了权力交接，由律师事务所的公证律师宣读遗嘱全文，将由家族信托基金代管的那部分汉默工业股权，全部交由贾丝廷·汉默个人持有，职业经理人卸任，贾丝廷·汉默女士出任汉默工业新任董事长，兼CEO。 这段时间以来，贾丝廷经历了很多，也成长了很多。 她威逼利诱，她阴谋算计，她巧取豪夺，她第一次杀人，没有丝毫的异样感觉，仅仅只是在嗅到血腥味的刹那感到了一丝不适，之后该干嘛照样干嘛，很快就适应了这种感觉。 但是在整合完三家跨国巨头企业，再接过汉默工业的权力交接棒之后，某一个普通的夜晚，贾丝廷忽然觉得有些累了。 有那么一丝丝的疲惫。 有一种满胸激荡的成就感和自豪感，却无人分享的小小落寞。 贾丝廷从沙发上摇摇晃晃地站起身，脱掉了外套，又脱掉了裤子，仅着内衣，走进了主卧房间，整个人向前一扑，懒散地趴在了主卧的大床上。 将脸埋进了松软的白色枕头里，贾丝廷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枕头上还残留着他的味道。 翻过半张脸，贾丝廷懒洋洋地拿起手机拨通： “喂，你们安排日常行程的时候注意，之后我都住在海港区的公寓这边，不回长岛区住了。” “好的，老板。” 女秘书的声音传来。 贾丝廷在松软的大床上翻了个身，面朝上盯着天花板的木饰面，没有挂断电话，而是愣愣地出了一会儿神。 电话那边，老板没挂，秘书也不先挂，而是在静静地等待着贾丝廷的后续吩咐。 “嗯，另外……给我安排新的行程，订好机票，下周一，我要去中国。” “中国哪里，老板？” “就……上海吧。” …… 中国，上海，浦东国际机场。 某一段机场跑道和登机口，已经被SH市政府提前包下来了。 机场跑道上，一架洁白的湾流G550商务客机，缓缓停下。 这是一架能从纽约横跨太平洋直飞东京的商务客机，修长洁白的机身上，印有汉默工业的巨大logo。 待客机停稳后，地勤客梯车迅速驶过，稳稳将楼梯对接到了客机的舱门口处。 飞机外，已经站满了欢迎的人群，红地毯顺着客梯车的楼梯一路铺下，直达黑色商务轿车旁边，红地毯的两边，一排是身穿长裙礼服的礼仪小姐，另一排是身穿校服，系着红领巾，手捧鲜花的小学生。 人群身后打着大大的红色横幅： “热烈欢迎汉默工业董事长贾斯汀·汉默先生一行莅临SH市参观考察！” 下面一行小字： “——SH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 机场的风很大，吹得横幅哗啦作响。 距离人群较远的地方，站着两个男人，一个身穿灰色夹克和长裤，三十几岁的模样，另一个身穿西服，看起来稍微年轻一点，两人均是朴素而平平无奇的打扮，站在远处抽着烟，冷眼旁观着机场跑道上的情景。 其中一个人吐出一口白烟，手里夹着烟头，任由烟灰在风中飘散，他看着远处的商务客机，淡淡道： “你说，这次这个汉默工业董事长，到底是什么来头？” 同伴摇了摇头，道： “不知道，汉默工业虽然是名气很大的跨国集团，但它在中国，在整个亚太地区的业务都不多，这个贾斯汀·汉默董事长突然决定跑到中国来，谁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那局里派我们过来干什么？” “嗯……”同伴沉吟了一下，说道： “据我们的情报了解，这个汉默工业在美国那边的名声不太好，他们好像和一些超级恶棍有沾染，就是不爱走正常商业竞争的手段，有点……下作。” 身穿朴素夹克长裤的男人点点头，道： “我知道了。” 这时，远处欢迎的人群中，一个身材矮胖，梳着地中海发型的西装中年男人，一路小跑着向这边过来。 他搓着手，笑眯眯地看向两个男人，说道： “两位领导，可否借一步说话。” “行。” 夹克男点了点头，三人又向远离欢迎人群的方向走了几步。 矮胖谢顶中年男人搓着手笑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上海商务局局长包鹏程，兼任开发区和自贸区招商引资委员会的负责人，两位神矛局的领导，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呀？” “包局客气了。徐高峰，神矛局一级探员，您叫我小徐就行。” 西装年轻男人笑道，和包鹏程握了握手，同时指了指身边的同伴，道： “这位是老陈……呃，您叫他老陈就可以。” “好的好的。” 包鹏程的脸上堆着笑容，客气地说道： “两位，是这样的，这次汉默工业前来上海呢，是来讨论投资和建厂的事宜的，投资金额很大，技术也非常先进，嗯，塑钢和石垩你们知道吗，在国际建材市场上非常受欢迎的，跨时代的稀缺产品，总之是我国目前完全空白的技术，市里面啊包括部委里面，对这次参观考察都非常重视，我是希望说……两位，呃……” 谢顶中年男人小心地斟酌着措辞，抬眼在两人身上扫过。 “啊。”年轻西装男子笑着摆手道： “我明白您的意思。不用担心，包局长，因为是涉及到了超能力的事务，所以知会了神矛局这边，我们就是照例过看看，您该怎么接待就怎么接待，该怎么谈判就怎么谈判，这些我们都是不会过问的。” 一旁年纪稍大的夹克男也点了点头，但没有说话。 “啊哈哈，那就好，那就好，那我就先告辞了，两位请自便。” 谢顶矮胖男人笑着应承道，接着向两人告罪一声，就一路小跑着返回了欢迎人群之中。 远处，经过一番操作和对接，湾流公务机的舱门缓缓开启了。 首先低着头走出来的，是一个三米高的肌肉巨汉，宽大的黑色西装绷在身上，脑门上还顶着一根长角。 这显然不是贾斯汀·汉默先生。 在场的众人都心里有数，这明显是个保镖打扮的。 面对这个魁梧的长角怪人，列队欢迎的小学生都面色平静，没有人发出惊呼，不愧是国际大都市上海，连小学生都是见过世面的。 西装巨汉走到一边，让开道路，紧接着，机舱里走出来了一个白色修身西装的短发丽人。 一身时尚靓丽的白色西装长裤，宽而削瘦的肩膀撑起了西装的线条，身材本就高挑，踩着高跟鞋更显颀长，鼻梁上卡着大墨镜，一头暗金色的齐耳短发，顺着额头向后整整齐齐地梳贴着，一个帅气的背头。 既像一个潇洒的翩翩公子哥，又像一个凌厉的霸道女强人。 以包鹏程为首的，在机场跑道上欢迎的人群皆是微微一愣。 查到的信息不是说，汉默工业董事长贾斯汀·汉默是一个老年白人男子吗，眼前这像个欧美超模一样的女人是谁？是汉默夫人？还是贾斯汀·汉默的情妇，二奶？ 然而跟着她后面出来的，是助理和秘书打扮的两个女人，以及身穿制服的机务人员。 包鹏程也是见过很多场面了，稍微一愣就立即反应了过来，马上带着人迎接了上去，口中大声道： “欢迎您，董事长先生，WelcometoShanghai！” 贾丝廷·汉默扶着楼梯扶手缓缓走下，嘴角挂着一丝微笑，微微点头，用略显生硬的中文说道： “谢谢。” 翻译、助理和各种相关工作人员，急忙走上前来为双方交流对接，有记者站在一旁按动快门开始拍照，同时，站在红地毯旁边的一排小学生，拍着整齐的巴掌，扯着嗓子用童稚的声音喊道： “欢迎欢迎，热烈欢迎！啪啪啪！” 喊完，便一窝蜂地拥了上来，将手里的鲜花献给贾丝廷。 贾丝廷哪里见过这种场面，顿时受宠若惊，连忙俯身接过小学生们献上来的花束。 不远处，默默旁观的两个人，也在低声交谈： “怎么这么年轻，还是个女人，不是说汉默工业的掌门人是个老白男吗？” 年轻西装男子咧了咧嘴，道： “我刚刚重新和那边确认了，是情报有误，汉默工业的董事长前天宣布换人了，我们这边的信息还没来得及更新，这是贾斯汀·汉默的女儿，贾丝廷·汉默，因为名字实在是太像了，估计市里面也没有搞清楚，闹了个乌龙。” 横幅上还写着“贾斯汀·汉默先生”呢，幸好美国人看不懂中文。 之所以闹出这种乌龙，其实也和汉默工业自身的情况有关，老汉默在空间站上死后，为了不影响汉默工业的股价，对外一直保持缄默，没有公布老汉默的死讯，甚至直到贾丝廷·汉默成为新任董事长，也没有公布老董事长已死故的情况，只是对外宣传隐居休养。 贾丝廷一行人坐上商务轿车离开了，夹克男指着尾随着车队的最后一辆黑色轿车，看着车头挂着的黑底白字的奇怪车牌，问道： “那是什么人，使馆牌照？” “对，是美国大使馆的车。” 年轻男子点头道： “根据最新的情报，结合我的个人猜测，这次国内要和汉默工业谈在中国建立生产线的事情，美国人可能不大同意，想要阻挠这次投资，所以派了大使馆的武官全程跟着。” 夹克男奇怪地问道： “我刚刚也看了下补过来的资料，汉默工业不是美国的公司吧？注册地在英属维京群岛，总部在欧洲，汉默工业来上海洽谈合作，美国人管得着吗？” 年轻男子摇头解释道： “汉默工业的主要业务都在北美，美国商务部肯定能卡脖子，况且，从国籍上来说，这位贾丝廷·汉默女士，是正儿八经的美国人，美国大使馆也是有理由的。” 夹克男摇了摇头，道： “真乱。算了，这些关我们什么事呢，我只需要确保，没有超能力者敢在中国境内乱来就行了。” “是这样的。”年轻男子点头。 贾斯汀·汉默是摩纳哥人，但从小在美国出生长大的贾丝廷·汉默是美国国籍，不过对于这些资本家的子女来说，他们比普通民众更深刻理解资本主义国家的本质是什么，所以绝对别指望财阀子女能对美国有什么爱国情操，贾丝廷骨子里就是资本家的女儿。 宽敞的黑色商务轿车里，包鹏程和贾丝廷相对而坐，包局长热情洋溢地笑着说道： “我们是非常有诚意的，汉默女士，关于土地出让，相关政策支持，以及原材料进出口退税免税的事情，都可以放开了谈。对于贵司要在中国建立石垩超级工厂的事情，我们绝对百分百支持。” 贾丝廷点头道： “中国是世界第一基建大国，对于超级混凝土的市场需求是最大的，我也是看重了这一点，所以才来到这里寻求投资与合作。” “对了。”贾丝廷补充道： “不管合作达成与否，这次来到中国，我也希望能对中国公益慈善事业做一点帮助，我了解了一下你们似乎比较流行捐赠希望小学是吗？那我就先捐个二十所希望小学吧，嗯，就叫汉默小学吧？” 汉默小学，直译过来不就是锤子小学么？这是什么狗屎名字…… 包鹏程心里想着，但是表面丝毫不动声色，人外国友人愿意帮助西部落后地区的教育发展，当然是举双手欢迎的，他连忙应和了下来。 两人聊完了正事，初步定下基调，随后就开始东拉西扯一些风俗闲谈之类的事情。 包局长常年搞接待，老油条老人精了，三两句话试探出贾丝廷是突发奇想要来中国的，而不是深思熟虑之后的决定。 毕竟单靠塑钢和石垩，汉默工业吃欧美各国的军事订单都吃到手软，产能都赶不上订单排队，说什么看重中国基建规模的理由，并不成立。 于是，包鹏程试探着问道： “汉默女士，您是被中国古老而神秘的传统文化所吸引，才决定来中国一探究竟的吗？” 一般这种问题问老外，就基本没错了，却没想到，贾丝廷目光望着车窗外不断划过的街景，只是淡淡道： “哦，不是。” “那是？” 包局长反而被勾起了好奇心。 贾丝廷转回头，平静道： “我丈夫是华人，有点好奇，就想来他的家乡看看。” 啊这……这位汉默工业董事长的丈夫是华人？ 包鹏程愣住了，这种理由也行？几百亿美元的投资，这么任性的吗？ 而此刻贾丝廷内心里想的却是： 哼，我不管那个华裔女人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反正我就要说他是我丈夫！ 你是地下情妇，我是正牌配偶，这一局，我赢了！ 贾丝廷在心里YY着，如果她读过鲁迅，就会知道这在中国，叫做“精神胜利法”。 …… 汉默工业中国行结束，贾丝廷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中国的超能力事务局，神矛局的人给暗中观察了一遍，满足了自己的突发奇想和好奇心后，她将投资建厂的具体事项交给手下人去谈，随后就返回了纽约。 布鲁克林海港区的五层实验小楼里，贾丝廷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曾经属于傅青海的人体工学椅上。 实验台上的电脑静悄悄的，贾丝廷百无聊赖地坐了一会儿，忍不住伸手按开了电脑的开机键。 屏幕很快亮起，提示输入开机密码。 不会又是我的三维尺码和月事日期吧…… 贾丝廷心里想着，手指鬼使神差地在键盘上按下了那几个数字。 电脑正常开启了。 法克……贾丝廷暗骂傅青海的恶趣味，开始在电脑里浏览了起来。 然后就看到了，一个名叫“青之魂人工智能架构计划（备份）.vbp”的，非常庞大的工程文件。 人工智能…… 贾丝廷在心里喃喃自语。 她有印象，之前傅青海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把精力花费在了这个上面。 这是他做的备份么…… 点开工程文件，贾丝廷发现自己根本看不懂里面复杂的机器编译语言。 想到这里，贾丝廷拿起手机拨出一个电话： “菲利普·巴内特，现在马上到布鲁克林海港区的实验室这里来，我有一个和人工智能相关的东西需要你做判断。” 电话对面一听“人工智能”四个字，顿时非常兴奋，道： “老板，稍等，我马上到！” 挂断电话，贾丝廷从椅子上站起身，双手抱胸，看着眼前的屏幕，脑子里不知在想着些什么。 忽然，她又看到，在屏幕的旁边，静静放着一个黑色金属圆柱体，像是一个保温杯，侧面是透明的。 贾丝廷将这个保温杯拿起来一看，透过侧面的透明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缓缓蠕动着的一小坨深蓝色物质，像某种胶质，仿佛还是活物。 这是什么？ 贾丝廷皱起眉头。 转过保温杯一看，另一面贴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如果你发现了这个玩意儿，且它还没死的话，每天喂食一坨冰鲜猪脑，或者一板巧克力。” 贾丝廷勾起嘴角一笑，心想这家伙的字写得可真丑。 贾丝廷看着金属瓶子里的小家伙有气无力一副快死了的样子，不知道在这里饿了多久，也不吩咐手下人送猪脑过来了，从挎包里掏出了一颗巧克力糖，拧开瓶盖，准备喂给这坨胶质物体。 谁知道，在贾丝廷拧开金属盖子的一瞬间，深蓝色胶质物体突然迸发出了无限活力，一扭一弹，竟然直奔贾丝廷的脑袋而来！ 贾丝廷吓了一跳，可是经过超级士兵血清增强的她，早已不是曾经的普通人，在共生体扑在半空的一刹那，挥手用瓶盖一拍，直接将这小坨不明物质给拍飞了。 “啪叽！”一声。 深蓝色物质一滩地糊在了电脑主机上。 贾丝廷微微松了口气，暗道好险。 接着，她就看到，这坨不明物质，顺着机箱的缝隙，倏得一下渗透进了电脑主机里，消失不见了。 然后，整个机箱开始冒起白烟，透过缝隙可以看到里面电光火光四射，噼里啪啦一阵乱响，整个主机开始上串下跳地抖动着。 哦谢特！ 贾丝廷脸色难看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她知道自己搞砸了，实验室里的这台小型超级计算机里，可是储存着傅青海的人工智能备份的，她还要等着菲利普·巴内特前来研究呢。 贾丝廷脑子里第一时间的思维，想的是类似于机箱主板电路进水的那种情况，只不过这里的“水”变成了深蓝色胶质物体，应该还有修复硬盘的可能性。 结果，机箱里的白烟越冒越多，电光火光也丝毫不见停，贾丝廷正考虑自己要不要抢救硬盘，不多时，一股股粘稠的青色胶质物体开始从机箱的各个缝隙里往外渗透。 贾丝廷眼睛瞪大了。 她分明记得，只有指甲盖那么大的一小坨不明物质渗进了机箱，怎么没一会儿就涌出来这么多？ 青色胶质物体还在不停地往外渗透，甚至汇成一股涓涓细流开始成股流动。 终于，主机再也坚持不住，“砰！”一声爆炸了开来。 贾丝廷连忙扑倒躲避。 爆炸的烟尘消散。 贾丝廷赶忙抬起头一看。 小型超级计算机的破烂残骸中，一个身材曲线凹凸有致的胶质物体组成的人型生物，正静静地站在爆炸痕迹的中央。 她，或者叫它，没有头发，光溜溜的脑袋上，脸部位置是两道白色的狰狞扭曲的眼状物体，嘴巴像裂口女一样咧开直至耳根，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的尖锐牙齿，缓缓转头，看向贾丝廷，低沉的女声问道： “你是谁，你为什么在我主人的实验室里？” 趴在地板上的贾丝廷惊讶道： “你主人？你是说，昆汀，哦不是，青山吗？” 原本都准备扑过来的人型生物，闻言停住了脚步，愣在原地，讷讷地开口问道： “你认识我的主人，你是谁？” 哼，我是谁？ 贾丝廷从地上缓缓站起身，拍了拍手里沾染的灰尘，哼声笑道： “我可是你主人的伴侣和配偶，你称呼青山为‘主人’，那我就是比你高一级的存在喔。” 谁知道，青色人型生物歪了歪脑袋，疑惑地开口问道： “伴侣，那是什么，能吃吗？” 贾丝廷·汉默：“？？？” ………… 第八十一章 他们 【当前轮回世界已结束，准备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请尽快选择在你控制范围内的物品或者已经获得的异能开始同化】 【可供选项】 【物品：青之壳动力战甲】 【物品：飞行背包】 【物品：精工复合爆弹狙击枪】 【物品：青之牙链锯剑】 【物品：青之刃动力刀】 【物品：青之魂人工智能芯片（青冥）】 【物品：身份验证卡】 【物品：E-11爆能步枪】 【物品：211-V型等离子切割器】 什么叫全副武装，这就叫全副武装。 什么叫满载而归，这就叫满载而归。 为什么没有同化那小坨装在罐子里的，从憎恨身上切下来的共生体组织？ 因为傅青海在同化时，忽然发现，就那么一点点共生体组织，居然要上千点同化点数。 看来共生体是高维生物这个设定还真不假。 因为共生体组织需要的同化点数太多，而又没法形成即时战力，傅青海手里的点数需要优先同化自己的装备，所以就将共生体放弃了。 况且罗恩就是自己的队友，想要不是随时切么，何必花费巨大代价去同化一个唾手可得的东西。 就像很多轮回者会做的那样，同化点数不够时，把自己获得的物品藏在轮回世界的某个隐蔽角落，等待攒够点数并且有机会再次进入这个主宇宙时，再去刨自己藏好的宝藏。 傅青海恶趣味地给这种行为取了个绰号： 轮回松鼠人。 为什么共生体没法形成即时战力？ 因为共生体这玩意儿分裂生成子体的过程，非常的玄学。 说复杂，像第一部电影《毒液：致命守护者》那样，从天降陨石里捕获了好几只共生体的科研机构，研究了半天研究不出个名堂来；像傅青海，研究憎恨身上切下来的那坨组织，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 说简单，像第二部电影《毒液：屠杀开始》那样，一个死囚咬了一口毒液宿主的手指头，都能分裂生成屠杀。 就很玄学。 不是说傅青海用动力长刀从憎恨身上随便剐肉切块，就能批量生产复制共生体战士的。 傅青海估摸着，这可能类似于生化病毒，存在和宿主的适配性问题，或者其他什么未知的机制，总之高维生物的行为，我等三维生物不是那么好理解。 而且，罗恩也是花费了好久，才驯服了他身上的共生体，改天这两人吵架了，看不对眼当场散伙也说不定。 为什么人工智能青冥需要单独同化？ 因为傅青海在返回战锤40K宇宙前，把插在动力战甲里的芯片拔出来了，那枚芯片就是青冥的载体。 奸奇的电子恶魔做不到无处不在，也没有那么可怕，强如万变之主也需要提前布置代码漏洞和程序后门，至少黄金时代的AI们几乎不怕电子恶魔，后来的机械神教虽怕，但也并非毫无办法，有战锤40K特色的杀毒软件作为应对措施，可以一定程度对抗电子恶魔。 但稳妥起见，傅青海还是把芯片拔出来了。 傅青海站在白茫茫的一片无垠空间中，回顾这一次漫威漫画宇宙的经历和收获。 从双手空空的进来，到满载而归的回去，傅青海腰间的武器带上都挂满了收获，包括冥工圣甲虫的残躯、皮姆射线手枪、霍尔·坎普的伺服颅骨，这些之前已经支付过同化点数的东西。 通过这一轮收获，傅青海摸索出了轮回世界给物品定价的规律： 血统、异能、病毒类的价格，远远超过物品！ 如果从实际效果来看，一个改造完成的裸甲星际战士，也扛不住一发爆弹的射击，可是同化星际战士这副生化改造躯体需要的同化点数，要远远超过同化一把爆弹枪所需的同化点数，是上千点和几百点的差距。 傅青海大概猜测的原因可能是这样的： 因为同化完的物品，在下一个世界里，弄丢了、被偷了、被抢了，当场就没了，但是血统、变异和改造这些，就不容易被别人抢夺。 甚至于，死后复活了，轮回世界或许依然会为轮回者保留血统、变异和改造一类的能力。 除此以外，傅青海还察觉到了一个不算漏洞的漏洞： 无形知识，无需付费。 轮回世界只为有形之物定价，包括恶灵鬼魂和躲在芯片里的人工智能，但是傅青海学习到的知识，包括这次在漫威漫画宇宙里获得的：九头蛇的资料信息，A.I.M.的科研成果，铁血肩炮的逆向研究，X基因的植入激活技术……这些统统无需付费。 看似是个漏洞，但傅青海转念一想，自己能把如此海量的知识牢记在脑海里，完全依靠了“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这玩意儿可是花费了整整七千多点来同化的，别人没有这个外挂插件在，纯靠死记硬背，自然也做不到带走无形知识。 所以说是不算漏洞的漏洞。 说回这次漫威漫画宇宙里的收获。 正所谓“善谋者谋势，不善谋者谋子。” 处在第一层的人，看到了傅青海利用阶段里程碑的积累和最终剧情线的胜利，收获了一大堆同化点数，带走了一大堆武器装备。 处在第二层的人，看到了傅青海收获了众多的黑科技研究资料，为自己掌握的科技树开枝散叶、添砖加瓦。 唯有处在第三层的人，才看到了傅青海蛇灰蚓线、别出机杼的布局谋划—— 让贾丝廷·汉默，这个后来被证明以企业管理和心机谋划著称的女人，超级反派绯红斗篷，彻底掌控九头蛇分崩离析后遗留下来的庞大资源。 这相当于什么呢？ 夸张点的比喻，相当于USSR解体了，然后傅青海派了一个人去把大部分前USSR加盟国重新收入囊中，组成新的CIS。 前两层，只能叫谋子。 这一层，才配叫谋势。 这个灵光乍现的想法，在遇到陈忻露之后，彻底成型： 当陈忻露告诉傅青海，完美人类把虐杀原形派进这个轮回世界，等于是下了怎样怎样的血本时……当时傅青海就意识到了，每一个轮回主世界，对于轮回社团来说，都是宝贵的财富。 完人把社团战力排名前三的成员派进来，所谋之大，难道，仅仅只是为手下们的实验保驾护航，顺便获得剧情线的胜利那么简单吗？ 那也太亏了。 黑光病毒的完全体，去到任何一个PvP战场上，都是扭转局势的存在。 结合张妤柠从制造幻觉中得到的情报，显然完美人类打算在这个新开放的主宇宙，在这片处女地里，进行一番深远的布局，说不定是要开发新的社团基地。 完美人类派了高阶玩家亚历山德罗带领一整支队伍进来，都没做成的事情，傅青海随手布子，却做到了。 要说有没有点沾沾自喜。 还是有的。 关键还是靠PUA了贾丝廷。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渣男的胜利。 傅青海在布置这一手时，心里的想法也很恶趣味：那就让贾丝廷自己看看，究竟是亲爹对她更好，还是糖爹对她更好，嘿嘿。 傅青海留了该留的东西给她，并且给出了自己的建议，至于贾丝廷后续是怎么发挥的，血清注射成功了没有，本命斗篷找到了没有，收服了犀牛人做手下，突发奇想要去中国投资，机缘巧合制造出了新的共生体……傅青海一概不知情。 甚至于自己还有没有机会重新回到漫威漫画宇宙（地球-36宇宙），他也不知道。 傅青海觉得是有机会回来的。 完美人类甚至能提前预知到下一个轮回世界是什么，还能定向将一部分成员投放其中，那就肯定是有办法的，只是傅青海这群萌新们不知道这种办法而已。 反正在这个谋划布局的过程中，傅青海产生了一种运筹帷幄的快感，是真的。 对胜利的渴求，就是需要成就感去支撑的。 不然，人就容易躺平，成为一个轮回混子。 人类说穿了也只不过是活在自己编织的意义之网上的动物，以丛林法则的动物逻辑来看，也是那些野心庞大、欲望强烈的雄性，更容易吸引雌性的注目，获得将自己的遗传物质延续下去的权力。 傅青海回想起自己离开贾丝廷的卧室时，女人问的最后那个问题： “你还会回来吗？” “会的，我当然会回来。” 傅青海给予了贾丝廷斩钉截铁的回复。 …… 傅青海照例开始浏览起轮回论坛里的消息。 热度最高的帖子： “震惊！完美人类折戟漫威地球-36宇宙，把病毒之王派进去都没打赢一场地下战争！” 帖子里详细描述了发生在上一个轮回世界里的事情，尽管很多内幕细节发帖人并不清楚，但是大概意思表达完全了—— 继M日以后，完美人类又吃瘪了。 经典幸灾乐祸，只要完人出事，轮回论坛上基本是一片弹冠相庆的景象。 评论区里也是一片欢乐。 一个ID名叫“雾海的钢铁”的轮回者说道： “完美人类这种满身病毒的臭虫就是该死，滚回被你们糟蹋得乌烟瘴气的生化危机宇宙那个毒窝去吧，漫威漫画宇宙不欢迎你们，星球大战宇宙也不欢迎你们，我要是在星战宇宙里看见完美人类的玩家，我见一次杀一次！” 完美人类虽然讨厌，但是实力一点都不弱，这条评论下面当即就有人反驳道： “你谁啊，口气这么大，星战宇宙是你说了算吗，不知道的还以为希夫·帕尔帕廷在这里发言呢。” 雾海的钢铁回道： “希夫·帕尔帕廷也是你能叫的？叫我皇帝陛下！” “还装上了，咋不叫你西斯尊主呢？” …… 热度第三高的帖子： “战锤40K宇宙剧情线即将再次开启，内幕消息，五大社团均提前布局战锤40K宇宙。” 和战锤40K宇宙第一次开启时，热度寥寥的情况完全不一致，这一次，傅青海发现，帖子里讨论热度很高。 原因竟然是，众多从战锤40K宇宙里出来的轮回者，分析得出结论：战锤40K宇宙是一座宝藏。 理由竟然是：这个宇宙里无时无刻不在打仗，而且随随便便都是大规模星际战争。 前面说过，打漫威漫画宇宙里的这种地下战争，比杀死敌人更难的，是找到敌人，而战锤40K宇宙就简单粗暴了，选定阵营，人类帝国、混沌四神、方舟灵族、欧克兽人……选完之后，非我阵营，皆是外敌，杀杀杀杀杀，干就完事了。 频繁的战争导致了，轮回者们在这里可以很轻易地刷到大量同化点数。 总是是有杀不完的敌人。 前提是你能活下来。 呵呵，傅青海冷笑。 就如同那个在星战宇宙里放狠话的轮回者一样，傅青海此时也想装个逼问一句： “你们想来战锤40K宇宙玩，经过我同意了吗？” 不过轮回者们的重视也提醒了傅青海。 他得抓紧了。 自己率先成为人类帝国的星际战士中层军官，已经在起步阶段超越了其他轮回者们很多很多，一定要利用自己的前期优势，牢牢把控住自己在锚定世界里的核心利益，不让自己的后花园遭到其他轮回者的染指。 当然，现阶段敢把战锤40K称之为自己的后花园，也确实有点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了。 毕竟连混沌四神都不敢说战锤40K宇宙是自己的后花园。 …… 就在傅青海站在白茫茫无垠空间中，兀自回顾和沉思的时候，脑海深处，轮回世界提示访客到来。 是张妤柠，傅青海当即选择同意。 一道白光闪过，披着长袍的张妤柠凭空出现。 傅青海看见心爱的女人出现，不顾自己还穿着战甲披挂武器，就迎上去准备抱住她，结果，手臂却从张妤柠的身体里穿过去了，抱了个空。 张妤柠忍不住笑道： “干嘛呢你，这里是轮回空间，我们都没有实体。” “哦，原来是这样吗？” 傅青海挠了挠头。 傅青海下意识的举动让张妤柠非常满意，她轻轻飘到傅青海面前，正准备说点什么，忽然，又是两道白光闪过，塑料鬼娃和雀斑男孩也凭空出现了。 两颗电灯泡出现，张妤柠话在嘴里又咽了回去。 傅青海看见阿普顿，急忙问道： “怎么样，阿普顿，成了没有？” “我了个去！” 鬼娃脸上一脸骂骂咧咧的表情，吐槽道： “得亏了是我呀，是我这个无敌的鬼娃杀手，要不然，你的振金大劫案就差点破产了，青山。” 有情况？ 傅青海见状赶忙问道： “怎么说？” 阿普顿开始讲诉他进入瓦坎达王国后的经历： 原来，前期的计划一直是按照傅青海预想的那样在实施，鬼娃被装在行李里，跟随美国队长拜访瓦坎达王国，一进入王国境内，阿普顿就想办法从行李里自己钻了出来，然后溜出了神盾局众人下榻的酒店，到处寻找瓦坎达的振金造物。 阿普顿也是看过《黑豹》电影的，他马上就寻到了振金磁悬浮列车那里，鬼娃东躲西臧，最后躲进磁悬浮列车的乘客座椅下面，小手握着柱子，就等着剧情线任务结束后开始同化呢。 结果，意外出现了。 剧情线任务结束时，轮回世界提示，阿普顿没有取得这辆振金磁悬浮列车的控制权。 阿普顿当时就反应了过来，连忙迈开小短腿跑向列车车头，打算进入驾驶控制室。 瓦坎达的磁悬浮列车是无人驾驶的，但应该存在手动操作的设计，结果阿普顿发现自己进不去锁闭着的驾驶控制室。 鬼娃直接选择跳车，从列车里跳出来，掉到了轨道上，他手握列车轨道的磁轨柱子，准备同化这根柱子，结果，轮回世界还是提示，物品不在他的控制范围之内。 是因为柱子连接在轨道上吗？ 眼看倒计时快要结束，阿普顿没时间思考这些，千钧一发之际，他瞅准机会跃下轨道，整个人落在了下面恰好飞过的一艘货运飞船上。 阿普顿掉在了一堆初步加工好的振金锭里，终于，这次轮回世界提示，可以同化。 “妈的，也是我运气爆棚，就这样一波三折，终于成功盗取了振金。” 阿普顿巴拉巴拉叙述完了自己的经历，喘了口气。 在场三人终于听明白了。 幸亏阿普顿·杜邦不是一个死脑筋，不是那种傅青海交代什么任务，搞得成就搞，搞不成就算了的家伙，他知道随机应变，知道变着方式方法和不同路径去达成目的。 这种人，无论到什么地方去，上司都是最喜欢的。 傅青海对鬼娃也越来越满意了。 “话说，青山，是谁告诉你，手掌摸着大地，就能把地球同化走的？” 罗恩好奇地问道。 傅青海颇有些不好意思地道： “轮回论坛上说的。” 张妤柠斜眼瞅了他一眼： “轮回论坛上的话你也信？” 傅青海尴尬地笑了笑，道： “主要是你们几个也不知道这招能不能成呀。” 确实，眼前的这个小团队小班底，虽然不算轮回新人了，但也绝不是什么高阶玩家，轮回世界的很多门门道道，其实大家都不甚清楚。 比如说轮回者在面对能直接影响精神思维的强大存在时，没有心智豁免权，这是陈雪告诉傅青海的。 比如说一个轮回世界的基础世界观规则，对另一个轮回世界的规则侵染，这是胡先老头告诉傅青海的。 眼前这三人压根就不知道这些。 难怪吸血鬼鲁斯凡常说：在轮回世界，信息从来都不是免费的。 想要靠逛论坛来得出可靠的信息，确实有一定难度。 张妤柠是很强，但张妤柠并不算什么资深轮回者，她是在遇到傅青海之后，在傅青海的帮助下，将恶魔瓦拉克封印在了自己体内，和咒怨伽椰子达成了微妙平衡，这才变强的。 在没有经历招魂副本世界，在没有遇到傅青海之前，张妤柠只能说是在恐怖电影宇宙的轮回者圈子里小有名气——作为唯一一个从咒怨宇宙里活着出来的轮回者。 要说赫赫威名，压根没有。 为什么？ 因为当时的张妤柠根本不敢杀人。 咒怨会随着吞噬灵魂的数量增多而逐渐变强，看似是个成长属性，但实际上，当咒怨强大膨胀到一定程度，张妤柠就会反过来被咒怨同化，变成咒怨的一部分。 她曾经试图用纹身来遮盖的那些瘢痕，就是明证——伽椰子的脸，以瘢痕的形式在她皮肤上出现，按照电影里的剧情，她当时距离变成咒怨已经不远了。 所以那个时候的张妤柠，空有咒怨在身，却处处忍气吞声，不敢轻易发作。 她是招魂副本世界剧情线的最大赢家，自那之后，才变强的。 所以从这个角度来说，傅青海拉扯起来的这个轮回团队，还真就是一个草台班子。 没有什么资深者，就是纯萌新组团。 但是傅青海不在乎，信任比任何能力都要重要，他看向三人，朗声道： “那我们现在，就成立轮回社团罢！” 阿普顿两眼放光：“同意！” 罗恩欢呼雀跃：“同意！” 张妤柠轻轻点头：“嗯。” 傅青海一边在脑海深处呼唤轮回世界，一边随口问道： “我们的轮回社团，打算叫什么名字？” 刚刚还满脸欣喜的两人顿时陷入沉思，而张妤柠则是面无表情闭口不言，显然不打算参与命名。 傅青海也有点犯难，他想了想，联系到自己脑子里的那个最大外挂，提议道： “EvilGenius，邪恶天才，怎么样？” 张妤柠负责邪恶，傅青海负责天才。 罗恩眼前一亮：“好名字。” 阿普顿也嗯嗯点头。 张妤柠双手抱胸，翻了个白眼： “据我所知，这个名字已经有人叫过了。” 傅青海脑海里尝试了一下，轮回世界提示已经被注册。 好吧，北美劲旅EG战队就被排除掉了。 阿普顿提议道： “我们组成社团的想法来自于上一个轮回世界，我们社团的首战告捷也是在上一个轮回世界，上一个轮回世界的剧情线大事件叫做‘秘密帝国’，我们干脆就叫Secret，秘密战队怎么样？” 鬼娃的最大能力就是躲在隐秘处行事。 但是罗恩当即表示反对： “不好听！” 然后，欧洲强队秘密战队就被排除掉了。 罗恩笑嘻嘻地道： “共生体的形态是胶质液体，等我的憎恨分裂出了三个子体，我一人给你们一个，我们就叫Liquid，液体战队怎么样？” 阿普顿跳起来锤罗恩的膝盖： “你给我去死吧！” 至此，国际纵队液体战队也被排除掉了。 几人众口不一，半天想不出个像样的名字。 最后，还是傅青海想到了自己在上一个轮回世界里无意间瞥到的一个名词，拍板道： “我们成员的能力五花八门，来自各种不同的世界观，我决定了，THEM，我们以后的社团名称，就叫做THEM。” “Them，他们？” 阿普顿细细琢磨着这个非常中性的名词。 张妤柠微微点头，评价道： “这个还稍微勉强一点。” 罗恩是傅青海的老舔狗了，赞同道： “我觉得可以。” 注册成功！ 至此，轮回社团正式成立，轮回世界提示，下一个轮回开启时，四个人可以选择进入同一个轮回世界，并且在随机分配阵营时自动绑定同一个阵营。 组建社团之事，告一段落。 （PS：THEM，他们，这个轮回社团名字，是在大纲里的，早就确定了的，不是抄斯特拉克男爵的机构，只是名字恰好撞了。主角的阿斯塔特战团名字还没想好，大家快帮我想一个名字出来！） 傅青海自动将话题转入下一个议题： “论功行赏，上一个轮回世界里，居功至伟，首当其冲的，我觉得是阿普顿！” “啊！”阿普顿颇有些不好意思地惊叫了一声，伸手挠头。 没错，虽然是傅青海在指挥行动，策划全局，但是这一切的前提，是阿普顿潜入了九头蛇的地下秘密基地，发现了红骷髅、宇宙立方和科比克的存在。 尽管鬼娃也不知道这些发现意味着什么，他只是将他的发现向傅青海如实汇报，但是正是因为有了他的情报，傅青海才能推断出了这个轮回世界的剧情线大事件，是“秘密帝国”。 从而绝境翻盘，赢得胜利。 情报，真的太重要了。 举个现实里的例子： 美国大统领的首任国家安全事务顾问迈克尔·弗林中将是美军中央战区前首席情报官，他在接受媒体访谈时谈到，在伊拉克和阿富汗每年数千次特种行动中，开始时他们认为情报与行动对胜利的贡献比例是7:3，即七分靠情报，三分靠特战人员能力，经过一段时间才发现正确的比例应该是9:1。 9:1，这就是情报的重要性。 漫威漫画宇宙和和战锤40K宇宙是完全不一样的。 战锤40K没有那么多平行宇宙，不考虑混乱的亚空间，它的时间线基本上是线性的，大事件一件挨着一件，只要知道了身处31K时代，哪怕轮回世界不说，也可以大致判断出，现在的剧情线大事件，是“荷鲁斯之乱”。 而漫威呢，时间线是平行的，在不同的平行宇宙中，同一时间线上可能会发生不同的剧情线大事件，可以是“秘密帝国”，也可以是“善恶轴心”，还可以是“秘密入侵”、“奥创纪元”、“逆转未来”和“绿巨人世界大战”…… 如果没有阿普顿潜入藏有宇宙立方和科比克的那座九头蛇秘密基地，哪怕是一个熟知漫威剧情的轮回者，也不好判断现在进行的到底是哪个剧情线大事件。 首功，傅青海算给了鬼娃。 傅青海问道： “下一个轮回世界还没有开启，你们各自锚定的轮回世界都是哪里？” 阿普顿道：“我的就是鬼娃回魂宇宙。” 张妤柠不屑道：“真没出息。” 鬼娃一脸无所谓：“我知道青山会给我兑换新的世界之锚的。” 傅青海转头看向雀斑男孩： “罗恩，你呢？” “我锚定在漫威主宇宙，也就是地球-616宇宙。” 罗恩和陈雪的选择一样，最大最全的那个漫威漫画宇宙。 不等傅青海发问，张妤柠直接道： “我还没有抛下世界之锚。” “行，我知道了。” 傅青海点点头，道： “那就这样，各回各家，我们下一个轮回世界见。” “好的，青山！” 两人齐声应答。 三人的身影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轮回世界提示即将返回锚定世界，傅青海整理好了自己的武器装备，深吸一口气，暗暗做好准备，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情况。 …… 白光一闪。 傅青海眼前画面一变，瞬间回到了那座阴森黑暗到处冒着绿光的墓穴世界。 古墓技师呆住了，他的逻辑思维管路霎时宕机。 眼前这个人类，赤裸着上半身，下半身围着个皮袍，突然白光一闪，就变成了一个全身骨白色重甲包裹，腰间挂满了武器，身后背着飞行背包的的重装战士。 这他妈又是什么情况？ 这又是什么离谱的黑科技？ 才几万年没醒过来，我们太空死灵就已经落伍了吗？ 傅青海也呆住了。 因为他一转头，就看到了身边同样随着一道白光现身的糟老头子。 胡先老头！ 他经历了一个轮回世界，似乎变化不大，还是那副邋里邋遢的样子。 隔着目镜的注视，胡先老头似乎感受到了傅青海惊讶的目光。 绿色光剑在他手里亮起，他抬起头对傅青海笑了笑，道： “我怕我要是不回来的话，我唯一的徒弟就要死在这里了。” ………… 第八十二章 废话连篇，逃出生天 不用等古墓技师下令，所有不朽者手里提着的双管高斯爆裂枪和粒子炮，就一齐对准了傅青海和胡先老头。 不朽者是比死灵武士高一级的太空死灵兵种，依然是高大的人型金属骷髅，但他们的金属四肢和躯干比起死灵武士纤瘦的模样更显粗壮，关节更灵活一点，用的武器威力也更大。 死灵武士的智商甚至不如人类帝国的机仆，而不朽者生前是惧王者的职业士兵，生体转化后消失了不少记忆，但智商依旧是比机仆要高的，所以他们知道当傅青海拿着古墓技师的皮姆射线手枪时，不能随便开枪。 只是不朽者不爱说话，动作和战术都有些僵硬和呆板，显得跟没有自主意识的机仆似的。 双管高斯爆裂枪正在充能，粒子炮口亮起了绿光。 “等一下！” 傅青海抬手打断道： “尊敬的古墓技师阁下，你会说低哥特语是吧？” 傅青海回想起自己离开战锤40K宇宙前的最后一刻，听到了这家伙颇为装逼的自言自语。 古墓技师手里的长柄法杖轻轻一抬，不朽者们停下了枪口的动作。 他可以通过思维联网来操控不朽者们的行动，他抬一下法杖的意义是什么？傅青海心里暗想。 “你想说什么，人类，祈求我的宽恕吗？” 冰冷的声音从古墓技师微微开合的嘴里发出。 一个会说低哥特语的古墓技师，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人类帝国目前算是银河系明面上的主宰，一个因意外提前醒来的家伙，偶然间抓到几个人类来研究，也是正常的，说不定就是研究那个蚁人轮回者学会的低哥特语。 好，一个会讲低哥特语，还没有感染剥皮者诅咒的太空死灵，是能沟通的。 “我没有在祈求你的宽恕，我用敬语只是因为我讲礼貌。” 傅青海拿出了皮姆射线手枪，举起来对着古墓技师说道： “你的研究成果在我手里，我是来和你谈判的。” 古墓技师淡淡道： “小偷有什么资格和主人家谈判？很遗憾，人类，你过分高估了这个研究成果对于我的价值，你偷看了我的全息绿宝石，你就应该清楚，研究过程已经记录在了我的脑子里，这柄小手枪对于我来说只有纪念意义。” “哦，是吗？” 傅青海笑呵呵地道： “如果你真的能靠自己的脑子记录下实验过程，为什么要用全息绿宝石？现在全息绿宝石已经被你的手下们给毁掉了，而且就我观察，你没能够完全复制这种神奇粒子，是不是？” 傅青海在漫威漫画宇宙里使用了无数次皮姆射线手枪，他对于古墓技师的复制的皮姆射线的效果，早已心知肚明。 但是对于古墓技师而言，这就很惊讶了，眼前的人类没有扣动过皮姆射线手枪的扳机，他怎么知道自己未能完全复制皮姆粒子？ 古墓技师冰冷的声线中出现了一丝不一样的意味： “人类，你能看懂我的实验过程？” 傅青海大言不惭地说道： “你把人类想象得太笨了，你的实验并不复杂，我随便看两眼就知道了你的手法和思路。” 傅青海其实只能大致猜到古墓技师的实验目的：试图复制皮姆粒子，其余的一概看不懂。 略微惊讶过后，古墓技师也没有过多表示，而是道： “哦，好吧，一个聪明的人类，但愿你临死前能带着你的沾沾自喜安然消逝。” 傅青海举起了手里的皮姆射线手枪： “开枪吧。” 古墓技师： “把手枪放下，我让你们离开。” 傅青海摇头： “不，我们先离开这里，然后我把手枪还给你。” 古墓技师反问道： “我为什么要相信你？” 傅青海用反问回答反问： “那我又为什么要相信你？”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 “让我们离开这个墓穴世界，然后我把手枪还给你。” “与其这样，我不如现在就摧毁你们。” 古墓技师撂下狠话了。 “手枪不要了？” 傅青海问道。 “我可以接受它被摧毁，挑战我的底线对你来说没有意义，人类。” 眼看古墓技师不在手枪上与自己继续纠缠了，傅青海又换了个话题： “你确定要在这打？你的墓穴世界也不要了？” 古墓技师一字一句冷声道： “我连研究成果都放弃了，就更不在乎墓穴世界的一点损坏了，你觉得呢，人类？” “唔……”傅青海沉吟道： “我觉得你还是得好好考虑一下，古墓技师阁下，个人建议……” 傅青海一边说，一边拔出腰间的青之牙链锯剑，但没有启动链锯带马达和高周波振动，而是继续耐心地说道： “我们俩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刚才的战斗你也看见了，你手下这帮不朽者的速度，在我们的眼中甚是缓慢。” 傅青海故意顿了一下，想看看古墓技师有什么反应，发现他的金属骷髅脸上毫无波澜。 傅青海又将链锯剑的锯齿往旁边实验台的残骸上轻轻一压，一道清晰可见的刻痕出现，活体金属在真·艾德曼合金面前软如塑料，傅青海继续说道： “而且，我们能反弹高斯射线，反弹粒子束，等等这些，你说是吧。” 傅青海有意提醒古墓技师，刚刚胡先老头一剑把高斯射线弹了回去，差点让一个不朽者被自己射出的高斯射线分解了。 太空死灵作为战锤40K宇宙的科技天花板，在他们军械库里的远程武器序列中，已经没有实弹武器了，要么是高斯裂解射线，要么是反物质粒子束，要么是特斯拉电弧。 那是因为他们没遇到过绝地武士，不知道原力+光剑的组合有多BUG。 傅青海知道光剑的变态，所以他坚持认为实弹武器依然有存在的价值，且不说动能杀伤，就说遇上绝地武士或西斯武士以后，他们或许能阻挡实弹武器的子弹，也不能将之反弹。 “所以，我真诚建议你，再好好考虑下，和我们开战的后果。” 傅青海诚恳地说道。 胡先老头手握光剑，有些疑惑地抬头看了傅青海一眼。 他和傅青海相处了几个月，传授格斗技术和光剑剑法，对这个年轻人的脾气性格也算了解。 傅青海从来不是那种磨磨唧唧、啰里八嗦的人。 他正常来讲，初步判断敌人实力，能打就当场开打，打不过拔腿就跑，根本不会像现在这样废话连篇的和敌人绕来绕去。 他在等什么？ 傅青海也感受到了胡先老头投来的疑惑目光，他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示意老头子稍安勿躁。 傅青海嘴里和古墓技师掰扯着，心里也有点着急： 怎么还没过来，我记得我一路上留下的痕迹都挺明显的呀。 古墓技师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沉声问道： “人类，你在拖延什么？我不明白。” “或许你们这些短命的种族难以理解，太空死灵的寿命是无限的，我可以一动不动地站在这里和你聊一百年，都不会出现任何问题，我们有的是耐心，而你却是在消耗你为数不多的时间，在浪费你的生命！” “我劝你早点做出决定。” 古墓技师说得没错，对于生体转化后获得了永生的太空死灵一族来说，时间已经失去了意义，法皇之间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都可以吵几十年，预言者欧瑞坎研究远古法皇尼弗斯的迷匣，算力全开一头扎进去就计算了整整两百年，期间烧掉了十八个古墓技师的脑子。 而傅青海和胡先老头作为两个活物，却没法不吃不喝不睡地陪太空死灵们在这里干耗着。 该着急的可不是古墓技师，而应该是傅青海。 傅青海眯起眼睛，握紧了手里的青之牙，暗下决心： 还不来么，那就殊死一搏吧。 就在这时。 一片嘈杂而洪亮的大吼声，从傅青海和胡先老头背后的通道里传来： “Waaaaaaaagh——” 傅青海咧开嘴，笑了。 终于来了。 伴随着嘶吼声，密密麻麻的脚步声在通道里回荡，并逐渐向这边靠拢。 古墓技师闪烁幽绿色光芒的独眼，明显一愣。 他举起了手中的长柄法杖，指着傅青海，喝问道： “你把什么东西引过来了？” 傅青海一把拉住胡先老头，往通道侧边一躲，大笑道： “你猜！” “哇啦哇啦啦啦啦！” 就在傅青海闪身让开的一瞬间，一大群举着骨刀石刃的绿皮小子，呜哩哇啦大喊着冲进了这间实验室里。 古墓技师看着这群身上还披着兽皮、挂着骨链、插着羽毛的蛮荒兽人，大脚掌踩在自己心爱的实验室里，顿时怒火中烧，心都在滴血！ 他法杖一挥，怒吼道： “攻击！给我杀了他们，杀了他们所有！” 这里的“所有”，当然也包括了傅青海和胡先老头。 粗大的绿色光柱接连从枪口迸发，密集的光柱瞬间布满了整间实验室。 “嗷！” 高斯裂解射线射在欧克兽人的身上，瞬间将皮肤层层剥离了下来，露出里面猩红的血肉和惨白的骨骼，甚至暴露出了蠕动着的内脏，受害者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不朽者手里的双管高斯爆裂枪，比死灵武士使用的高斯分离枪，功率要高很多，射速也更快，几只涌进来的欧克兽人遭到连续射击，直接被绿色闪光成排成串地洞穿！ 而粒子炮轰在兽人们的身上，反物质粒子和血肉接触发生的湮灭，直接将他们整个人炸开成红绿色的碎末。 然而前拥后挤，兽人们依旧在源源不断地涌入。 傅青海提前拉着胡先老头躲在实验室的一个角落里，面对射来的高斯射线，胡先老头一马当先挡在傅青海面前，手里的光剑挥舞得像一个电风扇，“biu”“biu”“biu”接连将高斯射线反弹了回去，让不朽者们也感受了一把身体被剥离的滋味。 其实就像傅青海自己和古墓技师分析的那样。 真正要打起来，星际战士+绝地武士，面对古墓技师带领的一群不朽者，不是没法打，有得打，有胜算。 主要靠胡先老头的光剑可以反弹能量射线类和粒子束类的远程攻击，而在高斯射线面前谈护甲材质是没有意义的，只能用护甲厚度去换，傅青海的青之壳动力战甲厚度足够，可以抗住一两发没事，应该不至于一发穿透。 但是傅青海不想打，因为很有多变量他拿不准： 眼前的古墓技师只带领着几个不朽者，究竟是因为这个墓穴世界里只有这几个不朽者，还是因为……受复苏协议的限制，古墓技师只能唤醒这几个不朽者？ 寂静王斯扎拉克自毁总控协议远走河外以后，太空死灵中最早苏醒过来的那几个法皇，成立了一个复苏议会，在比他们低级的太空死灵的脑子里，用程序协议规定了苏醒人数的限制。 意外唤醒和强行唤醒，对太空死灵神志的伤害都挺大。 再小再破败的墓穴世界，也不可能就靠这么几个不朽者撑场面，只是面对的威胁，让古墓技师还没有到违背复苏协议强行唤醒士兵的程度。 但不代表逼急了他不能这么做。 这是其一。 其二，古墓技师的存在本身，也是一很大的变量因素。 古墓技师，是太空死灵工程师和技术人员的统称，可以类比到人类帝国的技术神甫，科技术士是古墓技师中的一类称号和级别，类比于昆托大师是技术神甫中的生物贤者。 和技术神甫一样，古墓技师的战斗力，是很难像死灵武士、不朽者、毁灭者这些兵种一样简单分级量化的。 古墓技师个人战斗力的强弱，取决于他掌握的知识和手里的装备。 傅青海看不懂眼前这个古墓技师手里的那根长柄法杖，是深渊之杖、邪术长枪还是永世之杖，三者分别代表了古墓技师中的心灵术士、离子术士和时间术士，谁都不是好惹的。 太空死灵中也有那种纯粹专注于研究，不擅长战斗的古墓技师。 但傅青海不想去赌这种可能。 赌你的敌人不会战斗，这不就等于赌你的枪里没有子弹么？ 其三，古墓技师担心傅青海打坏了他的小手枪和实验室，傅青海又何尝不担心自己辛辛苦苦从漫威漫画宇宙同化来的战利品，被高斯射线和粒子炮瓦解了呢。 但凡战斗中擦到了一点，同化点数等于白花。 所以，傅青海一直在和古墓技师叨逼叨拖延时间。 就是在等蛮荒兽人们顺着两人遗留下来的痕迹，追踪至这里来。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突围时，几乎杀穿了包围遗迹群的欧克兽人，但是逃窜的更多。 从看见史古格巨兽的时候起，傅青海就确信，大河对岸的兽人部落，绝对不是星球上唯一的兽人部落，肯定还有更强大的部落在附近。 蛮荒兽人本就擅长追踪，傅青海带着胡先老头寻找太空死灵墓穴入口的过程中，丝毫没有遮掩自己的形迹，说实话，两米五的小巨人在茂密的丛林中快速行进，也很难彻底掩盖行踪。 加上烤肉吃等待夜晚极光出现的时间，傅青海算了算新的兽人部落应该也快追到了。 这才决定和古墓技师拖时间。 若此计不成，那再打便是。 再宽敞的实验室，也架不住欧克兽人们源源不断地涌入，很快就有狂野小子领着几只张着大嘴的咬咬史古格，冲到傅青海和胡先老头面前，开始无差别的攻击。 三方大混战！ 古墓技师那边更难受，太空死灵的武器威力强到离谱，动辄都是原子分子级别的杀伤方式，傅青海甚至怀疑自己用真·艾德曼合金铸造的青之牙也扛不住高斯射线的剥离，他也不想去试。 但现在尴尬的局面就是，高斯射线打星际战士的陶钢装甲那是一枪一大块，打到薄弱处一枪就能打死一个星际战士，而打裸甲的欧克兽人，同样是一枪一个。 就有种……步枪打蚊子的感觉。 当年有人提出的，在近海岛链用无人艇去围攻美帝航母舰队的想法，可能就是基于这种思路吧。 双管高斯爆裂枪的射速都跟不上兽人、屁精和史古格们涌进来的速度了。 只要发号施令的那个兽人老大还活着，再大的伤亡兽人们的士气也不会崩溃。 整座墓穴世界开始颤抖，轰隆隆的响声从深处传来。 古墓技师要不顾复苏协议，强行唤醒更多死灵兵种了。 “嗡！”“嗡～” 链锯剑里两种不同模式的振动声音响起。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逆着兽人的人流向外杀出，这回换成了傅青海一马当先挡在胡先老头面前，青之牙挥舞得如同旋风，在一片血腥碎骨中杀出一条血路。 傅青海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古墓技师手里的长柄法杖发出刺眼的灼热光束，将成片的绿皮小子们烧成两截。 呵，光之权杖，古墓技师里战斗力最弱的那种。 傅青海回过头，专心杀敌，奋力突围。 兽人再多，手里的石刀骨刃砍在青之壳动力战甲上，也就跟挠痒痒一样，傅青海宁愿面对海量的兽人，也不愿意面对太空死灵剥离一切的高斯射线，所以这回换成了傅青海带领胡先老头突围。 在不算宽敞的通道里逆着兽潮前行，是十分艰难的，好在傅青海全身被甲，无惧四面八方的攻击和偷袭，手里的青之牙链锯剑，无坚不摧，永不卷刃，砍杀了再多的兽人，切碎了无数的颅骨和皮肉，依旧锋锐如初。 终于，傅青海盔甲都被血浆糊满，两人回到了那个向外冒着绿光的出口处，从这里，从这个裂痕之中，就可以逃脱出这个墓穴世界所在的口袋维度！ 傅青海将胡先老头抱在怀里，背后硕大的飞行背包发出涡扇转动的轰鸣，炽白色的等离子烈焰喷出长长尾流，傅青海撞开一堆挡路的欧克兽人，直直飞出了那道裂痕。 “唰！” 眼前景色陡然一变！ 蓝天，白云，绿叶，山脉。 再次出现在了视野中。 ………… 第八十三章 偷盗的本质是什么 一飞冲天，威力无边。 傅青海带着胡先老头冲出了墓穴世界的裂隙，返回地面，飞行背包引擎动力全开，拖着长长的尾流一口气冲到了几百米的高空之中，傅青海顺便低头一看。 那是一副令人头皮发麻的景象。 这片裸露着黑石的地表，已经被密密麻麻拥挤在一起的欧克兽人们所覆盖。 仿佛一坨在大地上不断蠕动着的绿色脓疮。 傅青海目光向远处看去，一只史古格巨兽匍匐在不远处的丘陵顶端，巨兽的背上是一座装饰了羽毛和骨头的木制兽鞍，上面骑着一个三米高的巨大欧克兽人。 它肌肉发达，獠牙外突，脸上和身上全是纵横交错的疤痕，嗜血通红的目光，紧紧盯着高空中的傅青海。 傅青海冲着它竖了一个中指，在高空中转身向远处飞去了。 傅青海不知道，当星球上的欧克兽人发现了太空死灵的墓穴世界，究竟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 有案例可供参考。 原著小说里，一个叫做死颅氏族的欧克兽人集团，发起了名叫“佐特之Waaagh！”的跨星系兽人远征，试图劫掠某个太空死灵墓穴世界的古代宝藏，兽人大军们触发了星球的重生协议，数以千计的冥工构造体包围了绿皮入侵者，但兽人们非但没被吓倒，反而还十分高兴。 兽人们随心所欲的打砸抢烧，技师小子和痛苦小子利用拾取的太空死灵造物的残骸破烂，制造出了一种由活体金属和绿皮血肉融合在一起的生化改造兽人——赛博兽人，还拼凑出了一批批的毛哥金刚和搞哥金刚，以及愈发离谱的超级武器，他们甚至劫持了太空死灵的墓石之门，用以运输一波又一波的援军。 所以说，对欧克兽人科技树的封锁，就是不能给他们捡到任何破烂，没有了破烂和战斗，兽人们就会退化并虚弱。 在以战锤40K为背景开发的那款即时战略游戏《战锤40K：战争黎明》中，就有类似设定，战斗后遗留的资源单位“破烂”，对于兽人阵营有很高加成。 而傅青海曾经在昆托大师的实验日志里看到过这么一个实验记录： 机械神教抓住了一个正常体型的两米多高的兽人小子，把它单独关押起来，每天好吃好喝的喂食，但就是不给它打架，结果一段时间以后这个兽人小子渐渐变得颓废，有气无力，身材也开始萎缩，变得矮小瘦弱。 傅青海在心里分析回忆着，飞行背包开启了巡航模式向远处飞去，手里拽着胡先老头，高空中的猎猎狂风把老头子吹得胡子乱甩，眼睛都睁不开了。 傅青海没飞多久，感觉已经足够远离了墓穴世界的裂隙入口，就寻个地方缓缓降落。 一座平顶山一样的地方，树木郁郁葱葱，山顶视野开阔。 老头子理了理自己被吹得乱糟糟的胡子，抚平了衣袍，对傅青海说道： “看得出来，你在上一个轮回世界收获颇丰嘛。” 此时的傅青海，腰间的武器带上挂满了玲琅满目的武器装备。 有些星际战士就是这种造型，武器带上挂满了各种枪械，就像那些恨不得背十把枪在身上的火力狂热者，谁换弹匣谁是儿子，一把枪打完马上拎起另一把开射。 傅青海取下头盔，嘿嘿笑道： “我是穷怕了，和大爷你这两袖清风的潇洒状态没法比。” 胡先老头哈哈一笑： “你是在嘲笑我在上一个轮回世界没有收获吗？” 傅青海也笑道： “我嘲笑谁也不会去嘲笑一个Lv.7级的轮回者呀。” 说着傅青海找了一块布满地衣苔藓的大岩石坐下，胡先老头也在草地上盘膝而坐。 傅青海知道胡先老头的心态，五十多岁的老男人，前半生经历了那么多，他对于追求强大力量的欲望已经很弱了，继续轮回只为完成自己的执念，轮回世界里，空着手来，空着手去，对他来说是很正常的。 老头抠了抠下巴，问道： “你安排的这一手祸水东引、两虎相争，预想过最后的结局吗？谁会是胜出者？” 傅青海摇了摇头： “很难说。” 说着傅青海将自己的对于欧克兽人的了解及看法，对胡先老头盘托而出，并说道： “也要考虑到的问题，这颗星球上的欧克兽人，是落后的蛮荒兽人，他们通过琢磨研究太空死灵的破烂，寻思多久能寻思出个技术突破，我不清楚，或许需要很久。” “如果是正常水平的太空死灵王朝，别说只是一颗星球上的蛮荒兽人，就是一个整星系里的蛮荒兽人，他们都灭给你看，但是也要考虑到，这个墓穴世界也不是什么死灵王朝的皇冠世界，应该比较边缘。” 太空死灵的墓穴世界大致分三种，皇冠世界：曾经惧亡者势力的首都；核心世界：重要程度仅次于皇冠世界；边缘世界：贫穷与遥远的殖民地。 傅青海的意思很明确，无论这颗星球上的欧克兽人还是太空死灵，都是各自体系内比较弱的那一种，菜鸡互啄，傅青海也难以预料最后的结局如何。 “欧克兽人寻思科技、发展科技需要时间，如果那个古墓技师的兵力足够，且能把他们全部唤醒，短期内，我觉得太空死灵会赢，我更看好太空死灵一点。” 傅青海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那么。”胡先老头正色问道： “你想过要怎么离开这里吗？” “啊……”一听到这个问题，傅青海难免露出头疼的表情，仰头躺在了岩石上，无奈叹气道： “实话实话，我不知道。” 傅青海也是脑壳疼，回是回来了，可还被困在这颗蛮荒异星上，可咋办呀。 胡先老头倒是不以为意，笑呵呵地说道： “没关系，慢慢待着，总是有办法的。” 听到胡先老头的话，傅青海却没有当做是老头子安慰开解自己，而是一个翻身从岩石上坐起，认真地问道： “怎么说，大爷，是原力给予你的预言吗？” 胡先老头笑着摇头： “只有在充满了原力的宇宙里，原力预言才管用，我在这个宇宙里原力能作用的范围，取决于规则能够侵染的范围，所以，不要迷信原力，更不要成为原力的奴仆。” 这是事实。实际上，无论是高大上的原力锁喉，还是接地气的原力抓鱼，能够实施的前提，都是因为原力充斥着整个宇宙，包括敌人的脖子和湖里的鱼。 为什么只是自身携带原力的胡先老头，却能在没有原力的战锤40K宇宙胡先老头里使用原力沟通天地呢？ 傅青海感觉这句话中，蕴含着某些属于轮回世界的底层规则架构，连忙打起精神追问道： “那规则能够侵染的范围，又是由什么决定的呢？” 胡先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神秘的微笑，卖起了关子，说道： “你都已经经历了这么多个轮回世界了，轮回者们天天打交道的东西，你难道还猜不到吗？” 轮回者们天天打交道的东西…… 傅青海喃喃自语，忽然反应了过来： “同化点数！” “没错。”胡先老头抚须颔首，道： “你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同化点数为什么叫同化点数，为什么不叫数据点数、轮回点数，或者干脆像星球大战里的银河共和国那样，叫做信用点？” “因为你支付的同化点数，就是在为规则的侵染付费啊。” 为规则的侵染付费，将原本不属于这个宇宙的规则，同化为这个宇宙的规则。 原力、查克拉、天地灵气、魔法元素、魔网、亚空间……一个又一个属于不同宇宙的世界观规则，在傅青海的脑海里闪过。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傅青海缓缓点头。 规则侵染的范围，取决于轮回者为这项规则支付了多少同化点数。 傅青海看向胡先老头身上简陋朴素的棕色长袍。 想来，胡先老头在战锤40K宇宙里的的原力都这么强，一定为此支付了海量的同化点数吧。 忽而又转念想到了什么，傅青海问道： “大爷，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胡先老头笑道： “你不问，我怎么知道你不懂呢？” 傅青海翻了个白眼。 “况且……”胡先老头继续说道： “你知道了这些，能让你变强吗，还是能让你脱离眼下的困境？” “唉。” 傅青海无奈地躺倒：“都不能。” 树林里，鸟语虫鸣，阳光像一缕缕金色的细沙，穿过层层叠叠的枝叶，洒落在草地上。 树叶斑驳的阴影，映在傅青海漆黑的眼眸里。 …… 夜晚，明月高悬，类似萤火虫的发光飞虫，在漆黑的丛林中飞舞，傅青海和胡先老头，隔着一堆篝火，对坐在草地上。 篝火上架着一只不知名的四翼禽类，傅青海又要开始展现他的半吊子烧烤技术了。 正悠然旋转着烤串，忽然，两个人一齐停住了动作，哗啦一声拔出武器，起身看向一个黑暗的方向。 “咔嗒！”傅青海爆弹枪拉栓上膛。 “呜嗡！”绿色光剑从胡先老头手里亮起。 幽幽的绿光亮起，一只漂浮在半空中，拖着一根长长尖刺铁尾的冥工幽魂，从茂密的树丛中穿了出来。 这是来干嘛，来送死吗？ 傅青海微微皱眉，心里疑惑。 冥工幽魂缓缓卷起自己的长尾，举到面前，铁尾中间盘卷着一个绿色圆珠子，是全息绿宝石。 绿珠子中绽放出了一道全息投影，正是古墓技师的半身像，他面无表情的金属骷髅脸扫过在场两人，开口道： “人类，我是来和你谈一笔交易的。” “什么交易？” 傅青海问道。 全息投影里，古墓技师缓缓说道： “我已经击退了那群兽人的进攻，但我知道它们还会再回来的，他们的战争老大没有死，第二场第三场第四场waaagh很快就会发起，我需要时间彻底净化我的墓穴世界，并且完全修复那道裂隙，我不想面对连续不断的兽人骚扰，你帮我找到他们的战争老大，并将他杀死，我会给予你一个奖励。” 傅青海颇有些期待地道： “什么奖励。” “我承认你对我研究成果的占有权，也就是那把手枪。” What？ 傅青海闻言顿时一脑门问号，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用我已经获得了的东西，来和我交易，还把这称作‘奖励’？” 古墓技师冰冷的金属骷髅脸上忽然浮现出了一丝人性化的怒容，他生气道： “那你还想怎么样！你跑进我的墓穴世界来偷东西，完了主人愿意承认你对盗窃赃物的占有，已经是莫大的开恩，你不要得寸进尺！” 傅青海觉得在漫长的休眠过程中，这个太空死灵的脑子肯定出了某种问题，他抬起了枪口，对准冥工幽魂的身体，口中说道： “你可拉倒吧。” “等一下！” 古墓技师喊道，他沉默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咬牙说道： “说出你的条件，人类。” 傅青海放下枪口，心想脑子有问题归有问题，该谈的条件还是要谈的，毕竟自己离开这里的最大希望，可能就在太空死灵身上。 傅青海道： “我要离开这里，你给我一艘暗夜之镰。” 傅青海在山谷遗迹群的抽象壁画上，看到过月牙造型的飞行器，非常经典的太空死灵航空器风格，要么是末日之镰，要么是暗夜之镰。 古墓技师道： “你想乘坐暗夜之镰离开？恕我直言，人类，你们的血肉身躯根本没办法承受无惯性引擎的速度，惯性中和时你们的身体会被撕碎。” 一般来说，只有太空死灵能驾驭太空死灵的飞行器，因为太空死灵的飞行器在设计之初，就压根没有考虑过活物在里面的感受，什么氧气供给，什么压力代偿，统统都没有。 傅青海摇了摇头： “我不是要乘坐暗夜之镰，我是让你派暗夜之镰去人类帝国境内开个虫洞，然后我从虫洞里过去。” “你还知道暗夜之镰能捕获虫洞？！” 古墓技师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暗夜之镰作为太空死灵最常用的运输机，不同于人类帝国的风暴鸟登陆艇，或者艾达灵族的吸血鬼袭击者，暗夜之镰只有驾驶员，没有运输舱。 它使用一个捕获的小型虫洞，直接将墓穴世界里整装待命的死灵部队通过小型虫洞部署在任何需要的地方，即便暗夜之镰被击落，也不会影响到被运输部队的安全。 傅青海点了点头。 谁知，古墓技师直接拒绝道： “最后一架暗夜之镰在九百年前已经离开了这里，很遗憾，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 离开了？傅青海皱起了眉头，对这个回答不太满意。 古墓技师又补了一句： “你想想，如果我真的有暗夜之镰，我还需要靠你们去杀死欧克兽人的战争老大吗？” 这倒也是，暗夜之镰运输机是末日之镰截击机的变种，上面同样安装了特斯拉毁灭者和神经撕裂驱动器，速度快得离谱，战斗力亦不俗。 眼见傅青海面露不耐，古墓技师连忙说道： “你想要离开这里，还有别的办法。” “什么办法？” “在我的墓穴世界深处，有一道墓石之门。” ………… 第八十四章 经典斩首战术 梯形短翼展开，圆形涡扇轰鸣，炽白等离子喷涌。 傅青海翱翔在高空中，气流在盔甲的棱角上刮得嗖嗖作响，猩红的护目镜下，冷峻的目光在下方寻梭着。 像一只耐心寻找着自己猎物的老鹰。 白色疤痕，战争之鹰。 下面，一个占地面积颇为广阔的兽人部落，兽皮搭建的大帐篷，东一个西一个，杂乱无章。带刺的木头栅栏包围着垃圾坑，里面圈养着一群跳来跳去的红色史古格，木头支起的哨塔，石块堆砌的围墙，将部落分割成数块。 整个兽人部落里此时一片混乱，屁精们尖叫着四处奔跑，兽人监工手里的皮鞭抽得噼啪炸响，鼻涕精们试图安抚暴躁的史古格巨兽，却在巨兽甩头之间不慎被一口咬住，生吞活嚼。 大量的狂野小子拿起了自己的武器装备，骨爪、石斧、石刀和长矛，嗷嗷叫着涌向了部落的某一处入口。 努力拽动缰绳，操控着胯下战猪的猪骑小子，在帐篷间狼奔豕突，猪蹄蹬踏间烟尘四起，将躲避不急的屁精一头顶飞。 除了史古格、屁精、鼻涕精这经典老三样，傅青海在高空中还看到了暴蛮兽人、饲猪医牲、猎首小子和陷阱小子，一个蛮荒兽人部落里能出现的所有兵种，都在这里出现了。 傅青海甚至看到了几个挥舞着头骨短杖，挂着叮铃哐啷的骨链饰品，身材矮小，手舞足蹈，眼睛里喷涌着绿色火焰的兽人小子。 科学与技术的落后与否，并不影响对巫术和魔法的研究。 怪小子，兽人中的灵能者，可以吸收其他兽人的“waaagh“之力，转化为灵能攻击。 这对傅青海来说是个不小的威胁，怪小子的稳定性一点都不比未经训练的人类灵能者强，这是一群随时会爆脑的灵能定时炸弹。 一个庞大齐全、生机勃勃的蛮荒兽人部落。 为什么整个兽人部落会突然陷入混乱之中，除了兽人本身就缺乏组织力度的混乱天性，更是因为…… 有一个身披棕色破烂长袍的老人，单枪匹马杀进了一处围栏缺口，正在绿皮群里大开杀戒。 胡先老头步伐鬼魅灵敏，绿色光剑挥舞得嗡嗡作响，在足足比他高出两个头的黑压压成群欧克兽人中，闪避穿梭，前步似踩又似踏，后步似甩又似蹚，当他从密密麻麻的绿皮肌肉棒子间翩然穿过时。 “嘣……啪啦！” 绿皮兽人们成片地在他周围倒下，无头的、胸口穿透的、脑门有洞的，伤口全都焦黑齐整。 刀刀穿心，剑剑致命，一步一剑一杀人，不断涌上来的欧克们，晃眼看见一抹绿色亮光后就瞬间去世，尸体围着胡先老头堆成群尸之垒。 胡先老头已经将原力感知和四式剑法发挥到了极致，在辗转挪移间收割着累累生命。 老头子绝对是绝地大师级别的！ 傅青海收回目光。 胡先虽强，但兽人们也在聚集，傅青海不能任由他抗住大部分压力而自己却束手旁观，使用灵能的怪小子和庞大无匹的史古格巨兽，包括会爆炸的自爆史古格，都能对老头子造成威胁，即便没有这些，胡先老头的体力也迟早会被无穷无尽的兽人们耗尽。 终于，傅青海看到了，一个披挂整齐的三米高巨大兽人从帐篷里钻出。 偾张的肌肉，肩膀上挂着厚实的多层皮革甲胄坎肩，硕大的丑脸上疤面纵横，小耳朵和塌鼻子上均有骨质锁环穿孔，欧克兽人最标志性的那个比脑袋还大的巨型下巴上，锢住了黑石打磨出来的像个黑色下颚骨一样的护具。 欧克兽人的经典防具——铁下巴。 很多欧克兽人不会戴头盔，但都会给自己装一个铁下巴。 土鸡瓦狗。 傅青海在心里评价完战争老大的这一身价值不菲的装备，收拢梯形短翼，整个人调转方向，向下俯冲而去。 像一枚火箭直奔地面，但傅青海并不打算以头抢地，用倒栽葱式的自杀攻击撞死战争老大，积累了足够的动能后，他在半空中一个翻身，脚朝下恢复正常姿态，拔出腰间的链锯剑，随后砰然落地！ “轰——” 气浪翻涌，尘土纷飞。 地面被砸出一个大坑，泥土都呈放射状向周围扩散，围绕在战争老大身边的三个兽人头目在傅青海落地的瞬间就被冲击波震死。 烟尘弥漫中，一双猩红的目镜光芒亮起。 傅青海缓缓提肘，从一只暴蛮兽人的胸膛里拔出青之牙链锯剑，鲜血伴随着锯齿飞溅。 欧克兽人，你们的白疤爷爷来了！ “嗞嗡！” 傅青海豁然转身一记竖直劈砍，一只骑着战猪奔驰而来的猪骑小子，连人带坐骑被一剑两断，两半尸体收势不及，一分为二从傅青海两边穿过，脏器撒了一地，如雨的血点滴滴溅在骨白色的盔甲上。 傅青海单手提着链锯剑，呈拖刀式，大踏步迎上一脸惊骇的战争老大。 挥剑，没有变招，没有技巧，就是平平无奇的巨力重击。 “锵！” 战争老大下意识后退一步，他胸前披挂的厚实皮甲，连同下巴上梏着的黑石下巴，被一记上撩齐齐劈开。 差一点，他整个人如同那个猪骑小子一样，被自下而上分成两半了。 傅青海头都不回地返身一剑，锋锐嗡鸣的锯齿条带水平扫过，一只从背后扑上来偷袭的兽人头目被当场腰斩，像被镰刀收割的小麦杆茎般折断。 太锋利了！ 战争老大发誓，这是它有限的一生中，所见过最锋锐的武器。 傅青海一步踏出，一剑下劈，斩断了战争老大举起来格挡的黑石砍刀。 傅青海又一步踏出，一剑直捅，锯穿了一个怪小子的身躯，赶在他脑袋爆炸前将他一脚踢飞。 “轰！” 绿色灵能火焰四射，欧克灵能震荡，将三个狂野小子震得七窍流血，当场暴毙。 完蛋了…… 这是战争老大最后的想法。 它们完全抵挡不住这个狂暴的星际战士……如果它们知道什么是星际战士的话。 他武艺超群，最擅长格斗的猎首小子在他面前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婴儿。他的剑无坚不摧，这颗星球上似乎没有任何物质能抵挡锯齿的刃尖。他还如搞毛二哥般狡猾，知道躲避怪小子灵能爆脑的威胁。 这是白疤最最熟悉的斩首战术，针对欧克兽人最奏效的战术，不幸被傅青海在部落中给找到了的战争老大，今日已经难逃一死。 冷酷的重甲战士步步逼近，这只高大的疤面兽人，鼓起胸膛，深吸一口，就要在临死吼出最后一声“waaagh！” “唰！” 冰冷的齿锋抵住了它的喉咙，将他欲呼而未呼的吼声一下子堵在了气管里。 战争老大低头一看，暴凸的兽眼对上一双冰冷猩红的护目镜。 “投降。” 傅青海关闭了链锯剑的转动，喉咙低声震动，颈甲的扩音器里发出了一个生硬晦涩的兽人语单词。 ………… （PS：惧亡者机械飞升后没有性别，但他们生前是有性别的，有男性和女性，生体转化后的那些高级个体，比如说死灵贵族和古墓技师，脑子里对自己的性别依然有概念，所以在描写太空死灵的时候，有“他”和“她”之分。而欧克兽人是真的没有性别，也没有牛子之类的器官，所以描写欧克一律用“它”。） 第八十五章 逆向思维 欧克兽人有自己的语言。 它们的语言反映其本性，是一种粗糙且不精巧的语言，但比其他语言拥有更多的侮辱词汇和战争术语。 欧克兽人经常从其他种族掠夺它们喜欢的东西，有用的单词和短语也不例外，因此，兽人的语言中包含了许多外来语，包括来自低哥特语的外来词，然而，由于兽人的生理结构，它们无法发出部分音节，并且大部分发音都出现了很大的变化。 简单来说就是有口音。 ——以上内容节选自昆托大师所著《绿皮们究竟在嗷嗷什么》。 好吧，这本书的名字是傅青海自己瞎编的，实际上昆托大师只是在实验日志里粗略记载了一些兽人语的常用单词，并没有系统地整理编纂成书。 人类帝国已知的精通兽人语的人，最著名的要数塞巴斯蒂安·亚瑞克政委，碎骨者的一生之敌，据说他不仅精通兽人语，甚至还会不少兽人方言和技师黑话，不过现在这个时间点，亚瑞克政委都还没出生。 昆托大师是机械神教派往康达克斯星系专门研究欧克兽人的异形专家，傅青海在他那里阅读过众多的有关欧克兽人的资料，也自学过两句兽人语。 薄至无形的单分子齿刃将战争老大脖颈上的厚皮划开，面对傅青海近在咫尺的锯齿刃锋，战争老大没有如至尊宝面对紫霞仙子那般流下两行热泪，它脸庞皱起，獠牙挫动，疤痕如蜈蚣般扭曲蠕动，低吼道： “俺们黑石部落的兽人，决不会向敌人投降，决不！” 吼到最后一句，腥臭的唾沫星子都喷到了链锯剑的剑身上。 傅青海听到耳朵里的却是： “黑色…石头…»ºä¿¡åŸºé‡‘ç…不…团¸Šæµ·duå…投降…›æ­£èµ！” 黑色石头，这是它的名字，还是部落的名字？ 傅青海不是很明白。 昆托大师虽然对兽人的社会、文化和信仰都略有研究，但最多的研究还是解剖生理学方向的，毕竟他是技术神甫，而不是社会学家。 傅青海也就只会零零碎碎那么几个兽人语单词，他说“投降”，是因为他只学过“投降”这个词。因为某些氏族的兽人会接受人类的投降，将人类作为奴隶使用。 而傅青海真正想说的其实是“合作”，但他不知道“合作”这个词用兽人语该怎么说。 虽然听不懂，但短短几个单词结合战争老大的表情，傅青海明白了它的意思： 它拒绝。 傅青海转了转手里的剑尖，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说道： “我，和你，揍，铁骷髅，可以？” 傅青海实在不知道“太空死灵”这四个字用兽人语怎么说，他甚至怀疑兽人词汇里面有没有太空死灵，他只能用“铁骷髅”来形容古墓技师和不朽者们，不知道战争老大能不能理解自己的意思。 没想到，听到“铁骷髅”几个字后，战争老大眼前一亮。 …… 部落中央的一块宽敞平地上，傅青海和战争老大面对面席地而坐。 胡先老头双手背负在身后，站立在傅青海后面，一副高人做派，为傅青海压阵，他手里握着光剑剑柄，大拇指肚轻轻摩挲着按钮，随时准备暴起杀人。 周围挤满了黑压压的一大圈绿皮，从头颅比汽车还大的史古格巨兽，到正常体型的各种兽人小子，还有从它们脚中间的缝隙里硬挤进来看热闹的屁精和鼻涕精。 傅青海背后的飞行背包时刻保持着开启状态，白色炽焰稀疏地喷涌着，一旦情况有变，马上就能带着胡先老头原地起飞，没有飞行手段的蛮荒兽人们只能看着他俩干瞪眼。 绿皮们瞪着眼珠子，全都好奇地看着傅青海和自己的战争老大，嘴里窃窃私语。 刚刚傅青海和胡先老头，几乎快杀穿了这个兽人部落，尤其是负责正面主攻，制造动静吸引注意的胡先老头，短短几分钟内，倒在他光剑下的兽人没有上百只也有七八十只。 然而这帮绿皮们依然没心没肺、毫无芥蒂地聚在这里围观。 不要奇怪，欧克兽人们的战争里几乎没有“仇恨”这个词，他们的杀戮欲望是天生的，战斗是刻在基因里的本能，是它们的生存方式，他们干仗就是因为他们想干仗，无需理由，也不用靠“复仇”去驱动。 甚至于，死亡，对于欧克兽人来说，某种意义上也是一种繁殖方式，只要这个地方有恒星光芒照耀，尸体就会在光合作用下变成更多绿皮。 同时，欧克兽人们尊重强者、敬畏强者，傅青海习惯性采取了和九头蛇打交道时的办法：先将你狠揍一顿，把你打疼了，随后才把你硬拽到谈判桌上来，提出诉求，讨价还价。 实力是谈判的前提，战争中得不到的东西，谈判桌上更得不到——傅青海的人生准则。 这种办法和思路，还真就对了兽人的胃口。 战争老大觉得眼前的这个铁罐头和这只老虾米，不差，是有资格和俺们牛逼哄哄的黑石部落坐下来唠一唠的。 眼下，一个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和一只魁梧强壮的战争老大，似乎正席地坐在地上打牌，场面略显有些诡异。 不明所以的围观群众会真的以为他俩在打牌。 实际上，这俩人正在试图用兽人文字进行交流。 兽人语言已经是银河系里出了名的简单粗糙的语言了，然而兽人的文字更加简单粗糙，兽人使用一种表意文字系统，在昆托大师的描述里，这种象形文字堪称是全宇宙最象形的象形文字，仅比纯粹的绘画抽象一点。 战争老大啪啪啪甩出几张牌，用他萝卜粗的大手指，将这堆由木头和骨头制成的，涂着各种颜色的小方片，排列组合成一定顺序，然后展示给傅青海看。 傅青海低头一看，小方片们似乎在按照顺序描述一件事： 一个可能是地洞的符号，旁边是狂野小子头像的抽象图标，旁边是一个红勾，再旁边是一头史古格巨兽的符号，再旁边是一个黑叉，接一个箭头，最后，就是一长排代表死亡的白色骷髅头图标。 啥意思啊？ 傅青海抬起头，一脸茫然。 胡先老头，就像公园里背着手看别人下象棋的老倌，他从傅青海身后凑过来瞅了一眼战争老大摆出的这堆小方片，插话道： “它可能是想说，正常体型的兽人能进入墓穴世界，但那些史古格巨兽不能下到裂隙里去，导致它的部落发挥不出战斗力。” “哦～”傅青海恍然：“然后就死了一大片。” 傅青海一把将地面上的这堆小方片推开，直接用手指在平整的泥土里写写画画，画了一堆火柴人，指了指战争老大背后的那群绿皮小子，火柴人前面一个箭头，指向两条平行线之间，意思是墓穴世界的通道。 傅青海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胸甲，又指了指身后的胡先老头，然后将手指插进了那堆火柴人里面，覆盖着手甲的手指一路推开泥土，直插通道之中，然后，将通道后的长脸骷髅头击穿。 “我，你们，中间，揍，铁骷髅，懂？” 傅青海对着战争老大，连比带划地形容自己的意图。 既没有信任，也无法沟通，那就别设计什么复杂的计划了，直接让欧克兽人们再发起一次“waaagh”，然后傅青海和胡先老头混在其中。 战争老大疤脸舒展开来，嗜血的眼珠子里闪烁着狡诈而残忍的光芒，缓缓点了点头。 …… 没错，听完那个古墓技师提出的方案后，傅青海不仅不打算和他合作，甚至还打算倒打一耙，联合蛮荒兽人一齐攻打他。 傅青海仔细想了一下古墓技师提出的方案。 如果按照古墓技师的要求，傅青海将战争老大斩杀了，提着它的脑袋，去墓穴世界里见古墓技师。 最可能发生的事情是什么？ 是古墓技师信守诺言，开启墓石之门，放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离开吗？ 不，是太空死灵们趁机把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灭杀在墓穴世界里。 为什么这种可能性最大，因为这是对于太空死灵来说，利益最大化的方案。 战争老大死了，蛮荒兽人的问题解决了，傅青海和胡先老头也死了，偷盗之仇报了。 如果还能顺便抢回皮姆射线手枪，那就再好不过了。 而如果傅青海和胡先老头没能击杀掉战争老大呢？ 那也不亏，古墓技师需要时间，来修复墓穴世界，来封闭口袋维度的裂隙，用一个飘渺无虚甚至都不知道存不存在的墓石之门，作为诱饵，引诱傅青海和蛮荒兽人们斗得两败俱伤，为自己争取时间，稳赚不赔。 只要傅青海选择按照古墓技师的方案执行，那太空死灵怎么算都是赚的。 古墓技师装作一副不得已不情愿的样子，其实设了个局就等着傅青海往里跳呢。 疯巫妖，好像没那么疯啊。 傅青海对待同族人类，都不惮以最怀的恶意去揣测，更何况太空死灵这种蔑视血肉生命的异形种族呢？ 古墓技师抓住了傅青海的软肋，因为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确确实实需要离开这里，哪怕是一个飘渺无虚的希望，墓石之门，傅青海也得去尝试。 但他没有料到，傅青海并没有顺着他的思路走，傅青海要按照自己的方案来—— 在兽人的协助掩护下，亲自杀到墓穴世界深处，看看那里到底有没有传说中的墓石之门！ 这颗星球上的三股势力，形成了颇有些奇妙的克制链条。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灵活精悍，还有飞行能力，光脚不怕穿鞋，打不过就跑，单兵实力强悍，能空降斩首战争老大，恰好克制了科技落后的蛮荒兽人。但是傅青海惧怕高斯裂解射线和反物质粒子，遇到太空死灵只能躲在绝地大师胡先后面。 太空死灵最大的缺点是数量稀少，古墓技师得守护自己的墓穴世界，只能被动挨打，难以主动出击，但好处是太空死灵的武器威力逆天，打谁谁死。 蛮荒兽人数量众多，繁殖力惊人，刚好克制了太空死灵手里的逆天武器，因为高斯射线打血肉和打陶钢都是没有区别的，结果都一样，被高斯射线剥离，数量茫茫多的欧克兽人与类欧克亚种，都需要一枪一枪打死，高炮打蚊子，极不划算。 傅青海另辟蹊径，寻到了破局之法：与不存在核心矛盾的蛮荒兽人主动联合，合起伙来一起车翻太空死灵！ ………… 第八十六章 墓石之门 浩浩荡荡、漫山遍野的蛮荒兽人，正在翻山越岭，以急行军的姿态涌向黑石方尖碑所在之处。 全甲状态接近两米八的傅青海，和一米八的胡先老头，混杂在兽人的队伍里亳不起眼。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仅仅两个人就把黑石部落给打服了，很正常，铁蛇战团的某个星际战士，为配合战团的战术目标，只身一人在一颗蛮荒星球上牵制了十几年的绿皮。 是星际战士太强大了吗，严格来说，是蛮荒兽人的科技太落后了，星际战士的生存能力本就变态，一支蛮荒兽人如果没有发展出蛇咬氏族那样的，史古格选育的生物科技树，仅靠骨刀石斧，是永远不可能破防动力盔甲的，铁蛇战团的那名星际战士只要借助有利地形防止自己陷入兽海，就完全可以和一整颗星球的蛮荒兽人周旋。 但是两人并没有掉以轻心、丧失警惕，傅青海告诉过胡先老头，可以和兽人暂时合作，但永远也不要相信兽人。 因为狡猾，同样是兽人们的天性。 搞毛二哥是绿皮之神，是兽人思想情绪在亚空间里的投影，搞哥凶猛而狡猾，毛哥狡猾而凶猛。毛哥会趁你不注意时狠揍你，而搞哥会在被你发现以后揍得更狠。 傅青海和黑石部落只是有共同的敌人，并不代表两方已经成为了盟友。 傅青海从山坡上往下看去，那片洼地里，黑石方尖碑依然高高耸立，被胡先老头用光剑切开扩大的墓穴世界裂隙也依然在那里。 傅青海想到了蛮荒兽人没打过的另一个原因：黑石方尖碑的存在，可能会限制来自亚空间的灵能，包括搞毛二哥的自组局域网，玩灵能的怪小子基本就废了。 太空死灵击退了蛮荒兽人的进攻，却没有选择在裂隙之外构建阵地，而是要躲在通道里面关门打狗。 傅青海从这一情景中读出了战术信息——太空死灵的兵力不多。 两人迅速跟随蛮荒兽人们来到那片裂隙处，在团团围住两人的绿皮们的期待目光中，胡先老头拔出光剑，绿色剑刃亮起，老头子双手反握剑柄，用力下插。 “嗤！” 随着光剑的切割，整块黑石构成的裂隙，发红发烫，逐渐扩大。 “嗷哦……” 围观的绿皮们不禁发出惊呼，在这颗遍布黑石的星球上，黑石是它们见过最坚硬的物质了，没想到老虾米的烧人剑竟然能切开。 一时间，绿皮们看向胡先老头的表情都充满了崇拜，几个心思活络的，盯着光剑开始若有所思。 很快，裂隙被胡先老头再次扩大，虽然史古格巨兽仍然无法进入，但是一次能进入的绿皮小子更多了。 傅青海抬起头，看向战争老大，意思很明确： 按计划，该你的人下去充当炮灰了。 战争老大仰起脖子，举起手里的武器，獠牙怒张，大吼道： “Waaaaaaaagh！” “Waaagh！”“Waaagh！”“Waaagh！” 回应它的是此起彼伏的吼叫声。 无数只狂野小子，用各式武器捶打着自己的胸口，然后扎堆跳进了裂隙之中，消失在幽绿色光芒里。 它们可能会被下面严阵以待的不朽者们一轮齐射就瞬间击杀，但是没关系，绿皮们的数量是无穷无尽的。 傅青海甫一和战争老大达成了合作，就立即鼓动黑石部落动员出发，就是为了不给古墓技师时间来修复墓穴世界，以及布置防御装置。 绿皮们如同下水饺一般，接二连三地跳进了这团光芒之中，连带着还有各种品种的史古格。 傅青海心里默数着，短短十分钟的时间，已经进去了八百五十二只欧克兽人，然而，它们全都消失了。 八百多只绿皮，尸体都要把通道堆满了吧。 终于，一个狂野小子兴冲冲地从裂隙里爬出来，手里举着一根金属铁胳膊，向战争老大报告：守卫在通道口的铁骷髅终于被勇猛的绿皮小子们干掉了第一个！ 战争老大看向傅青海，傅青海和胡先老头对视一眼，点了点头，一起跃下裂隙之中。 眼前光芒一闪，景物陡然一变。 傅青海刚刚恢复视觉，就看到了满地的绿皮尸体，死状极其凄惨，被剥离后的尸骨，被湮灭后的碎块，在通道里堆积成山。 一道绿色光束袭来。 胡先老头挥剑一挡，光束原路返回，打在开枪的不朽者身上，绿色光芒覆盖了他的胸口，将他披着死灵表皮的金属胸骨整个地剥离了下来。 “冲！” 傅青海大喊一声，猛地向前冲出。 利用通道里堆积的绿皮尸体作为掩护，傅青海左蹬右踏，蛇皮走位接连闪过几束高斯射线，与两个不朽者错身而过的瞬间，抬起青之牙链锯剑用力一拉！ “嗞嗞嗞——” 刺眼的金属火星亮起，一个不朽者的骨架脖子被青之牙的锯齿生生锯断！ 锯断不朽者的脖颈后，不等头颅落地，傅青海顺势挥斩，“嗞嚓！”另一个不朽者的后背逢遭一击，胸腔竟然直接被高速转动的刃牙给砍穿，骷髅头一歪，绿光熄灭，颓然倒地。 正在通道里苦战的欧克兽人，目睹这一幕，顿时士气大涨。 黑石部落用了八百个绿皮小子才换掉一个的不朽者，傅青海一上来就斩杀了两个。 另一边，胡先老头将光剑从一个不朽者的身体里拔出，扭头冲傅青海咧嘴笑道： “也没什么难的，就跟杀死B2机器人一样。” 那是因为你能反弹高斯射线，所以你觉得不朽者和星球大战里的B2超级战斗机器人差不多，傅青海心想。 实际上，B2只是更魁梧一点的B1机器人罢了，用的武器还是爆能枪和激光炮，和不朽者手里的双管高斯爆裂枪、粒子炮可没法比。 傅青海转回头，将不朽者尸体上扒下来的双管高斯爆裂枪和粒子炮都挂在腰间，没有理会绿皮小子们崇拜的目光，随便选了一个通道岔路口，与胡先老头并肩往里面奔去。 一旦墓穴世界裂隙这个突破口被傅青海和胡先老头打开，绿皮们一窝蜂涌进后面四通八达的复杂通道里，太空死灵就更加难受了。 一路上，傅青海看到了，以超相位状态从墙壁里悄然钻出的冥工幽魂，一爪子将一个暴蛮兽人的脑壳劈碎，然后就被后面跟着的猪骑小子驾猪顶翻，接着一群狂野小子嗷嗷叫着将它扑倒，叠罗汉似的压在身下。 四五个狂野小子将冥工幽魂按在身下，用牙齿啃咬，用棒子猛捶，冥工幽魂的金属关节里爆出电火花，结果高高一堆绿皮堆忽然下沉，冥工幽魂的身体变得虚无透明，从绿皮堆里飘然钻出，甩动尖刺长尾，展开锋利附肢放，将之放在了狂野小子们的身体里。 接着，冥工幽魂重新从超相位状态里回到正常维度，凝实的尖刺长尾和锋利附肢瞬间将四五个狂野小子洞穿切割，变成了支离破碎一地的绿皮尸块。 就在冥工幽魂重新凝实，杀死狂野小子的一瞬间。 “嗞嗞…锵！” 青之牙链锯剑干脆利落地斩断了它的半边身体。 “噗通！” 尖刺长尾无力一趴，漂浮在半空中的冥工幽魂像失去支撑般掉落，砰然砸在了地面上。 这个强大的冥工构造体终于死了。 傅青海看着脚下这具冥工幽魂的巨大尸体，想了又想，最终还是咬牙放弃了。 傅青海不能无限携带战利品，终归会影响自己的闪避和速度的。 太空死灵的大部分兵种，都是典型的高攻中防低敏，后世人类帝国发现，在大规模会战中，无论什么装甲坦克大炮泰坦，和太空死灵列阵对射对轰，结果永远都是输，但是在死亡守望小队这样的小规模遭遇战中，星际战士却可以凭借强大的反应和速度，将相对迟缓呆板的死灵武士们轻松斩杀。 即便是傅青海精心打造的青之壳动力战甲，在高斯裂解射线和反物质粒子面前，依然会土崩瓦解。 所以，敏捷，是傅青海对抗太空死灵的第一武器，其次，才是切割死灵表皮如砍瓜切菜的神兵利器——青之牙链锯剑。 一段通道里，七八只冥工圣甲虫聚集成群，正在清理上一轮战斗残留下来的绿皮尸体，还没清理干净，新一轮的欧克兽人就已经杀到了，冥工圣甲虫们振翅嗡鸣着，纷纷起飞。 一头呲牙咧嘴的咬咬史古格，冲得太快，被一只金属甲虫趴到了脸上，装载在冥工圣甲虫身下的微型维修爪阵列抱住狗脸，质能转换一经发动，萤火点点绿光一亮，瞬间将咬咬史古格的头颅蚀空，无头小怪兽前冲一步猛然栽倒。 虽然在太空死灵的军队序列里，冥工构造体比死灵武士还要低级，但是星际战士们宁肯面对不朽者和毁灭者，也不愿面对如一团绿云般飞来的冥工圣甲虫集群。 若是没有携带诸如热熔枪这类的大范围AOE武器，单凭动力剑和爆弹枪的话，就等着被机械虫群啃噬一空吧。 绿皮小子们蹦来跳去地和半空中飞舞着的冥工圣甲虫搏斗，傅青海急需几只损坏程度不高的冥工圣甲虫尸体，连忙加入战场，几剑切碎冥工圣甲虫，然后将之收入囊中。 没有理会这些脑袋都被冥工圣甲虫蚀穿划烂的可怜绿皮，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哀嚎，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继续深入墓穴世界，往通道深处奔去。 …… 战争老大一步跳下了墓穴世界的裂隙里。 有了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的局部突破，欧克兽人们终于有了初步进展，没有如上一次那般被轻易赶出墓穴世界。 古墓技师的主要防御围绕着实验室展开，战争老大率领着自己的绿皮马仔们，大踏步直奔实验室而去。 还没走过通道拐角，一道刺目的闪电连续折跃着，从几个绿皮小子的身体中间穿过，“噼里啪啦”一阵乱响，血肉被闪电熔化，只留下了腰间的空洞。 战争老大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如果它了解太空死灵，就会知道，它即将要面对的，是特斯拉武器。 …… 傅青海和胡先老头在复杂如迷宫般的通道里绕来绕去，拐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弯，绕过了不知道多少个坎，终于，在用光剑切开最后一道黑石之门后，两人来到了一处辽阔空旷的空间之内。 即便有蛮荒兽人充作炮灰吸引火力，傅青海和胡先老头依然费劲周折才抵达这里。 两人一齐盯住了空旷空间正中间的那个缓缓旋转着的装置。 那是由漆黑的活体岩石围绕而成的倒置四面体，比神盾局三曲翼基地的主楼大厦还要大，无数复杂的纹路闪烁着能量的光辉。沉闷幽暗而神秘玄奥的光，聚集在那东西开阔的框架里，在墓穴世界里随处可见的那种幽幽绿光。 “这就是墓石之门吗？” 傅青海凝目皱眉，喃喃自语。 眼睛紧盯着这个造型奇异的巨大装置，眼前的景物就像是某种视错觉，空间在扭曲翻折，时间呈漩涡流转，物体的线条似乎正在自己延伸展开又收拢闭合，硬切割的棱角形成了相互坍塌的角度。 才看了几秒钟，傅青海顿时感觉头晕目眩、恶心反胃，他忍不住弯下腰，强迫自己移开视线，张着嘴大口地喘着粗气。 傅青海甚至不奢求去理解这个装置，他仅仅试图把那个东西的形状留存在自己的脑海里，用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的过目不忘来记住它。 却没想到，曾经灵感如气泡般不断炸响的那片思维之海里，曾经那个辅助傅青海破解了无数黑科技、发明了众多新装备的最强外挂，曾经那个理解、创新、改进、迭代无所不能的大脑插件，此刻，却如同过载宕机了一般，思维之海已经不止在翻滚沸腾，它近乎要汽化蒸发。 “啊啊啊……” 胡先老头转头惊诧地看到，傅青海捂着自己的头盔陷入了痛苦的惨叫之中。 “青山，青山！” 老头子忍不住伸手按在傅青海的肩甲上，急切地问道： “你看到了什么？” 胡先老头也看到了那个玄妙的装置，可是他仅仅像是观看了一场万花筒的幻象，产生了一股像是3D晕眩症一样的，略微恶心的感觉，随后就没事了，却没想到傅青海的反应这么大。 “我，我……” 傅青海皱着脸，咬着牙，大脑里如波涛海浪般的剧烈疼痛让他说不出话来。 “没错，那就是墓石之门。” 辽阔空间的左边，伴随着金属节肢敲击黑石的咔哒咔哒声，一声冰冷机械的声音传来。 一条几十米长的巨大机械蜈蚣，从玄奥装置的下面悠悠然爬了出来。 墓穴潜行者。 浑身金属板结拼合，组成了长长的蜈蚣身躯，粗大尖锐的节肢敲击在坚硬的黑石地面上，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细密整齐的咔嗒声，六只幽绿色的机械复眼，中间是齿轮转动的圆形口器，头顶向后立着两根天牛触角一样的金属长须。 墓穴潜行者昆虫一样的头颅旁边，是两根绿色长管子，经过傅青海的介绍，胡先老头早已经熟悉太空死灵，那两根涌动着绿色能量的透明管子，是线性加速膛室，高斯武器的标志。 墓穴潜行者轻松攀上墙壁，围绕着傅青海和胡先老头缓缓爬行，口器里发出了和古墓技师一样的声音，嘎嘎笑道： “真是聪明的人类啊，他不仅识破了我的计谋，他甚至……哈哈，他甚至试图去理解墓石之门的存在。” 古墓技师操控着墓穴潜行者，嘴里发出啧啧称奇的声音： “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是人类这种低级生物中，不可多得的罕见个体，他可真聪明啊，聪明到……竟然胆敢尝试理解我们太空死灵最神奇的造物。” “我都有点想要剖开他的大脑来一探究竟了。” 傅青海捂着脑袋，承受着无边剧痛，心想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啊。 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看到任何科技造物，都会涌现出极大的好奇和欲望，下意识地尝试去记录、分析和理解。 以往还好，傅青海依仗这种能力，成为了强大的技术军士，打造了无数的先进装备。 而现在，却因为这项能力，陷入了思维燃烧的痛苦之中。 什么是墓石之门？ 介绍墓石之门，首先要说的是网道。 艾达灵族、欧克兽人和太空猿猴共同的造物主，远古宇宙霸主，科技和魔法都登峰造极的种族——古圣，所打造的银河系高速公路工程，就是“网道”。 一种不借助亚空间航行，就可以安全、稳定、快速地跨越无穷距离，实现超光速航行的手段。 网道，是古圣的造物，是战锤40K宇宙工程学的巅峰。天堂之战时，古圣利用网道神出鬼没出入口，到处投送兵力，一度将太空死灵打得生活不能自理，即便时间已经过去了万年之久，古圣消逝，死灵休眠，网道，依然是黑暗灵族借以抵御色孽收割灵魂的唯一屏障，依然是帝皇不惜放弃大远征也要参悟研究的伟大工程。 没错，帝皇将荷鲁斯任命为战帅，然后自己躲回泰拉皇宫地下做实验，研究的就是怎么才能利用上古圣遗留下来的网道，借此让人类摆脱对亚空间航行和亚空间通讯的依赖。 太空死灵说起来是战锤40K宇宙里的科技天花板，但非常尴尬的是，作为一个没有灵能者的种族，太空死灵并没有超光速航行的手段，无惯性引擎如果单纯只是比拼效率的话，还是没有人类帝国的亚空间跳跃效率高的。 直到天堂之战的末期，太空死灵发明了墓石之门，一种能够在网道上打开缺口的特殊装置，借助墓石之门，太空死灵也可以蹭上死对头古圣的网道了，这才使得太空死灵获得了真正的超光速航行能力，不然这个“科技天花板”的称号就多少有点名不符实了。 古墓技师通过墓穴潜行者的机械复眼，看到了傅青海的惨状，顿时十分得意，产生了一种高等种族的优越感。 被傅青海抢走科研成果皮姆射线手枪，被傅青海识破计谋并反将一军，等等因这些而产生的挫折感，都稍稍化解了。 然而，等傅青海从痛苦中逐渐恢复，缓缓抬起头来，他看着远处慢慢爬行的机械大蜈蚣，说道： “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们也只不过是窃取了网道功能的窃贼，况且，我不能理解网道和墓石之门的存在，难道你就能理解么？” “你……你什么意思？” 古墓技师话语里一时间有了些惊疑不定。 傅青海喘了口气，平复着稍有缓解的疼痛，冷笑道： “破坏网道、利用网道的技术，墓石之门，难道真是你们自己发明的？是尼亚德拉扎撒教你们的吧？” 听到傅青海的话，墓穴潜行者行云流水的爬行动作明显有了一丝卡壳，古墓技师声音都有点发颤： “你……你怎么会知道祂的名字？不，不不，你不许提那个罪恶存在的名字！” “哼。” 傅青海冷哼一声，扬起下巴，高声道： “我不仅要提，我还要大声喊！” “星神，是星神，燃烧者尼亚德拉扎撒，教会了你们突破网道、使用网道的技术，是星神帮助你们打赢了天堂之战，墓石之门不是你们发明的，给我记好了！” “啊啊……罪大恶极！人类，你是在挑战我的底线，亵渎！！” 傅青海一句话勾起了太空死灵全族的痛苦回忆，和星神的那些古老的恩恩怨怨。 傅青海丝毫不理会兀自发狂的古墓技师，带领着胡先老头转身走向了墓石之门，走向了那座不断旋转变幻着的玄奥庞大装置。 “不，你在装腔作势！你不敢这么做，你根本不懂得怎么操作墓石之门，你会迷失在网道里的！” 墓穴潜行者的口器里发出了古墓技师的大喊。 死颅氏族的兽人曾经劫持过墓石之门用来运兵，傅青海猜测它们凭借的或许是兽人特有是俺寻思之力，傅青海自然是没有这种本事的。 没有关于网道的导航和地图，任何人，强如基因原体，都会迷失在庞大到不可估量的网道迷宫里，比如说傅青海的原体，追杀黑暗灵族追杀进了网道就再也没出来的察合台·可汗。 傅青海却是自信地回过头，最后看了远处的那只墓穴潜行者一眼，笑道： “我之前是不会，现在嘛，有人教会了我怎么使用了。” 说完，傅青海拉着胡先老头胳膊，毅然决然地踏进了那两根巨大的暗绿色活体石柱之间，踏进了那片恶毒敌意的绿色光辉之幕中。 两人的深夜，消失了。 ………… 第八十七章 星神碎片 网道，古圣的造物，如此的玄奥，在充斥着滔天的混沌能量，扭曲了时间与空间的亚空间之中，开辟出了一条稳定的高维通道，让通行其中的智慧生物免受狂暴灵能的侵害，此乃天工。 墓石之门，星神的手笔，如此的神奇，硬生生在稳定的网道里开辟出一个缺口，让原本无法进入网道的太空死灵，利用上这条现成的高维通道，此乃巧夺天工。 古圣和星神，几乎代表了战锤40K宇宙里最超凡脱俗的那类存在，粗略类比到漫威漫画宇宙：前者差不多是奥丁、古一和伊戈之类的，天父级；后者差不多是天神组之类的，单体宇宙级。 傅青海试图理解古圣和星神的造物，这种行为，就像小学生试图解答哥德巴赫猜想，会造成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的超载宕机吗？ 不一定，因为以他现有的知识存量和思维逻辑，根本就理解不了。 当傅青海直视墓石之门的那一刹那，他看到的是，墓石之门联通着的另一个墓穴世界，不同于眼下这个蛮荒异星的，精妙恢宏、光怪陆离的皇冠世界。 皇冠世界的核心深处，耸立着一座墓石之门，傅青海的目光穿过墓石之门和众多的遮挡物，恍然间瞥见了，一座巨大的黑绿色装置，四个精密复杂的楔形金属构造物，将一团银色金属镂空圆笼围在中间，无数的黑色缆线串联在一起，墓穴水蛭和冥工圣甲虫在那座巨大装置的表面爬来爬去，那个银色金属囚笼里，禁锢着一个由纯粹的黄色火焰般能量构成的人型物体。 像被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 祂抬起头看了傅青海一眼。 只一眼。 傅青海脑海里轰然炸响。 仅仅是一个眼神，其中蕴含传递的庞大信息，就瞬间将傅青海的思维击溃。 以一种半强迫的方式，往傅青海的脑子里灌注了海量的高维度知识： 那个墨绿色装置，叫做超立方体墓穴。 所处的位置，在银河系东部边缘，太平星域，索泰克王朝的皇冠世界，曼荼罗星，墓穴世界的超次元迷宫里。 那个被囚禁的存在，乃是星神，燃烧者，尼亚德拉扎撒…… 的一枚碎片。 是祂告诉了傅青海，墓石之门是谁发明的，又该如何使用墓石之门。 这一切的景象与画面，都发生在傅青海看向墓石之门的那一瞬间，那几微秒之间的片刻闪现。 星神是战锤40K宇宙物理法则的化身，太空死灵在天堂之战的最后反戈一击，将星神们击碎，并用科技装置禁锢住这些星神碎片，将之作为自己的能源或者武器，由燃烧者的星神碎片强行注入傅青海脑海里的海量知识，差点将傅青海的大脑撑爆。 那一个眼神所传递的不仅仅只是一堆信息和知识，还包含了燃烧者尼亚德拉扎撒的强烈情绪： 刻骨的仇恨，汹涌的愤怒，对太空死灵的强烈复仇执念。 除此之外，就是一段简短的讯息： “救，救我出去！” 待傅青海从头疼欲裂与失神蒙圈中回归理智，稍微消化了一下星神碎片传递来的信息，他的第一反应就是： 救，救你个嘚儿！ 索泰克王朝，太空死灵最强大的王朝之一，法皇是篡位上台的风暴王伊莫泰克，太空死灵中最好战，征服与扩张欲望最强的那个法皇，连银河神偷无尽者塔拉辛和欧半仙预言者欧瑞坎都不敢轻易招惹的存在，后世和人类帝国的大规模冲突一度让人类帝国以为索泰克王朝就代表了所有太空死灵。 去风暴王家里偷东西？还是释放一枚星神碎片？ 别做梦了。 …… 如天穹般高大无垠的管状空间里，傅青海将胡先老头护在怀里，金属短翼展开，保持水平飞行，背后喷气背包上，巨大涡扇在轰鸣，两个圆形喷口喷出了长长的尾焰，傅青海以加力冲刺模式快速飞向星神碎片为他指明的方位。 墓石之门就是燃烧者发明的，祂比任何人都了解这种装置。 傅青海也是通过星神碎片才知道，网道里虽无重力，却有空气。 墓石之门开出的入口既不是很稳定，也不像古代灵族创造的网道入口那样容易控制。以某种奇特的方式，网道自己可以检测到周围的环境是否遭到了墓石之门的破坏，并会自动尝试封闭遭受侵入的岔路，直至对网道完整性造成的威胁得到解除。所以，太空死灵一旦进入网道就必须尽快赶往其目的地，以免被困在网道之中。 因此，傅青海一直维持着加力冲刺模式，他得尽快从网道里离开。 傅青海并不打算去曼荼罗星释放星神碎片，然而，世界上不存在没来由的帮助。 星神碎片不仅向傅青海灌输了众多的知识，教会了傅青海使用墓石之门的办法，甚至，还向傅青海提示了一个坐标位置。 傅青海将坐标位置和脑海里记录过的星图一对照，发现其位于太阳星域的芬里斯星区的芬里斯星系，太空野狼军团的地盘。 在那里，隐藏着一块燃烧者的星神碎片，至今还没有被人发现。 这就是明摆着诱惑傅青海。 能被太空死灵用作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和无限能源永动机的星神碎片，其威能，是众所周知的。 星神碎片只要不是被星神的仇敌太空死灵发现，而是被傅青海这些不知道如何利用星神碎片的低级种族发现，那星神碎片就大概率可以逃逸，然后寻机在宇宙里再次重组，回归巅峰。 话虽如此，可傅青海依然不明白，燃烧者的星神碎片为什么偏偏选中了自己？ 自己一个平平无奇的星际战士，何德何能，能让燃烧者尼亚德拉扎撒的星神碎片注意到自己，不惜花费巨大代价，也要突破太空死灵对祂的禁锢来传递信息呢？ 不一会儿，傅青海就来到了星神碎片为他标注的出口处。 和星神在脑海中传达的那副画面一样，淡淡荧光在空气中弥漫，像一个朦胧的气泡。 傅青海托住胡先老头，一个低头俯冲栽了进去。 …… 遥远的太平星域，曼荼罗星。 墓穴世界的超次元迷宫深处。 这里静悄悄的，唯有冥工构造体定期维护墓穴世界的轻微响动，显得幽暗又静谧。 超立方体墓穴装置里，由纯粹能量组成的人形生物依旧被禁锢在那里，祂浑身散发着永恒不灭的火焰，抬起头，再次向了远处，隔着无数座死灵造物的那座墓石之门，线条扭曲切割变幻的绿幕里，再没有看见任何东西。 “和玛格拉德罗斯一样，被知识诅咒的家伙，有趣，有趣……” 静谧幽暗的空间里，星神碎片低垂着脑袋，悄声自言自语道。 玛格拉德罗斯，星神之一。 也被称做——虚空龙。 ………… 第八十八章 大师兄，师傅不见了 眼前弥散着淡淡荧光的气泡隔膜陡然一变。 画面瞬间变黑。 “呯！嚓嗞嗞……” 傅青海一头扎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头盔和地面摩擦出丝丝火星，尽管傅青海在穿越墓石之门的瞬间已经熄灭了等离子推进，关掉了喷气涡扇，收拢了短翼，但是冲出网道的速度还是让他在地面上犁出了一条浅坑。 接着“噗通”一声，傅青海半个身子扎进了水里。 傅青海连忙撑起身子，查看周围环境。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点点暗淡光芒，目镜的视觉补偿+眼球后的视觉控制器官，瞬间做出调整，让傅青海将周围环境尽收眼底。 仿佛是巨人城市的下水道，这里耸立着数根擎天之柱，柱子顶端是看不见的黑暗，柱子基座被掩埋在肮脏残破的废墟之间。 极目远眺，地面被大小相连的数十片积水区淹没覆盖，略微高耸出水面的废墟堆上，有一些简陋的人造建筑物，就是那里发出的暗淡灯火，细碎的微光在漆黑的水面上反射着，惹得水面下暗流涌动。 虽然傅青海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可是这熟悉的画风，恍惚间勾起了，刚进入战锤40K宇宙时，轮回世界塞给他的那段童年记忆。 巢都？ 傅青海从积水坑里站起身子，污水从他身上淅淅沥沥地流下，先是检查了一番身上的武器装备和战利品，全都完好无损。 这时，傅青海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转身看向周围，开口道： “大爷，大爷？大……卧槽，我师傅呢？” 胡先老头不见了！ 傅青海连忙从水坑里拔出腿，走上岸边，四处寻找。 黑暗环境并不能影响傅青海的视觉，他将周围都找了个遍，却没有发现胡先老头的一丝踪迹，连棕色破烂布袍的衣角都没有找到。 傅青海有些愣愣地站在原地。 两个人明明是一起进入的那片朦胧荧光气泡，怎么出来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傅青海快步走向自己摔出来的那个方位，想看看自己是从哪里掉出来的。 傅青海手脚并用爬上废墟顶端，来到一根擎天之柱的基座上，四处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类似传送门的构造物出现，仰头看去，巨柱的上半部淹没在无尽的黑暗之中，仿佛通天之塔，会让巨物恐惧症患者瞬间心跳加速的那种。 巨柱的正中间，有一块不起眼的黑色，和周围黑得不一样，略微更深一点。 但在阿斯塔特的视觉里，这块黑斑就很明显了，傅青海仰着头，背后硕大涡扇启动，整个人“噌”地往上蹿了一大截，来到了几百米的高空中，一间从巨柱中间掏空的方形石室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涡扇停转，磁力鞋底轻轻落在了地上。 回头看去，自己眼下正站在一个隐蔽的高台之上，离下面的废墟至少有六百米远，似乎是在无边无垠的巨大高墙上凿出来的空洞。 傅青海转回头，在这间空洞里搜索了起来。 不大的空间内，堆放着一些垃圾杂物，一些空的瓶瓶罐罐，一些燃烧后的灰烬和粉末，石垩墙壁上铭刻着一堆鬼画符，蜿蜒扭曲的雕刻，看着就有一股魔法和巫术的不详感觉。 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傅青海目露疑惑。 这墓石之门的出口和入口怎么完全不一样？ 星神碎片指的路有问题？ 啊！ 傅青海恍然大悟，暗道自己蠢了。 墓石之门是太空死灵的造物，如果傅青海进去后又从另一个墓石之门里出来，那不就又回到另一个太空死灵的地盘了，这不等于羊入虎口、逃了白逃吗？ 所以，星神碎片为他指示的出口，根本不是另一个墓石之门，或许是一个网道节点。 可是，老头子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不见了呢？傅青海百思不得其解。 傅青海看到过一种说法，说墓石之门和灵族正儿八经的网道入口相比，等于是在网道上凿洞，所以墓石之门非常不稳定，不仅需要快速通过，还有随时崩塌的可能性……只是，进去两个人，出来一个人，算怎么回事？ 傅青海眉头紧皱，环顾四周，脸色有些难看。 这他妈的，算什么事……傅青海心里暗骂。 他不是不爽自己抱住的大粗腿没了，他是担忧自己的师傅，被网道传送哪里去了都不知道。 本来胡先老头回战锤40K宇宙，就是因为放心不下自己，回来给自己当打手镇场子的，结果现在人被弄丢了。 老头子是Lv.7级的轮回者，轮回世界里见过的大风大浪也多了，自保应该是无虞的。但是，傅青海就觉得……有所亏欠。 虽然嘴巴上没说，但傅青海心里可不是那种觉得一切馈赠皆为理所当然的白眼狼，傅青海曾暗暗发誓要帮胡先老头完成他的执念，只是怎么完成傅青海也暂时没有思路。 胡先老头的问题，涉及的层次太高了，太抽象，太形而上，不是把炮管增多、把口径增大、把装药量翻倍就能简单解决的。 “哈……” 傅青海双手叉腰，牙齿摩擦着，叹了口气。 傅青海摇了摇头，将内心对老头的担忧暂且按下，专注应对眼前的情况。 初步判断，这糟烂而熟悉的画风，这里很可能是某座巢都的底层。 傅青海抚摸着墙壁上的凹痕，他意识到，巨柱的空洞，魔法的痕迹，网道的节点……这一切都暗示着这个地方不太简单，他要好好查看一番。 傅青海蹲下身子，取下头盔，拈起了地面上一点未燃尽的灰烬，在指尖摩擦着，放在鼻尖下轻轻一嗅。 拉霍叶。 都不用味觉侦测神经判断，记忆深处的气味直接告诉了他答案。 人类帝国中常见的娱乐性烟草，远征舰队里都有船员在吸，有着与大麻类似的麻醉功效，但更加容易上瘾，可以归类为软性毒品。 出现了拉霍叶，说明有人在这抽烟？等于什么也没说。 傅青海眼角察觉到有异样的光芒闪过，他转身捏起一小块碎玻璃块，放至眼前仔细端详。 就是一块玻璃片，没什么神奇之处。 傅青海心念一动，胸甲外侧的甲片自动掀开，露出一个小型照明灯，白色光芒打在手里的玻璃片上。 忽然，玻璃片里浮现出了一副诡异邪恶、变换不停的画面： 树木扭曲枯烂，长出了一簇簇霉黑色的真菌，真菌膨胀，伞盖打开，下面挂着一串皮肉干朽的人头，空洞眼眶直勾勾地盯着傅青海，下颌骨自动张开，发出无声的呐喊…… “靠！” 傅青海一把将玻璃片扔开，碎玻璃砸在地上，发出清脆响声。 反射片。 这是反射片！ 反射片，本质上就是碎玻璃片，但是因为种种原因，或许是某艘迷失在亚空间里的舰船，或许是某个靠近现实帷幕薄弱处的星系，总之，这些玻璃片在混沌能量中浸泡了几十年，被完全污染了，浸染了灵能的力量且具有高度成瘾性，使用者在观察这些东西时，会短暂看到混沌领域的景象，引发他介于奇妙兴奋与极度恐惧之间的情感。 据说，某些反射片里甚至寄宿着混沌恶魔的灵魂。 傅青海看着这一地的碎玻璃，目光惊疑不定。 现实里的毒品大概分三类，镇定剂，如吗啡，兴奋剂，如摇某丸，还有迷幻剂，如LSD。 战锤40K宇宙里的反射片，大概就属于迷幻剂的范畴，但它的致幻原理是亚空间灵能。 抽拉霍叶都不算什么，拉霍叶在某些士气和纪律都不太行的凡人辅助部队里，甚至是特供军需品，但有人在这里吸反射片，性质就不太一样了，这属于异端行为…… 傅青海站起身来，目光有些凝重。 联系到墙壁上的符文，这个空洞，可能是某些邪教徒的聚集地，再联系到墓石之门和网道节点…… 傅青海审视着地上的这堆垃圾杂物，再次蹲下，掐起一小撮绿色粉末，放至嘴边，缓缓伸出舌头品尝。 脑海里“轰”地一下，傅青海瞳孔一缩，“呸”一声将绿色口水吐了出去。 看到反射片以后，傅青海对这玩意儿的出现都不太感到意外了。 死灵药。 也属于致幻剂，产自涅克洛蒙达巢都。 在涅克洛蒙达底巢，数千年里堆积成山的腐烂食物在变异真菌的作用下产生了一种绿色粉末，饮用后会使人产生快感和幻觉，一种被被帝国严令禁止的高烈性高成瘾性的危险药物，很多上巢贵族和下巢平民却都沉溺于这种药物的快感之中不可自拔。 传说，过量饮用死灵药能直接打开饮用者灵魂与肉体的通道，如果他的灵魂足够强大，那么就能摄取亚空间之力，相对的弱小的灵魂则会直接被反向吸走，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一样的空壳。 换句话说，对于战锤40K宇宙的施法者来说，死灵药在某种意义上，也算一种补品。 有死灵药，这里是涅克洛蒙达巢都？ 傅青海心里判断着。 涅克洛蒙达巢都世界，在人类帝国里或许算不上大名鼎鼎，但在战锤40K爱好者圈子里名气还挺大的，因为以它为背景有RPG游戏和跑团书。 直到，傅青海伸手拨开一团垃圾，看到了下面压着的一张小巧卡片。 傅青海拿起这张卡片，上面用歪扭稚嫩的低哥特语写着： “梦娜，和露西姐姐，永远在一起！” 下面还画了一个爱心和笑脸。 “操……” 看着这张卡片，傅青海沉默了。 痛苦的往事和回忆一瞬间涌上心头。 什未林巢都。 ………… 第九十章 巢都生态 梦娜，这张卡片上的名字。 一下子提醒了傅青海很多东西。 什未林巢都。 整个太空废船阶段里程碑事件中，那只躲在幕后谋划的黑手，那个时不时就会隐约浮现的名字。 陈忻露等一批荷鲁斯阵营的轮回者，降临在什未林巢都，经过一番摸索，仗着自己的魔法力量，决定推翻行星总督的统治，然后向战帅的军队发送信息，迎接叛乱派舰队的到来。 结果他们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帝国的常备军事力量，哪怕是帝国卫队这样的军事力量，也不是一群非法灵能者就能随便推翻的，被行星总督只手镇压，造反行动以失败告终。 最后的事实证明，陈忻露这一群带着超维度自尊自信的轮回者，不过是被巢都本地土著当了枪使，最后成为了奸奇随手布置的一枚弃子——成为太空废船里吸引奴役者的饵料。 傅青海看着这一地的药物残余，心里暗想陈忻露当时在巢都里费力拉扯起来的那帮轮回者，是真的拉。 进轮回世界里来吸毒？ 什么垃圾玩意儿。 傅青海回想起了自己进入那间舱室后，那一地的狼藉，现在回头看，指不定就是一群聚众磕药的瘾君子，难怪被自己残暴斩杀两人以后，剩下的就一哄而散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当时陈忻露那副病恹恹的样子，谁知道她磕没磕药呢，毕竟反射片和死灵药，这些和亚空间有牵扯的东西，对于灵能者来说，可就不仅仅只是毒品了，应该算某种魔药。 那个变幻作小女孩骗取陈忻露信任的粉惧妖——梦娜，一只低阶奸奇恶魔，已经被陈雪用维山帝神圣之剑斩杀了，没什么好说的。 但有一个人的名字，傅青海始终还有印象。 “泽度男爵……” 傅青海站起身，低声自语道。 根据太空猿猴史兰提供的信息，它被什未林巢都的泽度男爵家族抓获并圈养了数十年，然后才被送上太空废船，负责重力虹吸装置的打造。 当时傅青海根据史兰描述的情况判断，这个泽度男爵的家族，很可能是一个暗中侍奉奸奇邪神的邪教徒家族。 包括陈忻露一干人能避开行星总督部队的追杀，逃到太空废船上，估计也是泽度男爵的手笔。 一个暗中侍奉邪神的巢都贵族，参与了针对星际战士舰队的阴谋行动。 “恩怨未报，余情未了啊……” 傅青海啧啧笑着，笑得有些邪恶残忍。 忽然，他转念一想： “这他妈……不会又是，奸奇的阴谋吧？” 傅青海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谨慎一点，还是得谨慎一点。 傅青海暗暗提醒自己，张开掌心对准了地面上的垃圾杂物，掌心正中间的六边形甲片滑开，炽热的白色光柱射出，电弧脉冲炮将反射片等毒品残余全部焚烧殆尽。 …… 背着硕大的喷气背包，腰间挂着一堆武器，傅青海在底巢的废墟间跋涉着。 错落的黑色积水坑深不见底，傅青海每每遇到水坑挡路就直接启动涡扇，一跃而过。 谁知道水有多深，谁知道底巢的水里有什么。 至少这套战甲，是不擅长水下战斗的。 傅青海怀疑，这里应该是某座靠近海洋的巢都，底巢位于海平面以下不知道多深的位置，工程师的直觉告诉傅青海，是巨大厚重的承压墙和复杂古老的排水系统，才使得这片黑暗之地免遭海泽吞并，即使如此，成百上千吨的海水仍旧日复一日地从年久失修的裂隙涌入此处，在排水不佳的低洼地区形成一片又一片小小的海泽。 傅青海悄然来到了废墟上的那个人造建筑物后面，就是之前远远看到的那点暗淡灯火，看起来像是垃圾拼凑的棚户。当一个星际战士决定不发出声音的时候，沉重的盔甲并不能导致他的行踪败露，傅青海缓步走到那处灯火旁边。 是一盏挂在岸边的铁皮钷素灯，发出了昏暗的黄色光芒。 锈蚀吊灯旁边，安静地坐着一个戴着兜帽，披着破烂袍子的身影。 傅青海伸手按在了他消瘦的肩膀上，低声开口： “你好。” 破烂袍子一抖，坐在岸边的人吓了一跳，他转过身来，兜帽下露出的一张脸，也惊了傅青海一下： 一张扭曲镶嵌着七个大小不一的眼睛的脸。 变异人！ 傅青海眉毛一挑，心中了然。 “你……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变异人仰头看着身后这个高大狰狞的盔甲小巨人，瘦小的身体颤抖着，语气中充满了恐惧。 底巢残酷的生存直觉告诉她，这种模样的家伙肯定不好惹。 在充斥着千年垃圾、剧毒辐射和邪魔歪道的巢都底层，向来是异端滋生的，出现邪教徒和变异人都不奇怪。 甚至，你说不清楚，是因为人类变异了，而被赶到底巢，还是因为被赶到底巢生活，才发生了变异。 听这个变异人的声音，应该还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可是这张挤满了眼珠子的脸，实在让傅青海无法和“年轻女孩”对应上。 傅青海收回手臂，淡淡道： “你不用管我是谁，我饿了，你这里有吃的吗？” 变异人女孩掀开了披着的破烂袍子，露出了自己瘦得肋骨暴凸的胸口，除了两个可怜的小点，完全看不到女性的特征，她说道： “如你所见，我也很饿。” 傅青海默然。 除了瘦得仿佛一具骷髅，变异人女孩的皮肤和“年轻”这两个字也丝毫不挂钩，可能是被辐射摧残，可能是被有毒空气和水源腐蚀，总之，暗淡皱褶，布满了丑陋的色斑。 傅青海转头看向岸边的钷素铁皮灯，灯光映照在漆黑的水面上，水面荡漾起波纹，似乎有活物在底下游动。 “那是什么？” 傅青海指了指水面，问道。 “底巢穴居石斑。” 变异人女孩老老实实地答道。 傅青海问道： “你怎么不吃它？” 变异人女孩摇了摇头： “它会先吃了我。” 傅青海看了看钷素灯，又看了看水面，道： “它有趋光性？” 变异人女孩想了一下才想明白“趋光性”是什么意思，点了点头。 傅青海走到水边，探出半个身子，伸出一只手臂，掌心对准了水面，正中间亮起了炽白的光芒…… “哗啦！” 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中一头庞然大物迅猛地从水里跃出，张开巨口就咬向傅青海的手臂，傅青海不缩不退，任由怪鱼的巨口将自己整个手臂齐根吞没。 “咔崩！” 细密的牙齿磕在肩甲的陶钢上，崩断了。 傅青海手掌用力一掏一握，掏穿了怪鱼的内脏壁，感觉掌心握住了什么东西，马上用力一捏，“pia叽”，有种气球水袋破裂的独特手感。 傅青海拧腰抬臂，奋力一甩，足足两米长的巨型怪鱼就被傅青海甩到了岸边。 内脏器官被傅青海捏爆，依然在不停地扑腾，背鳍、胸鳍和和尾鳍张开又合拢，一根根长长的中空尖刺暴露在空气中，傅青海走过去，提起膝盖对着鱼头一脚踩下。 “啪！” 一声脆响，怪鱼安静了。 变异人女孩看呆了。 他甚至没有拿出任何一种武器。 …… 两米长的底巢穴居石斑，被整个儿地横陈在棚户里的桌面上。 底巢一切资源都有限，变异人女孩没有炊具和燃料来烹饪这条巨大怪鱼，傅青海只能用掌心内置的电弧脉冲炮，采用日料里炙烤刺身的方法，高温激光的边缘在鱼身表面划过，稍作加热。 鱼皮很胶，像东星斑，鱼肉雪白紧实，滋味不错，但如果拿盖革计数器放在鱼肉旁边，仪器会发出警报。 鱼肉里有辐射。 福岛石斑，干净又卫生了属于是。 傅青海只吃了最肥美的大腹和中腹，剩下的就没吃了。 他静静坐着，看着变异人女孩埋首在鱼腹里大快朵颐，连半生不熟的鱼肠都要扯出来塞进嘴巴里，恨不得将鱼骨敲碎了吸髓。 小小的身体里似乎能塞进整条鱼，变异人确实不可小觑。 “你点那盏灯干什么？” 傅青海有些好奇，既然资源有限，既然无法捕捉怪鱼，点灯徒耗燃料么。 “给我爸妈指路。” 变异人女孩含糊不清地说道。 “你在岸边等了多久了？” “十四天了。” 果然，展开来又是一个来自底巢的悲惨故事。 她的爸妈大概率已经死了。 但是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傅青海坐在建筑废料上，心里暗想。 傅青海又问道： “我想去上层，你有方法和门路吗？” 在上达云端平流层，下抵深海地幔层的，庞大复杂的巢都城市里，实现从一层到另一层的跨越，可不是靠喷气背包开足马力往上飞就能实现的，必须有向导或者地图，或者有特殊的交通工具。 变异人女孩从敞开的鱼肚里抬起头，眨着七只眼睛，说道： “我没有，但我认识一个人，她或许有。” 傅青海拿起桌面上的头盔戴上： “带我去见她。” …… 帝国信奉和推崇纯洁人类，随处可见的颅骨标志就是证明。 但帝国对待变异人的态度并不像对待非法灵能者那样，抓到就要赶尽杀绝，变异人在帝国社会里遭受歧视，但严格来说他们并不算非法公民，帝国政府采取的做法往往是驱逐，或者发配到矿洞里做苦活，有些战争频发的星系，甚至会组建全部由变异人罪犯组成的赎罪部队，充作炮灰敢死队使用。 傅青海是星际战士而不是巢都法警，变异人的问题不归他来处理，他现在只想尽快赶到巢都上层，看看什未林巢都现在是什么情况，顺便能联系上忠诚派的舰队就更好。 当个野生星际战士占山为王？那是走投无路的堕天使的选择，傅青海是根正苗红的忠诚白疤，得赶紧返回泰拉复命才是。 傅青海跟随着变异人女孩，来到了一个隐秘的地方，这里只有堆积成山的古代建筑垃圾，无数楼板、公路和桥梁沉沦于此间，在两块断裂桥梁支起的“入”字型空间内，傅青海看到了那个女人。 黄色的爆炸头，一簇簇被发胶裹起来的头发像刺猬扎向天空，浓重的烟熏妆，波纹状的赤红纹身布满了她的脸颊，亮闪闪的金属盔甲，却只覆盖住了胸部、大腿和手臂，肩膀上披着某种皮草坎肩，浑身点缀着铁链、铆钉、皮带和颅骨，作为装饰。 一只手握着一柄长杆激光枪，另一只手提着一把带护手的军刀。 断桥底下的光线很暗，傅青海的超人视觉在女人发现自己前先一步锁定了她。 仿佛七十年代的硬核重金属摇滚乐队主唱，只不过手里拿的是武器而不是电吉他，单论身材，女人体态丰匀性感火辣，但是巢都女人的审美风格实在是令傅青海有些接受不能，一个非常典型的下巢帮派女成员，所谓“哥特朋克”如是也。 她满脸傲气地站在一堆水泥废料上，单脚踩在石墩上，昂着下巴看着来人的方向，可当女人逐渐看清了断桥外缓步走进来的那个盔甲小巨人，尤其是看清了那双猩红的护目镜时…… 她吓得手里的军刀都差点拿不稳了。 “阿……阿斯塔特……” “你好。” 还是那句固定的开场白，傅青海语气平淡。 地面上放着一盏钷素灯，当高大魁梧的傅青海站定在了女人的面前，昏黄的灯光照亮了他正面，看着胸甲上清晰的闪电鹰翅徽金属浮雕，肩甲上锈红色的齿轮与颅骨……女人的眼睛越睁越大。 大名鼎鼎的火星红。 星际战士+机械神教=…… 帮派女人明白这些要素代表着什么，她连忙收回了踩在石墩上的脚，低下头不敢正视傅青海的面甲，垂下肩膀，有些畏畏缩缩地低声说道： “尊敬的……尊敬的阿斯塔特大人，向……向您致敬。” 和漫威漫画宇宙里要靠拳头打出名气不一样，在战锤40K宇宙里，傅青海高大健硕的体格，身上穿戴的这身动力盔甲，和盔甲上的符号标志，就是实力和地位的象征。 女人低垂着脑袋，看到了跟在傅青海身边的那个变异人女孩，忍不住冲她瞪眼，低声骂道： “你不早说是个星际战士……” 变异人女孩眨巴着兜帽下的七只眼睛，无辜道： “什么是星际战士呀，胡尔达姐姐？” “我……” 帮派女人胡尔达气得想捶死她，傅青海伸手打断道： “好了。” “我想前往巢都顶层，你有什么门路吗？” 傅青海直截了当地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帮派女人抬起头，小心地说道： “我只能带领您前往上一层，最多只能从底巢到下巢，再通往上层的通道，就有贵族的私人部队和巢都法警在镇守了，若想通过，可能需要打点一二……” 胡尔达说到这里，忽然止住了嘴。 女人暗骂自己真蠢，自己这等下巢帮派分子需要靠贿赂打点，人家是帝国军队星际战士，星际战士要打点什么？ 看来凭这个帮派女人的本事，只能够带领自己前往下巢。傅青海明白了。 他点了点头，说道： “那就劳烦你先带我前往上一层吧。对了，你需要什么报酬？” 胡尔达连忙将头摇得像泼浪鼓： “不不，我不需要任何报酬，能成为您的向导是我的荣幸。” 胡尔达心里暗暗想着：如果我拒绝了，恐怕失去性命就是我能收获的唯一报酬。 看女人这么识相，傅青海也很满意。 要说给女人什么报酬，傅青海还真没有什么东西能给她，自己身上的武器装备都是上一个轮回世界辛辛苦苦同化来的，墓穴世界里的缴获也是太空死灵先进科技，自然没有东西能给这个帮派女人。 混下巢的帮派分子，可不是变异人女孩这种连一口饭都吃不饱的，用一条底巢穴居石斑就可以打发了，看她这一身丰匀的体态就知道，至少吃饱是不用愁的。 就这样，这个帮派分子将作为向导，带领傅青海从底巢前往下巢。 临走前，变异人女孩挥着手对苦着脸的胡尔达说到： “别担心，胡尔达姐姐，外乡人是个好人。” 傅青海笑了，他转过头看向这个面目丑陋的变异人女孩，问道： “你怎么知道我是外乡人？” 变异人女孩认真地说道： “在下巢，没有人会说‘你好’，在巢都，也没有人会和一个变异人说‘你好’。” 傅青海点了点头，转身和帮派女人离开了断桥。 要说这变异人女孩没见识吧，她确实没什么见识，从小在底巢出生长大，连大名鼎鼎的星际战士都不认识。 要说她傻吧，倒也确实不傻，从一个细节判断出了傅青海的身份，或许这就是底巢居民的生存智慧吧。 至于说我是好人？ 傅青海摇头失笑。 我说你好是因为我讲礼貌，我是不是好人……只有天知道。 ………… 第九十一章 奇怪帮派 傅青海跟随着胡尔达在迷宫一般复杂立体的蜂巢构造里穿行。 就像是在玩真人纪念碑谷，战锤40K巢都特供版。 胡尔达将军刀挎在腰间，双手持枪，快步走在前面。 而傅青海则不紧不慢地跟在她后面。 傅青海很轻松就能跟上这个帮派女人，但他保持着必要的警惕。 出尔反尔、阴险狡诈是巢都的生存法则，一个肩甲上有火星机械神教的标志，浑身挂满了武器装备的阿斯塔特？ 会让大部分下巢混混们感到敬畏和恐惧，但也有可能会激发某些胆大包天之徒的贪婪欲望……谁知道呢，巢都里从来都不缺少玩命的赌徒。 傅青海冷眼看着胡尔达的背影，眼角余光扫过周围的环境。 两人在巨大传动轴和弯折曲轴的间隙里行进，掀开巨型滑轮组垂下的铁链帘子，翻过断裂的钢铁墙壁。 傅青海看着远处那些尚在运转着的粉碎齿轮，还有如摩天轮般的巨大飞轮，轴承里发出“咯吱咯吱”的艰难摩擦声，金红色的岩浆在活塞环的缝隙之间流淌滴落，形成了一片熔岩瀑布。 一些来自远古时代的巨型机械至今仍在不知疲倦地运转着，谁也不知道这些机械在生产什么或者维持什么，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为这些巨大的机械造物提供能源和动力，或许是地核深处的地热，又或许是某种不能被理解的远古科技。 应该派技术神甫来研究一下这些古老机械的。傅青海心里暗想。 帝国对于什未林巢都世界的统治程度太低了，可能仅仅停留在征收完什一税就什么也不管了的程度。 帝国疆域内的很多世界都是这样的。 傅青海感觉自己和胡尔达，就像两只穿行在巨大机箱里的小老鼠，还得不时躲避捕鼠夹的危险。 趁着熔岩瀑布凝固阻塞的片刻，胡尔达瞅准时机，赶在岩浆成片滴落前，一个箭步接前滚翻快速穿过闸门，熔岩瀑布像一道金红色的发光布帘，重新遮蔽了通道入口。 女人站起身，微微喘了口气，回过头一看，傅青海依然紧跟在她后面。 胡尔达心中一凛，没有多说什么，继续带领傅青海向前走去。 “我们似乎绕了很大的一个圈？” 傅青海边走边问道。 走在傅青海侧前方的胡尔达点了点头： “是的，这条路是没有人的，只会有这些年久失修的机器带来的危险，如果我们走另一条路的话，就得穿过长齿帮的地盘，那是一群该死的食人族。” 傅青海回过头，淡淡道： “你应该带我走另一条路的。” 话语中透露的平淡和自信，让胡尔达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星际战士确实不怕下巢帮派，但胡尔达可不想自己被乱战中的流弹打死，所以她还是选择了较为稳妥的路线。 路途漫长，傅青海不禁在想，早知道要被墓石之门传送到一座巢都里来，就应该在漫威漫画宇宙里做一个手持式鸟卜仪带着来的，或许面对巢都的复杂环境就没这么被动了。 鸟卜仪是人类帝国广泛使用的一种高度集成化、多类型数据传感的信息采集系统。星际战士面对视野不开阔的复杂战场环境时，并非毫无办法，有扫描型鸟卜仪和攻城型鸟卜仪这两款小型化的鸟卜仪可供使用，前者主攻能量探测，后者则强化了地质探测功能，是星际战士里的土木狗——钢铁勇士和帝国之拳的最爱。 在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登陆战里，古尔特拿着的那块战术平板，就是一个鸟卜仪。 可惜没有如果，傅青海要留着同化点数同化更为重要的武器，所以未曾想过要提前制造一个鸟卜仪。 “话说，胡尔达，你所在的帮派叫什么名字？” 为了打发漫长路途的枯燥，傅青海随口问道。 巢都里有独行侠，也有赏金猎人之类的，但是不多，抱团取暖才是下巢的生存之道。傅青海看胡尔达脸上的纹身和身上的装饰，就知道她是个帮派成员。 听到这个问题，胡尔达骄傲地扬起了脑袋，说道： “斯巴达帮，我们叫做斯巴达帮！” 斯巴达帮，这名字倒是有点奇怪，和巢都整体文化水平不高的画风相比，略有一丝格格不入。 傅青海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似乎很为你的帮派感到自豪？” 胡尔达点点头： “是的，大人，虽然我们是近期才成立的新帮派，但是我们可不弱，我们的老大贼他妈强，他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那些上巢权贵家族们的走狗，他会带领我们走向接连不断的胜利！” 嚯，这么自信的吗？ 在傅青海对涅克洛蒙达巢都的印象里，下巢里有实力的大帮派，几乎都是塔尖里大家族的代理人和黑手套，没有贵族做靠山的帮派，很难做大做强。 若真如胡尔达所言，那还确实有点意思。 正说着，帮派女人看到了前面金属墙壁上喷涂的大型喷绘，指着墙壁回过头兴奋道： “我们快到了。” 说完，就准备往前走。 肩膀却被傅青海一把按住了。 “轰隆！” 一声巨响，头顶上一道几十米宽的钢梁，松脱后骤然砸下，将胡尔达面前的悬空钢板梁桥砸了个对穿，连同着一大堆附属构件翻滚着坠入了深不见底的深渊之中。 胡尔达吓了一大跳，刚才要不是傅青海按住了她，她就要被坠落的钢梁砸成肉酱了。 她胸口起伏着，有些惊魂未定，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断桥，至少有十几米宽的断口，跳是肯定跳不过去了。 傅青海没等她反应过来，一把提溜住了她的脖子，背后的飞行背包启动，涡扇轰鸣间腾空而起，飞跃过了断口，抵达了断桥的另一边。 傅青海将手里的女人放下，道： “继续。” 胡尔达感激地抬头看了傅青海一眼，来连忙带领这个星际战士继续向前。 越过这面金属墙壁时，傅青海看了一眼上面的喷绘。 高高举着翅膀的黑色老鹰，身前是面盾牌，脚下踩着个圆球。 …… 傅青海和胡尔达从一个轰隆作响的大型直升货梯里出来，胡尔达转身对傅青海道： “大人，这里已经处于什未林巢都主巢城市的下巢范围了。” 傅青海点点头： “感谢你，胡尔达，你是一个优秀的向导。” 胡尔达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儿，对傅青海说道： “阿斯塔特大人，如果你想寻找通往上巢的道路的话，我想我们老大会有办法。” “哦？” 傅青海转过身，低头看着这个帮派女人，说道： “你知道我去上巢的目的是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道： “我不知道。我仅仅是猜测我们老大可能会对你感兴趣，如果你愿意在这里稍作等候的话，我可以去通知他过来。” 傅青海想了一会儿，缓缓点头： “好的。” 胡尔达转身离去了。 傅青海目光盯着她离去的背影。 这可能是一个陷阱。 但就像在招魂宇宙里一样，初来乍到的傅青海需要一些矛盾和冲突，引蛇出洞，来获取更多的信息。哪怕是刻意制造的矛盾和冲突，也行。 胡尔达离开后，傅青海将周围环境仔细勘察了一番，确认了可能形成包围圈的位置，和设想的最佳突围方向，完了就坐在了一个凸起的铁墩子上，安静地等待着胡尔达的老大的到来。 片刻之后，一群浑身拼凑盔甲，手持各式武器，发型一个比一个杀马特的帮派分子，簇拥着一个黑甲战士，出现在了傅青海斜上方的通道口外。 傅青海盯着那个领头的黑甲战士，霎时间就眯起了眼睛。 棱角分明但又贴合人体的外骨骼装甲，装甲块块分开，肌肉线条感十足，和傅青海的青之壳动力战甲比起来，更显轻薄一点，全封闭但不能称之为重型动力装甲，其冷硬科幻的整体风格和周围走哥特朋克风的帮派成员们显得格格不入。 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副金黄色的头盔面罩。 傅青海想过胡尔达的帮派为什么要叫“斯巴达帮”，或许是从某本泰拉古籍的残页中获得了这个古希腊名词，或许某个扎克·施耐德的狂热影迷把红披风肌肉男的流行文化一直延续到了30K时代……但傅青海从来没想过竟然会是眼前这个。 黑甲战士单手举枪，居高临下看着下方稳坐在铁墩子上的傅青海，朗声道： “人类帝国的超人士兵，伟大帝皇的告死天使，传说中的星际战士，久仰大名了。” 傅青海依旧稳稳地坐在铁墩子上，抬眼看着斜上方的一群人，开口说道： “我也久仰你的大名了……斯巴达战士。” 黑甲战士一愣，下意识惊道： “卧槽！？” ………… 第九十二章 HALO “他们坚强不屈，无所畏惧的的屹立在宇宙中最强大的敌人面前，但他们并不是普通人。他们是斯巴达战士。” ——《光环：致远星》 什未林巢都世界，主巢城市，下巢某处。 斯巴达帮占据了下巢的某一片区域，作为自己的据点，这里堆积着各种物资。 傅青海和黑甲战士面对面坐在两个金属箱子上，周遭是忙碌走动的帮派成员们。 “所以，老兄，你这是刚从上一个轮回世界里满载而归吗？” 黑甲战士脱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白人的脸，眼眶深邃，眼睛狭长，下巴宽厚，鼻子大而扁。 傅青海点了点头，算是回答了他问题，同时也脱下了自己的头盔，放至膝盖上。 黑甲战士身处自己的地盘里，姿态很随意，一只脚的脚踝搭在了另一条腿的膝盖上，手扶着大腿，说道：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KS维托，如你所见，来自光环宇宙主世界。” 黑甲战士拍了拍自己的胸甲，拍得“哐哐”作响，指着头盔上铭刻的一串数字，说道： “你也可以叫我，KS维托-151。” 傅青海道： “青山，星际战士，来自你现在所在的这个宇宙。” KS维托被傅青海的话给逗乐了，嘴角忍不住勾起了一丝微笑，随后又被他压下去了，开口说道： “所以，你能成为星际战士，之前应该在战锤40K宇宙里待了挺久了吧，对这个宇宙比较了解？” 傅青海点了下头： “还行。” 斯巴达战士盯着傅青海颇具东方色彩的长相，仔细打量了一番，试探着问道： “中国人？” 傅青海“嗯”了一声。 KS维托笑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算是蒙古人，但有斯拉夫血统。” 傅青海点点头： “看出来了，中亚人的长相。” 说完，便闭口不言了。 KS维托见傅青海似乎不愿意多说，他挺起胸口，展开双臂，对傅青海说道： “我能看出来，你应该有很多疑问，没事，尽管问我，只要我能说的，都不会藏着掖着。” 现在轮回世界还没有发布新的轮回和剧情线任务，所以轮回者目前尚不存在阵营之分，倒是少了点猜疑，反而因为同属于轮回者的身份，在尔虞我诈的巢都里多了些亲近感。 傅青海打量了一番KS维托漆黑哑光的动力装甲，问道： “你自己涂的？” KS维托眉毛一挑： “我是黑队，你不会以为整个光环宇宙里的斯巴达战士，都穿士官长的那套绿色动力装甲吧？” 傅青海目光平静： “据我所知，黑队无一生还。” KS维托这回真的笑了，他咧着嘴，抬手指着傅青海，道： “你很懂光环宇宙。不过嘛，我是轮回者，我就是那个变量因素。” 傅青海微微颔首。 这个解释倒也合情合理。 “你为什么要在战锤40K宇宙抛下世界之锚？” 这是傅青海的第二个问题。 在傅青海看来，以斯巴达战士的身份，在光环宇宙里抛下世界之锚，才是收益最大的，就像傅青海作为星际战士在人类帝国里能获得的地位一样。 “啊……” KS维托垂下头，烦躁地拍打了一下腿甲，说道： “一言难尽，有机会再和你说吧。你就当我是看了轮回论坛上的开荒攻略帖子，被新开放的主世界吸引过来了吧。” KS维托此刻出现在了战锤40K宇宙，那就说明他更早之前就在这里抛下了世界之锚，或许是荷鲁斯之乱的时间点，或许是傅青海身处招魂宇宙时的时间点。 “好的。”傅青海没有追问，交浅言深，问了也等于白问，“最后一个问题，你在什未林巢都里混的时候，见过一个叫做露西的，华裔长相的女魔法师么？” 露西，就是陈忻露在战锤40K宇宙里行走时用的化名。 “听说过。”KS维托点头，道：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那女人是个轮回者，对吧？我记得很清楚，他们当时在什未林巢都纠集了一伙施法者，公开声称要造行星总督的反，还拉拢了荒原上游荡的流放者们，声势一度搞得挺大的。施法者们都很难缠，我自觉打不过他们，就躲起来暂避锋芒了。” 傅青海微微眯起眼睛： “你的意思是？” KS维托直视着傅青海的眼睛，道： “没错，当时我是帝皇剧情线阵营的，也就是所谓的忠诚派阵营，但我那段时间什么都没做，因为我知道我不是一群施法者的对手。” 科技流的轮回者，似乎都有点怵魔法流的轮回者，况且还是一对多的情况下。 KS维托单手搭在膝盖上，问道： “你也是忠诚派的，对吧？” 傅青海眉毛一挑： “你怎么知道？” KS维托道： “直觉。” 哼，直觉……傅青海耸了耸肩，道： “行吧，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现在轮到你问我了。” “嗯……”KS维托看出了傅青海有所保留，他摸了摸自己宽下巴上的短短胡茬，目光里忽然带上了一丝挑衅： “我看轮回论坛的攻略上说，星际战士，是战锤40K宇宙的主角，巧了，斯巴达战士，也是光环宇宙的主角……我看巢都里的人们都闻星际战士色变，他们似乎都很怕你，巧了，星盟的外星杂种和殖民地的叛军们也很怕我们斯巴达战士，同样怕得要死。” KS维托抿了抿嘴，总结道： “所以，我对你们星际战士，还挺好奇的。” 傅青海笑了： “你有什么好奇的，尽管问嘛。” KS维托语气中颇有些自负地说道： “我是斯巴达二期强化项目，也就是紫苑项目的产物，我一共经历过五道生化改造手术，并且成功活了下来，分别是：枕毛细血管逆转，碳化陶瓷骨骼植入，催化甲状腺植入，强化肌肉注射，神经树突超导纤维化。” KS维托扬了扬下巴：“你呢？” 傅青海呵呵笑道： “我一共经历过十九道改造手术，具体名词就不和你一一赘述了，怕你记不过来……手术结果嘛，就是我现在依然好端端地坐在你的面前。” 比谁更挺得过残酷的生化改造是吧？ KS维托狭长的眼睛眯起，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肩甲，缓缓道： “我身上的这身动力盔甲，雷神锤MK6型动力装甲，全称是‘黑色雷神锤突击动力盔甲’。钛合金外层装甲，钛基纳米复合材料连体服，流体凝胶层，活性流体金属层，磁力武器挂点，加压密封，能量护盾，自动止血泡沫注射器……一应俱全！” KS维托口中吧啦吧啦吐出一大堆冗长的专业名词，听起来特别高大上，似乎想要借此吓倒傅青海。 傅青海也拍了拍自己的肩甲： “MK4极限型动力盔甲，啧……就怎么说呢，你有的我都有。” 言外之意：你没有的我也有。 KS维托脸色颇有些怀疑和不服气： “不吹牛？” “不吹牛，骗你我是鼻涕精，是混沌卵。” 傅青海笑道。 MK4极限型动力盔甲的很多功能都集成化了，没有像雷神锤系列动力装甲这样，将功能区块分得那么细，但总体来说，还是前者更先进一点，人类帝国和机械神教的老歪脖子科技树，已经把自己能造出来的黑科技，全都堆在星际战士的动力盔甲上了。 像比如说磁力武器挂点，傅青海腰间金属武器带上的武器扣，本来就是磁力挂点，这种小功能傅青海都不屑于专门拿出来说。 比防御，单纯的钛合金装甲，是不如陶钢塑钢复合装甲的。 比力量，原著小说和原著漫画里，星际战士和斯巴达战士，都有过因为没控制好自己的力量，失手将普通人打死的情节，自身的力量是其次，主要原因还是动力盔甲的力量倍增。 雷神锤系列动力装甲的倍力反馈嘛，傅青海有所耳闻，来自活性流体金属层，最多就能增幅一倍的力量……星际战士动力盔甲的电子肌肉纤维束，那可就远远不止一倍了。 至于流体凝胶层，这个东西可以均匀分散穿戴者承受的冲击力，对爆炸冲击波或者钝器打击有不错的防御力，但是对于身体经历过十九道生化改造的傅青海来说，意义不大。 唯一一个，雷神锤MK6动力装甲有而青之壳动力战甲没有的功能，是能量护盾。 能量护盾是UNSC逆向研究星盟的能量护盾技术，然后复刻出来的，而战锤40K宇宙里的能量护盾装置体积都特别巨大，很难整合在单兵护甲里。 但是战锤40K宇宙里有偏折力场，星际战士的铁光环，傅青海的上尉军衔也够资格装铁光环了，只是穷逼护卫舰短剑号上没有这个装备而已。 KS维托看傅青海自信的脸色不似作假，他皱着眉头，举起了两只手腕，亮出了手腕下潜藏的细管状装置和扁盒子装置，说道： “别急，玩军队发的量产货算什么本事，我盔甲改装过的，微型火焰喷射器，微型追踪导弹发射器，来自星球大战宇宙，如何？” “切。” 傅青海直摇头。 这种整合在盔甲里的微型武器装置，钢铁侠原本的战甲上就有很多，只不过傅青海嫌弃这些小玩意儿威力太小，在战锤40K宇宙里用就跟放烟花似的，花里胡哨不实用，所以全部都给去掉了。 “我这么跟你说吧，兄弟。” 傅青海拍了拍胸甲，语重心长地说道： “钢铁侠Mark-1铁霸王到Mark-44反浩克装甲的所有技术，我的盔甲里……全都有！” 玩改装是吧，谁改得过我？ “牛！” KS维托竖起了大拇指： “吹牛还是你厉害，我比不过你。” “嘿嘿。” 傅青海笑而不语。 迷惑别人，不一定需要隐藏实力，夸大实力也是一种方式，傅青海心想反正我是实话实说了，信不信由你。 KS维托想了想似乎还是不太服气，他伸出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后脑勺，说道： “我这里有一个神经接口，可以通过神经直连来操控我的动力盔甲，如臂使指，可不是落后的力反馈连接哦。” 连这都要比？ 傅青海手托腮帮： “我身上一共有八个神经接口，同样用来操控我的动力盔甲。” “好，好！” KS维托再次冲傅青海竖起大拇指，无奈摇头道： “我是看在我们即将成为同一阵营的战友的份上，先把我的实力和你透透底，让你心里有数，我可都是实话实说的，结果你搁这儿和我尽吹牛逼呢。” 傅青海面露疑惑： “同一阵营，什么意思？” KS维托奇怪地看着傅青海： “你不知道吗？轮回主世界，上一个剧情线取得胜利的轮回者，如果剧情线阵营还存在的话，下一个剧情线开启时，会自动延续锁定上一次的阵营。我俩都是忠诚派的，除非帝皇突然炸了，帝皇阵营消失，否则之后我们都是忠诚派阵营的。” 原来是这样的么，傅青海心想：我之前还真不知道。 难怪KS维托这家伙……傅青海还以为他是逼瘾发作了呢。 傅青海若有所思，道： “轮回世界这么安排的意义是什么呢？” “嗐。”斯巴达战士一拍大腿，解释道： “你就想嘛，假设，你第一次剧情线任务，费尽周折混到了正派阵营剧情势力的高层，或者深受信任的角色，然后下一个剧情线开启，你变反派阵营了，直接转身一剑，把正派阵营的重要剧情人物砍死，你不就当场赢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对不对？” 这明显是轮回者们自己的推测，但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 KS维托随时从旁边的一个带轮子的金属箱车里拿出了一根塑料包装的棍子，递给傅青海，道： “尝尝，榛子蜂蜜口味的蛋白棒，光环宇宙UNSC特供，你在巢都里可尝不到这种东西。” 傅青海接过蛋白棒，目光盯着KS维托旁边的那个带轮子的方形金属装置，工程师的直觉告诉他那不是一辆简单的板车，问道： “那是什么？” KS维托得意地拍了拍它的钢板，说道： “MK71应急食物供应站，UNSC专门负责战场后勤供应的装置，我在巢都拉拢人心就靠这个了，怎么样，牛逼吧？” 傅青海皱起脸庞，一脸难以理解： “你花费同化点数，同化了一个制造食物的东西过来？” 在生存能力拉满的星际战士看来，食物这种东西，不是随便捡捡地上的东西就可以吃了么，还有人专门花同化点数去同化食物？ 为什么不拿去同化武器装备呢？ “嘿，这你就不懂了。” KS维托摇了摇手指，道： “在很多末日生存类的轮回世界里，比如说生化危机末日世界，比如说辐射废土世界，食物，可比武器重要得多。” 好吧，这也确实算个理由，姑且当做是老轮回者的经验之谈吧。 傅青海点了点头，撕开了手里的蛋白棒包装袋。 KS维托一边啃蛋白棒，一边问道： “我听胡尔达和我说，你想去巢都上层？” 傅青海点头： “对，我不仅要去上巢，我要去塔尖。” KS维托没有问理由，而是直接问道： “你想过要怎么去吗？” “暂时没有。” 傅青海摇了摇头，反问道： “你有什么门路吗？” KS维托“咔嚓咔嚓”地嚼着蛋白棒，说道： “我没有去上巢的门路，但我可以提供给你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傅青海端坐正色问道。 KS维托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 “马上要到三月份了，一年一度的猎爵活动，就要开始了。” 猎爵？ 傅青海一愣。 ………… （PS：本章角色，KS维托，来自书友2020***3770的龙套角色卡，我觉得很有意思，就升级成为配角了，但人物性格因剧情需要被我改了，这是本书出现的第一个书友创作的角色，感谢他的贡献。） 第九十三章 猎爵 “据我所知，猎爵，是涅克洛蒙达巢都的玩法。” 傅青海看着柯什维托，缓缓说道。 柯什维托耸了耸肩，道： “十年前，桑代克家族的大少爷，凯希·桑代克，从涅克洛蒙达巢都世界游历返回后，就将这项人见人爱的活动带到了什未林巢都来。” 柯什维托语气里带着些嘲讽，将“人见人爱”这四个字咬得特别重。 傅青海抿嘴思索着。 尽管受限于亚空间航行的不稳定和低效率，但帝国境内始终还是有信息和物资的流通的，大名鼎鼎的行商浪人就是专门干这个的。 就像什未林巢都的底巢里，出现了原产自威斯星区的反射片，和原产自涅克洛蒙达巢都的死灵药。 连毒品都在流通，跟何况文化呢。 上巢贵族的子嗣们，不出大家所料，就是一群养尊处优的纨绔子弟。 但纨绔子弟偶尔也要寻求刺激的，更需要在一群同样是纨绔子弟的圈子里建立鄙视链。装逼，是人类吃饱喝足操爽了以后，恒古以来的不变需求。 于是涅克洛蒙达巢都的纨绔子弟们开发出了一种全新的玩法——猎爵。 年轻贵族们穿戴造价高昂的猎爵套装，组成团队降到底巢，立下誓言，完成类似于“指定区域个体生存”或“杀戮指标”这样的任务，并且在完成任务前不被允许回到上巢。 这是一个成年礼，这些人如若是能够活着回来，那就代表着这些生于颓废贵族家庭的年轻人足够冷血残酷且多智多谋，有资格在未来担任巢都领袖。 有些时候，个别年轻贵族会对猎爵这项活动产生纯粹的兴趣，和继承权无关的杀戮快感，主动加入其它猎爵团队，前往底巢狩猎，或是建立一支只属于自己的猎爵团队，去底巢玩耍。 “在什未林巢都，猎爵并不和继承权挂钩，仅仅是年轻贵族们觉得这项活动很酷，所以自发地组织起来，穿戴着精锐的动力装甲，下到底巢来，拿凶恶的底巢生物，以及贫苦的底巢人民的生命，来作为证明自己勇气的手段。” 柯什维托向傅青海解释道。 傅青海微微点头，表示了解。 随后，他问道： “可是，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我要去的是上巢，和他们来底巢猎爵并不冲突。” “你就不想知道上巢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柯什维托笑着问道。 傅青海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柯什维托说道： “长齿帮背后的靠山，是上巢五大家族之一的边沁家族，不久前，我俘虏了一个长齿帮的成员，通过拷问我从他那里得知了一些关于上巢的情况。” 柯什维托叙说道： “之前曾经镇压过轮回者造反的那个行星总督，三个月前被发现离奇死亡于自己的官邸内，什未林巢都世界失去了官面上的最高长官，经过一番争斗和讨论，最后五大家族共同商定，通过今年的猎爵活动的成绩排名，来决定新任行星总督从哪个家族中产生。” 柯什维托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今年猎爵的性质变了，不再是年轻贵族的寻刺激找乐子行为，而是变成了决定行星总督之位归属的杀戮游戏，五大家族谁都不愿意大权旁落，他们不想爆发血腥的内战，导致自己的统治根基受到动摇，他们想把争斗的规模局限在猎爵，想把争斗的范围局限在底巢，可即便是这样，底巢里也必将掀起一股血雨腥风。” 傅青海听完柯什维托的话，眉头紧蹙，闭口不语，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着膝盖。 傅青海为什么不急着去巢都法警把守的通道口，就是因为他打算先搞清楚巢都现在的状况。 曾经的行星总督，算是忠诚派的，他镇压了陈忻露等叛乱派轮回者的造反，这本是个好消息。 可现在他死了，死得还莫名其妙。 说实话，傅青海根本不在乎什未林巢都世界的总督之位由谁来坐，这和他有鸡毛关系，但是在这个荷鲁斯之乱刚刚结束的关键时期，什未林巢都世界的态度就很重要，这直接决定了傅青海能不能返回泰拉。 傅青海和柯什维托是轮回者，通过轮回世界的提示音可以知道，帝皇剧情线阵营取得了最终的胜利。 可什未林巢都的土著们不知道。 傅青海在蛮荒异星上满打满算也才待了三个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会不会有星语通讯传递到什未林巢都来，告知泰拉战场的情况，傅青海不清楚。 甚至于，星语通讯当然也是可以传递虚假信息的，如果什未林巢都巢都收到的消息，是fakenews，是战帅荷鲁斯获胜了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傅青海面色严肃，问道： “我不关心行星总督之位的归属，我只关心，上一任行星总督死后，什未林巢都对荷鲁斯之乱的态度，对行星阵营立场的站队，是什么？” 柯什维托摊开手：“不知道。” “不知道？”傅青海重复了一遍。 这么重要且关键的问题，却不知道？ “对。”柯什维托说道，“我在下巢消息闭塞，在上巢也没有背景靠山，原谅我，我确实不知道什未林巢都世界在星区内的公开表态是什么。” “呵。” 傅青海目光玩味，轻笑出声。 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的不忠诚。 这不刚好有一个星际战士在巢都世界里么，是该提醒一下这群脑满肠肥的巢都贵族们，骑墙的代价是什么了。 傅青海不知道什未林巢都的科技水平如何，就以猎爵这项活动的发源地——涅克洛蒙达巢都为例，贵族子弟们不惜工本打造的猎爵套装，其造价成本和科技水平，甚至不亚于星际战士的动力盔甲。 还是那句话，个人装备和量产装备就是有区别的，青之壳动力战甲的各项参数指标，也是远远优于标准的MK4极限型动力盔甲的。 “你和他们交过手吗，你觉得他们的装备水平如何？” 傅青海对柯什维托问道。 “嗯……”柯什维托摸了摸下巴，“我上次降临这里的时候，刚好赶上了猎爵的尾巴，荷鲁斯之乱刚爆发的时候，猎爵活动取消过一段时间，后来什未林巢都的人发现无论是忠诚舰队，还是叛军舰队，都没有光顾这个巢都世界后，又逐渐恢复了猎爵活动。” “要说装备水平嘛，客观评价，确实还行，就是操控装备的人，有点拉胯。” 柯什维托冲着傅青海挤了挤眼睛： “你也是受过训练的军人，你懂我的意思。” 傅青海缓缓点头。 在底巢，说不清楚到底是变异生物更危险，还是底巢刁民更危险……或许是恶劣环境最危险。总之，装逼不能影响活命，贵族子弟们打造猎爵套装不计成本是必然的，但涅克洛蒙达巢都猎爵套装的科技水平能在某些方面超越星际战士的动力盔甲，前提是涅克洛蒙达巢都本身就藏着一些黑科技，以及不为人知的STC模板。 至于什未林巢都的贵族们具体是什么水平，就只能在实战中检验了。 想明白了这一切，傅青海转头看向柯什维托，笑道： “说了这么多，柯什维托，那你的图谋，又是什么呢？” 斯巴达战士大大方方道： “瞒不过你。对，我也想趁这次猎爵分一杯羹，这是一次巢都势力格局重新洗牌的大好时机，我已经在这里抛下了世界之锚，这段时间的经历让我明白，单单靠成为下巢帮派头子，是永远混不出头的，我需要你的帮助，将这滩浑水搅得更浑。” “我相信你也同样需要我的帮助，兄弟。” 柯什维托一脸认真地看着傅青海说道。 傅青海对此毫不意外，他思索片刻，缓缓说道： “你首先得告诉我，上一任行星总督的家族是哪一个？” “是索莫费尔德家族，上一任行星总督就叫做奥狄斯·索莫费尔德。” 柯什维托毫不犹豫地答道。 傅青海点头： “嗯，那这个索莫费尔德家族，就是我们目前的潜在盟友，他们的态度，大概率是亲近帝皇阵营的，我说大概率。” “你说得没错。” 柯什维托表示同意。 “还有。”傅青海淡淡补充道： “泽度男爵的家族，必须灭族。” 柯什维托神情一凛，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傅青海专门提及一个上巢家族，但他没有询问原因，而是点头道： “我明白了。” 谁是我们的敌人？谁是我们的朋友？这个问题是首要问题。 ——《中国社会各阶级的分析》 斗争的法宝，说穿了，就是拉拢一派，打击一派，拉拢多数，打击少数，就是把我们的人搞得多多的，把敌人的人搞得少少的。 很多云锤们喜欢谣传什么，星际战士几人灭一城，几人灭一国，又是几人灭一颗星球的。 说得好像星际战士都是人型旋风鱼雷一样。 就傅青海在原著小说里看到过的案例：第三军团基因原体，帝国凤凰福格瑞姆，仅率领七个帝皇之子的星际战士，就征服收复了一颗星球，在星际战士圈子里传为福根谋略无双的一段佳话。 傅青海在服役生涯中也听说过这个故事。 这可是在基因原体亲自带队的情况下，对方还只是一个科技程度仅仅达到冷兵器时代的星球，连火绳枪都没有。 和很多人想象中的一刀开山两刀断河不一样，即便面对一个落后的封建世界，福根也不是靠一路砍砍砍就将这颗星球征服的，而是深度参与进了这颗星球内原有的政治纷争之中，在地方派和保皇派之间左右逢源，拉一派打一派，最终全部收拾了，将行星收复。 但凡动动脑子想想就能明白，战锤40K宇宙里，一颗星球动辄上百亿人，就是站着不动让你砍，一队星际战士要砍多久？ 战锤40K不是仙侠修真，即便是太空歌剧，也是要讲究基本逻辑的。 而现在，傅青海就打算在什未林巢都里复制凤凰大君的案例，借助这次猎爵的机会，一举铲除奸奇的爪牙，顺便将态度暧昧不明的巢都世界重新收归忠诚的序列！ ………… 第九十四章 什未林巢都不需要这么多家族 傅青海和柯什维托并肩走在据点里。 两人已经内接了短距离射频通讯频道，此刻正在悄然对话。 “你有确切的猎爵开始的时间吗？” “我的人已经布置在几个通往底巢的关键通道口盯梢，我估摸着很快就会有消息传回了。” 傅青海点了点头。 人肉盯梢的效率是有点低了，星际战士和技术神甫的惯用手段应该是伺服颅骨侦查，反重力伺服颅骨隐蔽灵活，能加载的探测技术手段也更多样。 不过这是下巢帮派么，不能用星际战士的标准来要求他们。 傅青海环顾着据点里，酷似各种训练器材的设施器械，问道： “你这是打算训练他们？” 柯什维托看着据点里热火朝天的马仔小弟们，无奈地说道： “没错，我是按照ODST的要求来训练他们的，但是这帮人基础不太行，下巢人的战斗意志不赖，脑子转得也快……就是服从性和纪律性太差了。” “ODST？地狱伞兵？” 傅青海转过头道。 “是的，地狱伞兵，你可能不知道，我在光环宇宙里曾经担任过一段时间地狱伞兵新兵和斯巴达三期候选人的教官。” ODST，全称是轨道空降突击部队，俗称“地狱伞兵”，是“斯巴达”计划成功之前，UNSC旗下最强的凡人精锐部队。 地狱伞兵和斯巴达战士可是相当不对付的，柯什维托嘴上轻描淡写，但能成为ODST的教官，想来手里是有两把刷子的。 柯什维托双手比划着解释道： “经过我的观察，战锤40K宇宙巢都世界里能获得的武器，下限不低，最差都是自动武器，激光武器也随处可见。但是下巢帮派的战斗技能和战术水平，基本停留在地球街头匪帮枪战械斗的层次，全凭胆气和狡猾在战斗。” “我想如果我能把他们组织起来，用光环宇宙里现代职业军队的训练模式来训练他们，将强大的武器装备，结合先进的战斗技能、团队意识和战术理念，或许能有搞头。” “但是。”柯什维托双手叉腰叹了口气，“实际操作下来还是有点难。” 难怪柯什维托要在下巢里成立帮派，原来是有这样的打算。 傅青海赞许地点点头，鼓励道： “巢都人的素质不算差，有不少星际战士军团的征兵世界都是巢都世界，比如说帝国之拳，只要这些下巢人没有什么奇怪的毒瘾，过度的变异，以及乱七八糟的劣质义体改造，都可以作为不错的兵员来源。” 午夜领主是星际战士军团里纪律较差的，其母星便是臭名昭著的战锤哥谭——那斯特姆巢都世界，但这不是母星的原因，更多是康拉德·科兹自己的管理问题。 帝国之拳的征兵世界里就有两个巢都世界——泰拉和涅克洛蒙达，你能说帝拳的战士纪律差么？那是纪律最好的军团之一。 很多星际战士军团都信奉穷山恶水出刁民的征兵理念，基因原体们回归帝皇麾下后，各军团母星的税收级别都是特级免税，但是大部分星际战士军团对于建设提升自己的家园世界兴趣不大，因为他们要刻意维持征兵世界的原初状态。 太空野狼的母星芬里斯，帝国之拳的母星因维特，都是残酷的冰雪世界。卡利班、巴尔、夜曲星和美杜莎四号，甚至是死亡世界。相比之下，以矿业世界、蛮荒世界和封建世界作为征兵世界和军团母星的，都算比较温和的了。 但是傅青海不完全信奉这种“穷山恶水出刁民”的理念，这些残酷环境更多是塑造了基因原体及其军团的性格，而不是非得在残酷环境里才能筛选出优质兵源，举个最简单的例子：极限战士的母星马库拉格，以及治下的奥特拉玛五百世界，大部分都是文明世界和花园世界，极限战士的兵员素质可一点都不差。 和斯巴达战士分享了一些来自星际战士的征兵经验和训练方法之后，傅青海拍了拍柯什维托的肩膀，宽慰道： “耐心一点，多花点时间，你可以的，柯什维托教官。” 星际战士的训练方法：主要指自己是怎么被窝阔台折磨的。 …… 底巢，耸立的巨柱支撑起了黑暗的天穹，漆黑而安静的水泽废墟中，唯剩下遥远彼方传来的抽水设备的沉闷轰鸣，隐隐约约像背影噪音。 “嘀嗒。” 威利·桑代克被突如其来的的水滴声吓了一跳，豁然转身看向后方。 那里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 威利·桑代克将手心里的汗迹在大腿的护甲上擦了擦，重新握紧了手里的动力剑。 这是一柄适合凡人尺寸的动力剑，有着半圆形的包手剑格，在剑身的末端，还铭刻着桑代克家族的族徽——挂着骷髅头的舰艏。 就在不久之前，在和边沁家族猎爵团队的一场遭遇和交火中，威利·桑代克与自己家族的年轻人们走散了，独自一人进入了这片区域。 这片他从未来过的区域。 堆积成山的废墟，像影影绰绰的丘陵，平静的肮脏水面下，仔细一看，总能看到不明生物在其中游动。 威利·桑代克拖着自己的一条腿，有些一瘸一拐地在废墟堆里蹒跚着。 他的小腿刚刚在废灰蚌给夹了，这种生存在污秽和瓦砾之中的变异生物，直接将威利的塑钢胫甲给夹碎了，破碎的甲片嵌进了肌肉里，让他疼痛难忍。 幸好这套模仿自涅克洛蒙达巢都的贾卡拉猎爵套装，自带了简易的维生系统，镇痛剂被迅速注入体内，胫甲下的内层织物迅速收紧，锁住了伤口，防止血液外流——血腥味在底巢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威利·桑代克翻过一座废墟山丘，终于看到了暗淡光芒的来源—— 一根仅仅耸立在水泽边的锈蚀吊灯。 锢在额头上的机械头环下，挂着不同型号种类的镜片，就是这些精巧复杂的小东西保证了威利尚且能在漆黑的底巢里视物，此刻他迅速切换镜片，将一块厚厚的镜片叠加在夜视镜片上，视角迅速拉进对焦，远处的景物由模糊变得清晰。 一个垃圾拼凑起来的丑陋棚户，一个披着破烂袍子的瘦小身影，静静地坐在岸边。 太好了，不是其他猎爵者，而是一个底巢居民，一个猎物！ 威利·桑代克心中暗暗振奋。 他一边小心地挪动脚步，缓缓靠近那个猎物，一边在心中祈祷： 但愿这个底巢人的变异程度足够高，最好是颅骨都已经变形长角的那种，这样提着他的人头，才可以在猎爵宗长那里累计到积分。 贾卡拉套装是猎爵套装里最轻便敏捷的类型，可威利·桑代克在使用时，脚步与地面废墟接触，仍然不可避免地发出一些细微的声响，但掩盖在远方的背景噪音里，几乎微不可查。 在逐渐靠近棚户后，铁皮钷素吊灯前的瘦小身影，已经近在眼前，威利·桑代克按照家族击剑老师教导的那样，右手将动力剑举起，左手将镜盾护在身前。 忽然，那个背对着他的瘦小身影转了过来，露出了一张挤满了七个眼睛的可憎面庞，她直勾勾地盯着身后的威利·桑代克，开口道： “你好。” 你好？这是什么开场白？ 威利·桑代克一愣。 他想不通这个丑陋的变异人是怎么发现自己的。 就在他微微愣神的刹那，一股沛然巨力瞬间击中了他。 “砰！啪！” 微弱的力场光芒在威利的周身亮起，镜盾的力场为他吸收这次必杀一击的力量，然而这股力量之大，瞬间达到了镜盾吸收动能的上限，随后的“啪”声，是左臂上捆绑的镜盾发出的爆裂声。 痛觉尚未传导至神经中枢和大脑皮层，威利·桑代克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飞了起来。 威利被狠狠地击倒在了地上。 当他发现自己持剑的整条右臂，已经沿着肩膀上光滑整齐的断口彻底消失了的时候，一阵彻骨的痛楚才传递到了感知中，让他忍不住撕心裂肺地痛叫出声： “啊啊……唔！” 声音刚刚从喉咙里发出，就被一双覆盖着黑色手甲的大手捂住，闷在了嘴里。 一双猩红的护目镜出现在了威利的眼前。 低沉的声音响起： “家族的名字。” “唔唔……” 巨大的痛楚和求生的欲望，让威利忍不住挣扎着，然而在盔甲巨人的铁手里，他动弹不得。 “记好了，你只有回答一次的机会，想好了再开口说话。” 那个低沉可怖的声音继续说道，接着，威利感觉捂住自己嘴巴的冰冷手甲微微松开了一点。 他连忙说道： “桑……桑代克家族，我是休伯特·桑代克的第二十七个儿子，我也是有继承权的，你不能杀我……” “咔！” 是颈骨折断的清脆声音。 傅青海将手里的尸体缓缓放下，看着远方的黑暗低声道： “食腐者太多而腐肉太少，很遗憾……” “什未林巢都不需要这么多家族。” ………… 第九十五章 巢都攻略 桑代克家族的猎爵者死后，傅青海仔细检查了他左臂上固定着的这面护盾。 镜盾，一种罕见的个人护盾黑科技，来自涅克洛蒙达巢都范绍尔家族的产品，核心部件是一个动能转换器和一块动力充能电池，具体原理未知，功能表现为可以吸收能量攻击和动能，转化为自身的能量攻击。 这是来自“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的分析。 但是，通过实战检验发现，吸收上限太低了。而且，就如同范绍尔家族那套残缺的STC系统里生产出来的所有产品一样，镜盾运作时会有很强烈的辐射，远远超出底巢的背景辐射，“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判定该面盾牌为已完全损毁，不具备修复价值。 是的，作为一个轮回者，傅青海知晓涅克洛蒙达巢都很多人都不知晓的秘密——某个贵族家族藏匿着一套残缺的STC没有上交给人类帝国和机械神教。 傅青海一看到镜盾这玩意儿，马上就想起了涅克洛蒙达巢都的范绍尔家族——傅青海前世连《战锤40K：战争黎明》都没玩过，却玩过《涅克洛蒙达：蜂巢之战》。 因为即时战略游戏大家都玩得多了，巢都这种有趣的东西却没怎么见过，尤其是下巢里的杀马特翘臀辣妹帮派成员。 如果是范绍尔家族藏匿起来的那套残缺的STC系统本身，傅青海可能还有点兴趣，如果是那套残缺的STC系统生产出来的伪劣产品，那还是算了吧。 傅青海撇了撇嘴。 咱现在手里也是有那么几条科技线的人了，不是一穷二白，再遇到黑科技也要做一番研判，副作用太大的黑科技就没那么香了。 在涅克洛蒙达巢都的设定里，长期与那套残缺STC系统相伴，受剧烈辐射影响，短命的范绍尔家族成员一生都必须生活在维生服里，一些年老的家族成员甚至一出维生服就会当场死亡。 一套不完整的STC，就可以决定一个巢都千年家族的兴盛与衰亡，这就是自黑暗科技时代遗留下来的“标准建造模板（即STC）”的厉害。 傅青海放下手里的镜盾，站起身，将青之刃插回腰间，拍了拍手，说道： “来收尸。” 棚户里迅速涌出几个斯巴达帮的成员，把地上躺着的贵族子弟浑身都扒了个精光，然后熟练而麻利地将尸体拖走。 对于这些下巢帮派分子来说，单单那柄动力剑，就已经称得上是大发横财了，动力武器造价昂贵到即便是在星际战士军团中，也不是人人都能配备的。 只是剑身上铭刻的桑代克家族族徽，可能会为持有者引来杀身之祸。 但是没关系，傅青海已经不打算继续保留这个家族的存在了。 …… 这次猎爵活动声势浩大，为了夺得行星总督的大位，五大家族几乎都不约而同地采取了人海战术，将家族里拐弯抹角的年轻旁系子弟动员起来草草武装了一番，全部送到底巢来。 截止遇到这个桑代克家族的年轻贵族之前，傅青海已经碰到了五拨类似的贵族子弟。 正如柯什维托所说，他们的装备很先进，诸如“镜盾”这样的黑科技并不少见，但是他们的战斗意识和战斗技能都很差。 傅青海几乎没付出什么代价就制服了他们。 通过对这些贵族子弟的拷问和审讯，傅青海得知了关于什未林巢都五大家族的详细情况，同时也在未惊动塔尖贵族的情况下，对什未林巢都世界的了解越来越全面。 一颗星球发展成为巢都，不是一朝一夕之间的，需要成千上万年的漫长进化……或者说堕落的过程，40K时期帝国境内巢都世界多如牛毛，但凡是在31K这个时间点就成为巢都或者有巢都化迹象的世界，都是自黑暗科技时代就遗留下来的古老巢都了，这些巢都的历史可能比人类帝国都长。 傅青海在底巢通往下巢的路途中，看到的那些仍在运转着的巨型机械，就印证了这一点。 什未林巢都就是这样的巢都。 在远征舰队发现这个巢都世界并收归统治之前，当地已经有了固有的统治格局，星际战士军团的到来打破了这种格局，但是得益于当时的统治阶层迅速向人类帝国投降并表示归顺的行为，这种“打破”又不怎么彻底。 在塔尖、上巢、下巢、底巢这个经典城市结构和社会阶级基本固化不变的情况下，每一个巢都世界里，统治阶级的具体构成实际上是在不断动态变动之中的，也就是说，所谓的“什未林巢都五大家族”，并非铁冒子王一尘不变，不断地有家族在血腥斗争中黯然消失，又不断地有家族在血腥斗争中悍然崛起。 后者顶替掉了前者在巢都食物链里的生态位，在巢都里称得上是大新闻，但也很正常。 泰拉政府对于什未林巢都最大的改变和最大的要求，就是什一税，其余的一概不管。反过来说，为了满足什一税的要求，不至于因为交不齐税而惹来帝国舰队的怒火，什未林巢都也逐渐发展形成了现有的政治格局： 索莫费尔德家族，什未林巢都最早向远征舰队表示归顺和效忠的家族，手里掌控着什未林巢都八大商人工会中的电工会、水工会和气工会，照明、饮水和空气，可谓是主巢城市的大半命脉皆在其掌控之中，因首降之功被军务部和内政部授予了行星总督之位。 边沁家族，什未林巢都掌握了生化改造技术和义体改造技术的家族，手里掌控着尸工会和奴工会，前者负责巢都里的尸体回收利用，也就是尸体淀粉的制造，后者负责奴隶贸易，给矿场、工厂提供必要的消耗品，给高端客户提供私人订制服务。 巢都里的赏金猎人和帮派分子，想要变强的，都得去找边沁家族旗下的手术室做改造。只不过，边沁家族的技术也有不少缺陷，某些药物会让人的犬齿变长，染上喜爱生食人肉的毛病。 克洛宁家族，掌管钷工会和铁工会。前者负责从古老的底巢废水里提炼千年沼气，生产钷素。后者负责探矿与开采，无论是在荒原的废渣中挖掘可用资源，还是继续破坏这颗星球上为数不多的自然环境，都属于矿工会的职能。 克洛宁家族拥有什未林巢都最多的私人武装力量，庞大的护矿队，用不完的喷火器。他们和索莫费尔德家族之间颇有摩擦，因为电工会和钷工会刚好是竞争对手，无论能源还是照明，两者的势力此消彼长，决定了巢都居民们一段时间内主要是烧火还是用电。 桑代克家族，曾经是行商浪人，桑代克家族的血管里流淌着导航者家族的稀薄血脉，多代近亲通婚后可能会诞生导航者，依靠这一点，外加远征舰队签发的许可证，桑代克家族成为了这片星区内的行商浪人，有人猜测他们祖上可能是某个导航者家族中的蒙蔽家族或者叛逆家族，导航者血脉退化，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桑代克家族已经几百年没有再出现过一个导航者了，但是他们手里的私掠船舰队，和其掌控的太空港，依旧是什未林巢都对外沟通交流的重要保障。 荷鲁斯之乱的爆发导致行商贸易萧条，桑代克家族重新回到什未林巢都成为了坐商，通过一系列血腥争斗和政治妥协，他们从索莫菲尔德家族手里抢过了钱工会的控制权，将货币和商路的权力牢牢握在手中。 和窝在巢都塔尖的土包子暴发户们不一样，手里有船的桑代克家族，周游星域见识广阔，在和平时期可以游历帝国境内的各个世界，手里稀罕玩意儿挺多，是他们从涅克洛蒙达巢都带回来了“猎爵”这样的新奇玩法。 同时，也是他们带回来了反射片和死灵药这样的毒品。 贩毒在帝国律法里是重罪，归法务部管辖，尤其是这两种和亚空间有沾染的毒品，连审判庭都可以插手了，但这不是傅青海宣判其死刑的原因。 最主要的原因是，作为一名星际战士，傅青海很不喜欢有战舰停泊在太空轨道上随时能对自己发起轨道轰炸的感觉，这种感觉让他如芒在顶，坐立难安，就算桑代克家族老老实实不搞这些走私毒品的小动作，傅青海也要想办法把那艘护卫舰控制在手里。 一艘远征舰队里淘汰下来的，经过多次修修补补的剑级护卫舰，幸运女神号，停泊在什未林巢都的太空港。 桑代克家族的最大依仗。 剑级护卫舰虽然比阔刃级护卫舰，也就是傅青海曾经搭乘的短剑号，尺寸要大一点（1.6公里长对1.4公里长），但终归还是护卫舰，这种微弱的火力想要对一颗星球进行轨道轰炸，傅青海躺在地上让他炸十年都不一定炸得到自己。 但傅青海和柯什维托都是迷信制空权的人，手握战舰好说话，进可攻退可跑，得到了关于桑代克家族的情报后，夺取幸运女神号护卫舰的计划已经摆上了日程。 以上，就是除泽度家族之外四大家族的基本信息。 纵观什未林巢都的政治格局就会发现，不同于涅克洛蒙达巢都一超多强的稳定权力结构——赫玛尔家族一家独大，其他家族都是赫玛尔家族的附庸。什未林巢都的五大家族之间并没有特别明显的实力差距，大家都差不多，这种结构是最不稳定的，即便没有傅青海和柯什维托来搅这滩浑水，五大家族也迟早要打起来。 …… 傅青海回到简陋的棚户内，看着被捆得严严实实跪坐在地上的两男一女，命令胡尔达撕开他们嘴巴的封条，问道： “为什么我没有看到泽度家族的人？” 傅青海在废墟水泽这里，利用变异人女孩钓鱼执法，已经抓获了五批猎爵者了，其他人都已经被处决，这三人是索莫费尔德家族的贵族子弟，被保留了性命。 其中一个女人开口答道： “尊敬的阿斯塔特大人，在猎爵活动临出发前，泽度家族忽然宣布他们退出本次猎爵，并放弃对行星总督之位的争夺。” 嗯？ 傅青海一愣。 居然主动放弃了诱人的总督之位？ 搞什么幺蛾子？ 见眼前的星际战士低着头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其中一个男人插话道： “大人，我猜他们是在避嫌。” “避嫌？”傅青海抬起头，“什么意思？” 年轻男人连忙解释道： “意外死亡的行星总督奥狄斯·索莫费尔德是我们家族的人，案发时我们第一时间就对总督官邸现场进行了勘验，虽然没搞明白死因，但是家族里的年长者都认为，很可能和灵能者有关。” 他缓了口气，接着说道： “而泽度家族，虽然在五大家族里实力最弱，可是他们管理着什未林巢都的大图书馆，塔尖的贵族们都知道他们私下里和非法灵能者来往甚密，只是没有证据。” “而这次，当我们公布了对行星总督死因调查的推测后，很多人把矛头都指向了泽度家族，认为是他们害死了总督。我想，他们突然宣布退出猎爵，放弃竞争，就是基于避嫌的原因吧。” 是这样么…… 对于年轻男子的推论，傅青海不置可否，姑且一听。 傅青海大马金刀地坐在三人面前，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膝盖，星际战士铁甲铮铮的庞大身躯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寂静的氛围凝固了底巢肮脏的空气，等了好一会儿，见傅青海始终不说话，另一个看起来才十五六岁的少年，挪动了一下酸麻的膝盖，鼓起勇气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看着傅青海的面甲，结结巴巴地开口道： “阿……阿斯塔特大人，我们都是帝国的合法公民，我不知道您……您为什么要囚禁我们。” 合法公民？那底巢居民也是合法公民，你们猎爵的行为合法么？ 傅青海懒得跟这些傻逼贵族掰扯，帝国虽然有律法，但只要能按时按量上缴什一税，帝国允许行星总督以任何他喜欢的方式来解读帝国律法，和巢都贵族们扯这些是没用的。 他不屑地哼了一声，道： “那你们知道我来什未林巢都的目的是什么吗？” 说完，便偏过头去，不再理会这三人，专心思索着接下来的步骤。 结果，跪坐在中间的那个女人却忽然开口： “我知道，大人。” 你知道？ 傅青海有些惊讶地看向她。 心想我是莫名其妙从网道节点传送过来的，连我都不知道我来这里的目的，为什么你会知道？ 头盔遮住了傅青海的表情，三人不知道他此刻所想，女人双手被捆缚在背后，眼睛定定地看着傅青海，说道： “没错，大人，我知道你来什未林巢都的目的。” “哦？” 傅青海好笑道：“那你说说？” 女人笃定地说道： “您是忠于帝皇的星际战士。” “是吗，继续。” “你这次前来什未林巢都，是为了收复这里。” “为什么用‘收复’这个词？” “因为大图书馆里的星语者告诉我们，战帅赢了。” 什么？ 傅青海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难怪，难怪什未林巢都至今不表态立场。 “他可真敢说啊……” 傅青海感慨道。 傅青海指的不是星语者，而是泽度男爵。 “那你的意思是？” 傅青海语气玩味地看向女人。 女人咬了咬牙，沉声说道： “而真正的事实是，赢的是帝皇陛下，而不是叛徒荷鲁斯。” 好嘛，称呼都改了。 傅青海淡淡问道： “你为什么不相信星语者的话？” 女人认真地说道： “因为你把其他家族的猎爵者都杀了，唯独留下了我们，我们索莫费尔德家族是前任忠诚行星总督的家族，除非是帝皇陛下胜利了，否则你没有理由这么做。” 女人很聪明，也很大胆，仅凭这一个理由，就敢猜测泰拉围城的结局。 虽然有点过度分析和解读的嫌疑，但不可否认，巢都贵族里还是有些聪明人的。 傅青海之所以杀死其他家族的猎爵者，不仅仅是因为这些人的摇摆骑墙，更是因为这是他和柯什维托的交易： 巢都现有的既得利益者太多了，扑在这块腐烂的臭肉上啄食的秃鹫太多了，要死掉很多贵族，才能腾出空间来让斯巴达战士上位。 蛋糕就这么大，不去掉几个碍眼的塔尖家族，斯巴达帮怎么做大做强、再创辉煌？ 傅青海这边还没说话，女人那边以为自己猜对了，当即低下头，大声道： “阿斯塔特大人，索莫费尔德家族世世代代忠诚于帝国，忠诚于泰拉，忠诚于伟大的帝皇陛下。受异端宵小蒙蔽，未能及时上表忠心，参与猎爵是无奈之举，请您明鉴！无论之后来自帝国的惩罚和怒火是什么，恳请您，恳请您一定要看在索莫费尔德家族忠心耿耿的份上……网开一面！” 这…… 傅青海哑然失笑。 这个女人，又想多了。 显然，在她心中，一个星际战士孤零零地出现在了巢都世界里，是非常不符合常理的。 星际战士军团自然是不会派遣一个星际战士来对付一整个巢都世界的。 她想当然地以为，傅青海只是悄然潜入巢都负责前期侦察的星际战士，后续马上就会有无畏机甲、兰德掠袭者、西卡然战斗坦克等等重装载具开上巢都世界的地表，打击巡洋舰在轨道上待命，风暴鸟登陆艇呼啸而出，轨道轰炸和轨道空降已经准备就绪…… 当年什未林巢都就是这样被征服的。 没怎么抵抗就直接投降，被吓破胆了属于是。 无形脑补，最为致命。 女人的脑补也并非毫无道理。 一个星际战士是没办法征服一颗星球的，尤其是巢都世界这样的，科技水平和帝国平均水平基本保持一致的行星。 行星本地部队的重火力足以杀死星际战士，单个星际战士也不具备和整颗星球打游击战和治安战的能力。 但傅青海就是来了。 星际战士的单兵作战能力很强，但是被很多无良二创者过度渲染，让不明真相的人以为，帝皇就是靠这群人单兵组队作战，征服了大半个银河系的。 星际战士背后庞大的装甲集群和太空舰队，就全都被忽略掉了。 傅青海是接受过帝国军队所有地面装甲载具的驾驶训练的，他可以指挥装甲部队作战，不仅如此，他还会开炮艇、开战机、开战舰，还可以指挥一场小型太空海战。 这才是星际战士的牛逼之处，而很多人就只关心星际战士一对一能不能打得过美国队长。 超级士兵血清注射者，在一场大规模战役里面能算什么呀？一个特种尖兵，顶天了。 这也是美国政府一开始把史蒂夫·罗杰斯当做一个吉祥物而不让他上战场的原因。决定战争胜负的关键是航母编队而不是美国队长。美国政府都很清楚这一点。 话扯远了，回归正题。 傅青海觉得这个爱脑补的女人挺有意思的，他饶有兴致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 “格拉迪斯，大人，我的名字叫做格拉迪斯·索莫费尔德。” “给她松绑，不，给他们三个都松绑，这位年轻的女士有资格站着和我说话。” 傅青海对三人身后的胡尔达吩咐道。 胡尔达拔出军刀干脆利落地用刀尖一切，捆缚住三人双手的捆扎带就断开了。 三人连忙站起身，少年搓揉着自己僵硬发紫的膝盖，女人则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微微屈膝，向傅青海行了一个贵族礼仪。 同样是未满十八岁的贵族子弟，这个格拉迪斯·索莫费尔德看起来就比其他人要成熟很多，傅青海也尝试着向她了解一些更关键的情报： “现在什未林巢都世界的星球驻军，凡人辅助军，是什么情况？” 帝国卫队（星界军）、帝国海军、行星守备军这些，都是二次建军以后从星际战士军团里拆分出来的，人类帝国的大远征还没完全结束就开始了荷鲁斯之乱，此刻二次建军还没开始，傅青海只能以“凡人辅助军”来称呼什未林巢都上的星球驻军。 格拉迪斯毫不犹豫地答道： “什未林兵团，未满编，下辖四个团，分别是什未林第一团‘战车’团，装备有五辆黎曼·鲁斯主战坦克，五辆奇美拉装甲运兵车，一辆石化蜥蜴自行火炮，驻地在主巢近郊的废渣荒原上。” “什未林第二团，‘步行者’团，装备有二十台哨兵步行机甲，驻地在一号卫星城。” “什未林第三团，‘惩戒’团，主体由下巢罪犯组成的敢死步兵团，主要装备是自动枪，还有一队监督他们的贵族督战队，主要装备是激光枪，驻地在三号卫星城。” “什未林第四团，‘纵火者’团，由克洛宁家族提供的兵员，主要装备使用精炼钷素燃料的喷火武器，驻地在主巢。” 格拉迪斯非常有带路党的觉悟，马上就将什未林巢都行星驻军的资料一股脑地倒给傅青海了。 傅青海顿时对这个女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要知道，当他询问行星驻军资料的时候，十个贵族子弟有九个都说不清楚，格拉迪斯虽然不知道具体人数是多少，但却知道主要装备的数量。 傅青海问道：“你为什么这么清楚，你在什未林兵团里服役过吗？” 女人颇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在我舅舅的书桌上偷看到的。” 嗯……虽然驻军数量很少，但是装甲载具都还不赖，是帝国陆军中最经典的那几个款式，皮实耐用威力不俗。 傅青海接着问道： “叛乱发生的时候，没有人向什未林巢都征调部队吗？” 格拉迪斯道： “叛乱发生前征调过，据说是战帅……哦不荷鲁斯亲自签发的调令，将大部分什未林兵团都带走了，只剩下了现在这一点，后来整个什未林星系被亚空间风暴覆盖，交通和通讯都断绝了，星球就没有再被舰队造访过，直到一个月前大图书馆的星语者告诉我们：荷鲁斯赢了。” 是叛徒们率先将部队调走了，傅青海毫不意外，叛乱前战帅是人类帝国最高军事统帅，他有资格调遣任何一支帝国军队。 虽然严格来说，什未林巢都世界是一个正在进行巢都化的世界，只有一座主巢城市和三座卫星城，不是那种几百亿人口、上百座巢都的真正巢都世界，但是这点兵力对于整颗星球来说确实太少了，连前世地球都不如，原来是大部分行星驻军被荷鲁斯调走了的缘故。 “什未林兵团对于星语者的消息怎么看？” 傅青海又问道。 格拉迪斯道： “驻军长官是西里尔中校，他目前宣布什未林兵团保持中立。” “蠢货……” 傅青海摇头低声道。 两边不讨好，选择了最愚蠢的一种方式。 想来没有被战帅带走的人，自然也不是什么优秀果敢的军官。 到底是先解决行星驻军，还是先解决太空港上的护卫舰呢？傅青海陷入了思索之中。 驻军有点分散，如果他们要反抗的话，很难一网打尽，而要夺船则得先进入太空港。 时代已经变了，在荷鲁斯之乱没有爆发的时候，星际战士可以直接指挥凡人军队，而现在，星际战士之间的内战打了那么久，让很多凡人士兵的想法都迷茫动摇了，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听命于谁。 见傅青海骂了句“蠢货”后半天没说话，格拉迪斯以为他在考虑用什么方式摧毁什未林兵团，她想了又想，试探地问道： “大人，您打算怎么处理他们呢？” 傅青海声音冷酷地说道： “这还用问么，帝国军人的信条里可没有‘保持中立’这一说法。” “啊！”格拉迪斯轻呼一声，神情变幻不定，最终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看着傅青海咬牙说道： “大人，请求您带我去什未林第一团的驻地，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可以劝降他们，他们只是被蒙蔽了，请您再给他们一次机会为帝皇陛下尽忠。” 傅青海淡淡问道： “你为什么这么关心第一团，你男朋友还是什么亲戚在里面吗？” 格拉迪斯低着头小声道： “西里尔中校是我们索莫费尔德家族的人，是我亲舅舅。” 傅青海思量片刻，装作不大情愿地点了点头，道： “可以，我可以给他们一次戴罪立功的机会，但前提是不要浪费我太多时间。”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我等得起，我背后的舰队可等不起。 这种态度暧昧不明的，放到审判官那里，就是忠诚的不绝对，直接下令处决了，但是白色疤痕不一样，察合台·可汗连针对自己发起叛乱的星际战士都愿意再给一次机会，让他们戴罪立功发起赎罪远征，黑怯薛终结者就是这么来的。 格拉迪斯的脑补给了傅青海一个思路。 用武力迫使什未林巢都的行星驻军屈服，也不是不行，但是有一定风险，毕竟自己这边拿得出手的战力就两个人，虽强却少，尤其是泽度男爵散布了战帅胜利的虚假消息后，用武力迫使他们屈服就更难了。 但如果狐假虎威，利用不存在的压力迫使行星驻军屈服呢？ 听到傅青海的话，格拉迪斯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人，他们会看清楚形势的，给我一个小时，我就能说服他们！” “可以。” 傅青海满意地笑道： “格拉迪斯，你对家族事务这么上心，你是索莫费尔德家族的直系继承者吗？” 格拉迪斯脸一红，低下头道： “我不是。” “我才是，大人，我才是！我和前任总督的血缘关系比格拉迪斯近多了。” 一直插不上话的年轻男子终于逮到一个机会，连忙举手喊道： “奥狄斯·索莫费尔德就是我二爷爷。” “哼。” 傅青海不屑地轻哼一声，站起身来。 “你比她差远了。” ………… 第九十六章 虚空之子 傅青海来到一处视野开阔的废墟堆顶，找到了潜伏在这里的柯什维托。 斯巴达战士静悄悄的趴在废墟垃圾里，漆黑哑光的雷神锤动力装甲和周围环境融为一体，手里端着一杆长长的大枪。 这杆造型科幻的大枪，浅灰色和黑色的涂装，枪管就像是两根金属条并拢夹在一起，中间有一定空隙。 磁轨武器，傅青海一看就明白。 傅青海慢慢爬到他旁边，接入了短距离射频通讯频道，开口道： “我已经获得了足够的情报，你这边战果如何，柯什？” “稍等。” 柯什维托低声道，金色面罩遮住了他的面容，他微微移动枪口，扣下扳机。 浅蓝色电弧在枪管两条磁轨之间一闪而逝，一声破空的尖啸响起。 “啪！” 傅青海顺着枪口指向的方向看去，目镜视野瞬间拉进，恰好看到了一具胸腔被打碎了的尸首。 柯什维托高举手臂，“嗒”打了个响指。 早已埋伏在附近的几个帮派成员们迅速从各个伏击点涌出，前去扒装备收尸体。 柯什维托看向傅青海： “最后一个搞定了，你说吧，青山。” 傅青海问道： “磁轨枪？” 柯什维托点头道： “没错，全称是‘非对称无后坐力卡宾枪-920’，简称‘ARC-920’，怎么样,你们星际战士有吗？” 傅青海摇了摇头： “这个星际战士还真没有。” 得承认，人类帝国和机械神教确实没有掌握电磁线圈加速武器的技术,战锤40K宇宙里唯一掌握类似技术的,是钛帝国。 柯什维托登时就乐了： “哟呵,终于让我扳回一局。” 柯什维托忍不住继续炫耀道： “我还有一把缴获自星盟的针刺枪，你们星际战士有这种武器吗？” 傅青海摇头：“没有。” 针刺枪发射的针状弹药是一种叫做“苏巴尼斯水晶”的东西,别说战锤40K宇宙里的人类帝国没有，光环宇宙里擅长逆向仿制星盟科技的UNSC也没有。 “嘿嘿嘿嘿……” 柯什维托顿时乐开了花。 战锤40K和其他科幻IP有一个显著的不同，就是战锤40K宇宙的人类帝国和机械神教,禁止研究异形科技。 光环宇宙里，一开始人类的科技十分落后，被科技更加发达的星盟打得节节败退、损失惨重，不少殖民地星球都被星盟的战舰烧成了玻璃球。后来在多年的战争中不断逆向研究星盟的武器装备，人类科技大爆炸,接连出现了很多厉害的武器,能量护盾、磁轨武器、激光武器等等,顺势完成了从实弹武器到定向能武器的进化。 海军情报局（ONI）中专门就有一个部门叫做：逆向工程和原型技术部门。 但人类帝国就不一样,傅青海要研究异形的武器，理论上是有一定风险的,大部分技术神甫也不会去研究异形的武器。 傅青海看着眼前的盔甲战士,高兴得像个两米三的孩子，实在有些不忍心打击他。 斯巴达战士也是生化改造人，斯巴达二期可以算作最强一期，平均身高在两米左右。 傅青海想了想，为了确立之后合作中的主导权和主次关系，决定还是灭一灭柯什维托的嚣张气焰。 傅青海问道： “柯什,除了磁轨枪和针刺枪,你应该还有其他威力不赖的武器装备吧？” 柯什维托点点头：“当然。” 谁都不会第一次见面就将自己的底牌全部亮给别人看，在柯什维托和傅青海初次见面的那一番比较之中，两人都没有提及自己的武器是什么。 傅青海接着问道： “那你会制造这些武器吗？” 柯什维托愣了一下，说道： “不会，这是UNSC配发的武器装备，我用同化点数带过来的。” 他有些奇怪地抬头看了傅青海一眼，心想难道你不是吗？ 傅青海道： “我会。我使用的所有武器装备，包括这套战甲，都是我亲自打造的。” 呃这……柯什维托一呆。 柯什维托是单纯的军人和战士，顶多加上一个顶尖教官的身份，他从小到大只接受过斯巴达计划的训练,他的微型火焰喷射器和微型追踪导弹发射器都是星战宇宙里找人改的,他下意识以为傅青海也和他一样。 傅青海指了指自己肩甲上的颅骨齿轮标志，道： “你知道这个标志意味着什么吗？” 柯什维托摇头： “胡尔达告诉我，那是火星机械神教的标志，是人类帝国里很大的一股势力。” “占人类帝国半壁江山的一股势力。” 傅青海强调了一句，随后又问道： “你能制造出一个斯巴达战士吗？” 柯什维托道： “那是ONI第三处的科学家们研究的东西，关我什么事。” 傅青海笑道： “我能制造星际战士。” 没错，由于昆托大师是技术神甫中的基因士的缘故，并且还是生物贤者这种大能，严格来说，傅青海不仅是技术军士，还是药剂师，至少他精通星际战士十九道改造手术的全部流程，从培育到植入。 斯巴达战士无言了，不用开启透视，傅青海都能猜到金色面罩下，柯什维托吃瘪的表情。 傅青海拍了拍柯什维托的肩甲，笑而不语。 柯什维托牙缝里挤出声音： “算你厉害。” 算你厉害，对于男人来说，这四个字已经是最高级别的赞誉了。 第二轮比一比活动，柯什维托再次败下阵来。 两人聊这几句话的功夫，斯巴达帮的马仔小弟们已经抱着收获的武器装备围了过来。 柯什维托道： “老规矩，按劳分配，这伙猎爵者是布兹·杜勒斯引到伏击圈里来的，他的功劳最大，这把激光狙击枪归你了，布兹。” 柯什维托将战利品中一杆带瞄具的激光枪交到一个头上戴着布套子的人手里,他心安理得地接过这把武器。 傅青海目光盯着这个头套布袋子的人看了一秒，轻声问道： “虚空之子？” 布套人转过头来,布套子露出的两个圆孔里，眼神颇有些惊疑不定，道： “你能看见我的脸？” 他的口音很奇怪。 柯什维托也好奇道： “青山，你的目镜带透视功能？” 傅青海打量着眼前的布套男人，轻轻点头。 柯什维托解释道： “你说得对，布兹确实是虚空之子，他被他的船长赶下船来了，他的身份让他在下巢遭受歧视，没有人愿意接纳他，但是我不介意，就把他收进帮派里来了。” 人类帝国的常规星际航行的时间跨度是很漫长的，有些船只甚至从不停泊，船员们逐渐适应亚空间对现实空间的扰乱，在冰冷的船舱中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后嗣，而这些出生在太空飞船里的人，就被称为虚空之子，是各个世界和星际旅者之间广为流传的传说。 事实上，重力变化、宇宙辐射和亚空间扭曲等等，导致这些从怀胎到出生都待在飞船上的人类，确实会发生一定程度的变异，包括苍白皮肤、轻微畸形、奇怪的语言和步态，或是异于常人的外表，即便有些人外表看上去没问题，但外人还是能从他的气场中感受到某些不太对劲的东西。 傅青海正是通过目镜的透视功能，看到了这个男人白中透蓝的诡异皮肤，和稀疏纤细的黑色毛发。 虚空之子们在帝国境内饱受歧视，很多帝国公民相信这些人会带来凶兆与厄运，不愿意靠近他们。很少能在行星地表看到一个虚空之子，大部分人从出生到死亡，一辈子都不会下船。 柯什维托笑道： “你不会也相信那些神神叨叨的迷信说法吧，青山？布兹十分熟悉黑暗的环境，他在什未林巢都里钻管道就跟回家了一样，是我手下的得力干将。” “臭烘烘的底巢跟飞船深处也差不多，甚至还更好一点。” 这个名叫布兹的男人也附和了一句，声音透过呼吸阀和布袋子传来，有点闷闷的。 傅青海没有理会柯什维托的话，而是盯着布兹的脸，径直问道： “你来什未林巢都多久了？” “呃，两、两年了。” 布兹挠了挠头套，面对星际战士的问话，明显有些紧张和结巴。 傅青海微微眯起眼睛，道： “据我刚刚了解到的信息，叛乱发生后什未林巢都被笼罩在亚空间风暴之中，已经有数十年之久了，期间从未有舰队造访过巢都。你是从哪艘船上被赶下来的，不会是……幸运女神号吧？” 听到那个熟悉的名词，柯什维托一惊，连忙转头看向布兹。 虚空之子同样微微一愣，道： “对，就是幸运女神号。” 柯什维托叫道： “靠，你怎么不早说？” ………… 第九十七章 收编 幸运女神号，就是停泊在太空港的那艘老旧护卫舰。 虚空之子，生于船舱、逝于甲板，世世代代生活在太空飞船里，一般得是那种年代久远的，船员们在里面结合繁衍了数代的太空飞船里，才会出现这个族群。 他们可以是水手长、是机轮长、是炮手、是引擎维护工等等，总之，抛开受人歧视的身份不谈，作为船员，虚空之子们是非常专业的。 凡人辅助军里有女兵的存在，远征舰队里也不乏女性船员，帝国并不限制他们私底下的生活方式，短剑号护卫舰上同样有虚空之子，数量不多，主要担任一些下级岗位的职责，所以傅青海知道这群人的存在。 因为身份受人歧视外加不适应飞船以外的生活环境，这帮人在船舱里非常抱团，会组成船员兄弟会之类的结社，而在太空飞船以外的地方，就很难见到这群人。 偶然在下巢里出现了一个虚空之子，不仅是斯巴达帮的成员，还恰好是幸运女神号的前船员，不用傅青海提醒，柯什维托当即把布兹拉到一边,详细地询问起了他的个人情况以及护卫舰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柯什维托走过来,对傅青海道： “走吧,青山,我们返回据点，边走边说。” 从底巢返回下巢的路上,傅青海和柯什维托正在通讯频道里悄然通话着。 柯什维托： “幸运女神号是一艘挺老的剑级护卫舰了，已经超出了服役期限，所以被远征舰队卖给了桑代克家族,连着上面生活的船员一起卖过去的，一来这帮人不愿意下船换船，二来如果没有这些熟悉护卫舰的老船员的维护，这艘修补多次的护卫舰还能不能开得动也是个问题。” 傅青海问道：“布兹是什么情况？” 柯什维托道： “老套的故事，布兹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朋友,也是虚空之子,论血缘关系可能还是他的表妹,俩人都准备私定终身了。结果有一次桑代克家族的大少爷在船上喝多了,这个玩腻了变异人和外星人的混账，不知道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看到布兹的表妹后,就非得要和她来一发，说什么想试试虚空之子的滋味……后面的事情不用我说你也猜到了，布兹表妹受到污辱，布兹羞愤欲绝，准备暗杀凯希·桑代克，被船员兄弟会阻止,并赶下了船。” 傅青海沉吟了片刻,分析道： “我觉得船员兄弟会的这个决定，很可能是在保护布兹。一帮子水手组成的结社，可没有资格和掌握整支船队的行商浪人家族斗，更何况桑代克家族还是巢都塔尖贵族，手里的牌太多了。布兹这条线，有得搞。” 从风帆木船时代开始，水手和船长斗，总归是不占上风的。 柯什维托点头同意，道： “幸运女神号的船员兄弟会，说穿了全都是布兹的亲戚长辈，当然有得搞。那我们这就着手准备,先想办法潜入太空港,然后夺取护卫舰？” 傅青海摇了摇头： “不着急，我们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办，去一趟废渣荒原，我要把什未林第一团拿到手里。” 柯什维托一愣，转头看着傅青海，讶然说道： “你的情报收获不小嘛。” …… 回到据点后，傅青海和柯什维托把虚空之子布兹叫到小房间内详谈。 当得知自家老大和星际战士要夺取幸运女神号并让桑代克家族消失后，虚空之子当场热泪盈眶，一把摘下头套一副要纳头就拜的模样，被柯什维托阻止了。 布兹·杜勒斯从小在护卫舰上长大，那个时候护卫舰还隶属于第27号远征舰队，第七军团帝国之拳，名字也不叫做“幸运女神号”，而是叫做“加拉顿”号，布兹对护卫舰内部的结构布局与管道通路了如指掌，很快就在小房间里为两人绘制出了详尽的地图。 拿到了地图，傅青海又让布兹出去，让格拉迪斯进来。 格拉迪斯·索莫费尔德的两个亲族，她的堂哥和表弟，都被软禁在了据点里，只有她一个人会跟随傅青海行动。 光线昏暗的小房间内，傅青海脱下头盔，露出一个尽量和煦的微笑，道： “你好，格拉迪斯小姐。” “啊，啊,您好，阿斯塔特大人。” 格拉迪斯有些愣了，略有点手足无措。 星际战士军团当年征服什未林巢都的故事,来源于父辈们的口口相传,格拉迪斯看过全息录像，看过图片资料,却没有看过任何一个星际战士的脸，她本以为是父辈们描述中的那样，一个面容坚毅的壮年男子的形象，却没想到这个星际战士这么年轻……还这么帅。 傅青海牢记塔拉尔教给他的经验，脱下头盔是为了安抚一下这些凡人的情绪，让女人适应从俘虏到合作者的身份转变，但是他感觉格拉迪斯的状态有点不太对劲……你脸红什么？ 也没多想，傅青海抬手指了指斯巴达战士，首先向格拉迪斯介绍道： “柯什维托，斯巴达帮的头目，是我们的人。” 年轻贵族女人对斯巴达战士点了点头，表示礼貌。 正常来说，若非有傅青海背书，塔尖贵族们看待这些下巢帮派就像看待一条狗，哪怕性命握在别人手里时也不例外，这是根深蒂固的思维观念作祟。 就如同星际战士军团的强大无敌，在他们的固有观念中那般根深蒂固。 傅青海深深地看了格拉迪斯一眼，再次强调了一遍： “我是说，斯巴达帮是我们的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吗，格拉迪斯小姐？” “啊呃，我，我明白了。” 格拉迪斯从恍惚中惊醒，连忙应道。 你到底明白了什么……傅青海忍不住提点了她两句： “之后的计划中，索莫费尔德家族必须配合斯巴达帮的一切行动，懂了吗？” “嗯，我懂，大人。” 迎着傅青海质询的目光，格拉迪斯重重点头，说完，又不敢和傅青海对视，脸蛋红红地垂下了头去了。 之前不是挺聪明的么，怎么今天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傅青海皱起了眉头，想了想，最终还是抛下了那枚最大的诱饵： “如果计划顺利的话，什未林巢都不用遭受太大的破坏和损失，我也向你保证，索莫费尔德家族依然会是这颗星球的行星总督，唯一的主宰。” 格拉迪斯眼睛一亮。 接着，傅青海又轻声补充了一句： “另外，格拉迪斯，你自己想一想，你比那些所谓的直系继承人们都聪明，你难道就不想执掌一个塔尖家族吗？” 格拉迪斯抬起头，眼中燃起了名叫野心的火焰，坚定地点头，道： “我全都明白，大人。” …… 生活在战锤40K里的巢都，就像生活在龙与地下城里的地下城，巢都的结构是立体的、堆叠的，而非平面的。蜂巢一般的居住空间杂乱无章地码放在一起，管道、直梯、竖井、地穴……无数的交通网道穿插纵横其间。 傅青海曾经向柯什维托强调过索莫费尔德家族的重要性，不仅仅因为他们曾经是忠诚派的一员，更是因为，索莫费尔德家族手里掌握着水工会和气工会，这是主巢城市居民的生存命脉。 水工会的坐商们背着瓶瓶罐罐，来往于通道之间，同时还负责维护主巢的巨大水箱，这个水箱中储存着数十亿吨的水，可以用来饮用，或者作为工业冷却用水，身穿重型潜水装备的工会成员会进入这些水箱，在里面测试水质，维修漏洞，还有清除入侵生物。 气工会的坐商们则不断探测新的氧气矿脉，同时控制着巢都里所有可呼吸的空气的流动，他们控制着每个涡轮机、通风井、空气净化器、排烟口，让巢都外的污浊空气不至于进入巢都内导致某一片区域窒息。 除了身体器官已经发生适应性突变的变异人，没有一个正常人能不依靠水工会和气工会，在巢都世界里长期生存。 “要注意你搞事的范围，柯什维托。” 临走前，傅青海对斯巴达战士告诫道： “这两大工会若是出了什么乱子，会影响到十几亿人口的主巢，以巢都拥挤的人口密度，死个百十万人都是可以预见的。” 柯什维托点头道： “我晓得的，青山，你太高估我了，我现在手里这三瓜俩枣的轻型武器和帮派成员，可没办法撼动什未林巢都千百年都牢不可破的运转根基。” 傅青海知道这一点，他就担心柯什维托是不是还藏着什么单兵核弹之类的大杀器，搞事的时候一不小心把巢都的某处关键结构——蓄水箱或者通风井给炸塌了，影响了那一片区域生活的人们。 …… 傅青海和格拉迪斯，跟随斯巴达帮提供的向导，一路摸向通往巢都近郊的密道。 在底巢里跋涉，无疑是艰难的。 傅青海将身上一些只有研究价值，没有实战价值的武器装备，比如说E-11爆能步枪，身份验证卡，蝰蛇夫人的鸡尾酒毒药，等等零零碎碎的战利品，全都留在了柯什维托的据点，带上一刀一剑一枪，就出发了。 而格拉迪斯则身穿着全套的拼凑版猎爵套装，傅青海把缴获的防护装备稍加修复调整后，全都往她身上套，生怕这个贵族女人在穿越底巢的时候死了。 呼吸阀是必须的，每一个下底巢或者出巢都的人，都必须佩戴这个东西，有些区域的毒气甚至浓郁到无法完全过滤，需要封闭呼吸阀然后吸取氧气罐。 除了呼吸阀，格拉迪斯头上戴着防护目镜，身上裹着黑色紧身防护服，手上戴着内置了小型爆弹枪的拳套，背后披着光学迷彩斗篷。 把奥鲁斯（力量型）、贾卡拉（敏捷型）、女宗长（潜伏型），三套猎爵套装的装备都在她身上拼凑起来了。 整装上路。 连同向导一起，三人穿过了遍布有毒污水和腐臭烂泥的沼泽，果冻模样的活性真菌数次弹射出触须，想要将沼泽边的三人拉入其中，好几次都是傅青海把被缠绕住的格拉迪斯硬拽了出来。 三人越过了充满了荆棘刺丛的灌木密林，它们倒钩状的变异刺尖甚至能割开猎爵套装的防护服，一路上全靠傅青海的青之牙链锯剑+脉冲电弧炮清场开路。 路途漫长，怪物遍地。 几经周折，险象环生。 有一说一，客观评价，这些底巢生物的难缠程度，远远胜过星球地表的行星驻军，得到了星际战士傅青海的高度认可。 终于，三人爬过一段蜿蜒曲折的黑暗管道，向导伸手旋转头顶的阀门，一阵呕哑嘲哳的铁锈摩擦声过后，井盖掀开，昏沉沉的光芒从头顶撒下，三人终于来到了地表。 “呼呼呼——” 傅青海才将头探出井口，一阵狂风裹挟着粗粝的砂石，瞬间击打在头盔上，刮得叮叮当当作响。 傅青海抬头一看，昏沉阴暗的天空，被浓密的乌云所遮蔽，那是工业废气堆积而成的厚重云团，寥寥几道光线透过云层洒下，空气中能见度极低，沙尘龙卷风在无休止地旋转着，天地间唯剩下呜哑呼啸的风声。 傅青海缩回脑袋，对身下的格拉迪斯大声喊道： “把防风镜戴上。” 然后对另一边的向导喊道： “感谢你的帮助，你可以返回了，剩下的路途我自己走完。” 井口的风声太大，傅青海不得不提高音量。 向导点了点头，披上兜帽，重新缩回了黑暗的通道中。 这也是一个浑身严重畸形的变异人。 傅青海见格拉迪斯已经戴好了防风镜，并且拉紧了身上的防护服，探手拽住她的胳膊将女人一把提起，两人从井口里一跃而出。 格拉迪斯被袭来的狂风吹得一个趔趄，砂尘龙卷环绕着傅青海，犹如千刀万剐，却未能在青之壳上留下划痕，傅青海将她拉过来护在怀里，背后的飞行背包启动，等离子炽焰喷涌而出，硕大涡扇将砂石卷入，发出咔噔咔噔的碰撞声，但依然迸发出无匹的巨大推力，将傅青海推向天空。 傅青海飞行背包推力全开，扶摇直上，一头冲出了沙尘暴笼罩的范围。 围绕在主巢城市边缘的巨大沙尘暴依然在脚下肆虐，高空中，傅青海稍稍减弱推力，扭头向身后看去。 什未林巢都的建筑群就在远方，像一座顶端直插云霄的黑暗森林，污浊的河流从排污口里流出，恶臭的烟柱从大烟囱里升起，有股无名的压抑与肃然。 傅青海转回头，飞行背包展开金属短翼，尾焰猛然喷出，身体下压向远处飞去。 …… 这边傅青海历尽千辛万苦走出了主巢的范围，那边柯什维托也没有闲着。 他放弃了继续在底巢里猎杀贵族子弟们，底巢太大太危险，根本找不完的，帮派成员们也不具备和装备豪华的猎爵者们对抗的能力，只能充当侦察耳目，之所以能反狩猎，全靠柯什维托一人战力高强，稍有不慎，他自己也会陷入危险的境地之中。 柯什维托将斯巴达帮的成员们收拢，清点在反猎爵活动中得到的战利品，将帮派成员们重新武装一番，悍然冲出据点，开始了下巢大火并，暴力蚕食其他帮派的地盘，并逐步向上巢渗透。 …… 傅青海怀里抱着格拉迪斯，手甲遮挡在她的头顶，挡住了袭来的狂风，目光在废渣荒原锈红色的大地上略过，延伸向远方。 天空一片阴郁，傅青海看到了巨大的钻探挖掘机械如同懒散的钢铁奶牛，在废渣荒原上慢慢地移动着，还有一些巨大车辆跟随其后，正在就地进行粉碎精筛等初加工的作业。 他的目光向更远处延伸，看到了那里延绵不绝的帝国堡垒，帝国壁垒墙由长长的壕沟式防御平台和较小的防御工事组成，冷酷而高耸的塑钢碉堡，顶端是宏炮坚固的炮台底座，半埋于土中的石垩地堡，两边有垛口的装甲连接成坚固的盾墙。 看起来还挺像那么回事。 傅青海没有从驻地上方飞过，而是在距离驻地两公里的地方直接降落，再近就要进入四联装自动炮的射击范围了，傅青海带着格拉迪斯徒步向什未林第一团驻地走去。 结果走到了距离驻地一公里的地方，依然没有收到任何警告与提示。 直到傅青海领着格拉迪斯来到距离驻地五百米的地方，不需要目镜视觉补偿就已经清楚地看到了铁丝网和壕沟，看到了铁灰色塑钢碉堡上的双头天鹰标志，以及高高对着天空的宏炮炮口。 “啪！” 地堡中升起了一枚缓缓燃烧着的照明弹，忽明忽暗的红色火光照亮了两人的身影。 格拉迪斯一把扯下了自己防风镜和呼吸阀，露出自己的脸，双手呈喇叭状放在嘴边，对着碉堡方向大喊道： “我是格拉迪斯·索莫费尔德，告诉西里尔中校，她的外甥女来了！” 对面的壕沟和地堡里静悄悄的。 五分钟后，布满铁锥的钢铁大门缓缓向内开启，背后空无一人。 格拉迪斯抬起头看向傅青海。 傅青海点了点头，拍了拍格拉迪斯的肩膀，道： “去吧。” 格拉迪斯重新戴上防风镜和呼吸阀，整了整身上的装备，走向敞开的钢铁大门。 傅青海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但是视野的余光已经捕捉到，从地堡阴暗的射孔里，从碉堡顶端的垛口后，从圈圈缠绕的铁丝网之间，已经有好几支激光枪对准了自己。 看来泽度男爵的谣言也并非毫无威力。 至少凡人辅助军们已经胆敢瞄准星际战士了。 傅青海依然平静地站在原地，像一尊沉默的雕塑，没有任何动作。 几支激光枪而已，只要不是被宏炮瞄准了，傅青海都不需要着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二十分钟过去了。 半个小时过去了。 五十分钟过去了。 傅青海抬起了右手，放在了腰间青之牙链锯剑的剑柄末端，手指轻轻敲击着银灰色的骷髅圆球。 很快，距离格拉迪斯和傅青海约定的一个小时，就要到了。 傅青海的耐心，也在被逐渐耗尽。 再不出来，他可就要拔剑了。 终于，驻地里，格拉迪斯和一个身穿笔挺制度，面色严肃，肩上披着大氅的棕色络腮胡中年男子，并肩走了出来。 格拉迪斯扯下了自己的呼吸阀，冲着傅青海激动地挥舞着手臂，挺翘鼻尖红彤彤地，满脸兴奋的笑容。 傅青海站在原地没动，中年男子走到傅青海面前，单膝下跪，双手交叉行天鹰礼，低下头恭敬地说道： “什未林兵团指挥官，西里尔·索莫费尔德，向您致敬，大人。” 傅青海俯视着这个中年凡人军官，淡淡开口： “西里尔中校，你们的所作所为，我均已知晓……” 中年军官的肩膀一紧。 傅青海继续平静地说道： “但是我愿意给你们一个重新向帝皇表达忠诚的机会。” 西里尔中校微微松了口气： “愿凭您差遣，大人。” 傅青海没有多废话，而是直接道： “带上你所有的士兵和载具，跟随我，向一号卫星城进发。” “是，大人！” ………… 第九十八章 帝皇已死 傅青海展开金属短翼飞翔在空中。 身下，是五辆呈线式队形，在废渣荒原上一字横摆平铺开的黎曼·鲁斯坦克，后面跟着五辆奇美拉装甲运兵车，履带碾过废渣，装甲部队轰隆隆前进着，车后拖起长长的烟尘。 人类帝国的装甲载具和战机炮艇，基本分两条线：星际战士体系和帝国卫队体系，主要是前者体型更大，需要的内部空间更大，同时星际战士的神经反应和极限过载，也使得他们能驾驶速度更快的专用战机，比如说剑尾截击机和风暴爪炮艇（凡人穿戴抗荷服或许也能开）。 像兰德掠袭者、犀牛运兵车这些谱系庞大、款式众多的载具家族，星际战士和帝国卫队都有对应型号。但是黎曼·鲁斯坦克就是非常典型的一款，帝国卫队专用的装甲载具，傅青海作为星际战士，除非用皮姆射线手枪缩小自己的体型，否则是没办法进入黎曼·鲁斯的驾驶室的。 但黎曼·鲁斯坦克真的是非常非常棒的一款坦克，傅青海最喜欢的设计不是它的主炮或者装甲或者别的什么，而正是黎曼·鲁斯坦克的发动机。 夸张点说，把你能找到的任何能点着的东西，酒精、食用油、苯酚、煤炭，扔进黎曼·鲁斯坦克的发动机里，它都能烧（灵能者不行）。 万用发动机可太牛逼了，对于全面战争的意义而言,远比强大的主炮或者先进的装甲更牛逼。 该型坦克的STC模板是在太空野狼的老家芬里斯星系被发现的，所以用狼王黎曼·鲁斯来命名这款坦克,其也正如狼王本人一样,粗粝、强悍、坚韧不屈。 威力不俗,不易故障，修理维护简单,堪称是战锤40K里的T-34。 傅青海一个俯冲飞至中间那辆坦克的旁边，几乎是在贴地飞行，傅青海转头冲车顶舱盖上探出半个身子的西里尔说道： “太慢了,速度太慢了！提高速度！” “大人！”装甲部队前进的声音太大，西里尔也不得不提高音量： “奇美拉装甲运兵车都用来装载士兵了，没有携带额外燃料，如果全功率前进的话，坦克自带的燃料就不足以返回驻地了。” 傅青海摇了摇头,只抛下一句话： “坦克兵要学会从敌人那里获取补给。” 说完,便重新飞回高空,观察远方形势。 头戴大毡帽的西里尔一咬牙,缩回驾驶室，在通讯频道里对所有车组下令道： “提升功率,全速前进！” …… 什未林第二团,“步行者”团的驻地，在一号卫星城的周边，这里地势起伏，沟壑纵横，丘陵密布，相比黎曼·鲁斯坦克这种履带车辆,更适合哨兵机甲这种双足前进的单人载具。 西里尔的装甲部队堂堂正正地沿着宽阔平坦的主路推进,很快，就惊动了驻地里的什未林第二团。 伴随着黑烟从竖直排气管里喷出，一架又一架哨兵机甲，迈着大脚丫子从主路两侧的丘陵中现身。 傅青海远远落在后面，通过通讯频道指挥西里尔： “上去和他们交涉。” “是，大人。” 哨兵机甲就像将一坨装甲盒子安在了两根粗大的反曲机械足上，敞篷装甲盒子的两侧不是机械臂，而是硬连接的远程武器，显得脚大身子小，比例不太协调。 丘陵两侧的哨兵机甲将道路正中的装甲部队包围后，主路中间,一架有着土红色特殊涂装的哨兵机甲,迈着液压反曲机械足，缓缓走来。 躲在沟壑里的傅青海定睛一看，哨兵机甲的机身上印着一个繁复的标志——紧紧握住血肉手臂的机械爪，包裹在环形尖齿之间。 边沁家族的族徽。 傅青海微微蹙眉。 怎么把自己的家族纹章涂到帝国部队的载具上来了？ 这种行为……也不是说完全不允许，关键你就一行星驻军，也不是什么荣誉兵团精锐部队，凭什么把自己家族的族徽印在帝国军队配发的装备上？ 这台哨兵机甲的驾驶员，是一个上身穿着简单背心，下半身军裤军靴的凶恶中年男人，他粗糙的皮肤上爬满了蚯蚓般扭曲的血管，背心下隐约露出手术后留下的丑陋缝合线，眼眶里镶嵌着圆柱形的机械义眼，像个红灯泡。 看造型就是个不好惹的狠茬。 他翘着二郎腿，将厚实的军靴搭在了哨兵机甲的边缘外，嘴里叼着拉霍叶卷烟，深吸一口，拿下卷烟，烟雾缭绕中悠然开口道： “哟哟哟，让我们看看，这是谁来了？” “什未林兵团名义上的指挥官，战车团的团长，西里尔·缩头乌龟·索莫费尔德。” “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我的老长官？” 西里尔稳稳地探出车顶舱盖，对凶恶男人的话语丝毫不在意，淡淡说道： “汉弗莱，我是来找你谈谈的。” 凶恶男人汉弗莱“噗”地吐出一口唾沫，居高临下地看着西里尔，恶狠狠地质问道： “第一团是索莫费尔德的自留地，第二团是我们边沁家族的自留地,这是早就划分好明明摆摆的了，西里尔，你今天开着所有坦克气势汹汹兴师动众地跑到我的地盘来，到底想干什么？” 西里尔笑道： “汉弗莱，我们同是为帝国效力的军人，何来你的地盘我的地盘之说？” 西里尔知道傅青海在偷听，一番话讲得是冠冕堂皇。 汉弗莱不屑道： “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有话就说，有屁就放！” 西里尔道： “星语者的消息你听说了吧？” 汉弗莱扬了扬下巴： “听说了。” 西里尔问道： “边沁家族的意思是？” 汉弗莱眉毛一挑，反问道： “你们索莫费尔德家族的意思又是？” 西里尔正气凛然地道： “索莫费尔德家族永远保持对帝皇陛下的忠诚，我们会和叛徒荷鲁斯战斗到底！” “哈？” 汉弗莱扔掉了手里的卷烟，惊讶道： “你该不会以为那个传说中的老家伙还会回来重新册封你们家族为行星总督吧？做什么白日梦呢？” 汉弗莱一脚蹬在机甲的舱壁上，坐直身子大声道： “帝皇已死！曾经的战帅，荷鲁斯·卢佩卡尔，是混沌帝国的主宰，银河系的新主人——大图书馆的星语者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泽度家族就算有什么小心思，也不敢在这种大事上和我们打马虎眼，结果八九不离十了，帝皇就算没死，我估摸着也是个重伤带残废仓皇逃窜的，哈哈。” 躲在远处偷听的傅青海，闻言顿时一乐。 嘿这家伙，还真让他给猜中了一半。 帝皇确实重伤残废坐上了黄金王座，但仓皇逃窜的是叛徒们而不是帝皇。 西里尔沉声问道： “那依你的意思，边沁家族要恭迎新皇登基，敞开大门迎接战帅舰队的到来咯？” “不。” 汉弗莱甩了甩手指，摇晃着脑袋： “话也别说得那么满，谁把舰队开到了什未林巢都的太空轨道上，我们就恭迎谁的到来。” “好，好……” 西里尔表面上愤怒不已，心里对汉弗莱的回答可谓是非常满意。 西里尔这个家伙，明知道自己这边有个星际战士，却故意不说，上来就装模作样地套汉弗莱的话，就是想让边沁家族的人当着傅青海的面，说出这些大逆不道的亵渎之言。 傅青海知道他的小心思，但是也不点破。 恰好傅青海也需要一只出头鸡，来杀给索莫费尔德家族的人看看。 省得当他们发现自己背后没有帝国舰队后，生出些异样的心思。 傅青海从藏身处现身，悄然来到了几辆装甲车的后面。 包围在两侧丘陵的哨兵机甲们看到了傅青海的出现，正欲惊呼出声。 “砰——” 傅青海屈膝一弹，背后的喷气背包在地面上爆出巨大的环状气浪和放射状尾焰，整个人瞬间腾空而起。 傅青海拔出青之牙，双手高举过头顶，飞跃过一群坦克装甲车，悍然斩向了道路中间的哨兵机甲。 吃我一记跳劈！ 汉弗莱面对天空中猛然浮现的那团阴影，遮住了自己的整个机舱，张开嘴巴，呆若木鸡。 “铿！” 敞篷机舱里爆发出一团血肉之花，看起来就像个狠茬的汉弗莱·边沁，当场被斩杀在了机舱里，尸骨和血浆糊满了舱壁。 还没完，傅青海借着跳劈下坠的势头，握紧了链锯剑的剑柄，用力下压。 “嗡嗡嗡……嗞嗞嗞，啪！” 整个哨兵机甲的机舱，发出了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火星四溅中竟然被链锯剑整个儿地一劈两半！ 傅青海轰然落地，稳稳站住，而面前的哨兵机甲则向两边分开，颓然倒下。 傅青海单手举起了链锯剑，缓缓环顾四周，扩音器里沉声道： “投降，或者死。” 现场一片肃静。 “砰！” 一发不知道从哪里射来的重爆弹，打在了傅青海抬起的臂甲上。 重爆弹的冲击让傅青海身子向后一仰，臂甲上的陶钢护甲被炸得支离破碎，露出了内部活体金属构成的复杂结构。 傅青海放下手臂，露出了猩红的护目镜，看向了重爆弹射来的方向。 “开火。” 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冷声下令道。 “开火！” 西里尔一声大喊，然后就缩回了坦克里，锁死了舱盖。 “Boom！Boom！Boom！” 黎曼·鲁斯坦克的主炮，又粗又长的战斗加农炮，黑洞洞的炮口顿时喷涌出炙热的火光，车体正前方的副武器，稍显细小一点的激光炮，也射出了红热的激光柱。 什未林第一团手里的黎曼·鲁斯坦克，是标准的瑞扎型，车体两侧没有安装次级炮塔，但是仅主炮和副炮，也够哨兵机甲们喝一壶的了。 傅青海在哨兵机甲两侧挂载的重爆弹和伐木枪形成的密集弹幕中，辗转挪移，冲向一架哨兵机甲，横剑扫出，两根液压反曲机械足被齐齐斩断，机身一歪砰然倒地，排气管还在吭哧吭哧地喷着黑烟。 傅青海将链锯剑从驾驶舱里拔出，滴滴鲜血被飞旋的锯齿甩开，转头看向周围硝烟弥漫、炮弹横飞的乱象。 杀戮，终究开始了。 ………… 第九十九章 塔尖一隅 激光炮的赤红激光在战场上横扫肆虐，战斗加农炮的炮弹裹挟着高温破膛而出，主炮的轰鸣将死神送达，一架不慎被击中的哨兵机甲，机舱连同里面的驾驶员一起蒸发殆尽。 及时开火的黎曼·鲁斯坦克，极大地分担了傅青海面临的压力。 标准型号的哨兵机甲，侧边挂载重爆弹或者伐木枪，特殊型号的会挂载链锯剑或者起重臂。 伐木枪还好，伐木枪本质上就是大口径的自动炮，主要是射速快，穿甲能力不行，除非恰好射中护目镜之类的地方，否则没办法击穿青之壳动力战甲。 但是重爆弹就不一样了，1.0口径的重爆弹相比.75口径的标准爆弹，威力更大，穿透更强，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傅青海至少被三枚重爆弹同时击中，臂甲、膑甲全被打碎，最厚实的肩甲都被打裂了，这还是他身法灵敏及时躲闪的结果。 青之壳动力战甲的防御力，要超过MK4极限型动力盔甲不少，但还没有实现本质上的革新与突破。 幸好，在傅青海下令开火的一瞬间，几辆黎曼·鲁斯坦克就释放了发烟筒,“砰砰砰”几声后，烟弹拖着尾迹划过曲线,四处弹射落地,浓白色的烟雾将战场笼罩,遮蔽了傅青海的身影。 这是帝国卫队步坦协同作战时的标准流程，西里尔怂归怂,但也不蠢。 浓稠的烟雾笼罩住了主路和两旁的沟壑，白茫茫的战争迷雾中，时不时有黄色火光和赤红激光亮起,具备热成像观瞄系统的黎曼·鲁斯坦克在烟雾中持续开火。 快速移动的星际战士，搅动着浓稠的迷雾，鬼魅的身影时隐时现，目镜的红光在雾气中游走，每当他出现在了哨兵机甲的身边,伴随着链锯的嗡鸣,和尖锐刺耳的金属撕裂声,必然有哨兵机甲要栽倒。 正面对轰,哨兵机甲可不是黎曼·鲁斯坦克的对手，汉弗莱·边沁死后,第二团已经准备撤退,两边的哨兵机甲迈开脚步，转动机身向后撤去，打算利用复杂的地势摆脱第一团的追击。 但傅青海可没打算放过他们。 如果从高空看去，哨兵机甲们就像是一群在起伏丘陵中亡命奔逃的鸵鸟，被一个体型远远小于他们的星际战士提着把剑追得抱头鼠窜。 傅青海提剑快步奔跑，遇到沟壑和巨石,直接一跃而起,空气背包喷出气流与火焰，助力傅青海越过障碍，如猛虎扑食，巨大的冲击力将前面的哨兵机甲一头撞翻，栽倒的机身在泥土里犁出两条坑道……傅青海翻身站起，从倾倒的机舱里拔出血迹斑斑的链锯剑，再转头看向下一个逃窜中的倒霉蛋。 星际战士有电浆枪、有热熔炮、有爆燃铳……他们有各种反载具武器，可你见过，抡着链锯剑砍机甲的莽人吗？ 太莽了，惹不起惹不起。 主路两旁的战斗已经偃息旗鼓，浓雾渐渐消散。 西里尔从车顶舱盖里探出身子,拿出望远镜遥望着远处正在疯狂追砍的傅青海,嘴里叹息感慨道： “一人一剑，溃敌万千，不愧是传说中的阿斯塔特啊，世间勇武之极，当如是。” 仅仅是一个前期探路的星际战士，就如此强大，那他背后的那支太空舰队该有多可怕？ 西里尔想到这里，不禁庆幸自己没有站错队。 很快，除去一部分边沁家族的死忠，均被傅青海斩杀殆尽后，剩下的哨兵机甲纷纷熄火跪地，驾驶员举起双手，走下机舱，表示投降。 当奇美拉装甲运兵车里下来的士兵们，端着激光枪呈搜索队形来到这处丘陵时，看到的，是举着双手跪成了一圈的机甲驾驶员，而被他们围在中间的，是一尊手持链锯剑，盔甲焦黑残破，目镜猩红冷酷的盔甲小巨人。 …… “之后的目标是什么，大人，是纵火者团还是惩戒团？” 西里尔对傅青海问道。 傅青海用一块破布轻轻擦拭着青之牙的剑身，擦完将沾满了鲜血的破布扔下，将链锯剑插回腰间，道： “那是两个没有装甲载具的步兵团，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交给你去处理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 西里尔此刻心里是由衷地钦佩： 其实我觉得这这两个有装甲载具的团,对您来说威胁也不大。 西里尔中校点了点头，领下了这个任务。 “纵火者”团驻扎在主巢里，坦克和装甲车开不进去,暂时不做考虑。“惩戒”团的贵族督战队人数少，还要分心弹压罪犯们，根本不足为虑，坦克开过去就能劝降。 就如傅青海所说的那样，西里尔将“步行者”团驻地里的机甲燃料全部搬出来，注入了黎曼·鲁斯坦克的油箱里，装甲部队就再次轰隆隆地上路了。 而傅青海的目光，则看向了远方那座雄伟如山脉般的黑色城市，密集的光点散布其间，一条条污水河流如瀑布般淌下，无数条剧毒烟柱汇入云层，那茫茫多的尖刺高塔，那直插云层看不到尽头的顶端。 …… 什未林巢都，塔尖区域。 波涛汹涌的洁白云海之上，云浪翻滚，云朵堆积，无时无刻不在，卷曲，起伏，又消散。 这里永远阳光普照，永远晴空万里，头顶湛蓝的天穹中，隐约可见太空港的模糊轮廓。 这是一间巨大的会议室，巨大的落地玻璃通透明亮、一尘不染，将窗外无边无垠的洁白云海尽收眼底、一览无余。 从地板到天花板交替镶嵌着由黄金、白银和青金石组成的壁画，红色丝绒的厚厚窗帘底下，有金丝流苏垂着，地板上的图案从会议桌向外辐***心雕刻的纹路在地板上铺展，勾勒构成了华美的画卷。 财富和光明相互辉映，使整个房间陷入一种穷奢极欲的状态，会议桌的操作面板和显示屏幕几乎要被这些装饰的视觉冲击喧宾夺主。 一个枯瘦的老人坐在会议桌边的座位上，他孤独地坐着，静静观看着窗外的洁白云海。 是的，只有一个人，因为侍立在一旁的服务型机仆并不算人。 机仆身上披着的黑色礼服，细腻的斜纹布料，精致的青铜纽扣，足以让下巢的贫民们眼红，它的大半个胸腔已经被鸡尾酒调制机所取代，一排精致的黄铜水龙头从胸口伸出，双手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摆放着晶莹的水晶高脚杯。 它的头颅前后左右镶嵌着四个探测器，方便它对四面八方察言观色，捕捉最细微的语音信息，不会落下任何一个客人的需求，此刻，机仆简单而浑噩的大脑，颇有些不理解老人的零碎话语—— 他手指抚摸着会议桌角，轻声自言自语道： “格拉迪斯……西里尔……你们想要告诉我什么……” “从底巢里冒出来的阿斯塔特……突然崛起的斯巴达帮……” “你是谁？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机仆的湿件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它不知道老人是否在对自己下达某种命令，精致灵巧的机械手指抬起又放下，它尝试着从记忆存储器里搜索答案。 格拉迪斯……格拉迪斯·索莫费尔德。 一个图片形象与机仆的记忆对应了起来。 索莫费尔德家族特有的浅灰色头发，梳成了高高的发髻，由发簪固定着，耳侧的发丝盘成了精致的小卷，挺立的鼻尖，丰润的厚唇，流畅而立体的下颌线，嘴角却总是向下撇着，对周遭的人或事，充满了轻蔑与不屑。 西里尔……西里尔·索莫费尔德。 一个面色白净的中年男子，身穿军装，没有蓄须，灰白色的头发整齐地向后梳理着，即便在遍布机油污渍的坦克营地里，依然要保持干净与整洁的男人。 这是储存在机仆记忆存储器里的信息，方便它以最快速度认出尊贵的家族成员，以及他们各自的品味与嗜好。 老人口中的两个名词皆与记忆存储器中的信息得到了对应。 唯独有一个名词，让机仆感到尤为困惑。 阿斯塔特…… 那是什么意思？ 一种酒的名字？ …… 什未林巢都，下巢通往上巢的通道口。 柯什维托率领的斯巴达帮众，正在和巢都法警对峙。 十几个身穿铁灰色全封闭防弹盔甲，手持震荡警棍、震荡卡宾枪和战斗霰弹枪的法警，小心而又谨慎地将斯巴达战士围在中间。 这是非常罕见的一幕。 巢都法警与其说是警察部队，不如说是行星总督的私人军队，他们可从来不会讲究什么文明执法和柔性劝导，一旦被法警们抓住一丁点犯罪的迹象，他们就会快速而凶狠地施以极端暴力手段来镇压。 对于巢都法警来说，无论Black还是White，NobodyLivesMatter，他们常常因为一个莫须有的理由，就悍然扫荡一整个定居点。 之所以这帮人现在如此小心翼翼，全是因为刚才柯什维托赤手空拳就砸飞了三个法警的行为。 他们看到了柯什维托磁力挂钩上的武器。 然而他却连武器都没拿出来。 这更令法警们感到棘手。 “上巢不是你这等人该来的地方，伙计。” 一名法警沉声说道，声音从头盔里传出，略显粗糙。 “你们在下巢打打杀杀我们不管，但若你执意要前往上巢，即便你过了我们这关，什未林兵团的纵火者团也会在上面等着你的。” 法警狠声威胁道。 柯什维托道： “我们和索莫费尔德家族有过约定，我们就是可以前往上巢。” 巢都法警道： “我可从来没有收到过类似的命令……等一下。” 法警忽然按住耳侧的通讯装置，低声说了两句什么，接着他抬起头，看了柯什维托一眼，再三确认后，终于是不情不愿让开身子，说道： “你们可以通行。” 柯什维托身后的帮派成员们全都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而柯什维托掩盖在金色面罩下的面容仅仅只是微微一笑。 这都在他和傅青海的计划之中。 …… 伴随着吹起的气浪和飞扬的尘土，一架崭新涂装的瓦尔基里运输机，缓缓停在了傅青海的面前。 雌鹿的机头，A10的机尾，如同风暴鸟登陆艇一样，瓦尔基里运输机整体的外观棱角分明、线条笔直刚硬，但这也是一款帝国卫队专用飞行载具。 机身上有双头天鹰纹章，旁边是索莫费尔德家族的族徽，瓦尔基里运输机标志性的向下弯曲机翼，机翼下没有挂载火箭弹巢或者空对地导弹，空空如也。 运输机将将停稳，背上的涡扇尚未完全停转，一名军官从机舱中走出，向傅青海敬礼，然后说道： “尊敬的阿斯塔特大人，索莫费尔德家族现任族长，范伦丁·索莫费尔德，邀请您前往塔尖一叙。” 傅青海心里盘算了一下。 行星驻军什未林兵团已经名存实亡了：最强大的第一团向自己效忠，立场不坚定的第二团已经没了建制，最弱的第三团已经全部投降，第四团驻地在主巢城市态度未知。 什未林巢都明面上的最大军事武装力量，基本上已经被自己搞定。 可以和塔尖贵族们摊牌了。 只是没想到，索莫费尔德家族的人这么快就前来迎接自己了。 那护卫舰怎么办？ ………… 第一百章 人有三急 柯什维托带领着帮派成员，进入了他们梦寐以求的上巢区域。 很多人，或者因为欠债不还，或者因为仇人追杀，或者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最终从上巢堕入了下巢，这种堕落往往是不可逆转的。 上巢居民的生活并不安逸富足，他们同样饱受压榨和奴役,可至少他们有水、有电、有食物、有工作，有各大商人工会提供的最基础的生活设施保障，偶尔还会有一些血腥刺激的观赏娱乐——奴隶角斗。 而在下巢，没人任何人会为你提供这些，哪怕是一罐可供呼吸的纯氧,一口干净解渴的纯水，都需要靠残酷暴力的争斗来夺取。 至于底巢，严格来说那是变异生物的地盘，不属于人类该踏足的区域。 柯什维托用一身暗灰色的带兜帽大斗篷，遮盖住了自己的黑色雷神锤突击动力盔甲，带领着同样经过遮掩打扮的帮众们，汇入了上巢熙熙攘攘的拥挤人群之中。 之前傅青海要么在底巢要么在下巢要么在郊外，都是人迹罕至的地方，如果他来到这里，就会明白，什么是巢都的人口密度。 堪称战锤40K版本的春运现场。 如悬崖峭壁般的摩天高楼，拥挤地紧挨在一起，楼间距窄得令人窒息，错落交叠的钢梁、线缆和吊桥遮挡住了向上的视野，整体光线是昏暗的，蒸汽的烟雾在角落里弥漫，五颜六色的霓虹灯充斥着糜烂与腐朽的气息。 排风扇和旋梯之间，是阴暗肮脏污水横流的小巷,输气管与水箱之间,永远被密密麻麻的粗细管道包裹，着装各异的上巢居民们摩肩接踵,吵闹嘈杂的声音充斥着耳膜。 然而，面对此情此景，斯巴达帮的成员们却依然兴奋莫名，他们太久没有来到过上巢了，有的人甚至就是在下巢出生的。 比起下巢的冰冷残酷和无序混乱，至少这里显示出一种反乌托邦式的生机勃勃。 柯什维托低声警告道： “各位，不要忘记我们的目标，不要忘记我们的使命，如果你们觉得仅仅只是来到上巢就已经令人满足的话，现在就离开帮派，我绝对不会阻拦。” 听到柯什维托的话，十几个帮派成员神情均是一凛，收敛起喜悦陶醉的表情，默默握紧了自己藏在衣袍下的武器，跟随着柯什维托，挤开拥挤的人潮，向一个地方走去。 这十几个帮派成员，都是柯什维托精挑细选的，他們身体强壮健康，没有暗伤隐疾毒瘾，这些人是柯什维托按照地狱伞兵的筛选标准为自己打造的部队班底，经过一段时间的严酷训练，初步掌握了地狱伞兵的战斗技能和战术意识，同时也对柯什维托这个帮派老大忠心耿耿。 柯什维托来到了约定好的一处街角，和索莫费尔德家族安排的接头之人对上，柯什维托微微掀开兜帽的一角，露出了标志性的金色面罩，接头人点了点头，带领斯巴达帮的众人们钻进楼层，前往未知的地点。 几人排成一列，在巢都狭小的通道和楼梯里穿行，前后间距均匀，既不太近显得拥挤，又不太远无法呼应，沉闷而整齐的脚步声，就像一支沉默行进的军队。 领路的接头人微微一惊，这群人有些颠覆了他对下巢帮派的刻板印象。 正常来讲，所谓的下巢帮派，不过是一群凶狠狡诈但又颓废堕落的渣滓罢了，塔尖贵族们随便扔点骨头就开始摇尾乞怜的野狗。 一行人在隐秘曲折的通道里行走，巢都管道的复杂程度，足以让马里奥都抓狂。接头人一边快步前行，一边低声说道： “星区的行商贸易断绝已久，太空港不复以前那么繁忙，虽然往返于太空港和主巢城市的穿梭机依然在正常运作，但是我们不能乘坐客运穿梭机前往太空港，空港客运站里到处都是其他家族的耳目和眼线，他们会注意到你们的，我们乘坐索莫费尔德家族的货运飞艇前往太空港。” “嗯。” 柯什维托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接头人接着说道： “按照我们族长和……那位大人的约定，索莫费尔德家族不会向你们提供任何武装力量，不仅是我们的家族私兵，连武器装备也不会有，索莫费尔德家族只负责把你们运送到太空港，之后发生的任何冲突与我们无关。” “哼。”柯什维托一声轻哼，道： “不需要，我们自己会搞定的。” 柯什维托当然不需要索莫费尔德家族提供装备，如果此刻掀开斯巴达帮众的衣袍，就会发现，里面全是令人熟悉的猎爵套装的武器装备，包括索莫费尔德家族的武器也在内。 接头人忍不住扭头看了柯什维托背后的队伍一眼。 区区十七个人。 一艘剑级护卫舰。 真的能搞定吗？ 格拉迪斯与西里尔同傅青海的合作关系里，多少有点武力胁迫的成分在里面，但是范伦丁·索莫费尔德不一样，他身在塔尖，可不会被傅青海威胁，虽然经过格拉迪斯的劝说，同意了傅青海的要求，但是生性谨慎多疑的老人依然不敢全部押宝在一个陌生人身上。 哪怕他是一个星际战士。 一句话总结，索莫费尔德家族愿意协助傅青海执行他的夺船计划，但是不愿意和其他四大家族撕破脸皮、全面开战。 一切都在暗中进行。 “这是必然发生的，也是可以预见的，这就是资产阶级固有的软弱性和妥协性。” 下巢据点的小房间里，傅青海对柯什维托说道。 “我理解。”柯什维托点了点头，“我的国家曾经也是一个前苏联加盟国，我知道你说的那些词语是什么意思。” “所以，柯什，你要确保仅仅只靠你自己，就能把那艘护卫舰的控制权给抢过来。” “没问题，青山，相信我吧。” 柯什维托语气坚定眼神犀利，目光却忽而有些游离，似乎在默默回忆着什么。 “在致远星，更艰难的任务，我都完成过。” …… 一个梳着整贴的黑发，脸颊两侧插满了一根根复杂的铁黑色金属植入物的中年男人，面色严肃，目光冷峻，正步履匆匆地行走在通往大图书馆的吊桥之上。 他身穿华丽繁美的礼服，半边肩膀披着阿提拉夹克，流苏和宝石点缀其间，一只手抱着高礼帽，快步行走着，身后跟着几个人类仆役，还有更多的机仆奴工， 泽度男爵，泽度家族的现任话事人。 这个依托大图书馆存在的贵族家族，原本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秘藏知识管理员，同时兼任什未林巢都的星语唱诗班管事人，近几十年来却在泽度男爵的带领下，逐渐发展壮大，跻身了塔尖五大家族的行列。 大图书馆是什未林巢都的一座特殊建筑，这座悬空的蜂巢结构建筑如同长在主巢上的一个瘤状结节，却是在什未林巢都尚未被人类帝国纳入统治的黑暗时代便已经存在。 泽度家族的成员们收集了来自巢都各个年代纪元的大部头著作、数据核心和艺术作品，其中包括来自遥远帝国境内的绘画雕塑，佚名作者留下的松散羊皮纸手稿，以及从周边星区里剽窃来的古老知识卷轴。这些收藏品构成了大图书馆的核心，但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众多的民间私人捐助者也为大图书馆增加了大量的藏品。 不知道这座充斥着各种神秘学知识的遗物建筑，是怎么在宣扬帝国真理的远征舰队那里得到保留的，总之，它一直坐落在这里。 随从们留在门外，泽度男爵孤身一人走进了大图书馆，很快来到顶层，这里有一座布满了古老管弦乐器的高台，除了泽度男爵和高台上孤独站立的身影，别无他人，泽度男爵面对高台上那个身披长袍的苍老背影，问道： “席拉女士，你从预言里看到了什么？” 女人转过身来，露出了一张枯败的老脸，双眼被布条缠绕包裹着，她沙哑开口道： “那是一副支离破碎的画面，那是一种恍若其间的梦境，敞开你的心灵，泽度，我会让你感同身受的。” 泽度男爵似乎对这个要求似乎并不意外，他点了点头，依言闭上了眼睛。 “哗——” 片刻之后，如潮水般的画面淹没了泽度男爵的脑海，他恍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已经睁开了眼睛，并且已经不在大图书馆的顶层，而是身处塔尖贵族议会的会议现场。 画面浑浑噩噩朦朦胧胧，在那间纵览云海、精美奢靡的会议室内，众多的贵族们坐在各自的席位上，面红耳赤奋力争吵，他们说的话泽度男爵都听不清楚，耳朵里像是注满了水，只有咕噜噜的回声，却能清楚地看见，贵族们暴起的青筋，挥舞的双拳，喷溅的唾沫。 忽然间，在某一刻，他们全都安静了，目光一齐看向大门，会议室门打开，一个高大的盔甲小巨人迈步走了进来。 他浑身盔甲焦黑破烂，腰间挂着两把刀剑，手持一把带瞄准仪、榴弹发射器和加长枪管的复合爆弹枪，然后，他抬起枪，对准了在场的所有贵族…… “呯！” 脑海中的画面破碎，泽度男爵瞬间清醒。 他捂着汗津津的鬓角，双眼大睁，呆呆地站在原地。 阿斯塔特，那是阿斯塔特…… 阿斯塔特来了，怎么会有阿斯塔特来了？ 太空港上毫无消息，轨道上的遥感卫星和轨道外的深空探测器也没有发回任何消息，他，他是怎么来到巢都上的？ 关键是……他杀人，他杀了所有人。 “不，不……” 泽度男爵疯狂地摇着头。 他回想起了自己过去做过的所有事情，从最开始对大图书馆深处古老隐秘知识的探索深究，到获取了那些来自万变之主的只言片语和模糊谕令，最终引诱星语者的腐化堕落，利用灵能者的预言力量做出了那些未卜先知一般的完美决策，帮助自己的家族在巢都里崛起……别人或许是冤枉，但自己绝对难逃一死。 泽度男爵猛然抬起头，对着高台上的女人大声喊道： “还有其他信息吗，我还要，我还要更多，就这么点东西我无法作出判断！” 苍老女人摇了摇头，道： “泽度，情况变了，笼罩星区多年的亚空间风暴正在消散，帷幕重新降下，祂的力量也在远离现实宇宙，这点预言恐怕是我能留给你的最后箴言了，你已经无法从我这里获取更多。” “啊……怎么会这样。” 泽度男爵抱着脑袋，大声嘶嚎，状若癫狂。 …… 瓦尔基里运输机，稳稳地降落停靠在了塔尖的停机坪上。 机舱门打开，军官带领傅青海走下运输机，踏上了圆形停机坪的地面，随后西里尔和格拉迪斯也从瓦尔基里运输机的机舱里下来。 平流层的柔风吹拂在年轻军官的衣服上，哗啦作响，他转身对傅青海等人说道： “大人，请跟随我，往这边走。” 傅青海沉默地跟随着他，走进塔尖的建筑物群内。 背后雕饰华丽的玻璃门关上，风声骤然消失了。 一行人走在光滑水磨石铺就的地板上，清新的空气中带着点鲜花的芬芳，远处隐约能听见悠扬的音乐和喷泉的水声，塔尖区域洁净得近乎一尘不染的环境，让傅青海略微有些不适应。 军官侧身道： “大人，五大家族的代表们都已经在会议室里恭候多时，他们对您的到访非常期待，整个什未林巢都里能说得上话的贵族家族都在里面了。” 傅青海淡淡道：“好的。” 转过一个拐角，军官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身对傅青海说道： “大人，在进入会议室之前，有一个不情之请，需要您配合，您得把您身上的所有武器全都取下，才能进入会议室。” 傅青海故作思考地想了想，问道： “我有一个疑问，这里，我们目前所处的这个位置，什未林巢都的塔尖，还属于人类帝国的范畴吗？” 军官点头道： “毫无疑问的，大人。” 傅青海盯着他，冷声道： “在人类帝国境内，可从来没有行星总督敢对阿斯塔特提出这种要求，更何况你们连行星总督都没有。” 军官面露尴尬，他不敢直视傅青海猩红的护目镜，只能低下头，小声说道： “大人，现在毕竟是那个，特殊时期，会议室里坐着的都是各大家族的族长级人物，您若是执意要携带武器前往，我恐怕……恐怕您只能看见他们的全息投影，而无法看见真人了。” “呵。”傅青海轻笑道：“好一个‘特殊时期’，我真看不出来这个时期有什么特殊的。” 军官的头垂得更低了，他正准备以沉默应对傅青海后续的冷嘲热讽，却没想到，傅青海突然说道： “好，我同意了，我可以把所有武器都留在这里。” 军官抬起头，心中暗自松了口气。 要他去说服这个气势强大浑身杀气的星际战士，实在是太过考验他的心理承受能力了。 “不过。”傅青海淡淡说道，“我还有一个要求。” 见傅青海愿意妥协，军官连忙道： “您请说。” 傅青海将腰间的青之牙链锯剑、青之刃动力刀，背后的复合爆弹枪一一取下，顺手交给了跟在身后的格拉迪斯和西里尔抱着，最后，又把插在大腿一侧的瓦钢剑碎心拔出，交给了格拉迪斯，说道： “我只会把武器交给我信赖的人。” 说完，看了格拉迪斯一眼。 灰发贵族女人闻言，简直要高兴坏了，她双手吃力地握着青之牙链锯剑的剑柄，用力拖动剑身竖立，抬头看着傅青海，满脸激动的红晕，嗯嗯点头。 在她旁边，西里尔抱着复合爆弹枪和动力长刀，星际战士沉重的武器快压弯了他的腰，拉着个苦瓜脸，敢怒不敢言。 军官一看，也行，只要不带武器进入会议室，把武器交给谁都可以。 “好的，大人，请您……” “等一下。” 话还没说完，再次被打断。 傅青海理直气壮地说道： “开会之前，我要先去上个厕所。” 上……上厕所？ 年轻的军官有点蒙，他疑惑地打量了傅青海一眼，心想：星际战士也要上厕所的吗？ 傅青海平静地看向他。 怎么，星际战士就不能有三急了吗？ “呃，呃呃，好的。” “盥洗室在这边。” 军官带领傅青海走进了堪比豪华会所的盥洗室，随后就站在门外等待。 傅青海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冲着军官点了点头，说道： “走吧。” 格拉迪斯和西里尔被留在了外面，而两手空空的傅青海则跟随军官穿越曲折蜿蜒的花园回廊，走向了会议室。 ………… 第一百零一章 红字战士傅青海 什未林巢都，近地轨道，太空港。 这是一座巨大的空间站，整体呈陀螺状，围绕着中轴的多层同心圆环，是太空飞船的泊位。 此时这里稀稀拉拉地停泊着几艘飞船，都是隶属于桑代克家族的私掠船队，剑级护卫舰幸运女神号,不是尺寸最大的那艘，却因为标准帝国战舰的尖锐外形，而最引人注目。 柯什维托带领帮众们，从索莫费尔德家族的货运飞艇身侧打开的货舱里依次出来。 挤在货物的夹缝里，乘坐颠簸的货运飞艇穿越大气层，这种体验并不好,但是众人都没有抱怨什么,下了船就按照计划悄然包围向了桑代克家族的专属泊位区域。 斯巴达帮众埋伏在距离幸运女神号护卫舰很远的地方，在垒起码放的货箱之间，悄悄观察着远处的护卫舰。 柯什维托二期黑队的黑色雷神锤突击动力盔甲，和其他几代雷神锤动力装甲相比，有一些特殊之处，比如说面罩的视觉补偿，可以看到五公里远的地方，他藏身在货箱后，仔细分析了远处护卫舰的外围防御布局。 远处，护卫舰的尾部通过钢铁廊桥，和太空港的泊位连接着,宽敞的泊位区域堆积着桑代克家族的货物,有端着激光枪和霰弹枪的家族私兵在站岗巡逻，他们着装五花八门并不统一，但都是体格精悍、目露凶光的汉子。 这些久经跳帮战考验的老练水手，身上多有残缺，但却是行商浪人舰队里的中坚力量,在狭窄船舱内的作战经验十分丰富。 一个后脑勺上插满管状植入物的光头男子，正站在一个打开的箱子前,手持电子平板，口中念念有词地核对清点着什么，看这造型应该是个管事的。 他的两条手臂均被机械义肢所替代，肩膀上方悬浮着两颗伺服颅骨，伺服颅骨下有线缆连接到他的脑后。 柯什维托看向旁边的手下，说道： “本次行动代号：左刺拳。胡尔达，该你了。” 女人掀开斗篷布袍，下面竟然穿着全套的动力盔甲。深灰色的装甲外壳相比雷神锤系列动力装甲显得更单薄一些，块块甲片之间也有黑色纤维服，和后者最大的区别，就是头盔为近似球形的金色面罩，像个飞行头盔，而不是柯什维托那样的半包围金色面罩，摩托头盔式样的。 半动力渗透护甲，也被称为SPI护甲，由ONI分水岭分部开发，其特点是能通过光敏反应面板模仿周围的环境，实现变色龙式的隐身，可以看做是星盟主动伪装系统的UNSC版本。 这是配发给部分斯巴达三期战士所使用的特殊动力装甲，没有雷神锤系列动力装甲那么强悍，但是制造和维护的成本也大大降低。 毕竟一套雷神锤动力装甲的造价几乎等同于一艘卡戎级轻型护卫舰。 胡尔达抬头看了眼两米多高的柯什维托，在通讯频道里悄声说道： “老大，没想到我竟然能穿上你的动力盔甲，还挺合身的。” 柯什维托淡淡道： “在任务行动中要叫长官，不要叫老大，另外，这是我女朋友的动力盔甲，不是我的。” 胡尔达点头应道：“是，长官。” 说完，大片细腻碎片状的视觉模糊马赛克在胡尔达的护甲表面闪烁，光敏反应面板开始作用，整套动力盔甲缓缓变幻了颜色，变得和周围的环境一模一样。 胡尔达拎起缴获自桑代克家族的那柄动力剑，借助物资箱子和吊索轨道的掩护，弓着身子小心翼翼地摸向了泊位区域。 远看就像一把剑在半空中漂浮。 柯什维托有些不忍直视地闭上了眼睛。 幸好，胡尔达还知道弓身前行，把武器尽量持拿在脚踝边的位置。 很快，胡尔达就接近了正在巡逻的一队水手。 柯什维托一边抬起头查看，一边从斗篷里掏出了一柄大手枪模样的武器，将一坨黑色圆柱体扭了上去，“咔嗒”嵌合，接着一小块相机屏幕一样的折叠显示屏从大手枪侧边弹出，柯什维托手指连点，设定好了起爆时间。 按照计划，胡尔达要先行潜入护卫舰内部，防止对方断开连接桥逃跑，女人握紧了手里的动力剑，左思右想，最终还是决定放弃武器，将动力剑轻轻放在地上，起身沿着泊位边缘，踮着脚尖蹑手蹑脚地走向连接桥。 可能是冷清的太空港承平日久，竟然没有一个水手发现了胡尔达的存在。 就在她即将踏上连接桥的刹那。 管事者肩膀上方悬浮的伺服颅骨，忽然转过了头，看向胡尔达所在的方向，空洞的眼眶里骤然放出了红光，电信号顺着连接线直奔后脑。 收到伺服颅骨预警的管事者，豁然转身，指着那片空无一人的连接桥，大喊道： “有人入侵！” “在那里！” 还没等水手们反应过来，柯什维托从箱子堆后面站起身，举起了手里插着圆柱筒的手枪，对准泊位区域。 “砰！” 圆柱筒子被弹射了出去，还没等落地，在半空中就直接引爆了。 “轰——” 明黄色的火光在空中炸开，烈焰吞噬了大片水手，冲击波将现场震得乱七八糟。 M363远程抛射雷管枪，俗称“粘性雷管枪”。 爆炸的火光尚未熄灭，斯巴达战士已经从箱子堆后面一跃而出，高速奔跑中一把扯掉自己身上的披着的破斗篷，拔出腰间的针刺枪对着前方就是连续开火。 “嗖嗖嗖嗖嗖！” 扳机扣住不放，淡紫色的锋利水晶针从枪口射出，柯什维托不用瞄准，苏巴尼斯水晶自动搜寻着生物信号和热感信号，在半空中拐弯，一根根插满了水手们的脸颊。 柯什维托保持高速奔跑，单手持握针刺枪，一口气打空十九发弹匣，将之插回腰间，他俯身捞起胡尔达的动力剑，一把扔向连接桥，接着从背后拔出磁轨枪，抬枪，瞄准，射击。 磁力火花在导轨中闪耀，一声弹柱破空的尖啸，躲闪不急的管事者被一枪爆头，脑袋如西瓜般爆开，血雨纷纷洒洒，身体无力仰倒，两颗伺服颅骨依然呆滞地悬停着，断裂的连接缆线垂在半空中，左右甩动着。 “啪！啪！啪！啪！” 那些插在水手们脸上的淡紫色水晶忽然全部爆裂开来，密集的水晶碎片将周围的水手们再次击倒，有人抱着被水晶划伤割裂的四肢痛声哀嚎。 胡尔达抬手稳稳接过空中飞旋而来的动力剑，顺势挥剑一斩，斩下了一名水手的半边身子，因快速移动而浑身光斑凌乱闪烁，转身冲向了通往护卫舰的连接桥。 太空港泊位区域发生的战斗和爆炸，也惊动了护卫舰，连接着太空港和战舰尾部的多条连接桥正在依次断开，亚光速引擎的喷口里亮起了等离子的火光。 无数道红色激光在柯什维托身后亮起，这是其他斯巴达帮的成员们在掩护他，打出了先手优势的斯巴达帮，竟然一时压制得桑代克家族的私兵们抬不起头来。 胡尔达已经冲进了护卫舰里，重新启动隐身，掩藏住了自己，柯什维托丝毫不管那群躺在地上哀声呻吟的水手们，往肩后收起磁轨枪，开启手刀冲刺模式，蹬地跨步一跃，在半空中飞过七八米，“砰”一声落到了护卫舰的甲板上。 护卫舰里，一个水手刚刚抬起手里的霰弹枪，就被柯什维托扬手一拳捶在胸口，当场胸骨塌陷向后飞出，身体撞在墙壁上，倒地不起。 柯什维托转身大喊： “跟上！” 一群持枪奔跑着的斯巴达帮众们，连忙接二连三地跃上了护卫舰。 …… 会议室。 这间会议室如此之大，恐怕称之为“会议大厅”和“会议宫殿”都丝毫不为过。 辽阔高耸的穹顶，其轮廓浑圆一体，没有中断、没有棱角，仿佛莅临尘世的天之穹窿，嵌满了缤纷多彩的壁画。 傅青海背着手，静静站立在大落地窗前，看着眼前波涛翻滚的云海，正如什未林巢都风云诡谲的局势。 身后，围坐在会议桌边的巢都贵族代表们，全都看着他高大魁梧的背影，俱是无言，谁都不敢率先开口，打破这份沉静。 “大人。” 最终，是范伦丁·索莫费尔德抄着干涩沙哑的嗓音，明知故问道： “所以，我们都很好奇，您从何处而来，这次驾临什未林巢都，又所为何事呀？” 傅青海缓缓转身，扩音器里发出了冷酷、沉闷而又铿锵的声音： “我自星空而来，带着复仇，带着战火，带着帝皇的福音，和以他之名浇筑的誓言！” 傅青海慢慢走到桌边，双手撑在桌面上，低头扫视在座的贵族们，黑压压的庞大身躯带来了无形的压迫感，沉声开口道： “我就想问一问，在座的各位，什未林巢都，还属不属于帝国的领土？” “当……当然。” 还是那个枯瘦的老人，范伦丁·索莫费尔德，面对傅青海不分敌我的杀气外放，他此刻也是声音颤抖： “我们索莫费尔德家族，永远忠诚于帝皇陛下，永远忠诚于神圣泰拉。” 傅青海转头看向会议桌上的下一个人： “那你呢？” “我……我是克洛宁家族的现任族长，我也效忠于帝皇。” 被傅青海目光盯住的矮胖男人，神情一凛，急忙说道。 “哼！” 还没有等傅青海问到下一个贵族代表，一声不和谐的冷哼，已经从宽大会议桌另一头响起。 傅青海抬起头看过去。 一个梳着整贴黑发，身穿华丽礼服的中年男人，正襟坐在会议桌的远端，他面色不虞地看着傅青海，冷笑道： “诸位，你们难道忘记了星语者的信息了吗，谁，才是这片银河的全新主宰？” “区区一个赤手空拳、单打独斗的星际战士，就让你们害怕了吗？” “可是……” 克洛宁家族的族长转过身来，正欲开口说话，就被黑发中年男人打断道： “你知道你想说什么，奥斯维得·克洛宁，你想说星际战士不会孤身一人出现在巢都上，是吧？可是你们好好地看看他，他连盔甲都破碎了，他连武器都放下了，可他的舰队呢？他的军团呢？全都没有出现！” 黑发中年男人站起身来，指着傅青海，大声道： “他就是一匹孤狼！一条愚忠于可悲伪帝的流浪野狗，帝国早已经改朝换代了，我们又何必怕他！” 傅青海面对男人的嘶吼辱骂，丝毫没有见恼，他站直了身子，看着会议桌远端的那个男人，平静问道： “想必，你就是泽度男爵了，是吧？” 黑发中年男眉头一扬，问道： “你认识我？” “呵呵呵……” 傅青海笑道： “何止是认识，我就是冲着你来的。” 泽度男爵闻言面露惊疑之色，也不再多废话，挥手大喝一声： “来人！” 爆炸声和战斗声在会议室门外响起，紧接着，合金铸就的大门就被电浆的喷射熔开一道口子，门板被踹开，一群抱着电浆武器的士兵冲进了会议室里。 他们手里抱着硕大短粗的电浆枪，一排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会议室内的所有人。 “泽度，你想要干嘛！？” “你要和所有塔尖家族全面开战吗！？” 在场的贵族们当时就惊呆了，连忙大声喝问道。 “哈哈哈！” 泽度男爵哈哈大笑，憎恨的目光扫过会议室内的众人，面目扭曲地狞笑着说道： “我早就想找机会把你们一网打尽了，要不是我没办法在短时间内掌控整座巢都，你们以为你们能活到现在？” 他转头看向傅青海，脸上尽是阴谋得逞后快意，大笑道： “你可能不知道，我早就预见到了你会孤身一人来到会议室里，不过预言里你是全副武装而来，而这次……” “我提前让侍从军官告诉你，卸下武器才能进入会议现场，你托大了，星际战士，没有武器的你，拿什么跟我斗？” 泽度男爵张开嘴巴，摊开双手，嘎嘎笑道： “去他妈的帝国真理，看吧，这就是灵能与魔法的力量，这就是万变之主的无上威能，这就是……” 话还没说完，傅青海忽然抬起了两只手臂，掌心对准了泽度男爵和他身前的士兵，覆盖掌心的六边形甲片滑开，露出了两个微型反应炉，和胸甲上的粗壮闪电一起，亮起了炽白的光芒…… “谁告诉你我没有武器的？” 傅青海歪头问道。 “Biu——” “Biu！Biu！Biu！” 蓄能完毕的电弧脉冲炮悍然激射而出，会议桌对面的士兵们也在同一时间扣下了扳机，电浆枪背上环环蓝色线圈亮起，等离子光束喷涌而出，一时间整个会议室里充斥着炽白色光柱和幽蓝色光束，交错纷飞。 泽度男爵在傅青海激光射出的第一时间就扑倒，而傅青海也在一边矮身躲避一边抬手还击，只是他的动作似乎并不像以前那么灵活敏捷，略有些迟滞僵硬。 这可苦了身处两人中间的贵族代表们，在开火的第一瞬间，就有七八个人被等离子光束熔穿汽化。红色丝绒的厚重窗帘，精致华美的浮雕壁画，都在激光和电浆的交杂攻击中，烧毁洞穿，剥离掉落。 厚重的陶钢塑钢复合装甲，为傅青海抵消了几下擦身而过的电浆束，却也被压制得抬不起头来，只能躲在宽大会议桌的后面，依托掩护和士兵们对射着。 泽度男爵趴在地上，看到一个倒地身亡的士兵尸体，旁边静静放着一把电浆枪，一咬牙，抱起沉重的电浆枪，夹在腋下，匍匐着从会议桌的另一边，一下一下地挪动着绕了过去。 对射还在继续，等泽度男爵终于从一堆贵族代表的尸体上翻过，悄然从会议桌的一角探出头，对准傅青海举起了手里的电浆枪…… “去死吧！” 他狞笑大喊，悍然扣动了扳机。 “Biu！” 一发蓝色光束闪过，电浆束熔穿了傅青海的大半个头盔。 泽度男爵脸上的喜悦刚刚升起，就瞬间定格住了。 头盔里面，空空如也。 没有想象中的血浆与脑花四溅，没有被烧得焦黑的半截头颅，只有发红熔化的盔甲边缘，和内部空荡荡的空洞。 是你，红字战士！ 如果此刻千子军团的首席智库阿里曼教授也在这里，他一定会以为这具动力盔甲被施展了自己赖以成名的红字法术，里面束缚着一个千子军团星际战士的灵魂。 然而并不是。 泽度男爵躺在地板上，大脑停转，嘴巴半张，呆若木鸡。 剩余的三个士兵，手里的电浆枪已经严重过热，面对如此诡异的变故，也停下了扣动扳机的动作。 头盔护目镜受损，似乎影响到了动力战甲的瞄准，无人操控的空壳动力战甲，再次迟缓地抬起了手臂，歪歪扭扭地对准了一个无人的方向，掌心里白光将将亮起。 “唰！” 三名士兵背后，闪烁着幽蓝电弧的刀光划过，三具身躯瞬间被一齐切断，断口光滑整齐，鲜血尚未来得及涌出。 “噗通！” 六段尸体倒地。 泽度男爵骇然扭头转身，看到一个浑身赤裸只穿着紧身黑色短裤的肌肉男子，他手里握着一柄直刃动力长刀，邪笑着向自己走来。 泽度男爵连忙抱起手里的电浆枪，正待翻身，一把长刀如闪电般飞来。 “绌！” 泽度男爵胸前插着一柄巨大长刀，大半个胸腔似乎都要被刀刃劈开，整个人被钉在了雕饰精美的地板上。 殷红的鲜血从嘴角溢出，泽度男爵双眼暴凸，身体抖动，头一歪，死去了。 激烈的战斗结束，整片空间终于安静了。 会议室里，横尸遍布，血浆流淌。 傅青海光着双脚，踩着冰凉的石雕地板，跨过尸体，任由鲜血漫过自己的脚背，留下一个个粘稠的血脚印，来到泽度男爵的尸体旁边。 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灰发年轻女人，她对血腥味弥漫到令人作呕的会议现场，丝毫不在意，满眼放光地盯着傅青海赤裸的后背，皮肤光滑，肌肉虬结。 傅青海抬手拔出青之刃，看着泽度男爵死不瞑目的面孔，叹息道： “你看，我就从来不相信魔法和预言。” “主人，你回来了。” 青之壳动力战甲的扩音器里发出机械的电子女声，空壳盔甲转过身面对傅青海的方向，站定住了。 傅青海点点头，说道： “对，我回来了，不用再对着墙壁发射激光了。” 青之壳动力战甲张开双臂，身上焦黑残破的甲片如莲花绽放般片片张开，露出了恰好能包裹容纳傅青海身体的人型空间。 傅青海正准备走过去，和青之壳动力战甲重新完成合体，忽然，一声嗫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等一下。” 傅青海疑惑转身。 格拉迪斯缩着肩膀，抬眼看着傅青海，小声说道： “我能……我能摸摸你吗，大人？” 傅青海：“？？？” ………… 第一百零二章 巢都洗牌 近地轨道，幸运女神号护卫舰内。 护卫舰启动亚光速引擎，刚刚强行脱离太空港，还没有飞出去多远，激烈的战斗就在内部爆发了。 由于有虚空盾这种黑科技的存在，跳帮与反跳帮，一直都是战锤40K宇宙太空海战的恒久组成部分，甚至被很多星际战士指挥官们当做一切太空海战的解决方案。 在没有办法展开飞机、大炮、坦克等重装火力的狭窄船舱内,在这种特殊环境里，类似星际战士这种人型坦克一样的超级单兵，其作用和威力是呈几何倍数被放大的，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感觉，星际战士们遇事不决就跳帮。 和敌人用舰炮对轰，体现不出星际战士的优势，使用跳帮战术才是以己之长击敌之短。 跳帮是一切问题的答案。 斯巴达战士从各方面来看，都可以视作一个小号的星际战士，他们同样有生化改造，有动力盔甲，有严苛训练。 所以，当柯什维托冲入护卫舰后，简直就是虎入羊群,在船舱内横冲直撞，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五个水手在通道拐角处设下了一波埋伏，这些缺胳膊少腿全用机械义肢替代了的汉子，一看就是跳帮夺船的好手。 他们静静倾听地板上由远及近的砰砰砰脚步声，当柯什维托狂奔而来时,五人一齐现身，用铺天盖地的霰弹齐射招呼斯巴达战士。 “呯！” “叮叮叮当当当！” 细小弹丸在黑色雷神锤突击动力盔甲上纷纷弹开,顶多刮下了一点涂层，柯什维托蹬地跃起挥拳。 “啪！” 五个水手被撞飞。 后续跟过来的数发激光将五人彻底洞穿。 柯什维托停下脚步,回过头，对身后的帮众们说道： “布兹，你和我们分开，胡尔达和你一起，你俩走战舰管道，把下层甲板的船员兄弟会安抚住，尝试说服策反他们，告诉他们桑代克家族成了叛徒，护卫舰要被星际战士军团接管了，最差也不要让虚空之子们参与对我们的围攻。” 战锤40K宇宙里的战舰，尺寸又大，船员又多，荷载两万六千人的剑级护卫舰，不可能靠十七个人全部杀光，也决不能把他们全都杀光，杀光了谁来维持这艘战舰的正常运转？ 想要说服护卫舰里的船员们投降，靠一个籍籍无名的下巢帮派可不行，让行商浪人的私掠船队跟着你个什么狗屁斯巴达帮混,像话吗？柯什维托早就想好了，拿星际战士的名头出来说事，这个名头在人类帝国非常响亮，足以迫使摇摆不定的船员们认清形势。 旁边半开的舱门内，一柄滴着血的动力剑在半空中漂浮而出，光影模糊闪动，身穿半动力渗透护甲的胡尔达从隐形状态中现身。 布兹一把扯掉了自己头上戴着的布套子，露出了毛发稀疏、白里透蓝的脸庞，将手里的激光狙击枪挎上肩膀，郑重点头道： “明白，长官！” 说完，就带领着重新进入隐形状态的胡尔达，拉开了一道检查维修用的隐蔽阀门，钻进了护卫舰的管道之中。 柯什维托道： “剩下的人，跟随我，我们去夺取舰桥！” “是，长官！” “地狱伞兵”们轰然应是。 …… 重新穿上青之壳动力战甲的傅青海，将损坏了的头盔取下来扔一边，佩戴好自己的刀剑枪三件套以后，走出了会议室。 西里尔迎了上来。 傅青海平静说道： “泽度男爵发起政变，已经被我镇压，各大家族的族长们都死了，西里尔中校，由你暂代索莫费尔德家族族长，兼任行星总督，有问题吗？” 中年军官愣住了，呆了好几秒，才忙不迭点头： “没问题，大人。” 刚才的会议现场，除了五大家族的族长，还有一些小家族的代表，他们全都在交火中死亡了，包括范伦丁·索莫费尔德。 “不……大，大人，我还没死呢……” 一声虚弱的呻吟从背后传出，三人扭头一看，一个矮胖的男人从会议桌底下缓慢爬出，他浑身是血，一条腿消失了，肠子拖了一地。 克洛宁家族的族长？ 傅青海微微一愣，他回想了一下，这个胖子之前说过，克洛宁家族也效忠于帝皇来着。 行吧。 傅青海对西里尔吩咐道： “把他救回来。” …… 护卫舰上的武装水手们，大量装备了霰弹枪，相比远距离精确射击的激光枪，霰弹枪更受他们的青睐，可以在整片扇形区域内快速散布死亡与血腥。 但是这种低速、无膛线、泵式供弹的武器，对于斯巴达战士来说，杀伤力就跟挠痒痒似的。 柯什维托同样拥有非常丰富的跳帮作战经验，他登上战舰以后，就没有再使用粘性雷管枪这样的大威力武器，爆炸导致战舰内部结构损坏还是小事，若是不慎造成船壳破损，被吸到太空里去，那乐子就大了。 同时，有布兹这个内鬼提供的路线示意图，幸运女神号错综复杂的内部通道也难不倒柯什维托，按照事先规划好的最短路径，柯什维托带领队伍直奔舰桥而去。 一个满脸是血的水手哭喊着跑进舰桥，连滚带爬几步，“噗通”一声扑倒在船长面前，叫道： “救命啊，是星际战士，星际战士来了，我们打不过啊，投降吧船长！” 长期停泊太空港，幸运女神号的大部分船员都下到巢都去了，护卫舰上只有少部分值守的船员和终生不离船的虚空之子，此刻舰桥只剩下了几个桑代克家族的死忠精锐，手持动力剑和电浆枪，把船长护在中间。 船长看着脚下趴着的水手，怒道： “你不要在这里动摇军心，我看到监控了，那根本不是星际战士，那顶多……那顶多算个迷你星际战士！” “Bang！” 舱门被一脚踹开。 “谁特么是迷你星际战士，把话给我说清楚，老子是斯巴达战士！” 柯什维托大踏步走进舰桥，几支电浆枪瞬间对准了他。 身后跟着涌进来了一伙帮派分子，激光枪对准了控制台上的船长等人，场面一时对峙起来。 舱门外，还在不断地有船员涌入，船长看到身穿机轮工、修理工、炮手甚至是狱警制服的船员，都出现在了黑甲战士的背后，又惊又怒，指着人群气愤道： “你们……你们竟然胆敢背叛一个行商浪人家族，整片星区都不会再有你们的容身之处了！” “不，是你们先背叛了帝皇，整个帝国都没有桑代克家族的容身之处了。” 柯什维托淡淡说道。 这是傅青海教给他的话术。 话音刚落。 “噗！” 一把尖刀，从船长的胸口捅出，鲜血瞬间染红了精美的船长制服，站在身后的水手抬手抹掉了自己脸上的血，露出了白里透蓝的诡异皮肤。 “你还记得我吗，凯希少爷？” 布兹声音阴冷，咬牙切齿地说道。 心脏碎裂的剧痛弥漫到了凯希·桑代克的全身，临死前的弥留之际，他认出了这个打扮作水手模样的虚空之子。 “是你！” 布兹转动手里的刀柄，在仇人的胸腔里搅动，眼睛恨恨地瞪着缓缓跪倒的船长，享受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神。 船长周围的家族私兵们连忙调转枪口，就要将布兹击杀，就在电浆枪扳机扣动的一刹那，透明光影闪动，一股无形之中的力量踹在枪身一侧，枪口一偏，蓝色等离子光束将另一名私兵射穿。 “Biu、Biu、Biu！” 控制台下的斯巴达帮众们同时瞄准射击，红色激光将剩下的几个私兵击杀。 舰桥的控制台上还站着的人，只剩下了大口喘息着的布兹，和从隐形状态中显现身形的胡尔达。 成了！ 柯什维托暗暗握拳，心情振奋，迈步越过尸体，踏上了控制台。 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通讯阵列、鸟卜仪阵列、武器控制阵列，还有信息堆栈和沉思者矩阵。 还有控制台下那群眼巴巴望着他的船员們。 护卫舰，到手了！ 柯什维托轻轻吐出一口气。 这时，控制台旁边，一个符文在屏幕上亮起，仪器上响起了滴滴滴的提示音。 嗯？什么意思？ 柯什维托疑惑地看向这台仪器设备。 “大人，那是通讯请求。” 控制台下，一名船员看出了斯巴达战士的疑惑，大着胆子提示道。 通讯请求？ 是地表巢都里的桑代克家族么？ 柯什维托微微眯眼，抬手点了一下按钮。 仪器设备上亮起了一个全息投影的半身像。 是没戴头盔的傅青海。 两人相视一愣。 傅青海笑道： “柯什，你果然成功夺取了护卫舰。” 柯什维托也笑道： “青山，你也果然把巢都给摆平了。” 傅青海此时正站在一座高高的钢铁吊桥上，面前站着一个手持仪器设备的机仆，傅青海正是通过这台通讯设备和护卫舰联络。 “我正在进行一些最后的收尾工作，塔尖已经被我料理清楚了，很快，什未林巢都五大家族，就要成为翻页的历史篇章。” 傅青海对着通讯设备说道。 这时，一名索莫费尔德家族的私兵快步跑过来，靠近傅青海的身边低声说道： “大人，大图书馆里只发现了星语者的尸体，她已经自杀了。” 自杀了？ 傅青海抬起头，看向了钢铁吊桥通向的那座蜂巢结构建筑，古老的遗物建筑，犹如巢都中的一座黑色墓碑，里面不知道埋藏着多少来自黑暗科技时代的巫术与秘卷。 要不要把大图书馆销毁了？ 傅青海皱眉沉思了一会，最终还是下令道： “把大图书馆封锁，没有我的许可，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是，大人。” 家族私兵领命而去。 傅青海最后看了一眼那座建筑，回过头，正准备和柯什维托继续通话，忽然，一个突兀的第三方通讯请求，同时出现在了两人的屏幕上。 嗯？什么情况？ 傅青海和柯什维托对视一眼，同时按动按钮。 通讯接入。 信号质量很差，似乎来自非常遥远的地方，两人耐心等待了几秒钟，伴随着嗞嗞嗞的噪音，闪烁模糊的全息投影还未完全成型，一个懒洋洋的声音已经提前传来： “这里是太空野狼军团第五大连血冰风暴分遣舰队，什未林巢都世界，行星总督奥狄斯·索莫费尔德，立即向我方表明你的立场。” 全息投影逐渐成型，一个身穿动力盔甲，棕红色头发，络腮胡浓密得编织起了辫子的凶悍男人，出现在了仪器设备上。 他看到傅青海的第一眼，漫不经心的眼神猛然一变，仔细盯住了傅青海胸前的闪电鹰翅徽，惊讶道： “卧槽，白色疤痕？” ………… 第一百零三章 经典战后复盘 什未林巢都，太空港。 三艘眼镜蛇级驱逐舰，整整齐齐地停放在太空港的泊位上。 太空野狼分遣舰队的到来，让什未林巢都的局势彻底明朗化了，也加快了一切事物的发展进程。 傅青海和柯什维托原本计划的，夺取护卫舰后，利用护卫舰的优势火力,逼私掠船队里的其他货运商船和武装商船投降，结果，三艘眼镜蛇级驱逐舰一到，桑代克家族的私掠船队直接向分遣舰队全体投降了，倒也省了麻烦。 太空港的军用泊位区域，傅青海和柯什维托站在一起低声交谈着，俩人正在复盘这次行动,被柯什维托命名为“左刺拳”和“上勾拳”的行动。 柯什维托夺取护卫舰是“左刺拳行动”。 傅青海摆平四大家族是“上勾拳行动”。 傅青海对于柯什维托这种，发起行动前必须要起行动代号,行动过程中必须要喊长官……诸如此类的特殊癖好，不予点评，他赞扬了柯什维托在夺取舰桥时采取的机智策略——让布兹打扮作溃败水手混入舰桥伺机斩首，此举让舰桥上的关键结构设施得到了最大程度的保留。 “那你呢，青山，你说那个泽度男爵利用星语者的灵能预言提前知晓了你的存在和到来，那你又是怎么挫败了他的阴谋布局呢？” 傅青海耸耸肩： “很简单，我用了一招人甲分离的伎俩，这招我经常使用，我佯装上厕所，把人工智能的芯片插回了动力战甲里，然后我和我的人工智能交代清楚了事情的经过原委，剩下的就靠她自己表演发挥了。” 柯什维托闻言,顿时瞪大了眼睛，指着傅青海道： “等等，你这个双标狗,你不是告诉过我……” “哈哈哈。”傅青海哈哈一笑，摊开了手：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俩有本质的区别呀，我的人工智能是我一行代码一行代码自己敲出来的，而你的人工智能是UNSC开发的，这能一样吗？” 原来，早在两人决定发起行动之前，傅青海就问过柯什维托这样一个问题： “柯什，在我印象中，士官长的动力盔甲里内置了一个聪慧型AI——科塔娜，你的动力盔甲里也有吗？” 柯什维托道： “我曾经有，第三代聪慧型AI，艾欧娜，编号IOA7201-4，后来七年的服役期到了，艾欧娜迎来了她的智慧熵减，变得错乱疯癫，我就把她卸载了。” 光环宇宙UNSC的人工智能科技分两类： 一种叫愚笨型AI，使用传统代码编程方法制造的，智商很高，也很聪明，但是不具备一举反三的创造能力和复杂多样的个人情感。 另一种叫聪慧型AI，是通过对人类大脑的扫描复制来制造的，在愚笨型AI的基础上全面增强，可以自主学习，拥有个人情感，但是寿命短暂，大约使用七年之后就会不可避免地出现智慧熵减。 智慧熵减，指的是聪慧型AI在服役七年后会不可逆转的进入疯癫期，说直白点就是自己把自己想疯了。 当时傅青海就很郑重地告诫柯什维托： “柯什，不管你动力盔甲里内置的AI是愚笨型还是聪明型，不要轻易尝试在战锤40K宇宙里使用人工智能，尤其不要让人工智能和某些你拿不准来路的仪器设备贸然连接，有可能会产生很可怕的后果。” 柯什维托倒是听进去了，只是他没想到傅青海这家伙，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轮回世界驰名双标，一边告诫别人要警惕AI，一边自己玩AI玩得比谁都溜。 傅青海打了个哈哈把这事儿糊弄过去了，随口几句安抚了一下斯巴达战士，拍了拍他的肩膀，正式向柯什维托道别： “柯什，我马上就要返回王座世界了，什未林巢都世界的后续安排，就全部交给你了。” 斯巴达战士点了点头： “没问题，青山，交给我。” 说着，柯什维托又顺便向傅青海汇报起了他之后的行动计划： “桑代克家族尚有一些余党在逃，要在庞大的巢都世界里把他们揪出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能需要不短的时间。” 傅青海颔首： “嗯，索莫费尔德家族会配合你的，有什么需要尽管向他们开口，要钱要人都行。” 傅青海和柯什维托都是信奉斩草要除根的人，虽然桑代克家族已经垮台了，私掠船队投降，族长和直系继承人均已身死，成不了什么气候，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但傅青海不是《哈姆雷特》和《赵氏孤儿》里那种经典反派，他不会让任何一个姓“桑代克”的人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边沁家族，也向我们表示投降，怎么处理？” 柯什维托问道。 傅青海没有多想就直接说道： “一群见风使舵的投机者罢了，在我规划的未来巢都发展模式中，没有这群器官贩子和奴隶贩子的生存空间。他们手里掌握的义体改造技术和生化改造技术也非常粗糙，没什么值得借鉴的。既然什未林第二团已经没了，找个机会和由头，把他们全部做掉，注意不要有漏网之鱼就行。” “好的。” 柯什维托点头应是，接着又问道： “克洛宁家族，族长奥斯维得·克洛宁被你下令从会议现场救回来了，本来重伤垂死的，现在替换了一大堆机械义体以后又恢复神智了，克洛宁家族又要怎么处理？” 傅青海略作思索后缓缓说道： “巢都世界是需要矿工会和钻探坐商的，配额、开采、定价、抽成，克洛宁家族的势力先不要去动他们的，原样保留吧，让索莫费尔德一家独大也不好，现阶段的斯巴达帮，都掌控不了主巢城市，更别说整个巢都世界了，在全面变革到来之前，搞点制衡，维持稳定。” “好的。” 对于傅青海的意见建议，柯什维托一概从善如流。 两人如此这般的密谋一番以后，曾经的四大家族的陈旧历史已经彻底翻篇，什未林巢都只剩下两大家族尚存了。 傅青海左右看看，捂着嘴巴压低声音对柯什维托说道： “西里尔只是一个傀儡，暂代行星总督一段时间，看到远处那个灰色头发的年轻女人了吗？格拉迪斯·索莫费尔德，等我返回泰拉以后，我会想办法在内政部和军务部那边使点力，让她成为正式的行星总督。你现在就可以和她配合着开展工作了。” 柯什维托顺着傅青海的目光扭头看了一眼，一个打扮精致华丽的贵族女孩正站在远处，定定地观摩着三艘眼镜蛇级驱逐舰。 斯巴达战士轻轻点头，表示了然。 两人刚刚聊完，一个身穿浅灰色动力盔甲，动力背包上披着狼皮的红发红须星际战士，走了过来，说道： “青山连长，我们已经完成了对什未林巢都的初步探查，情况和你所呈递的战后报告基本一致……久等了，上船吧，和我们一起返回泰拉。” 和我们一起返回泰拉…… 这句话，自从傅青海被放逐之门扔到朦胧星域的边缘之后，自从傅青海历经诸多轮回世界回到战锤40K宇宙之后……他不知道等了多久。 星球上唯一的星语者死了，傅青海还以为自己可能要在巢都世界待上个几年，甚至几十年，才会被其他行商浪人船队发现，顺便带回泰拉，没想到，这么快就遇上了路过的太空野狼分遣舰队。 傅青海听闻此言，一时间竟然有些……感慨万千，心潮澎湃。 他看了一眼面前的斯巴达战士，又看了一眼远处的灰发贵族女人，深深呼吸，平复了一下复杂汹涌的心情，轻声说道： “好的。” 红发星际战士的目光在傅青海破破烂烂的战甲外壳上凝视了一秒，低声补充了一句： “另外，也恭喜你，一个人收复了一个巢都世界。” ………… 第一百零四章 狼与可汗 “兄弟们，我们不知道背叛源自何处，我们不知道是帝皇还是战帅背叛了我们，这根本不重要。我们不是为了远在天边的暴君而战，我们是为了荣誉与大汗而战。我们不是为了君王的野心而战，而是因为我们天命要战。我们是白色疤痕，我们是地平线上的风暴,我们永远不向任何人低头。” ——苏蒙·可汗，在康达克斯四号行星上被阿尔法军团包围时，发表的战前演讲。 …… 铁鬃号眼镜蛇级驱逐舰。 一间个人舱室内，傅青海正伏案于桌前，手持机械墨水笔，铺开生化羊皮纸，奋笔疾书中。 他正在撰写完整版的战后总结报告。 和递交给太空野狼分遣舰队的简略版战后报告不一样,这份完整版战后报告是要呈递给军务部和基因原体的。 说不定那个泰拉成立的新部门——审判庭，也要拿来过目一遍。 基于察合台·可汗本人的性子,大汗对于这些繁杂冗长的文书案牍向来不甚在意，他更喜欢听手下人给他口述，他可能会看，也可能不会看，但是万一基因原体就看了呢，所以傅青海得好好写。 同时，傅青海和柯什维托在什未林巢都上谋划的这些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了一个星际战士该管辖的范畴，士兵就是士兵，超人士兵也是士兵，决定谁当行星总督是行政官僚们的事情，你来瞎操什么心。 谁让傅青海和柯什维托是轮回者呢。 所以，涉及到这一部分的,也得好好写,充分发挥春秋笔法,既要符合逻辑,又不涉嫌越权。 很多星际战士因为战功卓著被升迁军官以后,对随之而来的文书工作都是深恶痛绝，可能只有极限战士和怀言者擅长此类工作，但是傅青海就不一样，五年高考三年社畜的学习工作生涯，早已磨练出了他出色的文案写作能力，写起战后总结报告来毫不费劲。 将最后一个高哥特语的单词写完，傅青海拿起生化羊皮纸抖了抖，看着墨水已经固化在了纸面上，据说连灵能的力量都难以再改变其上的字迹了。 “啧……” 傅青海咂了咂嘴，主要自己不是巧格里斯人，不然他还想专门写一份科尔沁语的战后总结报告，单独呈递给察合台·可汗呢。 “笃、笃、笃。” 这时，敲门声响起了。 傅青海收好羊皮纸，起身开门。 舱门滑开，门外是一名凡人仆从。 他恭敬道： “青山大人，宴会已经准备好了，请您随我前往。” “好的。” 傅青海披上一件长袍，跟随凡人仆从走向了战舰上的宴会厅。 走在驱逐舰的通道里，傅青海转头看到旁边的格栅内，匍匐着一头连头带尾巴足有三米多长的灰色巨狼，两名凡人仆从正在给它喂食。 巨狼看到路过的傅青海，抬起头，黄色狼眸紧盯着傅青海，皱了皱鼻子，打了个警告意味颇浓的低沉响鼻。 狼。 傅青海收回目光。 众所周知，芬里斯没有狼。 不仅芬里斯没有，整个人类帝国，都没有狼。 狼这种古老的地球原生生物，和狮虎豹一样，早在几万年前就已经全部灭绝了，无论第十六军团影月苍狼，还是第六军团太空野狼，都是对“狼”这种意象和概念的崇拜和模仿。 那么眼前这头狼是从哪来的呢？ 据说，早期来到芬里斯这个同时被列为死亡世界和冰雪世界的人类，为了适应残酷的环境，为了谋求更好的生存，在自己的基因组里整合了一段来自古老地球的犬科生物的基因片段。 这段基因片段，被太空野狼的星际战士们，称之为“狼之螺旋”，和圣血天使的“血渴”一样，是第六军团最为著名的那个基因缺陷。 从军团母星也是唯一征兵世界——芬里斯挑选兵员的第六军团，其战士们终其一生都在受到狼之螺旋的困扰，可能在生化改造的某个阶段，可能在服役和战斗中的某个时期，太空野狼们就会发生基因突变，会狼人化，毛发增多，面骨突出，犬齿变长……最严重者可能会直接变成一头巨狼。 这种基因突变在芬里斯古代就一直存在，所以，芬里斯野外游荡的狼群是从哪来的，也就不言自明了。 穿过通道，拐过回廊。 傅青海跟随凡人仆从来到宴会厅，还没有进入大厅，大声喧闹、觥筹交错的嘈杂声音就已经传入耳中，凡人仆从用力推开大门，门内画面映入眼帘，长条餐桌的两侧，十几个星际战士正坐在各自的座位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畅快交谈，好不热闹。 餐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烤肉，整条的蚁牛肉排和半只格洛克斯烤全兽，这是傅青海认识的，还有一些傅青海不认识的，估计是从哪个不知名异星上打来的。 还有大杯大杯的芬里斯蜜酒，这玩意儿傅青海听说过，据说里面掺了神经毒素，唯有这样才能把星际战士灌醉。 直到傅青海依照凡人仆从的指引，来到餐桌末端的一个空位上坐下。 整个宴会厅，忽然就安静了。 所有星际战士们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停下了交谈，一齐看向坐在餐桌末端的傅青海。 傅青海好整以暇地坐好，抬起头，道： “你们好，狼王的勇士们。” 整个宴会厅静得落针可闻，无形的压抑氛围在弥漫。 “我不知道，一个懦夫军团的士兵，为什么有资格坐到我们的桌子上来。” 坐在傅青海斜对面的一个灰白色大胡子的中年战士，放下了手里的杯子，冷声缓慢说道。 “当年对我们见死不救的白色疤痕，如今却被我们给营救了，哈哈，可真是命运无常啊。” 坐在傅青海左手边的黑发莫西干头的年轻战士，托着腮帮子，冷笑着说道。 傅青海放下了刚刚拿起的刀叉，看向说话者的方向，认真问道： “何出此言？” “哼！” 另一边传来一声怒哼，语调飞快地说道： “何出此言难道你心里没数吗，在阿莱克西斯星云的深处，我们遭遇了阿尔法军团那群可耻叛徒的包围埋伏，向你们发起求救，而你们却视而不见！” 他说的事情傅青海知道。 这是发生在荷鲁斯之乱前中期的事情，那时白色疤痕军团刚刚从康达克斯星系里脱困，阿尔法军团一支精心安排的阻击舰队就前来围堵封锁，结果被察合台·可汗率领的白疤舰队以出乎意料的狂野速度给“凿”穿了，还被白疤舰队反手痛宰了一顿。 白色疤痕军团刚刚突围成功，就收到了黎曼·鲁斯发来的求救信号，太空野狼军团刚刚和千子军团打完一架，把人千子的母星普罗斯佩罗都烧成了玻璃球，正是人倦马疲损失不小的时候，出来马上又遇到了早已埋伏好了的阿尔法军团主力，狼群们被海蛇们揍得痛不欲生，狼王要求可汗立即驰援自己，口气很不客气，像是命令手下，然后就被可汗拒绝了。 傅青海转头看向另一个说话者的方向，平静说道： “那是因为我们需要先搞清楚状况，谁为忠诚，谁是叛逆，而不是听信了别人的一家之言就冲上去乱咬！” 傅青海语调平静，却是暗藏讽刺，话里有话。 太空野狼为什么要攻击千子，因为远在老家的猩红马格努斯想要提醒帝皇，荷鲁斯叛变了，结果他强大的灵能通讯一下子把泰拉皇宫底下的网道给击穿了，一大堆亚空间恶魔涌进网道里来，害得帝皇和禁军们不得不开启一场秘密的“网道战争”。 帝皇的本意是派第六军团去惩戒一下第十五军团，顺便把犯了错的魔法小马给押送回来，结果这道命令中途被荷鲁斯篡改了，变成了毁灭千子军团，然后太空哈士奇就真的把普罗斯佩罗给烧了，马格努斯被打成灵魂碎片，忠诚的千子军团被活生生逼反，残余的星际战士逃入了恐惧之眼。 这就是第一次“普罗斯佩罗之焚”。 听到傅青海指桑骂槐的话语，在座的太空野狼的星际战士们顿时怒了，拍着桌子指着傅青海的鼻子大声道： “所以，你是在质疑鲁斯的决定吗，白疤的小子？” “我们那是受到了荷鲁斯的蒙蔽，无耻叛徒的离间伎俩！” 傅青海笑笑，面对众人的指责毫不在意，端起一杯蜜酒轻轻啜饮一口，说道： “你们受到了叛徒的蒙蔽，难道我们就没有吗？康达克斯星系的亚空间风暴刚刚消散的时候，无数互相矛盾的星语信息将我们淹没：荷鲁斯说黎曼·鲁斯叛变了，自作主张攻打了千子，罗格·多恩说荷鲁斯叛变了，要求我们立即回援泰拉……但我们就不一样，我们先自己搞清楚了事情的真相，然后再做的决定。” 事实如此，这是察合台·可汗的性格决定的，论忠诚，他绝对不算基因原体里最忠诚的那个。察合台·可汗深知，所谓的“帝国真理”，就是一个自欺欺人的谎言，所谓的“伟大帝皇”，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暴君（当然，察合台自己也好不到哪去），无论是叛徒还是忠臣，都只是想利用白色疤痕这个边缘军团，而根本不在乎他们在想什么。 察合台·可汗可不愿自己的军团成为双方的棋子，他在普罗斯佩罗的地下通道里遇到了好朋友马格努斯的灵魂碎片，从魔法小马那里搞清楚了叛乱的本质和真相，最终，大汗的决定是—— 白色疤痕不忠诚于帝皇，但忠诚于人类，为了全人类的利益，察合台·可汗决定向混沌宣战。 这就是傅青海喜欢白疤的原因，察合台·可汗的人设是“不可捉摸之人”，典型东方刻板印象，然而他却是最清醒最理智的那个人，可以说任何一个忠诚派的基因原体和星际战士军团是愚忠的，但绝对不能说白色疤痕是愚忠的，他们一开始就在为全体人类而战。 帝国很差，但是混沌更糟。 为自家军团的行为辩解了几句，傅青海也不想惯着这群骄傲蛮横的狼崽子们，他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这就是白色疤痕，我们可不会被叛徒轻易地当了枪使。” “咚！” 厚厚的酒杯底被重重地砸在桌面上，酒液和泡沫泼洒而出，一名太空野狼的战士对傅青海怒目而视，大喝道： “白疤的战士，我要和你决斗！” 傅青海慢条斯理地扯下了一根格洛克斯兽的后腿，耸了耸肩道： “可以，但能不能等我吃完饭再决斗，我们可不是那种会在吃饭时间打架的粗野蛮人，天啊，帝国的人们都以为我们白色疤痕和太空野狼一样野蛮，一样没有教养，这些该死的偏见可真是让我受够了。” 傅青海抱怨完，旁若无人地将大块后腿肉放进嘴里撕扯咀嚼，然后就着大半杯蜜酒吞咽下肚。 又被傅青海刺了一句，在场的太空野狼们眼睛里都要喷出火来。 “哈哈哈哈哈哈！” 一声突兀的大笑打破了僵硬的氛围。 傅青海抬起头看去，是坐在长条餐桌最远端的那个红发红须星际战士。 他仰头哈哈大笑，笑完，抬手打了个响指，大声喊道： “来人！” 几个凡人仆从走上前来。 “再搬十桶蜜酒上来。” 红发战士吩咐完，转回头兴致盎然地打量着傅青海，笑道： “决斗并非只能依靠刀剑，在餐桌上一样可以决斗。” 他对着傅青海举起了手里的酒杯，挑起眉毛说道： “今晚，我们……一醉方休！” 傅青海点了点头，同样举起了酒杯： “不醉……不归！” ………… 第一百零五章 三次决斗 红发战士说在餐桌上决斗，不是在打圆场，是真的要决斗。 第一轮，比谁吃得多。 傅青海眨着眼睛，喉结上下蠕动，努力地尝试吞咽堆积在喉咙眼里的胶质肉块，他能清楚地感觉到,这些胶质肉块活过来了，里面长出了细小尖锐的附肢，挠动着傅青海的食道，明显感觉到有蛆虫状物体在钻动，麻麻痒痒的。 三分熟的蚁牛肉排，果不其然地活化了。 傅青海实在忍不了了，拿起酒杯猛灌一大口蜜酒进去,神经毒素让蚁牛肉的活化暂且中止,举起一只手,投降认输： “吃不下了。” “嘘……” 周围传来一片嘘声，一群魁梧壮硕的小巨人围在傅青海和红发战士的两边，观摩这场芬里斯风格十足的决斗现场。 红发战士面色涨得通红，单手握拳努力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花了好大一会儿终于把食物给顺了下去，喘了两口气，挺着个硕大的肚子，指着傅青海哈哈大笑道： “来，下一轮！” 第二轮，比谁喝得多。 “咚！” 傅青海把空酒杯狠狠顿在了桌面上，脑袋摇摇晃晃着，努力地抬起眼帘,瞅向餐桌对面的红发战士。 他同样也不好受,鬓角和下巴编织起来的大小发辫全都散开了，正在用力地甩着头，想让自己清醒过来,像一只喝醉了的红毛狮子狗。 哈哈，他快不行了。 傅青海颤抖着抬起手指，指着餐桌对面的红发战士，咧开了嘴，想要出言嘲讽几句，舌头却胀麻得完全捋不直，只发出了“呃嘞呃嘞”的傻笑。 傅青海脑袋昏昏沉沉，心里暗想，如果自己去做尿检，膀胱里恐怕都没有一滴尿，如果抽血化验，血管里奔腾的或许都是剧毒蜜酒。 两边围观的太空野狼们全都屏住呼吸，仔细地观察着两人，看谁会先支撑不住倒下。 傅青海搁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颤动了一下。 “啪！” 又一杯泡沫满满的蜜酒被推到了他的面前。 傅青海缓缓举起酒杯，对红发战士示意： “与尔……与尔同销，同销……万古……” 傅青海舌头打结，醉眼惺忪，自顾自地咕哝着，结结巴巴的诗词还没吟诵完，红发战士直接抬起了酒杯： “干！” 两人几乎是一起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咕咚”地大口豪饮起了蜜酒。 两边的太空野狼们全都聚拢了过来，瞪大了眼睛盯着傅青海和红发战士的酒杯，里面的液面在快速下降。 一丝泡沫和金黄色酒液从傅青海的嘴角溢出，染湿了他的衣领。 “咚！” 率先喝完的傅青海再次把空酒杯撂下。 “嗝～～～” 然后是一个荡气回肠的震天响酒嗝。 傅青海感觉自己的眼皮，重若千钧，重得像压了一辆毒刃坦克，他吃力地撑起眼帘，看向餐桌对面。 视野里的画面，人影幢幢，左摇右晃，他能清楚地看见中年战士灰白色卷曲胡子上的残渣肉屑，能看见莫西干头战士脸上的疤痕隆起，视线却始终无法对焦，整个世界都在摇晃，战舰像是飘荡在深渊大海的怒浪与波涛之间，眼前的景物晃出了重重叠叠的残影。 “噗通！” 傅青海从座椅上歪倒了下去。 他只感觉到耳边“咣”地一声，一侧的脸颊和冰冷的地板来了次亲密接触，眼睛里的画面变成了粗大的桌子腿。 “咚！” 这时，对面的红发战士才将将把杯中之酒喝完，把杯子放下。 紧接着，“噗通”一声，红发战士也迷迷糊糊地往前栽倒了，脑壳重重地砸在了桌面上，砸得桌子上的餐盘们都哐当一震，一头散乱披着的红发将他的脸庞盖住。 最后的最后，傅青海只记得自己是被一群太空野狼架着膀子拖走的。 据其他人的事后回忆，傅青海当时还特别不服。 他被三四个太空野狼抱着胳膊拖出宴会厅时，四肢还在不断地蹬动挣扎着，嘴里喊着什么“放我下来”、“我还能喝”、“他作弊”、“我没输”、“老子要和他单挑”……之类语无伦次的话。 …… 第三轮，比谁更能打。 终于，两人各自在自己的舱室内休息了一整晚，养精蓄锐，恢复状态，迎来了最重要的一轮比拼。 前两轮，都算傅青海败了。 对于这个结果，傅青海颇有怨言，但是没办法，运动员和裁判都是对方的人，他能怎么办呢。 傅青海正在个人舱室里修整，盘膝坐地，调息冥想，调整自己的身体至最佳状态，准备给鲁斯的狼崽子们来点狠的。 冥想，白色疤痕的必备仪式，不是每一个可汗都会作诗，但是每一个可汗都会冥想，自从通过胡先老头完成了原力觉醒以后，冥想更是成为了傅青海的特殊技能和修炼手段，而不仅仅只是巧格里斯传统仪式。 “笃、笃、笃。” 舱门被叩响了。 傅青海豁然睁开眼睛，气息一收一放，目光如电迸发。 起身把舱门打开，门外站在一个凡人仆从，和三个强壮的机仆奴工。 凡人仆从指着机仆奴工手里捧着的厚重装甲板，对傅青海说道： “大人，钢铁祭司已经按照您的要求，把陶钢塑钢复合装甲外壳打造好了，请您验收。” 傅青海接过机仆递上来的复合装甲板，说道： “代我向纳格里夫·黑鬃表示感谢。” 钢铁祭司，就是太空野狼的技术军士，像太空野狼和白色疤痕这样比较注重传统文化的军团，会给自己的兵种和军衔起一些特色的叫法，比如说白色疤痕的技术军士又叫做“铁可汗”。 青之壳动力战甲看似破破烂烂，其实都是外壳损坏，外壳装甲本来就是消耗品，而内部的精密机械和复杂电路都是活体金属打造的，只要动力背包没有彻底损坏停机，就能自动修复，傅青海只需要把外壳嵌合上去就行了。 傅青海将一大堆摞在一起的复合装甲板放进了自己的临时武器室，转身说道： “走吧，带我去训练笼。” “不。”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舱门外传来。 红发战士身穿全套动力盔甲，走了过来，说道： “带上你自己的武器，青山，我们不用训练兵器，我们真刀真枪的来。” 傅青海一愣： “你确定？” 红发战士得意一笑： “我很确定，这就是太空野狼的传统，放心，我下手有分寸的。” 谷寧傅青海拿起了自己的青之牙链锯剑，心想： 我让你确定的不是这个。 …… “嗞嗞嗞嗞……锵！” 两把链锯剑砍在了一起。 火星四溅，噪音刺耳，锯齿与锯齿交错咬合，弯钩状的利齿紧紧地勾在了一起，一时间竟动弹不得。 两人肌肉贲张，怒目圆瞪，均是发力下压。 “咔嚓”，一丝细小的裂纹，已经出现了红发战士手里的链锯剑上。 傅青海决定加速这一过程，他拇指滑动，启动了高周波振动模式。 青之牙剑身微不可查地一震，“啪啦！”红发战士手里的链锯剑整个儿地断成了两截。 还没等他从错愕中反应过来，傅青海的剑尖已经抵上了他的喉咙。 “你……你这把剑……” 红发战士面露震惊之色。 “是你要我拿自己的武器的。” 傅青海淡淡道，言下之意：你自找的。说完，手中链锯剑一收，关闭了锯齿条带和振动模式，说道： “这局不算，换训练兵器，我们堂堂正正地打一场。” 红发战士深深地看了傅青海一眼，说道： “我印象中，你的肩甲上有齿轮包围颅骨的涂装，那是火星的标志……你同时兼任了技术军士，对吧，青山连长？” 傅青海点点头：“是的。” “有点东西。” 红发战士笑了： “那就换训练兵器。” …… 太空野狼在十八个星际战士军团中，毫无疑问是非常擅长近身格斗的，甚至有点过于依赖近战肉搏了，他们有“帝皇的刽子手”、“惩戒军团”之类的名号。 作为“三叶草”军团里战绩最出名的那个军团，不仅毁灭过千子军团和普罗斯佩罗，甚至有人怀疑，消失的那两个无名军团，也和太空野狼有关。 （三叶草军团：大部分星际战士军团在一次建军中的创建过程都是公开的，比如说白色疤痕前身叫做“星辰猎手”，钢铁之手的前身叫做“风暴行者”，但是有三支军团的创建过程被帝皇刻意隐瞒掩盖了，军团起源未知，分别是阿尔法、太空野狼、火蜥蜴，据说他们三者的定位分别是：间谍、宪兵和黑科技。） 太空野狼的基因种子虽然有所缺陷，但也赋予了他们更强大的兽性能力，包括超级灵敏的听觉和嗅觉，以及在战斗过程中无与伦比的凶猛。 红发战士和傅青海，各自手持一把长剑，在训练笼里围绕着对方，缓缓踱步。 “你知道吗，青山。” 红发战士忽然开口。 “有的军团被设计用于管理，比如说极限战士，有的军团被设计用于建设，比如说帝国之拳，有的军团被设计用于研发，比如说钢铁之手和火蜥蜴……而唯有我们太空野狼，被设计用于杀戮，纯粹的杀戮。” 红发战士的眼睛紧盯着傅青海的眼睛，脚下步伐缓慢而稳当，口中一字一句地介绍道，语气里充满了自豪。 傅青海感觉自己被一双饥渴嗜血的狼眸给死死地锁定了，但他丝毫不慌，随手挽了个剑花，脚下步伐陡然一变，变得凌乱无章而错综复杂，剑尖一捅，直接向红发战士杀去。 “叮！” 双剑交击，两人的肩膀紧紧地顶在一起。 红发战士和傅青海几乎脸贴着脸，他怒视着傅青海，怒吼道： “那么，白色疤痕，告诉我，你们被设计用于做什么呢！” 傅青海一记凶狠头槌撞向红发战士，却被早有预料的狡猾老狼一个后仰躲开。 “嚓——” 火星子一溜地洒下，两人分开。 傅青海道： “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说完，再次扑上。 …… 太空野狼不愧为太空维京人，打起架来上头不要命，人均狂战士，但又不同于死脑子一根筋的吞世者，野蛮的外表下暗藏着狡诈的奸计。 但傅青海是什么人啊（战术后仰）。 首先，出道前就打遍短剑号护卫舰无敌手的格斗小能人，抛开轮回者之间的战斗不谈，出道后的首杀战绩便是单杀了怀言者的一个连长，以及一台混沌无畏地狱兽。 虽然用了点小小的计谋，一点点。 其次，在索萨兰号巡洋舰上，傅青海接受极限战士三人组的轮番挑战，同样丝毫不落下风。 最后，傅青海还是胡先老头的关门大弟子，街霸、铁拳、VR战士……街机格斗类宇宙里，各种山门流派的格斗技术，喂招喂到饱的人。 窝阔台派傅青海去索萨兰号，最初的原因就只有一个——傅青海近战格斗厉害。 这种两个军团见面，交流切磋武技，实在是太正常不过了，只不过窝阔台预想中的，傅青海被极限战士挑衅约战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大家是正常切磋、互相学习。 极限战士讲礼貌有教养，但是在粗野桀骜的太空野狼这里，料想中的挑衅果然就发生了。 口舌之争没有意义，两个军团之间的小小恩怨，最终还是要落到决斗上来。 傅青海第三次击败了红发战士，换了两种武器，最后一次是徒手。 傅青海不管躺地板上嘶声抽气的红发战士，直接转头看向训练笼外： “下一个。” 下一个！？ 训练笼外围观的太空野狼们闻言顿时震怒了。 如同一群脱缰的哈士奇，争先恐后地要挤进训练笼来。 第二个被傅青海甩飞。 第三个被傅青海击倒。 第四个被傅青海踹翻。 傅青海越打越有感觉，历次轮回的战斗经历不是没有在他的身体里留下一点痕迹，他感觉自己的战斗技能愈发的精炼，战斗意识愈发的纯熟。 “收手！” 面对第七个走进来的太空野狼星际战士，傅青海果断抱拳叫停。 说完，也不理回对方的表情，直接转身走出训练笼。 “我累了，明天接着打。” ………… 第一百零六章 星门 一个星际战士军团很大，主体为数万至数十万名星际战士，辅以数量庞大的凡人辅助军，有的还会配备机械神教的泰坦军团。 一个星际战士军团又很小，相比于人类帝国在整个大远征期间打下来的辽阔疆域，根本管不过来。 所以很难看到一个星际战士军团在集体行动，他们总是分散在银河各处,征服、平叛、镇压、净化……哪怕是白色疤痕这种规模较小的军团，在察合台·可汗率领主力剿灭兽人帝国残余势力期间，依然有一支由朱巴·可汗率领的猎群在银河彼端对抗异形生物，第二次普罗斯佩罗之焚四年以后才被大汗召回。 （PS：白疤有两个朱巴·可汗，一个31K的，一个41K的，同名不同人。） 所以,太空野狼有一支小型分遣舰队，没有参与太空野狼在荷鲁斯之乱期间的主线行动，也是很正常的。 红发战士萨洛扬·斯卡森，就是这支分遣舰队的负责人。 太空野狼在阿莱克西斯星云突破阿尔法主力舰队的围剿时，损失惨重，建制不全，萨洛扬·斯卡森在率队突围时与基因原体的主力部队失联了，被困在了亚空间风暴之中，一直在某个无名星系里打转，直到荷鲁斯之乱结束了，亚空间稍微恢复宁静，星炬导航重新指引方向,星语通讯再次沟通外界,才收到了返回泰拉的命令。 路过这片星区时，恰好遇上了什未林巢都里的傅青海。 傅青海站在个人舱室里,整备好了自己的青之壳动力战甲,唯一缺损的功能是头盔目镜的主被动透视，这个源自铁血战士的黑科技，太空野狼的钢铁祭司可打造不出来。 傅青海在心中默默算了下时间。 什未林巢都巢都和铁鬃号驱逐舰上的计时器，都显示此刻的时间，是015.31M，两相核对，基本排除了亚空间风暴干扰造成的些微影响（亚空间里时间和空间都错乱的）。 也就是说，目前是第三十一个千年的第十五年。 在014.31M，泰拉围城已经结束，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 狮王莱恩·艾尔庄森回到军团母星卡利班，发现自己的好友卢瑟被混沌腐化，背叛了自己、军团和帝国，带领曾经的家园世界对自己发起反戈一击，愤怒的暗黒天使把卡利班打成了碎片，混沌四神插手介入制造了一场突如其来的亚空间风暴，把狮王、堕天使和星球碎片一起带走了。是为“卡利班之陨”。 第一个失踪的忠诚派基因原体。 狮王，莱恩·艾尔庄森。 极限战士追逐阿尔法来到了伊斯卡瑞多行星，在那场战斗中，罗伯特·基里曼一刀砍死了阿尔法瑞斯，或者叫做欧米伽，不知道到底是双生原体中的谁，反正是死了，然后将他的遗体焚毁了。加上之前在冥王星之战中，阿尔法瑞斯已经被罗格·多恩杀死过一次了，那么…… 第二个陨落的叛乱派基因原体。 海蛇之主，阿尔法瑞斯/欧米伽。 谷硊责怪自己在泰拉围城中没有保护好帝皇而导致其重伤，充满了愤怒自责的罗格·多恩，带领帝国之拳追着钢铁勇士打，誓要证明谁才是星际战士里最擅长“守城/攻城”的军团，上头了的罗格·多恩被佩图拉博引入了一个精心打造的陷阱之中，塞巴斯图斯四号行星的永恒要塞，得亏了罗伯特·基里曼的救援，损失惨重的帝国之拳才得以脱困，但是战死者的基因种子被佩图拉博献祭，升魔成为了恶魔王子。是为“铁笼会战”。 第四个升魔的叛乱派基因原体。 皮老板，佩图拉博。 傅青海结合铁鬃号驱逐舰上收到的星语情报信息，和自己前世对原著小说的大致回忆，大概梳理出了近一年时间里已经发生，正在发生，或者即将发生的这三大事件，并自己总结归纳了一番。 傅青海心里对此时此刻的剧情线大概有数了以后，转身走出了个人舱室，前往舰桥去找萨洛扬·斯卡森。 红发战士坐在舰长座椅上，脸上的伤势都还没有完全恢复，青一块紫一块的，看到傅青海走过来，连忙摆手喊道： “我还没有准备好，你要打先去找其他人打。” 傅青海道： “我不是来找你打架的，我来问问我们现在的情况如何，舰队还有多久会回到泰拉？” 听说傅青海不是来约架的，萨洛扬·斯卡森松了口气，他说道： “断断续续的亚空间跳跃已经快结束了，我们之后要经历一次为期几个月的漫长亚空间航行，我们不再寻找曼德维尔点了，直接从冥府之门或者极乐之门进入太阳系。” 傅青海点了点头，这说明忠诚派已经把这两座著名星门的控制权给夺回来了。 前面说过，曼德维尔点是太空飞船能在不受恒星或其他天体引力干扰的情况下安全地进入或离开亚空间的最小距离，换句话说，太空飞船要离开行星或者星系的重力井的一定范围内，才能启动亚空间跳跃。 但这不是绝对的，太阳系中有两座从黑暗科技时代遗留下来的星门，位于天王星的极乐之门和位于冥王星的冥府之门，二者的存在使得飞船可以绕过曼德维尔点直接进入太阳系，这是太阳系著名的交通枢纽，也是显而易见的兵家必争之地。 获知了随后的行程安排，傅青海告辞离去，准备继续去找其他闲着的太空野狼打架。 傅青海很喜欢去感受体会，不同风格军团格斗技巧中的差别，白色疤痕的快速灵敏，极限战士的稳重有序，太空野狼的狂暴凶猛。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接着开揍，接着打。 ………… 第一百零七章 神圣泰拉 三个月后。 太阳星域，太阳星区，太阳系。 傅青海站在舷窗前，看着茫茫太空中那颗满目疮痍的古老星球，透过废墟遍布的表面，或许能想象到它曾经是如何的光辉璀璨。 泰拉，也称“神圣泰拉”或者依照古代的记载——“地球”,它不仅是人类帝国的王座世界，政治中心与经济中心，而且是全宇宙人类的发源地。 “你是第一次来到泰拉吗？” 萨洛扬·斯卡森不知何时，站到了傅青海的身边。 “是的。” 傅青海点了点头。 “我也是。” 红发战士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要通过眼前这个遍布战壕、弹坑和残骸的地方，想象它曾经过往的辉煌夺目，还真有点困难呢。” 帝国之拳围绕泰拉皇宫建设的层层防线，以及轨道轰炸制造的巨大坑洞，即便在太空中看下去，仍然依稀可辨。 “那你可真是一个芬里斯土包子。” 傅青海说道。 “哈哈,你个巧格里斯蛮子又能好到哪去呢？” 红发战士双手叉腰，哈哈大笑。 萨洛扬·斯卡森典型的好了伤疤忘了疼，亦或许是知道临近分别了，不用担心傅青海再揍他了。 傅青海懒得和他解释自己不是巧格里斯人，他看着萨洛扬·斯卡森这副笑呵呵的乐天派样子，和众多苦大仇深脸的星际战士完全两个样，要不是时间线对不上，傅青海甚至怀疑这家伙就是狼团最著名的那个大忽悠——血爪卢卡斯。 傅青海转过头，目光盯着远处正在缓缓靠近的巨大空间站，口中低声喃喃自语： “狮门太空港……” 雄狮之门是泰拉众多太空港中最大的那一座,有直通地表的轨道升降梯，建筑主体贯穿了近地轨道、平流层、中间层和对流层。 泰拉围城期间，在这座著名的太空港上，发生过无数次战役，忠诚派和叛乱派围绕这座至关重要的天地之桥展开反复争夺,荷鲁斯之子一度从帝国之拳的防卫中夺取了这座太空港，然后又被察合台·可汗率领白色疤痕奇袭夺回,之后莫塔利安率领死亡守卫又来争夺，但是未能成功。 三艘眼镜蛇级驱逐舰停靠在了太空港上，傅青海跟随太空野狼的战士们走下战舰，军务部的官员们早已等候多时。 “斯卡森大人，鲁斯大人和你们的军团都已经在军团驻地驻扎等候，请随我前往。” “等一下。” 傅青海伸手拦住了军务部的官员。 “分一个人出来，带我去白色疤痕的驻地。” 军务部的官员们面露惊讶，没想到太空野狼的舰队里竟然还混着一个白疤战士。 …… 泰拉是人类帝国的第一个巢都世界，也是最大的一个巢都世界，它的土壤早就失去了养分，大气层也变成了一团严重污染的雾气，宛如迷宫一般的巨型建筑物布满了整颗星球。 由于海量人口被挤压到一个星球上所产生的巨大热量，地球的海洋早在远古时代就被蒸干了。为了满足人民的需要，所有的液态水都需要载有来自太阳系外的冰晶彗星的货运飞船进入泰拉轨道以后，再加以融化并分发给居民。 谷跨大部分山脉都已经被削平，唯有喜马拉雅山仍然高高矗立——据说是因为大山之下的巨型实验室的存在，统一战争结束后，帝皇在这个实验室里创造出了二十个基因原体和第一个星际战士。 尽管在更早的科技蛮人军阀混战的时代中，泰拉就已经历尽破坏，统一战争之后又迎来了荷鲁斯之乱的泰拉围城战役，泰拉再次饱受蹂躏，但这里依然是人类帝国中人口最繁密的星球之一。在巢都底层的无数建筑之下的黑暗世界里，埋藏着和地表完全不一样的久远秘密。 坐在穿梭机里，傅青海的目光隔着玻璃窗极目远眺，眺望那座白雪皑皑的高耸山峰，眺望那片覆盖山峰的金光闪闪的皇宫建筑群。 傅青海的心中，没有那种信徒朝圣般的敬畏之情，只有对这片传说之地的喟叹与仰望。 穿梭机在一处临时平整后的广场上降落，广场周围的残垣断壁依然没有被清理干净，众多的工人和机仆在广场周围忙碌着，穿梭机掀起的漫天尘埃似乎惹来了几个工人的大声咒骂，但是当他们看到灰尘中走出的是一个星际战士的时候，立即低下头闭上了嘴巴。 傅青海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曾经的阿斯塔特，是传说中的英雄，是帝国的守护神，而如今的内战过后，王座世界的人们对于阿斯塔特只剩下了恐惧，无分阵营的恐惧。 傅青海在心底里叹息一声，跟随带路的军务部官员，走向了白色疤痕的军团驻地。 干燥的风沙中，依稀还残余着放射粉尘和焦臭尸骸的气息，身披红袍的技术神甫，正在指挥凡人劳工和机仆奴工，拆除战时搭建的掩体，修复地表的建筑物，像一群攀附在蚁丘上的蚂蚁。 修复泰拉是一项巨大的工程，参天机械的驱动引擎在轰隆作响，整个饱经战火的王座世界，都变成了一个巨大工地，在工地与工地的间隙，还点缀着一些野战医院，收容救治那些满身伤痕的人们。 荷鲁斯之乱的余波尚未平息，对零星叛徒的甄别与绞杀仍在继续，人们的脸上写满了麻木和痛楚，在行政官员们的监督下，如行尸走肉般重复着手里的工作。 穿过倾倒的高楼，走过皲裂的道路。 傅青海收回目光，抬起头，忽然看到，一个身穿MK3钢铁型动力盔甲的星际战士，正站在远处等待着他。 他脱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令傅青海十分熟悉的，饱经风霜的古铜色脸庞。 “塔拉尔！” 傅青海指着远处的战士，忍不住大叫出声，他一把扯下了自己头盔，瞪着激动到通红的眼睛，定定站在原地，看着远处的故人。 “哈哈哈哈哈。” 塔拉尔沟壑纵横的老脸上露出了畅快和释然的笑容，他指着傅青海，叹声感慨道： “你还活着，青山，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咚、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响起，一架白色主体红色镶边的，巨大方正的双足机甲，缓缓从一栋建筑背后走了出来。 利维坦攻城无畏机甲。 无畏机甲正中间的驾驶员舱里，露出了一张满脸横肉的阿福头壮汉的脸庞，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傅青海，扯着沙哑的破锣嗓子，纵声大笑道： “哈哈哈哈，小兔崽子，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死！” 傅青海张开了自己的双手，看着眼前的两人，通红的眼眶里有热泪在闪烁，他嘴巴半张，声音颤抖，饱含满腔的真挚情感： “窝阔台！” “你们还活着，你们都活着，真好，真好……” “帝皇在上，这可真他妈的好啊！” ………… 第一百零八章 故友重逢 白色疤痕的军团临时驻地被安排在裁决大厅。 裁决大厅曾经是法务部的总部，在泰拉围城期间被帝国之拳改造建设成了一个防御指挥中心，这里距离通向泰拉皇宫的永恒之门大道不远。 傅青海回归了自己所属的猎鹰兄弟会。 一个失踪多时的星际战士的突然回归，放在41K时代，对于战团来说，算得上一件值得庆贺的事，对于审判庭来说,算得上一件值得调查的事。 但是对于荷鲁斯之乱刚刚结束的这个兵荒马乱的时间节点来说，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关注。 裁决大厅的一个巨大房间内，傅青海看着被塞进了无畏机甲里的窝阔台，目光复杂，开口问道： “所以，后来都发生了什么，可汗？” 单看短剑号护卫舰上的众人都还活着，傅青海就知道他们肯定没有前往火星,或者没有按照计划的时间抵达火星。 窝阔台还没开口,塔拉尔便率先解释道： “你在索萨兰号下层甲板的灵能者骚乱事件中失踪了以后，我们按照你的建议，去咨询了昆托大师的意见，昆托大师也认为，如果铸造统领卡尔博·哈尔已经叛变了，那去火星无异于送死。” “所以我们改变路线，没有继续与索萨兰号同路，我们去了一个昆托大师指定的铸造世界。” 傅青海连忙问道： “你们去了哪里？黄泉八号？格里芬四号？钢球？卢修斯？还是瑞扎？” 塔拉尔摇头，道： “不，这些鼎鼎大名的铸造世界都有自己的势力格局，我们去了没有任何意义，是昆托大师向我们提供了一个选择——格拉芙巢都世界的卫星，格拉维亚之月。” 格拉维亚？那是什么地方？ 傅青海没有听说过这个铸造世界。 塔拉尔看出了傅青海疑惑,向他介绍道： “这是一个在机械神教里非常边缘的铸造世界，属于一个隐秘而小众，甚至有点异端的分支教派——微欧姆弥赛亚修会，他们研究一种名为纳米机械枝晶的技术。在昆托大师还是机修学徒的时候,他的一个同学兼同事,后来就在格拉维亚之月任职，多少有点人脉关系，所以我们前往了格拉维亚铸造世界。” 专门研究纳米技术的机械神教……确实有够小众的。 傅青海大概明白了，昆托大师和窝阔台等人，就是故意找了一个实力不算太强的边缘铸造世界，方便自己行事。 “后来呢？”傅青海问道。 “我们顺利抵达了格拉维亚之月，那里很平静，皆表示对帝皇的忠诚。但是很快，一支被暗黒天使击溃了的午夜领主战帮逃窜到了这里，他们要求格拉维亚之月顺从混沌并且为他们提供前往恐惧之眼的必要补给，我们理所当然的和午夜领主爆发了战斗，为争夺格拉维亚之月的归属权。” 午夜领主这么快就已经分裂成无数个战帮了？ 傅青海知道，整个荷鲁斯之乱期间，午夜游魂康拉德·科兹基本处于一种自暴自弃、自怨自艾的状态，就没怎么管过下面的星际战士，第八军团本来硬实力就不如拥有众多遗物科技的第一军团，基因原体又整天神志恍惚、神神叨叨，午夜领主们各自为战，很快被暗黒天使打得节节败退。 “我们人数太少，格拉维亚之月的技术神甫也不精通战斗，他们的纳米硅晶植入物在战斗中非常脆弱……真不知道他们研究这玩意儿有什么用。” 塔拉尔顺嘴抱怨了一句，接着说道： “战斗很焦灼，恰好格拉维亚之月上有一台遗留下来的利维坦攻城无畏机甲，为了增强我方的战斗力，窝阔台要求昆托大师把他塞进去了。” 傅青海抬头看了窝阔台一眼，阿福头壮汉面无表情。 傅青海前世听说过，由于无畏机甲移动速度缓慢，为白疤战士们所不喜，整个白色疤痕军团，就只有一台无畏机甲。 没想到，这台无畏机甲，就是窝阔台…… 窝阔台是真的狠人，初次见面就给傅青海表演了一个现场截肢手术，现在为临时增时战斗力又把自己的双臂直接削掉了。 “看什么看！” 窝阔台没好气地白了傅青海一眼，鼻子里哼气出声。 傅青海收回目光，不去触老上司的霉头，看向塔拉尔，问道： “之后呢？” 塔拉尔道： “我们在短剑号上设了一个局，我们隐藏了无畏机甲，故意表现出力战不敌的样子，关闭虚空盾，吸引午夜领主的人传送跳帮我们的战舰，然后将他们引到底舱实验室，重新开启虚空盾，昆托大师的智控机兵和武装机仆在前，窝阔台的利维坦攻城无畏机甲在后，两者前后夹击，把午夜领主战帮团灭了，还缴获了一艘弯刀级护卫舰。” 非常经典的白疤战术风格。 傅青海在心里评价道。 对于白色疤痕来说，佯装退败是稀疏平常的战术动作，任何人在决定追击白疤之前，都应该三思而后行。 傅青海记得，昆托大师的底舱实验室门口，可是站着两尊卡斯特兰智控机兵的，也就是俗称的“大白”，这玩意儿很生猛的，加上精通生化改造技术的生物贤者制造出来的武装机仆，昆托大师本身也是一股不可小觑的战力。 机械神教的这些大贤者，几乎没有一个是纯粹的科研人员，打起仗来都贼凶狠。 至于塔拉尔吐槽微欧姆弥赛亚修会的纳米机械枝晶技术没用，只能说，塔拉尔是一个纯粹的战士，他只站在战斗的角度考虑问题，傅青海作为一个科研人员，他深知纳米技术的伟大意义。 这就和3D打印一样，能否实现是一回事，实现以后能否保证材料的强度又是另一回事，现阶段机械神教的纳米造物很脆弱，抗不住爆弹，扛不住热熔，更抗不住电浆，但不代表纳米技术就没有用，在其他地方大有用处。 “最后，我们在格拉维亚之月上收到了帝皇胜利的消息，没有等大汗召唤我们，我们就自己出发返回泰拉了。” 塔拉尔总结道。 傅青海点头表示了然，抬起头看向窝阔台，笑道： “怎么样，老大，待在里面好受吗？” 窝阔台鼻腔里哼了一声，道： “难受得就像被兽人军阀吞进了胃里一样，你想不想试试？” 傅青海摇了摇头表示不想。 非战时还好，无畏机甲在战斗时更难受，强烈的电信号刺激比电烤箱好不到哪去，有时候会把驾驶员活生生烤焦。 傅青海对窝阔台认真地说道： “老大，交给我吧，我会想办法的。” 窝阔台不屑道： “区区疼痛而已，我什么时候怕过？” 按照白色疤痕中部落和兄弟会的规矩，傅青海应该称呼窝阔台为“窝阔台那颜汗”，但傅青海不是巧格里斯人，他就喜欢叫“老大”，窝阔台也懒得纠正他。 窝阔台是不得已被装进无畏石棺里的，但是傅青海作为轮回者，有的是办法让他舒服一点，甚至从无畏机甲里再拖出来也不是不行。 傅青海总结了一下短剑号的这番经历。 总的来说，窝阔台等人在关键时刻还是十分清醒的，深知自己的首要目的，也是大汗托付给自己的重要任务，是保护好昆托大师这样一个宝贵的忠诚派高阶技术神甫，而不是硬要凭借微弱兵力去泰拉围城的绞肉机里送菜。 虽然他们并不害怕参加泰拉围城战役。 要知道，在大远征之前的时代，帝皇就曾经因为和机械神教争夺一个生物贤者的所有权，与火星的铸造统领闹过矛盾。 昆托大师的重要性可见一斑。 窝阔台问道： 谷仧“那你呢，青山，你又经历了什么？我看了弗拉霍斯发给我的调查报告，所谓的灵能者骚乱事件，疑点多多，阿尔不斯朗和阿隆回来后告诉我，其中一个女性灵能者和你是认识的，到底怎么回事？” “嗐……” 傅青海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怎么说呢，那是索萨兰号上的记述者，实际上是个非法灵能者，但她是忠诚的，被混沌蒙蔽了心智，我不是想替她辩解，但是在太空废船战斗中也确实离不开她的帮助……后来我被传送到了一个巢都世界里，在那里待了很久，恰巧遇到了太空野狼的一支分遣舰队，这才能返回泰拉。” 窝阔台又问道： “你的动力盔甲又是怎么回事，我记得我交给你的是一套MK4极限型动力盔甲，怎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你的机械伺服臂呢？” 傅青海道： “那套MK4极限型动力盔甲和机械伺服臂都已经损坏了，这是我自己打造的动力战甲，我叫它‘青之壳’。” “都能自己打造动力盔甲了……” 窝阔台眯起了眼睛，目光深邃难明。 三人一番叙旧详谈，沟通完了近况以后。 窝阔台缩在无畏机甲机舱里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丝令傅青海感到熟悉的坏笑，说道： “得恭喜你啊，青山，我提拔你为上尉的决定，得到了大汗和军务部的认可，现在你是一名正式的阿斯塔特连长了。” 傅青海微微一愣。 自己当连长了，这是好事啊，为什么窝阔台要露出这副表情。 傅青海在带队跳帮太空废船之前，窝阔台就临时提拔傅青海为上尉军衔，方便指挥战术小队，阿斯塔特的上尉军衔对应的就是连长职位了，所以当时呼玛尔半开玩地称呼傅青海为“青山那颜汗”。 也是因为这个，傅青海在青之壳动力战甲的肩甲涂了上尉军衔的标志，所以萨洛扬·斯卡森看到以后会称呼他为“青山连长”。 但傅青海其实是个有军衔无实编的假连长，这个“上尉军衔”也没有得到基因原体和军务部的认证。 果然，窝阔台接着就说道： “我们为你标注的状态，是存活，而极限战士为你上报的状态，是失踪，但军务部那边为你标记的状态……是死亡。” “也就是说。”窝阔台嘿嘿坏笑道，“你在军务部的数据库里，是一名已经光荣阵亡了的阿斯塔特连长。” 原来如此…… 傅青海彻底明白了。 傅青海一开始还奇怪，自己的军衔提拔为什么这么顺利。 虽然傅青海的战绩称得上是战功卓著，但服役年限实在是太短了，连三年都不到，很让人怀疑他的作战经验足不足以指挥一支星际战士连队。 想必基因原体和军务部那边，对于傅青海的军衔提拔，也多少有点“追授”的意思。 死者为大嘛。 人都死了，封个连长咋了。 三人正聊着，走廊外传来了密集的脚步声。 一群身穿军务部制服的凡人官员，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一见到傅青海，把他的脸和手里电子平板上的照片一对，连忙赔着笑容说道： “抱歉，抱歉，青山连长，我们把你的信息搞错了，这是我们工作的失误和倏忽，向您致以诚挚的歉意，我们这就为您更新服役状态。” 傅青海也无心计较了，摆了摆手道： “行了，重新标注了就行。” 倒是塔拉尔很不满意，他斜瞅了这些官僚们一眼，冷冷道： “擅自将未确认阵亡的星际战士的服役状态标注为死亡……可真有你们的。” 军务部的官员们只能连声道歉，随后就离去了。 傅青海也能理解，荷鲁斯之乱是在是太乱了，整个银河系打成了一锅粥，星际战士的服役状态里没有“退役”这一说，军务部下意识认为傅青海已经死了，也是很正常的。 待军务部的官员们走后，傅青海问道：“阿隆和阿尔不斯朗他们呢？” 塔拉尔解释道： “他们在太空轨道的战列舰上，参与泰拉的协防工作。” 战斗还远未结束，王座世界依然维持着必要的警惕。 傅青海点了点头，又问道： “那昆托大师呢？” 塔拉尔说道： “他在泰拉的机械修会那边，忘了和你说，火星的机械神教要改组成机械修会了，以昆托大师的水平，他在火星的地位估计要更进一步了。” 帝皇要加强对机械神教的控制了。 傅青海心中明悟。 可惜，即便这样，这份控制最终也只是落到了高领主议会的手里，坐上了黄金王座的帝皇再也无法直接插手帝国的管理了。 荷鲁斯之乱期间，不止是火星在打内战，很多铸造世界都在打内战，钢铁环带上的骑士家族和机械神教，猪脑子打出了狗脑子。 黑暗机械神教逃往了恐惧之眼，而忠诚机械神教死的死伤的伤，昆托大师这样硕果仅存的生物贤者，以后在火星也是权高位重的一方人物了。 傅青海向老战友和老上司告辞，准备去找昆托大师聊一聊。 傅青海先返回军团为自己的安排的住所，将手里一直提着的金属箱子放下。 这是柯什维托为他准备的箱子，里面是傅青海的各种零零碎碎的战利品和私人物品： 霍尔·坎普的伺服颅骨。 青之魂人工智能芯片（青冥）。 未知身份验证卡。 E-11爆能步枪。 211-V型等离子切割器。 蝰蛇夫人的鸡尾酒毒药。 （PS：鸡尾酒毒药是蝰蛇夫人的赎身物品，我前面同化的时候给写漏了，已经补上了，给追得快的书友们说一声。） 斐依的项链一直挂在脖子上，瓦钢剑碎心一直插在大腿侧边。 这两个东西从来没有离开过傅青海的身边。 前者用于提醒自己：还有一个女孩一直在等着自己，而后者则是目前针对亚空间妖魔鬼怪和各种灵能现象的唯一解决方案。 ………… 第一百零九章 猩球崛起之史兰归来 傅青海来到机械修会的地盘，被告知昆托大师不在地表，而是在太空轨道上的一艘科考船里，于是傅青海又进入了狮门太空港。 找到了那艘科考船，傅青海亮明身份以后被获准进入，科考船里人来人往，十分忙碌,傅青海刚刚踏入上层甲板，就看到，一只橘红色毛发的红毛猩猩，手脚上拷着铁环，铁环上拴着锁链，正在被一个身披红袍的技术神甫牵着走。 傅青海定睛一看,红毛猩猩的脖子上还有一个小巧精致的发声器。 卧槽,这不是老子的猴子么！？ 傅青海连忙喊道： “史兰！” 矮小的红毛猩猩转过头来,看到傅青海，嘴巴闭着，但是脖子上的发声器发出电子音： “青山！” 这下傅青海十分确定了，这就是自己的猴子。 别的太空猿猴都是不和人类说话的，只有史兰会说话，他给自己脖子上套了一个脑波转换发声器。 傅青海连忙快步走过去，蹲在地上，看着太空猿猴，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太空猿猴史兰还没说话，一条机械手臂就伸到了傅青海面前，将傅青海隔开拦住，如齿轮交错般的声音响起： “先生，这只异形是机械神教的财产,请你保持距离。” 傅青海抬起头，认真地说道： “这是我的个人财产，我有办法可以证明,极限战士军团第八连荣誉之刃的连长赛特·弗拉霍斯，古尔特，帕……” 傅青海话还没说完，就被技术神甫无礼地打断了，他直截了当地说道： “我再次向您强调一遍，阿斯塔特先生，这是机械神教的财产，和任何星际战士军团都没有关系。” 傅青海眯起眼睛，缓缓站起了身子。 技术神甫红色兜帽下的机械义眼看了傅青海一眼，拽住拴着史兰的锁链，扭头径直往前走去。 “唰！” 一柄链锯剑横在了他的脖子面前。 冷酷森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把链子放下，把镣铐解开，否则……我保证会把你拆成一堆直径不超过五厘米的细碎零件。” 技术神甫面露骇然，他豁然转头，大声问道： “你在干什么，你要造反吗？” 随着他的叫喊，几个全身被大面积机械替换的护教军士兵跑了过来，一齐将手里的电弧步枪和镭卡宾枪对准了傅青海。 周围几个造型各异的技术神甫，纷纷驻足停留，全都惊讶地看了过来。 链锯剑依旧稳稳地横在技术神甫的脖子下面，丝毫不为所动，傅青海冷笑道： “忠诚和反叛不是凭你一张锈蚀漏油的齿轮嘴就能随便定义的。” “现在，立即，马上，把我的猴子放了，不然我会让你亲身体验一下，自己的机械卷须插进精神脉冲矩阵里导致的电流短路过载烧焦记忆管路是什么感觉。” 他阴沉的话语，仿佛电子恶魔的低吟，让技术神甫浑身颤栗。 作为昆托大师的高徒，傅青海太了解技术神甫们身上的这些机械改造和植入物了，他只一眼就看穿了这个年轻的技术神甫全身都改了些什么东西。 别人想拷问一个技术神甫，或许面对全身大面积的机械替换会感到无从下手，而傅青海仅凭三言两语就快把他吓尿了。 如果他的身体里还有尿这种东西的话。 剑拔弩张的对峙场面一时间陷入了僵持，越来越多的人围了过来，史兰眨着他深蓝色的大眼睛，眼巴巴地抬头看着傅青海。 这时，一声干哑苍老的声音从人群背后传来： “弗朗西斯，放了那只太空猿猴，它确实是这位阿斯塔特的个人财产。” 闻言，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路，露出了后面一个身披破烂锈红色袍子的矮小身影。 傅青海眼前一亮，惊讶道： “昆托大师！” 名叫弗朗西斯的年轻技术神甫，将自己的脖子从链锯剑的刃牙上挪开，不情不愿地俯身解开了史兰手脚上的镣铐，口中答道： “是，昆托贤者。” 昆托·阿纳斯塔西奥抬起头，露出了兜帽下干皱巴巴的老脸，机械义眼幽光闪烁，笑呵呵地说道： “好久不见，小洛克。” 傅青海：…… 傅青海不去纠结昆托大师对自己的称谓，链锯剑插回腰间，一把将史兰拎起来，放在自己的肩甲上坐着，走向昆托大师，凑近了低声说道： “大师，我有话要和你聊。” 昆托点了点头，道： “好，去我的实验室。” …… 谷吕傅青海和昆托的关系，怎么形容呢，就有点类似于前世大学里，研究生和导师的关系。 但又不同于研究生和导师那种，完全人身依附式的学术手工业生产关系，傅青海和昆托没有什么利益纠葛，相反，昆托对傅青海充满了研究的兴趣，以及对完美作品的自豪。 别人惊叹于傅青海服役不足三年时间就立下赫赫战功，而昆托大师却觉得理所当然——我昆托·阿纳斯塔西奥亲自操刀改造的作品，当然要和其他笨手笨脚的药剂师改造出来的阿斯塔特不一样！ 就比如说现在，窝阔台和塔拉尔都对傅青海能险中还生感到异常惊讶，而昆托就觉得……还行。 就还行。 科考船里，昆托大师的个人实验室的布局，几乎和短剑号底舱实验室一模一样，阴沉昏暗，错落无章，只是多了更多的大型仪器设备。 傅青海把史兰放在门口，跟随昆托大师来到熟悉的实验台前，傅青海看了看周围，只有几个脑子不聪明的机仆奴工，没有其他闲杂人等，便低下头压着声音说道： “大师，我感觉，我知道我哪里发生变异了。” 昆托大师一愣： “喔？你说说？” 傅青海正色说道： “我有那种很强烈的，繁殖和交蓜的欲望，正常的星际战士不应该是这样的，对不对？” “嗯……”昆托大师皱了皱眉头，沉吟了一会儿，道： “确实不该这样，那你还有其他异常的性状……我是说表现吗？” 傅青海老老实实地摇头： “没有了。” “就没有了？” 昆托大师再次确认道。 听他的语气，似乎还挺失望的。 “嗯。”傅青海点了点头，接着又说道： “不过这不是什么重点，反正我也生不出孩子来，重点是我有一些新的研究成果要和您分享。” 昆托大师笑道： “是来自某个异星的奇特异形生物吗？” 傅青海摇了摇头，面色严肃道： “不，比那个强得多。” 说着，傅青海走到一台沉思者系统面前，手指在屏幕上连点，键入了一段极其复杂的血清配方表，以及对应化合物的合成公式。 傅青海不是技术神甫，技术神甫都不需要用这种落后的输入方式的，只需要把自己身上的线缆往沉思者系统里一插，就自动完成数据传输了。 敲完以后，傅青海指着这几十页长的配方公式，对昆托大师说道： “这是我无意中获得的一种血清配方，被称之为‘超级士兵血清’，虽然不是很稳定，适配成功率也很低，但若是注射成功的话，对于人体机能的强化，主要是力量和速度这两方面，几乎不亚于星际战士改造手术中的肌肉强化器官和骨骼强化器官，大师您可以看一下。” 昆托知道，傅青海不是那种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甚至可以说，傅青海堪称变态的记忆能力和学习能力，在短短几个月的进修时间里，就快把昆托的毕生所学都掏空了，所以，对于傅青海拿出来的这种血清配方，昆托很认真严肃地对待。 他从红色罩袍下伸出手指，手指上的一根机械触须轻轻插入沉思者系统的接口，昆托大师闭上了左眼，而右边眼眶里镶嵌的机械义眼正在飞速闪动。 良久，昆托大师睁开了眼睛，评价道： “很有趣。” 傅青海笑道： “是吧。我这里还关于这这种血清注射的实验日志，包括不同受体的适配情况、临床反应、过敏反应等等。” “哦对了，我还有三支血清样品。” 傅青海从武器带里掏出来三支装着蓝色液体的玻璃管。 昆托大师混浊的老眼里绽放出了精光，他低头看着傅青海手里的血清样品，轻声问道： “小洛克，你给我了这么多，那你想要什么呢？” 傅青海嘿嘿一笑。 昆托大师虽然经常记不住他的名字，但是在关键时刻可不糊涂，明白从来没有平白无故的好处的道理。 傅青海伸出两根手指，说道： “大师，两点。第一，我希望我们能把这种血清稳定化，大幅度提高成功率；第二，我希望我们能把这种血清量产化，降低生产成本。并且，针对超级士兵血清的研发成果，目前只能由你我共享。” 昆托大师目光幽深，轻轻点头： “没问题，正合我意。” 机械神教不仅对人类帝国和星际战士有所保留，在自己内部同样是派系斗争激烈，敝帚自珍的保守思维在每一个教派学阀里都非常普遍，哪怕傅青海不说，昆托大师也不愿意和其他人分享他的研究成果。 有人或许会说贝利撒留·考尔，但是考尔大贤者那是获得了摄政王罗伯特·基里曼的全力支持，在机械神教内部的地位不是铸造统领却胜似铸造统领，这样才可以放手施为，打造原铸星际战士和各种新式武器装备，否则，一个普通的小小技术神甫哪怕提出了星际战士原铸化的技术，最终也不过是落得个被上司夺舍的下场。 傅青海和昆托大师，学生和导师，就像科幻电影里的两个邪恶科学怪人，躲在阴暗昏沉的实验室里，窃窃私语，密谋策划了起来。 ………… 第一百一十章 搞搞科研 机械神教内部的阶级、职权、头衔的划分，非常的庞杂且混乱，但是有些最基础的称谓还是比较固定的，昆托大师目前笼统的头衔是“贤者”级别，那个年轻的技术神甫就是这么称呼他的，而昆托大师若想要更进一步，还有一个更大的头衔在等着他—— 大贤者。 机械神教里知名的大贤者,首屈一指的，贝利撒留·考尔，人送外号“哆啦A梦·考尔”，一手创造了原铸星际战士，改进了星际战士的各种武器装备，掀起了人类帝国新一轮的科技复兴，他就是大贤者级别的。 除此之外还有，阿克汉·兰德,以擅长考古发掘而成名的大贤者，星际战士使用的“兰德”系列装甲载具，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的，什么兰德袭击者、兰德爬行者、兰德速攻艇，都是他发现的STC。此人很早之前就在探索火星地下迷宫的时候失踪了，据说已经死了。 昆托大师自己当然是想要更进一步的，而傅青海作为他的学生，自然也愿意推动导师更进一步。 …… 超级士兵血清的配方和技术已经很成熟了，佐拉博士的九头蛇版本，与厄斯金博士和内格尔博士这两者的版本比较起来，有三点不同：强化程度更高一点,人格极端化的副作用不明显但依然存在,贝塔射线照射的步骤不能省略。 昆托大师原以为超级士兵血清,就是傅青海能带给自己的最大馈赠了，却没想到，这还远远没完。。 傅青海在漫威漫画宇宙里获取的生化科技,除了超级士兵血清以外，还有以下四条研究线： 一,源自埃塞克斯公司的X基因植入与激活技术。 傅青海脑子里稍作演算，就把这套技术吃透了，谈不上是成熟稳定的技术，但毕竟是已经可以实操的技术了，《死侍》系列电影和《金刚狼》系列电影里的反派们，还有完美人类分部X轮回的的轮回者们，早就已经利用这套技术生产制造出了很多变种人。 前面卖过一个关子，说：漫威、索尼、福克斯所有变种人系列电影里用的这套技术，全都源自于同一個人和同一家公司。 谜底揭晓，那个人就是——纳撒尼尔·埃塞克斯，大名鼎鼎的“凶兆先生”，全宇宙最聪明的变种人之一，变种人的首席科学家，把遗传学已经研究透了的家伙，他虽然没有在各种电影里直接登场，但是各种电影里都出现过“埃塞克斯公司”的铭牌、标签、文件等等的镜头，就是在致敬这位变种人中的幕后大反派。 傅青海现在没有办法直接利用这套技术，是因为战锤40K宇宙里没有天然携带X基因的变种人，如果有的话，倒也不是不能尝试。 不在自己身上尝试就行了。 二，原初共生体的分裂与复制研究。 共生体这玩意儿实在是太玄学了，虽然感觉上也没多强，但确实是妥妥的高维生物，傅青海在纽约海港区的实验室里研究了半天，也没研究出个所以然来，加上要把共生体带到战锤40K宇宙来所需要的同化点数过高，于是就放弃了。 该项研究，暂且搁置。 三，源自A.I.M.先锋科技的M.O.D.O.K.计划。 M.O.D.O.K.也就是“魔多客”，当傅青海带领罗恩突袭先锋科技的加州总部时，距离超级反派魔多客的诞生已经不远了。为了让贾斯廷·汉默能顺利掌控先锋科技，傅青海还特意把研究员乔治·塔尔顿给杀了，这样以后地球-36宇宙里就不会再出现魔多客这个超级反派了。没有魔多客血腥统治的先锋科技，也就便于被贾斯廷·汉默接收了。 傅青海为自己的性感辣妹日用品，可真是铺好了条条大路。 M.O.D.O.K.计划的全称，翻译过来为“只为计算而设计的超智生命体”，制造一个超级人脑计算机，是该计划的本意。结果实验过程中出现了意外，让研究员乔治·塔尔顿变成了一个脑袋足足有小房间那么大的畸形怪物——魔多客，于是他不得不把自己安置在一个叫“末日椅”的的生命维持装置里。 通过这项计划，魔多客也确实获得了超强的心灵能力和超人的计算能力，他的精神力量强到可以生成精神力场护盾来抵御攻击，还可以利用无形精神触手来鞭笞他人，堪称是街霸宇宙里的大魔王维加的漫威版本，只不过他极不协调的五短身材没有办法像维加那样同时学习格斗技术。 傅青海可不想把自己变成一个头大身子小的畸形怪物，但是他想到：人类帝国和机械神教利用人造大脑切片计算机，已经有上万年的历史了，对于“如何制造一台足够聪明的生化湿件计算机”这项课题，可能机械神教比先锋科技更有发言权。 于是傅青海把M.O.D.O.K.计划的全套研究资料都甩给了昆托大师，让自己的导师帮忙想想办法，看看怎么能把这项超智生命体计划给完善了。 就是一副那种“研究生毕不了业然后觍着个大脸求助导师”的样子。 四、源自A.I.M.先锋科技的绝境病毒计划。 绝境病毒，很难定义它属于生化科技还是机械科技。 但绝对是傅青海最感兴趣的一项科技。 电影宇宙的托尼·斯塔克通过研究绝境病毒，开发出来了后续一系列纳米战甲，漫画宇宙的托尼·斯塔克通过研究绝境病毒，开发出了“绝境病毒.app”和Model-51“白罐”共生体战甲。 傅青海得到的是漫威漫画宇宙版本的绝境病毒的研究资料，不是电影里那种能把人变成高温自爆炸弹的绝境病毒，这种绝境病毒可以全面强化人体机能，强化力度并不比超级士兵血清差，还可以修复残疾、治疗癌症、美容养颜……最为关键的一点，绝境病毒是纳米机械病毒！ 这就是傅青海最感兴趣的地方了。 生命，是宇宙里最精妙最复杂的奥秘，哪怕到了第三十个千年的人类帝国，依然没有完全破解生命科学的密码。但凡涉及到血清、病毒、基因、细菌等等的生化科技，都非常不可控。同一种病毒，同一种血清，同一种生化改造，有的人能活下来变成超人，有的人就会变成变异怪物，有的人就会直接死掉，内在的原理无人知晓，纯粹看脸拼运气。 但是绝境病毒就不一样，它本质上是纳米机器人，是铁是硅，而不是蛋白质与DNA，它是人为制造的，它吞噬脂肪、改善皮肤、吞噬癌细胞、强化人体机能的这些功能，都是可以控制的。漫威终极宇宙的钢铁侠，就可以通过手机发射的电磁信号，远程操控绝境病毒在受体体内的运作过程。 绝境病毒，意味着纳米技术的重大突破，意味着微观层面的精准操控，傅青海要亲自研究、好好研究。 所以，把超级士兵血清和M.O.D.O.K.计划都甩给昆托大师以后，傅青海就开始了绝境病毒的研究。 不过在一切研究开始之前，傅青海要先去拜访一群人。 傅青海对昆托大师问道： “大师，我听窝阔台和我说，您认识微欧姆弥赛亚修会的技术神甫，是这样吗？” 昆托大师从实验台前抬起头，道： “是的，我在火星学习期间的一个同学，现在在格拉维亚之月任职，他担任逻辑士，级别为超理性者，有什么问题吗？” “逻辑士”和“超理性者”，前者是研究方向，后者是职称级别。 像昆托大师就是基因士，级别为生物贤者。 逻辑士就是机械神教里搞数据工作的，集分析师、统计学家和后勤专家三者于一体。 傅青海道： “微欧姆弥赛亚修会这次派人到泰拉来了吗，我想请您为我引荐。” 机械神教改组成机械修会这样的大事，不管同意与否，不管阳奉阴违与否，想必各个铸造世界都要派代表到王座世界来商讨知会一下的。 昆托大师沉思了片刻，拿出了一个小铁片，递给傅青海，说道： “格拉维亚之月有派人来泰拉，他们住在永恒城星光轨道旁边的蒙兹克塔楼，837层的2035号房间，这是我的个人密钥，把这个交给他们，他们可能会愿意见你。” 傅青海接过小铁片，说道： “好的，感谢大师。” …… 傅青海离开科考船，从狮门太空港返回地表，根据昆托大师提供的地址，来到了永恒城。 永恒城是靠近泰拉皇宫围墙的一座巢都城市，和其他巢都城市一样，华丽而肮脏， 在巢都里四处打听，最终找到了那个地方，在上巢区域的某处，这帮技术神甫甚至不愿意住在塔尖区域。 除了尚在外面征战还没有返回泰拉的第一军团、第七军团和第十三军团，大部分忠诚派势力此刻都已经齐聚泰拉，商讨在帝皇坐上黄金马桶以后的时代，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 格拉维亚之月的微欧姆弥赛亚修会当然也派代表来了，他们却没有选择住在斯卡哈拉克斯城，那是机械神教在泰拉的一块飞地，也是现在机械修会的地盘，也没有像昆托大师那样，直接住在太空轨道上的科考船里，而是在永恒城的巢都里找了个地方住下。 谷瀸这很奇怪，但傅青海隐约猜到了，微欧姆弥赛亚修会的代表们为什么要住在这里。 研究纳米技术，在机械神教里算不算异端，真的不好定义，但肯定有人对此抱有怀疑和攻讦的态度，他们如此小心谨慎而低调隐秘的行事作风，倒也符合这些小众分支教派的特征。 傅青海来到这个平平无奇的楼层，要不是昆托大师告知，他根本想象不到这里竟然住着几个技术神甫。 “咚咚咚！” 傅青海敲响了房门。 不一会儿，门背后传来警惕的声音： “你是谁？” “白色疤痕军团的一个连长，我叫青山。” 傅青海答道。 “我不认识你，你来干什么？” 门背后的声音依然充满了不信任。 傅青海对着猫眼晃了晃手里的小铁片，说道： “是昆托大师叫我过来的，这是他的信物。” 门背后沉默了，片刻之后，锁扣解开的声音响起，“吱呀”一声，房门被拉开了。 一个浑身披在灰黑色罩袍里的技术神甫，出现在了门后。 傅青海递上了手里的小铁片。 技术神甫伸出机械触须，拈起小铁片，插在自己胸前的接口上，验证过后，点了点头，将小铁片递回给傅青海，说道： “确实是昆托的密钥，你是他的什么人，你来找我们有何贵干？” 傅青海道： “我是技术军士，曾经在昆托大师那里进修过，我有一笔交易想和你们谈一谈。” 技术神甫问道： “什么交易？” 傅青海看了看两边的通道，说道： “我觉得这里并不是一个好的谈话地点。” 技术神甫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傅青海进到房间里来了。 在房间内，还有几个较为年轻的，身上镶嵌的机械零件也还不多的技术神甫。傅青海和他们详细地阐述了一下自己所掌握的，关于绝境病毒的研究资料，并且提出了由傅青海提供技术，由微欧姆弥赛亚修会提供材料的联合研究方案。 傅青海从昆托大师那里了解到，目前微欧姆弥赛亚修会的纳米技术是个什么水平。 他们的技术神甫，身体里有三种纳米机器人： 构造纳米机器人，微观层面修复构建。 析构纳米机器人，微观层面拆解破坏。 接口纳米机器人，搭建临时神经连接。 总的来说，比起绝境病毒，差了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傅青海对比他们，虽然达不到技术代差的程度，但绝对是有技术优势的，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优势互补，这是谈交易与合作的前提。 有昆托大师的同学关系做背书，同时又有和白色疤痕并肩对抗午夜领主的经历，在略微耗费了一番口舌之后，傅青海成功与微欧姆弥赛亚修会的技术神甫们达成了秘密合作协议，双方在亲切友好的氛围中，进行学术交流和技术交换。 “万机之神的微观层面，存在于一切机械之中。因此，机械的尺度越细微，也就越接近欧姆弥赛亚的微观存在，而相应的，机械造物也就越完美、越和谐。” 这位名叫瓦纳克的逻辑士，用一种充满了虔诚信仰的语气，正在向傅青海安利他们微欧姆弥赛亚修会的理念。 一句话总结：只有在微观层面，才能找到真正的欧姆弥赛亚！ 傅青海点点头，赞同道： “纳米技术对于科技发展的意义确实是不可小觑的。” 见傅青海认可自己的理念，瓦纳克更高兴了，他拉着傅青海，详细地介绍起了自己这个分支教派。 可能是过去遭受到来自机械神教内部的质疑与否定太多太多，很多铸造世界都认为微欧姆弥赛亚修会走的就是异端路线，难得遇到傅青海这样一个既懂纳米技术，又认可纳米技术发展前景的人，瓦纳克贤者顿时将傅青海引为知己，该说不该说的全在这里大聊特聊。 原来，微欧姆弥赛亚修会之所以要选择格拉维亚之月作为铸造世界，是因为要利用其矿脉中产出的一种特殊硅晶，来制造他们的核心产品——纳米机械枝晶。 格拉维亚之月过去一直在为帝国舰队提供内部控制系统，他们生产制造的内部电路在帝国海军之中享有盛誉，是各大帝国造船厂的主要供应商之一。 傅青海向他们竖起了大拇指。 同时，聊嗨了的瓦纳克贤者，还凑到傅青海旁边悄悄地透露道： “你知道吗，青山连长，连刺客庭使用的飞针狙击步枪的飞针，都是我们制造的。” “诶诶诶诶……”听到这里，傅青海连忙抬手打住： “瓦纳克大师，这些就不用聊了，我对刺客庭使用哪家铸造世界作为供货商不感兴趣。” 傅青海生怕再聊下去，塔楼外潜藏着的文迪卡刺客的一枪飞针就射进来了。 要不我还是把头盔戴上吧。 傅青海心想。 但是据说文迪卡刺客的水平，足以从几公里开外射中星际战士头盔目镜的缝隙。 戴了也是白戴。 他妈的这里还是神圣泰拉，刺客庭的总部，七大刺客神庙都在这里，你在这里聊什么飞针步枪的产地，规格参数什么的，真不怕隔墙有耳吗？ 抛开这个小插曲不谈，总而言之，与微欧姆弥赛亚修会达成合作之后，傅青海的全线研究进度不再受到任何拖延，紧锣密鼓地展开了。 ………… 第一百一十一章 青山那颜汗 亚空间中的某处。 一艘26公里长的巨大战舰正在静静行驶着。 荣光女王级战列舰，马库拉格之耀号。 难以用辞藻去形容这艘巨舰的壮丽华美，它将狰狞的武装与繁丽的装饰有机地结合在了一起，让任何目睹这艘艨艟巨舰的人都不禁心生敬畏。 平静的亚空间之中，忽而荡漾起了一丝涟漪，战列舰轻轻地摇晃了两下，就像一头巨兽在晃动身体,试图把身上的跳蚤赶走。 这次亚空间航行，是罗伯特·基里曼在过去一段时间以来，经历过的最平静的一次。 肆虐的风暴正在平息。。 混沌的力量正在消退。 在这一刻，基因原体忽然意识到。 即便是在亚空间之中，混沌四神也不是无所不能的。 祂们尚未主宰整个亚空间。 掀起一场亚空间的能量风暴，阻隔一片星区的通讯和交通,即便对于那些存在来说,依然需要付出代价。 祂们……并非不可战胜。 罗伯特·基里曼狠狠握紧了拳头。 雄伟的巨人就站在他的房间里，身上披挂着著名的理智铠甲，湛蓝色的盔甲似乎在散发着光芒，他左手戴着统御之手拳套，腰带上别着炽耀短剑，举手投足间流露出力量与意志的风采。 将思绪从对混沌与黑暗的思考中抽出，罗伯特·基里曼抬起头，看向了书桌上那厚厚的一沓手稿。 那些未完成的手稿里，凝聚了基因原体毕生的军事智慧和战争理念。 最上面的一张生化羊皮纸上，写着标题： 《阿斯塔特圣典》。 …… 傅青海正在科考船里按部就班地进行实验。 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的好处就是，很多演算、推导、逻辑验证的过程,都可以直接在大脑里完成，而不需要借助仪器设备的辅助。 昆托大师就是这艘科考船的负责人，这是机械修会高阶祭司的地位体现，哪怕此刻不在火星,昆托大师所能调集的资源也远超傅青海的想象。 傅青海正在埋头苦干，在实验室里惯常如幽灵般神出鬼没的昆托大师,忽然就出现在了傅青海身后，他罩袍下伸出的机械触手宛若八爪鱼，末端握着各种瓶瓶罐罐,一条机械触手将一块电子平板递给了傅青海。 “窝阔台找你。” 傅青海拿过来一看，是窝阔台通知自己返回地表。 傅青海将卡在半张脸上的机械义眼取下，脱下硅胶手套，从操作台密密麻麻的机械伺服臂与精密焊接枪的环绕中脱身出来，对昆托大师道： “好的，大师，那我下去看看什么情况。” …… 傅青海刚刚返回裁决大厅的军团临时驻地，塔拉尔就走上来告诉他： “好好收拾一下，注意仪容仪表。” 傅青海正在擦拭头盔上的灰尘，闻言抬起头： “大汗要召见我？” 塔拉尔摇了摇头： “不，是斯祖，伊利娅·拉瓦雷，按照军务部最新给她授予的军衔，你应该叫她拉瓦雷中将，或者按照我们巧格里斯人的习惯，叫她斯祖。” 斯祖，在科尔沁语里面，是“圣人”的意思。 不是帝国国教的那个“活圣人”，现在也没有帝国国教这个机构和“活圣人”的尊号。 但这也是一個评价很高的尊称了。 对于巧格里斯人来说。 傅青海点点头： “我明白了。” 塔拉尔似乎担心傅青海轻视那个人，提点了一句： “虽然她是个凡人，但你讲话也放尊重一点，她对于大汗、对于军团都很重要。” 傅青海笑嘻嘻地道： “你还不知道我吗，我一向以讲礼貌著称。” 塔拉尔笑骂道： “去你的。” 傅青海抱着自己的头盔，沿着曲折的回廊，往裁决大厅的深处走去。 在一间堆满了文件和数据模块的房间里，傅青海看到了这个身穿将军制服的中年女人。 她转过身来，灰白的短发，整洁而一丝不苟的制服，脸颊上爬满了皱纹。 她的声音平淡： “你好，青山连长。” 傅青海点了点头： “你好，斯祖。” 傅青海没有选择叫她“拉瓦雷中将”，而是按照军团内部的习惯，叫她“斯祖”。 老女人饶有兴致地打量了傅青海一眼，说道： “你的低哥特语很标准，你不是巧格里斯人？” 傅青海答道： “是的，我来自黎万特巢都，您可能没有听说过这个地方。” 伊利娅·拉瓦雷说道： “听说过，如果我所记不差的话，黎万特巢都世界位于朦胧星域的拉斯佩齐亚星区。” 傅青海略微惊讶，道： “您和传闻中的一样，博闻强记。” 黎万特巢都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巢都世界，在帝国疆域内的两百万个世界里，没有任何值得人记忆的点，伊利娅·拉瓦雷却能记住，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 伊利娅·拉瓦雷道： “你听说过我？” 傅青海点头道： “伊利娅·拉瓦雷，伟大可汗的顾问，组织者，观察者，奉迎者。” 伊利娅·拉瓦雷倒是丝毫没有自得，或者是在过去听到过的类似赞誉太多，她双手抱胸，说道： “能让传统保守的巧格里斯人选择你加入白色疤痕的行列，还能在短短两年零五个月的时间内晋升为上尉，你更让我感到好奇。” 傅青海淡淡道： “我觉得我的战绩没有任何问题，斯祖。” “不，我不是指你的战绩。我看过窝阔台呈递上来的战后总结报告，我也看过极限战士转交给我们的战后总结报告，我还看过你自己写的那份战后总结报告。” 伊利娅·拉瓦雷说道： “比起那些战绩，比起那些冷冰冰的斩敌数据，我更好奇的他们对你评价。” “在太空废船的战斗中，青山上尉表现出了机敏的智谋、无畏的勇气和令人钦佩的牺牲精神。” 伊利娅·拉瓦雷随口复述了一段战后总结报告里的原文内容，说道： “这是赛特·弗拉霍斯连长对你的评价。他还说：在洛斯韦尔七号行星的战斗中，青山中士的快速、迅猛和致命，给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傅青海说道： “他谬赞了。” 话是这么说，脸上却是丝毫没有自谦的意思。 伊利娅·拉瓦雷静静地看着傅青海的眼睛，尽管傅青海足足比她高出半个身子，她却没有一丝露怯的表现，或许是已经习惯了和这些小巨人们打交道。 她说道： “你对于即将担任的岗位和职责，似乎充满了信心。” “是的。” 傅青海沉稳而坚定地答道，但也不解释自己的信心从何而来。 伊利娅·拉瓦雷却忽然停止了对傅青海的继续询问，她笑了笑，直接说道： “大汗在里面等你，进去见他吧。” 傅青海微微一愣，他还以为伊利娅·拉瓦雷要对自己的过往经历进行一番详细的盘问，结果一段没头没尾的对话之后，就直接让自己去面见原体了。 傅青海也不多做停留，向伊利娅·拉瓦雷点头致意，就准备告辞离去。 “小心一点，他这段时间心情不太好。” 伊利娅·拉瓦雷的叮嘱从身后传来。 傅青海顿了一下脚步，表示自己听到了，随后就离开了这间塞满了文件和数据模块的房间。 走在路上，傅青海回想刚才的谈话。 伊利娅·拉瓦雷，是白色疤痕中挺有名的一个凡人军官，傅青海曾经听窝阔台提起过她。 当时窝阔台的原话是：“你某些方面和斯祖还挺像的。” 指的是傅青海要把一切事物摆弄得规规整整的强迫症行为。 伊利娅·拉瓦雷是一个泰拉人，还是一个女人，是军务部派遣至白色疤痕的后勤军官，负责统计、统筹、规划……最为至关重要的，负责拽住白色疤痕这群深入虚空、远离尘世、难以捉摸而又放浪形骸的浪子。 指望一个凡人女子去拽住基因原体和整个军团的缰绳，实在是有些强人所难，但是伊利娅·拉瓦雷多少做到了一点点，至少她赢得了察合台·可汗与白色疤痕的尊重。 据窝阔台描述，伊利娅可以把数以千计的运输船，数以亿计的军队，上万亿的激光枪，千万亿级的电池包，全都在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为第五军团的大远征搭建了一个复杂而精准的后勤网络，为白色疤痕的每一颗爆弹都打上了统计标签，为白色疤痕的每一支舰队标明了部署和补给类型。 傅青海知道，如果自己真的能成为一个领兵的实权连长，以后是免不了要和伊利娅·拉瓦雷打交道的。 “独立自主”听起来逍遥自在，但如果没有来自军务部的后勤补给，难道去学噬人鲨那群死穷逼一样收灰税和血税么？ 傅青海想着想着，就走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大会议室内。 看样子，这里曾经是法务部的最高审判法庭，但是现在已经被各种军用设施设备所占据，白色疤痕没有在这里铺满巧格里斯风格的皮毛、旗帜和地毯，而是维持了简朴而凌乱的原状。 一个高大伟岸的巨人身躯站在曾经的陪审团高台前，他背对着自己，面对着玻璃落地窗，昏沉沉的白色光芒的照耀在他的面前，宽阔的脊背在地板上投射出了大片的阴影。 “大汗。” 傅青海干脆利落地单膝下跪，低下了脑袋。 “抬起你的头来，让我看看你的脸。” 原体低沉威严的声音就好像从天边传来的闷雷，傅青海依言抬起了头，与他对视。 乌黑的长发被高高束起，上挑的凌厉眉峰，紧紧抿着的薄唇，额头上有红色闪电疤痕，鼻梁高挺，髭须浓密如戟，眼睛好似暗夜中的星辰，又似幽深漆黑的大海。 可汗没有穿着动力盔甲，而是穿着由毛皮、长靴、暗红色斗篷组成的老式契丹猎人服装。 傅青海能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鼻梁的疤痕上稍作停留，随后，基因原体又转过了身子，背对着傅青海。 “起身。” 他淡然吩咐道。 傅青海站直了身子，挺胸抬头。 “你是窝阔台在一个拓荒殖民据点上捡来的孤儿。” “是的，大汗。” “是昆托·阿纳斯塔西奥为你实施的晋升改造手术。” “是的，大汗。” “我能看到你眼睛里的杀气，我也能感受到你盔甲之下的强壮身躯……” 说到这里，察合台·可汗微微一顿，哼笑一声： 谷幵“哼，那个老家伙的手艺倒是不赖。” 傅青海知道他口中的“老家伙”是谁，应该就是昆托大师。 “青山，青山……好名字。” 可汗的口中叨念着，从这个角度，傅青海能看到他的侧脸，高高的颧骨，削瘦的脸颊，他的目光望着窗外，神色有些游离。 “窝阔台和伊利娅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最近的心情一直不太好。” 傅青海点点头： “有所耳闻，大汗。” “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傅青海犹豫了一下，说道： “我大概能猜到。” “哦？” 察合台·可汗转过身来，看着傅青海： “说说你的猜测。” 傅青海看了一眼原体的脸色，又在心里小心斟酌了一下语言措辞，试探着说道： “是因为秦夏大人、也速该大人和朱巴·可汗的事？” “哼！” 察合台·可汗的鼻腔里发出一声浓重而愤怒的重哼，眼睛里陡然射出的凶光令傅青海心头一凛，他盯着傅青海，缓缓说道： “你说得没错。” “秦夏死了，也速该死了，朱巴也死了……” 说到这里，原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他们曾是我的朋友，我的良师，我的忠诚部下，如今却全都离我而去了。” 可汗的脸上闪过痛苦和追忆的神色，令傅青海看到基因原体也有悲伤的时刻。 秦夏，怯薛之主，白色疤痕原体亲卫队的首领，第五军团原体之下武力第一人。 荷鲁斯之乱期间，在名为卡塔琉斯的亚空间裂隙，三分之一的帝皇之子和全军出动的死亡守卫，誓要把白色疤痕围杀在这里，秦夏穿上察合台·可汗的盔甲，装作基因原体与帝皇之子的领主指挥官艾多伦战斗，被这个喉咙特殊改造过的老阴币用声波攻击阴了一手，被艾多伦斩杀了，但是为白色疤痕脱离转移争取到了时间。 塔里忽台·也速该，智库馆长，军团首席风暴先知，第五军团的灵能第一人，同时也是军团二把手，察合台·可汗的参谋顾问。 同样是在卡塔琉斯，也速该以牺牲自己为代价，强行启动遗物装置“黑色琉璃”，他的灵能被抽干了，变成了一具干尸，黑色琉璃将白色疤痕主力舰队带入网道，重返泰拉。 黑色琉璃据说是黄金王座的原型机，帝皇坐上黄金王座以后都得靠每天一千个灵能者当柴火续命，可想而知这玩意儿有多恐怖。 朱巴·可汗，白色疤痕第一连连长，狩猎大师，在太阳战争中与阿巴顿单挑，被冲天辫杀了。 第一连是老兵连，第一连连长在每一个军团和战团中，都是极其荣誉的职位，仅次于怯薛之主，艾泽凯尔·阿巴顿是影月苍狼第一连连长，阿扎克·阿里曼也是千子第一连连长。 上述这三个人，都是察合台·可汗最信任的人，他们仨一死，基本上，察合台·可汗就没有几个值得信赖和托付的强力手下了。 基因原体因此愤懑，因此悲伤，因此恼怒，都是可以理解的。 傅青海明白，该自己表现的时候到了，他踏步上前，握拳捶胸，大声道： “愿为您分忧，我主！” 察合台·可汗没有嘲笑傅青海不自量力的勇气，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古井不波，开口说道： “关于你的战后总结报告我看过，你的晋升提拔也是我亲自批复的，我认可你作为一名连长该具备的一切条件，无论你死没死。” 基因原体上下打量了一番傅青海身上的动力战甲，说道： “我听说，你比较擅长打造武器装备？” “是的，大汗。” 回答起这个问题，傅青海底气更足。 “很好。”可汗点头，“军团各个兄弟会的建制都不齐全，但是我不会取消他们用荣誉和鲜血换来的称号。从此刻起，青山，你担任白色疤痕第十一连的连长，神机兄弟会的那颜汗。” 神机兄弟会？ 傅青海还在细细品味这个名字，基因原体已经大声喝令道： “青山那颜汗！” “在！” 傅青海连忙一个激灵，立正大声应道。 “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察合台·可汗的鹰目直勾勾地盯着傅青海的眼睛。 “……有，大汗。” “说。” “请问大汗，我麾下的斡鲁朵在哪里！” 尽管有点不敢和察合台·可汗对视，但傅青海还是挺直胸膛，大声问道。 这是个很关键的问题，兄弟会的名字是有了，可总不能一直当光杆司令吧。 “嗯……” 听到这个问题，可汗沉默了。 白色疤痕的现状，这两人都心知肚明。 打完一场又一场的高烈度战役，本就人数不多的白色疤痕，如今还剩下几个人呢？ 十个连队，没有一个是满编的。 关键基因原体还明确表示不愿意拆分编制重新组合。 那么，兵从哪来？ 察合台·可汗从傅青海的脸上收回目光，徐徐转身，看向窗外。 原体没有直接回答傅青海的问题，而是看着远方缓缓述说道： “青山，也速该曾经和我讲述过一个故事，如今我想把这个故事分享给你，你愿意听吗？” “当然，我主。” 傅青海马上答道。 涉及到掌兵握权的事情，基因原体放屁他都愿意听。 “那是一个古老的达尔阚传说……” 察合台·可汗背对傅青海，语气平缓地讲述道： “曾经有一个可汗，行军在敌人的领土上，随他一同前往的还有他的三个兄弟，他们都是值得信赖的手足弟兄。但在战斗前夜，他发现他的兄弟们里通外敌，希望与敌人私下达成和解。” “可汗怒不可遏，把他们召集到自己的帐篷里，兄弟们告诉他，他们受到了欺骗，并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但这没能消弭可汗的愤怒，三兄弟很清楚部落的律法，全都准备引颈就戮。” “按照惯例，可汗询问了风暴先知的建议，前五名风暴先知均建议斩首处死，但是第六个风暴先知提出了相反的意见。可汗询问放过他们的理由，那位风暴先知是这样回答的——” “他说：‘可汗，我们的敌人非常狡猾：如果他们的谎言得逞，他们就成功地分裂了我们；如果他们的谎言被戳穿，你的兄弟们就会被处死。无论如何，你的部落都会被削弱，而他们将在战斗中获胜。’” 说到这里，察合台·可汗转过身，看着傅青海，问道： “你知道，暗黒天使是怎么对待叛徒的吗？” 傅青海点点头：“略有耳闻。” 可汗说道： “莱恩的子嗣们，他们自称不可原谅者，他们发誓要追逐堕天使们到天涯海角，到银河的角落，至宇宙的尽头。” 说完，可汗摇了摇头，说道： “那你知道我是怎么处理军团的叛徒的吗？” 傅青海答道： “您让他们穿上象征赎罪的黑色终结者盔甲，将他们组成黑怯薛小队，向敌人炮火最猛烈、抵抗最顽强的地方，发起决死冲锋。” 可汗点头：“没错。” “在那个古老的故事里，那位风暴先知说：‘对于战士们来说，荣耀就是一切，你的兄弟们因背叛而蒙羞，他们将不惜一切手段来洗刷自己的耻辱，他们会奋勇杀敌，直到以战死来恢复他们的荣耀。可汗，如果你听从我的建议，胜利必将属于你。’” “那最后的结果呢？” 傅青海追问道。 察合台·可汗微微一笑： “历史，都是由胜利者书写的，你说呢？” 傅青海点了点头，若有所思，似懂非懂。 道理我是听明白了，可是，这和我手下没兵，又有什么关系呢？ 察合台·可汗的目光再次飘向窗外，语气悠然道： “多恩，沃坎，基里曼，鲁斯，科拉克斯……很快，所有的忠诚原体都将齐聚泰拉。我今天和已经抵达泰拉的原体们开了一次简短的小会，所有人的胸膛都被复仇的怒火所充斥着，不出所料，一场席卷帝国的洗礼即将到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将是继大叛乱之后的又一次浩劫……” 察合台·可汗看向傅青海： “听完了我的故事，青山，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傅青海眯起了眼睛，目光深邃，缓缓点头： “我明白了，大汗。” …… 傅青海走在离开大会议室的路上。 他低着头，心事重重。 基因原体为自己指明了大致思路，却没有提供具体方法，我到底该怎么做呢？ 空旷无人的通道里，傅青海的磁力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脚步声在闷闷回响。 忽然，一个久违的声音，从傅青海脑海的最深处响起： 【准备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请尽快选择在你控制范围内的物品或者已经获得的异能开始同化】 【可供选项】 …… 傅青海一愣。 这时候开启新的轮回了？ 可我的几个实验都还没有完成呢！ 【即将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倒计时，10、9、8……】 操！ 傅青海连忙迈开脚步，奔跑着赶往军团的武器库，虽然剩余的同化点数寥寥无几，但在进入在下一个轮回世界前，能同化一点是一点，多一样武器多一分保障。 然而还没有等傅青海跑到武器库，倒计时已经走完，白光一闪……傅青海却依然站在裁决大厅通道里，没有离开。 傅青海正愣神呢，提示音响起： 【欢迎来到轮回主世界，战锤40K宇宙-SSS级】 【由于上一次剧情线大事件你已获胜，自动为你锁定阵营——帝皇阵营剧情线】 【请开始你的轮回冒险！】 又回到战锤40K宇宙来了？ 傅青海停下脚步，站定住了，脑子里思索着。 有轮回世界就必然有剧情线大事件。 结合刚刚察合台·可汗对自己所说的那番话……此次剧情线大事件的名字，也就呼之欲出了—— 大清洗！ ………… 第一百一十二章 分点家产 【本次轮回副本世界剧情线任务为积分赛，无最终获胜条件】 【关联轮回社团：他们】 【社团成员召集选项】 【社团成员召集名单】 【已确认】 积分赛，傅青海猜测，大概逻辑可能是这样： 帝皇阵营尽可能地把叛逆诛尽，多杀一个，多算一分轮回点数。 混沌阵营尽可能地往恐惧之眼跑，多跑掉一个,多算一分轮回点数。 社团成员召集，傅青海的选择是—— 全员召集。 …… 察合台·可汗一个云山雾罩的巧格里斯传说故事，其实就是讲诉了一個道理： 你的兄弟部下已经背叛了你，如果你恼怒之下就把他们杀了，就正中了敌人的下怀。 相反，如果你把他们编成炮灰敢死队，去干最脏最苦最累的活儿,反而可以废物利用,破解了敌人的阳谋。 这不是心胸宽广，而一种来自古老东方的权谋智慧。 白色疤痕与察合台·可汗，一直都是帝国军事序列中最特立独行、最我行我素的那朵奇葩，他们只遵从自己的本心，而从不在乎他人对自己怎么看。。 “忠诚的不绝对，就是绝对的不忠诚”，这个逻辑，对于绝大部分军团来说都适用。 看看其他原体是怎么做的？ 罗格·多恩，十八个基因原体里情商最低、脑子最轴的人，泰拉上曾经有一支由十八个军团的星际战士组成的阿斯塔特仪仗队，当初荷鲁斯叛变的消息刚刚传到泰拉的时候，多恩把阿斯塔特仪仗队的所有星际战士全都囚禁了，除了帝国之拳。 多恩犯轴的事例数不胜数，指望这种人会对叛徒网开一面？ 想都别想。 罗伯特·基里曼，作为五百世界之主,基里曼是伟大的政治家,而政治是妥协的艺术,但是考斯战役和暗影远征带来的惨痛损失,令极限战士上上下下都充满复仇的怒火,极限战士显然也不会对叛徒妥协。 黎曼·鲁斯，就如傅青海在钢鬃号驱逐舰上嘲讽的那样，作为传闻中的“宪兵军团”，狼王曾经是帝皇座下最忠诚的忠犬，帝皇让咬谁他就咬谁。 但是经历过荷鲁斯之乱以后，鲁斯的心态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他开始怀疑，自己对帝皇无条件的服从究竟是对是错，这种心态也间接影响了二次建军后的太空野狼战团，后来在一系列与审判庭和灰骑士的血腥冲突后，41K时代的狼团，成为了泰拉政府最讨厌的初创战团，没有之一。 黎曼·鲁斯或许会对叛徒中的无辜者网开一面，或许，毕竟狼王一直是个讲义气的人。 科沃斯·科拉克斯，这么说吧，鸦王从来都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泰拉裔的暗鸦守卫甚至都不用发起叛乱，仅仅是因为不符合鸦王对未来军团建设的企划愿景，就会被自己的基因原体驱逐流放。 至于沃坎……说实话，不是傅青海瞧不起人，火龙之主和暗鸦之主这两位原体的军团，在荷鲁斯之乱爆发前就是人数最少的那两个军团，比白色疤痕还少，星际战士的数量为十八个军团里的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 白色疤痕奉命在康达克斯星系剿灭兽人，恰巧躲过了伊斯特凡三号行星的登陆场大屠杀，但火蜥蜴和暗鸦守卫没有躲过，他们是登陆场大屠杀的最直接目标和首要受害者，人都快死光了。 他们当下的首要任务是重建军团，而不是参与大清洗。 两个军团的人数少到什么程度，举个例子，《阿斯塔特圣典》划定的战团人数上限为一千名阿斯塔特，极限战士一口气拆出了二十三个子团，而火蜥蜴都不用拆分，因为他们幸存的人数还不到一千人。 几乎每一个叛乱军团内，都有忠诚的星际战士，然而这些战士们最后的下场都是凄惨的，哪怕躲过了昔日的同袍和上司对自己的阴谋绞杀，他们的军团也不被允许保留，他们的基因种子也不被允许传承。 除了极个别的星际战士，被马卡多吸纳进了他的那个“游侠骑士”计划里，成为了日后的灰骑士大导师，大部分叛变军团里的忠诚战士，最后全都死翘翘了。 对了，游侠骑士！ 想到这里，傅青海眼前一亮。 他快步走向伊利娅·拉瓦雷所在的那个房间。 当傅青海再次踏入这个房间时，里面的文件和数据模块依然还是那么多，塞得房间满满当当，但是它们似乎被以某种奇妙的规律和逻辑，分门别类地摆放到了一起。 来自强迫症的直觉，让傅青海察觉到了这一点。 “斯祖。” 傅青海开口道： “我想拜托您一件事。” 伊利娅·拉瓦雷看着满脸兴奋的傅青海，她能理解这个刚刚被提拔为连长的星际战士的激动心情，但她还是稳稳地压了压手： “事情一件一件说，我先说我的。” “好的。” 傅青海干脆地答应道。 伊利娅·拉瓦雷道： “大汗决定给神机兄弟会配备的装备。” 哦？傅青海顿时来了兴趣。 “首先，一艘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舰。” 傅青海在脑海里稍微回忆了一下。 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舰，属于轻型巡洋舰的范畴，长度：4千米，舰鳍0.6千米，重量：2500万吨（大约），舰员： 名（大约）。 该型巡洋舰是轻型巡洋舰中最大的一种，只比月级常规型巡洋舰稍小，傅青海印象里这款战舰最大的特色，就是可以一艘船单独行动，独立镇压一个行星或者一个星系，因为它既有侧舷光矛武器阵列，又有能发射舰载机的格纳库。 这就是“系统控制”这个名称的由来。 很多轻型巡洋舰，因为体积有限，要么保留侧舷留武器阵列而不设置格纳库，要么为了能发射舰载机而取消了侧舷武器阵列，这使得大部分轻巡都必须联合作战，不具备单舰作战的能力，而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舰就可以。 当听到大汗给自己的船是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舰时，傅青海从惊喜中稍稍察觉出了一点味道，问道： “所以，斯祖，除了这艘船，就没有其他战舰了，对吗？” 伊利娅·拉瓦雷点了点头： “你对帝国的舰船非常了解。是的，青山，你猜对了。” 傅青海笑了笑，道： “有船总比没有好，我已经很满足了。” 至少这艘船可以很好地担任起连队中“打击巡洋舰”的定位。 很多人所熟悉的“战斗驳船”和“打击巡洋舰”，并不是指一种特定的战舰型号，而是按照战舰用途来进行的分类，这两类船是专门为星际战士所设计的，满足星际战士的特殊作战需求。 打击巡洋舰的定位是快速部署，具备对行星地表的轨道轰炸和空投空降的能力，缺点是防御薄弱，武器阵列较少，海战对轰较弱。 而战斗驳船的定位是坚固防御，具备比打击巡洋舰更强大的轨道轰炸和空投空降的能力，缺点是速度很慢，武器阵列射程较短。 战斗驳船虽然空有战列舰的尺寸大小，但是在海战对轰中，因为射程不远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被动挨打，战斗驳船先利用强悍的防御硬靠过去，再利用星际战士发起各种跳帮来决定胜负，这是它独特的作战方式，为发挥星际战士的跳帮能力而专门打造的战舰。 当然，如果放在一定距离内，战斗驳船的侧舷炮火也能淹没任何比它小的战舰。 伊利娅·拉瓦雷看到傅青海强颜欢笑的模样，忍俊不禁道： “放心，青山，军团舰队的好几艘战舰都还在土星造船厂里维修，等修好了以后，大汗会为你专门改装一艘战斗驳船出来的。” “改装战斗驳船？” 傅青海闻言惊讶道： “用哪艘战列舰来改，天堂之矛号吗？” 伊利娅·拉瓦雷无奈摇头： “你在想什么呢，那是大汗的旗舰，而且在太阳战争中已经坠毁了。” 哦，对，天堂之矛号已经没了。 但是没人在乎！ 因为…… 老子有战斗驳船了！ 被画了个大饼的傅青海颇有些喜出望外，幸福来得太猛烈太突然，整个人晕乎乎的，甚至都不在意伊利娅·拉瓦雷后面说什么了。 “足够巡洋舰正常运转所需的必要船员，包括军官、水手、炮手、机仆……” “嗯嗯嗯。” “足够支撑一场低烈度行星级战争的弹药补给和燃料补给，包括……” “嗯嗯嗯。” “质爆弹，能量电池包，固态氢燃料棒，相同性水晶燃料棒，数量分别为……” “嗯嗯嗯。” “三艘雷鹰炮艇，就在巡洋舰的格纳库里停放着。” “嗯嗯嗯。” 傅青海还沉浸在自己即将拥有战斗驳船的快乐幻想之中，眼里放着光，无论伊利娅说什么，他只管点头。 在后世的41K时代，很多没有家园母星的舰基战团，就是以一艘战斗驳船作为战团基地的，这种战列舰尺寸的古老遗物，是很多小战团的立身之本。 “喂，青山，你在听我说话吗？” 伊利娅·拉瓦雷无奈摊手道。 “嗯嗯……你说什么，斯祖？” “我说。” 伊利娅·拉瓦雷没好气地瞅了傅青海一眼，道： “一辆‘犍牛’型喷气摩托。” “卧槽，好东西啊！” 傅青海击掌惊叹道。 不知道是技术失传还是成本过高还是战术改变等等的什么原因……总之星际战士专用喷气摩托这玩意儿，在41K时期整个人类帝国就只剩下唯一一辆了。 唯一一辆还是在暗黒天使手里，你说气人不气人？ 送完战舰送摩托，大汗可真是个好人！ 伊利娅·拉瓦雷翻了个白眼，对傅青海刚才左耳进右耳出的行为略有不满，她伸手指了指地上放着的一个硕大的长条金属箱子，说道： “这是大汗送给你的私人礼物，我抬不动，你自己打开看吧。” 基因原体的私人礼物？ 傅青海收敛起表情，单膝蹲下，抬手掀开了长条金属箱的盖子。 一柄修长华丽而又陵劲淬砺的精工动力关刀，静静地躺在暗红色天鹅绒包裹的凹槽里。 关刀？ 傅青海忽然间明白了，察合台·可汗赠送这把武器的深意。 伊利娅·拉瓦雷意味深长地看着傅青海，提醒道： “曾经的第一连连长，有狩猎大师称号的朱巴·可汗，使用的武器就是关刀。” 傅青海紧紧盯着箱子里的动力关刀，脸色木然，愣愣点头说道： “我知道，曾经的怯薛之主，原体亲卫队首领秦夏，使用的武器也是关刀。” “大汗对你的期望很高，青山。” 伊利娅·拉瓦雷说道。 傅青海拿起动力关刀，用手掌心摩挲着。 白色疤痕拥有很多造型奇特、东方风格的动力武器，“GuanDao”是英国编剧命名的，虽然从很多插画配图中能看得出来，英国人并不太分得清什么是“戟”、什么是“槊”、什么是“关刀”，但眼下这把动力武器，确确实实是关刀。 刀柄末端和枪杆前端相连。 连接处是裂解力场发生器。 座驾喷气摩托都有了，也确实该配一把长柄武器了。 “最后。”伊利娅·拉瓦雷道，“三百枚从阵亡将士身体里回收的基因种子，保存在军团旗舰的基因库里，这是至关重要的东西，你临出发前再去领取。” “青山，这三百枚基因种子是我从十个大连的需求里挤了又挤为你挤出来的，不能再多了，所有的兄弟会都面临重建，都急需兵员的补充，泉州修道院在遥远的崖山星区，可指望不上他们。” 巧格里斯是军团的征兵世界，泉州是军团的要塞修道院。 傅青海深深鞠躬： “感谢您，斯祖。” 察合台·可汗还是够意思的，没有真的让傅青海空口白赖地去自己征兵，虽然现成的星际战士没有，但是除了星际战士以外的东西，能给的都还是尽量给傅青海安排上了。 虽然到头来还是光杆司令一枚，但至少手下已经有车、有船、有粮草了不是？ “好了，该交代的我也交代完了，说说你刚才要找我的事情吧。” 伊利娅·拉瓦雷拍了拍手，说道。 傅青海正色说道： “斯祖，你在军务部应该还有点关系的吧。” “多少有点，怎么说？” “我想拜托您为我打听一个人，他现在应该就在泰拉。” “叫什么名字？” “加维尔·洛肯。” ………… 第一百一十三章 贝利撒留·青山 “加维尔·洛肯？” 伊利娅·拉瓦雷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 “是的。” 傅青海点点头。 “据我了解，他现在就隐居在泰拉某处，拜托斯祖帮我打听一下吧。” “好的。” 伊利娅·拉瓦雷答应了下来。 …… 从裁决大厅里出来，傅青海始终没有看见自己的队友们在哪里。。 按理说他们此刻应该都已经降临战锤40K宇宙了。 轮回世界会给他们安排简单的新身份，但是应该不会距离自己太远，印象中火影忍者宇宙出来的琴平组，还有漫威主宇宙出来X轮回,都是集体行动的。 至少该在泰拉范围内吧。 傅青海先不管这些，大清洗的剧情线已经开始了，他要抓紧时间强化自己。 …… 皇宫附近，永恒城的下巢区域。 一个难民收容营地里，众多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难民们正拥挤在棚子里，等待来自政府的救治和安排。 营地的角落里，一男一女从昏睡中醒来,男人怀里还抱着一个塑料娃娃，旁边是沉重的行李包裹。 他们抬起头对视一眼，和身上脏破的衣袍不同，兜帽下两人的脸颊都是干干净净，与周围的难民们相比有些格格不入。 罗恩的眼睛鬼鬼祟祟地向两边转了转，低声道： “原来这就是青山锚定的那個宇宙吗？” 张妤柠缓缓闭上眼睛，再次睁开，说道： “这个世界有古怪。” “怎么说？” 罗恩好奇地问道。 张妤柠没有回答罗恩的问题，而是低头看向罗恩怀里宛若死物的塑料娃娃，道： “阿普顿，你感受到了吗？” 塑料娃娃僵硬的面容下,小嘴忽然张开，说道： “我感受到了，张。” “隐隐约约有一道坚实的隔膜,阻隔在我和现实之间,恍惚中有一种感觉，仿佛那道隔膜背后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才是真正属于我这类存在的地方……” 鬼娃语气略带一丝不解：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我的家明明是鬼娃回魂宇宙来着。” 张妤柠沉声道： “亚空间。” “那是什么？” 一人一娃一齐问道。 张妤柠斜眼瞅了他俩一眼，问道： “你们从不关注轮回论坛的新资讯么？” 一人一娃一齐摇头。 张妤柠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 “走吧，我们离他应该不远，据说他在这个宇宙里还小有地位，多方打听一下，应该很快就能与他汇合了。” 阿普顿脑袋一歪，继续躺在罗恩怀里装死，躺下前小手一指罗恩身边的那个行李包裹，说道： “记得把这个抗上。” 罗恩点头表示同意，两人正准备起身，忽然一个东张西望的干瘦老头，就鬼鬼祟祟地从不远处凑了过来。 “你们好，两位迷途的羔羊。” 他脏兮兮的老脸上勾着笑眯眯的表情。 “你是谁？” 罗恩警惕地问道。 老人却不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道： “两位，你们在这里等了很久了吧？我告诉你们吧，你们等不到的，需要接受救治的人太多了。昨天，就在昨天，埃尔顿家的小汤尼已经肺水肿发作死了，营地里这么多人需要被安置被治疗，光靠排队你们永远也等不到的。” 罗恩还以为这个老头是个什么黄牛之类的，好奇地问道： “那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可以插队？” 却没想到，老头摇了摇头，吐出了一段神神叨叨的话语： “自助者天助之，神只会帮助那些帮助自己的人，想要获得救赎，不能指望别人的施舍，我们得靠我们自己，靠我们虔诚而坚定的信仰，才能脱离疼痛与疾病的苦海。” 说着，他悄悄掀开了自己的袖子，露出了藏在里面的一本皱巴巴的小书，封面上有一行小字： 《帝皇圣言录》。 …… 火星科考船的上层甲板，昆托大师的实验室里。 生物贤者昆托大师，超理性者瓦纳克大师，此刻都出现在了这里。 傅青海浑身扒了个精光，躺在一个特制的金属培养舱里，他看向两位高阶技术神甫，说道： “给我吧，大师，我自己来。” “好的。” 昆托大师的机械触手递上了一根粗大的金属注射器，透过玻璃管壁可以看到，里面缓缓翻滚流动着一团有金属光泽的灰色液体，仿佛熔化了的银浆。 傅青海接过这根针头直径都足有两毫米的注射器，对准了自己的左臂静脉血管，狠狠地插了进去，大拇指摁动按钮，金属液体被缓缓压入傅青海的体内。 肉眼可见的银灰色液体在皮下血管中流淌，很快就随着血液流动消失在了傅青海的身体里，无影无踪。 傅青海把空了的注射器递还给昆托大师，背靠培养舱壁躺下，尽量让自己保持放松。 “有什么感觉吗？” 一旁的瓦纳克大师有些紧张地问道。 毕竟这是傅青海和微欧姆弥赛亚修会联合出品的，针对星际战士专门设计的，战锤40K版本的绝境病毒。 作为联合研究项目中的另一方，也是原材料和加工工艺的提供方，瓦纳克贤者有理由担心。 傅青海眨了眨眼睛： “我感觉没什么变……唔！” 傅青海一声闷哼，双眼陡然暴凸，强壮的身体像煎锅里的炸鱼一样抖动了起来。 瓦纳克大师连忙低头看向手里的电子平板，上面连接着所有纳米机器人的数据网络，口中说道： “绝境病毒正在按照设定，全面强化他的身体机能，现在已经渗透进了内脏，马上就要进入骨髓了。” 瓦纳克大师抬起头，看向培养舱里抖如筛糠的傅青海，他的皮肤通红，浑身肌肉收缩又放松，眼睛瞪得老大，眼球里布满了红血丝。 瓦纳克大师不禁有些担忧地转头看向昆托大师，问道： “要给他打镇定剂吗？” “不…不要……” 昆托大师还没开口，一声艰难的话语就从傅青海咬紧的牙缝里挤了出来。 傅青海面目狰狞，青筋暴起，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但他还没有失去理智。 傅青海担心镇定剂会影响绝境病毒的强化效果。 在漫威终极宇宙里，夜魔侠马特·默多克也注射过绝境病毒，绝境病毒治好了他的盲眼，但是并没有像傅青海这样，产生强烈的应激反应，一切过程都很平静。 想来是物种的不同。 星际战士和普通人类着有巨大的生理差异。 适应的过程没有持续多久，很快，傅青海就缓缓停止了抖动，浑身放松地躺了下来。 “呼——” 傅青海长出了一口气，抬起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昆托大师说道： “大师，开始测试吧。” 昆托大师点了点头，罩袍下伸出了十多根机械触手，将密密麻麻的探头一一贴在傅青海的身上，探头连接着细细的线缆，汇总到对应的仪器设备上。 读数完毕，摘下探头，傅青海从培养舱里起身，光着双脚在实验室地板上蹦蹦跳跳了两下，然后在各种仪器上做了测试：综合力量、代谢速率、神经反应速度、创伤愈合能力…… 昆托大师看着屏幕上的读数，沉吟着说道： “体型没有任何变化，体重也变化不大。裸甲状态下……嗯，综合力量增加了近一倍，反应更快了，速度也更快了，尤其是创伤愈合能力，和穿戴动力盔甲时差不多……不，不不，比穿戴动力盔甲时还强，强得离谱。” 全面增强X1。 傅青海摸了摸鼻子。 还好，鼻梁的伤疤还在。 这是傅青海在设计绝境病毒运行程序的时候，专门要求保留的地方——不要修复鼻梁上的疤痕。 创伤是会留痕的，那些久经战阵的星际战士老兵，浑身上下都是伤疤，一些人将之视为一种荣耀。但是傅青海觉得，保留必要的仪式感就行了，疤痕太多了也不好，影响皮肤功能的完整性。 傅青海拿起桌面上的头盔，往头上戴去。 目镜启动，视野里多了几行数据，是绝境病毒正在实时监控傅青海的生命体征和各项状态。 这是具体的数值，不过傅青海作为绝境病毒的开发者，即便不戴头盔，他也可以直接用身体“感受”到这些数据，感受到身体里绝境病毒的存在，并且指挥它们的运行。 “大师，开始下一项吧。” 傅青海取下头盔，直接说道。 昆托大师迟疑了一下： “你不等各项体征数据再稳定一点吗？” 傅青海平静道： “不等了，帝国的一系列军事行动马上就要开始了，没有多少时间了。” “好。” 昆托大师倒也干脆。 既然傅青海都这么说了，那就开始着手下一项实验——超级士兵血清注射实验。 傅青海重新躺进了培养舱里。 和注射绝境病毒不同，这一次，培养舱的舱盖直接缓缓合上了，随着加压声响起，舱体封闭，四根塑钢铁环从舱壁里伸出，将傅青海的四肢牢牢固定。 瓦拉克大师看着培养舱顶端的一个装置，好奇地问道： “贝塔射线？” 昆托大师点了点头：“是的。” 嘴上答着手里活计也没停，麻利地将一管蓝色液体插进培养舱旁边的插口里，启动注射程序。 相比于美队和冬兵的注射实验，只需要一小支玻璃管，这一次连血清的剂量都增大了很多，快有易拉罐那么大的管子。 蓝色液柱缓缓下降，傅青海再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排异反应。 毛细血管破裂导致皮肤下晕染开了一团又一团的血斑，甚至有黑色的污血直接从神经接口里渗出，每一条肌肉纤维上都仿佛撒满了盐和辣椒，在不住地抽搐跳动着。 不过这一次，每当傅青海体内的组织和器官因为对血清的排斥而发生溃烂和衰竭，绝境病毒的纳米机器人就马上开始进行修复。 这就是傅青海敢于注射超级士兵血清的底气所在！ 之前之所以不注射超级士兵血清，有两个原因： 一、针对普通人类开发的超级士兵血清，不适用于两心三肺的阿斯塔特。 二、九头蛇版本的超级士兵血清，注射成功率较低，傅青海自认为不算欧皇不愿去赌。 而现在不一样了，有绝境病毒在不断地修复身体的损伤，血清的排异程度和病毒的修复速度达成了一种动态的平衡，一边坏一边修，维持着傅青海的身体不会崩溃。 见到傅青海身体的溃烂和愈合，似乎达成了一种微秒的平衡，昆托大师按照原定计划，开启了贝塔射线照射装置。 耀眼的白光在培养舱里亮起，让两位技术神甫都不自觉地调低了机械义眼的感光度。 铁棺材一样的培养舱，霎时间包裹淹没在了浓稠的白光里。 良久，光芒消散，傅青海依然躺在培养舱里，目光呆滞，胸膛起伏，维持着呼吸。 很好。 昆托大师观察着傅青海的脸色，心里默默想着。 只要人没死就行，哪怕血清不管用，也可以再次实验，人死了就麻烦了。 这是昆托大师心里的想法。 成了！ 这是傅青海心里的想法，他的目光呆呆地望着透明舱盖外的天花板，口中喘息着，低下头一看，才发现锢住自己四肢的塑钢铁环，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全部断绝裂开来。 “嗤——” 密封舱盖打开了。 傅青海缓缓抬起双手，看向自己的手掌。 自己挣断铁环的原因，竟然是…… 身体变大了。 “两米六一。” 昆托大师的机械义眼微微闪动，当即就报出了傅青海现在的身高数据。 傅青海一边适应着自己的新身体，一边跨步从培养舱里走出。 “成了？” 傅青海脸色尽是喜悦的笑容，转头看向愈发矮小的昆托大师。 昆托大师点了点头： “应该是成了。” 傅青海慢慢握紧了拳头： “那么，再次测试，开始。” …… 昆托大师未能降低超级士兵血清的致死率。 他只是按照自己对星际战士改造手术的理解，将超级士兵血清调整成了适合星际战士的版本。 真正确保傅青海能挺过血清注射实验的，是绝境病毒。 同时，这等于是在十九道器官移植手术里，又增加了一道手术——血清注射。 这就是傅青海和昆托大师密谋已久的大计划： 为现有的星际战士改造手术，增加新的流程环节，制造出更强大的星际战士！ 改造手术第二十阶段：超级士兵血清。 测试已经完成，傅青海的身体数据再次得到大幅度增强，各项数据指标，为原先的两倍！ 全面增强X2。 但是要注意，同样是翻倍，1×2和10×2，带来的改变，可完全不一样。 美国队长，在接受血清注射前，是一个普通人类，甚至是一个比较矮小瘦弱的普通人类。 而傅青海，在接受血清注射前，就已经是一个两心三肺、高大强壮的人形怪物了。 生理基础都不一样。 傅青海从测试仪器上下来，对昆托大师说道： “乘热打铁，再接再厉，大师，第三项实验。” 受到血清注射实验成功的鼓舞，昆托大师也露出了一个微笑，说道： “好。不过在进行第三项实验之前，我先从你身体里抽一管血，作为血清样本保留。” 合情合理的要求，傅青海同意了。 因为严格来说，傅青海是第一个接受超级士兵血清注射并且成功活下来了的星际战士，他自身的血清样本具有很高的参考价值和研究意义——为后来者复制这一成功经验。 虽然傅青海在注射过程中的排异反应也异常严重，是在绝境病毒的不断修复下才算是完成了适配和强化，但只要最终的结果是好的，那他的血清就是有用的。 昆托大师用手指上的注射器，在傅青海静脉里缓缓抽出一管血液。 看着移液管里晃动着的猩红鲜血，昆托大师在记忆读取器里默默为它打上标签—— “青山之血”。 当年在为傅青海实施星际战士改造手术的时候，昆托用掉了自己的宝贵药剂——昆托之血，造就出了一个异常强大的星际战士。 而如今，他的实验样品也回馈给了他一管新的血清样本——青山之血，这似乎是一个循环，又像是一种传承。 抽完血，就要开始下一项改造手术了。 改造手术第二十一阶段：魔多客之脑。 这一次，昆托大师要按照他自己的方法，结合先锋科技的技术，为傅青海的原生大脑进行升级，进行全方位的更新迭代！ 战锤40K宇宙的技术神甫，实在是太懂湿件计算机了，原本A.I.M.先锋科技的M.O.D.O.K.计划，就不算一个很成功的计划，也没有任何穿越者和轮回者想过要利用这一计划。 谁想当个畸形大头怪啊？ 而且魔多客严格来说，还是意外产物，不算合格产品。 但是M.O.D.O.K.计划经过生物贤者的改进以后，马上就绽放出了全新的光彩！ 对于第三项实验，昆托大师的信心比前两项实验更足。 而傅青海在又一次躺进培养舱之前，心里思考的却是： 如果这次改造全部成功了的话，我这个星际战士改造手术的产物，该叫什么名字呢？ 贝利撒留·考尔一生中有无数的发明创造，但其中最值得称道的，还是原铸星际战士改造手术，为传统星际战士改造手术增加了三道流程环节，多了三个超人器官。 我，傅青海，第三十一个千年的托尼·斯塔克，能不能和考尔大贤者相提并论？ 原铸，Primaris，本意为“最初的”、“基本的”、“主要的”。 不管最终的手术结果，能不能超越原铸星际战士，或许能或许不能，无论如何傅青海都下定决心，必须要起一个比“原铸星际战士”更牛逼的名字，至少在名字上胜过考尔！ 再结合自己的这两项改造技术都来源自漫威漫画宇宙。 傅青海决定使用一个致敬漫威的词汇。 AllNewAllDifferent！ 全新全异星际战士！ ………… 第一百一十四章 灵能觉醒？ 傅青海忘记了，自己是在魔多客之脑改造手术中的哪一个阶段，失去了意识。 总之，他此刻正处于一种浑浑沌沌、昏昏沉沉的状态之中，仿佛灵魂出窍魂不附体，又仿佛一叶扁舟，飘荡在朦胧浑噩的虚空之海,时而载沉载浮，时而原地打转。 似乎过了很久很久，又似乎只在一瞬之间。 傅青海的意识忽然清醒了。 整个空间依然昏暗，他看着眼前笼罩着犹如迷雾般的混沌景象，慢慢地像是相机镜头对焦那般，一点一点变得清楚透彻,模糊不清的像素点渐渐变得清晰明了。 这里不是现实宇宙。 这里是哪里？ 傅青海的意识在左顾右看。。 突然，眼前的黑暗中亮起了五道光芒，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紫色、绿色、蓝色、红色、金色。 这又是什么？ 傅青海首先看向了紫色那团光点。 随着他的注视，光点在眼前放大，变成了光斑，然后将傅青海的视线淹没…… 画面里，傅青海看到，陈雪和陈忻露两姐妹，身穿半遮半露的性感内衣，以鸭子坐的姿势趴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黑色蕾丝系带在雪白腻人的肌肤上勒出了浅浅的凹痕,陈忻露轻轻拉下了眼镜，睫毛微微颤抖,陈雪伸出舌头舔了舔上唇，红唇被唾液湿润,两个女人一齐看向傅青海，媚眼如丝,目光里尽是渴望和欲求。 “咕嘟。” 傅青海咽了口唾沫。 傅青海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看向别处,一转头，就看到一丝不挂的张妤柠，柔顺的黑色长发披散在精致的锁骨上，迈着优雅的步伐，款款向自己走来，纤细的双手轻轻按上了自己胸膛。 傅青海吃力地转动脖子，硬生生偏过脑袋，看向另一边。 另一边，女绿巨人正在宽衣解带，她将紧紧包裹着矫健肉体的背心与短裤脱下，抬起的手臂露出了光洁的腋下肌肤和漂亮的肌肉线条…… 不不不不不！ 傅青海及时从幻想中抽出意识。 画面破碎。 傅青海赶忙看向旁边的绿色光点。 如之前一样，眼前画面被绿色光斑萦绕吞没。 再次恢复视觉，傅青海看到，自己正站在一片空旷寂寥的灰暗大地上，树木枯朽，百草凋零，身边尽是腐烂脓肿的骸骨，骸骨眼眶旁边尚未脱落的皮肉里，眼珠子还在转动，傅青海骇然发现，竟然是刚才那几個女人的脸！ 曾经活色生香的美人们，此刻竟然已经化作行尸走肉。 傅青海向远方看去，一个个熟悉的身影，窝阔台、塔拉尔、古尔特、弗拉霍斯、罗恩、柯什维托……他们全都已经变成了惨白的枯骨，而傅青海依然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傅青海忽然间有了明悟。 万物皆会凋亡，而我，却在瘟疫中重生，超越了生与死之间的深刻鸿沟，获得了真正的不朽。 不，我不要这个！ 傅青海怒火乍起，周身杀气升腾，眼前画面再次破碎。 红色的画面接管了傅青海的意识。 残阳如血，天空之中一片赤红，鲜血如河流般汹涌奔腾，坚硬的颅骨堆积成了一座小山，傅青海仰头看去，一条由破碎尸骨搭建的阶梯，直通小山顶端，那里插着一把血迹斑斑的链锯剑。 青之牙？ 身后回荡着隐隐约约的齐声呐喊，傅青海转身看去，声音瞬间变得清晰，黑压压的人群映入眼帘，他们是一群披坚执锐的高大战士，看不清面容，却看得清坚固的盔甲和锋锐的长矛，他们用长矛底端砸击地面，看着傅青海齐声大吼： “战神，万胜！” “战神，万胜！” 随着这片响彻天地的喊声冲入耳膜，傅青海瞬间头脑发胀，浑身热血沸腾。 他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啪！” 画面破碎，良久之后，重新浮现。 碧蓝的天空，洁白的云彩，一行白鸽在翩翩飞舞，污染严重的第一巢都，饱受破坏的王座世界，竟然已经恢复了生态环境，如同一座花园世界，人民安居乐业，生活富足安康。 傅青海站在雄伟的高台之上，手扶围栏，看着这一切。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因为自己，因为自己无所不能的知识。 知识，就是生产力，知识，改变命运，知识，代表一切。 傅青海对此深信不疑。 “摄政王陛下。” 旁边侍从恭敬的喊声响起。 一身优雅华服的傅青海回头看去。 侍从抱上来一摞精美的书籍，封面上写着：《孪生素数猜想的结果论述》、《哥德巴赫猜想的完全论证过程》、《黎曼猜想的五种证明方法》…… “您的著作已经出版，愚昧懵懂的数学世界再次因为您的伟大智慧而绽放光芒！” “呵呵。” 傅青海得意一笑。 不过是随手写了几个小公式而已，就如同摆弄帝国的命运那般简单，简单得令人发指。话说，我是怎么证明哥德巴赫猜想的来着…… 顺着这么一想，脑袋就是一痛。 傅青海瞬间清醒了。 他重新回到了那片黑暗之中。 啊，好险，差点选择了蓝色光点。 傅青海惊出一身冷汗。 紫绿红蓝四团光斑均已消失，只剩下眼前一个小小的金色光点。 傅青海皱起眉头，向金色光点里看去。 画面再次将傅青海吞噬。 倒塌的石碑，破碎的楼房，城市满目疮痍，硝烟四起，枪炮轰鸣，混沌的恶魔正在利用活人献祭，在人类饱受折磨和虐待的呻吟中放声大笑，可憎的异形正在屠戮和奴役人类，他们将人类驱赶分食，残杀殆尽。 恶魔肆虐，异形入侵，末日般凄凉的景象。 一个抱着婴孩的妇人踉踉跄跄地扑倒在傅青海面前，她的脸上写满了恐惧和哀求，衣袍上尽是血污和焦痕，傅青海连忙伸手想要扶起她，一伸手却发现，自己没有了无坚不摧的动力战甲，手掌和胳膊也变得白嫩纤瘦，傅青海低下头一看。 自己不再是星际战士，而是变成了一个身穿松垮制服的凡人士兵。 “嗷——” 恶魔的嘶吼从身后传来。 傅青海转身看向那只十米高的大不净者，这头纳垢恶魔如同一座蠕动的肉山，遮蔽住了阳光，投下一大片阴影，蝇蚊环绕，拖着穿肠烂肚的肿胀肚囊，豁口脓水流淌，他肥胖的脸上勾起了一丝残忍的微笑。 傅青海下意识之间没有选择逃跑，他急忙取下肩膀上挂着的激光枪，抬起枪对准大不净者，扣下了扳机。 细细的红色激光打在纳垢恶魔的肚囊上，仅仅留下了一个焦黑的小洞，腐烂肉山毫不在意地继续挪动过来，挥起了手里的巨型镰刀。 “唰！” 傅青海被一切两半。 破碎的尸体摔落在地上，溅起一地尘埃。 螳臂当车，何其悲哉。 临死前，傅青海忽然就明白了。 何为忠诚，何为奉献，何为牺牲。 …… 傅青海在黑暗之中缓缓恢复了意识。 看着眼前的金色光点，他沉默了。 这就是唯一的选择了吗？ 傅青海苦笑。 可我是一个精致利己的马基雅维利主义者啊！ 傅青海不经意间一撇眼，看见了黑暗之中的一颗细小斑块。 嗯？ 傅青海眨了眨眼睛，再次确认，不是自己眼花。 那里就好像是，这片世界里一个不起眼的小BUG，一个与周围画面格格不入的像素点，它是如此的渺小，像是大海里的一粒透明沙尘，且不说和紫绿红蓝四大色斑比，和小小的金色光点相比，也是亳不起眼。 仿佛它根本不属于这里，也不该出现在这里。 傅青海探手探向那块斑块，无形无状、无色无光，傅青海五指一捞，一把将它握在了手里。 握在掌心，有一股熟悉的感觉。 是它！ 傅青海心头一震。 就是它了。 傅青海微微凝目，握紧了自己的选择。 …… “青山，青山，醒醒！” “小洛克，快醒过来！” “他还是没反应，怎么办？” “他的呼吸很平稳，我尝试了电击，没能唤醒他。” “他是陷入假死状态了吗？” “不，激活了萨斯安脑膜的星际战士甚至连呼吸都没有，他只是沉睡，没有假死。” “可是，刚才实验室里出现的那个现象，他的那个反应……我敢打赌，那绝对是……灵能觉醒！” “我也这么认为。” “那现在怎么办，加大电压，或者注射刺激性的化学药剂？” “我试一试吧。” 对话声传入傅青海的耳朵，他紧闭着双眼，手指微微一动。 “嗬——” 一声深深的吸气声响起，傅青海从敞开的培养舱里猛地坐起。 傅青海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两位技术神甫。 短暂的愣神过后，昆托大师松了一口气，说道： “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发生了什么？” 傅青海面露茫然。 “魔多客之脑的改造手术结束了，但你陷入了沉睡，始终无法唤醒，接着实验室里开始出现亚空间的异象。我们怀疑，是你的灵能觉醒了，觉醒时爆发的精神力短暂击穿了现实宇宙和亚空间之间的壁障，导致此处出现小范围的时空异常。” 昆托大师沉声解释道。 “灵能觉醒？” 傅青海闻言更疑惑了。 “可是范里尔明明说过，我没有灵能天赋。” 昆托大师深深看了傅青海一眼，说道： “你之前确实没有。” 言下之意，现在嘛…… 傅青海明白了。 是魔多客之脑！ 在漫威宇宙里，乔治·塔尔顿变成魔多客之后，精神力强大到可以用意念形成精神护盾和精神触手。 而这里是战锤40K宇宙，在战锤40K宇宙里，精神力过于强大的另一个表现就是…… 更容易沟通亚空间。 大意了。 傅青海面色有些尴尬，又有些庆幸。 早知如此，就不该在战锤40K宇宙里进行这项改造手术的。 漫威漫画宇宙里可没有亚空间。 解释清楚了以后，傅青海看到瓦纳克大师依然面带焦虑和不安，不禁开口问道： “还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大师？” 瓦纳克大师说道： “你觉醒时闹出的动静不小，这里虽然是太空轨道，但我担心……但我担心惊动到了泰拉地表上的某些人物。” 傅青海奇道： “离这么远他们都能感知到吗？” 昆托大师摇了摇头说道： “泰拉围城刚刚结束不久，不用怀疑那些人紧绷的神经，任何灵能反应都有可能惊动到他们，况且这里还是战略要地狮门太空港，不是什么山旮旯犄角处。” 昆托大师话音刚落，瓦纳克大师就伸手指向了一旁的监控屏幕，说道： “你们看！” 傅青海和昆托大师一齐转头看向屏幕。 屏幕里，显示的是科考船和太空港的连接通道，一男两女三个身穿特殊动力盔甲手持武器的人，急匆匆地走进了科考船的中层甲板。 傅青海一下子就认出了来者的身份。 两个女人，身穿誓言之甲，又名瓦庭之甲，那是寂静修女的专用动力盔甲。 那个男人，身穿伊格纳图斯型动力盔甲，那是审判官的专用动力盔甲。 从另一块监控画面中可以看到，三人亮明身份后直接闯入了科考船，寂静修女的到来伴随着无魂力场，让中层甲板瞬间鸡飞狗跳，人们纷纷避之不及。 两位技术神甫同时转头看向傅青海。 傅青海目光闪烁，在嘴唇前轻轻竖起了一根手指： “大师，为我隐瞒。” “你都灵能觉醒了还怎么隐瞒……” 瓦纳克大师满脸焦急，却不想话还没说完，昆托大师就直接答应道： “好。” “呃……” 瓦纳克大师一愣。 接着，实验室的大门就自动打开了。 为首的是一个黑色短寸头，满脸胡茬的国字脸中年男人，他向在场三人举起了一个十字型玫瑰结，说道： “异端审判庭，讨逆修会，毕肖普·勃朗特，收到狮门太空港导航者的报告，说这里有剧烈灵能反应，特地前来调查。” 玫瑰结，审判庭的最高权力执照，审判官们就是凭借这个东西签署的灭绝令，其作用远非身份识别这么简单，内部装有的数据探针，能够让审判官访问帝国境内几乎所有的沉思者系统，他们拥有的超高权限可以绕过任何逻辑门解锁网络。 包括科考船的实验室大门。 在场的三人都没有说话。 实验室内的沉思者系统会自动识别他的玫瑰结是真是假，中年审判官放下了手里的玫瑰结，首先看向正中间身披锈红色罩袍的昆托，点了点头，说道： “昆托大师。” 矮小的技术神甫微微颔首。 他又看向左边身披黑灰色罩袍的瓦纳克，点了点头，问道： “瓦纳克大师，你怎么也在这里？” 瓦纳克大师解释道： “我来找昆托做点学术交流。” 虽然不知道一个生物贤者和一个超理性者之间有什么好交流的，但审判官也没多问，他转头看向右边，身材高大浑身赤裸，只穿着一条黑色内裤，好端端坐在箱子上的傅青海，面露疑惑道： “这位是？” “这位是青山连长，白色疤痕军团新成立的神机兄弟会的连长，你可能不认识。” 昆托大师替傅青海解释道。 “你好，青山连长。” 中年审判官点头致意。 “你好，审判官阁下。” 傅青海也回以礼貌性的问候。 审批官锐利的目光在实验室内反复扫过，然后回头看向身后的两名寂静修女，眼神示意。 两名寂静修女脸上都罩着呼吸阀，稍显高大和年长的那位修女，目光看着眼前三人，缓缓摇了摇头，抬起手臂对审判官比划了两下手语。 审判官面色略显惊讶，低声问了句：“没有？” 再三和寂静修女确认了以后，审判官毕肖普·勃朗特转过身，向实验室里的三人点了点头，说道： “科考船和实验室内没有任何异常，可能是导航者搞错了，打扰了三位，抱歉，你们请继续。” 说完，就带着两名寂静修女转身离开了。 就如同来时那般风风火火。 实验室的大门重新合上了。 瓦纳克大师目瞪口呆。 现在基因原因察合台·可汗还在地表上，瓦纳克大师料想审判庭也不敢直接把青山带走调查，但是盘问一番估计是少不了的，却没想到，结果竟然是…… 没有？ 连寂静修女都确认了，没有灵能反应和以太气息。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刚才的灵能觉醒是假的？ 看着监控屏幕里的画面，审判官带领两名寂静修女已经走出了科考船，瓦纳克大师难以置信地转身看向傅青海，问道： “怎么回事，青山？” 傅青海摊开手耸耸肩： “我也不知道，大师。” ………… 第一百十五章 原力与我同在！ 傅青海重新躺回了培养舱里，手掌托着后脑勺，顾左右而言他，试图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然而两位技术神甫显然并不打算放过他。 刚才只是配合着随便应付一下审判官和寂静修女。 昆托大师已经转过身，去寻找测试灵能的设备，准备对傅青海刨根问底了。 傅青海躺在培养舱里，侧过头,看着十多米开外的地方，那里的实验台上，静静躺着一支空试管。 傅青海趁两位大师没注意，抬起手臂，冲着那边轻轻勾了勾手指。 无风，无声,没有任何光影电火的特效。。 空试管自动旋转了起来。 傅青海的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随着傅青海的一个念头。 空试管越转越快。 快得出现了残影。 而傅青海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猖獗。 你们当然检测不出任何东西。 因为这不是灵能。 而是原力。 在战锤40K宇宙里。 原力,并非无处不在。 但是原力，与我同在！ …… 一番折腾过后,两位大师依然一无所获。 “那么，魔多客之脑的作用究竟是什么呢？” 昆托大师问道。 “过目不忘，快速学习，超级计算，天才理解……这些都是。” 傅青海把自己过去就拥有的能力强塞给魔多客之脑。 “应该也能促进灵能觉醒，但是显然对我来说没用，唉，或许是我的灵能天赋实在太差了，大师。” 傅青海说着，还摆出了一副遗憾的表情。 昆托大师安慰道： “没关系，小洛克,灵能并不是一种祝福，更多时候往往是一种诅咒，没灵能天赋没什么不好的。” 瓦纳克大师也安慰道： “是的,青山，研究这些巫术戏法哪有研究纳米技术有意思，在微观层面找到真正的欧姆弥赛亚才是正道！” 话是这么说,傅青海心里可一点都不遗憾。 魔多客之脑好他妈强。 愣是把“愚笨”的我都给整开窍了。 傅青海不是原力绝缘体,他只是原力天赋不高，体内纤原体数量不多。 他也不是灵能绝缘体，他是灵能小白。 如果真是灵能绝缘体就好了，彻底的灵能绝缘反而是一种天赋，在战锤40K宇宙里管这种人叫“不可接触者”，是一种非常罕见的体质，刚才找上门来的寂静修女就是“不可接触者”。 而傅青海这种灵能小白就是最尴尬的，高不成低不就，学不了灵能，反不了灵能，完了还要被灵能揍。 除了增强原力，傅青海隐隐约约察觉到，魔多客之脑和绝境病毒，让他对自己的身体，了解掌控程度更深了。 用仙侠的术语说：内视。 傅靑海心念一动，脑海中打开属性面板。 【姓名：傅靑海（真名） 轮回编号： 种族：全新全异星际战士（生化改造人） 基因种子变异列表： 1、兽性本能：你的激素分泌器官发生了变异，你拥有比寻常人更为强烈的交蓜与繁衍的渴望。 2、灵魂饮者：你的基因侦测神经发生了变异，你对于基因片段额外敏感，可以通过品尝基因片段获取更多信息。 3、战意迷心：你的预制胃发生了变异，在长时间的战斗中可能会产生一种毒素，加强你对空间和时间的感知，将反应速度提升到接近预知的状态，但会导致你只专注于眼前的杀戮，无法脱身。 身高：261cm 体重：287kg 异能：托尼·斯塔克电子备份绑定脑域 轮回装备：绝境病毒，青之壳动力战甲青之牙链锯剑，青之刃动力刀，青之壳动力战甲，复合爆弹枪，等等…… 同化点数：175点 世界之锚：X0 轮回生命：X2】 出现了三项变异。 傅青海心情有点严肃起来了。 轮回世界可以直接读取傅青海的记忆与思想，武器装备和生化改造都是按照傅青海的想法来命名的。 这些变异被归结到基因种子里，那也就是说，这些变异性状都是会随着傅青海产生的基因种子传承……或者说污染后来的星际战士的。 灵魂饮者倒是一项不错的变异，后世有一个帝国之拳的子团，叫饮魂者战团，就是该器官发生了变异。 但是兽性本能嘛……就很难说是算好还是算坏了，至少张妤柠和贾斯廷都被傅青海折腾得够呛。 至于战意迷心，这是白色疤痕子团的子团，螳螂勇士战团的器官变异。 也是直到此刻，傅青海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白色疤痕军团要坚持冥想，为什么之前在太空废船里，自己时不时就感觉要陷入一种莫名其妙的杀戮成瘾的兴奋状态里。 这三项变异，早在进入漫威漫画宇宙之前，傅青海就隐约察觉到了。 昆托大师一定是在我的改造手术里加了什么料……傅青海暗暗思量着。 超级士兵血清和魔多客之脑，分别为改造手术的第二十阶段和第二十一阶段，这里不仅需要靠基因种子生成血清和器官，还需要配合相应改造手术。 而绝境病毒，既不属于变异也不属于改造，绝境病毒是装备，是可以卸下的。 …… 瓦纳克大师正在为绝境病毒的联合研发成功而欢欣鼓舞。 昆托大师正在为全新全异星际战士的成功诞生而欣喜若狂。 他们都有光明的未来。 而傅青海正在专心调整自己的青之壳动力战甲，为适应全新的身形尺寸。 他马上就要去打仗了。 在和两位大师告别之前，傅青海需要最后交代一件事情。 “两位大师，我曾经从一个叫做铁血战士的异形种族那里得到过一种等离子肩炮，他们的等离子似乎不会过热，经过一段时间的逆向研究以后，这是我的一点心得体会，分享给你们，看看能否改进帝国现有的等离子武器。” 傅青海把一大堆资料在沉思者系统里码了出来，嘴里说道。 电浆武器可是帝国标准军备之一，两位技术神甫都略懂一二，顿时就围了上来开始细细阅读。 傅青海知道战锤40K里有三种等离子不会过热： 1、暗黒天使珍藏的遗物科技电浆武器，“遗物科技”四個字代表不可复制。 2、钛帝国的电浆武器，虽然不会过热，但是有其他比过热更严重的问题。 3、忠诚的等离子永不过热！说了等于没说。 如果铁血肩炮的逆向研究，能为帝国的电浆武器发展作出一点点贡献，想来也是极好的。 交代完这件事，傅青海对昆托大师问道： “大师，我的猴子这段时间先放在你这里一下，他的名字叫史兰，他不懂生物科技，但是很懂武器科技，可以协助你们一起研究等离子。” “没问题。” 昆托大师一口答应道。 “另外，我想知道，那个叫做弗朗西斯的技术神甫，当初他是在哪里得到这只猴子的？我不是要打击报复，我还有其他东西落在那里。” 昆托大师想了想，说道： “弗朗西斯是从极限战士军团那边调过来的技术神甫，曾经是个管理武器库的机修学徒来着，我查一查他的履历然后答复你。” “好的。” ………… 第一百一十六章 物归原主 曾经傅青海很羡慕魔法的炫酷。 魔多客之脑带来的灵能觉醒，为傅青海提供了又一次选择的机会。 选择是否开启灵能之路。 用白色疤痕的话说。 选择是否踏上天堂之路。 但傅青海还是拒绝了。 就如同昆托大师所说的那样，在战锤40K宇宙里，灵能并不是一种祝福，往往是一种诅咒。。 对于行星总督来说，灵能者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对于帝国军队来说,灵能者需要被严格管控，对于星炬庭来说，灵能者是一种燃料。 帝国卫队的灵能者旁边，随时站着个政委，就准备等灵能者不稳定的时候一枪把他脑袋蹦了，防止事态扩大化。而对于星际战士中的灵能者，当年的尼凯亚会议可是要求各大军团解散智库编制的。 而对于傅青海来说,灵能更像是一个漏洞,一個让亚空间妖魔鬼怪有机会染指自己思维领域的漏洞。 所以他宁愿选择原力,也不选择灵能。 原力觉醒是早就完成了的，魔多客之脑让原力进阶了，至于具体到了什么阶段，傅青海没有绝地大师在旁指导，也不知道自己算个什么水平，后续的原力招式，也没人来教导他，只能自己摸索着来了。 傅青海自身有原力天赋，只是从未身处过一个充满原力的环境，所以需要借由品尝胡先老头的血液,来实现规则的侵染,进而完成原力觉醒。 原力虽然也有黑暗面,但是原力的黑暗面并没有灵能的血肉变异那么夸张,西斯尊主希夫·帕尔帕庭在伪装议长的时候，依然是一个慈祥睿智又和蔼可亲的老爷爷。 而且据傅青海所知，原力的光暗二元论，已经被最新的理论研究推翻了，直接点说就是已经被乔治·卢卡斯吃书了,现在流行的是统一原力理论和生命原力理论，认为原力并没有具体属性，只是使用原力的人污染了它。 脑子里回想着这一切种种，傅青海按照昆托大师提供给他的信息，行走在前往极限战士舰队锚地的路上。 极限战士的庞大舰队在前一段时间已经返回泰拉，舰队停泊在狮门太空港，傅青海走到太空港的另一片区域，负责监督调度舰队停泊的两名极限战士，看到傅青海，主动迎了过来，问道： “你好，白疤的战士。” “你们好。”傅青海说道： “我找第八连荣誉之刃的连长，赛特·弗拉霍斯，他是索萨兰号月级巡洋舰的舰长，呃或者古尔特也行……” 傅青海比划着，话还没说完，远处响起一声惊喜地大喊： “青山！？” 傅青海扭头看去。 正是老熟人古尔特。 没戴头盔的古尔特大踏步走上前来，对着傅青海张开双臂，满脸写着高兴： “你竟然还活着？” 傅青海刚要抬起的双臂当即就是一顿： “我……” “我当然还活着！” 两人重重拥抱在一起，胸甲与胸甲之间碰出了坚硬的脆响。 旁边的两个极限战士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这个白色疤痕的阿斯塔特为什么和极限战士关系这么好。 在过去第五军团几乎没有和第十三军团大规模行动的机会，抛开战士们私下里的交流不谈，仅以军团的感官层面上来说，和白色疤痕关系最好的应该是暗黒天使。 两个军团在大远征早期经常并肩作战，并且两个军团对于神秘主义和喷气摩托都有着相同的爱好。 同样是玩神秘主义，千子虽然在尼凯亚会议上和白疤的立场一致，但是白疤其实不喜欢千子这种对于灵能无限滥用的态度。 甚至也速该当时心里还略有埋怨：要不是马格努斯和阿里曼在尼凯亚会议上非要坚持灵能全面放开，而不是像白疤提议的那样严格监管谨慎使用，说不定军团智库就不会解散。 傅青海和古尔特寒暄了一番，古尔特打量着傅青海的肩甲，感叹道： “一转眼不见，你都是连长了。” 傅青海哈哈一笑： “刚提拔的，手里还没兵呢。话说，古尔特，我当时遗留在索萨兰号上的装备呢？” 古尔特道： “你的个人舱室已经被封存了，我们都给你保存得好好呢，本来这些东西都将作为阵亡将士遗物转交给第五军团的，但是我们忙于追逐那帮阿尔法的海蛇杂碎，就一直没有机会。” 傅青海点了点头。 如果他的装备一直遗留到了41K时代，那多少也得是个战团圣遗物级别的珍惜武器。 “带我去吧。” “好的。” …… 傅青海回到了熟悉的索萨兰号，回到了自己熟悉的那间个人舱室。 古尔特将舱门上的机械封条揭开，里面一切摆设原封不动，连空气似乎都凝固在了傅青海离开舱室，去下层甲板寻找陈雪的那天。 古尔特识趣地守在门外，傅青海自己走了进去。 傅青海来到武器室，他轻轻掀开大铁箱子的盖子，看着里面的物品。 两枚来自电影《超能计划》里的黄色胶囊。 一张从火影忍者们那里缴获的鬼画符卷轴。 这是傅青海最早缴获的轮回装备，也不知道干啥用。 一把爆燃突击铳。 这是从索萨兰号武器室里顺来的，理论上应该还给人家的，被傅青海私藏了。 一把长柄方尖锤。 太空废船里盗墓刨出来的遗物科技惯性锤，傅青海返回索萨兰号的首要目的就是它！ 十一块相位铁。 太空废船上搜刮来的反灵能金属，41K时代被审判庭用来制造禁锢灵能者的手铐和枷锁。 最后，静静躺在箱子底端的。 一个自己改装的通讯耳麦。 当时傅青海就是用这个和陈雪连麦吹牛打屁搞暧昧的，傅青海的目光在这个小玩意儿上停留了许久。 傅青海轻轻阖上盖子，将箱子提起来，走出舱门，对古尔特说道： “那两个搞事的灵能者呢，我记得其中有一个是前帝国记述者，他们后来怎么处理的？” 傅青海属于明知故问。 古尔特咬牙切齿，一脸遗憾： “他们消失了，不知道使用了什么巫术秘法，从反灵能监狱里失踪了。” 傅青海问道： “她在下层甲板有间个人舱室吧，那里是怎么处理的？” 古尔特答道： “也封存了，等待军团智库或者寂静修女前来调查。” 傅青海当即说道： “带我去看看。” “呃……” 古尔特面露迟疑。 傅青海又使出了老办法，一把搂住古尔特的肩膀，说道： “老兄，咱俩是什么关系？出生入死的老战友了。” “可是……” “我是这次灵能者骚乱事件的直接受害人，我去案发现场看一看都不行吗？” “行吧……” 古尔特无奈，只能带领傅青海前往下层甲板。 同样取下机械封条，傅青海走进了这间个人舱室内。 空气中还飘荡着淡淡幽香，是陈雪化妆品和体香的混合味道，傅青海戴上头盔，直接开启了主被动透视，他的目光在一堆衣物、首饰、个人用品上，一一扫过。 忽然，傅青海眼睛眯起，目光聚焦在了桌面上的某一处。 傅青海走了过去，伸手拨开首饰架上的耳环项链吊坠，把几条精致宫廷风的半透明纱织内裤和三角文胸拿起来扔到一边，桌面上出现了一圈微不可查的暗格纹路。 傅青海拔出大腿侧边的瓦钢剑，将桌板直接切开。 暗格里露出了一个圆圆的水晶球。 婴儿头大的半透明灰色水晶球，被托在一个雕刻成缠绕藤蔓状的翡翠底座上。 傅青海的呼吸略显急促。 帕蓝提尔晶石。 来自中土大陆的真知水晶。 ………… 第一百一十七章 最后的月狼 早前说过，真知水晶对于战锤40K宇宙的重要意义。 人类帝国的长距离通讯是非常依赖于亚空间和星语者的，而星语通讯又是出了名的不稳定，信息容量也很小，堪称是太空星际时代的飞鸽传书。 而有了真知水晶就可以绕开星语者直接沟通，前提是傅青海拥有至少两颗真知水晶。 在太空废船事件爆发之前，陈忻露就是提前使用了真知水晶通知陈雪,并且试图说服陈雪加入混沌的阵营，结果陈雪反手就把她老妹给卖了……当时傅青海就说，陈雪是索萨兰号上唯一一个可以不通过星语者沟通外界的人。 粉惧妖的阴谋，最终被索萨兰号官方定性为灵能者骚乱事件，陈雪被极限战士控制起来的时候应该非常仓促，很多装备都没有来得及转移或者隐藏。 但是看起来她似乎也没有多少魔法装备。 傅青海毫不犹豫地将真知水晶拿走了。。 …… 重新拿回了自己的装备，傅青海收到伊利娅·拉瓦雷传来的信息,目镜视野里投影出了一个坐标位置，是傅青海拜托她寻找的那个人的所在之处。 傅青海和古尔特告别，返回地表前往那個地方。 永恒城，泰拉皇宫旁边的巢都城市，傅青海第二次来了。 傅青海孤身一人走在下巢的街道里。 他身披破烂斗篷，为自己稍作伪装，可是全身着甲接近两米八的巨大体格，在巢都里也着实是太显眼了，见多识广的王座世界居民，不用猜都知道这是一个阿斯塔特。 这烂斗篷披了就跟没披似的。 看着周围人群投来好奇而又略带敬畏的目光，傅青海不禁在心里这样想道。 同时他也想到：加维尔·洛肯躲在下巢区域的意义是什么？ 你一个星际战士，穿上盔甲是大罐头，脱下盔甲是大块头，你玩什么大隐隐于市呢,你藏得住吗？ 傅青海沿着天井回廊的楼梯不断向下走去,回字型的天井，就像是香港公共屋邨的星际朋克版本,杂乱,密集，拥挤得令人窒息。 点点暗淡的惨白光芒从天井顶端洒下，伴随着光芒一起撒下的，还有瀑布般铺天盖地的垃圾流，傅青海看到，下巢的居民们用网眼大小各不相同的特制钢索渔网，在天井中兜起拦截网，拦截从上巢区域汇聚下来的垃圾瀑布，并从中筛选有用的东西。 废弃机械电子产品是垃圾里价值最高的，即便是剩菜剩饭和腐烂食物，也可以拿去喂养奴隶和牲畜，巢都里的奴隶和牲畜可不挑，最差最差，也可以拿去酿造巢都名酒“第二好”。 傅青海摇了摇头，没有和热火朝天的下巢居民们产生交集，直奔伊利娅·拉瓦雷提供的地址而去。 来到这扇破旧的铁门前，傅青海实在找不到门铃或者呼叫器之类的东西在哪，只能抬手敲了敲门。 “砰、砰、砰！” 没有任何动静，傅青海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斯祖提供的地址，在下巢这种杂乱无章违规乱建的地方，到底靠不靠谱？ 傅青海再次敲门。 “砰、砰、砰！” “何人？” 一声低沉沙哑的男声，从门后传来。 傅青海掀起斗篷，说道： “是加维尔·洛肯连长吗？” 对方没有回答傅青海的问题，而是反问道： “你是谁？” 傅青海自我介绍道： “我是白色疤痕军团神机兄弟会的青山，青山那颜汗，特地前来拜访你。” “青山连长，我记得我过去没有与你产生过任何交集，我与第五军团也没有产生过任何交集。” “如你所言，洛肯连长，你我并不认识，我乃慕名前来。” 对方沉默了许久，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 “我自有办法，洛肯连长。” 对方再次沉默了，最后缓缓说道： “不要叫我洛肯连长，这里也没有什么洛肯连长……自己进来吧。” 傅青海伸手推门，发现门栓是锁着的，他微微用力一推，“卡崩”，锁芯断裂，铁门打开。 一间昏暗而阴沉的屋子，陈设十分简单，屋子的主人显然没有要为傅青海开门和引路的意思，自顾自地往里走去，留给了傅青海一个高大而落寞的背影。 傅青海取下头盔抱在身侧，跟着那个魁梧的背影向里面走去。 …… 在一间宽敞而空无一物的房间内，傅青海与加维尔·洛肯盘膝对坐。 傅青海正在仔细打量眼前的这个男人。 他浑身赤裸，除了一块破旧的兜裆布以外什么也没穿，裸露着灰色金属神经接口，虬结的肌肉，沧桑的战疤，面庞很英俊，头发是灰金色，剪理成干净的短寸，苍白的肌肤上有一些小雀斑。 傅青海的眼神让加维尔·洛肯有一种错觉。 眼前的这个男人，似乎很早之前就认识自己，而且非常熟悉了解自己。 傅青海当然认识。 加维尔·洛肯，前影月苍狼第十连连长，荷鲁斯的四王议会成员，《荷鲁斯之乱》长篇叙事小说第一部的男主角，小说正是以他的视角，来旁观整个跌宕起伏的大叛乱，是他见证了大叛乱前夜的那段时光，荷鲁斯是怎么从人人敬仰的战帅一步一步走向堕落的。 “所以，说了这么多，你是来招揽我的吗，青山可汗？” 加维尔·洛肯平静地问道。 “叫我青山就行。” 傅青海笑了笑，说道： “我对于招揽您，并不报以太大的期望，洛肯连长，您不接受我的招揽也无所谓。” 加维尔·洛肯抬手打断道： “我说了，这里没有什么洛肯连长，叫我加维尔。既然如此，青山，你特意跑到下巢这个偏僻的角落来，究竟所为何事呢？” 傅青海笑着答应下来，正色说道： “对于我来说，只要能来看一眼，第十六军团最后的忠诚和坚守，看一眼传说中……最后的月狼，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傅青海不是玩什么欲擒故纵，他是真的知道，加维尔·洛肯大概率不会接受自己的招揽，因为魔纹马卡多招揽洛肯去当第一任灰骑士大导师，都被洛肯拒绝了。 这个男人的心境，用一句话形容： 哀莫大于心死。 傅青海真的就是单纯地想来看一看，这个带自己入坑战锤40K的男人，究竟长个什么样。 加维尔·洛肯听到“最后的月狼”几个字，扯起嘴角，自嘲一笑，道： “确实有很多人已经忘却了，十六军团曾经叫做影月苍狼，那是属于这个被诅咒的军团的……最后的荣耀时光。” 影月苍狼改名为荷鲁斯之子以后，洛肯就一直不太喜欢这个新的军团名称，后来在荷鲁斯与怀言者牧师艾瑞·巴斯狼狈为奸、沆瀣一气的时候，也是加维尔·洛肯始终在尝试规劝和谏言，他是忠诚与理智的楷模，是第十六军团最后的良心。 那个时候，军团的内环组织四王会议，已经开始排挤和孤立洛肯，阿巴顿、小荷鲁斯这些人，都要跟着战帅搞迷信造大反，洛肯被故意派到伊斯特凡三号行星的地表，却在地下掩体里侥幸逃过了轨道轰炸的洗礼。 洛肯误以为所有星际战士除了自己全都背叛了帝皇，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的他发疯了，不分敌我胡乱攻击，最后还是被救回了泰拉。 “在我印象中，我和复仇之魂号上的记述者和宣讲者早就失去了联络，却想不到我这些悲哀和惨痛的经历，竟然也有广为流传的一天，让你看笑话了，青山。” 加维尔·洛肯盘膝坐地，双手搭在膝盖上，摇头叹息着说道。 傅青海认真地说道： “或许惨痛，但并不悲哀。加维尔，你的存在时刻提醒着世人，并非所有的恶魔低语与混沌谗言，都能腐化人们的心智，哪怕是面对连基因原体都无法避免的堕落，也有人能够始终坚守自己的理智思维和忠诚底线。” “你很会夸人，青山，你比我见过最厉害的宣讲者都更能说善道，但是我已经看淡了这些东西，并不会为此感受到一丝满足。” 加维尔·洛肯淡淡说道。 洛肯口中的那个宣讲者，应该就是凯里尔.辛德曼，复仇之魂号的首席宣讲者，后来的审判庭四位创始人之一。 洛肯的另一位凡人朋友，记述者，悠弗拉迪·奇勒，就是首位帝国“活圣人”，人称女装帝皇，泰拉围城之后在监狱里失踪了。 总之主角身边的朋友，个个都是大佬。 傅青海觉得在加维尔·洛肯这里，在这个大叛乱的开端见证人这里，为荷鲁斯之乱这一影响深远、颠覆帝国的大事件做一个结笔，画上一个句号，是十分合适的，一番畅谈过后，傅青海准备起身告辞。 加维尔·洛肯却拦住了他。 洛肯说道： “青山，其实你有所不知，我并非登陆场大屠杀中，忠诚派荷鲁斯之子的唯一幸存者，如果你现在确实需要战士的话，我倒是有一个人选为你推荐。” 哦？ 傅青海一愣，洛肯的拒绝在他意料之中，这倒是在他意料之外的。 加维尔·洛肯拍了拍手，背后的墙壁滑开，一个高大魁梧的星际战士从里面走了出来。 这是一个面容坚毅的光头壮汉，下巴被替换成了黄铜色金属假体，除面部外浑身纹满了科苏尼亚样式的粗粝纹身，他从隔间里缓步走出，看着傅青海，沉声说道： “洛肯连长已经心灰意冷，我不怪他，但在这个宇宙里，还有一头影月苍狼，胸腔里充斥着复仇的怒火，需要用叛徒的鲜血才能浇灭！” 傅青海看着眼前这位，一看就是经验丰富久经战阵的阿斯塔特老兵，心里想的却是： 人是不错，就是感觉……说话有点中二呀。 ………… （PS：感谢乔士达灰烬提供的龙套角色卡，本书出现的第二个书友创作角色） 第一百一十八章 中二猛男 这个光头月狼战士，叫做乔士达。 他穿戴好了自己的MK4极限型动力盔甲，腰间插着一柄精工动力剑，右手上套着一套硕大的动力爪，钢爪背上有两根枪管，傅青海估摸着那应该是复合了双管爆弹枪的动力爪。 在原铸星际战士的MK10动力盔甲家族出现之前，MK4极限型动力盔甲就是综合性能最好的动力盔甲,乔士达能有并不奇怪，荷鲁斯就是优先让自己军团装备的。 极限战士喜欢用复合爆弹枪的动力拳套，影月苍狼喜欢用复合爆弹枪的动力爪，多少都有点模仿基因原体的意思。 等乔士达将盔冠装有铁光环的头盔戴上后，傅青海再也忍不住了，他开口问道： “兄弟,你也是军官么？” 两把精工动力武器,一个偏折力场装置，这是连长的配置标准了。 光头战士摇了摇头： “都是我在伊斯特凡三号行星上捡的。” 原来是死人堆里刨出来的装备。 “你的全名叫什么？” 傅青海问道。 像柯什维托这种轮回者,往往对真名都比较敏感，傅青海就不会去问全名了，问了估计也是“柯什维托-151”，但是乔士达应该是本地土著，为了方便以后称呼，傅青海就顺嘴一问。 光头战士闻言抬起头，眼里射出了凛然精光，沉声说道： “过去的姓氏已被我抛弃，我在伊斯特凡三号行星的灰烬中重生,我必将浴火归来,从那以后，我的名字就叫做——” “乔士达·灰烬！” 傅青海：…… 傅青海被尬住了。 中二猛男这种人设确实有点东西，他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也没再多说什么，转过身去，用力张开嘴巴再合拢，龇牙咧嘴一番，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面部肌肉。 “你怎么了，青山连长？” “没，没什么，灰烬……我还是叫你乔士达吧。” “你是长官，你怎么叫我都可以。” 傅青海心想这可是伱自己说的，老子最爱给人起绰号了。 傅青海看着乔士达这身斑驳掉漆的灰绿色盔甲，那是荷鲁斯之子的涂装颜色，便出言提醒道： “乔士达，你最好做一点遮挡和伪装，这身涂装在泰拉有点敏感。” 乔士达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 乔士达·灰烬除了武器装甲，竟然没有任何个人物品，全副武装即是全身家当，很快收拾完毕，准备跟随傅青海出发。 这些在登陆场大屠杀里幸存的星际战士，脑子里除了复仇还是复仇，早已经没有了其他任何念头。 傅青海向加维尔·洛肯告别，带领披着破烂斗篷的乔士达走出屋子，离开这里。 …… 星际战士并不缺乏加入其他军团的案例，在山河破碎、身世浮沉的大叛乱期间，更是如此。 也速该就曾多次邀请普罗斯佩罗之焚中幸存的忠诚派千子智库，瑞维尔·阿维达，加入白色疤痕军团，甚至贴心的也速该都为阿维达想好了，更换盔甲涂装以后可以在肩甲上保留千子军团的标志。 只不过那個时候阿维达正在努力对抗千子军团祖传的灵能失控症状——血肉变异，没有心思考虑加入白疤的事情，后来他被马卡多接走了，马卡多声称自己能解决血肉变异的问题。 阿维达最后成为了灰骑士大导师。 一路上，傅青海也向乔士达描述了一下，目前神机兄弟会的现状，总结来说：创业初期，没钱没人，一穷二白。 乔士达表示没有所谓，只要能带他去暴揍叛徒，他不在乎这些身外之物。 两人边走边聊，走着走着，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一齐停下了脚步。 两人抬起头，前面通往上层的阶梯上，挤满了下巢混混打扮的凡人，他们手持各式简陋武器，眼白消失，瞳仁漆黑如墨，正直愣愣地站在通往上层的阶梯上，堵住了傅青海两人的道路。 怎么回事？ 拦星际战士的路？ 傅青海将手掌轻轻放在腰间的青之牙剑柄上，乔士达也将藏在破烂斗篷下的动力爪握紧了。 有点古怪。 傅青海略微调整姿势，确保自己第一时间能抽出插在大腿侧边的瓦钢剑，低声道： “接内部通讯频道，频段代码QS726……” “收到，已接入。” 乔士达低沉的嗓音在通讯频道里向起。 傅青海看着眼前这群直愣愣瞪着自己的下巢混混，丝毫没有要让开的意思，微微屈膝，正准备暴起杀人，忽然之间，人群心有灵犀似的，一齐向两边分开了。 一男一女，两个身披破烂袍子的身影，从中间走出。 走在前面的那个女子，脏兮兮的袍子也无法掩盖她窈窕高挑的身段，她身后的男子，怀里抱着一个塑料娃娃，肩膀上扛着一个沉重的包裹。 女子掀开遮住脸庞的兜帽，露出了白净无瑕的面容，黑色公主切的刘海下是一张冷冷的厌世脸，三白眼，嘴唇丰挺，鼻梁挺翘，深深的眼线让她的眼眸显得格外深邃。 傅青海笑了。 他站直了身体，张开双手，大踏步向前走去。 身后的乔士达不明所以地看着傅青海的背影，傅青海迎着人群走到阶梯前，双臂一揽将台阶上的张妤柠抱入怀中。 “哼。” 女人坐在傅青海的臂弯里，不满地撅起嘴哼了一声： “你的盔甲硌到我了。” 傅青海将张妤柠放下，与她身后掀开兜帽的罗恩碰拳，道： “罗恩。” “青山。” 罗恩怀里的玩偶娃娃，蓝色塑料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转，没有开口说话。 傅青海笑了一下，有外人在场，阿普顿还在隐藏，转下眼珠子全当是打招呼了。 傅青海回身招呼了乔士达一声： “走吧，老乔，跟上。” 乔士达一头雾水地跟了上来，两边的凡人们自动让开道路，漆黑的瞳孔瞪着从中间走过去的一行人。 乔士达在通讯频道里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青山，灵能者？” 傅青海答道： “是的，他们是我的朋友，灵能者。怎么，你对灵能者有看法吗？” 乔士达摇了摇头： “不用询问我对任何事物的看法，我只想看到叛徒们死。” 却没想，傅青海听到这句话后直接停了下来，转头看着乔士达，正色道： “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听从命令，乔士达军士。” 乔士达同样抬起头，正视着傅青海，说道： “没有问题，长官。” …… 走在地表的路上。 傅青海低声对张妤柠问道： “这次又是什么小把戏？” 张妤柠哼笑道： “你猜？” “猜对了晚上有没有奖励？” “我奖励你去死！” 张妤柠瞪了傅青海一眼。 傅青海正色问道： “瓦拉克和伽椰子又变强了？” 张妤柠点点头： “是的，他们在上一个轮回世界里吸收了太多的灵魂。” 傅青海不禁问道： “你没有锚定世界，那你这段时间身处何处？” 张妤柠道： “随机的轮回世界，只是没有任何剧情线任务，我被扔到电影《人类清除计划》的主宇宙去了。” 傅青海了然。 难怪张妤柠造了这么多的杀孽，那就是一个以大逃杀为主题的轮回世界，你不杀别人，别人就会来杀你。 一行人来到白色疤痕的军团驻地，正巧遇上塔拉尔，他皱着眉头看着傅青海身后的三个人，男人、女人、星际战士全都有，忍不住出声问道： “青山，他们是？” 傅青海只能挠着头解释道： “他们是我的凡人仆役。” 一个“凡人仆役”就把罗恩和张妤柠的身份搪塞过去了。 青山当连长了，有几个专属的凡人仆役也是正常，塔拉尔点了点头，靠近傅青海，歪了歪头，低声道： “那个家伙呢？” 塔拉尔不关心什么凡人仆役，他更关心那个星际战士。 干燥的微风吹过，撩起了乔士达斗篷的下摆，露出了斑驳的灰绿色盔甲。 傅青海低声回道： “是我招来的手下，大汗给了我授权去做这件事。” “嗯。”塔拉尔轻轻颔首，嘱咐了一句： “荷子的人，小心一点。” 傅青海说道： “我有分寸的。” 塔拉尔不信任乔士达是肯定的，逆首荷鲁斯的军团，窝阔台跳帮荷鲁斯之子的护卫舰，这才坠落到了切斯拉坦的地表，但是傅青海充分信任乔士达，因为乔士达·灰烬是加维尔·洛肯向傅青海推荐的人。 换句话说，傅青海真正信任的是加维尔·洛肯，傅青海相信洛肯绝对不会推荐一个叛徒和间谍给自己。 他唯一担心的是乔士达杀上头了违抗命令。 带领几个人走进军团驻地，傅青海首先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乔士达更换动力盔甲的涂装，乔士达始终在静心打磨保养自己的动力盔甲，但他没有去处理上面斑驳掉漆的灰绿色涂装，正好借此机会，傅青海把白色疤痕骨白色主体、血红色镶边、金黄色点缀的涂装为乔士达喷上，并为他在左边肩甲上保留了一个黑色狼头，作为他的个人标志。 刚刚完工，乔士达正在打量自己浑身上下焕然一新的动力盔甲，默默适应着自己的全新身份，伊利娅·拉瓦雷就来到了喷漆车间。 老女人招了招手，将傅青海唤出来。 傅青海走出喷漆车间，低头问道： “什么事，斯祖？” 伊利娅·拉瓦雷说道： “原体们的会议已经结束了，大汗将会带领军团主力和暗黒天使一起行动，顺便返回巧格里斯一趟，崖山星系有报告说出现了黑暗灵族舰队的踪迹，大汗得回去看一下。” 和暗黑天使一起行动的话，那就是要去打击午夜领主了，已经分裂成无数个战帮的午夜领主成不了什么气候，蝙蝠们蹦哒不了几天迟早会被赶进恐惧之眼的。 傅青海点头： “我明白了，那我呢？” 他知道伊利娅·拉瓦雷单独来找自己，肯定不是为了给自己安排寻常的任务。 伊利娅·拉瓦雷说道： “你的任务不一样，你要护送一艘火星的科考船，去一个叫做‘马尔攒’的封建世界，那里目前正被一股不明势力的叛徒占据着，消灭他们，然后夺回这个封建世界。” 机械神教的科考船要去一个封建世界？ 傅青海微微蹙眉，马上想到： “那里藏着STC？” 伊利娅·拉瓦雷微微一笑： “我什么都没说。” 傅青海道： “我明白了，护送谁？” “军团的老熟人，昆托·阿纳斯塔西奥。” ………… 第一百一十九章 上船 夜幕悄然降临，巢都城市变成了一片灯火辉煌的钢铁森林，在灯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依旧有混浊的暗流在蠕行涌动，似乎可以借此夜幕掩盖其中的肮脏。 裁决大厅也亮起了点点星光。 傅青海和社团众人聚在一间临时腾出来的房间内，这里除了落地窗外照进来的朦胧灯火，没有开启任何照明,昏暗冷清。 因为在座的几位，一个鬼，一个通灵者，一个共生体，一個星际战士，都不需要照明也能在阴暗处视物。 傅青海问道： “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张妤柠轻轻摇头道： “我们只是打听到了有一个星际战士出现在了永恒城的下巢,而我们的降临地点刚好也在永恒城，于是就过来看看是不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你。” 原来如此。 傅青海一身破烂斗篷根本掩盖不了自己阿斯塔特的身份，有心人自然会注意到，阿普顿和张妤柠都是刺探情报的好手，手段各不相同，傅青海前去拜访加维尔·洛肯的时候，估摸着“永恒城下巢出现了一个星际战士”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他们的耳朵里。 傅青海道： “这次的剧情线大事件，我已经猜到了，是‘大清洗’，简单来说就是一场逃杀和狩猎的游戏，我们要在敌对阵营跑进恐惧之眼前，尽可能地多杀掉几个,这样才能赚够同化点数。” 顺着这个话题往下,傅青海为队友们详细概述了一下战锤40K宇宙的情况,包括剧情走向、基础设定、各方势力，还有最关键的——傅青海自身的情况。 战锤40K宇宙作为轮回论坛公认的开荒宝藏世界，论坛上已经出现了不少帖子，在介绍这个古老、小众而又复杂的科幻IP的背景资料，但全都是零零散散、真假掺半的碎片信息,肯定没有傅青海亲自介绍来得全面详实。 张妤柠低声道： “据我猜测，这次有不少轮回者都降临到了泰拉，我们在下巢打探你的消息的时候，也遇到了几个轮回者。” 轮回者降临泰拉了，不知道对于这些不守规矩、无法无天的家伙来说，这究竟是帝国法务部的不幸呢，还是轮回者们的不幸。 张妤柠接着说道： “主神提示了这是积分赛，个别轮回者通过各自的信息渠道，也大概猜到了这次剧情线任务的玩法，有几个轮回者找上了我们，自称被分配到了帝皇阵营，希望能加入你的舰队，带他们一起去参与剧情线任务。” 傅青海奇道： “他们怎么知道我是星际战士？” 阿普顿没好气地插话道： “还不是罗恩到处吹牛逼。” 张妤柠也翻了个白眼，没有说话。 傅青海看向罗恩，罗恩着急地为自己辩解道： “我没有到处宣扬，我只是……我只是和人攀谈时不小心说漏嘴了。” 好吧，罗恩的智商又回到了最初的水平,真的是忽高忽低、飘忽不定。 傅青海没有责怪罗恩,而转头问道： “然后呢？” 张妤柠道： “然后他们与我们约定好,今天晚上在永恒城的某个地方见面，告知他们结果，如果我们没去，就相当于拒绝。” 傅青海问道： “他们怎么证明自己与我们同属一个阵营？” 张妤柠轻声道： “阿普顿偷听过几个人的对话，首先确认了他们只是散兵，不是社团。我曾经侵入过这个几个人的梦境，引导他们自言自话，隐约透露出的信息大概说明了，应该是帝皇阵营的。” 嗯…… 傅青海捏着下巴思索了起来。 在确定剧情线大事件是“大清洗”的前提下，就可以把从泰拉到恐惧之眼的距离，形象地视做一条赛道。 叛徒拼命地跑，忠臣拼命地追。 如果帝皇阵营的轮回者们一直待在泰拉，那他们就永远也别想赚到到同化点数了，因为在这条积分赛的赛道上，泰拉是起点，恐惧之眼是终点。 泰拉围城早就结束了，轮回者们如果站在起点原地不动，基本上没机会碰到敌对阵营的土著和玩家了，PvE和PvP都玩不了，除非不做剧情线任务了，也不赚取同化点数了，只是专心获取SSS级主宇宙的黑科技。 但是前面也分析过了，装备倒是随便捡，别说帝国卫队的激光枪，捡一把巢都帮派的自动枪，降临到古代战争的轮回世界里都是乱杀，问题是没有同化点数的话，捡来的装备带得走吗？ 同化点数永远是轮回世界的硬通货，没有人会不在乎同化点数的。 所以，这些人才会请求傅青海这个星际战士把他们带上船。 不上飞船窝在泰拉，怎么参与剧情线大事件？ 只是有一点，张妤柠和阿普顿只能大概判断那几个轮回者属于帝皇阵营，张妤柠不会梦境读心术，并不能确切知晓他们的阵营到底是什么。 伽椰子和瓦拉克，具备猛鬼恶灵的很多能力：制造幻觉、扭曲现实、灵体攻击、附身夺魂……两者各有侧重，伽椰子是极致纯粹的憎恨和毁灭，说死就死，不搞弯弯绕绕，杀戮效率最高，而瓦拉克则带有宗教特攻属性，面对基督教、天主教、东正教等等这些有上帝信仰的人士，杀伤威力更强。 但要论起掌控梦境的话，还得要数榆树街某毛衣利爪烧脸男。 猛鬼街的弗莱迪，才是玩梦境玩得最好的那个鬼王。 张妤柠的两只恶鬼可以引导别人做噩梦，但是不具备彻底侵入别人梦境世界的能力，所以她也只敢说，那几个轮回者，大概率是帝皇阵营，但不敢保证。 经过慎重考虑以后，傅青海站起身，说道： “不管怎么样，先去看看吧，看看那几个家伙是什么成色。” 罗恩和张妤柠跟着起身，傅青海带领两人走出军团临时驻地，然后由两人带领傅青海前往约定的那个地点。 约定地点距离裁决大厅不远，是一片尚在修复中的战后废墟，略显空旷，难以躲藏，周围的照明设施还没有修复完毕，光线暗淡，视野受限。 黑暗无光影响不了傅青海的视觉，区区遮挡也在主被动透视下无所遁形，傅青海走到废墟正中，看着左边漆黑一片的某处阴影，朗声道： “我就是你们要找的人，白色疤痕军团神机兄弟会连长，出来见一见吧。” 知道自己已经被看穿，三个身形各异的轮回者从阴影中浮现，缓缓走到了傅青海的面前。 傅青海首先看向了最左边的轮回者。 接近两米的高大动力装甲，雪白色涂装，左臂上安装着一块巨大夸张的厚实装甲盾牌，动力盔甲的整体风格介乎于光环和战锤之间，比光环的动力盔甲臃肿庞大，更显防御厚实，比战锤的动力盔甲少了些哥特朋克风格的装饰，显得科幻简洁。 诶，医疗兵！ 傅青海当场就认出了，是星际争霸人类的陆战医疗兵。 傅青海正饱含期待，猜想里面是一个金发雪肤的护士小姐姐，结果，金色面罩滑开，露出了一张普普通通的白人男性的脸庞。 呃…… 傅青海刚刚勾起的嘴角立即垮了下去。 不要男护士，不要男护士。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还是开口道： “自我介绍一下。” 医疗兵点了点头： “我叫卡密尔，我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就是一名经验丰富的外科主刀医生，第一个世界是星际争霸宇宙，曾在地球联合理事会旗下的远征舰队中服役，担任陆战医疗兵，轮回装备有：CMC动力装甲医疗型号，‘庇护者’医疗模组，包括纳米级麻醉剂，化学调节器，以及战地外科手术冷激光。” 地球联合理事会就是大名鼎鼎的“UED”，星际争霸人类阵营里比泰伦联邦要强得多的存在。 听完他的自我介绍，傅青海当即拍板道： “医疗兵可以上船，卡密尔是吧，站到我身后去。” 医疗兵脸色一喜，驱动动力装甲大步往傅青海身后走去，也不管剩下两人，看起来这几个人确实是散兵。 战锤40K主打的风格是阴郁悲观，这里不强调医疗兵种，星际战士的药剂师，欧克兽人的痛苦小子，黑暗灵族的血伶人，严格来说都不是什么好医生，他们的治疗过程都极其的血腥残暴、异想天开、肆意妄为。尤其是血伶人，残忍扭曲到堪称艺术美学。 相比之下，星际争霸的医疗兵，治疗能力就很强大了，游戏里医疗兵能给大和舰加血就离谱，不知道轮回世界里有没有这么夸张。 “下一个。” 傅青海看向第二个人。 这是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瘦高中年男人，光从外形看不出来路，他开口道： “我叫盖，来自钢之炼金术师宇宙。” 言简意赅，人如其名。 傅青海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不了解钢之炼金术师，既不了解这个动漫IP，也不了解伱们这群人，抱歉，我不能让你上船。” 中年男人从袍子里掏出了一块血红色的晶莹石头，举至身前，说道： “带我上船，我可以提供报酬，这是大名鼎鼎的贤者之石，可以无视‘等价交换’原则的炼金素材。” 贤者之石？听着耳熟，什么东西？ 傅青海刚刚皱起眉头，一道犹如鬼泣的嘶哑女声就贴在耳侧响起： “那是人类灵魂凝结的结晶，价值很高，十分宝贵。” 傅青海听着声音耳熟，像是伽椰子的声音，回头一看，张妤柠冲他微微点头，而周围其他人看样子并没有听到任何声音。 还会鬼语传讯么，这倒是比通讯频道要炫酷一点。 傅青海转回头，说道： “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恐怕不只是为了参与剧情线、赚取同化点数这么简单吧？” 名叫盖的炼金术师淡淡说道： “没错，我自有我的目的，这个你不用管。这一块贤者之石是预付定金，你把我带到普罗斯佩罗放下，我再给你一块贤者之石作为尾款，可行？” 要去普罗斯佩罗？ 去那个已经被烧成玻璃的星球干什么？ 傅青海略作思索，缓缓点头： “可以。” 不用傅青海交代，炼金术师自动走到傅青海身后站定。 只剩下了眼前一个孤零零的年轻男人。 傅青海问道： “那你呢，你有什么作用，或者能付出什么报酬？” 年轻男人一愣： “我没有特殊能力，也没有什么装备。” 傅青海打量了一番这个年轻人，一米八几的身高，身上穿着典型的运动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披在肩膀，里面是一件灰色T恤，闪亮“小碎钻”拼接成阿玛尼的鹰标LOGO，脚下踩着一双大大的水洗蓝AJ1，鞋带披散着，顶着一头乱糟糟的暗黄色锡纸烫。 中国人？高中生？ 傅青海想了想，决定还是给同胞一个机会。 傅青海问道： “那你了解战锤40K吗，看过原著小说？玩过相关游戏？涂过桌面战棋？或者跑团规则和道听途说也行。” 战锤40K的设定十分庞杂，傅青海自己也不敢说百分百了解，如果对方很了解战锤40K的话，哪怕什么能力也没有，什么报酬也拿不出来，傅青海也愿意给他一个上船的机会，权当是“剧情顾问”的角色定位了。 年轻人摊开手： “你问我？我他妈怎么知道？老子知道这个战锤四万是个什么鬼东西？我一觉醒来就出现在这个莫名其妙的鬼地方了。喂，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无限流啊？” 众人：…… 傅青海转身就走。 在场所有人用看傻逼一样的眼神，最后看了年轻人一眼，也跟着一齐转身离去。 年轻人还在身后大喊： “喂，你们走什么啊，操，说话啊，什么鸡……” 话还没说完，医疗兵直接转身抬起手臂，臂甲上的粗大双联炮口亮起光芒…… “呯！” 巨大的照明弹拖着长长烟尾击中了年轻人，他在惨叫声中化为了一团火炬，光芒之耀眼夺目，仿佛整片工地都要被照亮。 没有回头去看那团烧尸，傅青海饶有兴致地看向医疗兵卡密尔，问道： “什么型号？” “A-13曳光榴弹发射器，UED专供。” “不错。” ………… 第一百二十章 烈马号启航 狮门太空港。 傅青海领着自己的几个凡人仆役，还有月狼战士乔士达，还有医疗兵和炼金术师，站在一艘轻型巡洋舰的面前。 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舰，烈马号。 铁灰色的整体风格，装饰有巨大的闪电、鹰翼和颅骨，但是没有41K时代那些繁复的宗教元素。 修长尖锐的舰艏,是帝国军舰一贯的标志。舰艏侧边两根黑洞洞的鱼雷发射管，这算是一组。侧舷的光矛阵列，巨大的三联激光炮塔，令人望而生畏。没有宏炮阵列，中短程距离对轰稍显羸弱。敞开的格纳库，里面是忙碌的地勤人员与工程车辆。 还有三艘静静停放的雷鹰炮艇。 以及一辆“犍牛”型喷气摩托。 雷鹰炮艇首次部署的时间为大远征末期,作为六号战鹰“风暴鸟”炮艇的替代品。雷鹰和风暴鸟一样武装到了牙齿,只是与结实可靠的风暴鸟相比，雷鹰更轻便更脆弱,也因其更便宜，它的列装也就变得越来越广泛。 虽然是风暴鸟的廉价替代品，但雷鹰可一点都不弱，改进战斗炮，涡轮激光毁灭者，四联装重爆弹……这么说吧，要是在蛮荒异星的时候傅青海有一架雷鹰炮艇，他能在一个小时内把黑石部落团灭了,来来回回反复团灭三次！ “犍牛”型喷气摩托，这是一种在太空环境和大气层环境都能驾驶的反重力悬浮喷气摩托，还是精工喷气摩托,是金怯薛才能驾驶的,舰艏造型的车身,华丽的天鹰浮雕，和普通喷气摩托完全不一样。 傅青海带领众人，缓步踏入登舰通道。 凡人船员纷纷驻足行礼。 “可汗！” “可汗。” “青山·可汗！” 一个身穿笔挺白红制服的凡人军官走了过来，握拳行礼： “向您致敬,青山那颜汗。” “我是烈马号的代理舰长，尤金·埃利诺，您叫我尤金就行。” 傅青海道： “你好，尤金，稍息。” 傅青海和尤金·埃利诺简单聊了两句，对烈马号轻型巡洋舰的各项情况大致做了了解，和伊利娅·拉瓦雷介绍的基本一致。 同时，尤金·埃利诺将两個人介绍给傅青海认识。 “这位是特蕾西·格雷，来自泰拉泛太平洋地区格雷家族的导航者，烈马号的领航员。” 这是一个浅棕色皮肤，身披华丽长袍的女人，她修长的脖颈后佩戴着灵能增幅器，光洁的额头上第三只眼睛炯炯有神，在她俯身行礼时，那只眼睛依然紧盯着傅青海。 “您好，可汗。” 导航者的声音里蕴含着王座世界上流家族的风情万种和磁性荡漾。 “你好，领航员。” 傅青海淡然回应。 尤金·埃利诺接着说道： “这位，夏胧·弗洛斯平,刚刚从灵能学院毕业的星语者,烈马号的星语唱诗班主管。” 这是一个淡金色头发卷曲的少女，皮肤苍白透明得隐约显现出青色毛细血管,她的眼眶上蒙着一圈带刺绣花纹的白布，整个人看起来弱不禁风，雪白纤细的脖子后面同样卡着漆黑的灵能增幅器。 “您好，可汗。” 星语者少女脆生生地喊道，俯身行礼。 “你好，星语主管。” 傅青海刚刚礼貌性地答应完，转身就把尤金·埃利诺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怎么回事，这女孩成年了吗？你告诉我她是星语唱诗班的主管？” 尤金低声答道： “可汗，她今年刚满19岁，她能成为主管是因为……整个星语唱诗班就她一个人。不过我看过灵能学院发来的毕业报告，她的灵能天赋很强，在阳性灵能等级里的评级为伊普西隆。” 好吧，傅青海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 区区一艘轻型巡洋舰还要单独配一个星语者，星语庭已经很给察合台·可汗面子了，要知道之前窝阔台搭乘的短剑号护卫舰，只有导航者，连星语者都没有。 唯一令傅青海感到欣慰的是，女孩虽然是个刚刚毕业的菜鸟星语者，但是至少灵能水平还算不错，或许能一定程度上保障烈马号巡洋舰在虚空中的通讯顺畅。 阳性灵能等级是使用希腊字母进行排序的，最高就是阿尔法-加（α+），阿尔法-加的意思不是比阿尔法更强，而是指灵能力量已经超过了阳性灵能等级的评估范畴——帝皇、猩红马格努斯、魔纹马卡多，都被认为属于这个等级。 夏胧·弗洛斯平的伊普西隆（ε）也很强了，再往上就是某些有名有姓的强大审判官了。 这边和几位重要船员初步认识，另一边，在机库甲板上，傅青海还看到了昆托大师和瓦纳克大师，似乎早已在等待傅青海的到来，傅青海大步迎上去，说道： “两位大师，你们的船是哪艘，是之前我们做实验的那艘科考船吗？” 昆托大师点头： “是的，小洛克，就是机神仆从号。” 科考船是用途称谓，机神仆从号的种类为歌利亚级铸造船，机械神教的轻型巡洋舰级别的舰船，这种舰船配有一队护教军，船员大部分是机仆，少部分是技术神甫，负责维持加工车间和维修设施的运转。 歌利亚级铸造船不是歌利亚级工厂舰，后者是可以直接停靠在恒星附近吸收等离子充能的大型制造船，边航行边生产的那种。 更不是机械方舟，机械方舟不需要任何人护航，火力堪比战列舰，等昆托大师成为了大贤者，估计就有自己的机械方舟了。 “瓦纳克大师这次也与我们同行吗？” 傅青海向超理性者问道。 “是的，青山，我和我的学生们将搭乘科考船顺道返回格拉维亚之月。” 黑灰色罩袍的技术神甫答道。 “可以的，不过得等我们先处理完手头的任务。” “没问题。” 和傅青海对接清楚后，两位技术神甫也返回了自己的歌利亚级铸造船，科考船和巡洋舰没再耽搁，轻装简行，即刻出发。 …… 烈马号巡洋舰。 傅青海首先交代尤金·埃利诺，为炼金术师盖安排了一间单独的个人舱室，位于下层甲板的客舱区域。然后为医疗兵卡密尔安排了位于上层甲板的一间个人休息舱，就在乔士达的隔壁，阿斯塔特标准，带武器室的那种。 傅青海分得很清楚，炼金术师只是交船费搭船的乘客，而医疗兵是卖力干活赚同化点数的军医，待遇肯定是不一样的。 “交代船员们盯紧了那个披着斗篷的家伙，让他乖乖待在舱室里，不要在下层甲板和战舰通道里随意走动，就说是军舰上的规矩。” 傅青海指了指炼金术师的背影，低声对尤金吩咐道。 “明白，可汗。” 尤金领命而去。 傅青海又来到医疗兵面前，对卡密尔说道： “医生，你也是在军队里服役过的，如伱所见，我是这个轮回社团的老大，也是这艘巡洋舰的最高军事长官，之后的任何行动，听从指挥，有问题吗？” “没有问题，长官！” 卡密尔很干脆地立正敬礼。 只不过敬的是UED的军礼。 和当过兵的打交道，就是方便省事。 在轮回世界的各种科幻部队里服役，也是能改造一个人的心性的，猪队友的概率会减少很多。 这也是傅青海最开始就拍板决定让卡密尔上船的原因，不同于钢之炼金术师，他了解星际争霸的设定，了解医疗兵的能力，也放心一个有服役经历的轮回者的配合度和服从度。 …… 傅青海这个正牌舰长一来，尤金·埃利诺这个代理舰长就自动退居二线，成为傅青海的侍从官，把舰长室给傅青海让出来了。 傅青海再次和自己轮回社团齐聚在舰长室里。 这一回，罗恩将那个形影不离的沉重行李包裹，从肩膀上放了下来。 四个人围拢在了一起，看着傅青海将厚厚的包裹一层一层地剥开，铺开在足以放下整个银河系微缩星图的巨大书桌上。 最后一块布匹被掀开。 一锭一锭码放得整整齐齐的黑色金属锭，摞成了一座小金字塔，陈放在一堆布匹上。 “嘶……” 在场的几人呼吸都粗重了起来。 振金。 这就是振金啊。 多元宇宙真正的硬通货。 其鼎鼎大名，从古老非洲的原始部落，一直流传到了天神组的永恒族。 …… 烈马号巡洋舰，训练笼。 “哈……哈，呼呼……” 傅青海和乔士达，都只穿着简单的运动短裤，光头战士浑身热汗淋漓，站在训练笼里，双手杵着膝盖，大口喘着粗气，说道： “我承认，可汗，我曾经小瞧过你，因为我在你的身上看不到任何伤疤，除了你鼻梁上的那道。” 乔士达也在逐渐适应白色疤痕的军团文化，开始称呼傅青海为“可汗”而不是“长官”。 傅青海从不怀疑乔士达的忠诚，他只怀疑乔士达能否听从命令，别在关键时刻被复仇欲望冲昏了头脑。 除了之前的口头警告，傅青海还有一个更为简单粗暴的招数—— 打。 乔士达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第几次被傅青海撂倒了，人都被揍麻了。 科考船和巡洋舰组成的超小型舰队已经离开了泰拉，正在以亚光速航行驶往位于天王星的极乐之门，这段时间里，乔士达就成了傅青海的专属陪练。 星际航行，其路漫漫，舰上时光，枯燥无聊。 傅青海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消磨浪费，他打算先用最直接的个人武力展示，让乔士达意识到，凭什么自己是那颜汗，而他是斡鲁朵。 有了改造手术和绝境病毒的双重加持，傅青海在不收力的情况下，三拳两脚就能把乔士达摆平，但是他也很想知道，影月苍狼的徒手格斗与冷兵器格斗是个什么水平什么风格，倒也没有一味地利用力量碾压，而是利用格斗技巧和乔士达切磋缠斗。 说起来，白色疤痕→极限战士→太空野狼→影月苍狼，傅青海的挑战之路已经走过了四个军团，是时候该找点知名人物来打打架了。 傅青海心里这么想着，随手将训练兵器插回了武器架上，气定神闲面不红心不跳，拿起一块湿毛巾扔给乔士达，说道： “我的身上没有疤痕，不是因为我没受过伤，而是因为别的东西。” 碎心者艾丽西亚就曾经用瓦钢剑碎心，在傅青海的胸膛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疤，只不过后来被绝境病毒修复了。 傅青海忽然想起了某个事情，问道： “话说，你会说科尔沁语了吗，老乔？” 乔士达用湿毛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回道： “正在学，但是进度很慢，很拗口。” “嗯……其实我的科尔沁语讲得也不好。” 傅青海说道。 然后就站在原地思索了起来。 星际战士在行动时，习惯使用通讯频道进行沟通联络，但哪怕是加密级的军用内部通讯频道，也是会被人入侵和窃听的。 比如说，原著小说里，加维尔·洛肯在带队剿灭一个叛乱残留势力的时候，对方利用灵能手段，侵入了影月苍狼的通讯频道，在里面散播恐惧和谣言，企图动摇星际战士的军心。 所以各大军团都发展出了自己的解决办法，这些办法还都大同小异，那就是说方言。 说军团母星的本地方言。 影月苍狼说科苏尼亚的方言，白色疤痕说巧格里斯的方言——科尔沁语。 第十六军团已经解散了，混沌阵营里还有荷鲁斯之子，于情于理，乔士达都不该再使用科苏尼亚方言作为战术交流的用语，万一被对面听懂了怎么办。 但是傅青海听说，仅仅只是听说，有一支白疤的兄弟会，在康达克斯星系投降了阿尔法军团，也就是说，混沌阵营里，也可能是有白色疤痕的。 思索良久，傅青海对乔士达道： “科尔沁语你也要学，这有利于你融入军团，回头我会用一种很冷门小众的语言，来自古代地球的语言，编撰一份军事术语手册，作为我们神机兄弟会的内部资料。” “好的。” 乔士达答应下来。 …… 一个月以后。 超小型舰队已经驶出了亚空间，正在星系中静静航行，寻找下一个星系边缘的曼德维尔点，等待下一次进入亚空间的最佳时机。 身穿动力盔甲的乔士达，手持一份星语者提供的报告，快步走在前往舰长室的通道里。 来到舰长室的门外，乔士达抬手按动呼叫器。 没有反应。 乔士达不再等待，直接推门而入。 舰长室里，宽大的金属书桌后面，是巨大的旋转座椅，此时，一个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女人，正窝在座椅里酣睡，松散的黑色发丝遮住了她的半张脸庞，整个人陷进了座椅的猩红色丝绒海绵里。 乔士达认出来了。 这是青山的凡人仆役，那个战斗灵能者。 问题是，她怎么会在舰长室里，舰长青山上哪去了？ “咳咳。” 乔士达轻咳一声。 张妤柠从昏睡中惊醒，她看了一眼门口站着的星际战士，连忙将衣领拉好，遮住了胸脯和锁骨上的吻痕。 “你好，我找青山。” 乔士达说道。 “他不在这里，他去机械神教的科考船上了。” 张妤柠扣好衣领，慵懒地摆了摆手，翻过身，继续趴在宽大座椅上，又睡过去了，像一只贪睡的猫咪。 “好的。” 乔士达转身离去了。 待舰长室的舱门合拢，张妤柠重新从座椅上起身，一只手扶着自己的小腹，一只手去够桌面上的通讯仪器。 张妤柠只感觉小腹里，沉甸甸地往下坠，但是暖洋洋地很舒服。 她檀口对准通讯仪器，按下开关，说道： “喂，你手下来找你，可能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吧。” “好的，我知道了，马上回来。” 另一边传来了傅青海的声音，隐约还有两位技术神甫的对话声在里面。 …… 黑暗无垠的虚空之中，仅有长长的陨石环带聊作点缀。 科考船和巡洋舰，并列航行。 此时，科考船上层甲板的实验室里。 三人一猴，面对着桌面上的两把造型奇异的武器，人类双手抱胸，猴子抓耳挠腮，一筹莫展，俱是无言。 双管高斯爆裂枪，反物质粒子炮。 这是傅青海从古墓技师的墓穴世界中逃脱时，顺手摸来的两把武器。 此刻这两把武器都已经被拆成了一大堆零件，但是傅青海、昆托大师和瓦纳克大师，依然是面带苦涩的样子。 “所以，还是没有办法，对吗？” 傅青海问道。 昆托大师无奈地叹息一声： “原理是搞清楚了。高斯武器的核心组件就是一种异步线性感应电动机，其所需要的运行能量非常高，所有参数都必须保持动态平衡，才能达到最大效率，即便是微小的设计缺陷也会造成巨大的能量损失。” 瓦纳克大师补充道： “如果使用机械触发器来传递发射脉冲，在与发射装置进行接触的瞬间，材料中哪怕是极小的不均匀性都会释放出大量的能量，令其完全蒸发。如果触发器以某种方式设法关闭，蒸发的表面和熔化的金属就会焊接在一起，那么触发器就被破坏了。” 傅青海总结道： “也就是说，技术原理我们完全清楚，但是以我们现有的工艺水平，根本制造不出来。” “是的。” 两位技术神甫无奈承认道。 反物质粒子炮也是同理，正反物质相撞会湮灭，谁都知道，问题在于，怎么制造反物质粒子并发射出去，还不能让反物质粒子在枪膛里就开始湮灭，又是另一个技术难题。 从知晓原理到生产制造，相差着十万八千里，就像艾达灵族的星标手枪，技术神甫们知道核心原理就是那个单分子圆盘的子弹，但是机械神教就是加工不出来。 傅青海伸手戳了戳坐在桌子边缘疯狂挠头，快把脑袋顶上的红毛都挠秃了的太空猿猴，问道： “史兰，你的看法呢？” 史兰摊开双手说道： “这是太空死灵的武器，我们现有的加工条件确实无法生产。” 太空猿猴是古圣的造物，但太空死灵是曾经击败了古圣的种族，逼格上还是要比太空猿猴高一点的。 “嗯……” 傅青海虎口托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一个傅青海，一个生物贤者，一个超理性者，一只太空猿猴，这个科研团队不可谓不强大了，但还是没能复制出太空死灵的武器来。 当然，傅青海在尝试复制之前其实还有另一个选择：不管技术原理，先凑合着使用。 但是离开了不朽者的这两把武器，在三两次击发以后彻底失去了作用，三人一猴鼓捣了半天，也弄不明白武器到底是怎么加载弹药或者补充能量的，于是就干脆将之拆开研究了。 俄顷，傅青海转头看向了被固定在一台镂空立方体仪器里的半残废冥工圣甲虫。 逆向研究计划，彻底宣告破产。 这一只被傅青海破解了部分协议的冥工圣甲虫，可能就是唯一的希望了。 被修复后的冥工圣甲虫依然属于半残废，连最基础的逻辑判断都没有，它只会把一切能触碰到的实物固体分解，吸收为自身的能量储备，然后将多余的能量转化成活体金属，如果接收了傅青海输入的指令符串，还能输出特定用途的活体金属，比如说青之壳动力战甲的内层机械结构。 傅青海已经大概摸索清楚这小家伙的功能。 首先，吸收转化的速度非常非常的缓慢，冥工圣甲虫日夜不停地工作，也只是制造出了一小堆活体金属。 其次，冥工圣甲虫还挑食，如果把石头木材肉类这些固体物质扔给它吸收转化，效率是远远不如陶钢塑钢钛合金这类的固体物质的。 但是，傅青海依然非常满意。 因为这相当于打开了死灵科技的一个小口子，顺着冥工圣甲虫这个太空死灵最基础的生产单位突破下去，迟早有一天能破解太空死灵的科技密码。 所以，现在众人专门为这只半残废的冥工圣甲虫量身打造了一个收容装置，让它在里面自动生产输出活体金属。 傅青海看着收容装置旁，已经逐渐成型了的盔甲内层机械构造，缓缓说道： “大师，如果这一套搭配全新全异星际战士的动力盔甲，最终能够实现量产，我们应该为它取个什么名字呢？” ………… 第一百二十一章 开荒社团 两个月前。 太平星域，未知星区，未知星系。 深空之中，白光一闪。 一艘造型奇特的灰色分体战舰，凭空出现在了虚空里。 首尾三百多米长，浅灰色的经典涂装，笔直修长的舰身,简洁的几何线条，主船体下延伸出长长的舵状船体，身后还连着一截分船体。 没有哥特风格的华丽装饰，没有张牙舞爪的外露武器，完全不同于战锤40K人类帝国的舰船风格。 如果傅青海此刻在这里，他会对这种舰船风格感到眼熟。 如果他再看到战舰外壳上的一行文字，他就可以立即确定： “内布伦-B护航护卫舰”。 “制造者：夸特动力船坞”。 星球大战！ 夸特动力船坞，久负盛名,是星战宇宙里,全银河系最大的军事造船公司，企业的历史比银河共和国和银河帝国的历史加一起都长。 护卫舰的舰桥内。 十几名轮回者一齐醒来，彼此对视一眼。 “降临了。” “没错。” “这里是哪里？” “不知道。” “哈哈，新宇宙开荒哦。” 一个轮回者搓着手笑道。 “有一种换女人的刺激感觉。” 同伴兴奋地附和道。 “去你妈的，艾丹。” 一名女性轮回者啐道。 三言两语的打趣过后，轮回者们马上在各自岗位上各就各位，有条不紊地操作了起来。 “雷达已经启动，正在扫描。” “开始自检。” “亚光速引擎一切正常。” “偏导护盾一切正常。” “武器阵列一切正常。” “TIE战机编队一切正常。” 身穿银灰色船长制服的男人，在桌面上铺开了一张手绘的简略星图，简略到只有五大星域的坐标范围：太阳星域，极限星域，暴风星域，朦胧星域，太平星域。 就这，还是花了同化点数和其他轮回者换来的。 无法,开荒新地图总是要投点固定成本进去的。 “嗯……” 船长目光紧盯着这份简陋星图，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沉吟道： “探测到有人居住的行星了吗？” “报告老大，没有。” 手下回答道。 “先尝试启动超空间引擎，看看能不能启动。” “收到。” 驾驶员在舰桥的仪表盘上麻利地操作了起来。 首先将一连串指令输入“平行光”系统。 “场引导器收集伽马射线，完成。” 驾驶员目视屏幕，说道。 “水平升压器为电离室供能，完成。” 驾驶员手指接连按动，说道。 “超空间引擎可以启动，老大！” 驾驶员兴奋地扭头回喊道。 “先来一次短距离的超空间跃迁，一步一步慢慢来，战锤40K的基础物理设定和星球大战可能不一样，我们先谨慎尝试一下。” 船长背着手站在驾驶员身后，说道。 战舰轻微震颤，随着动力发生器通过超导线圈，熔解反应堆中的能量被释放，超空间引擎开始发力。 一圈肉眼可见的时空涟漪，出现在了战舰的周围。 透过舰桥的透明舷窗向外看去，窗外漆黑浩瀚的星空正在缓缓移动。 快要成了！ 船长和手下的船员们暗暗握拳，屏住呼吸。 “惯性气流调节器已启动！” 驾驶员不自觉地加大了音量。 “零量子场发生器已启动！” “位移护盾已经启动！” …… 随着驾驶员的不断报告，舷窗外的一切景象，都化作了五颜六色的细碎光点，光点被拉长,变成了一簇簇的细长光线，遮蔽住了舰桥众人的视野…… 成了！ 船体一震，画面一变，漆黑浩瀚的星空消失了。 一瞬之间，光芒散去，舷窗外的景象重新恢复。 舷窗外，是一片波谲云诡、无声无息的的宏大画卷。 五彩斑斓的能量，化作海浪，掀起潮汐，化作山脉，顷刻崩塌，如浪涛般汹涌，如群山般雄伟，瞬息万变，幻化无穷，奇诡的能量像巨大而扭曲的枝条与触手，包裹缠绕着战舰。 “这，这是哪？” 一名船员呆呆地问道。 “这是超空间？怎么和之前的不一样。” 另一名船员不明所以道。 这是…… 船长皱着眉头，忽然，他看到舰桥内仪表台侧边的一块区域，一阵马赛克式的模糊闪过。 “嗯？” 船长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再次看去。 又是一片更大范围的马赛克闪烁，接着，整个仪表台仿佛活过来了一般，开始不安地扭曲蠕动，试图挣脱什么东西的束缚。 “老……老大！” 身后传来了手下们惊恐地叫声。 “你的背上长出了一张人脸！” 船长连忙扭头去看，还没看到什么人脸，顿时就悚然一惊。 眼前，两個手下的脸庞正在缓缓融化，像蜡烛一样往下滴落，两颗圆溜溜的眼珠子“啪嗒”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徒留下两个血红的眼洞，然而他们却似乎毫无察觉，依然伸手指着自己。 又一阵无声的马赛克在战舰通道里闪烁。 一个浑身赤裸通红，面目扭曲可憎的半透明人形生物凭空出现在了通道里，蹒跚着走了两步，马赛克闪烁，又凭空消失了。 如水母般七彩缤纷的半透明触手在管道间飘荡，五六米高的巨型水母悄无声息地穿过中子装甲，渗了战舰的舱室里。 如果傅青海在这里，他就一定会认出：星界幽灵、奴役者…… “啊啊啊——” “救命，救命——” 凄厉的惨叫响彻了整艘护航护卫舰。 ………… 烈马号巡洋舰笼罩在盖勒力场中，正在亚空间里平稳静默地航行着。 傅青海站在舰桥，低头查看星语者夏胧呈递上来的报告。 报告里说，白疤的主力部队已经与暗黒天使汇合，正在多个星区与午夜领主战帮全面开战。 各大忠诚派星际战士军团，也从王座世界四处出击，在五大星域中拨乱反正，将叛徒的残余逐一清扫。 这份报告的唯一作用，就是告诉傅青海，烈马号和星语庭的通讯，依然保持着畅通。 傅青海把报告放在桌面上，对乔士达说道： “这种没什么价值的星语报告，就不用专门拿来给我看了，你和尤金处理就行。” “好的，可汗。” 乔士达握拳行礼，退了下去。 光头战士刚刚离开，战舰广播就响起： “全体船员请注意，侦测到亚空间风暴，三分钟之后，烈马号将脱离亚空间，请所有船员做好准备，抓紧你身边的……” 导航者特蕾西的磁性嗓音经过战舰广播的传递放大，略有失真。 罗恩嘿嘿笑道： “我在下层甲板听到两个水手讨论，一个说自己曾经对着导航者的背影在心里撸过，另一个说他曾经听着导航者的广播声音在宿舍里打灰机。” 张妤柠翻了个白眼。 傅青海问道： “你去下层甲板干嘛？” “无聊，下去走走逛逛呗，顺便看看那个炼金术师有没有乖乖待在舱室里。话说青山，船员们说那个人进了舱室就再也没出来过。” “嗯。”傅青海点头，“只要他不搞事情，我们也别去管他。” 作为历史传承比人类帝国还要古老数千年的老牌特权阶级，大部分导航者都是出身自各个世界塔尖的名门望族，除了蒙蔽家族和叛逆家族。格雷西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的贵族气质，让船上的水手们浮想联翩也是正常的。 唯独有一个人没有参与这场对话，过去对这些鸡毛蒜皮的破事儿最感兴趣的阿普顿，此时正孤零零地坐在舷窗边的仪器台上，睁着塑料大眼睛，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景象。 所有的“颜色”，在眼前变得鲜艳分明却又重叠一处，无源无际的雾气，则淡至虚无地弥漫笼罩着一切。 鬼娃觉得自己的灵魂似乎脱离了塑料的桎梏，进入了寰宇深处的虚空，周围是无边无垠亦无声无形的极致黑暗，而头顶的疑似天空则充满了难以描述形体的透明阴影，一道又一道不同颜色的、蕴含着数不清知识的明净光华。细看之下，又觉得混乱、失序、黯淡，直到…… 一双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阿普顿，别看了。” 傅青海淡淡道。 “啊！” 塑料娃娃一声低呼，从呆滞中惊醒。 “青山，我……” 塑料娃娃抬起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刚才的所见所得。 鬼娃背后，张妤柠双手抱胸，面带忧色地看了阿普顿的背影一眼。 甫一进入亚空间，伽椰子和瓦拉克的反应也很强烈，两个恶灵均是躁动不安。 三分钟后，巡洋舰如约脱离了亚空间，从时空漩涡中返回了现实宇宙。 仅有半秒钟的间隔，科考船也出现在了巡洋舰的侧边。 傅青海没有去管这些什么机轮水手和贵族小姐的天真幻想，他拿起自己的头盔戴上，走到嗡嗡作响、机械环绕的传送平台上站定。 “传我命令，让机神仆从号关闭虚空盾一分钟。” “收到。” 周围的反应柱劈啪作响并产生强大的应力，为聚能阵列提供能量，传送平台上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令人双眼刺痛、不堪直视。 “嚓——” 光芒消失，蒸汽冷却剂迅速从管道里喷出，为过热的传送平台降温，气压通风口吸走了蒸腾的白雾，整个传送平台空空如也。 “传送成功。” 机仆死板僵硬的声音响起。 傅青海被传送走了。 下层甲板的客舱里，身披斗篷的瘦高男人正在盘膝打坐，忽然睁开了眼睛。 “令人赞叹，魔法与科技的完美结合，这才是真正的炼金术啊。” 他低声自言自语道。 ………… 第一百二十二章 MK8戡乱型 科考船，歌利亚级铸造舰机神仆从号。 傅青海急匆匆地走在前往实验室的通道里，周围的技术神甫和护教军对他都已经见怪不怪。 在漫长的航行旅途中，傅青海大部分时间都泡科考船上而不是待在自己的巡洋舰里。 傅青海进入实验室，开口就问道： “大师，怎么样，新的复合装甲打造好了吗？” 昆托大师转过身,道： “完成了，正在进行强度测试。” 昆托大师面前，斯卡特兰机兵举起了手中的动力拳，正在对着一块肩甲造型的复合板甲“砰砰砰”地猛锤，足足三拳才将之锤裂，然后智控机兵背后又伸出了一门肩炮,钷素火焰从重型喷火器里射出，烈焰将整块复合板甲吞没。 这就是傅青海提出的：陶钢-塑钢-钛合金三重复合装甲。 传统的星际战士动力盔甲的外层装甲，是陶钢-塑钢复合装甲，既双重复合装甲，而傅青海为自己打造的青之壳动力战甲，为三重复合装甲。 钛合金是钢铁侠Mark系列战甲的主材，而无论星球大战还是战锤40K，在这些太空科幻IP里，依然有钛合金的用武之地，“塑钢”这个由沙丘发明的词汇，同时在星战和战锤里出现了，但塑钢的意义更多是替代昂贵的钛合金，而不是超越钛合金。 资深军迷就知道的冷知识：现实世界里的坦克设计师们很早就发现，面对穿甲弹时，在同等厚度下，复合装甲就是比均质装甲更强。 简单来说，三重复合就是比二重复合更好！ 但动力盔甲毕竟不是战舰和坦克，要考虑灵活敏捷，不能无限堆厚度,所以需要很先进的加工工艺来实现复合,而不是简单的层层堆叠。 在装甲厚度不变的前提下，史兰采用一种更先进的“陶钢嵌合板+塑钢波浪层+钛合金烧蚀网格”的结构来实现了这种复合。 这种复杂的结构原本是用在人类帝国的战舰装甲上的，而太空猿猴最擅长的是什么？就是微型化技术，后世审判庭惯用的指环武器，就是太空猿猴的驰名产品，其单发威力和正常尺寸的激光枪喷火器是一模一样的。 昆托大师显然也是“资深军迷”，智控机兵测试完毕后，当场就指出傅青海的设计缺陷—— “复合装甲面对穿甲弹时确实表现更好，但是面对动能弹时的表现不如均质装甲。” 傅青海拿出一块振金锭，放在无影灯下仔细观察，嘴里低声说道： “相比动能附带的那点损伤，我更害怕战甲被直接打穿。并且，我还有其他解决方案，大师。” 三千多同化点数换来的振金，说少也不少，说多也不多。振金的坚硬程度在漫威里排第二档，和雷神锤的材料乌鲁金属等同，仅次于宇宙第一硬的艾德曼合金。傅青海倒是想把所有外层装甲都用振金替代了,但是数量远远不够。 傅青海要模仿黑豹战衣的设计,把振金拉成细丝,然后编织成贴身内层织物,替代原本的电子肌肉纤维束。 （PS：很早之前一个书友在书评区提出的创意，忘了是谁了，出来认领下。） 振金本身的强度韧性就很高，又具有吸收动能的强悍属性，由振金纤维丝编织而成的厚实内衬，从材料学的角度革新了电子肌肉纤维束。 当然，吸收完动能储存住然后再集中释放出去的功能，就没有办法实现了，那是瓦坎达的独有科技。 花了将近一周的时间，打造出了三重复合装甲外壳，又用了快两周的时间，制作完成了振金电子肌肉纤维束，最后，傅青海把目光投向了被拆解下来的动力背板。 外壳，内衬，都完工了，现在轮到能源。 传统的亚原子核融反应堆，并不以澎湃的输出著称，更多强调的是耐久与续航，星际战士战斗十几年都不需要为自己的动力背包补充燃料。也从没有听说过动力背包过载爆炸的，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了，动力背包材料的强度冗余大于引擎的输出极限，再换句话说就是：续航很强，但是功率不行。 所以傅青海整合了钢铁侠的方舟反应炉。 青之壳动力战甲没有硕大的动力背包，只有贴身的动力背板，因为方舟-亚原子核融反应堆的体积很小。 这种反应堆还有改进的空间吗？ 当然有！ 还记得燃烧者尼亚德拉扎撒的星神碎片，在傅青海脑海里强制灌输的那些知识吗？ 知识名为“燃烧的本质”。 燃烧是什么？ 燃烧是一种化学反应，伴随着光和热的物理现象，是最基础的化学过程。 现在，由物理法则的化身，星神，来告诉你，燃烧的本质是什么。 这一刻，傅青海只想说： 大师，我悟了！ 傅青海要将面前的动力背板再次提升。 看似是星神碎片的无私馈赠，但是每每想起这個事情，傅青海就气不打一处来。 当时托尼·斯塔克电子备份都差点被撑爆，星神碎片在傅青海脑海里强制灌输的知识当然不止这点，但是，傅青海每次想要回忆起那些知识，就会伴随着剧烈的头痛，星神碎片明确告诉他：当你释放了一枚燃烧者的星神碎片，才会为你解锁下一个阶段的知识。 我呸！ 傅青海眼神狠厉，手里忙活个不停。 老子的脑袋凭什么要被你支配？ 你是太空死灵的救世主也不行！ 脑域被人…被神动了手脚。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越想越气，傅青海足足在实验台前站了三天三夜，日以继夜废寝忘食地投入到了对反应堆的沉浸式改造中，最终…… 方舟-亚原子核融反应堆，整合为，尼亚德拉扎撒反应堆。 体积重量并没有缩小，但输出功率进一步提升。 至于为什么要叫“尼亚德拉扎撒反应堆”。 不是为了纪念星神碎片的知识版权，而是因为…… “老子迟早要把你装进这个反应堆里！” 傅青海心里暗暗发誓。 …… 一具崭新的动力盔甲，矗立在傅青海面前。 两位技术神甫和一只太空猿猴，站在傅青海的背后，眼神里亦是满怀期待。 外壳：陶钢-塑钢-钛合金三重复合装甲。 内衬：振金电子肌肉纤维束。 能源：尼亚德拉扎撒反应堆。 初代版本： 青之壳1.0beta.型动力战甲。 更新主被动透视目镜： 青之壳1.1型动力战甲。 更新青冥人工智能芯片： 青之壳1.2型动力战甲。 二代版本： 青之壳2.0型动力战甲。 别看只是小数位进到整数位，对于傅青海这样一个老程序员来说，这得是版本大换代级别的更新迭代，才能采取的命名方式。 之前只是打打补丁，这回是从windows98直接跳到windows2000了。 昆托大师没有傅青海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内心戏，他直截了当地命名道： “原型机。” 对于技术神甫来说，任何不能量产的装备，价值都不大，青之壳对于昆托大师最大的意义，就是成为后续量产型号的原型机。 振金是稀有材料无法复制。 青冥是人工智能不敢推广。 但是活体金属、主被动透视、三重复合装甲、新型反应堆……这些都是可以用在量产型号里面的。 “为它的命名吧，青山。” 瓦纳克大师的语气里颇有感叹。 他有一种参与进了历史变革的豪迈之情。 傅青海摸着下巴，沉思良久，缓缓说道： “这是我们在大清洗期间开发的动力盔甲，马上就要投入对叛徒们的镇压之中，那就叫做……” “MK8戡乱型吧。” ………… 第一百二十三章 真知水晶 傅青海把E-11爆能步枪和211-V型等离子切割器扔给太空猿猴史兰，让他自个儿玩着，然后穿上崭新的青之壳动力战甲，再次通过传送平台，从科考船返回了巡洋舰。 在舰长室里，傅青海坐在旋转座椅里，头盔放在桌面上,手里握着一颗血红色半透明石头，上下抛动把玩着。 张妤柠从舰长室的里间走出，身着一件轻薄贴身的黑色吊带裙，趿着一双布鞋，揉着自己的头发打着哈欠，随手从抽屉里拿出皮姆射线手枪,给了傅青海脑袋上一枪，让他连人带甲被缩小成了普通人类的尺寸,然后一屁股坐到了傅青海的大腿上,揽住了他的脖子。 一系列过程无比的熟练。 傅青海目光还是紧盯着手里的贤者之石。 张妤柠坐在傅青海怀里，伸手在傅青海头发里抓弄着，嘴里问道： “这块贤者之石你打算怎么处理？” 傅青海道： “你说贤者之石可以经由炼金术师转变成一切物质……那它能转变成艾德曼合金吗？” 张妤柠摇摇头： “我不知道，或许炼金术师得先理解什么是艾德曼合金。” “算了，我信任那个人。” 傅青海看着怀里的美人，道： “我打算给你。” “为什么？” “不是你提醒我这东西的作用吗，我以为你想要。” “不。”张妤柠微微摇头，“你给阿普顿。” “给阿普顿？” “没错，伱还记得你在上一个轮回世界结束时怎么说的吗，你说阿普顿立了首功,可你到现在为止什么奖励也没有给他。” 傅青海无奈苦笑： “阿普顿要是能开机甲，我现在就立即给他造一台出来，可是……你们灵异侧轮回者的能力，我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强化。” 说到这里，傅青海忽然反应过来： “所以，你特意让我把那個炼金术师带上船,就是为了给阿普顿奖励贤者之石？” 张妤柠漫不经心地玩弄着傅青海的头发，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傅青海双手一合把张妤柠紧紧抱在怀里，把头埋进她的领口和脖颈间，深深吸了一口气，闷声感叹道： “阿柠，还是你考虑得周到。” 傅青海可喜欢闻张妤柠身上的味道了。 张妤柠按住傅青海的头，感受着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锁骨与脖子之间，仰起头舒服地眯上了眼睛。 …… “这咋用啊？” 罗恩的个人舱室里，塑料娃娃坐在罗恩的床上，看着手里的贤者之石，一脸茫然。 “呃……”傅青海也是挠头： “要不你吃了它？” 傅青海话刚说完，阿普顿“啊呜”一口就把贤者之石吞进去了。 血红色的石头消失在了鬼娃的嘴里。 傅青海和罗恩都凑了过来，想看看这个连食道都没有的家伙是怎么把贤者之石吃掉的。 鬼娃眼睛紧闭，似乎没有发生任何变化，忽然，鬼娃猛然睁开了眼睛，原本蓝色的塑料眼珠子此刻一片血红。 嚯！ 傅青海和罗恩具是一惊。 阿普顿小小的胸膛起伏着，嘴巴张开,里面喷涌着黑气，发出“嚇哧嚇哧”的声音，一头乱糟糟的塑料头发在无风飞舞。 呆坐良久，才从这种状态中脱离，阿普顿的眼睛恢复了蓝色，他抬起头看向两个队友，一脸振奋，握拳说道： “青山，我学会了，我学会了怎么吸收这种灵魂能量！” “然后呢？” 傅青海问道。 “我感觉……我更强了。” 阿普顿说着，从床沿跳下，走到铁柜子的旁边，双手抱住两米高的铁柜子，竟然硬生生把硕大的柜子举了起来。 看起来就像一只蚂蚁搬起了一块巨石。 “切，就这，有多强？” 罗恩懒懒地背靠在椅子上，掏着鼻孔不屑地问道。 作为共生体宿主的罗恩，变身后力大无穷，有资格说这种话。 阿普顿狞笑一声，屈膝蹬地，“唰”地化作一道残影消失，一头锤顶在罗恩的肚子上。 “哦噗……” 罗恩猝不及防之下，一口口水喷了出来，捂着腹部痛苦呻吟。 罗恩大骂道： “你不要逼我变身！” 阿普顿挥舞着小拳头，挑衅道： “你变呀，你变呀！” “好了。”傅青海伸手抓住鬼娃的脑袋，把他提了起来，放到床上，说道： “阿普顿你这段时间多在战舰管道里溜两圈，把这艘巡洋舰的结构布局熟悉了，这是我们社团的基本盘，得好好掌握才是。” “这个通讯器你拿着，要是迷路了我就派人来找你。” “无敌的鬼娃杀手不会迷路！” …… 傅青海回到舰长室坐下，从抽屉里拿出了那颗灰色的水晶球，放在桌面上。 真知水晶。 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傅青海都不敢徒手去触摸这颗水晶，全都是隔着手甲拿取。 因为他看过《指环王》的原著设定，清楚地知道，真知水晶并不仅仅只是中土大陆的魔幻版视频手机，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触摸真知水晶，会和其他的水晶拥有者，心意相通！ 这就是为什么刚铎摄政王迪耐瑟二世要不停地忍受索伦在脑海里叨逼叨，除了因为索伦大魔王手里的那颗真知水晶是上级总控水晶，更是因为迪耐瑟二世想要通过真知水晶监察刚铎王国全境，就得不停地触摸使用它。 白袍萨鲁曼又是怎么堕落的，也和真知水晶的这种心意相通的特性有关，因为萨鲁曼清楚地知道……索伦说的都是真话。 打电话可以撒谎，但使用真知水晶，会直通对方的情绪与思维，无法撒谎。 这种心意相通的特性非常恐怖，假设，假设水晶对面的另一个持有者，是某个在精神层面傅青海完全无法抗拒的大能……比如说奸奇，那么傅青海的思维很可能就会瞬间沦陷。 这也不好说，相当于一次意志检定，迪耐瑟二世一介凡人，都抵抗住了索伦魔君的诱惑，而白袍萨鲁曼堂堂迈雅，却腐化堕落了。 傅青海看着眼前这颗明镜光洁的水晶球，表面反射出了自己的脸庞。 之前两颗真知水晶的持有者分别是陈雪和陈忻露，陈雪的这颗落在自己手里了，那陈忻露的那颗呢？ 真知水晶的对面，会是谁呢？ 思来想去，傅青海还是没有忍住好奇，他轻轻卸下了黑色手甲，露出了右手。 心想，我连灵能觉醒时亚空间四大魔神的诱惑都抗住了，还怕了你这个区区真知水晶？ 傅青海将手掌按上了灰色水晶球的表面。 “轰——” 尽管早有准备，傅青海还是瞬间被脑海里轰然炸响的画面所震撼。 此刻，尽管画面混浊不明，他依然清楚地“看”到，自己身披朽烂的破袍子，浑身伤痕累累，正身处一间底舱监牢里，双手双脚都被拷住，牢门外有手持枪械的水手在巡逻。 同时，傅青海也感受到了水晶持有者内心里的焦急、彷徨和无助。 “青山……青山！” “是你吗，你拿到了我姐的真知水晶？” 同一时间，被关押在监牢里的陈忻露，也通过真知水晶的心意相通，“看”到了傅青海这边的情景：他身穿整肃干净的动力盔甲，坐在宽敞威严的舰长室里，和自己的凄惨遭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陈忻露？你也降临战锤40K宇宙了？” “嗯。”陈忻露凄苦地嗯了一声，在心里传念道： “我这回重新选择了帝皇阵营……结果，结果我被叛徒星际战士给捉住了，他们说我有很强的灵能天赋，要带我去恐惧之眼，让我成为恶魔附身的容器。” “哦，那真是恭喜你啊，得偿所愿了。” 傅青海淡淡道。 成为恶魔附身容器的条件是很苛刻的，在某部噬人鲨相关的原著小说里，男主就是一个有很强灵能天赋的凡人，被关在巢都的监狱里，一支午夜领主战帮专门突破监狱来劫持他，就是想把他充做恶魔降临现实宇宙用的载体，随后噬人鲨战团的星际战士又专门前来破坏这次行动。 陈忻露苦笑道： “请你别再挖苦我了……” “青山，我能，我能恳求你，救我出去吗？” 傅青海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 “你的队友呢？” “阿夏和星羡也被俘虏了，就关在我隔壁。” “为什么你被关押了还能使用真知水晶？” “我衣服的口袋固化了哈利·波特宇宙的魔法无痕伸缩咒，我悄悄地把手伸入口袋里，就可以触摸到水晶。” 无痕伸缩咒，傅青海想起来了。 电影里，赫敏的串珠小宝和哈利的驴皮袋子，都固化了这个高级魔咒。 原来如此，难怪同样是被极限战士关押，陈雪的真知水晶就落在了个人舱室里，而陈忻露的就还带在身上。 “抓获你的是什么人？” “他们身穿紫色镶金边的动力盔甲。” 帝皇之子。 傅青海明白了。 “你们现在在哪里？” “上船前，我们在赵·阿卡达铸造世界，上船后，我不知道我们目前身处何方。” 把能获取的情报全都榨干了，傅青海平静道： “好的，现在回答你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我不会来救你。” “不……”陈忻露连忙说道： “我还有一个情报要告诉你。” “什么情报？” 陈忻露认真地说道： “我在战舰上偷听到了几个轮回者的谈话，是完美人类的人，他们和叛徒星际战士搅和在了一起，他们携带了全套的生化危机宇宙的病毒资料和病毒样品，进入了战锤40K宇宙，现在就藏在战舰的船舱里。” “我通过我的特殊手段，窃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他们说，他们要将这些东西，带到恐惧之眼，然后……” “献给纳垢。” “什么！？” 傅青海倒吸一口凉气。 这帮逼崽子，是真的会搞事情啊…… 傅青海心中震撼，头皮发麻。 来自生化危机宇宙的全部病毒…… 利用外宇宙的新型病毒作为祭品，来博取慈父纳垢的赐福，顺便赚取同化点数？ 好有想法啊。 傅青海不知道纳垢势力获得了这些东西后会产生什么样的变化，或许纳垢大神会对这些病毒不屑一顾？又或许会感到如获至宝？ 最坏最坏的结果，死亡守卫和纳垢魔军会得到极大的增强，41K时代发生在极限星域的“瘟疫战争”，可能要提前开打了。 这他妈的……傅青海沉默了。 自己有军团的任务在身，陈忻露和自己也有恩怨在，本来就不太想帮忙。 但是现在，长期来看，这涉及到会增强混沌势力整体实力的关键问题，短期来看，还涉及到了当前大清洗的剧情线积分赛，傅青海就无法再坐视不理、置之不顾了。 傅青海沉声缓缓问道： “你都不知道你在哪里，我怎么来救你？” “我的悬戒还藏在身上，我通过真知水晶可以感知到你那边的景象，这样就能在两边开启维度之门。” 陈忻露说道。 “你既然能开启维度之门，为什么还需要我救你？” 傅青海问道。 “因为阿夏和星羡还被关押着，如果我逃走了，她们俩就会死。” 陈忻露的语气里透露着一丝决然。 为了队友的性命，女人把内心最脆弱的一面都展现了出来： “青山……我求求你……真的……” “求求你救救我们。” 她在哀求我。 因为真知水晶心意相通的属性，傅青海清楚地感受到了。 也是因为心意相通无法撒谎的特性，傅青海知道，陈忻露说的都是真的。 “你等我再次联系你。” 傅青海抛下这句话，收回按住水晶球的手掌，重新戴上黑色手甲，从旋转座椅上起身，急匆匆地前往巡洋舰的武器室。 ………… 第一百二十四章 整装待发 傅青海没有急着召集人马当即就要杀过去的意思。 反正陈忻露都被关了一个多月了，让她们再多关一会儿也无妨。 傅青海从自己的箱子里取出了两件东西，没有走传送平台，而是自己开着一架雷鹰炮艇，飞到了科考船上。 来到昆托大师的实验室，傅青海发现太空猿猴已经把爆能枪和等离子切割器都拆成了零件。 “研究得怎么样，史兰？” “我可以复制这两种武器。” 太空猿猴手里捏着一块水晶棱镜,放至眼前仔细观察着，这是爆能武器的核心部件，用于聚焦粒子束。 “成本呢？” 傅青海紧接着问道。 “嗯……” 史兰挠着下巴计算了一会儿，答道： “和一把爆弹枪差不多。” “太高了。” 傅青海摇了摇头。 单兵尺寸的爆能武器的威力，如果要插进战锤40K人类帝国的军械序列里的话，大概是这样的： 电浆武器＞爆弹武器＞爆能武器＞激光武器。 这里仅以单兵武器作比较。 也就是说，对于帝国卫队这种级别的部队来说，爆能枪是有取代激光枪的潜力的。 但前提是,爆能枪的制造成本得和激光枪一样低廉。 否则就毫无意义。 因为激光枪还有一些爆能枪不具备的优势，比如说激光束弹道笔直稳定，对射手的训练要求很低，比如说对后勤补给的依赖较低，紧急情况下把电池包扔火堆里烤一烤都能充电。 傅青海很了解这款E-11爆能枪的威力，这是星球大战银河帝国冲锋队的标准列装枪械，很多星战迷都非常熟悉，傅青海自己当然是看不上这把武器的威力的，他看中的是爆能武器背后的巨大潜力，造价低廉又威力不俗，很适合大规模列装。 在星战的设定里，普通爆能枪对一般混凝土的穿深是三米,比激光枪强很多，快赶上小口径爆弹了,关键射程还比爆弹枪长,只是精准度比较差。 爆能枪在星战宇宙里已经算军民两用武器了,生产成本非常低廉，官方军用生产线能生产，民间手工小作坊也能生产，但史兰毕竟是初次仿造，实验室造价必定是比生产线造价要高的。 所站的位置不同决定了思维的模式不同，身为轮回社团领袖、渴望建立自己势力的傅青海，对那些珍稀罕有、不可复制的遗物科技已经兴趣不大了，爆能枪这种能大规模量产的通用武器，对于人类帝国的价值更高。 实在不行，去星球大战宇宙弄一整条爆能枪的生产线过来，用机械神教的说法，这是不是得叫做“跨宇宙STC”？傅青海的思绪越飘越远，都开始幻想自己未来的军工拳头产品了。 回过神来，太空猿猴又沉浸在摆弄手里的零部件之中了。 “那等离子切割器呢？” 傅青海问道。 “挺有意思的小玩意儿。” 史兰评价道。 “但是实战价值一般般。” …… 傅青海站在加工车床前开始了自己的操作。 之前提过，很多星际战士军团的技术军士，都会打造具有自己军团特色的特殊爆弹。 作为白色疤痕首席技术军士（自封的），傅青海现在也要搞点新花样了。 首先，傅青海拿出了十一块相位铁。 审判庭用这种金属来制作反灵能镣铐，实在是太没有创意了，傅青海要把相位铁加工成爆弹弹头，制作反灵能爆弹！ 第三军团堕落得很早,也就比怀言者晚一点,傅青海印象中在泰拉围城的时候,叛徒阵营里就已经出现过魅魔、搜寻者甚至大守秘者这些色孽恶魔了，连恶魔本体都降临了，就更别说附魔战士了，傅青海得为自己搞点克制灵能的手段，而不是仅靠瓦钢剑这一柄格斗短剑去捅人。 十一块相位铁只制作成了四十四枚爆弹，挺吉利的数字，傅青海将之命名为“相位铁爆弹”。 然后，傅青海拿出了蝰蛇夫人的鸡尾酒毒药。 这是蝰蛇夫人的赎身之物，八支装在透明试管里的毒药，色彩缤纷十分多样，有的是液体，有的是粉末，有的是颗粒。 蝰蛇夫人的制毒能力，来自于冥神西索恩的赐福，西索恩是黑魔法之神，维山帝的对立面，从位格上来讲是很高的，不比四小贩差多少。 唯一的问题是，这八支鸡尾酒毒药，连蝰蛇夫人自己也不知道具体的毒性大小和药理作用是什么，下毒讲究一个对应克制，鸡尾酒毒药等于是开盲盒，开到了就中奖了。 八支鸡尾酒毒药制作成了八枚爆弹，也很吉利，傅青海将之命名为“鸡尾酒爆弹”。 又名“人品爆弹”。 花了大半天时间搓出了两盒爆弹，傅青海又去看了看MK8戡乱型动力盔甲的生产进度，主要受制于活体金属的制造速度，目前还只呈现了一个轮廓，看来乔士达是赶不上穿戴新款动力盔甲参加战斗了。 傅青海和两位大师进行了讨论，说明了目前面临的情况，考虑要不要调遣科考船的军事力量。 傅青海首先盘点了一下自己手里掌握的机动兵力。 巡洋舰这边：两個星际战士，一个医疗兵，一个异形宿主，一个战斗灵能者，一个亚空间生物，一堆武装水手。 科考船这边：两台卡斯特兰智控机兵，三台贪猎型智控机兵，三十个护教军先锋军，五十个护教军游猎兵，十五台重骑突破者型战斗机仆，十五台重骑毁灭者型战斗机仆，两台白蚁级暴君型突击钻车。 智控机兵、护教军、武装机仆……再来个泰坦就齐活儿了，要不是考虑到歌利亚级铸造舰几乎没有舰载火力，单看机动兵力的话，到底是谁护航谁还真不一定呢，这也体现出了机械神教对马尔攒封建世界志在必得的态度。 虽然这些都是机械神教的军事力量，严格来讲不归傅青海指挥，但以他和两位贤者的关系，硬是要过来指挥也不是不行。 关键是，智控机兵动辄五六米高，能不能通过陈忻露的维度之门，能不能在狭窄的战舰通道里派上用场，都是个问题。 重骑型战斗机仆也是同理，这些下半身被完全改造成履带坦克的武装机仆，虽然没有智控机兵那么高大，但也不适合打跳帮战。 这两者，前者是两位大师的私人保镖，后者是为了在马尔攒封建世界的地表打正面战斗用的。 那就剩下了护教军。 傅青海左思右想。 首先，现阶段护航舰队这边不能没有一点机动兵力，若是全靠舰载武器维持，万一有点来自内部的突发情况怎么办，尤其是下层甲板的那个炼金术师…… 其次，护教军的武器，无论是电弧武器、磷火武器还是镭武器，运作时散发的辐射都太强烈了，不到万不得已，傅青海也不愿意让护教军和凡人部队一起行动，甚至不愿意让他们靠近自己的船员。 所以，傅青海最后决定，智控机兵和武装机仆留守科考船，护教军参与灵能跳帮行动，并且要留出一部分在巡洋舰上，作为维度之门的后方策应。 俗称“保护性接应”。 安排好了科考船这边，傅青海带领三十个护教军搭乘雷鹰炮艇，分两批前往巡洋舰。 三十个护教军，包括十五个游猎兵和十五个先锋军，这些全身上下看不到一丁点皮肉的高度赛博化士兵，身披红袍，手持枪械，沉默地跟随着傅青海走下了雷鹰炮艇，步伐整齐地踏上了巡洋舰的登舰甲板，引得甲板上的地勤人员们分分侧目，不明白舰长为什么要把科考船的护教军叫过来。 傅青海让护教军在舰长室外待命，启动战舰广播，要求所有作战人员到作战会议室集合。 …… 当乔士达听到战舰广播要求所有作战人员到作战会议室集合时，几乎是从训练笼里一蹦而起，火速擦干汗渍就直奔自己的武器室，在机仆奴工的协助下迅速穿戴好动力盔甲，拿好武器装备，等他赶到作战会议室坐下时，整个人都已经全副武装了。 等乔士达早已在座位上目不斜视地端坐好时，傅青海才从武器库里取回了自己的装备，姗姗来迟。 身为舰长和连长，不用像去其他轮回世界时那样扣扣搜搜，武器库里的装备随便挑随便拿。 青之牙链锯剑，青之刃动力刀，惯性锤，三把近战兵器尺寸不小，所以傅青海为自己配备的两把远程兵器，是一把爆弹手枪和一把电浆手枪。 越来越像堕天使塞弗了有没有？ 随后，尤金，罗恩，卡密尔，张妤柠，全都到齐了。 乔士达一直觉得青山那颜汗的这个团队……就很不对劲。 画风和正常的星际战士连队完全不一样。 女性战斗灵能者，头上不戴灵能兜帽和灵能增幅器就算了，从来没有回过自己的个人舱室，整天就在舰长室里腻着，后来更是直接搬进去住了。 满脸雀斑的凡人仆役，瘦瘦弱弱的样子，也没有一点军人的气质，关键无论他走到哪里，怀里都抱着一个丑陋劣质的塑料娃娃，看起来就像个他妈的恋物癖一样。 还有这个穿着奇怪白色动力盔甲的，所谓的医疗兵，青山告诉他这是一个医术很高超，但是不会回收基因种子的药剂师……乔士达心想哪有药剂师不会回收基因种子的，这算哪门子的半吊子药剂师？ 尽管心里有一万个槽要吐，但是当傅青海说到即将要去爆干叛徒时，乔士达顿时把这些无关痛痒的小问题都抛在了脑后。 “这次行动。”傅青海说道： “只有我，乔士达，卡密尔，我们三个会参与，剩下的人都待在巡洋舰上待命。” 罗恩和张妤柠均是一愣。 这是傅青海深思熟虑后的决定。 阿普顿和张妤柠的能力很强很诡异，但是说实话，在战锤40K宇宙的正面战场上，这两人的本体实在是太脆弱了，随便被爆弹电浆什么的擦到一点，当场就要支离破碎化为飞灰。 他们只适合在漫威漫画宇宙这种大环境整体和平的社会里打打秘密战争、地下战争。 连动力盔甲都没有，打什么跳帮战？ 正是因为傅青海自己身为星际战士，他太了解星际战士的强大了，所以更不愿意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去冒这个险。 罗恩，看似正面作战能力比张妤柠和阿普顿要强一点，但也强不到哪去，要知道，只要对面帝皇之子的星际战士掏出了热熔武器，那就是血克共生体。 至于让共生体和鬼娃钻进战舰管道里去搞破坏……得了吧，这俩人连自己家的战舰管道都没有钻明白呢，就别去钻敌人的战舰管道了。 傅青海根本不知道跳帮过去以后，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和什么样的环境，敌人的兵力、部署、装备……一概不知，这将是一场几乎没有任何情报支持的遭遇战。 唯一的好消息是敌人对他们的到来也毫无心理准备。 待傅青海说明情况以后，轮回社团的众人都沉默了。 唯有乔士达依然兴奋莫名。 对于阿斯塔特来说，陌生环境、杀入敌阵、突出重围，这不就是跳帮战的日常吗？ “所以，我会和乔士达作为先锋，率先突入敌舰，卡密尔跟上，然后是护教军部队。” 傅青海敲了敲桌子，说道：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尤金是代理舰长，统筹舰上事务。” “完美的计划，可汗！” 乔士达满意地赞同道。 罗恩不禁翻了个白眼，这特么不就是莽吗，有啥计划啊？ “还有其他问题吗？” 傅青海目光扫过在场的众人。 “没有问题！” 众人齐声应诺。 ………… 第一百二十五章 灵能总有意外 极限星域，一支庞大的舰队正在航行。 这是一支由一艘报应级战列舰，三艘冥界级重型巡洋舰，两艘独裁者级常规巡洋舰，以及若干驱逐舰和护卫舰组成的大型舰队。 隶属于曾经的第三军团，帝皇之子。 此时，冥界级重型巡洋舰,欢乐颂歌号。 底舱监狱。 昏暗的灯光在潮湿的通道里忽明忽暗，整个底舱区域弥漫着复杂的气味，有血腥的铁锈味，有汗液的味道，有浓烈到令人作呕的香水味，还有刺鼻怪异的药水味。 陈忻露扭曲地匍匐在冰冷刺骨的金属地板上，黑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侧，脸色苍白如纸，口中低低地喘息着，她想翻个身，却提不起一丝力气来，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痛声哀嚎。 她又一次被注射了灵能抑制剂。 今天的第三次。 整个底舱监狱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陈忻露痛苦的喘息刮在地面的“嘶嘶”声。 陈忻露用尽力气扳过了脑袋，看向牢房的另一边，尽管隔着墙壁她什么也看不到，她还是忍不住低声开口： “阿夏……阿夏……你还活着吗？” 没有任何人回应她。 陈忻露的声音里带了一丝哭腔： “阿夏……快回答我。” 底舱监狱依然安安静静，没有一丝回响。 “咯啦、咯啦、咯啦……” 是轮子碾过地面的声音。 陈忻露勉强抬起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個机仆奴工拖着方形水箱穿过通道，他面无表情，双脚麻木地行走着,水箱下的轮子硌在地板上发出单调的噪音。 陈忻露的眼睛看到了水箱顶上排列着羊水容器的病态景象，形似人体器官的东西填满了容器晃动的内部，上面插满了管子,正在抽出混浊的液体，注入不知名的机器里。 陈忻露的目光落在了透明水箱里，一具肿胀的娇小女性躯体在化学洗涤剂中软绵绵地漂浮着,四肢无力地蜷缩着。 她的眼睛半睁，盯着一片虚无，那里曾有过的生机，和她其它的一切，都被机器抽走了。 陈忻露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不是星羡的尸体。 随后，她又为自己的想法感到悲哀。 陈忻露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一丝眼泪从睫毛里挤出。 他怎么还不来…… 他怎么还没有联系我…… 片刻之后，凌乱的脚步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 伴随着猥琐的笑声和交谈。 “嘿嘿嘿，看，看她的眼睛，她还醒着。” “醒着又怎么样呢？” “你不懂，捅一具瘫软的活尸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要醒着玩才刺激啊。” 陈忻露的脸贴在地上，耳朵里听到了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 “操，你要想玩刺激的，怎么不去玩隔壁那个肌肉女人。” “妈的别提了，昨天派恩的下场你没看到么，他被那头绿色野兽一头槌把脑袋都砸爆了。” “哈，你怕什么,她身上不是一直插着镇定剂的管子么。” “打了镇定剂也不行……我可不想老二被肌肉夹断。” “咔哒。”是金属插销被拔掉的声音。 “嘎吱。”牢门被拉开了。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我从伦道夫大人的房间里偷来的药剂，据说混合了多种雄激素和孕激素，一针下去，能让格洛克斯母兽都瞬间发情。” “这剂量会不会有点大了，伱可小心点，别把她弄死了，那些大人们还要用她的，她要是死了，我们几个吃不了兜着走。” “嘿嘿，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该死的…… 陈忻露暗自咬牙，破烂袍子的遮盖下，一只手悄悄伸进了衣兜里，浅浅的衣兜内似乎隐藏着深深的空间，陈忻露手臂没入大半，将食指和中指并排套入悬戒之中，然后握住了真知水晶。 …… 战前会议结束，傅青海带领几人来到舰长室，拿出真知水晶，脱下手甲，握住了水晶球。 脑海里轰然炸响，傅青海一瞬间与陈忻露心意相通、感同身受。 刚刚建立连接，傅青海就“看”到，陈忻露另一只雪白手臂上的破袍子被掀开，一支注射器的针头扎了进去。 监狱的牢门敞开着，里里外外一共站了四个人，四个身穿松垮制服的凡人船员，手里拿着激光枪和霰弹枪，他们眼袋肥大，眼窝深陷，面庞浮现出病态的通红，头发染得五颜六色，像是杀马特中的瘾君子。 陈忻露从衣兜里缓缓抽出了手臂。 傅青海眼睛一眯，低声道： “医生，闪光弹预备。” 卡密尔抬起了右臂，对着面前的空气。 陈忻露调集浑身上下最后一点力气和精力，猛然抬起手臂，在半空中划过一个圆圈。 “嗞嗞……” “放！” 傅青海低喝道。 金红色的火星簇，旋转着在牢房内亮起，火环圆圈刚刚扩大至拳头大小，一枚曳光榴弹就从里面钻了出来，刺眼的白光瞬间将四个凡人船员的狗眼闪瞎，捂住泪流不止的眼睛刚刚准备发出惨叫…… “咯嗬……” 动力长刀闪烁着幽蓝电弧的刀尖，就从脖子后面穿出，将惨叫声堵在了咽喉里。 刀光“唰唰”连闪，傅青海跨步从维度之门里踏出，眼前四个凡人船员，身体化作了一堆倒塌的积木，尸块凌乱地掉落在了地上。 轮回世界提示了同化点数奖励。 乔士达和卡密尔也紧跟着从维度之门里走了出来，乔士达迅速握爪侧身背靠墙壁，悄然观察牢房外的通道。 “陈……” 还没等傅青海开口，陈忻露的手臂就无力地往下掉落，眼白一翻整个人仰面昏迷了过去。 佩戴着悬戒的手指“呯”一声砸在了地板上。 火星飘散，维度之门熄灭了。 烈马号巡洋舰，舰长室内，一众手持枪械、列队等待的护教军，看着眼前飘然消散的维度之门，转头对视，面面相觑。 “我他妈……” 傅青海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牢房，维度之门消失得干干净净，就好像从未出现过。 “通道，安全。” 乔士达才不管这些呢，他目光谨慎地在牢门外的通道里寻梭一圈，口中低声说道。 在进入维度之门前，傅青海要求保持通讯频道静默，所以乔士达采用扩音器小声口述。 “啊……操。” 傅青海单手捂着头盔，低声咒骂了一句，看着陈忻露的手臂内侧还插着一根注射器，液柱已经下去了半截，伸手将注射器拔掉扔一边，吩咐道： “医生，赶紧治疗她，妈的。” “好的。” 卡密尔单膝跪下，熟练地将陈忻露扭成一团的身体放平，从巨大盾牌里取出相应药剂，插到右手的注射枪上，“噗”一下怼进了陈忻露的胸口，让女人的身躯为之一颤，化学调节器开始为她做血液透析，中和毒素，同时医疗纳米机械粒子也开始注入陈忻露的体内，为她修复身体的损伤。 傅青海走出牢房，伸手指了指通道的右边，乔士达会意，二话不说直接快步跑了过去。 “等一下。” 傅青海叫住乔士达，从腰间取下那把爆燃突击铳，扔给了他： “拿着。” 乔士达接过爆燃突击铳，点了点头，转身向通道末端跑去。 傅青海来到牢房的隔壁，看到了里面的女绿巨人。 她没有变身成绿巨人形态，浑身衣衫褴褛，露出了漂亮的古铜色皮肤，她低垂着脑袋，昏迷不醒，汗液沿着脸颊和脖子流下，顺着块块腹肌淌到了大腿上，在惨白冰冷的灯光下，小腹上的汗毛都清晰可见。 令人心悸的是，她的双手掌心和双肩肩窝，均被粗大的铁钩穿透了，足有手指粗的向上弯曲的铁钩，尖端很钝，从女绿巨人的皮肉里生生穿出，将她整个人呈十字型挂在了铁架上，身上还捆满了粗大的黑色铁链，把她的身体勒得皮开肉绽。 她的颈部动脉、肘部动脉、还有大腿内侧的动脉血管，全都插满了透明管子，玫瑰红色的液体，正在源源不断地注入女浩克的身体里。 镇定剂正在中和她的浩克血脉，让她无法变身，也无法陷入愤怒。 傅青海的生化知识不比卡密尔差，他一刀劈开牢门，走了进去，把运转中的输液仪器关停，依次将输液管从女绿巨人的身体上拔下，刀尖灵敏地一转一挑，黑色铁链“哗啦”一声散开垂落，傅青海关闭力场把长刀插回腰间，双手捧住女浩克的腋下，将她从铁钩上拔了出来，抱在怀里。 不愧是绿巨人血统，肌肉瞬间自行封住了创口，动脉血管的鲜血也不再流出，女浩克似乎察觉到了傅青海的到来，她微微抬起头，将下巴搭到了傅青海的肩甲上，眼睛依然闭阖着，嘴里的声音细若蚊吟： “小心……噪音……” 噪音？ 莫非是…… 傅青海心头一凛。 他将怀里的女浩克缓缓放在了地上躺平，等待卡密尔医治完了陈忻露，就过来治疗她。 傅青海接着走向下一件牢房。 肮脏湿冷的宽大牢房内，角落里蜷缩着一个小小的身影，全身都被黑色袍子盖住了，像一团堆在墙角的垃圾。 傅青海再次破开牢门，走了进去，掀开发霉发臭的袍子一看，确实是那个女巫，她双眼紧闭，呼吸微弱，脖子上密密麻麻的针孔表明，她也被注射了灵能抑制剂。 女巫身材娇小，只有一米五几，傅青海伸手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整个儿地提溜了起来，放在女浩克身边平躺下，等待卡密尔的救治。 陈忻露昏迷不醒，没有人能维持维度之门，这下护教军过不来，傅青海也回不去了。 傅青海站起身，看了看周围，底舱监狱里空荡荡，卡密尔走了过来，蹲在地上开始为女浩克和女巫治疗。 “那个女人怎么样了？” 傅青海问道。 医疗兵摇了摇头： “她身上没有明显的外伤，应该是某种药剂造成的虚弱，你们战锤40K宇宙的药物学我不太懂，只能暂时维持她生命体征的稳定。” 帝皇之子的药学科技…… 傅青海目光凝重。 他不知道陈忻露是主神评级Lv.4级的轮回者，在这种情况下，陈忻露还能施展出维度之门，确实是非常厉害了，不知道她在人类帝国的阳性灵能等级里算是什么评级。 治疗外伤，医疗兵就非常拿手了，女浩克肩膀和手掌的可怕创口，很快在医疗纳米机械粒子的作用下愈合，傅青海蹲在陈忻露身边，拍了拍她的脸： “喂，陈忻露，醒醒。” 陈忻露眉头轻蹙，悠然转醒。 傅青海没有浪费时间，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还能施展维度之门吗？” 陈忻露目露歉然： “我……我还能再施展一次。” “啧。” 傅青海略显烦躁地叹了口气： “完美人类在哪里？” “在中层甲板的 室。” 陈忻露轻声答道。 “能走路吗？” 傅青海淡淡问道。 “可以。” 陈忻露点点头。 傅青海眉毛一挑： “那还不给老子站起来？” 躺在地上等着我扶你吗？ 陈忻露脸一红，连忙手杵地面站起身子，双腿紧紧地夹在一起，看起来有点扭捏。 傅青海不知道她这矫揉造作的姿态又是什么意思，目光越过陈忻露看向后面，女浩克和女巫依然处于昏迷之中。 就在这时。 一声怒骂从通道的尽头传了过来： “布莱兹！凯利！你们几个狗娘样的，跑哪去了？他妈的，我……” 话还没说完，“嗤！”一声轻轻地脆响，将他的声音打断，剩下的就是“咕嘟咕嘟”的血沫子涌出喉管的声音。 还是来了…… 傅青海转过身，拔出剑，低声道： “所有人，开启通讯频道。” “医生，把这俩女人带上。” “乔士达……跟我杀！” …… 冰冷的通道里，长长灯条在顶上散发出惨白色的辉光。 “咚、咚、咚！” 磁力鞋底踏在地板上发出闷响。 高大的小巨人大步走在通道里。 毫不掩饰地放肆噪音，他似乎是故意踩出这样的巨响，好提醒他人，自己的到来。 紫色金边的动力盔甲，已经被血痕与污渍沾染，难以担当“完美”之名，他没有佩戴头盔，疤痕交错的脸庞上，皮肉塌拉地坠着，让他看起来似乎永远垮着个脸，阴沉的目光看着前方的通道拐角，口中怒吼道： “撒姆尔，撒姆尔，撒姆尔……” “摇尾乞怜的老狗，告诉你的主人。” “你躲到哪去了？” 一连串浓厚的口水从他干裂的嘴唇上流下，随着他的怒吼，混浊的唾液“噗噜”“噗噜”地喷洒而出，沾湿了胸前的双头鹰金属浮雕。 血迹斑斑、割裂破碎的双头鹰浮雕。 “撒姆尔，我要你准备的东西呢！？” 星际战士走到了通道的尽头，拐过弯去，沿着斜梯，就能下到底舱监狱。 就在他即将转身的刹那。 一个同样高大的骨白色盔甲小巨人从阴影中猛然扑出，手握动力长刀自下而上，从胸甲下方的薄弱处惯入，接连把肠肚胃扎穿，瞬间捅穿了心脏。 “你需要的唯一东西，就是死亡，叛徒！” 傅青海冰冷猩红的护目镜与敌人相对，扩音器里的嗓音犹如砂砾打磨。 “咯……” 帝皇之子的眼睛瞪住了，混浊的口水变成了腥臭的血水，如喷泉般涌出，他嘴巴徒张着： “白……白色……疤……” 傅青海握住刀柄的手用力一推，刀尖横移，搅碎了一堆内脏的同时，第二颗心脏也被切成了两半。 【你杀死了帝皇之子星际战士……】 【积分赛进度增加……】 傅青海拔出青之刃，污血顺着伤口淅沥沥流出，在叛徒的身体即将向后倒下之前，傅青海一把扣住了他的颈甲边缘，微微屈膝，把他沉重的尸体慢慢放倒在地上。 傅青海回头看了一眼，三个人女人互相搀扶着，站在斜梯口，抬头看着自己，后面跟着殿后的医疗兵卡密尔。 傅青海转过头，心中的战意已经在沸腾。 “继续。” ………… 第一百二十六章 玩音的是吧？ 人类帝国的绝大部分尖端科技，都掌握在机械神教手里，无论是生物学、化学，还是物理学、数学…… 但是阿斯塔特中那些出类拔萃的杰出人物，同样能站在科学领域的顶端，俯视机械教，傲视学术圈。 钢铁勇士的“战争铁匠”,钢铁之手的“钢铁圣父”，但凡被冠以这两个称号的技术军士，都不会比任何一个高阶技术神甫差，甚至要远远胜出。 而要细数人类帝国/混沌势力中，生化科学技术最牛逼的那位大佬，他不是任何生物贤者或者基因贤者，而正是一位阿斯塔特药剂师—— 法比乌斯·拜耳。 第三军团帝皇之子的首席药剂师,人送外号“老中医”,官方称谓“基因始祖”，是他一手操办了帝子的生化改造和腐化堕落，是他在恐惧之眼里源源不断地产出混沌战帮首领们所需要的增强战士和变异奴隶。 老中医最拿手的，要数克隆技术，他的克隆技术已经可以比肩……甚至超越帝皇。 他克隆出了基因原体。 还不止一个。 费鲁斯·马努斯。 荷鲁斯·卢佩卡尔。 福格瑞姆。 这些基因原体都被法比乌斯·拜耳制造过克隆原体。 所以说，有老中医在，荷鲁斯之乱期间，整個第三军团是个什么画风，就可以想见了。 磕药成性，各种诡异药剂，增强作战能力的,增强感官愉悦的,增强灵能天赋的，单纯喝了很爽的，从管他什么副作用不副作用的，都往死里灌。 改造成瘾,各种人造器官，十九道传统改造手术之外的,把喉咙、腺体、手指……甚至小鸣鸣都改造成致命性武器,稳不稳定再说，改就完事了。 战锤化学哪家强，拜耳制药有名堂！ 这就是为什么，当傅青海知道陈忻露三人身体里的药剂来自于帝皇之子时，他就明白，自己暂时是指望不上这三个女人了。 …… 冥界级重型巡洋舰，船舱里。 傅青海抬手一枪，喷涌而出的蓝色电浆束将一个帝皇之子的胸口打穿，反手一刀，雪亮的动力长刀把一个帝皇之子的头颅削断。 【你杀死了帝皇之子星际战士……】 【积分赛进度增加……】 【你杀死了……】 【积分……】 乔士达单手握枪扣动扳机，爆燃突击铳的枪口周围，浮现出了三个红圈，一根细细的红色射线从枪口中射出，直直地射在了一个奔跑过来的帝子战士的头盔上。 头盔完好无损，汹涌的火焰瞬间从他的呼吸阀和护目镜里喷涌而出，喉咙里扯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双手疯狂地抓挠，试图把头盔拽下,燃烧向下蔓延,颈甲的缝隙里也开始喷出火舌和黑灰,最终颓然地倒下了。 “继续。” 傅青海淡淡道。 …… 步伐若翩鸿，刀光似游龙。 这一边，傅青海手肘抬至脸侧，将动力长刀从一张口涎横流的尖齿大嘴里拔出，随手舞了个华丽的刀花，按动开关，电光烁灭之间，手腕一翻，锵然收刀入鞘。 就像一位优雅而又致命的古代刀客。 刀已入鞘，帝子战士的双膝才砰然跪倒，他的双手无力垂落，链锯剑掉在了地上，傅青海从他身边走过，手掌随手一扒，敌人的尸体向侧边歪倒了过去。 傅青海的战斗，总是这样，沉默而高效。 “去死去死去死！” 另一边，乔士达张嘴怒吼，连续挥爪，帝皇之子抬剑招架，连连后退。 “看看你的这张丑脸，这是对忠诚的亵渎！” 乔士达一记凶狠异常的蓄力重击，拍开了敌人的动力长剑，帝子战士踉跄两步，尚未调整好身形。 “和你的驴头说再见，叛徒！” 乔士达抬起手臂，硕大动力爪背上的双联爆弹枪，“呯”一声齐射出了致命的弹丸。 “啪！” 敌人躲闪不及，遮住半张脸的头盔，炸成了一个血瓤四溅的烂西瓜。 “伊斯特凡的冤魂永远不会原谅你，刽子手！” 乔士达看着脚边倒下的尸体，喘了口气，犹不解恨，狠声骂道。 傅青海听说第十六军团的战士，战斗时也是沉默且高效的，乔士达现在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太空野狼，而不是影月苍狼。 但是傅青海理解他。 他有情绪憋在胸口。 他需要发泄。 同一时间，躲在拐角后的三个女人，已经看呆了。 女绿巨人曾经以为，在漫威漫画宇宙里，要求两个队友不要出手，自己和傅青海单挑，是收手留力和他闹着玩，是传统功夫点到为止，虽然最后被傅青海揍得很惨。 却没想到，傅青海才是在和自己闹着玩，他当时要是有这把刀和这把枪，自己恐怕早已经被大卸八块了，连挨揍的机会都没有，下场不会比现在的帝皇之子们好到哪去。 “走得动路吗？” 傅青海回过头问道。 “走，走得动。” 三个女人讷讷点头。 傅青海转回头，声音淡漠： “那就继续。” …… “十分钟前，你告诉我，是底舱监狱的灵能者骚乱暴动，十分钟后，伱告诉我，是敌人跳帮到了我们的战舰上！” 帝子战士的手指刹那间攥紧了舰长的衣领，紫色手甲将布料拉扯到了极致，勒得凡人舰长的脖子肿大了起来，脸庞憋得通红，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们虚空盾没有过载，我们的舰体没有被鱼雷击中，你告诉我，这是跳帮？” 他伤疤纵横的大脸扭曲着，让左右脸上对称的两道剑痕就像蜈蚣爬行一样丑陋，这个光头战士低吼道： “这他妈是什么跳帮！？” “到底哪来的敌人！？” 舰长被单手举到了半空中，双脚离地不断地蹬动着，嘴里艰难地挤出声音： “大、大人，卢修斯大人，监控里已经确定了来袭者的身份，是第五军团，白色疤痕……” 紫甲战士一把撒开攥着舰长衣领的手，让这个凡人踉跄着跌坐在地上，自顾自地走到一个机仆背后，观察监控屏幕上的画面。 机仆的下半身被硬连接在这片屏幕前，他僵硬地调动画面切换，不断追逐着傅青海和乔士达的身影。 他们只有两个人…… 卢修斯皱起了眉头。 两个人都敢跳帮一艘重型巡洋舰吗？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疑点。 卢修斯一把将机仆推开，在巨大的力量下，机仆直接从硬连接状态被扯断，下半身爆发出一阵电火花，金属线缆断裂，维生液体涌出，歪倒在一旁，嘴里还在“噫哩呜噜”地低声呓语着。 卢修斯亲自在监控阵列上操作了起来，他调出了傅青海和乔士达的行进路线，发现他们正在向中层甲板推进。 为什么不去遍布驱动管、发动机室和等离子反应堆的战舰尾部，而要往战舰中部走？ 跳帮战斗的首要目的，就是摧毁瘫痪战舰的推进系统，这两个敌人不去推进系统那里，反而杀向了人群密集的中层甲板。 “他们迷路了？” 卢修斯眼睛盯着屏幕，自言自语道。 舰长这才从地板上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卢修斯转过身，单手抓住了舰长的脑袋，强迫他将脸转向自己，问道： “我亲爱的舰长，你告诉我，面对这种情况，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呢？” 舰长毫不犹豫地说道： “大人，敌人的战斗力很强大，我们应该告知其他战舰这里的情况，然后暂时关闭虚空盾，让他们把终结者传送过来，包围并干掉那两个家伙！” “不！” 卢修斯怒斥道。 他的嘴角染上一丝狂气，露出一抹掠食者的笑容，缓缓说道： “你不准通知其他战舰。” 说完，卢修斯提起自己的宝剑，摇摇晃晃穿过舰桥的走道，他用掌底揉着眼睛，手掌之下，嘴角的笑容越扩越大。 一名刀术精湛的阿斯塔特，一个纯洁且忠诚的天使血亲，点燃了卢修斯的痴迷与渴望。 一个有趣的消遣，无尽枯燥航程中一场短暂的挑战，或许可能发展成一次完美的杀戮。 他心里想道。 舰长在身后大声质疑他的命令，并发誓要向领主指挥官报告。 卢修斯却丝毫不为所动，只是左右挥舞着长剑，调动身体里久违的激情与力量，他的脑海里回荡着监控里的画面，为首的那名白甲战士，回荡着他精准屠戮自己兄弟们的身姿，如此的完美无瑕，如此的危险致命，没有一个多余的动作…… 卢修斯的口中，因杀戮的期盼而充满唾液，他“咕嘟”一声咽了下去，让液体充分湿润了自己的喉咙和食道。 “好戏开场了。” 他心想。 …… 傅青海的面前，通道尽头的远端，出现了一尊庞大的身影，比头盔还高的厚重肩甲，比傅青海足足高出半个头，的身躯像一扇门板，遮住了整个通道，也挡住了傅青海与乔士达的去路。 两腿之间挂着一面兜裆布一样的战旗，上书“帝皇”二字，字体歪歪扭扭充满了戏谑，显然翻译成“伪帝”更为合适。 经典战术无畏装甲。 铁骑型终结者。 终于来了个够劲儿的…… 傅青海嘿嘿狞笑，收回青之刃，拔出青之牙，迈开脚步正准备冲上去，结果终结者手里悍然抬起了一把重爆弹，宽大的板块状弹链连接到背后的弹药箱里。 “卧槽！” 傅青海一把拉住乔士达，往旁边的舱室里躲去。 “嗵嗵嗵嗵嗵嗵！” 重爆弹的轰鸣响起。 “出来受死，白疤的懦夫！” 终结者一边扣动扳机，一边迈步向前。 乔士达摘下腰间的一枚破甲手雷扔了出去。 “轰——” 连绵不绝的爆弹枪声稍有停顿，马上又再次响了起来，打得舱室旁边的舱门金属碎片乱飞，人头大的弹孔快把舱壁啃食殆尽，忽然，一声清脆地卡壳声，重爆弹停住了。 没有犹豫，傅青海猛然从舱门背后杀出，双手持着一柄巨大的方尖锤，锤头在空气中划过半圈，狠狠砸在终结者的正面胸甲上。 “咚——” 一声如洪钟大吕般震耳欲聋的炸响，在狭窄的通道里回荡，终结者的胸甲当场凹陷进去了一块，鲜血从他的呼吸阀里溢出。 然而胸骨凹陷的伤势还不足以杀死一个阿斯塔特，终结者借势后退两步，扔下手里卡壳的重爆弹，一把拔出双刃动力巨斧，当头就劈下。 惯性锤需要旋转积累惯量才能发挥效果，傅青海一锤砸完，招式用老，已经没有机会再挥起第二锤，乔士达怒目圆睁，当即就要扑过去撞开傅青海。 “啪！” 乔士达呆住了。 终结者背后将将赶到的的帝子战士和凡人船员们，也呆住了。 傅青海，单手握住了动力巨斧的斧柄。 离得近的乔士达，能听见终结者盔甲里电子肌肉纤维束的暴躁呻吟，能听见终结者背后能源反应堆的刺耳轰鸣，甚至能猜想到里面的战士，此刻是如何的咬牙切齿、肌肉绷紧、用尽全力…… 然而，斧柄就是纹丝不动。 既无法压下，也无法抽出。 帝皇在上，那他妈是铁骑型终结者…… 乔士达整个人都看懵了。 那是所有战术无畏装甲的原初型号，最重最大、防御最强、力量增幅最高的那款终结者盔甲，除了成本过高、速度太慢，几乎没有任何缺点。 终结者背后的人群也看懵了。 是什么样的星际战士，能仅凭一只手，和终结者的两只手角力？ 傅青海单手握住斧柄，显得毫不费力，甚至还用空着的那只手，抽出了腰间的链锯剑。 “嗡～” “嗡！” 两声截然不同的嗡鸣震动声响起。 “呃啊啊，你休想！” 身穿终结者的帝子战士愤声怒吼，霎时间松开了斧柄，肩膀猛然下沉，粗重双脚一蹬，巨大的身躯直接向傅青海撞了过来。 他不相信对方紧紧依靠链锯剑，就能劈开终结者的重甲！ 绝不相信！ 绝无可…… “呲呲呲呲呲……哧！” 傅青海后撤一步，稳住身形，右手单手抵住了终结者的肩膀，左手握着的链锯剑捅穿了终结者的腹甲，将他的胸腔和腹腔内的五脏六腑都搅得稀碎，搅成了一锅血肉浓粥。 如果把当时的情景放慢一千倍，就能清楚地看到，震动的锯齿尖端甫一接触到了盔甲，就和盔甲本身的振动瞬间同频，同频共振+单分子刃+艾德曼合金，切终结者盔甲就像切黄油一样柔顺丝滑。 青之牙，调弦之剑！ 铁甲小山一般的巨人，缓缓倒下了。 露出了背后一脸呆滞的众人们。 “啊啊啊——” 士气降到了冰点的凡人船员们，直接转身逃跑。 “撤退，先撤退！” 星际战士们彼此呼叫串联，决定先后撤一波，借助地形和重武器重新组织防线。 针对一个人的……防线。 傅青海一只手拎起了地上的重爆弹，另一只手在枪机和弹链连接处拍打了两下，“咔嗒”一声，枪膛重新恢复顺滑，傅青海把重爆弹夹在腋下，摁动扳机，迈步向前，全力开火。 “嗵嗵嗵嗵嗵嗵！” 这回轮到傅青海追着别人乱射了！ 来了。 单手持握重爆弹射击的男人，他来了。 有过单手接终结者蓄力重击的情景在前，乔士达竟然觉得眼前的这一幕……非常合理。 什么是重爆弹，凡人部队使用重爆弹，哪怕是卡塔昌丛林兵团这样人均兰博的猛男部队，依然要像使用一门炮一样，在阵地上架好驻退器，驻锄和驻犁什么的，才能开火射击。 （斯莱·马博除外） 沉重巨大的枪械在傅青海胳膊下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枪口没有丝毫上跳，弹道平直稳定，重爆弹的弹链连接在终结者背后的弹药箱里，傅青海站在原地打空了所有库存，看着眼前被清扫一空的会议礼堂，随手扔下重爆弹，回过头，命令道： “继续。” 话还没说完。 一阵刺耳嘈杂的电音，从远处响起。 伴随着朗声高喝： “欢迎两位新的听众，光临欢乐颂歌号巡洋舰！” 一个脑袋苍白肿胀的星际战士，手里提着既像武器又像乐器的巨大音箱，他皮肉狰狞，双眼血红，嵌在半张脸上的呼吸阀，被造型扭曲夸张的扩音装置所替代，黑色钢铁制成的竖排格栅撑开了他的上下颌骨，直接连通他被改造替换了的喉管、声带和肺脏。 “就由我，来为我完美的基因之父，福格瑞姆，和欢愉的黑暗王子，大守秘者，谱写赞歌一曲！” “下面请欣赏——” “《伪帝死前的哀嚎之歌》。” 是噪音战士！ 胸前光荣的双头鹰已经被扭曲混乱的恶魔纹章所取代，体内被植入了憎恶异形的亵渎造物，其必然出自法比乌斯拜耳的手笔。没有什么东西再能刺激到这些混沌星际战士，唯有令人发狂的恐怖噪音能令他满足。 傅青海脑子里飞速转动。 乔士达咬牙切齿，捏紧了手里的动力爪： “亵渎之言！” “不！”傅青海一把按住乔士达的肩膀： “撤退，先撤……” “BOOM——” 音浪化作层层扩散的透明圆环，扭曲了空气，撕裂了舱壁，直奔傅青海和乔士达而来！ 两个星际战士，好似两张纸片人，被灵能音波瞬间吹飞。 噪音战士奏响乐器，嘶声狂呼： “欢呼，纵情欢呼，白色疤痕！站在你面前的，是帝皇之子军团的首席歌手，至少曾经是。” 战舰通道里所有的杂物，在连续不断的灵能尖啸面前，被瞬间清场，鲜血化作细丝消逝，尸体化作血雾肉屑，弹壳化作扭曲碎片。 “BOOM！BOOM！BOOM！” 躁动的韵律此起彼伏。 傅青海头盔侧边的听觉接收器爆成了一团火花，污黑的鲜血从莱曼之耳里涌出，他连滚带爬地拽起倒地不起的乔士达，向一间舱室内躲去，光头战士的半边头盔都已经被震裂，露出了他呆滞失神的面容，和耳侧混合着鼓膜碎片的血浆。 噪音战士鼓起肺腔，放声尖啸： “大点声，再大点声！哈哈哈，让伪帝的走狗在我们令人不安的音爆中崩溃吧！” “赞美欢愉王子，赞美至高之音！” 绝境病毒已经在全速运转，修复傅青海的超人耳朵，傅青海将失去了战斗力的乔士达放在空舱室里，舱壁并不能完全阻挡音波的穿透，仍然有连绵不断的灵能魔音在回荡。 傅青海拔出腰间的爆弹手枪，悍然冲出舱室，举枪对准了噪音战士。 在响彻通道的音波冲击里，傅青海身上的盔甲遍布刮痕，甚至连骨白的漆色都近乎全无。 眼见白疤战士还能站在自己眼前，疯狂奏乐的噪音战士连脸型都在音波中扭曲了，他为了击败这名对手把自己的肺都快掏空，那疯狂的宣泄歌声使得他的脑子里充满了兴奋、痛苦和欣喜若狂的高潮。 傅青海努力稳住自己的手，狠狠扣下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相位铁爆弹接连射出，有几枚在灵能尖啸中偏移，有几枚在音爆波动中减速，但是大部分依然命中了不躲不闪的噪音战士。 他的尖啸和奏乐被打断，他恼怒地抬起头瞪着傅青海，正准备再次调动起色孽赐福的灵能力量，忽然，那些镶嵌在动力盔甲和破碎皮肉上的弹头，纷纷融化，化作一股股铁水，顺着盔甲的裂缝钻进了他的身体里，与他的骨肉血流都混合在了一起。 “啊啊啊啊！” 噪音战士扔下了手里的末日汽笛，疯狂抓挠着自己的全身，手甲甚至抠进了自己的喉咙里，硬生生把胸前骨板掰开，也无法缓解那股疼痛。 他的身体扭成了一团，残忍而痛苦地死去了。 傅青海缓缓走进噪音战士的尸体。 他躺倒在地，双眼无神，口中依然在低声叨念着什么。 傅青海凑了过去，只听他说： “爽……好爽，哦，极致的痛，爽死我了……” 脑袋一歪，最终彻底嗝屁了。 “操。” 傅青海啐骂一声。 敌人临死前的话语，让他胜利的喜悦都被冲淡了。 色孽信徒，堪称施虐狂与受虐狂的集合。 傅青海面色阴沉，在通讯频道里呼叫卡密尔： “医生，医生，快过来，这里有伤员需要被救治。” ………… 第一百二十七章 暴君 傅青海把卡密尔招了过来，医疗兵快步小跑，来到了空舱室里，单膝蹲下为乔士达治疗。 傅青海协助将乔士达的头盔取下，医疗兵的注射器怼进了乔士达的脖子里，乔士达茫然地看了眼前的卡密尔一眼，似乎在回忆他是谁。 耳朵受损可不仅仅只是失去听力那么简单,耳朵前庭里有耳石，前庭受损会导致失去方向感和平衡感，上下不分，站立不稳。 医疗纳米机械粒子聚集在乔士达的受损部位，促进细胞再生，辅助组织重建，修复他的莱曼之耳。 乔士达很快就重新站了起来。 他感激地冲卡密尔点了点头。 “你很棒,药剂师。” “我不是药剂师,我是陆战医疗兵。” “都一样。” 傅青海看向缓缓走近这边的三个女人,她们已经不需要互相搀扶，看起来逐渐恢复了元气。 傅青海说道： “离我们近一点，我不确保敌人会不会从后面出现，但如果再遇到刚才那样的敌人，噪音战士，那就要离战场远一点。” 虽然跳帮过来的主要目的不是为了救人，而是为了破坏完美人类的献祭行动，但事已至此，不管之前有什么恩怨,陈忻露是目前傅青海三人返回烈马号的唯一希望,他可不愿意冰山御姐死在这里。 陈忻露乖乖点头。 女浩克看着噪音战士在地上扭成一团的尸体，不知道傅青海使用了什么手段，噪音战士自己把自己的喉管扯开、胸板掰断,死状十分惨烈，偏偏脸上又一本满足。 实在太诡异了。 再听傅青海的语气，丝毫没有大战之后的庆幸，只有轻描淡写的从容。 女浩克面色复杂。 她就是被噪音战士制服的。 傅青海看了一眼女浩克的脸色,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 “电影《无敌浩克》，罗斯将军曾经用音波武器短暂地控制过经典绿巨人，十几秒钟，是吧？” 被看透了心中所思所想，女浩克尴尬之色一闪而过，点了点头。 当时经典绿巨人只是被控制了十几秒，随后就把罗斯将军的音波炮装甲车给拆了，而自己这个绝妙青春绿巨人，却是直接被噪音战士给打回了原形。 战场之上，傅青海也没心思再嘲笑她了，只是转过身平淡地解释了一句： “这是灵能音波，和单纯的物理音波不一样。” 傅青海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武器装备有没有在音波冲击中受损，还好，精工品质，值得信赖，全都完好无损。 忽然，女浩克径直一步走上前来，伸出了一只手，正色说道： “姜一夏。” 傅青海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用两根手指和她简单握了握,道： “青山。” 傅青海对卡密尔与乔士达说道： “即刻出发，不要给他们重整兵力和布置防线的时间。” “好的。” “收到。” 两人各自整理好自己的装备。 姜一夏在身后补充了一句： “这是我的真名。” 傅青海转回头奇怪地问道： “那又怎样？” 傅青海心想我又不是玩什么降头下蛊之类的灵异侧轮回者，我知道了你的真名又能如何呢？ “嗯。”姜一夏抿了抿嘴，说道： “没什么，就是……谢谢你救了我。” 傅青海转过身什么也没说，带领乔士达向前快步走去。 陈忻露站在最后，眉头微微蹙起。 …… 众人来到一处通道入口，一幅幻象忽然在傅青海脑海里闪过： 通道两边亮起了炙热的火光，剧烈迸发的钷素火焰将傅青海和乔士达一齐吞没，没有头盔的乔士达在火焰里被烤焦碳化…… 傅青海猛地停住了脚步，并且按住了身边的乔士达。 “前面有热熔炸弹。” 傅青海低声道。 乔士达一愣： “你怎么知道？” 傅青海启动主被动透视功能，仔细查看，厚厚的舱壁隔绝了透视的探测，什么也没看到。 但是傅青海相信脑海里的那幅幻象。 那是原力第一次给自己示警。 傅青海没办法和乔士达解释“原力预警”是什么东西，他从乔士达腰间拔下一颗破甲手雷，道： “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拔掉拉环，轻轻往前抛了过去。 “呯……” 手雷落在了地板上，两人后撤四五步。 “轰——” 破甲手雷轰然爆炸，破片激射在舱壁上，弹射得叮当作响，还有的深深插进了舱壁里。 然而除了这声巨响和爆炸，通道里什么也没发生。 乔士达转头看向傅青海，面无表情。 傅青海抬起头，看向了通道顶上的监控探头，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 “有人在观察我们……绕路！” 傅青海坚持不往这边走，乔士达也没有办法，两人重新换了一条道路前往中层甲板，并通知了负责殿后的卡密尔。 舰桥里，凡人舰长看着监控屏幕里，那个白疤战士抬头和自己对视，完了之后毫不犹豫地转身就走，气得狠狠一拳砸在了设备上。 “砰！” “该死的……”舰长怒骂一声。 他不知道敌人是怎么悄悄登上这艘战舰的，也不知道敌人是怎么知道通道里安置了热熔炸弹，这种无力感让他非常难受。 他转头向旁边的军官问道： “无畏机甲到位了吗？” “长官，三台无畏机甲已经布置到了战舰尾部，防御阵地已经加固完毕，重型火力足以拦截住他们。” 舰长缓缓点头。 只要战舰尾部的等离子反应堆不要出事就好，那里要是被破坏了，可不仅仅只是战舰失去动力那么简单，引发的连锁反应甚至可能会炸毁整艘战舰。 敌人一個劲儿地往中层甲板冲，那里是凡人船员聚集的区域，通道和舱室都非常狭窄，星际战士倒是没有问题，但是无畏机甲这种五六米高的载具就没法在里面行动。 考虑到战舰引擎的重要性和优先级，舰长第一时间决定加固战舰尾部的防御。 只要把敌人困在了中层甲板，没有后续支援的一支孤军，迟早会精疲力尽、弹尽粮绝的，到时候再慢慢收拾他们也不迟。 一整艘冥界级重型巡洋舰，被区区两个人杀穿了，听起来非常丢人，可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尽可能的及时止损了呗。 至于卢修斯那个混账，舰长可管不了他，舰长也不敢违抗卢修斯的命令去通知其他战舰，他深知卢修斯是什么样的人，哪怕最后击杀掉了这几个敌人，卢修斯回头也会把他弄死。 …… 战锤40K的战舰突出一个体积巨大，光环里宇宙五百米长的叫护卫舰，星战宇宙里三百米长的叫护卫舰，而战锤40K宇宙里，一点六公里长的，才叫护卫舰…… 所以哪怕是无畏机甲和智控机兵这样的大块头，也可以轻易地在空间宽敞的登舰甲板和战舰尾部铺开。 当然，从另一个方面来说，这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只能说明人类帝国科技水平太差，以及亚空间邪神们太操蛋。 比舰载火力要看一个“有效长度”，帝国海军的舰艇，有三分之一的长度都是给亚光速引擎、亚空间引擎和盖勒力场发生器等装置准备的，由于缺少人工智能控制，还要给海量的凡人船员们预留生活空间。 而在光环和星战里，这些动力装置都可以整合在很小的体积空间内，操控战舰所需要的船员数量也很少，甚至连单人战机都能进行超空间跃迁，而人类帝国随便一艘战舰的等离子反应堆，跟特么一栋大楼似的。 傅青海和乔士达再次击溃了一伙武装水手组织的简陋防线，来到了中层甲板的 号舱室外面。 这一条通道都已经被清空，舱门紧闭，傅青海开启主被动透视，隐约看到了里面晃动的高大人影。 一个好消息，完美人类的人没有逃跑。 傅青海正在给电浆手枪装填固态氢燃料棒，一边装填，一边问道： “你通过什么手段知道了完美人类的计划的？” 陈忻露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橡皮管子和一个玻璃陀螺，说道： “伸缩耳和窥镜，都是来自J.K.罗琳宇宙。” 好家伙，神奇物品在哪里是吧。 陈忻露虽然没学会J.K.罗琳宇宙的魔法，东西倒是弄来了一堆。 傅青海接着问道： “那你看到完美人类那边是什么了人吗？” 傅青海的言下之意：别又是黑光病毒完全体列夫·亚历山德罗，那就没法打了。 陈忻露说道： “我看到了B.O.W，很高大的人形态，应该是暴君。” 暴君？ 傅青海眉头微皱： “哪款暴君？” 陈忻露摇了摇头： “我不了解生化危机宇宙。” “好吧。”傅青海点了点头，将装填好了的电浆手枪用磁力锁扣锁在大腿外侧，冲着通道的另一边歪了歪头，对乔士达说道： “伱去舱门左边。把爆燃突击铳收起来，对方应该是裸甲单位。” “好的。” 乔士达迅速就位。 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下达第二条命令： “所有人，关闭呼吸阀，开启内循环呼吸模式。” “收到。” 卡密尔很果断地执行了。 乔士达问道： “那我怎么办？” 傅青海从脚边的帝子尸体上拧下一个紫色头盔扔给乔士达： “戴上。” MK5异端型动力盔甲，就是用各种不同型号的盔甲零件拼凑在一起的，星际战士动力盔甲的零件适配度很高。 “为什么。” 乔士达扔来的头盔，一脸老大不乐意。 “听我的。” 傅青海没解释。 生化危机里有好几款能通过空气传播的病毒，T病毒、C病毒、衔尾蛇病毒…… 能不能感染阿斯塔特？ 不知道，但傻逼才会去试。 乔士达还是老实地照做了。 傅青海回头对三个女人叮嘱了一句： “离远点，别被病毒传染了。” “嗯。” 陈忻露面色严肃地点了点头，带领自己的同伴退开到了很远的地方。 傅青海抡起大铁锤，惯性锤在半空中“呼呼呼”地划过整整一圈，“咚”地一声砸在了舱门上。 舱门应声碎裂，向里破开了一个大口子。 乔士达握紧动力爪当即就要杀入，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以比乔士达更快的速度杀出。 “啪！” 巨大的尖爪悍然拍出，一巴掌把乔士达拍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背后的舱壁上。 足足有四米高的光头巨人佝偻着身子从破洞里钻出。 惨白无瞳的眼珠，冷酷无情的面容，披着嵌满了金属装置的黑色皮风衣。 嘶……诅咒暴君。 和光头巨人对视的那一眼，傅青海当即就认出了他的身份。 诅咒暴君屈膝一蹬猛然向傅青海扑来，傅青海刚刚举起了链锯剑，诅咒暴君借着前扑的力道，颀长粗壮的双手一抓，死死握住了傅青海持剑的右手，并将他重重地撞在了背后的舱壁上抵住，傅青海左手迅速从大腿侧边拔出电浆手枪，枪口往上一翘…… 无声的蓝色光柱闪过。 等离子束从诅咒暴君的下巴穿入，从天灵盖穿出，打在了天花板上。 诅咒暴君的尸体倒下了，甚至没有来得及开启解放模式，因为脑浆已经烧糊了。 傅青海左手食指勾在电浆手枪的扳机环上，随手转了个枪花，将线圈发烫的电浆手枪插回大腿外侧，像一个潇洒的星际牛仔。 乔士达捂着脑袋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起身，嘶声问道： “啊……那是，什么怪物。” 话还没说完。 “吼——” 一声震天动地的怒吼，又一头诅咒暴君从舱门破洞里扑出，他身上的黑色防弹风衣已经被撕碎，拘束装置全部卸下，强壮的肌肉上覆盖着灰白色的钙化铠甲，肌肉块之间是猩红的血肉纹路。 直接开启不分敌我、不受控制的解放模式了！ 早就心有所感的傅青海举起青之牙，横剑挡在诅咒暴君的必经之路上，狭窄的战舰通道限制了四米巨人的敏捷，他一肩膀撞在了链锯剑上，飞速旋转着的锯齿，毫无凝滞地将足以阻挡小口径机炮的钙化铠甲划开，深深地切入了他的肌肉里。 傅青海一个矮身差之毫厘地避过了诅咒暴君挥来的利爪，青之牙从肩膀一直锯到了胸口又锯到了腰侧，顺滑地在诅咒暴君的身上拉开了一条长长的大口子，就像拉开一条血肉模糊的拉链。 “嗷——” 吃痛的诅咒暴君没有扑中傅青海，一头撞在了舱壁上，身后乔士达高高举起了自己的动力爪，面色狰狞，裂解力场的电弧在爪尖闪烁，狠狠地没入了诅咒暴君的脊背。 “噗！” 心脏泵出的鲜血溅了乔士达满脸。 “唰！” 链锯剑斩断了诅咒暴君的头颅。 傅青海转头看向舱门的那个破洞，开口问道： “还有吗？” “当然有。” 非男非女的低沉嗓音从里面传出，空气中一阵波纹闪动，一个灰白色人影瞬间出现在了乔士达面前，闪烁着电弧的骨肉巨爪一巴掌将乔士达拍飞，飞出去了老远。 可怜的老乔，怎么总是他？ 身材窈窕的灰白色身影转了过来，是一个头发皆为灰白色肉条的女人，她的左手变异成了包裹着血肉的巨大骨爪，腹部的内脏裸露在空气中，被交错的骨条收拢着。 人妖暴君！ 会瞬间移动和电磁屏障的那款暴君。 女人看到了傅青海，脸上表情也是十分诧异，惊呼道： “是你！” 傅青海闻言莫名其妙。 “你认识我？” 人妖暴君狞笑咬牙： “当然，你的形象已经在我们的内部资料上出现过很多次了。” 完了，被人记仇了。 看来下次得换身行头了。 嗯，力量和普通暴君差不多，肢体僵硬不灵敏，但是会瞬间移动，巨爪附带电击伤害，周身的电磁屏障可以偏移实弹武器和定向能武器，相当于自带偏折力场…… 等我算一算，该怎么弄死她。 傅青海手握青之牙，脑子里尚在疯狂回忆人妖暴君的能力，女人已经嫣然一笑，身形瞬间消失。 “叮！” 女人瞬间出现在了傅青海背后，但是扇下的巨爪被提前抬起的手臂挡住了。 傅青海没有转身，没有回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 嗯？ 女人瞪大了眼睛，身形再次消失。 “啪！” 企图抠向傅青海护目镜的巨爪再次被抬起的手肘挡下了。 女人一个瞬移跳出几米远，脸色惊疑不定地看着站在原地不动的傅青海。 然后，傅青海做出了一个令她更为惊讶的举动。 他不顾空气中飘散着的病毒颗粒，抬手取下了头盔，扔在一边，双手握住了手里的链锯剑，缓缓闭上了眼睛。 在女人看不到的地方，绝境病毒涌出，封住了傅青海的耳鼓膜和鼻黏膜。 人妖暴君的脸色霎时间羞怒交加。 怎么个意思？ 打我都不用睁眼？ 她咬紧了牙齿，浑身电磁屏障闪烁不停，腹部裸露出来的猩红内脏都在抽搐，空气波纹一荡，身影瞬间消失。 时间，在这一瞬间，仿佛变得，很慢很慢。 傅青海轻轻吐出一口浊气，挥臂将链锯剑提前置于了左侧上方。 “嚓！” 人妖暴君出现在了那里，然后整张脸被一劈两半……不，确切地说，应该是链锯剑出现在了她的脸里，把她的脑袋撑开了。 傅青海拔出链锯剑，女人的脑袋慢慢向两边分开，无头尸体倒在了地上。 傅青海捡起地上的头盔戴上。 空气中飘荡着的颗粒与尘埃，都被无形的力量轻轻推开，没有沾染到傅青海一丝一毫。 傅青海唯一学过的原力技能：原力感知。 没有原力闪电那么花里胡哨，没有原力锁喉那么装逼拉风，就是，感知而已。 ………… 第一百二十八章 后续？ 傅青海提剑踏入了舱室内。 阴森黑暗的舱室内，很宽敞，足以容纳得下人妖暴君和她的两个保镖，只有一盏台灯在桌面上亮着，地面上躺着两个女人。 傅青海蹲下检查尸体，注意到了她们手臂上佩戴的手环，上面闪烁着红色的光芒。 卡密尔把乔士达的一条胳膊架在肩膀上,两人跟了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尸体，问道： “自杀了？” “不。” 傅青海缓缓摇头。 “吓死了。” “吓死了？” 卡密尔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我们有那么恐怖吗？” “T-恐惧病毒。” 傅青海站起来，解释道。 “一种可以全面强化人类身体机能的病毒，强化程度略逊色于超级士兵血清。” “这种病毒只会对宿主的大脑做出反应，只要宿主没有恐惧和惊慌，该病毒就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因为它只对去甲肾上腺素起反应。而如果宿主恐惧严重，几秒钟之内,男性宿主会在恐惧中发生突变成为B.O.W，女性宿主会在病毒激活后直接死亡。 尸体手腕上佩戴的手环，就是检测宿主体内肾上腺素水平的，作用就是时刻提醒宿主保持心情稳定，傅青海一看到这个手环，就知道肯定是T-恐惧病毒。 傅青海目光在房间内寻视，嘴里继续说道： “她俩可能是打算躲在门背后伏击我们，结果被我们击杀暴君的景象吓到了，也不一定是惊吓，也可能是过于紧张了。” “我猜，完美人类应该是故意找女性轮回者来注入T-恐惧病毒，这样即便病毒激活，也不会突变成变异怪物，制造额外的麻烦。” 傅青海从桌子下面拎起了一個密码保险箱,头盔透视已经看到了里面的排排试管和大型硬盘，除此之外舱室里再没有其他的发现，傅青海便对乔士达和卡密尔说道： “任务目标到手,撤退。” …… 诅咒暴君，严格来说不是官方称谓，而是玩家绰号，这款B.O.W最早是出现在了《生化危机：诅咒》里作为关底BOSS，具有暴君系列的经典设定——由拘束衣控制，受重伤后会开启暴走模式，并且敌我不分。玩家推测其应该是T-103型暴君的某种变体。 人妖暴君，也是玩家绰号，官方称谓应该是T-092型暴君，这是一款由T病毒和G病毒结合形成的B.O.W，出现在了《生化危机：枪下游魂4》里，其最大的特色是“性转”，反派墨菲斯给自己注射了这款病毒后，由男性变成了女性特征的暴君，肉体长发和肉体高跟鞋，说话声音也开始阴阳怪气，故而被称作“人妖暴君”。 暴君，作为生化危机系列里，知名度最高，也是可控程度最高的那种生物武器,是很强的。 除了作为原型机的初代T-001型暴君，心脏都裸露在身体外，弱得批爆。从T-002型暴君开始，游戏里几拳打穿了两米厚的混凝土，初步估计力量在十吨以上，仅这一数据，就已经超过了百分之九十的裸甲星际战士。 除了力量，敏捷也不赖，诅咒暴君可以一个人和一台主战坦克顶牛，把坦克硬生生掀翻不说，还可以徒手接住RPG火箭弹。 星际战士如果不穿戴动力盔甲，不使用各各种武器，是完全没有办法和暴君抗衡的。 当然，在实际对战中，星际战士几乎不会赤裸裸地站在敌人面前，动力盔甲是星际战士的第二层皮肤，也没道理不准星际战士穿戴盔甲。 虽然体型和力量都碾压了星际战士，但是面对战锤40K里这些威力变态的动力武器、电浆武器和链锯武器，暴君的那点防御力就完全不够看了。 暴君只是一个例子，大部分暴君都是利用T病毒制造的，生化危机里还有其他一大堆稀奇古怪的病毒。 傅青海为什么要急着来破坏完美人类的献祭计划，因为他深知，生化危机的病毒科技，并不比纳垢的病毒差，若要说什么T病毒致死率太高不符合纳垢的教义，那G病毒就可以把脑死亡的尸体都彻底复活，还可以让宿主无性繁殖，完全符合慈父的理念。 纳垢的病毒，强是强在其灵能病毒的特性，具备了某种模因病毒的属性，甚至可以超越时间和空间进行传染。 但是，成也亚空间，败也亚空间，不仅要受到现实屏障的限制，但凡来个寂静修女，纳垢病毒的模因属性就要大打折扣。 而生化危机的病毒，和灵能魔法什么的都无关，就是单纯的生化科技，来一百个寂静修女都不好使。 傅青海明白，诅咒暴君现在两三下就被自己和老乔解决，看似很弱，那是因为生化危机宇宙的武器科技弱。而从T-103型开始的暴君，都具备基础智力，都可以人为操控，那个时候，会使用机枪、火箭和导弹的暴君，就赢来了战斗力的巨大突破。 那么更进一步，假设给暴君穿上阿斯塔特的动力盔甲，拿上阿斯塔特的武器装备呢？ 后果不堪设想。 不是没人想过这种操作，《生化危机：安布雷拉历代记》里的塔洛斯型暴君，就是这种概念下的产物——暴君+动力盔甲+人工智能。 动力盔甲是保护伞公司自己开发的，人工智能用的是红后的芯片，前者弥补了暴君面对重型火力的防御匮乏，后者解决了生物武器智力低下的问题。 暴君，堪称是完美人类送给慈父的另一种星际战士，脑残版星际战士，愚笨型星际战士，怎么说都行。 傅青海所担心的，瘟疫战争提前到来，绝非危言耸听，确有这种可能。 生化危机里，没有一种病毒是完美的，每一种都有各自的副作用，很难被人类帝国利用，但是对于混沌势力来说，他们可不会考虑什么副作用不副作用的，混沌本身就是最大的副作用。 …… 三个人走出了舱室，就看到，一个身穿紫金盔甲，手持动力长剑的男人，站在了通道的尽头。 他抬起头，脸颊两侧各是一条对称的刀疤，邪恶的目光紧紧盯住了傅青海，尖尖长长的舌头在嘴唇上舔过，眼里尽是痴迷与渴望。 “我找你很久了，白色疤痕。” ………… 第一百二十九章 无瑕之刃 这又是谁？ 我都杀了那么多人了，还敢一个人过来送？ 傅青海心里琢磨着，开口问道： “你是谁？” 来将何人。 “我乃卢修斯。” 光头战士目光傲然，报上了自己的大名。 帝皇之子，卢修斯…… 想到这个名字，傅青海面色一紧。 他当即如临大敌地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悄然绷紧了自己的身体,眯起眼睛仔细地打量起通道尽头的那个星际战士。 肩甲，就是普普通通的紫色肩甲，上面没有覆盖人皮，也没有扭曲嚎叫的人脸在上面蠕动。 背后，就是正常的动力背包的和两個球形喷气口，没有那三支来自科摩罗的究极毒药注射器。 武器,就是一把精工动力长剑,剑柄有切莫斯风格的装饰，不是那柄导致福格瑞姆堕落的刺人剑。 “呼……” 傅青海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是卢修斯，但不是那个卢修斯。 不是那个进入恐惧之眼后威名赫赫的，不灭者卢修斯，灵魂窃贼卢修斯。 傅青海略微放松了一点，在通讯频道里对乔士达和卡密尔吩咐道： “找到那三个女人，搜罗点战利品，我们准备撤离。” 随后，傅青海大踏步迎上了卢修斯。 “原来是你。” 傅青海朗声开口道： “卢修斯，我听说过你的大名。” “无暇之刃,王庭剑士。” 傅青海步伐平稳，不疾不徐。 “帝皇之子的原体之下第一剑客。” 手里的动力长刀锵然出鞘。 “然而在我看来,哼,徒有虚名,不堪一击。” 傅青海单手持刀拖在身后，距离通道末端的男人越来越近，脚步却丝毫不停。 “或许某一天,我会和你好好较量一场,好好切磋缠斗一番，但不是今天。” “今天，我赶时间。” 没有加速奔跑，没有骤然前扑。 但是，傅青海刀势已成。 卢修斯瞳孔微缩。 白光闪过，傅青海手里的动力长刀狠狠向上挥击，这是一个可以被预料的动作，一个毫无创意也不精巧的动作，然而卢修斯竟然觉得……这一刀，避无可避！ 他无论是提前反击，还是后撤周旋，都无法避开这一刀，卢修斯明白了，对方在借势，借助了地形的势。 卢修斯使用了自认为最合适也是最合理的那个格挡动作，多一分不多，少一分不少，进可乘胜追击,退可稳固防守。 一个词形容：无瑕。 “锵——” 刀剑相击，电弧炸响。 卢修斯低估了剑身上反馈过来的力道,这股意料之外的沛然巨力,让他差点拿剑不稳脱手而出，后续的反击自然也就无从谈起。 卢修斯踉跄两步向后退去，面露惊讶： “这股力量……” 傅青海微笑： “这就是第三军团首席剑客的实力吗？” “不过尔尔。” 虽然被傅青海远超正常阿斯塔特的力量所惊到，但卢修斯脸上并无惧色，他随手耍了个剑花，活动了下僵硬疼痛的手腕，邪笑着说道： “过于依赖力量可不是什么好事，我的兄弟。” 卢修斯骤然出剑，剑尖直奔傅青海的咽喉而来。 “叮！” 针锋相对，火星刺闪。 傅青海毫不意外地挡下了这一击，顺嘴问道： “你脸上那两道对称的丑疤，是尼康纳·沙罗金给你留下的吗？” 卢修斯一愣，脸上表情变幻： “伱怎么知道？” “哈哈哈哈！” 傅青海放声大笑： “我就是知道，我还知道，若非没有那位的赐福，你早已经是躺在法比乌斯·拜耳实验台上的一具死尸了。” 那位，就是色孽。 傅青海脚下步伐如迷踪蝴蝶，连续两个侧身摇闪，避开了卢修斯的轻剑佯攻和重剑斩击，嘴里乐呵呵地不断嘲讽道： “啧啧，报丧之鸦真是好手艺！还得是你啊，无瑕之刃，不想方设法把这两条伤疤给遮住，竟然还恬不知耻地亮了出来，是在提醒别人你在沙罗金手下死得有多惨吗？” “你……” 卢修斯钢牙咬碎，纵身向前，动作快如闪电，刀锋的角度精准，卢修斯全部精神都注入了攻势的速度，使其成为一道模糊残影，几乎不可能追踪，彻底的完美一击── 迎面而来的是一只覆盖着黑色手甲的巨大铁拳。 “砰！” 重拳捍颅，当头一击。 脑门和鼻梁逢遭重击，卢修斯顿时鼻血如注，眼冒金星，弓着腰捂着脸，趔趄两步。 傅青海不仅没有乘胜追击，反而站在原地叉腰嘲讽： “这种感觉，熟不熟悉，酸不酸爽？” “这是我替加维尔·洛肯给你的一拳，是为了告诉你，卢修斯，你根本不配称之为剑客，你他妈就是个贱人，你没有忠诚，你没有荣誉，除了恶毒的奸计和满脑子的嫉妒心，你什么也没有，你什么也不是！” 傅青海大声唾骂道。 啥也不是，你就是歌姬吧。 傅青海的话，比最锋利的剑还要锐利，割在卢修斯的心脏上，比最鲁钝的剑还要疼痛，提醒他那些曾经被人击败的耻辱过往。 “呃啊——” 卢修斯怒吼一声，挥剑猛扑，剑光化作细密的剑网和绞乱的剑风，铺天盖地向傅青海罩来。 傅青海看到了攻击袭来，没有闪避或格挡，而是向卢修斯展示了，如果由自己挥出这一刀，将会是怎样的效果。 傅青海瞄准卢修斯胸甲和肩甲之间的连接处，刀尖递出骤然刺穿了柔软的肌肉纤维束，顺滑地切开血肉和骨头，干净利落地卸下了卢修斯的持剑之手。 卢修斯持剑的左手笔直向前飞去，鲜血从肩膀的残肢中涌出，浇湿了墙壁和脚下甲板，阿斯塔特的生理机能立即展开止血，动力盔甲也将最后储备的战斗麻药及止痛剂注入血管和脊椎，带来化学之吻的刺痛感。 断臂之痛也无法影响剑客的心智，卢修斯毫不迟疑，一把抽出小腿刀鞘中的格斗短剑。 “唰！” 一眨眼之间，短剑和手掌飞向他的身后，鲜血浸透胸甲，卢修斯看向自己断掌的手腕，骇然的眼神一闪而过。 傅青海站在他的面前，彷彿从未移动过脚步，唯一的变化是他右手拔出的青之牙，被裂解力场煮沸的血液沿着刀刃噼啪作响。 庖丁解牛，傅青海接着朝卢修斯右手和膝盖展开了连击，如解剖般精确地砍下了卢修斯的左腿膝盖，被割开的机械结构和电子肌肉纤维束，伴随着泉涌的鲜血喷出火花，反手抽回的另一刀斩断了右大腿，青之刃的裂解力场在一次次电弧闪动中将固体物质化为尘埃。 卢修斯倒在了地上，大名鼎鼎的无瑕之刃，第三军团最优秀的剑客，如今沦为一具裹在破损盔甲中的残躯，所有残存的血液被挤向甲板，汩汩成一滩赤红溪流。 傅青海甚至没有浪费多少时间，电光火石之间，卢修斯已然落败。 “卡密尔，过来，现在！” 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吩咐道。 接着，他脚尖一勾，将面朝下匍匐在地板上的卢修斯翻了个面，刚才的四刀，傅青海卸下了卢修斯的左手臂、右手腕、左膝盖和右大腿。 医疗兵已经在快步跑来，他看到了，刀光连闪，傅青海正在冲着脚边毫无反抗之力的身影接连出刀。 “哧！”“噗！”“嚓！” “啊，啊啊——” 王庭剑士疼得大肆痛呼。 傅青海活生生把卢修斯削成了一个人彘。 但就是不杀他。 傅青海收刀回鞘，对卡密尔说道： “把他的血止住，别让他死了。” “啊？” 医疗兵大惊失色，不明所以。 “照做！” 傅青海下了死命令，卡密尔尽管不明白，依然蹲了下来，悉心而仔细地替卢修斯处理四个断肢的伤口，陆战医疗兵是治疗外伤的行家，纳米机械粒子很快堵住了血流不止的断口，配合星际战士自身的拉瑞曼器官，卢修斯逐渐脱离了生命危险。 卡密尔一阵忙活，好不容易止住了四个断肢的流血，抬起头来一看。 傅青海手持瓦钢剑，正一脸专注地在卢修斯的光头大脑门上，仔细地雕刻着什么。 卡密尔：“……” “滚，滚开……” 卢修斯破口大骂，脖子扭动，脑袋不断地挣扎着，然而傅青海的无情铁手死死地箍住了他的下巴，让他动弹不得。 “嗯……” 傅青海站起身来，将格斗短剑尖端残留的血珠甩干净，插回大腿一侧，满意地欣赏起了自己的作品： “青山可汗，手下败将。” 傅青海的手一直很稳，比外科医生的手术刀还稳，堪比精密机床上的机械臂，细密的低哥特语雕满了卢修斯的脑门，还是漂亮的花体小字，保证恐惧之眼里的每一个人都能念出。 “你会记住我的名字的，卢修斯。” 留下这句话，傅青海拍了拍手： “走吧。” 两人转身离去，徒留卢修斯在地板上扭腰翻滚挣扎。 刚走出没几步，乔士达一脸焦急地迎了上来，低声道： “可汗，你来看。” 乔士达可不认识什么无瑕之刃卢修斯，也不明白傅青海为什么要单独折磨一个帝皇之子，他将傅青海领到一间敞开的舱室内，里面躺着一个身穿药剂师动力盔甲的帝子战士，现场有激烈打斗的痕迹，看他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应该是被乔士达的动力爪刨死的。 乔士达没管脚边的尸体，伸手指向舱壁前的一排置物架。 成排的透明水晶瓶，一坨又一坨的肉块浸泡在搅动的羊水中，隐约流露出带红的色调，周遭连着银色脂肪和肉丝。 基因种子！ 傅青海眼睛瞪大。 傅青海豁然转头看向乔士达，欲言又止，最终是喟叹道： “老乔，你变了。” 乔士达正色说道： “不，可汗，我没变。” “你可以接纳我，接纳曾经的荷鲁斯之子，作为麾下的斡鲁朵，再接纳帝皇之子的基因种子又如何呢，就算把这些东西全部破坏，也总比留给叛徒们制造更多叛徒来得好。” 傅青海拍了拍乔士达的肩膀： “说得没错，我会仔细检查这些基因种子的变异程度的，把他们全部带走！” …… 欢乐颂歌号重型巡洋舰，舰桥。 舰长看着监控屏幕上，卢修斯正在被傅青海一刀一刀剐成人彘，目光呆滞而麻木。 卢修斯居然败了。 尽管那是个不折不扣的大混蛋，可是舰长也不得不承认，挑遍军团无敌手的卢修斯，是不可多得的剑术大师。 如今不仅一败涂地，还惨遭刻字羞辱。 舰长看了一眼旁边的通讯船员和技术神甫，问道： “传送成功了吗？” 技术神甫答道： “一切正常，三个终结者小队已经抵达传送平台，正在前往中层甲板。” 早在卢修斯刚被傅青海击倒的时候，舰长就不再管什么卢修斯的命令，毫不犹豫地通知了其他战舰，欢乐颂歌号上发生的变故。 整个中层甲板被两个星际战士打穿打烂，无瑕之刃卢修斯被削成了人棍，此刻舰长只想低头祈祷，向伟大的欢愉王子祈祷，不要再让损失进一步扩大了，最好能活捉那两个白色疤痕的阿斯塔特和那两个越狱逃窜的灵能者，哦对了，还有奇怪装甲人和绿色变异人。 这样才能消除领主指挥官大人的愤怒。 …… “咚、咚、咚、咚！” 整齐划一的沉重脚步声，踏在坚实的钢铁甲板上，并在中层甲板的通道两端响起。 左边，一队手持动力雷锤的冥府型终结者，右边，一队手持突击炮和自动炮的铁骑型终结者，包围了这条并不算长的战舰通道。 他们目光冷肃，步伐铿然。 誓要将这两个不知死活跳帮巡洋舰的白疤战士弄死。 然而他们最后看到的景象，是一个金色火花闪耀的火环，傅青海站在里面冲他们挥了挥手，旁边站着的乔士达和卡密尔，怀里抱着一大堆透明水晶瓶。 “嗞嗞……” 火环旋转着熄灭了。 整个战舰通道空空如也。 两队终结者停下脚步，隔空对视。 空气静得落针可闻。 ………… 第一百三十章 一发入魂 烈马号轻型巡洋舰。 鼓起全力释放完最后一个维度之门，陈忻露眼睛合拢，身子一软，无力地向旁边倒去了。 站在她旁边的傅青海，下意识伸手将冰山御姐揽在了臂弯里。 舰长室外，刚刚走过来的张妤柠，看到这一幕,狭长的大眼睛霎时一眯。 傅青海二话不说直接把臂弯里的女人往外推出去，陈忻露向旁边飞了出去，幸好姜一夏眼疾手快一把接住，抱在怀里。 张妤柠脸上的表情这才由阴转晴，她和罗恩、尤金等人正准备走过来，傅青海伸手制止了他们： “等一下。” 傅青海冲尤金·埃利诺吩咐道： “拿喷火器和消毒气雾罐过来，按照生化武器的预处理流程走一遍。” 尤金一愣，连忙点头,转身去安排了。 三十个护教军依然秩序井然地待命在舰长室外，待尤金拿来了消毒设备和喷火器，傅青海、乔士达和卡密尔，直接用喷火器往身上扫，当做高温杀菌，没有穿戴动力盔甲的三个女人，也要接受消毒气雾罐的喷淋。 和生化危机出来的轮回者战斗，就是这点麻烦，要论正面战斗力吧，也谈不上有多强，但就是这种微观层面的传染性，令人防不胜防。 傅青海现在身为连长和舰长，不能只图方便省事,更要考虑周全，别一不小心传染了某些免疫力低下的凡人船员，导致烈马号的船舱里爆发丧尸瘟疫。 一番处理完，傅青海让尤金把陈忻露三人安排到了医疗甲板,接受进一步的治疗,根除注射在身体内的各种药剂，并命令护教军们乘坐雷鹰炮艇返回科考船，自己则和其他人返回了各自舱室，稍作休整。 …… 舰长室内。 傅青海脱下了漆面斑驳的动力盔甲，简单冲淋沐浴后，换上灰色的麻布袍子，坐在旋转座椅上，手里拿着一個小本子和一支机械笔。 小本子上，第一个名字，已经被划掉了。 无瑕之刃，卢修斯。 中间一条横线，表示已经交过手。 顺着这个名字往下看： 剑锋战士，考斯·韦恩。 报丧之鸦，尼康纳·沙罗金。 群鸦王子，亚戈·塞维塔·里昂。 …… 最后一个名字。 黑色元帅，西吉斯蒙德。 真正的原体之下第一人，黑骑士，剑圣，西吉斯蒙德。 傅青海的目光在这个名字上停留了许久。 这是傅青海做的一个名单,专门记录自己要挑战的人。 明明脑子里就能记得,为什么要专门弄个小本子呢？ 因为这样显得比较有仪式感。 这是单纯的战士名单,不包括伊斯坎达尔·卡扬、塔里忽台·也速该和阿扎克·阿里曼这种知名智库。 但是包括背叛者卡恩和无敌战帅阿巴顿。 像狩猎大师朱巴·可汗，怯薛之主秦夏，在正常的时间线里，已经没有机会再和这两人交手了。 唯独群鸦王子赛维塔，傅青海比较纠结，该不该把这个人放进去。 和其他人单纯的武技高超不同，赛维塔这个逼，其实是一个灵能天赋很强的星际战士，午夜领主的原体康拉德·科兹本身就灵能天赋拉满，子嗣们出智库的概率也很高，但是科兹向来悲观迷信，不准手下们修炼灵能，所以赛维塔也就没能成为智库，并且一直隐瞒自己会灵能的事实，经常用这招在战斗中阴对手。 刨去灵能，实打实的论武技，赛维塔很强，但不算特别强。 傅青海轻轻合上了小本子。 口中低声叨念： “卢修斯，哼哼，无瑕之刃卢修斯，不灭者卢修斯。” 傅青海击败的第一个有名有姓的阿斯塔特知名人物。 卢修斯，前帝皇之子第十三连连长，虽然是第三军团第一剑客，但实际上在成为色孽神选之前，他的战绩一直比较拉胯。 一般这种武艺高超的人，性格都是比较孤傲自负的，但是卢修斯这家伙，对平级同僚嫉妒心又强，又喜欢跪舔高阶领导，在登陆场大屠杀中，先是和忠诚派一队，随后仅仅因为索尔·塔维兹取得了指挥权，就嫉妒反水投到了叛乱派那边，害死了很多忠诚派的帝皇之子。 他的两大拉胯战绩： 第一，在训练笼里，卢修斯先是把怀言者首席牧师艾瑞·巴斯血虐一顿，但是被加维尔·洛肯察觉到了其过于依赖技巧而忽视结果的作风，一拳放翻。 傅青海这一拳，致敬洛肯。 第二，在后续对幸存忠诚派的不断猎杀中，卢修斯遭遇了鸦王座下的头号刺客——报丧之鸦沙罗金，被沙罗金两次击败，先是在脸上划了对称的两刀羞辱，然后又被捅穿了两颗心脏和咽喉。 傅青海这四刀，致敬沙罗金。 本来卢修斯都死透了，老中医都打算废物利用解刨他来研究了，结果这货莫名其妙从手术台上坐起来了，趁老中医没反应过来，一溜烟跑了。 色孽赐福。 卢修斯进了恐惧之眼后，觉醒了灵魂窃贼的属性，战绩持续刷新拉胯，但是任何人，只要杀死了卢修斯并在这个过程中感受到了一丝满足，就会在之后的时间里，长得越来越像卢修斯，最终彻底变成卢修斯，而自己则成为卢修斯胸甲和肩甲上的一张蠕动人脸。 附身夺舍，得名“不灭者”卢修斯。 这个设定，很明显来自于日本灵异恐怖电影的灵感，川上富江，川又伽椰子，都有类似的夺舍过程，细节尤其相像。 夸张到什么程度，连没有血肉身体的太空死灵，都会中招，包括后来卢修斯被一颗地雷炸死了，然后他夺舍了制造那枚地雷的工人。 所以傅青海千叮咛万嘱咐，不能让卢修斯死了，虽然理论上来说，卢修斯是进入了恐惧之眼后，才成为了“灵魂窃贼”，但是傅青海不敢赌，万一色孽的赐福此刻就生效了呢。 “在想什么呢？” 一声轻轻的女声，在傅青海耳旁响起。 傅青海从沉思中回过神来。 他将身侧的张妤柠揽到怀里，脸庞埋进黑色发丝间深深嗅了一口，低声道： “没什么。” “那三个女人，你打算怎么处理？” 张妤柠问道： “我记得你之前和她们是有仇的。” “唉，是啊。” 傅青海想起来也觉得糟心，无奈叹息一声： “路过哪个巢都，顺便把他们放下去吧。” “哼。” 恶灵美人轻哼一声： “依我看，随便塞进逃生舱里扔出去算了。” “啊哈哈。” 傅青海干笑一声，挠挠头： “转头就把人弄死，不太好吧。” “不过。” 傅青海看着怀里的张妤柠，正色道： “如果你坚持的话，可以，没问题。” “嘁。” 张妤柠皱了皱鼻子，面带不屑： “以退为进是吧，渣男！” 傅青海一脸无辜，摊手道： “我渣谁了？” “但凡心软的，都是渣男。” 张妤柠抛下结论。 傅青海看着张妤柠娇憨的模样，忍不住伸出手指抚平了她皱起的精致鼻头。 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战斗经过，又和张妤柠腻歪了一番，傅青海从旋转座椅上起身，走出舰长室，前往医疗甲板。 …… 这一波灵能跳帮行动，斩获颇丰，刷到了一大堆同化点数，但是傅青海还是有些不满足。 他要去看看陈忻露醒了没有。 来到医疗甲板的某间医疗舱室内，昏迷着的陈忻露平躺在床上，脸色红一阵白一阵地变幻着。 傅青海皱起了眉头，看向一旁的卡密尔，问道： “怎么回事，我记得她不是好转了吗，怎么现在又成这个样子了？” 卡密尔摊开手，道： “我只是用化学调节器压制了她体内的那些药剂，但是最后使用魔法那一下，又把她体内的药剂激活了。” “你打算怎么办？” 傅青海问道。 卡密尔说道： “刚才船员已经教会了我怎么使用你们的设备，我打算给她做一个全面的血液透析，帮她洗干净一部分身体里的药剂成分，剩下的就要靠她自己的代谢排出了。” 说完，又背过身去操作设备了。 “嗯。” 傅青海点了点头。 忽然，他注意到陈忻露的眼皮下动了动，睫毛轻颤，嘴巴微张，似乎要说什么。 傅青海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喂，陈忻露。” 傅青海心里有个计划，一个进一步赚取同化点数的馊主意，得陈忻露配合才能实施。 “嗯，唔……” 冰山御姐焦躁不安地扭动着身子，脸偏向了一边，嘴里哼哼唧唧着什么听不懂的话。 傅青海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意思，手指掐住陈忻露的脸，硬生生掰了过来，口中说道： “先醒醒，有事和你说。” （PS：此处大段删减情节。） “梦醒了是吧，听我说。” 傅青海看着陈忻露，正色问道： “伱的维度之门，最大，能拉多大？” “啊？” 陈忻露一脸茫然，她还没有从刚才的情景中反应过来，整个人脑袋都是蒙圈的。 “我说……” 傅青海正准备再次重复一遍自己的问题，陈忻露忽然打断他道： “你把手指亻申到我嘴里！” 傅青海眼睛一瞪： “狗屁，你自己咬上来的。” “我不信！” “要我调监控吗？” “我……” 陈忻露失语了。 “你们在说什么？” 不远处正在调试设备的卡密尔转过头来。 傅青海一脸哂笑和戏谑： “我这就叫个船员过来，拿数据板给陈小姐看看录像。” “不……不用了。” 见傅青海如此笃定，陈忻露低下了头，嘴里嗫嚅着说道。 傅青海收起了脸上的哂笑，认真地重复刚才那个问题： “你的维度之门，最大能有多大？” 陈忻露默默地想了想，轻声说道： “《复仇者联盟4：终局之战》看过吗？” “嗯哼。” 傅青海颔首。 “那里面的维度之门有多大，我就能拉多大。” 陈忻露低声答道。 “嗯……这样啊。” 傅青海端起了手臂，摸着下巴，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放肆。 …… 四天后。 漆黑的太空中，烈马号轻型巡洋舰，光矛阵列旁。 一架雷鹰炮艇开启了尾部引擎喷口，调整速度，与巡洋舰保持同速平行。 傅青海亲自坐在雷鹰炮艇的驾驶座位上，一只手握着操作杆，一只手指着舷窗外的光矛炮口，对坐在自己旁边的陈忻露说道： “看到没有，就是那个！” 陈忻露点了点头： “看到了。” 帝国海军的光矛阵列，抛开尺寸不谈，光看外形，就很像一战时期的战列舰上的炮塔，一个巨大的方形炮塔上面，有一排身管口径比很大的长长炮管，那就人类帝国最大的激光武器——光矛。 新星炮不是谁都有。光矛、宏炮和鱼雷，构成了帝国海军战舰上的主要武器，光矛射程远，射击精度高，是远距离对轰时候的不二选择，有的光矛型号还对虚空盾有特攻，容易击穿虚空盾或者导致其过载，缺点是射速较慢。 宏炮射速快但是准头差，且射程比光矛短，对舰体的伤害还行，适合中近程对轰，而鱼雷的意义主要是速度慢且能制导，可以突破虚空盾的拦截。 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舰，为了给格纳库腾空间，没有宏炮阵列，只有光矛阵列。 傅青海问道： “你去过欢乐颂歌号的战舰尾部吗？” 张妤柠摇了摇头： “没有，我一上船就被带到了底舱监狱。” “啧。” 傅青海沉吟了一会儿。 这还难办了，光矛的口径比宏炮小，但也是不折不扣的巨型武器，可不是战舰通道这种狭窄的地方能塞下的。 傅青海又问道： “欢乐颂歌号上，你去过的最宽敞的地方是哪里？” 陈忻露想了想，道： “是登舰甲板。” 登舰甲板吗？ 傅青海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跳帮后的路径，以及对帝国巡洋舰舰体结构的大概了解，包括龙骨布局、隔舱分布、方向方位等等…… 嗯，不行，登舰甲板离等离子反应堆太远了，中间可能还隔着战舰龙骨，精金打造的龙骨可不是一发光矛能够击穿的。 既然要内部开花，那就得打在要害处。 傅青海认真而耐心地询问道： “陈忻露，你再仔细地回想一下，你能在哪个最靠近战舰尾部，又足够容纳得下光矛炮口的地方，开启维度之门？” 陈忻露蹙眉沉思良久，缓缓说道： “有一个地方可以，在底舱监狱最靠近战舰尾部的楼梯拐角处，那里空间足够宽敞，我也去过那里。” “很好。” 傅青海满意地笑了，戴上头盔，在通讯频道里吩咐道： “一号光矛阵列，001号主炮，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可汗！” 通讯频道里回答傅青海的，是负责光矛阵列和火炮甲板的凡人军官。 此时，火炮甲板。 光矛操控阵列前，是一个被硬连接固定在机位上的机仆，机仆两边，是忙碌着调整击发状态的船员们，他们的背后，站着乔士达、卡密尔、罗恩和张妤柠等人。 “一号光矛阵列，001号主炮，击发倒计时。” 机仆僵硬地嗓音说道。 “10、9、8……” 就在机仆数到“3”的时候，陈忻露佩戴着悬戒的手指猛然挥动，在漆黑无垠的太空中，在光矛主炮的正前方，拉出了一个巨大的维度之门。 维度之门的另一边，是冥界级重型巡洋舰的底舱某处，阴暗昏沉的灯光从里面照出，因为维度之门的瞬间连通，导致舰内空气大量逸散，形成了气压空洞。 太空之中，无声无息。 激光发生器将无数道光束聚焦为一股，金色的光芒，仿佛天降的神罚，既辉煌，又灼热，笔直地从炮口里射出，一瞬间耀眼的光芒导致傅青海的护目镜都自动调低了感光阈值，来保护视觉。 光矛没有奔向漆黑的深空，而是径直没入了维度之门的火环里。 成功了！ 傅青海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这是傅青海精挑细选的开口方向，正对着战舰尾部的等离子反应堆，他亲眼看到，巨大的金色光束将底舱监狱彻底淹没，并瞬间击穿了层层舱壁，直奔战舰尾部而去。 维度之门火环的边缘，被持续激射的光芒边缘微微擦到了一点，“嗞嚓”一声，熄灭了。 似乎受到了某种打断施法的反噬，坐在副驾驶的陈忻露，脸色一白，眼睛一翻，再度晕倒了过去。 傅青海连忙俯身查看。 还好，还有呼吸，还活着呢。 现在傅青海来不及关心欢乐颂歌号的等离子反应堆被击中了没有，毕竟一栋大楼那么大的反应堆，闭着眼睛打应该都要击中了吧，傅青海赶忙在通讯频道里问道： “怎么样，那边，那个机仆有反应吗？” 此刻，火炮甲板，乔士达手持武器，周周围站满了武装水手，所有人全都如临大敌地盯着机仆的后背，看着这个枯瘦的半人半机械，依然呆呆地耸立原地。 “可汗，机仆暂时没有任何变化。” 乔士达对着通讯频道回道。 “青山，没有感知到灵魂的转移。” 张妤柠也在通讯频道里发声。 很好，看来，要么卢修斯没死，要么卢修斯死亡的因果没有算到这个按动发射按钮的机仆头上。 傅青海暗暗点头。 傅青海故意让机仆来完成光矛击发，而不是凡人炮手，就是基于这样的考虑。 等离子反应堆被击中引发的连锁爆炸，再结实的战舰都要解体，但是解体不会发生在一瞬之间，而是会随着爆炸的传导、龙骨的断裂和船体的撕碎而层层递进，运气好的话，还有逃生机会。 甚至有怀言者乘坐这些战舰碎片跳帮极限战士的先例。 人类帝国的海军战舰，在各种科幻IP里突出一个结实耐造，在太空海战时代还使用撞角的船，防御之牢固是不可想象的，精金龙骨是基本操作，船壳的厚度动辄几十米，几十米厚的复合装甲板，即便虚空盾过载失效了，硬挨几发光矛和宏炮也不至于当场解体。 但是来自内部的攻击就不一样了。 除了作为支撑骨架的战舰龙骨，不会有人奢侈到在战舰内部密密麻麻的舱壁里玩精金装甲。 【你杀死了帝皇之子星际战士……】 【积分赛进度增加……】 【你杀死了……】 …… 无数条同化点数的提示信息在脑海深处闪烁，直到…… 【你击毁了冥界级重型巡洋舰欢乐颂歌号……】 【积分赛进度增加……】 “哈哈哈哈！” 傅青海畅快地抚掌大笑，不用看到另一边的场景，通过积分赛进度的大幅增加，就已经知道了结局。 傅青海转念一想，会不会还有一种可能：现阶段的卢修斯，根本就没有灵魂窃贼的能力？ ………… 第一百三十一章 是兄弟就来改造 机神仆从号科考船，实验室。 “大师，怎么样，能用吗？” 傅青海看着昆托大师，问道。 心里已经打定主意，要是这些基因种子已经被污染了，正好就地销毁。 “没有问题,小洛克。” 昆托大师从实验台前直起身子，说道。 “实际上，你可能太保守了，小洛克，基因种子的遗传物质是相对比较稳定的，这是帝皇和他的秘密实验室几千年来的研究成果,我对混沌的了解程度不算高，但如果仅仅只是后天的器官改造和药剂注射，是很难让基因种子彻底变异的。” 昆托大师的言下之意：那些外观已经明显发生了改变的帝皇之子，其实他们的基因种子也是可以回收利用的，因为他们接受的是后天的改造，而不是先天的变异。 叛徒星际战士和混沌星际战士还是有距离的，如果是噪音战士和附魔战士那样的，才是彻底没用了。 傅青海清楚这一点，帝皇之子的秘密改造计划，很早就在基因原体的授意下开始执行了，差不多是大远征中期,他们想要成为更“完美”的星际战士，那个时候福根还没有彻底堕落，所有的改造都是单纯的生化改造，没有灵能和混沌的影响掺杂在里面,但也足够强大,秦夏就是被艾多隆的改造喉咙阴死的。 甚至在乌兰诺大捷的庆祝阅兵仪式上,察合台·可汗就与福格瑞姆有过言语交锋,可汗讽刺福根对自己的子嗣们做了些见不得人的事。 傅青海没有回收战死的帝皇之子的基因种子，一来他担心老中医的药剂已经深入骨髓难以根除,二来跳帮行动时间紧迫也没有空闲去回收。 “相反,小洛克。” 昆托大师敲了敲桌子，说道： “正是因为基因种子的密码我们没有彻底破解，将已经成熟的阿斯塔特进行‘全新全异化’，或许是稳妥可行的，但是如果妄想在基因种子阶段，就直接创造出新的阿斯塔特，无疑是不自量力的。” 昆托大师在提醒他的学生，别太膨胀了，基因种子是很复杂的，不要企图对基因种子直接动手动脚。 傅青海赞同地点了点头： “您说的没错，大师，您是睿智而清醒的。” 生物贤者是很容易堕落到混沌那边去的，原著小说里很多有名有姓的生物贤者，最后的结局都是成为了黑暗机械神教，老奸巨猾的昆托能混到如今这种地步，和他的人间清醒也是分不开关系的。 他就是那种在禁令红线上反复横跳的技术神甫，总喜欢搞点小事情,但永远不会彻底突破禁令。 昆托大师的话,几乎提前印证了第二十一次建军,即大名鼎鼎的“诅咒建军”的结局。 991.M35，机械神教企图修改基因种子，制造出更牛逼的“类原体”星际战士，想要一步到位。结果产生的新战团，几乎各个都有缺陷和变异，要么灵能活跃堕入混沌，要么身体崩溃慢性死亡。大部分新战团都被老战团和审判庭消灭了，故而被称作“诅咒建军”。 不过，也有的新战团没有变异，或者是良性变异，但也因为歧视和不信任，被审判庭硬生生逼反了。 相反，像贝利撒留·考尔那样，在现有的十九道手术的基础上增加改造手术，把原有的星际战士“原铸化”，才是稳妥可行的方案。 “你真正需要担心的，不是基因种子的变异，而是那些来自其他人的审视目光。” 昆托大师提醒道。 傅青海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星际战士的文化习俗，来自于其军团母星和征兵世界，但是星际战士的外貌特征，来自于其基因种子。 火蜥蜴军团人均黑叔叔，并非手术前专门挑选黑人新兵，而是手术后汗腺改进器官发生了变异。 阿尔法军团每个人都和基因原体长得一模一样。 午夜领主和暗鸦守卫，都有同一种变异特征：皮肤苍白，瞳孔漆黑。 还有两個星际战士军团的基因种子自带美颜：圣血天使和帝皇之子，圣血天使很多金发型男，帝皇之子很多白发帅哥，都是阿斯塔特里著名的颜值天团。 傅青海在欢乐颂歌号上遇到的帝子战士，人均光头丑脸，那是因为玩改造和磕药剂玩过了，带来某些类似脱发和面瘫的副作用。卢修斯堕落前也是一个白发大帅哥。 大清洗是一场彻底的清算，帝国已经明令禁止使用叛徒军团的基因种子。 傅青海的连队里，有一两个白发帅哥星际战士没什么，要是有上百个和帝皇之子特征明显相似的星际战士，或许会引来别人说三道四的闲言碎语，更进一步可能会招惹来自审判庭的调查。 傅青海满脸无所谓： “没什么大不了的，忠诚由我亲自把关，剩下的，只不过是拳头大小的问题罢了。” 傅青海料想，从实力的地位出发，同审判庭谈话，想必他们是会认同的。 七十份来自帝皇之子的基因种子，为神机兄弟会的基因库增添了新储备。 傅青海已经开始物色新兵的人选了。 …… 烈马号巡洋舰，训练笼。 傅青海和乔士达正在搏斗。 卡密尔在场外围观。 罗恩和阿普顿还在战舰管道里玩躲猫猫。 “砰！” 乔士达再一次被傅青海扔了出去。 “这就是摔跤，老乔，一种在披甲状态下依然可以发挥作用的古老格斗技术。” 傅青海擦了把汗，说道。 傅青海很喜欢把乔士达喊作“老乔”。 OldJoe。 有一种使唤美国总统的感觉。 乔士达精疲力尽地从地板上爬起，龇牙咧嘴地说道： “在徒手格斗这一块，你确实已经登峰造极了，可汗，我从没见过其他星际战士，如此地擅长空手搏杀。” 傅青海摇了摇头： “你见识过的太少了。” 傅青海还没去过街霸宇宙和拳皇宇宙呢，那才是格斗爱好者的真正天堂。 卡密尔在笼外看得心痒难耐，忍不住开口道： “青山，老乔，我也想试试。” 乔士达诧异地看向了身披白大褂的卡密尔。 傅青海点头：“没问题，进来吧。” “我收着力陪你练练。” 卡密尔三两下脱掉了碍事的白大褂，露出了一身贴身短打，黑色紧身T恤和大短裤，进入了训练笼。 卡密尔随手摆出了一个拳击的抱架，脚下步伐灵活地踩动，有那么点拳王阿里蝴蝶步的意思。 卡密尔是典型的西欧白人，皮肤苍白，毛发旺盛，手臂和小腿都是毛茸茸的。 傅青海笑了笑。 “练过？” 卡密尔点点头： “我一直都热爱综合格斗，在UED服役期间和也陆战队员们练习过很多次。” 五十块钱的好兄弟能有什么格斗技术。 傅青海心里不屑一顾。 “来吧。” …… 出乎傅青海的意料，卡密尔的格斗技术还不赖，有那么两下子。 关键在于，傅青海发现这个家伙有很强烈的战斗欲望，这种欲望，大部分时间都被CMC-405动力装甲掩盖了，除了用曳光榴弹烧死轮回者的那次昙花一现。 巡洋舰的餐厅里，机仆端着饮料和酒水，僵硬地走了过来，低头躬身将酒杯递上桌面，尽管他不理解何为“恭敬”，但程序就是这么设定的。 “你为什么不参加陆战队？” 傅青海问道。 “哦不，陆战队员不是一种高价值的战斗单位，他们会很轻易地被指挥官放弃掉，我可不想遭受这种待遇。” 卡密尔答道。 外科主刀医师，无论在什么国家都算中产阶级和高级知识分子了，卡密尔不愿意与那帮切除神经的罪犯为伍也是可以想见的。 傅青海想了想，找了个角度切入话题，正色问道： “伱对于未来是怎么打算的，卡密尔？” 卡密尔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放下杯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直截了当地问道： “你想让我加入你的社团，对吧？” “不。” 傅青海摇了摇头，紧盯着卡密尔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你说反了，是我愿意给你一个变强的机会，至于能不能抓住这个机会，取决于你自己。” 卡密尔侧头避开了傅青海的目光，喝了一口酒，说道： “不得不说，你很强势，青山。” “你知道什么是轮回世界，卡密尔，强人政治既管用又受欢迎，民主自由的那一套在这里只会遭人唾弃。” “你说得没错。” 卡密尔手里转着酒杯，眼神放空，酒精上头，似乎陷入了回忆，开始缓缓讲诉： “你知道吗，我出生在一个新教家庭，从小被灌输的精英教育，我小时候曾渴望成为一个职业拳手，我痴迷于所有的格斗赛事，可这样的想法在那样的家庭里，是彻头彻尾的离经叛道，最终我还是服从的父母的要求，按部就班地读书、学医、工作，最终娶妻生子。” 卡密尔一边说，一边喝。 “我不知道你进入轮回世界前，是个什么样的人，青山。我曾经是英国皇家布朗普顿医院的医生，我有一个漂亮贤惠的妻子，我还有一个听话懂事的儿子，很多人羡慕我的生活，可我自己并不这么看，我内心深处依然渴望那些有关鲜血和暴力的东西。” 说到这里，卡密尔自嘲一笑： “可是当我进入了轮回世界，当UED的征兵广告和参军申请单摆在我的面前，我曾经以为，重活一世，我可以鼓起勇气选择成为一名陆战队员，或者劫掠者，或者火蝠，但我没有，我还是怕死，我依然选择了曾经让我深恶痛绝的医疗行业，成为一名受军队重点保护的医疗兵。” “你能理解这种……矛盾吗？” “我其实可以离家出走，去混迹于伦敦的地下黑拳赛，与那些粗野之人为伍，去享受我喜欢的鲜血和暴力，或许能侥幸混出头，或许一事无成，晚年在穷困潦倒、牙床松脱和阿尔茨海默中度过余生。” “但我不敢，我怕死，我也怕穷，最终我还是听从了父母的建议，去成为一名体面的外科大夫，我精于此道，我可以说我是一个优秀的医生，但我又心有不甘。” 卡密尔仰起脖子狠狠灌了一大口酒。 他抹了抹嘴角的酒液，撑起眼皮，看向傅青海，再次问道： “你能理解这种矛盾吗，青山？” 傅青海双手抱胸，点了点头： “我能理解，你是一个渴望刺激的精致利己主义者。” “你总结得很到位。” 酒不醉人人自醉。 卡密尔几杯下肚，眼袋浮肿，醉眼迷蒙，酒嗝连连，懒声说道： “嗝～不过，我想了又想，我确实需要改变了，青山，谢谢你提供给我的机会。” 他猛然仰靠在椅背上，朝天张开了双臂，大喊道： “让我拥抱一种全新的生命形式吧！” 话说到了这里，傅青海反而谨慎起来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把自己灌醉了的卡密尔，说道： “在你迎接全新的生命形式之前，我得提醒你……可能会死。” 卡密尔大手一挥，卷着舌头嘟囔道： “没……没事，我还有三条命。” 说完，“噗通”一声，趴在了桌子上。 傅青海看着面前醉倒了的卡密尔，心里想的却是： 我是不是不该给他喝“第二好”？ 他酒醒了以后，发现自己浑身赤裸地泡在培养罐里，会不会后悔，会不会责怪我？ 啧，这可是你自愿的，卡密尔。 …… 傅青海没有给卡密尔反悔的机会，没有等酒醒，几个船员直接把他从烈马号的餐厅抬到了昆托大师的实验室里，傅青海取了一颗白色疤痕的基因种子，交给昆托大师培育超人器官，然后就直接将麻醉剂注入卡密尔的体内，把他推进了低温培养舱里。 傅青海把张妤柠唤至跟前，说道： “趁他休眠沉睡的这几天，让他做几个梦，看看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是什么。” 张妤柠微微点头。 瓦拉克不能像弗莱迪那样，直接制造梦境并在梦中杀人，但他可以引导人类在梦境中展现出自己内心深处的恐惧或者执念，电影《鬼修女》里的资深神父都中了这招。 权当是一种灵异政审了。 …… 一周以后，昆托大师已经培育完成了十九道手术所需要的全部器官，剩下两道手术，超级士兵血清和魔多客之脑，也已经准备就绪。 阿斯塔特版本的超级士兵血清，需要从傅青海的身体里提取制造，产量不稳定。 在战锤40K宇宙实施魔多客之脑的改造，可能会导致灵能觉醒，有一定风险。 但是由生入熟需要一个过程，总是得有尝试的嘛，反正卡密尔说他有三条命，死了就死了，死了有缘再会。 倒是乔士达，他不是轮回者，而是本地土著，死了就没了，乔士达的“全新全异化”改造，可以拖后一点。 傅青海和张妤柠在实验室里碰头。 傅青海问道： “他梦见了什么？” 张妤柠面色古怪，道： “卡密尔是个gay，是个深柜。” “啊？？” 傅青海张大了嘴巴。 “可是，可是他告诉我，他在现实世界里，是有老婆孩子的。” 张妤柠道： “这就是他最恐惧的地方，他害怕他的真实性取向被人发现。” 傅青海挠了挠头。 这倒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了。 卡密尔喝巢都名酒“第二好”都喝到神志不清了，依然没有把这个秘密说出口，看来可能真的是他藏在内心最深处的隐秘了。 “有点奇怪，但不影响。” 傅青海决定还是要给卡密尔实施晋升改造。 …… 这一回，傅青海亲自操刀，昆托大师从旁辅助。 手术过程依然是又快又好，但是没有“昆托之血”的加持，培养的时间就略显漫长，每一道手术之间的间隔也不短。 傅青海不着急，他有的是耐心。 …… 这一天，傅青海和三个女人在舰长室里谈话。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修养，三个人都已经恢复了全盛时期的实力和状态。 “三位，既然都已经恢复了，那么就可以聊聊之后的打算了。” 傅青海靠在旋转座椅里，淡淡说道。 陈忻露坐在傅青海面前，正色说道： “青山，感谢你将我们从敌人的手里救了出来，或许你的主要目的并不是救我们，但我依然要感谢你。” 傅青海摆了摆手： “扯平了，你在击毁巡洋舰的行动中也帮了我大忙，话说你也赚了不少同化点数吧。” “是的。” 不等傅青海继续询问，陈忻露先一步说道： “我打算赠送给你一些轮回道具，青山，聊表谢意。” “轮回道具？” 傅青海略显疑惑： “和轮回物品有什么区别吗？” “轮回生命，世界之锚，这些都属于轮回道具。” 陈忻露还没开口，旁边的姜一夏就插话解释道。 哦……傅青海明白了。 陈忻露这个人没有被邪恶力量附身的时候，倒也不算心里完全没数。 傅青海问道： “什么样的轮回道具？” 陈忻露直接用赠予同化点数的方式，将一个不存在的物品直接转移到了傅青海的脑海深处。 【预言之眼】X3 出现在了傅青海的属性面板里。 陈忻露解释道： “预言之眼，使用以后，可以提前了解你的下一个轮回世界是哪个宇宙，提前做好准备。” 嚯！ 这么神奇的吗？ 傅青海心想难怪那些大社团，在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之前都做好了充分的准备，原来是有这个东西。 “我要怎么获得这个轮回道具？” 傅青海问道。 陈忻露说道： “等你的主神评级达到Lv.5级，轮回商店里就会解锁这个道具的购买选项，当然，你也可以找其他高级轮回者购买。” 傅青海了然，又问道： “除此之外，还有其他轮回道具吗？” 陈忻露还没说话，姜一夏就再次抢答道： “有，还有翻牌之手和轮回信标，这两个东西没有预言之眼那么贵，购买条件也不高，Lv.4级就可以解锁。” 说着，就耐心地给傅青海解释了起来。 “翻牌之手可以向其他轮回者展示自己的阵营，绝对真实，不可作假……” “轮回信标可以……” 坐在姜一夏旁边一言不发的黑袍女巫，斜眼瞟了自己滔滔不绝的队友一眼。 觉得她今天有点过于热情了。 ………… （PS：上一章有删减内容，我发在章评里被吞了，有的书友没看到，我更新了章节内容，可以重新刷新一遍看看，如果想看小细节的，群里有完整版，没什么车，就是丰满一下人物描写。） 第一百三十二章 马尔攒 漫长的航行旅途，科考船和巡洋舰组成的超小型舰队，在茫茫虚空和亚空间之中，一漂就是七个月。 卡密尔的改造顺利完成。 这个又想追求刺激，又怕死的外科医生，也变成了魁梧强壮的两米六大只佬。 乔士达的改造也顺利完成。 光头战士一开始对改造颇有疑虑，他觉得可汗你这样做,和帝皇之子又有什么区别呢？傅青海拍着胸脯吹牛说：区别就是我比老中医更牛逼！ 神机兄弟会，又多了两个全新全异星际战士。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遗憾，卡密尔和乔士达都没有发生灵能觉醒。 但是魔多客之脑依然赋予了他们的大脑足够的强化：过目不忘，快速学习，超级计算，天才理解…… 乔士达还不觉得有什么,乔士达少年时代只是克苏尼亚矿业世界里的一个帮派成员,并且晋升前的大部分记忆都已经模糊了，星际战士的刻苦训练早已写入肌肉记忆之中。 但卡密尔可谓是欣喜若狂,卡密尔是一路从本科读医学专业读到博士的人，他深知读书求学的艰难和痛苦，如果早有魔多客之脑这么神奇的器官，他可以半年就修习完医学专业的所有课程。 由此可见，魔多客之脑带来的最大好处，不是灵能觉醒，而是缩短了星际战士培养所需的时间！ 同时，七个月的时间,两套崭新的MK8戡乱型动力盔甲，也在歌利亚级铸造舰上生产完毕。 MK5异端型是一种拼凑型号,不做比较，和MK4极限型与MK6渡鸦型比较的话,MK8戡乱型有如下优点： 动力背包：尼亚德拉扎撒反应堆,体积更小，噪音更低，输出更澎湃。 内部结构：活体金属,更精密复杂，可以吸收反应堆的能量自我修复。 外部装甲：陶钢-塑钢-钛合金三重复合装甲，抗穿甲性能更强。 头盔目镜：主被动透视的黑科技，在巷战跳帮战等特殊地形中更有利。 MK6渡鸦型动力盔甲，是为了静音降噪牺牲了部分防御力的特殊型号，以鸦王之名来纪念，除了暗鸦守卫尤其钟爱，其他军团没有那么喜欢这款盔甲。 而傅青海自己的青之壳动力战甲，则又比MK8戡乱型动力盔甲多了振金电子肌肉纤维束，和青冥人工智能的芯片插口，以及一大堆来自钢铁侠Mark系列战甲的小玩意儿。 前面说过，青之壳的外形，在星际战士动力盔甲的基础上，融合了钢铁侠战甲的设计元素，更棱角分明，更有肌肉感。 这也是完美人类的轮回者一眼就认出了傅青海的缘故。 这是他标志性的战甲。 目前，乔士达正在跟随傅青海学习徒手格斗技术，卡密尔正在跟随昆托大师进修药剂师课程。 …… “他尚可战斗，给他疗伤。他已重伤不起，减轻他的痛苦。他已然陨落,从他体内取回属于战团的东西。当一位战死星际战士的基因种子回到了战团,就意味着他不曾死去。若是没有死亡，痛苦也就失去了意义。” ——某战团药剂长 这段话很好的形容了药剂师的日常工作，除了疗伤和回收基因种子，为重伤不治的星际战士实施安乐死也是药剂师的工作之一。 傅青海和史兰，已经把卡密尔曾经的那套CMC-405型动力装甲拆成了零件，然后把原本装在大盾牌里的“庇护者”医疗模组，整合进了一个医疗背包里，背包加装了机械触手和伺服臂。 左臂保留了A-13曳光榴弹发射器，UED的阴人致盲小玩意儿，右臂则是“刽子手”金属活塞装置，专门用来为重伤的星际战士带来“帝皇的安息”。 这一套动力盔甲没有专门定型，只是在肩甲上涂了“正螺旋”的标志，作为药剂师的象征。 因为卡密尔的医疗背包就和傅青海的飞行背包是一样的，可以自行拆卸，手臂上的两个装置也可以拆卸，全部拆下后就是一套标准的MK8戡乱型动力盔甲。 模块化设计，代表着先进的道路。 随后，青山那颜汗发布一系列人事任命调整： 乔士达·灰烬，担任兄弟会第一战术小队队长，战术小队目前只有他一个人。 卡密尔·利姆，担任兄弟会药剂部药剂长，药剂部目前只有他一个人。 …… 傅青海询问过罗恩的意见，问他愿不愿意成为一名阿斯塔特。 罗恩表示不愿意，他还想和女人上床。 傅青海也就没有强求。 陈忻露三人依然赖在巡洋舰上，领航员为舰队规划的路径上没有合适的巢都世界，遇到矿业世界和农业世界，三人也是找各种理由不下船，摆明了要蹭船，傅青海也就由得她们了。 “笃、笃、笃！” 舱门敲响。 “请进。” 傅青海伏于案前，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导航者特蕾西，她身穿领航员长袍，手持细长的金色法杖，法杖顶端是镂空眼睛状，旁边垂着白色条带。 特蕾西走进舰长室，将一块数据板递到傅青海面前，说道： “可汗，还有半天就可以抵达马尔攒。” 傅青海拿起数据板，上面是特蕾西为舰队规划的航路：神圣泰拉→马尔攒→普罗斯佩罗→格拉维亚之月→什未林→神圣泰拉。 傅青海的目光在数据包上驻足良久，缓缓开口说道： “在返回泰拉之前，加一个地方，切斯拉坦殖民据点，帝国编号17-974号行星。” 导航者很快在星图上查阅到了这颗行星，位于遥远的朦胧星域边缘。 “那里是有什么战术目标吗，可汗？” 特蕾西不禁好奇地问道。 最新更新的星语资料显示，那里是一个待开发的农业世界，目前属于蛮荒世界，特蕾西不明白舰队专程绕那么大一圈跑到哪里去干嘛。 傅青海淡淡道： “你只管规划航路就行了，领航员。” 特蕾西识趣地闭上了嘴巴没再多问。 在她即将告辞离去的时候，傅青海忽然开口问道： “你似乎从来不遮掩你额头上的眼睛，特蕾西。” 大部分导航者都会把第三只眼遮住，以防和凡人对视时的灵能影响导致对方心生恐惧。 导航者转过身，大大方方地点头道： “是的，可汗，这是我从近亲繁殖的可悲循环中脱颖而出的标志，我认为这没什么值得遮掩的。” 女人的话里带着些对家族和阶层的讽刺。 这是一个跳脱的刺头。 傅青海笑了笑，觉得颇为有趣。 特蕾西似乎不太尊重自己的家族，也不太尊重导航者这一阶层的传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派这么一个略显叛逆的家伙来到自己的战舰上，但截至目前，特蕾西展现的能力都还不错，是一个值得信赖的领航员。 “好的，特蕾西女士。” 傅青海道。 领航员俯身行礼，告辞离去了。 “啧……” 傅青海靠上椅背，双手枕在后脑，目光空空荡荡，心思不知道飘往了何处。 切斯拉坦。 一切开始的地方。 傅青海把这个地方加入航路时，心中犹豫了很久很久，做出决定后心里依然五味杂陈。 斐依。 我的斐依。 经历了这么多的轮回世界和这么多的战斗，老上司残废，老同僚阵亡，傅青海的心态也发生了一些改变。 傅青海对待斐依的感情是不一样的。 如果说，有任何一个男人胆敢对张妤柠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想法，傅青海都绝对会暴怒地将他撕成碎片。 但是对于斐依，傅青海的情感已经超越了占有欲和控制欲。 他希望斐依比自己过得更好。 他希望斐依安乐、富足、无忧无虑地走完这一生，不要去直面战争的残酷和银河的黑暗，不要跟随自己去经历血与火的洗礼，一辈子都与异端、异形和混沌无关。 斐依会不会已经结婚了？ 嫁给了殖民据点某个平凡的男人？ 嫁作人妇，生儿育女？ 傅青海曾经让斐依等着自己，可是，战乱时的承诺，谁知道又有多少份量呢？ 傅青海踏上短剑号的甲板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着回来，又怎敢轻言许诺，不过是聊以安慰罢了。 傅青海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回到殖民据点，也不知道自己如果看到了幻想中的那一幕，心里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啊！” 傅青海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决定不再去想这个问题，先把眼前的任务完成了再说。 傅青海打开战舰广播： “所有作战人员，到作战会议室集合。” ………… “即将被行星重力捕获。” “已经并入马尔攒的太空轨道。” 傅青海全身着甲，站在舰桥，听取鸟卜仪阵列传来的报告，负责各个部门的凡人船员们正在将信息汇总，形成一股不断刷新的数据流，呈现在舰桥周围的屏幕上。 “前方发现一座空间站，可汗。” 一名船员面对屏幕，大声喊道。 舰桥的舷窗，是一颗朦胧的灰蓝色星球，在战舰正前方的不远处，一个环形空间站已经进入眼帘。 “不是说这是一个封建世界吗，为什么会有空间站这种东西？” 罗恩扭过头好奇地问道。 傅青海解释道： “封建世界主要是指政治制度为封建社会的世界，并不代表具体的科技发展水平，很多能制造骑士机甲的世界都是封建世界，当然，一般来说，封建世界的科技也不怎么发达。” 一声悠然的叹息在旁边响起： “事实上，马尔攒在黑暗科技时代曾经是一个科技发达、繁荣昌盛的人类殖民地，如今退化为了一个落后的封建世界，是因为旧时代的技术已经失传，无法被现在的人民所理解。” 是昆托大师，他也出现在了烈马号的舰桥上。 这些信息傅青海在领取任务时早已知晓，他对负责鸟卜仪阵列的凡人军官问道： “空间站的扫描结果。” “没有生命迹象，可汗。” 傅青海对一旁待命的乔士达和卡密尔说道： “跟随我，前去查看。” “是，可汗。” 三人前往登舰甲板，乘坐雷鹰炮艇，很快抵达了空间站，空间站没有设计出用于给雷鹰炮艇停靠的平台，三人从雷鹰里飞出，利用动力背包的喷气口前行。 三人端着枪，呈三角搜索阵型，沉默地在空间站通道里行走着。 “空气循环系统正在运作，可汗。” 卡密尔提醒道： “这里有可供呼吸的空气。” 傅青海警惕地看向四周，说道： “有人提前造访了这里。” “没错。” 乔士达悄然打开了密封的呼吸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 “我闻到了血腥味。” 三人前进到了空间站的核心深处，在这里，他们发现了三具尸体。 三具身穿动力盔甲，和他们一样高大强壮的尸体，铁灰色的涂装，肩甲上标志性的黄黑相间斜条纹，酷似交通标识中的“警告”标志，MK3钢铁型动力盔甲特有的，类似于中世纪骑士头盔一样的竖条格栅铁盔。 “钢铁勇士。” 傅青海得出结论。 “这帮家伙也来凑热闹了。” 不知道为什么，钢铁勇士尤其钟爱MK3钢铁型动力盔甲，这一款盔甲的设计目的主要用于跳帮攻坚和狭小环境作战，并不是为了取代MK2而出现的，装甲厚实但是略显笨重。 乔士达蹲下身子仔细地检查了一下尸体的伤口，说道： “爆弹枪，动力剑，杀人者和我们一样。” 傅青海更加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现场，三具尸体倒下的位置和姿势，以及搏斗厮杀的痕迹，眯起了眼睛，缓缓说道： “很怪。” “非常怪。” 卡密尔不解地问道： “哪里怪了？” 傅青海说道：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杀人者在暴起杀人之前，就站在三个钢铁勇士的中间，铁勇是被偷袭而死的。” 傅青海语气玩味： “我可不认为一个身高两米五，还穿着动力盔甲的庞然大物，可以依靠隐身技术躲在星际战士的旁边。” 乔士达恍然：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他们内讧了？” 傅青海摇了摇头： “干脆利落，更像是早有预谋的谋杀。” 傅青海抬起头： “你说，有哪个军团的星际战士，可以悄无声息地混入其他军团的星际战士中间？” 乔士达不假思索地答道： “阿尔法！” 转念一想，他皱着眉头说道： “可是没有证据证明是阿尔法所为。” 傅青海脱下头盔，伸手蘸了蘸地上干涸的血浆，说道： “试试就知道了。” 说完，就把手指插入了嘴里。 脑海中画面陡然一转，破碎的片段闪回，极度的不清晰，傅青海只能“看”到：自己的脸庞颓然地砸倒在了地上，目送一个高大的身影离去，瞳孔里只留下了最后一抹钴蓝。 钴蓝。 傅青海睁开眼睛： “是阿尔法。” 只是令傅青海感到疑惑的是，如果是一名阿尔法混入了钢铁勇士中间，他的盔甲涂装应该和钢铁勇士一致，为什么会变成了阿尔法的钴蓝色呢？ 这下乔士达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到底谁是叛徒？” 傅青海抿了抿嘴： “不好说。” 钢铁勇士和阿尔法都是叛乱军团。 荷鲁斯之乱期间，钢铁勇士军团内部是有忠诚派星际战士的，大名鼎鼎的战争铁匠巴拉巴斯·丹提欧克就是其中之一，这家伙可是帮了极限战士和罗伯特·基里曼的大忙。 同时，阿尔法也是一支让人非常拿不准的星际战士军团，他们叛乱的目的至今成谜，甚至在参与叛乱的过程中，很多阿尔法战士的战斗口号是“为了帝皇”。 此外，叛徒内部也是矛盾重重，洛珈曾经试图刺杀荷鲁斯，福根和安格隆根本不听战帅指挥，阿尔法瑞斯和欧米冈也是各玩各的，也就佩图拉博和莫塔里安稍微能沟通一点。 三人将空间站搜寻一空，再没有其他任何发现，空间站里的数据模块都已经被破坏了。 傅青海龇了龇牙，感觉这事情越来越复杂了，下令道： “收工，返回巡洋舰。” …………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战术推演 “行星扫描什么结果？” 傅青海一回到巡洋舰的舰桥，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可汗，这是大叛乱前，马尔攒封建世界的地形图。” 尤金·埃利诺将一个球形全息投影展现在了桌面上。 “经过鸟卜仪阵列的扫描，我们将地形改变了的地方用红色标注了出来。” 随着尤金的手指滑动，全息投影滴溜溜旋转放大，一块被红色标注的地方显现了出来，是几个半球状的嵌在地表上的“气泡”。 “您看，这是当地军阀的城堡，依托一个山谷建造的，估计有很庞大的地下面积，此外，城堡和几个附属棱堡都有虚空盾，隔绝了鸟卜仪的进一步扫描。” 有虚空盾，这意味着无法通过鸟卜仪探查城堡的内部情况。 有虚空盾，这意味着无法使用光矛和宏炮进行轨道轰炸。 很多人会奇怪，为什么人类帝国的海军舰队占领了太空轨道以后依然要派遣地面部队登陆作战，就像打第一次世界大战一样，让帝国卫队用人命去填。 首先帝国把星炬能照耀到的地方都视作自己的传统势力范围，是要占领统治的地方，不能动不动就下达灭绝令，星际战争的成本是很高的，战争是政治的延续，若是为了胜利而胜利，打一颗死寂世界下来干什么呢？ 其次如果不使用灭绝令的旋风鱼雷和病毒炸弹，单靠宏炮和光矛是有诸多限制的，地基虚空盾很多时候可以比舰载虚空盾造得更大，难以击穿，特殊地形如海底或者峡谷，都可以抵消轨道轰炸的威力。 “火星提供的情报显示，STC就藏在这个名叫‘班克罗夫特·凯洛格’的本地军阀的城堡下面。” 昆托大师在一旁插话提醒道。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在空间站上发现了钢铁勇士的尸体，叛徒也来到了马尔攒，他们不可能是走路来的，启动亚光速引擎，沿着太空轨道找一圈，先找到铁勇的战舰！” 傅青海摆了摆手，直接命令道。 烈马号重新启航，绕飞了马尔攒一圈，鸟卜仪依然没有探测到任何飞行器的迹象。 甚至傅青海、乔士达和卡密尔，分别驾驶风暴鸟在远离行星的陨石带里仔细搜寻，依然没有发现任何太空飞船的存在。 舰桥里，所有人齐聚。 “怎么回事，可汗。” 卡密尔问道。 傅青海回想起了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战斗，沉吟片刻，说道： “如果不是某种隐身科技的话，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敌人的舰船藏在地表。” “那意味着对方战舰的吨位很小，基本不具备与一艘巡洋舰抗衡的能力。” 乔士达淡淡说道。 “要不要尝试一下外交手段，联络地表的那个军阀，让他主动投降并交出STC。” 尤金在一旁提出了建议。 傅青海摇了摇头： “如果没有发现那几具钢铁勇士的尸体，我也倾向于外交谈判解决。对方有虚空盾，肯定也有鸟卜仪，我们都绕行星飞行一圈了，依然没有来自地表的信息主动联络我们，对方的态度已经不言自明了。” “干脆空降仓直接从头顶砸进去，或者我们分别驾驶雷鹰炮艇低空突防。” 乔士达提出了一种标准的星际战士的解决方案。 傅青海凝目沉思，抿着嘴唇，不置可否。 他其实不太想在地表与敌人缠斗，洛斯韦尔7号行星的战斗始终在提醒着自己，可不能犯了和弗拉霍斯同样的错误，占据了轨道制空权然后和敌人去打地面战，这等于拥有重炮火力的俄军开进格罗兹尼的废墟打巷战。 傅青海在双手撑在宽阔的桌面上，目光紧紧盯着那座笼罩在虚空盾中间的堡垒，说道： “其实还有一种解决方案。” “什么？” 乔士达好奇地问道。 傅青海平静地说道： “给那座废弃的空间站装上推进器，把它从轨道上扔下去，砸死那群叛徒和军阀。” “妙啊。” 乔士达闻言眼睛一亮。 昆托大师当即出言制止道： “小洛克，我们的首要目标是城堡下面的STC，而不是钢铁勇士或者叛乱军阀。” 言下之意，要是把城堡都砸凹陷进去了，砸出地表一个大坑，把下面的STC砸坏了，那他们这帮人可就白来了。 “科考船上有两台白蚁级暴君型突击钻车，我们或许可以从地下入手。” 昆托大师提醒道。 傅青海捏了捏下巴，说道： “不管怎么样，先下去看看实际情况再做决定。” 傅青海转头吩咐道： “乔士达，选定一个登陆地点。” 乔士达对此早有腹稿，他伸手拨动行星的全息投影，将陆地面积放大，指了指距离军阀堡垒不远不近的一个山谷，说道： “这里，可汗。” “距离城堡五十公里，星球曲率可以一定程度干扰鸟卜仪的探测。” “周围都是原始森林，没有人类活动的迹象，被本地人发现的概率较小。” “我观察山谷设施的结构，很像一个废弃矿坑，矿山一般都伴随着强磁场，也可以一定程度干扰敌人的探测手段。” 乔士达一口气列出了三点理由。 引得旁边的卡密尔对他另眼相看。 “很好，检查传送信标，收拾武器装备，我们乘坐雷鹰炮艇下去。” 傅青海满意地下令道。 …… 虚空盾是人类帝国特有的护盾系统。 非常先进和巧妙的一种设计。 其他科幻IP的护盾系统无外乎两种：偏导护盾和能量护盾，和能量护盾主要通过能量中和拦截攻击的“硬拦截”方式不同，和偏导护盾把攻击偏移而非拦截的方式也不同，虚空盾的原理是将攻击转移到亚空间里。 有时候也能想象四小贩的感受——人在家中坐，水从头上淋，人类帝国在打仗的时候，各种激光炮弹之类的垃圾一个劲儿地往亚空间里扔。 虚空盾能耗很大，但是其能耗主要用于维持这個亚空间入口，而不是用于抵消来袭的攻击。 同时，和沙丘宇宙里的霍尔兹曼护盾一样，虚空盾只会防御高速的实弹武器和定向能武器，比如说宏炮、光矛和新星炮，而不会拦截低速物体的穿透，比如说鱼雷、导弹和突击艇。 这种说法有些绝对，毕竟速度的快慢是一个相对的概念，实际上，硬要细分的话，舰载虚空盾、地基虚空盾和泰坦虚空盾又各不相同，通过调整虚空盾的频率和谐波，也可以实现对鱼雷和导弹的拦截。 但坦克和步兵是百分百确定可以穿过虚空盾的，这也就是帝国卫队依然执行呆板的一战战术的原因之一。 所以傅青海提出了用空间站砸烂城堡的方案，受大气层内空气阻力的影响，空间站的坠落速度大概率是达不到虚空盾的拦截速度的。 此外，虚空盾还会隔绝多种基于亚空间原理的灵能科技，比如说传送技术，比如说鸟卜仪的扫描。 所以傅青海要亲自带队下到地表，观察城堡防御的实际情况。 …… 老司机傅青海操作着雷鹰炮艇，稳稳地落在了山谷之中。 三个星际战士从落下的炮艇前门走出。 周围散落着黑色的矿渣和生锈的铁架，傅青海看了一眼手里的手持式鸟卜仪，显示这里确实有强磁场，他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出发。” 半个小时后，三人站在一处较高的山岗上，观察远处的堡垒。 灰黄色的主色调铺满了整片大地，周围的景色很是凄凉，雾霾笼罩，泥土掀开，堑壕纵横。 启动的虚空盾在城堡周围制造出了一圈透明的泡状膜，这圈泡泡因为其能够折射通过其中的可见光而引发了光学模糊的效果。 维持虚空盾的能耗是巨大的。 帝国海军的标准教条是：永远维持虚空盾在其最大功率的百分之五十。然而考虑到其巨大能量需求和因此剧增的船只维护，很少有舰长会严格遵循这条规则。多数人在“安全”状况，如处在一个帝国世界轨道上方的海军港口中的状况下，会维持虚空盾在最小能量。 考虑到敌人是一个科技蛮人军阀，正常情况下显然不会将虚空盾保持在完全开启。 而城堡上空的景象表明，敌人已经知道了舰队的到来，并且提前升起了虚空盾，维持在了一个较大的功率水平上。 傅青海牙齿摩擦着，目光有些犯愁。 透过那层扭曲的光膜，傅青海隐约能看到，军阀城堡突出的棱堡上，巨大敦实的炮台，又黑又粗的炮口直插天际。 天鹰型宏炮。 敌人把宏炮都搬到地上来了，这是专门用于地面防御的一款重型地基宏炮。 讽刺的是，宏炮上面甚至还有帝国双头鹰的标志没来得及被抹除。 壕沟式的防御平台和半埋式的防御工事，沿着城堡的边缘展开，上面附带有大量死人骨头、被遗弃的武器、弹药箱、铁锹、金属铆钉和射击孔。 “在我们到来之前，他们就已经打过不止一场战争了，不一定是因为我们而升起的虚空盾。” 乔士达得出结论。 傅青海点了点头： “看，他们还在加固垛口和城墙，那些密密麻麻的炮管，平射旳加农炮结合曲射的臼炮与榴弹炮，重爆弹和伐木枪的交叉射击孔……很有钢铁勇士的风格。” 众多的炮垒把军阀城堡加固成了一只铁刺猬。 乔士达也收起了雷鹰炮艇低空突防和空降仓中心开花的想法。 “钻地吧。” 乔士达说道。 “只能如此了。” 傅青海低声说道。 没有别的办法了。 傅青海心中暗自盘算了起来： 突击钻车会产生很大的动静，敌人不可能没有察觉，所以单纯钻地还不行，还得配合地面部队的正面进攻和轨道战舰的空天打击，来为真正的战术目标——地下突击作为掩护。 护教军和武装机仆全都悍不畏死，让他们顶着城堡防御体系的炮火往前冲，把他们作为诱饵和弃子牺牲在城墙下，昆托大师不会说出半个不字。 但傅青海觉得仗不是这么打的，钢铁勇士或许会这么打，但白色疤痕不会。 或许我可以把空间站砸到城堡旁边，改变地形，借助残骸的掩护和敌人对射？ 傅青海想起了白疤对兽人的几场经典战役，但还是那个问题，STC是本次行动的首要目标，傅青海没办法预估空间站坠落的破坏效果，很难精确微操到预想的结局。 傅青海想把这场仗打得更漂亮一点。 傅青海正在头脑风暴…… 忽然，心有所感，傅青海、乔士达和乔士达，三人一齐向旁边看去。 一个衣衫褴褛的凡人爬到了山脚下。 他头发乱如鸡窝，脸色寡黄，脏兮兮的手脚上满是污泥，眼睛怯怯地盯着山岗上的三个星际战士，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 “三…三位大人，我们家大人想请你们过去谈话。” “你们家大人？” 乔士达皱眉出声。 “他，他也是一位阿斯塔特。” 男人结结巴巴地解释道。 三人对视一眼。 “这可能是一个陷阱，可汗。” 乔士达在通讯频道里低声说道。 傅青海蹙眉不语。 这时，男人忽然翻起了白眼，他的脸庞开始扭曲，脸颊周围出现了钴蓝色的血管条纹，一个钴蓝胶质的狰狞小头从他的背后钻了出来，邪恶的白色大眼直勾勾地看着傅青海，咧开了利齿小嘴，沙哑地嘶声说道： “他说，如果你不愿意的话，看到我，你就会愿意的。” “这什么玩意儿！？” 乔士达悚然一惊，手掌下意识握住了腰间的武器。 “一个被异形寄生控制了的凡人。” 乔士达拔出动力剑，下达了结论。 “不。” 傅青海伸手按住了乔士达。 “过去聊聊。” ………… 第一百三十四章 实际情况 共生体。 对方用寄生在凡人身上的共生体提示了自己的身份——轮回者。 轮回者之间对身份的切口暗号千奇百怪，但总归脱离不了一个核心逻辑： 掏出这个宇宙里没有的东西，就可以证明自己是轮回者了。 战锤40K宇宙这么大，还能碰到同为阿斯塔特的轮回者，是挺不容易的，傅青海决定去会一会对方，看看是个什么来路。 三人手持武器，跟随这个难民打扮的男人，沿着崎岖狭窄的山间小路，来到了隐藏在峡谷中的贫民营地。 这是个脏乱差的临时营地，车辙交错，坑坑洼洼，牲畜的粪便和杂乱的脚印混合在一起，空气中有劣质钷素挥发的味道，格洛克斯兽的嘶鸣伴随着小孩子的哭闹声，一切都是乱糟糟的。 男人领着他们穿过一众凡人的好奇视线，来到了位于中央的一栋临时建筑那里，用废旧铁皮、塑料毡布和新鲜木料搭建的建筑。 不用等男人掀开门帘，傅青海三人头盔里的主被动透视，就已经勾勒出了门帘背后星际战士的盔甲轮廓，乔士达悄然捏紧了右手佩戴的动力爪，卡密尔的手指轻轻搭在了爆弹枪的扳机上。 男人拉开门帘，里面的星际战士张开双手朗声说道： “欢迎，我的三位兄弟。” 那抹熟悉的钴蓝色映入眼帘，肩甲上的三头海蛇金属浮雕，头盔顶上的恶龙之首盔冠，肩膀上的黑色大披风…… 细密的电弧在尖锐的爪尖上闪烁。 乔士达咬牙说道： “阿尔法！” “放松，放松，老兄。” 阿尔法战士连忙抬起双臂，示意自己手里没有武器，试图安抚乔士达紧绷的战意。 “稍等。” 傅青海轻轻按住了乔士达的肩膀： “听听他要说什么。” 阿尔法战士转头看向傅青海，脱下了自己的头盔，露出了一张光头男人的脸，光滑无须的灰色皮肉，孔雀蓝的眼珠子，脸庞侧边有黑色龙鳞纹身，他笑嘻嘻地握拳行礼道： “能成为连长的技术军士，可不容易，向您致敬，白疤的可汗。” “巧言令色之徒！” 乔士达忿忿地哼声道。 傅青海问道： “你就是空间站上杀死了那三个钢铁勇士的人？” “没错。” 阿尔法战士点头道： “他们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我不得不先下手为强，空间站上只是留守的部分人员，还有半个连队的钢铁勇士躲在城堡里，正在加固军阀城堡的防御，想必你们刚才也看到了。”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五十六号，你可以叫我五十六，或者干脆叫我阿尔法。” 56，比“杰克”和“昆汀”还缺乏诚意的轮回假名。 五十六号深深看了傅青海一眼： “如你所见，我和你一样，兄弟。” “我们和叛徒可完全不一样。” 乔士达当即反驳道。 殊不知，五十六号所说的一样，并非指阵营一样，而是指身份一样，轮回者的身份。 傅青海没有理会他话里的暗示，径直问道： “马尔攒如今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尔法战士五十六号说道： “钢铁勇士先你们一步抵达了这里，他们控制住了那个本地军阀，正在挖掘城堡下那些封存了的古老STC。我本来一直混在他们中间的，结果空间站上的那三个蠢货竟然开始怀疑我的身份了，没办法，暴露后的我只能在反对派中发展我的线人和情报网络。” 作为十八支军团中最会打间谍战和情报战的那个军团，混入敌人之中，建立情报网络，发展暗桩和眼线，再拿手不过了。 傅青海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 这個家伙一开口就把城堡地下藏着STC的事实点破了，他怎么知道我们也是奔着STC来的？ 似乎是猜到了傅青海的所思所想，五十六号微笑着说道： “我们的鸟卜仪探测到了轨道上的歌利亚级铸造舰，连火星的船都开过来了，不是为了STC还能是为了什么呢，我们之间就没必要打马虎眼了，对吗？” 傅青海微微眯起了眼睛，一言不发。 阿尔法战士接着说道： “那个科技蛮人军阀，班克罗夫特·凯洛格，靠暗杀和兵变上台的，在马尔攒不算得人心，反对者众多，我将这些反对势力整合在了一起，逐步蚕食当权派的地盘，占领了军阀城堡以外的地方，若非军阀选择了向钢铁勇士妥协，寻求他们的庇护，城堡早就被我打下来了。” 五十六号的话语中不乏骄傲与得意，一个人将一盘散沙的反对派整合到了一起，并且还能逼迫当权派龟缩在城堡里固守，确实是一份了不起的战绩，这不是仅仅凭借个人武力就能做到的。 五十六号毫不客气地说道： “实不相瞒，诸位，也并非是我想要主动联系你们，实在是……怎么说，即便没有你们的到来，我也迟早要打下那座城堡的，只是时间长短的问题罢了，与其说是我主动联络你们，不如说是我被迫联络你们。” 五十六号面色平静如常，嘴里却说着最装逼的话语： “我希望你们不要乱来，即便不能提供支援和帮助，也别来碍事，明白吗？” 乔士达眼睛一瞪： “你怎么敢！” 乔士达踏步上前，动力爪里的爆弹已经悄然上膛。 “轰隆隆……” 建筑物外，响起了坦克发动机的引擎噪音，傅青海通过原力感知，看到了此刻这栋建筑物已经被手持枪械的凡人士兵所包围。 “三辆‘地狱犬’喷火坦克，两百三十七个凡人士兵，包括两个装备了电浆武器的重火力班组。” 戴着头盔的卡密尔，仅仅扫视了一圈，就立即报出了敌人的士兵数量和载具型号。 原本一脸淡然的阿尔法战士，闻言眉头一挑，面色略显惊讶。 听到了坦克引擎的声音，经验丰富的阿斯塔特老兵或许可以判断出那是奇美拉的底盘，但他们又是怎么知道型号和兵力的？ 外面飘着侦察伺服颅骨？ 这是五十六号能想到的一种可能。 傅青海轻笑一声，打破了屋内剑拔弩张的氛围，说道： “我还有最后两个问题。” “一，你是怎么判断出我们属于忠诚阵营的？” “二，你又是怎么证明你也属于忠诚阵营。” 判断出傅青海属于轮回者，并不难，他这身特殊的动力战甲就是一个很好的标志，关键是，这名阿尔法军团的轮回者，一开口就认定了傅青海三人属于忠诚阵营，是在这个大前提的基础上展开对话的，并且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虽然同属一个阵营但别来添乱。 见乔士达站回了傅青海的身边，五十六号低声对颈甲内的通讯频道吩咐了几句，建筑外面手持武器的凡人士兵也放下了举起的枪口，剑拔弩张的氛围稍有松懈。 阿尔法战士这才解释道： “当初那批叛变的白疤兄弟会，就是阿尔法军团接收的，我认识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里面没有穿你这身盔甲的，你并不属于其中的一员。” 乔士达闻言，惊讶地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第五军团也有叛徒？” 傅青海眉头一扬。 心想，果然如传闻中所说的那样，康达克斯星系的战役中有一批白疤投降了阿尔法。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 五十六号顿了一下，语气玩味地说道： “我觉得眼下这个情况，被团团包围的不是我，需要证明忠诚的也不是我，对吗？” 就在这时，刚才领着傅青海三人来到营地的那个男人，连滚带爬地撞开门帘冲进了屋内来，扑倒在了阿尔法战士的面前，大喊道： “大人，营地外面来了很多人，我看到了锈红色的罩袍，是他们……是，是辐射士兵！” 辐射士兵，这是没见识的凡人对护教军的贬义称谓。 男人缓了一口气，补充道： “还有，还有上半身是机仆奴工，下半身是履带底盘的可怕怪物。” 重骑级战斗机仆的下半身都被替换成了类似坦克的履带底盘。 傅青海笑眯眯地说道： “现在，可以证明你的忠诚了吗，五十六号。” 令在场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这家伙非常的光棍，当即举起了双手，尬笑着说道： “和你们开玩笑的，哈哈，都是同一个阵营的兄弟，我怎么会滥杀无辜呢，是吧。” 说完，他又冲门外喊道： “散了散了，都散了哈，该干嘛干嘛去。” 装逼的时候十分流畅自然，被打脸以后依然若无其事。 没见过脸皮这么厚旳人。 五十六号说道： “一点小误会，我前面都说了那么多了，还不足以证明我的阵营吗，哪个叛徒会像我这样一门心思搞同伴。” 傅青海轻轻摇头： “还不够，你是阿尔法。” 傅青海清楚地记得，轮回世界不只有非此即彼的两个阵营，上一个剧情线大事件“秘密帝国”里，就出现了第三阵营“利维坦”，敌人的敌人不一定就是朋友。 更何况，叛徒内部也不是一条心，恐惧之眼里因为战帮内斗死掉的混沌星际战士，比被帝国歼灭的还要多得多，或许五十六号打击钢铁勇士的行为，仅只是因为阿尔法军团也想要STC呢？ 阿尔法在星际战士圈子里，就是诡诈和欺骗的代名词，说一千道一万，你还是得想个办法自表忠心。 傅青海油盐不进，五十六无可奈何，最终一咬牙一跺脚，似乎发动了什么技能，傅青海和卡密尔一齐看到，他的头顶上浮现出了一行小字： 【帝皇阵营轮回者】 然后两人的脑海深处同时收到了提示： 【该轮回者使用了翻牌之手】 傅青海拍了拍乔士达的手臂，道： “把武器收起来，我们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可怜的老乔，满脸震惊+莫名其妙： “啊？这就相信他了，诶不是，他是阿尔法啊，他说的话能信吗？” …… 三辆“地狱犬”喷火坦克，两百多个凡人士兵，根本奈何不了傅青海三人，傅青海的飞行背包还在云层之上时刻待命呢，只要信号链接没被屏蔽，随时可以呼唤过来。 当然整个临时营地的兵力肯定也不止这么点人，但以傅青海三人的本事，脱身而出并非难事，还可以挟持阿尔法战士作为人质不是？ 在没有真刀真枪的打起来之前，别人不会知道全新全异星际战士有多厉害，相比之下，还是八十个护教军和三十台武装机仆来得更有说服力。 在临时营地的外围，傅青海和五十六进行了一番开诚布公的详谈。 “既然你是阿尔法军团的轮回者，那你告诉我，阿尔法瑞斯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傅青海最好奇的问题。 五十六号耸了耸肩，说道： “实话实说，我也不知道。” “我是荷鲁斯之乱中期才加入军团的新兵，根本没有进入内环的资格，原体告知我们，我们的行动是为了全人类的未来，是真正忠诚于帝皇的伟大理想。” “原体死后，高阶成员告诉我们，要按照自己对忠诚的理解去战斗，我作为一个艾弗瑞肯，本来就没有和军团大部队一起行动，我盗用了一名第四军团成员的军衔和档案，并且获知了这支连队的行动目标——发掘藏在马尔攒封建世界地下的STC。” “然后我就顺道跟过来了。” 艾弗瑞肯，又名“猎头者”，是指阿尔法军团那些负责渗透进入其他军团的成员，必须得是非常精锐的星际战士才能担当此项职责，其地位在军团内部相当于第一连队的老兵。 阿尔法这个军团很搞笑，很多低阶成员也不知道自己的基因原体到底在想什么，以至于很多阿尔法战士后来沦落为游荡在恐惧之眼和大漩涡附近的混沌战帮，依然声称自己忠于帝皇。 比如说41K时代有一个叫“除名者”的阿尔法战帮，认为自己的叛乱行为是在帮助帝国剔除弱者，曲线忠诚，类似于生态链中的捕食者，淘汰老弱病残的鬣狗，战帮首领名叫“奥卡姆”，奥卡姆剃刀原理的那个奥卡姆。 “有半个连队的钢铁勇士在帮助他，那个什么军阀，依然打不过城堡外面的这些游击队？” 傅青海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五十六号说道： “那帮铁勇，他们只是一支小分队，战帅都死翘翘了，叛乱派都垮台了，他们根本不在乎这颗星球由谁统治，也不在乎这颗星球效忠于谁，他们只在乎能不能顺利挖掘出STC然后带走，要不是你们突然出现在了太空轨道上，他们都懒得帮那个军阀加固城防。” “那也不至于被你堵在城堡里不敢出来。” 傅青海说道。 他观察临时营地里的这些士兵，邋里邋遢、军容不整，一看就是一帮子武装平民，收罗了一些凡人辅助军遗留下来的武器装备，距离帝国正规军还有不少差距。 五十六号老老实实地承认道： “实际上，我还有一个帮手。” “萨特法兰，钢铁勇士们在探索一艘太空废船时抓获的几个暗鸦守卫之一，经历过登陆场大屠杀的老兵，本来被关押在底舱监狱里的，被我找机会放出来了，他不是轮回者，而是本地土著，和你身边的这位暴躁老哥一样。” 五十六号看了乔士达一眼。 乔士达一脸不明所以。 什么“轮回者”，什么“本地土著”，我怎么听不懂？ 五十六号接着说道： “营地里的都是老弱病残，主力部队全在萨特法兰手里，他才是率领反对派打游击的人，已经连续伏击了五次军阀部队的补给线了，这才导致他们不得不收缩防御躲在城堡里。” 难怪了，原来是有暗鸦守卫。 暗鸦守卫，游击战的大师，敌后作战的高手，潜行与突袭的专家，由鸦卫老兵领衔的游击队，确实会让每一个统治者都头疼万分。 傅青海说道： “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我们也能攻破城堡，我猜，你在城堡里面有内应，对吧？” 五十六号嘴角勾起一丝微笑： “没错，身为阿尔法的星际战士，没点手段怎么行。” “我有三个凡人仆从，都是军团培养多年的斯帕拉图，他们现在全都在军阀城堡里潜伏着，再过不久就能进入关键岗位，他们和他们自行发展的下线，已经掌握了不少关键信息。” 斯帕拉图，又名“播种者”，和其他军团把凡人仅仅当做仆从和新兵候选不同，阿尔法军团内部拥有大量的受过特殊训练的，拥有生化改造和义体改造的凡人特工，这些凡人特工被称作“斯帕拉图”，潜伏在人类帝国的各个行业和各个岗位里，只待基因原体一声令下，就爆发出巨大的威力。 荷鲁斯之乱的初期，这些凡人特工给帝国之拳的首都防御工作制造了大量的麻烦，差点让罗格·多恩的坚守计划破产。 “可是。” 在旁边聆听了许久的卡密尔，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五十六号计划里的漏洞： “即便城堡里有你的内应，即便游击队已经牵制住了军阀的机动兵力，你们的正面实力依然不如钢铁勇士，你们依然无法阻止他们挖掘STC并离开这里。” “嗯……” 五十六号沉吟片刻，大咧咧地一摊手： “你说得没错。” 卡密尔马上反问道： “那你凭什么说，没有我们也能打下城堡，你又凭什么说，让我们不要插手乱来？” 五十六号耸了耸肩： “我吹牛逼的，行了吗。” 乔士达闻言，气得鼻孔张大、握紧拳头，恨不得给阿尔法战士那张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长脸上狠狠一拳。 傅青海笑了笑，倒是没什么所谓。 这家伙虽然是个轮回者，但是受基因种子的影响还颇深，亦或者他本来就是这种性子，才能从军团里脱颖而出。 原著小说里披露过阿尔法瑞斯的回忆录，作为年纪最小的基因原体，九头蛇之主也是这副自傲自负、玩世不恭的吊样子，完全看不起其他十七支军团，认为他们的战术都多少有点毛病，认为他们的原体都有性格缺陷。 哪怕自己被白色疤痕、极限战士和帝国之拳都痛揍过，依然嘴硬得很。 大远征期间的“泰斯特拉战役”，阿尔法军团利用高明而巧妙的手段，征服了这个不愿意归顺的人类国家的首都，但是因为平民伤亡惨重而被协同作战的极限战士所诟病，罗伯特·基里曼质问阿尔法瑞斯，为什么不和极限战士配合着怎么样怎么样时，阿尔法瑞斯回怼了一句： “你那种战术太简单太小儿科了。” 给未来的摄政王气得呀，直接给战帅荷鲁斯打小报告，说以后再也不和阿尔法军团协同作战了。 五十六号或许真的是在吹牛逼，或许还有什么隐藏的手段忍着没说，都有可能。 就在这时，又是那个脏兮兮的男人，气喘吁吁地快步跑到了众人面前，对阿尔法战士说道： “大人，城堡里驶出来了一辆装甲车。” 装甲车？ 屋子里的众人皆是一愣。 五十六号问道： “就一辆吗？” “是的。” 男人点头，补充道： “奔着我们这边驶来的。” “这帮人要搞什么鬼……” 五十六号低声嘀咕了两句，起身说道： “走，我们去看看。” 他一伸手搭在了男人的肩膀上，一股钴蓝色的胶质物体从男人身体里扭曲浮现，顺着阿尔法战士的手甲一路缠绕攀上了他的肩膀，从颈甲缝隙里倏忽钻进去了。 ………… 第一百三十五章 赛博士兵冲冲冲 一辆孤零零的奇美拉装甲运兵车，碾压着翻开的新鲜泥土，自弥漫的灰白雾气之中，缓缓向山头这边驶来。 金属履带碾压着碎骨、铁片和石块，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随着声音的逼近，装甲车的方方正正的前脸也逐渐清晰。 一个只剩下上半身的赤裸小巨人被悬挂在上面。 铸铁的弯钩穿刺了俘虏的肢体，把帝皇的天使钉在了装甲车的外壳上。 他松垮地垂在镣铐上，低着头颅，盖着黑发，沐浴在生前的痛苦之中，皮肤和肌肉分离，肌肉又和骨骼分离，被剖得千穿百孔，但撕裂的嘴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履带碾压泥土的轻微声响。 脏器如同拖拖拉拉的一串烂葡萄，在他大开的胸腔下面甩动着，鲜血依然以液体的形式滴落，在铺板上碰撞，却早已不像雨水那般急切奔淌，星际战士的生理机能，尽管有着被基因所刻写的不朽，也只能存放如此多的血液。 “哧——” 装甲车颤抖了一下，停在了众人的面前。 目睹此情此景。 傅青海三人一齐沉默了。 五十六号瞪大了眼睛，连忙快步走上前，伸手托起了星际战士的下巴。 露出了一张被恶毒摧毁的残缺面容，他的脸，或许曾是那么的冷酷、骄傲，而现在仅仅剩下赤裸的细小血管和沐血的层状肌肉，卷曲湿润的黑发耷拉在猩红的无皮脸庞上。 就连他的眼睑也被切除，没有眼皮包裹的眼珠直愣愣地瞪着，凝视着不存在的一片虚无，瞳孔之中也早已经失去了光彩。 “还……还好，不是萨特法兰。” 五十六号叹息一声，低声说道： “我还以为他被钢铁勇士捉住了呢。” 傅青海走上前一步，沉声问道： “他是谁？” 五十六号低垂着脑袋，小声说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只知道他是太空废船上和萨特法兰一起被抓获的那三个暗鸦守卫之一。” 这是一辆被拆除了所有武器和炮塔的奇美拉装甲运兵车，卡密尔开启头盔的透视，仔细地扫视了装甲车一圈，说道： “可汗，里面只有一个机仆。” 傅青海点了点头，他看到了一块数据板，被胶带绑在装甲板上，上面用鲜血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字： “送给萨特法兰先生的小礼物。” 血迹已经干涸，傅青海伸手扯下胶带，拿下这块数据板，开启了屏幕画面。 画面里，是一段自拍视角的视频： 阴暗无光的地下空间，三个面目可憎扭曲的混沌星际战士，正围坐在一堆篝火旁边，他们冲着镜头放肆地笑着，脸颊侧边的皮肉已经破洞，露出了被钢铁包裹的尖牙，和布满黑斑的舌头。 篝火边躺倒着一具尸体，胸前的陶钢装甲已经破碎，一个混沌星际战士举起了手里的铁签，上面串着一坨令傅青海感到眼熟的肉块，肉块周围还粘连着结缔组织，混沌星际战士将肉串放在篝火上稍微炙烤，邪笑着说道： “萨特法兰，听说你们的军团正在面临重建，嘎嘎，是不是很想要这个东西，嗯？” 说完，混沌星际战士将肉串一口咬进了嘴里，肆意地用力咀嚼着，浅红的汁水从他破洞的脸颊边溢出，接着舌头一卷，将糜烂的肉团吞进了肚子里。 画面熄灭，屏幕恢复了漆黑。 那是基因种子。 傅青海知道这种行为。 在后世的恐惧之眼里，从忠诚星际战士身体里取出的的基因种子，还有一个专门的称谓——甜蜜肉脯。 混沌星际战士吃基因种子并不能得到什么增强，他们就是单纯以此行为羞辱忠诚星际战士，因为很多战团急需此物来招募新兵。 五十六号将手臂搭在装甲车的侧板，额头抵在臂甲上，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是我害了他们。” “我本可以……如果我再想想办法，我再努把力，我本可以把他们全部救出来的，他妈的。” 乔士达呼吸急促，面色涨红，气得攥紧了手里的钢爪。 卡密尔已经检查完了整辆装甲车，走到傅青海身边低声说道： “方向盘被固定死了，一个机仆被绑在座位上，发动机油箱里的钷素不多不少，驶到我们面前时刚好燃尽。” 卡密尔伸手指了指仍然被吊挂在正面装甲上的尸体，说道： “脊椎骨下面，压着一颗已经拔掉了插销的破甲手雷，撞针就顶在骨头上。” 傅青海点了点头： “我看到了。” 看起来那位名叫“萨特法兰”的暗鸦守卫，给钢铁勇士制造了很大的麻烦和损失，以至于对方要用如此方法来激怒他。 傅青海心里想着，看到五十六号准备上前将尸体从装甲车上取下，傅青海连忙制止了他： “等一下。” 傅青海拔出电浆手枪，说道： “他已经死了，让他安息吧，退后。” 五十六号一脸茫然地按照傅青海的要求后退了几步，傅青海举枪瞄准，扣动扳机。 等离子束闪过。 “轰——” 暗鸦守卫残破的上半身彻底炸成了一堆尸块，四散纷飞。 “让人来收敛尸骨。” 碎骨和血肉，淅淅沥沥地从空中洒落，傅青海抛下一句话，带领乔士达和卡密尔离去，与营地外的机械神教部队汇合。 …… 昆托大师率领护教军和武装机仆站在一片低洼平地里。 矮小老头手持着一把比他自己还高的齿轮斧，像是杵着一柄法杖，这是技术神甫和技术军士共同的标配武器。 傅青海几乎从来没有见过昆托大师拿出这把齿轮斧，感觉已经沦为了仪式性的装点。 果不其然，昆托大师说道： “小洛克，我已经把护教军的指挥权移交予你。” 傅青海点了点头：“好的，大师。” 机械神教拥有先进的武器科技，强悍的单体火力，和忠心不二的护教军。火力级别有时候甚至比帝国卫队和星际战士军团还要高，但严格来说，技术神甫们依然是学者而不是军官，除了个别异类，他们可以打仗，但是不擅长打仗，所以昆托大师选择将部队的指挥权转交给自己的学生——一个受过专业战争指挥训练的阿斯塔特。 随着昆托大师的一番操作，护教军和武装机仆的信息数据链接，被整合到了傅青海的头盔里，傅青海视网膜上如瀑布流淌般闪过一连串的字符指令。 不同于昆托大师作为他们的主人，可以直接通过加密的数据来遥控指挥，傅青海的脑子上没有任何的机械插件，所以昆托大师要将傅青海的特征信息上传匹配到数据网络中。 “确定，树状神经网络I或III。” “神经网络：无线寻路已链接。” “上传……上层结构。” 滚动的教义指令，每条都带有昆托·阿纳斯塔西奥贤者的独家授权，护教军将这种侵入大脑的命令视为万机之神的纯粹意志。 作为自己最完美的作品之一，傅青海的身体数据，包括声线、指纹、虹膜，甚至小鸣鸣的尺寸，昆托大师都心知肚明。 “链接完毕，指挥通路已建立。” 刚刚完成，山脊背后，就走过来了两名星际战士，是五十六号，和一个身穿MK6渡鸦型动力盔甲的暗鸦守卫。 磨砂哑光黑的涂装，点缀着灰白的色调，紧贴头皮黑发向后梳成背头，面色苍白而冷漠，眼睛漆黑又幽暗，额头侧边镶嵌着一金一银两颗服役钉，和乔士达的一模一样，他将呼吸格栅为尖喙状的头盔抱在身侧，一言不发地来到傅青海的面前。 这就是令钢铁勇士们深恶痛绝的鸦卫战士萨特法兰？ 傅青海脱下头盔，说道： “为你战友的遭遇感到抱歉，兄弟。” 鸦卫老兵摇了摇头，丝毫不提自己战友的事情，径直对傅青海说道： “我知道钢铁勇士的运输船藏在哪里了。” 声音平淡没有一丝感情。 傅青海却能听得到下面潜藏着压抑着的滔天怒焰。 傅青海眼神一凛，缓缓点头： “我明白了。” 傅青海思索片刻，转过身，看向山坡下排成整齐队列的护教军士兵们，大声高喊道： “机神的勇士们！” 声音振聋发聩，颅内植入物因为连接的干扰而咝咝作响，数据直接传输到护教军的思维，听觉不是肉耳所捕捉到的震动，而是直接由大脑所处理的代码。 “赞美神圣齿轮、神圣机油和神圣火花！” 傅青海接着说道。 “我们践行欧姆弥赛亚的意志，在这里代替伟大的万机之神完成他的工作，这個最神圣的任务不允许出现任何差池。” 傅青海环顾他的士兵们，他们矗立在洼地里，像黑白棋盘格上的静默棋子。 “堕落的敌人已经与万机之神决裂，他们的肮脏存在，亵渎了所有的纯洁机魂，亵渎了‘真理’这个词的本身。” 山风吹拂过这片洼地，草木微微摇曳，锈红色的罩袍一角随风掀起，露出了大腿根部的液压系统和仿生手臂的旋转关节，被钛合金替换了的小腿与臂膀就像昆虫节肢。 “接受祂旳祝福，记住你们以祂的名义所获取的一切。” 傅青海单手举起，覆盖着手甲的拳头在高高挥舞，护教军们的机械义眼随着他的动作而抬起，看到了他左边肩甲上的齿轮包裹颅骨。 和他们铭刻着一样的标志，和他们罩袍一样的锈红色。 阿格里皮娜是灰色，黄泉八号是黑色，瑞扎是橙色。 不是每一个铸造世界，都可以使用火星红。 “我们是全知机械之神的愤怒化身！” “我们是全能机械之神的尖利爪牙！” “战争是吾等的圣礼！” 傅青海大吼道。 接着，他停顿了一秒，忽然收起高亢的情绪，轻声说道： “启动联合净化协议。” “没有一个叛徒可以从这颗星球上活着离开。” “没有一个。” 最后一个单词化作铿锵的数据流，激荡在每一个护教军的大脑皮层。 …… 昆托大师站在不远处，看着傅青海站在山坡上，慷慨激昂的陈词，发表着战前演讲。 他的中枢矩阵能感受到，先锋兵和游猎兵们尽管一言不发，可是数据网络中流窜的静电里已经充斥着汹涌澎湃的战意，仿生肢体间的齿轮和线缆亦在轻轻颤动。 他是一个天生的演讲者、煽动者。 昆托大师心里默默评估道。 五十六号和萨特法兰等人，同样在远处看到了傅青海对机械教士兵们的战前动员。 除了卡密尔这个新兵，其他人在过去的服役生涯中，都听过各自的指挥官的战前演讲，有的短促，有的冗长。 但他们从没见过对着护教军发表战前演讲的阿斯塔特指挥官。 过去的多数战斗中，护教军、智控机兵和泰坦军团，会由专门负责前线指挥的统御贤者来控制，而不是交给一名阿斯塔特技术军士来指挥。 而对于护教军的士兵们来说，傅青海的语音指挥方式，同样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大规模的护教军中有层层指挥链：主教，阿尔法，士兵……技术神甫遥控他的护教军，不需要开口，直接用数据链接的形式就可以完成所有单向的沟通和指令的下达。 但不代表护教军们没有听觉和视觉。 相反，对于眼睑都被割掉，眼球覆盖强化的光学成像设备甚至直接换成机械义眼的游猎兵来说，他们在各种昏暗条件下的视觉反而比普通人类更加强大，甚至可以超过阿斯塔特——取决于他的技术神甫愿意为替换改造花多少钱。 而先锋兵则是浑身镶嵌装甲，装甲外面才披着红色罩袍，头颅更是被倒扣铁锅状的金属头盔完全包裹着，只留一条漆黑的横缝和一颗闪亮的电子眼，身形看起来比游猎兵更“壮实”一点。 越强的护教军士兵，身上的血肉零件越少，机械零件越多，有钱的机油佬捏出来的护教军，肯定是要更强一点的。 游猎兵的定位是猎杀、游击、侦察，那先锋兵的定位就是突击、强袭、防卫，两者都是护教军体系里的经典轻步兵种类。 傅青海没有逐个微操，而是将游猎兵的指挥权限下放到护教军阿尔法，让五个小队长率领游猎兵们化整为零，前出到行军阵型的四面八方，利用他们各自机械义眼完善的信息采集能力，充作自己的耳目。 队伍的中央是身披铁甲的先锋兵，将五个阿斯塔特包围在中间，末尾是履带扬起漫天灰尘的重骑型战斗机仆。 昆托大师已经返回科考船，至于五十六号手下的凡人士兵们，傅青海要求他们不要参与和护教军的并肩作战。 别打完一场战斗发现个个都得了癌症。 …… 所有人正在朝着萨特法兰探明的地点前进。 钢铁勇士隐藏自己舰船的地点。 傅青海召唤自己的飞行背包，一直在云层之上巡航的飞行背包俯冲而下，顷刻间与傅青海完成合体，接着傅青海在气流冲刷地面的环状扬尘中，拔地而起，扶摇直上，再次穿透云朵。 太帅了。 五十六号仰着脑袋，心生羡慕。 萨特法兰同样仰着脑袋，默默注视着高高飞翔的傅青海。 那不是普通跳包飞兵能够抵达的高度。 午夜领主和暗鸦守卫是最酷爱跳包飞兵的军团，没有之一，他们对飞翔的喜爱刻在了基因里。 沉默寡言的暗鸦战士不知道，傅青海的这番高调举动，就是故意做给他看的。 傅青海翱翔在高空中，头盔视野拉进，扫视着远方的景象。 他将自己获取的图片信息，转化成二进制数据包，字节和短语相互叠加，神经同步直接链接脑膜，轨道图、全息图和感官信号，从傅青海的头盔里共享传输而来，如同闪电一般，直接进入了每个护教军的大脑。 “让我看到一切。”傅青命令道。 潜藏在森林里快速前进的游猎兵阿尔法，肩膀背后的伺服颅骨升起。 侦察伺服颅骨，一半是灰色骨头，一半是数据矩阵，齿轮围绕着头骨转动，就像荆棘圆环。 通过其增强的光学阵列，伺服颅骨传回了它在森林里捕捉到的图片，数据通过线缆被上传到游猎兵大脑皮层插着的可视化处理器里，集中处理后再反馈给傅青海。 得益于魔多客之脑的超级计算能力，傅青海眼睛眨动之间，图片迅速放大缩小切换关闭，不需要技术神甫的外接信息处理器，几秒钟之内就处理完了庞杂的信息。 机械神教信息化的作战方式。 但这种作战方式的前提是： 1、太空轨道上停着的歌利亚级铸造舰，作为数据网络链接的中枢矩阵。 2、全新全异星际战士的魔多客之脑，可以像真正的技术神甫一样处理信息。 最为关键的一点： 3、有一个逻辑士，超理性者瓦纳克大师，在保障数据传输的安全性。 战锤40K宇宙的战争里一直都有电子信息战的位置，很多战斗在枪炮刀剑尚未开打之前，信息领域就已经打过一场了，无论太空海战还是地面作战。 阿斯塔特通过语音沟通交流战术信息，看似没有机械神教先进和高效率，可是机械神教的这种方式，面对黑暗机械神教的叛徒时，依然会存在被黑客入侵的风险，稳妥起见反而不如阿斯塔特用嘴巴交流。 傅青海正在心里暗暗比较着。 “找到了！” 最前方游猎兵的枪口，已经锁定了一个毫无察觉的凡人士兵，他身穿军阀部队的制服，正在百无聊赖地站岗巡逻。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阿斯塔特在行动 “锁定他，不要开火，保持隐蔽。” 傅青海下令道。 “游猎兵，两边散开，扩大包围圈。” 敌人将舰船藏在地势复杂、植被茂密的峡谷地带，没有出乎傅青海的意料。 若在开阔平原上早就被鸟卜仪发现了。 游猎兵灵敏地在丛林里飞奔，向四周包围过去。 “是什么型号。” 傅青海问道。 他从天空中往下看去，除了伪装网什么也看不见。 “正在扫描，核对信息库。” “特征要素匹配……76.5％。” “塔拉斯克级运输船，指挥官。” 海盗和行商用的烂便宜货，傅青海撇了撇嘴，难怪能在大气层内降落，整就一个大号登陆艇。 当年第四军团可是以重炮舰著称的，他们爱往战舰侧舷加宏炮就像白疤爱往战舰尾部加引擎。 傅青海很想说： 哟哟哟，皮老板，几年不见，这么拉了？ “尤金·埃利诺。” 傅青海呼叫轨道上的巡洋舰。 “在！可汗，光矛阵列正在调整射角，三分钟之后锁定目标。” 傅青海思考片刻，说道： “等一下，先不用轨道轰炸。” 傅青海准备等重骑型战斗机仆也全部到位，包围圈彻底形成，不放走一个叛徒。 “注意，凡人开始骚乱！” “91.2％的可能性，我们被发现了，指挥官。” “维霍克-TH01小队，请求开火。” “准许。” 傅青海道。 “咻——” 镭卡宾枪在游猎兵的手中不断颤动着，被辐射浸湿的子弹射穿了凡人士兵的脑袋，锁定的准星里，敌人的脑浆和着鲜血炸开。 游猎兵不停旋转着切换目标，镭卡宾枪一次又一次地射击，坚信自己的瞄准传感器可以将子弹送到万机之神所希望的地方。 这时，游猎兵阿尔法的听觉感受器捕捉到了坦克引擎的轰隆声，当即下令道： “收紧队形，向我靠拢。” 命令沿着连接护教军的神经结点网络传输出去，而他们则用行动而不是表达来回应，他们立刻收拢了队形，拉成一个紧密的方阵。 一辆如钢铁小山般方正敦实的装甲车，从坡底缓缓驶出。 “确认型号，普罗特斯型兰德袭击者！” “游猎兵撤退。” 傅青海马上下令。 车体侧边炮廊上的双联激光炮已经高高扬起，只等装甲车体平衡以后就要激射出赤红的光柱，然而，早已包围过来的重骑级战斗机仆，重型电弧枪替换了右臂固定在肩膀上，淡蓝色的线圈亮起，已经悍然开火。 “嗞啦……啪！” 由数道蜿蜒盘旋在一起的闪亮电弧组成的一道多重电弧螺旋，在空气中奔腾，跨越了多个游猎兵和树木障碍，正正击打在兰德袭击者的侧边炮廊上。 机械单位的电路系统瞬间过载，其中寄宿的恶魔机魂被瞬间抹杀，焦糊的白气从缝隙里冒出，整台装甲车的履带开始卡顿，移动速度缓缓减慢。 机械神教的电弧武器，可以看做太空死灵的特斯拉武器的弱化版，和特斯拉武器一样，打活物会发生弹跳，打机械会导致过载，重骑级突破者的重型电弧枪，比先锋兵手里的电弧步枪强了不止三倍。 又是五辆重骑级战斗机仆围拢了过来，森林里接二连三的粗大电弧螺旋闪过，直接让这台兰德袭击者当场瘫痪报废。 兰德袭击者的侧面舱门打开，一个浑身焦黑冒烟的星际战士踉踉跄跄地走出。 “噼啪！嗞啦！” 接连几道细细的淡蓝电弧劈在他的身上，让他浑身僵直动弹不得，随后又是几发浓缩镭弹命中了他的头盔，直接将这名星际战士带走。 先锋兵们来到兰德袭击者的侧门外，举枪冲里面不断开火，消灭尚未彻底咽气的钢铁勇士。 强悍的兰德袭击者居然连一个战果都没有取得就退出了战斗，究其原因，炮廊布局的设计是真的蠢，射击角度极其狭窄，上个坡就打不到正前方的敌人，难怪后期被替换成了武器站布局。 傅青海在空中只扫了一眼，就把战场情况尽收眼底。 钢铁勇士、钢铁之手和火蜥蜴，这三个军团的装甲载具配置远超其他军团，一辆又一辆的兰德袭击者驶出坡底，还伴随着若干辆猎食者坦克。 硝烟开始弥漫，树木接连倒塌。 赤红的激光和闪亮的电弧交错而过，爆弹与镭射的声音此起彼伏，等离子束像雨点般洒向坡底。 铁勇的装甲部队们想要躲在运输船里不被发现，结果被发现以后这就成了最致命的弱点，受限于地形的因素，装甲部队无法展开，被更加小型灵活的重骑级战斗机仆压制得抬不起头来。 而妄图依托坦克的掩护突出重围的凡人士兵们也被枪法精准的护教军逐一点杀。 每一发子弹都使附近地区沐浴在致命的辐射中，飞虫衰亡掉落，草木发黑枯萎，坡地逐渐变得像火星的辐射废土一样荒凉。 傅青海强忍住同化点数的诱惑，始终没有投入战斗。 他要根据敌人的兵力来决定最终的战斗目标——彻底摧毁还是缴获自用。 “吼——” 一声鼓荡着亚空间之力的嘶嚎从硝烟中传出，一只挥舞着颀长蟹钳和赤红鳌爪的附魔战士，悍然冲出了刺鼻的烟雾和泼洒的辐射，左右横移躲开了几发镭射与电弧，反曲羊蹄重重蹬地，高高跃起一爪子就扇掉了重骑级毁灭者的整个脑袋。 来了！ 金属机翼一收，炽白尾焰喷涌，傅青海拔出青之牙向下俯冲而去。 护教军不擅长近战，哪怕是先锋兵这种全身装甲的，在附魔战士面前依然是一巴掌散架的事情。 附魔战士正在护教军中大开杀戒，突然被一片阴影笼罩，抬起头一看，白色死神从天而降。 “嗞嗞嗞……锵！” 傅青海和附魔战士撞了个满怀，青之牙锯开了附魔战士的半边肩膀，将融合了扭曲肉体的变形盔甲一齐斩开，恶臭的污血喷了傅青海满身，他一脚将重伤的附魔战士踹倒在地，拔出瓦钢剑狠狠地将这颗长出弯角的头颅钉在了地上，站起身子，又看到五个附魔战士冲出了坡道。 乔士达、卡密尔、五十六号和萨特法兰，同时迎了上去。 “用近战武器！” 傅青海大喊道。 说完，他拔出爆弹手枪，对准一个扑来的附魔战士打空了弹匣，相位铁爆弹让附魔战士裸露的恶魔肌肉都皱缩扭成了一团，他凄厉地嚎叫着死去了。 所有人：“？？？” 傅青海：“我除外。” 快速退下空弹匣换上新，傅青海俯身拔出瓦钢剑，大踏步向下一个附魔战士走去。 先用青之刃或者青之牙击伤，再用相位铁爆弹或者瓦钢剑碎心处决，傅青海已经形成一整套附魔战士处理流程。 现在的叛徒还不是后世在恐惧之眼里浸淫了千万年的叛徒，次元铁匠们还没有开发出种类繁多的恶魔引擎，仅仅只靠瓦钢剑和相位铁，也勉强能应付得过去。 直到三台混沌无畏杀入了战场。 五个人杀了这么久，稍微有点突前了，傅青海二话不说，带领阿斯塔特们转身就走，撤回护教军和武装机仆的阵线之中。 混沌无畏迈步而来，攻城钻在喀喇作响，等离子在头顶飞过，重爆弹将树木成片扫倒，视野逐渐开阔了起来。 “磷火武器！” 傅青海边退边喊。 先锋兵手里的磷火蛇铳和磷火爆破手枪一齐开火，炽热的白色球体沾染到了无畏机甲的装甲上，如附骨之蛆般熊熊燃烧，白到刺眼的光芒在闪耀。 “尤金，一发精确打击！” 傅青海猛然扑倒，口中大喊。 “收到，可汗。” “轰——” 一发金色的光矛从天而降，直径几米粗的激光束瞬间将这两台被磷火武器标记了的混沌无畏覆盖。 这还不是光矛全功率射击的结果。 耀眼的金光渐渐消失，地上除了一个冒着白烟的大坑和熔化成岩浆的泥土，什么也没剩下。 最后一台混沌无畏，机体被数台重骑级突击者的电弧爪牢牢锁死，傅青海一个飞跃跳斩，将驾驶员捅死在了机舱里，抢到了这个人头。 终于。 傅青海率领阿斯塔特和护教军们穿过迷障和掩蔽，看到了静静躺在峡谷中央的塔拉斯克级运输船。 傅青海盘点了一下损失。 十一个护教军阵亡，五台武装机仆损毁。 换来了一艘运输船。 也不知道值不值。 “搜索运输船！” 傅青海沉声说道。 当然值，用机械神教的兵，换来了神机兄弟会的船，哪怕只是一艘运输船，也是值的。 “记住，不要放过任何一个叛徒。” …… 军阀城堡。 地底的最深处。 一个丑陋至极的人型生物，被铁链缠绕捆缚，吊在天花板下。 昏暗的烛火为它扭曲的身躯蒙上了一层阴影，手指尖锐，光秃秃的脑袋上长满了棘刺，嘴里发出低低浅浅的邪恶笑声。它歪着畸形的头，用黑色的尖牙做鬼臉，因爲頭骨结构发生了变化使它难以做出任何其它的面部表情。 赖昂内尔走到这只怪物的面前。 低头凝视着怪物的脸庞。 他有病态的蓝色皮肤，像是晕染不开的颜料一样在干皱的皮肤上蔓延，它的上下眼皮被麻线缝合在了一起，喉咙的部位长出了一张利齿大嘴，胸膛的正中间鼓出了一只硕大的眼睛。 一个被奸奇恶魔附身了的前星语者。 它胸口正中那只遍布血丝的硕大独眼，颤抖着向上看去，怪物喉咙上的嘴巴咧开，咯咯咯地嘲笑道： “看看谁来了，赖昂内尔，哦，赖昂内尔·杰里迈亚，无知的蝼蚁，不相信万变之主神谕的蠢货，库库库库……” 赖昂内尔一言不发，任由怪物嘲笑自己。 “砰！” 钢铁勇士骤然爆发，重重地一拳锤在了怪物的身上，覆盖着尖锐手甲的拳锋将怪物的身体打得一阵痉挛，铁链“哗啦哗啦”地响动着。 怪物仍旧在笑，即便嘴里已经流出了血液，还在笑个不停。 “告诉我，该怎么做！” 赖昂内尔低吼道。 “混账。”怪物的嘴里咳出了鲜血，断断续续地说道： “是我窃听到了星语者对火星的传讯，是我告诉了你这里的地下埋着STC，你来到这里的一切原因一切理由都是因为我，而你却对我的忠告视而不见，还把我捆在这里，你是如此的愚昧，赖昂内尔……难怪钢铁之主不喜欢你。” “钢铁之主不喜欢任何人！” 赖昂内尔怒吼反驳道。 “别再给我打哑迷了，尔文，告诉我，怎么才能离开这颗该死的星球！” “哦，急了，小赖昂他急了。” 怪物依然在阴阳怪气。 “我只是一个可怜巴巴的星语者，你想要我怎么做呢，变成一艘战舰带你飞走吗？” “不管你怎么做，尽你所能，否则，我现在就杀你！” 钢铁勇士的护目镜里绽放出了猩红的光芒，声音硬得像挫动的磨刀石。 “你或许不会死，尔文，但你寄托的这具躯体会，如果你不想这么快就滚回亚空间去的话，那就做點什么。” “好好好，哈哈，真是拗不过你……” 怪物面对威胁丝毫不惧，笑着说道： “那就如你所愿，可悲的赖昂内尔。” 它缓缓仰起了头，被缝合在一起的眼皮之间绽放出了蓝色光芒，一股黑血顺着眼角留下，喉咙上的尖牙大嘴一张一合： “我会通知他们过来的。” ………… 第一百三十七章 炼金术师和炼金术士 卡密尔正在救治受伤的护教军士兵。 两个游猎兵将一个受伤倒地的先锋兵拖到卡密尔面前，卡密尔伸手解开了他的锅盖头盔，露出了一张女人的脸。 哦，是个女兵？ 卡密尔微微一愣。 护教军身上大量的义体改造和覆盖体表的机械构件，从外形上看确实男女莫辨。 她的脸色苍白，并非受伤，而是辐射和战争留下的创痕。她仅有的头发被削得只剩下头皮，而且像红沙一样干枯。她的眼皮也已经不见了，眼珠被护目镜一样的光学阵列所覆盖，里面装满了被祝福的药膏，机械义眼不断地闪动着，记录着要传送给轨道上的主人的信息。 “你哪里不舒服？” 卡密尔问道。 先锋兵咧开嘴笑了，她的皮肤干巴巴地剥落，牙齿也少得可怜，只剩下残缺的牙床。 “我哪里都不舒服，长官。” “但这是万机之神降予我的赐福。” 卡密尔感觉自己真是问了个够蠢的问题，于是他换了个问法： “你哪里损坏了？” “我的肋骨，长官，被激光烧穿了。” 卡密尔掀开锈红色的破烂罩袍，解开女兵胸侧的残缺护甲，看到了焦糊红黑的血肉，卡密尔心念一动，医疗背包上机械伺服臂如铁蛇般灵敏地伸出，针头把纳米颗粒注入先锋兵体内。 女兵低头看着自己的破损的肉身在缓缓复原，忍不住问道： “长官，这是什么？” “医疗纳米机械粒子。” 卡密尔专心救治，头也不抬地说道。 “是微欧姆弥赛亚教派的那种东西吗？” 女兵接着问道。 卡密尔抬起头： “知道得还挺多……你可以这么理解。” “瓦纳克贤者和我们宣讲过他们的教义。” 女兵解释道。 卡密尔心想这老家伙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扭转别人想法的机会，你不去学术论坛上和人辩论，在护教军里面搞宣传有什么用。 卡密尔听青山说，机械神教解决学术争端的办法就是打仗，谁的拳头硬谁就有理，想想格拉维亚之月那样子估计也不是很能打。 这时，傅青海走了过来，说道： “运输船已经清剿完毕，你去把钢铁勇士尸体里的基因种子提取出来，先交给昆托大师甄别变异情况，再收入兄弟会的基因库里。” “遵命，可汗。” 卡密尔答道。 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联络科考船： “瓦纳克大师。” “我能听到，青山。” “我需要您帮我净化一艘船，大师，塔拉斯克级运输船，我不确定它的沉思者系统是否已经被电子恶魔感染。” “没问题，青山，我这就过来。” 瓦纳克大师很好说话。 逻辑士干的就是这种工作。 …… 傅青海正在盘点缴获。 除了运输船本身以外，三辆兰德袭击者，一辆猎食者坦克，两辆犀牛运兵车，这是战后确定有修复价值的，还有若干的燃料补给和弹药补给。 瓦纳克大师会把载具里受污染的沉思者系统彻底净化，凡人船员会把脏脏恶臭的机舱清洗干净，把车体上那些金属矛头掰断挫平，把外壳上的亵渎涂鸦重涂覆盖。 卡密尔一共收集到了十八枚钢铁勇士的基因种子。这个收获是不固定的，一个星际战士可以产生两枚基因种子，但基因种子在星际战士体内成熟的时间为五到十年，服役时间短暂的新兵身上就不会有。 总的来说，傅青海没有下令进行大规模轨道轰炸是对的，神机兄弟会收获满满。 如果用轨道轰炸直接把整座峡谷夷为平地，那么这些战利品就全都不复存在。 以前是个大头兵的时候不会考虑这些问题，现在有自己的家底了，就得省着来了。 …… 五十六号和萨特法兰并肩走到傅青海面前。 阿尔法战士说道： “你似乎很清楚该怎么对付附魔战士。” 附魔战士是异常强大的精锐兵种，一个附魔战士横扫一支阿斯塔特战术小队是司空见惯的基本操作。 而傅青海斩杀附魔战士时那副熟练的样子，就好像他早就已经想到了会面对他们，并且提前准备好了应对措施。 傅青海道： “我新兵出道的时候就和怀言者的附魔战士交过手，你一直问我怎么晋升成为连长的，这就是原因。” 傅青海在洛斯韦尔7号行星第一次面对这种被恶魔附身的星际战士时，就提醒极限战士们切换近战武器。 在傅青海索萨兰号的下层甲板追击小女孩梦娜时，也发现了爆弹枪对粉惧妖这种低级恶魔几乎无效。 说到这里，五十六号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 “为什么远程武器就不管用呢？” 因为帝皇喜欢忠诚的近战。 近战勇猛的人才能得到E大魔的保佑。 这当然是开玩笑的。 傅青海认真地思索了一下，说道： “我印象中，恶魔审判庭对这种现象有过研究。” 阿斯塔特军团与亚空间实体之间早期遭遇战的战斗记录，揭示了恶魔本质的奇特一面。 根据记录，出于某些未知的原因，恶魔们在刚刚显现的状态下几乎不会受到高速实弹和能量武器的影响。另一方面，更原始的攻击方式，比如用刀剑砍杀或用火焰焚烧这些存在则被报告具有夸张的效果。 “有一种理论假设。” 傅青海说道： “恶魔是从智慧生物的情绪与感觉中诞生的，比如说人类第一次谋杀时，亚空间中就诞生了恶魔德拉科尼恩，一只不属于混沌四神的无分恶魔。” “由此有人推测，恶魔们最为害怕的就是这些古代人类使用的武器，他们不会在物理层面受伤，但会在意识层面受伤——通过对疼痛的原始预期。” “只是一种猜测。”傅青海总结道。 “好吧，真是有够扯淡的。話说，你打算什麼时候进攻军阀城堡？” 五十六号觉得这个理论过于唯心+玄学，果断放弃了这个话题。 “正在筹备，你的凡人特工渗透到什么阶段了？” 傅青海问道。 两人换了个话题聊了起来。 “亚空间的本质……” “意识层面……” 反倒是一边默默旁听的萨特法兰，對傅青海抛出的理论若有所思，低声自语地思索了起来。 …… 太空轨道，烈马巡洋舰，下层甲板。 身披斗篷的炼金术师，盘膝坐在自己床上，手里捏着一本用外星文字书写的古旧泛黄的手抄本，细细阅读着。 俄顷，他抬起眼睛，看着前面空无一人的舱室，开口说道： “张妤柠小姐，你还在吗？” 眼前的舱壁忽然扭曲拉扯，凸现出了一张鬼脸，并逐渐化作了身披黑袍的高大鬼修女的形状，冷冷地看着炼金术师。 “你为什么不睡觉？” 鬼修女声音低沉隆隆，在舱室里回荡，似人似兽，似男似女。 “上船这么久了，你从来没有睡过觉。” 炼金术师笑了笑： “如你所见，我在冥想，我可以用冥想代替睡眠。” 他好整以暇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将手里的书卷放下，淡淡说道： “我要再次开始冥想了，你该不会盯着一个老男人看一整天吧，张小姐，你的男朋友会吃醋的。” “哼！” 鬼修女发出了重重一声低哼，缓缓化作黑烟消失了。 盖闭上了眼睛，仔细感受，确定那只恶魔的气息消失了以后，重新拿起了那卷手抄本，手抄本的封面上潦草地写着一行未知文字，如果此刻有絕地圣殿档案馆的学者在此，他一定会惊呼出声。 那种文字，来源于一个已经灭绝了的红皮肤类人种族，一个天生的原力敏感种族。 这行外星文字如果翻译为星战宇宙的通用语言奥里贝什文，意思是： 《西斯炼金术》 ………… 第一百三十八章 内部突破（上） “直攻敌心，凶刃蔽形。” “永不露出喉咙，永不收剑入鞘。” “我们是阿斯塔特，并非外交官，亦非特使，我们仅仅只是战士。” “若你已身处敌军要塞内部，那你已攻破最强大之防御。” “你独掌一切优势。” “善用它们吧。” ——战争哲人马卡里昂 午夜领主军团第十连连长，前夜蝠议会成员，该段诗词摘自其著作《阴晦之路》。 …… 傅青海率领机械神教的部队，集结在五十六号的临时营地，几个人站在山岗上，再次眺望远处的军阀城堡。 依然笼罩在虚空盾之中的城堡。 地基虚空盾就是这点麻烦。 战锤40K的太空海战，哪怕对方战舰有虚空盾，依然要打舰炮对轰。因为无论战舰再怎么巨大，能承载的虚空盾发生器的数量，以及战舰核心引擎的能源供给，始终都是有限的。只要攻击力过饱和了，就可以造成虚空盾能量溢出，导致虚空盾发生器短暂过载，然后顺势击毁战舰。 山阵号和巨石号那种比小行星还大的太空要塞自然另当别论，那种存在或许只能被内部攻破。 但是地基虚空盾，你永远不知道它叠了几层，也不知道它的能源储备究竟有多足。 况且烈马号还是一艘只有光矛没有宏炮的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舰，傅青海不可能命令轨道轰炸一直持续到军阀城堡的虚空盾过载。 采用阿尔法军团惯用的间谍战术，才是最佳解决方案。 这个临时营地的位置，恰好位于天鹰型宏炮的最大射程范围之外。 再往里走，就可能会被恐怖的地基宏炮砸脑袋了。 这次和剿杀钢铁勇士的运输船不一样，傅青海没有选择分兵包围，而是集结等待。 军阀城堡的火力半径太大了，傅青海手里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包围对方，还不如集中使用。 …… 此时，军阀城堡内。 军阀豢养的技师和士兵们，正在竭力地维持着虚空盾的运转，仔细地检查巨型发生器的每个零部件，确保没有任何差错和遗漏产生。 轨道制空权已经被敌人占领，谁都不想被降临头顶的光矛和宏炮淹没，所以必须尽心尽力小心谨慎。 四根巨大的立柱高耸，顶端有圆形的球体，基座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管道和线路，蜷曲缠绕的具象化电荷光球被启动锯齿过滤后进入了柱子顶端的圆球，犹如有生命一般剧烈扭动着。 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臭氧的味道，这是运作中的虚空盾散发出的特有味道。 覆盖城堡主体的多重虚空盾阵列，功率远比其他棱堡的虚空盾更强，所需要的维护人员也更多。 繁忙的人群如同围绕在基座周围的工蚁，没有人注意到，其中有四个人，配合尤为默契，并且私下里不断有眼神交流。 他们的穿着打扮，他们的言谈举止，他们脸上烙印的军阀奴隶标志，和长期维护虚空盾导致的电流灼伤的痕迹，甚至是他们的讲话时语调奇怪的低哥特语——马尔攒封建世界的本地口音，都让人完全意想不到，这居然是四个外来者。 在距离这四个人的不远处，是虚空盾发生器的主控室，那里可以决定虚空盾的关闭和开启，主控室被三个钢铁勇士团团包围着，这些盔甲巨人手持武器，冷酷的目光不断地扫视着路过的凡人，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勿论进入，任何试图靠近主控室的凡人，仅是靠近，都会遭到严厉的检查加盘问。 四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着痕迹地轻轻摇头。 仅凭四个凡人的力量，想要杀死三个星际战士，再进去关闭虚空盾，绝无可能。 但是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关闭虚空盾。 虚空盾是可以互相融合的。 举个例子，过去泰坦军团在征战的时候，数台大型泰坦，帝皇级或者军阀级，通常会并排组成一道战列线，它们撑起泰坦虚空盾，顶着敌人铺天盖地的炮火，步伐坚定地缓慢前行，并将战车坦克和小型泰坦保护在自己的虚空盾之内。 它们的虚空盾，就是彼此融合的，组成了一面“虚空盾墙”，友军之间的虚空盾想要叠加融合，需要通过调整虚空盾的谐波来实现。 地基虚空盾作为三种虚空盾中最大的那一种，担当帝国众多堡垒和巢都的防御职责，采用的也是融合叠加的多重虚空盾阵列。 一个伪装成军阀技师的凡人特工，悄无声息地从衣袍里拔出了一柄金属插件。 金属插件有着尖锐的万能插头，可以与帝国境内的任何仪器设备对接，里面储存着阿尔法军团技术军士编写的病毒代码。 这种病毒代码，只有一个作用： 重新覆写虚空盾阵列的谐波代码。 几个军阀技师交错而过，摆手挥袖之间，金属插件被隐蔽地传递着，直到最后一个技师，来到了发生器基座的旁边。 …… 军阀城堡的地下深处。 这里依然是那么昏暗，依然遍布蜡烛和熏香，垂吊的铁链晃晃悠悠，光影在墙壁上扭曲浮动。 一个钢铁勇士快步走到赖昂内尔的身后。 “大人。” “何事？” “大人。”来者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说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再次将所有维护虚空盾阵列的凡人技师做一个全面盘查，空间站上的兄弟们莫名其妙的失联，随后敌人的舰队就出现在了太空轨道上，再然后我们隐藏运输船的地方就被发现了，这一系列的事件都太巧合。” “我不相信这是萨特法兰区区一个暗鸦守卫就能做到的。” “你想说什么？” 赖昂内尔目视前方，淡淡问道。 “我想说……连队里可能有内鬼！” 站在身后的星际战士咬牙说道。 “哦。” 赖昂内尔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班克罗夫特·凯洛格呢？” “在房间里和他的宠姬厮混呢。” 战士答道，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不屑。 “哦。” 赖昂内尔又哦了一声。 然后就是沉默，令人难堪的沉默。 身后的战士似乎被这种态度激怒了。 他大声怒斥道： “我认为，眼下的工作应该是加固城堡的防御，而不是和某个畸形丑陋的怪物聊天，更不是轻信恶魔的谗言而什么都不做！” “锵！” 赖昂内尔豁然转身，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动力斧，斧刃直抵身后战士的面甲。 “你在教我做事？” 赖昂内尔厉声吼道。 气氛霎时紧绷，地下空间静得滴水可闻。 “哈哈哈哈哈！” 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笑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两人转身看去，是那个被恶魔附身了的星语者，他的身躯在铁链包裹中扭成了一团，张开喉咙上的大嘴狂笑着，笑得畸形的肉体都在抽搐。 …… 傅青海坐在雷鹰炮艇的驾驶舱里，目光望着远方的军阀城堡，手指在方向杆上轻轻敲击着。一个人驾驶雷鹰炮艇，他将机舱里的几根铁环线缆插到了动力盔甲的背板上，这样在没有炮手的情况下也可以瞄准射击了。 乔士达、卡密尔、五十六号和萨特法兰，全都武备齐整，坐在炮艇的乘员舱里。 傅青海耐心地等候着。 他和轨道上的巡洋舰建立通讯： “尤金，准备好了吗？” “准好了，可汗，烈马号处在预定位置，光矛阵列已经调整好了射角。” “好的。” …… 军阀城堡里。 最后一个技师接过金属插件，没有多做犹豫和等待，直接狠狠地插进了基座的管路里。 “嗤。” 周围的凡人技师惊讶地看向他。 随着病毒被释放，虚空盾发生器开始产生了一系列变化，整座巨型装置都在颤抖。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人们有些慌乱。 一个钢铁勇士排开众人走了过来，一把拎起凡人特工的脖颈狠狠往地上砸去。 “咔嚓！” 凡人特工的颈椎干脆地折断了，脑袋和胸腔弯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但脸上依然挂着莫名的微笑。 “嗞嗞，嗞……嚓！” 巨大而蜿蜒的闪电和耀斑，在头顶的透明模糊圆罩上闪烁奔腾，人们纷纷抬头看去。 如果两台互相敌对的大型泰坦，移动靠近彼此，将会发生什么？ 就如同现在的情景一样，没有统一谐波代码，却又彼此融合的虚空盾，会因为它们各自的巨大能量互相推挤而发散出多彩的雷霆闪焰，并且狂暴地溢散到空气之中，随着崩毁的过量压力而释放出破坏性的冲击波。 远处的傅青海看到了城堡上空的异常情况，他没有等虚空盾彻底崩溃消失，而是直接用力拉起了操纵杆。 冲！ 雷鹰炮艇的尾部喷出了汹涌的烈焰。 主机翼结合部的巨大涡扇转出残影。 雷鹰炮艇贴地飞行，直奔军阀城堡而去！ 忽然，通讯频道的声音响起。 尤金·埃利诺： “可汗，星语主管要求和您通话。” “现在？” 傅青海一边操作雷鹰，一边皱起眉头。 “是的，她很急切。” “接通。” 是夏胧·弗洛斯平，小姑娘的声音里饱含着焦急和惶恐，语速飞快地说道： “可汗，可汗！我刚刚听到了从马尔攒地表发往亚空间深处的星语讯息，一股剧烈的灵能波动，马尔攒封建世界有星语者，而且他很强！” 这都被你窃听到了？夏胧有点东西啊。 傅青海盯着前方，蹙眉问道： “他说了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 星语主管的声音颤抖着。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那似乎是，是恶魔的语言。” 恶魔的语言？ 傅青海目光锐利如剑，手掌猛拉操作杆，雷鹰炮艇侧身翻滚，差之毫厘地躲开了一发射来的激光柱，口中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夏胧。” 不管怎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管他什么恶魔的星语，先把军阀城堡料理了再说。 乘员舱里的四个星际战士要被甩吐了。 如果他们知道傅青海边开炮艇边打电话的话。 “轰———” 因为被改写覆盖了谐波代码而导致彼此不相容的多重虚空盾阵列，终于维持不住彻底炸开，被虚空盾包裹在内的空气剧烈震荡，在场的凡人士兵们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抽干，闪焰的光芒足以刺瞎没有护目镜保护的脆弱眼球，整个堡垒内部顿时一团乱麻。 虚空盾的气泡闪烁阵阵，终于熄灭了。 “过载，五分钟后重启。” 一行字符出现在主控室的屏幕上。 尚未等傅青海的雷鹰炮艇飞至城墙，五道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粗大金色光柱，穿透云层直直地轰击在了城堡里。 灼热的金色激波扭扯空气，光芒令人无法视物。 第一道光矛打击正中那尊矗立在城堡最高点的天鹰型宏炮，炮台在刺眼的金色光柱中消散垮塌，地基宏炮消失了。 第二道光矛打击覆盖了巨型虚空盾的发生器，光矛点燃等离子管路，引发了更加剧烈爆炸，虚空盾不会再重启。 第三、四、五道光矛打击，将城墙射塌，将地堡射穿，将油库点燃，军阀城堡内热火熊熊、一片狼藉。 五发光矛齐射，防御瞬间瘫痪。 雷鹰炮艇的底部几乎是擦着城墙垛口的边缘，呼啸着一头扎进了城堡的防御圈内，钢铁巨鹰卷起了狂风和音爆。 机身侧边的舱门打开，乔士达率先跃出。 “砰！” 月狼战士悍然落地，顺便一爪子插死了一个重伤的钢铁勇士。 “砰！”“砰！”“砰！” 剩下三人也纷纷落地。 卡密尔握紧了手里的链锯剑，周围鼓荡着火焰，遍地是鲜血和残骸，黑烟滚滚直冲天际，目睹如此残酷的画面，他瞬间感觉血压充斥着颅内，嚎叫一声就要冲出去杀敌。 被乔士达一把按倒在地。 一发爆弹擦着卡密尔的头盔顶部射过。 卡密尔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精致利己的外科医生又回来了。 他连忙翻爬起身寻找掩体，顺便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谢了，老乔。” 乔士达没有说话，瞅准机会站起身子，拔出爆燃突击铳就是一枪，细细暗红射线将一个钢铁勇士点着，成了奔跑的火炬。 …… 太空轨道，烈马号巡洋舰，下层甲板。 炼金术师盘坐在床上，感觉到了战舰的倾斜和震颤，低沉的闷响顺着甲板传递到了舱室，那是光矛阵列齐射产生的动静。 他们打起来了。 中年男人豁然睁开了眼睛。 他迅速从斗篷下掏出了两个东西。 一柄银色圆柱体。 一块血红色半透明石头。 炼金术师盖抬手掀开斗篷，露出了贴身布衣短打，按动按钮，舱门滑开。 守卫在门口的武装水手看到舱门打开，立即出言制止道： “先生，尤金长官的要求，您必须……” “嗤！” 深红色的光剑剑刃从水兵的背后穿出。 炼金术师收回剑刃，手持霰弹枪的武装水手无力地倒下了。 …… “叮铃铃玲玲！” 红光闪烁，警报声响彻舰桥。 尤金·埃利诺豁然看向监控阵列，屏幕上，那个名叫“盖”的古怪家伙，手持一柄红色光剑，正在下层甲板里大开杀戒！ 武装水手们组成阵型挡在战舰通道前，举起霰弹枪齐齐喷射，而那个男人仅仅只是抬手一抓，所有霰弹弹丸就被定格在半空中，接着纷纷下落，在地板上弹跳着。 这是什么！ 怎么回事？ 尤金顿时眼睛都看呆了。 战舰上仅有的三个星际战士都在地表。 尤金连忙开启通讯频道。 “可汗，可汗！有情况！” …… 盖轻松击溃了武装水手，快步直奔舰桥而去。 忽然，前面的通道被弥漫的黑雾遮挡，周围阴风旋起，两边舱壁鬼影重重，胡乱的掌印和亵渎的诅咒爬满墙壁，如海藻般的长长黑发从通道顶端的通风口里垂下，湿漉漉的发丝间还伴随着血液滴落。 她来了。 盖勾起嘴角。 瓦拉克和伽椰子，双脚悬空，并肩出现在了盖的面前。 两个鬼怪脸庞狰狞可怖，看着眼前模样大变的炼金术师，齐声问道：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此时，盖已经不复最初的普通模样，他的眼窝深陷，皮肉塌拉着，眼眶周围是褐红色的斑纹。 “这是原力面具，张妤柠小姐。” 盖笑着说道。 “而我，盖，Guy，当然只是个假名。” “我叫做劳斯特，劳斯特·考德尔·葛雷，你或许听说过我的名字。” 舰长室内，张妤柠睁大双眼，回想起了轮回论坛上刷到过的通缉贴，下意识开口说道： “曾经零界公会的四把手，艾泽拉斯大陆的首席炼金术师，后来背叛出社团的高级玩家，零界公会出两千点悬赏你第一条命，三千点悬赏你第二条命，五千点奖励彻底抹杀你的人！” “哈哈，臭名远扬，让你见笑了。” 劳斯特笑呵呵地说道。 张妤柠皱眉沉声道： “阁下，我们與你無冤无仇，为何要登舰找事。” 劳斯特仿佛听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摊手道： “嘿，真稀奇，我选择的是混沌阵营，我来灭杀你们需要理由吗？” “好，很好。” 张妤柠冷声回应。 战舰通道里，伽椰子惨白睡衣一卷，化作黑烟向劳斯特袭来。 劳斯特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烟盒，盒子外壳写着“埃及艳后”的英文单词，握在手心轻轻摇晃。 一阵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 人类听到了尚无感觉。 而伽椰子却直接现出原形跌落在地，捂着耳朵凄厉地惨叫了起来。 “尖叫甲虫！” 张妤柠脱口而出。 作为资深恐怖电影爱好者，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物品的出处。 电影《地狱神探》里，康斯坦丁的驱魔物品之一，每次摇晃都会使恶魔神形涣散。 还没完，劳斯特又掏出了一个黃金指虎，指套的每个凸起都镌刻着一个黑色十字架，他戴上指虎挥拳给了飘过来的瓦拉克一下。 “呯！” 鬼修女被直接打飞，黑色修女袍撕裂破碎，凶恶的鬼脸都被打歪了。 黄金指虎！ 张妤柠都无力吐槽了。 你是抢劫了康斯坦丁的老窝吗？ 这是地狱神探少有的近战武器，它所用的黄金在十字军东征时期被名叫安尼科特的大主教祝福过，渣康曾用这个东西驱逐过恶魔巴尔达沙。 尖叫甲虫和黄金指虎，来自DC宇宙的驱魔物品，在对付恶灵鬼怪这方面，比瓦钢剑碎心还要专业对口。 劳斯特边走边笑： “张小姐，漂亮的张妤柠女士，你觉得我劳斯特行走轮回世界这么多年，身上就没点防鬼的东西？” “我同样经历过恐怖电影宇宙，我也知道你们这群灵异侧轮回者的难缠之处，我要没点手段，早就被人提着人头领了悬赏了。” 怨灵和恶魔制造的幻象，随着劳斯特的步伐快速散去，战舰通道里恢复了正常景象。 劳斯特悠然迈着脚步，速度却丝毫不慢，嘴里还吹着俏皮的口哨： “嘘嘘，嘘嘘嘘，张妤柠小姐，快躲好哦，我要来找你本体了～” 鬼怪幻象加速消散，张妤柠连忙披上一件外套，光着腳跑出了傅青海的舰长室。 她要先找一间舱室躲起来。 ………… 第一百三十九章 内部突破（下） “直攻敌心，凶刃蔽形。” “永不露出喉咙，永不收剑入鞘。” “我们是阿斯塔特，并非外交官，亦非特使，我们仅仅只是战士。” “若你已身处敌军要塞内部，那你已攻破最强大之防御。” “你独掌一切优势。” “善用它们吧。” ——战争哲人马卡里昂 午夜领主军团第十连连长，前夜蝠议会成员，该段诗词摘自其著作《阴晦之路》。 …… 傅青海率领机械神教的部队，集结在五十六号的临时营地，几个人站在山岗上，再次眺望远处的军阀城堡。 依然笼罩在虚空盾之中的城堡。 地基虚空盾就是这点麻烦。 战锤40K的太空海战，哪怕对方战舰有虚空盾，依然要打舰炮对轰。因为无论战舰再怎么巨大，能承载的虚空盾发生器的数量，以及战舰核心引擎的能源供给，始终都是有限的。只要攻击力过饱和了，就可以造成虚空盾能量溢出，导致虚空盾发生器短暂过载，然后顺势击毁战舰。 山阵号和巨石号那种比小行星还大的太空要塞自然另当别论，那种存在或许只能被内部攻破。 但是地基虚空盾，你永远不知道它叠了几层，也不知道它的能源储备究竟有多充足。 况且烈马号还是一艘只有光矛没有宏炮的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舰，傅青海不可能命令轨道轰炸一直持续到军阀城堡的虚空盾过载。 采用阿尔法军团惯用的间谍战术，才是最佳解决方案。 这个临时营地的位置，恰好位于天鹰型宏炮的最大射程范围之外。 再往里走，就可能会被恐怖的地基宏炮砸脑壳了。 这次和剿杀钢铁勇士的运输船不一样，傅青海没有选择分兵包围，而是集结等待。 军阀城堡的火力半径太大了，傅青海手里这点兵力根本不足以包围对方，还不如集中使用。 …… 此时，军阀城堡内。 军阀豢养的技师和士兵们，正在竭力地维持着虚空盾的运转，仔细地检查巨型发生器的每个零部件，确保没有任何差错和遗漏产生。 轨道制空权已经被敌人占领，谁都不想被降临头顶的光矛和宏炮淹没，所以必须尽心尽力小心谨慎。 四根巨大的立柱高耸，顶端有圆形的球体，基座上遍布密密麻麻的管道和线路，蜷曲缠绕的具象化电荷光球被启动锯齿过滤后进入了柱子顶端的圆球，犹如有生命一般剧烈扭动着。 空气中散发着浓烈的臭氧的味道，这是运作中的虚空盾散发出的特有味道。 覆盖城堡主体的多重虚空盾阵列，功率远比其他棱堡的虚空盾更强，所需要的维护人员也更多。 繁忙的人群如同围绕在基座周围的工蚁，没有人注意到，其中有四个人，配合尤为默契，并且私下里不断有眼神交流。 他们的穿着打扮，他们的言谈举止，他们脸上烙印的军阀奴隶标志，和长期维护虚空盾导致的电流灼伤的痕迹，甚至是他们的讲话时语调奇怪的低哥特语——马尔攒封建世界的本地口音，都让人完全意想不到，这居然是四个外来者。 在距离这四个人的不远处，是虚空盾发生器的主控室，那里可以决定虚空盾的关闭和开启，主控室被三个钢铁勇士团团包围着，这些盔甲巨人手持武器，冷酷的目光不断地扫视着路过的凡人，令人不敢与之对视。 勿论进入，任何试图靠近主控室的凡人，仅是靠近，都会遭到严厉的检查加盘问。 四个人对视了一眼，不着痕迹地轻轻摇头。 仅凭四个凡人的力量，想要杀死三个星际战士，再进去关闭虚空盾，绝无可能。 但是他们一开始就没打算关闭虚空盾。 虚空盾是可以互相融合的。 举个例子，过去泰坦军团在征战的时候，数台大型泰坦，帝皇级或者军阀级，通常会并排组成一道战列线，它们撑起泰坦虚空盾，顶着敌人铺天盖地的炮火，步伐坚定地缓慢前行，并将战车坦克和小型泰坦保护在自己的虚空盾之内。 它们的虚空盾，就是彼此融合的，组成了一面“虚空盾墙”，友军之间的虚空盾想要叠加融合，需要通过调整虚空盾的谐波来实现。 地基虚空盾作为三种虚空盾中最大的那一种，担当帝国众多堡垒和巢都的防御职责，采用的也是融合叠加的多重虚空盾阵列。 一个伪装成军阀技师的凡人特工，悄无声息地从衣袍里拔出了一柄金属插件。 金属插件有着尖锐的万能插头，可以与帝国境内的任何仪器设备对接，里面储存着阿尔法军团技术军士编写的病毒代码。 这种病毒代码，只有一个作用： 重新覆写虚空盾阵列的谐波代码。 几个军阀技师交错而过，摆手挥袖之间，金属插件被隐蔽地传递着，直到最后一个技师，来到了发生器基座的旁边。 …… 军阀城堡的地下深处。 这里依然是那么昏暗，依然遍布蜡烛和熏香，垂吊的铁链晃晃悠悠，光影在墙壁上扭曲浮动。 一个钢铁勇士快步走到赖昂内尔的身后。 “大人。” “何事？” “大人。”来者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辞，说道： “我认为我们应该再次将所有维护虚空盾阵列的凡人技师做一个全面盘查，空间站上的兄弟们莫名其妙的失联，随后敌人的舰队就出现在了太空轨道上，再然后我们隐藏运输船的地方就被发现了，这一系列的事件都太过巧合。” “我不相信这是萨特法兰区区一个暗鸦守卫就能做到的。” “你想说什么？” 赖昂内尔目视前方，淡淡问道。 “我想说……连队里可能有内鬼！” 站在身后的星际战士咬牙说道。 “哦。” 赖昂内尔哦了一声，不置可否。 过了一会儿，他问道： “班克罗夫特·凯洛格呢？” “在房间里和他的宠姬厮混呢。” 战士答道，语气里充满了鄙夷不屑。 “哦。” 赖昂内尔又哦了一声。 然后就是沉默，令人难堪的沉默。 身后的战士似乎被这种态度激怒了。 他大声怒斥道： “我认为，眼下的工作应该是加固城堡的防御，而不是和某个畸形丑陋的怪物聊天，更不是轻信恶魔的谗言而什么都不做！” “锵！” 赖昂内尔豁然转身，一把拔出了腰间的动力斧，斧刃直抵身后战士的面甲。 “你在教我做事？” 赖昂内尔厉声吼道。 气氛霎时紧绷，地下空间静得滴水可闻。 “哈哈哈哈哈！” 一阵突如其来的爆笑打断了两人的对峙。 两人转身看去，是那个被恶魔附身了的星语者，他的身躯在铁链包裹中扭成了一团，张开喉咙上的大嘴狂笑着，笑得畸形的肉体都在抽搐。 …… 傅青海坐在雷鹰炮艇的驾驶舱里，目光望着远方的军阀城堡，手指在方向杆上轻轻敲击着。一个人驾驶雷鹰炮艇，他将机舱里的几根铁环线缆插到了动力盔甲的背板上，这样在没有炮手的情况下也可以瞄准射击了。 乔士达、卡密尔、五十六号和萨特法兰，全都武备齐整，坐在炮艇的乘员舱里。 傅青海耐心地等候着。 他和轨道上的巡洋舰建立通讯： “尤金，准备好了吗？” “准好了，可汗，烈马号处在预定位置，光矛阵列已经调整好了射角。” “好的。” …… 军阀城堡里。 最后一个技师接过金属插件，没有多做犹豫和等待，直接狠狠地插进了基座的管路里。 “嗤。” 周围的凡人技师惊讶地看向他。 随着病毒被释放，虚空盾发生器开始产生了一系列变化，整座巨型装置都在颤抖。 “什么情况？” “发生了什么？” 周围的人们有些慌乱。 一个钢铁勇士排开众人走了过来，一把拎起凡人特工的脖颈狠狠往地上砸去。 “咔嚓！” 凡人特工的颈椎干脆地折断了，脑袋和胸腔弯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但脸上依然挂着莫名的微笑。 “嗞嗞，嗞……嚓！” 巨大而蜿蜒的闪电和耀斑，在头顶的透明模糊圆罩上闪烁奔腾，人们纷纷抬头看去。 如果两台互相敌对的大型泰坦，移动靠近彼此，将会发生什么？ 就如同现在的情景一样，没有统一谐波代码，却又彼此融合的虚空盾，会因为它们各自的巨大能量互相推挤而发散出多彩的雷霆闪焰，并且狂暴地溢散到空气之中，随着崩毁的过量压力而释放出破坏性的冲击波。 远处的傅青海看到了城堡上空的异常情况，他没有等虚空盾彻底崩溃消失，而是直接用力拉起了操纵杆。 冲！ 雷鹰炮艇的尾部喷出了汹涌的烈焰。 主机翼结合部的巨大涡扇转出残影。 雷鹰炮艇贴地飞行，直奔军阀城堡而去！ 忽然，通讯频道的声音响起。 尤金·埃利诺： “可汗，星语主管要求和您通话。” “现在？” 傅青海一边操作雷鹰，一边皱起眉头。 “是的，她很急切。” “接通。” 是夏胧·弗洛斯平，小姑娘的声音里饱含着焦急和惶恐，语速飞快地说道： “可汗，可汗！我刚刚听到了从马尔攒地表发往亚空间深处的星语讯息，一股异常剧烈的灵能波动，马尔攒封建世界有星语者，而且他很强！” 这都被你窃听到了？夏胧有点东西啊。 傅青海盯着前方，蹙眉问道： “他说了什么？” “我，我……我不知道。” 星语主管的声音颤抖着。 “我听不懂他说什么，我也不敢细听，那似乎是，是恶魔的语言。” 恶魔的语言？ 傅青海目光锐利如剑，手掌猛拉操作杆，雷鹰炮艇侧身翻滚，差之毫厘地躲开了一发射来的激光柱，口中说道： “好的，我知道了，夏胧。” 不管怎样，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管他什么恶魔的星语，先把军阀城堡料理了再说。 乘员舱里的四个星际战士要被甩吐了。 如果他们知道傅青海边开炮艇边打电话的话。 “轰———” 因为被改写覆盖了谐波代码而导致彼此不相容的多重虚空盾阵列，终于维持不住彻底炸开，被虚空盾包裹在内的空气剧烈震荡，在场的凡人士兵们感觉自己肺里的空气都要被抽干，闪焰的光芒足以刺瞎没有护目镜保护的脆弱眼球，整个堡垒内部顿时一团乱麻。 虚空盾的气泡闪烁阵阵，终于熄灭了。 “过载，五分钟后重启。” 一行字符出现在主控室的屏幕上。 尚未等傅青海的雷鹰炮艇飞至城墙，五道如同天神下凡般的粗大金色光柱，穿透云层直直地轰击在了城堡里。 灼热的金色激波扭扯空气，光芒令人无法视物。 第一道光矛打击正中那尊矗立在城堡最高点的天鹰型宏炮，炮台在刺眼的金色光柱中消散垮塌，地基宏炮消失了。 第二道光矛打击覆盖了巨型虚空盾的发生器，光矛点燃等离子管路，引发更加剧烈爆炸，虚空盾不会再重启了。 第三、四、五道光矛打击，将城墙射塌，将地堡捅穿，将油库点燃，军阀城堡内热火熊熊、一片狼藉。 五发光矛齐射，防御瞬间瘫痪。 雷鹰炮艇的底部几乎是擦着城墙垛口的边缘，呼啸着一头扎进了城堡的防御圈内，钢铁巨鹰卷起了狂风和音爆。 机身侧边的舱门打开，乔士达率先跃出。 “砰！” 月狼战士悍然落地，顺便一爪子插死了一个重伤的钢铁勇士。 “砰！”“砰！”“砰！” 剩下三人也纷纷落地。 卡密尔握紧了手里的链锯剑，周围鼓荡着火焰，遍地是鲜血和残骸，黑烟滚滚直冲天际，目睹如此残酷的画面，他瞬间感觉血压充斥着颅内，嚎叫一声就要冲出去杀敌。 被乔士达一把按倒在地。 一发爆弹擦着卡密尔的头盔顶部射过。 卡密尔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精致利己的外科医生又回来了。 他连忙翻爬起身寻找掩体，顺便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谢了，老乔。” 乔士达没有说话，瞅准机会站起身子，拔出爆燃突击铳就是一枪，细细暗红射线将一个钢铁勇士点着，成了奔跑的火炬。 …… 太空轨道，烈马号巡洋舰，下层甲板。 炼金术师盘坐在床上，感觉到了战舰的倾斜和震颤，低沉的闷响顺着甲板传递到了舱室，那是光矛阵列齐射产生的动静。 他们打起来了。 中年男人豁然睁开了眼睛。 他迅速从斗篷下掏出了两个东西。 一柄银色圆柱体。 一块血红色半透明石头。 炼金术师盖抬手掀开斗篷，露出贴身布衣短打，按动按钮，舱门滑开。 守卫在门口的武装水手看到舱门打开，立即出言制止道： “先生，尤金长官的要求，您必须……” “嗤！” 深红色的光剑剑刃从水兵的背后穿出。 炼金术师收回剑刃，手持霰弹枪的武装水手无力地倒下了。 …… “叮铃铃玲玲！” 红光闪烁，警报声响彻舰桥。 尤金·埃利诺豁然看向监控阵列，屏幕上，那个名叫“盖”的古怪家伙，手持一柄红色光剑，正在下层甲板里大开杀戒！ 武装水手们组成阵型挡在战舰通道前，举起霰弹枪齐齐喷射，而那个男人仅仅只是抬手一抓，所有霰弹弹丸就被定格在半空中，接着纷纷下落，在地板上弹跳着。 这是什么！ 怎么回事？ 尤金顿时眼睛都看呆了。 战舰上仅有的三个星际战士都在地表。 尤金连忙开启通讯频道。 “可汗，可汗！有情况！” …… 盖轻松击溃了武装水手，快步直奔舰桥而去。 忽然，前面的通道被弥漫的黑雾遮挡，周围阴风旋起，两边舱壁鬼影重重，胡乱的掌印和亵渎的诅咒爬满墙壁，如海藻般的长长黑发从通道顶端的通风口里垂下，湿漉漉的发丝间还伴随着血液滴落。 她来了。 盖勾起嘴角。 瓦拉克和伽椰子，双脚悬空，并肩出现在了盖的面前。 两个鬼怪面庞狰狞可怖，看着眼前模样大变的炼金术师，齐声问道：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此时，盖已经不复最初的普通模样，他的眼窝深陷，皮肉塌拉着，眼眶周围全是褐红色的斑纹。 “这是原力面具，张妤柠小姐。” 盖笑着说道。 “而我，盖，Guy，当然只是个假名。” “我叫做劳斯特，劳斯特·考德尔·葛雷，你或许听说过我的名字。” 舰长室内，张妤柠睁大双眼，回想起了轮回论坛上刷到过的通缉贴，下意识开口说道： “曾经零界公会的四把手，艾泽拉斯大陆的首席炼金术师，后来背叛出社团的高级玩家，零界公会出两千点悬赏你第一条命，三千点悬赏你第二条命，五千点奖励彻底抹杀你的人！” “哈哈，臭名远扬，让你见笑了。” 劳斯特笑呵呵地说道。 张妤柠皱眉沉声道： “阁下，我们与你無冤無仇，为何要登舰找事。” 劳斯特仿佛听见了什么奇怪的事情，摊开手道： “嘿，真稀奇，我选择的是混沌阵营，我来灭杀你们需要理由吗？” “好，很好。” 张妤柠冷声回应。 战舰通道里，伽椰子惨白睡衣一卷，化作黑烟向劳斯特袭来。 劳斯特不紧不慢地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烟盒，盒子外壳写着“埃及艳后”的英文单词，握在手心轻轻摇晃。 一阵摩擦地板的声音响起。 人类听到了尚无感觉。 而伽椰子却直接现出原形跌落在地，捂着耳朵凄厉地惨叫了起来。 “尖叫甲虫！” 张妤柠脱口而出。 作为资深恐怖电影爱好者，她一眼就认出了这个物品的出处。 电影《地狱神探》里，康斯坦丁的驱魔物品之一，每次摇晃都会使恶魔神形涣散。 还没完，劳斯特又掏出了一个黃金指虎，指套的每个凸起都镌刻着一个黑色十字架，他戴上指虎挥拳给了飘过来的瓦拉克一下。 “呯！” 鬼修女被直接打飞，黑色修女袍撕裂破碎，凶恶的鬼脸都被打歪了。 黄金指虎！ 张妤柠都无力吐槽了。 你是抢劫了康斯坦丁的老窝吗？ 这是地狱神探少有的近战武器，它所用的黄金在十字军东征时期被名叫安尼科特的大主教祝福过，渣康曾用这个东西驱逐过恶魔巴尔达沙。 尖叫甲虫和黄金指虎，来自DC宇宙的驱魔物品，在对付恶灵鬼怪这方面，比瓦钢剑碎心还要专业对口。 劳斯特边走边笑： “张小姐，漂亮的张妤柠女士，你觉得我劳斯特行走轮回世界这么多年，身上就没点防鬼的东西？” “我同样经历过恐怖电影宇宙，我也知道你们这群灵异侧轮回者的难缠之处，我要没点手段，早就被人提着人头领了悬赏了。” 怨灵和恶魔制造的幻象，随着劳斯特的步伐快速散去，战舰通道里恢复了正常景象。 劳斯特悠然迈着脚步，速度却丝毫不慢，嘴里还吹着俏皮的口哨： “嘘嘘，嘘嘘嘘，张妤柠小姐，快躲好哦，我要来找你本体了～” 鬼怪幻象加速消散，张妤柠连忙披上一件外套，光着腳跑出了傅青海的舰长室。 她要先找一间舱室躲起来。 ………… 第一百四十章 天才劳斯特 傅青海看着眼前的尸体。 心想：尘埃落定了。 随着真理之门的消失，充斥在塑料鬼娃身体里的亚空间能量也开始被现实宇宙排斥，阿普顿犹如泄了气的皮球，魔君降临的英武气势消失不再，又变回了那个小小的塑料玩偶。 阿普顿瘪着嘴，呆呆地站在原地，一脸怅然若失。 传送甲板一片狼藉，设施和管路乱七八糟，正中间的地板上还有一块巨大的方形凹陷，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 好在罗恩救援及时，西斯炼金术造就的畸变怪物没有给其他甲板的船员们造成很大损失，不幸中的万幸。 “尤金，派人过来收拾残局。” 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低声道。 “收到，可汗。” 傅青海不知道什么是真理之门，他也不知道炼金术师为了开启这道石门，研究了多少亚空间的资料，付出了怎样的巨大代价。 傅青海仅以自己的常识判断，想要召唤恶魔，尤其是恐虐大魔这种级别的，使其直接以本体的形式降临现实宇宙，有多么困难。 恶魔降临现实如果那么简单，混沌战帮们就不需要辛辛苦苦地寻找恶魔容器了。 如果仅只是无分恶魔的宿主还好，只要灵能天赋足够高，就可以让恶魔占据身体，而如果是四神恶魔的宿主，还需要宿主本人认同或者符合混沌四神的教义和理念。 举个例子，一个怯懦软弱的灵能者，是几乎不可能成为恐虐恶魔的宿主的。 “他是个天才。” 傅青海低头看着地上的破碎尸体，喃喃自语道。 …… 马尔攒世界地表。 军阀城堡坍塌残破，尸骸遍地。 大部分钢铁勇士都镇守在炮台、仓库和虚空盾发生器等关键地点，这些地方又恰好是轨道轰炸的重点打击对象，所有在第一波光矛打击降临的时候，几乎没有几个钢铁勇士幸存下来。 卡密尔收获的基因种子很少。 乔士达找到了那个与叛徒沆瀣一气的本地军阀，将他捅死在了他的天鹅绒大床上，流淌的黄色脂肪和刺鼻的红色鲜血，浸透了身边的宠姬女伴。 萨特法兰在地下空间里找到了钢铁勇士的连长赖昂内尔，暗鸦守卫于阴影中出击，袭杀了叛徒的首领，并将自己战友所遭受的折磨在敌人身上重现了一遍。 五十六号结果了那个被恶魔附身的星语者，奸奇恶魔伴随着一阵阴险的笑声返回了亚空间，只留下了一具畸形扭曲的瘫软尸体。 中心开花，里应外合。 昆托大师带领护教军和武装机仆，轻松击溃了城堡外围士气涣散的防御力量，白蚁级暴君型钻地车开足马力钻破岩层，找到了深埋在地底的两套STC系统。 …… 作战会议室。 所有轮回者齐聚一堂，讨论刚才的战斗。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陈忻露问道： “真理之门打开的时候，有大量的未知能量充斥着我的身体和灵魂，冥冥之中有一种感觉，我似乎可以利用这些能量来完成施法，但又找不到具体的方法。” “我也是。” 黑袍女巫说道。 两个美女法师一齐看向傅青海，漂亮的大眼神里充满了求知的欲望。 “嗯……” 傅青海沉吟片刻，思考该从哪里讲起。 “你们知道，恐惧之眼、大漩涡和大裂隙吗？” 陈忻露答道： “第一个我知道，好像和这次的剧情线任务有关，后面两个没有听说过。” “这三个地方都是帝国境内比较有名的，现实屏障非常薄弱的地方，可以看做宇宙中一种特殊的地理结构，恐惧之眼是因为一千年前的灵族之陨而诞生的，而后两者在未来的41K时期更为出名……” 傅青海娓娓道来。 傅青海作为一个彻头彻尾的魔法白痴，在场的很多人都比他更有灵能天赋，也比他更有资格谈论魔法，包括身为通灵者的张妤柠和作为鬼魂存在的阿普顿。 但傅青海就是可以为他们答疑解惑，因为在场数他最了解战锤40K宇宙。 亚空间和灵能是战锤40K的基础背景设定，就像超空间和原力也是星球大战的基础背景设定一样。 所有灵能者的力量都和亚空间息息相关，战锤40K宇宙的土著施法者，想要施展超自然力量，就必须仰仗亚空间的存在。 然而帷幕的厚度不是均匀的，在现实屏障较为薄弱的地方，就更容易诞生灵能者，也更容易产生各种牛鬼蛇神的传说。 41K时代，阿巴顿的十三次黑色远征终使大裂隙开启，人类帝国被一剖为二，进入了“帝国暗面”或者叫“黑暗帝国”时期。 正常情况下，平均一亿个人里面才会诞生一个灵能者，而在大裂隙附近或者直接被大裂隙笼罩的世界，灵能者数量疯狂爆发，给帝国的统治制造了极大的麻烦。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亚空间能量可以催生灵能者。 甚至傅青海隐约猜到了，为什么是阿普顿·杜邦，为什么是塑料鬼娃率先领悟了亚空间的部分本质，而不是其他人。 陈忻露和张妤柠，只能说是有灵能天赋的人类，本质上还是人类。 而阿普顿，他就是个亚空间生物，是个寄宿在塑料玩偶里的鬼魂。 在阿普顿之后，第二个开始参悟并利用亚空间能量的，就是张妤柠，因为她体内寄宿的瓦拉克和伽椰子，也是亚空间生物。 在亚空间的环境里，怨灵和恶魔更加如鱼得水。 张妤柠看向坐在罗恩怀里装死的鬼娃，心想暗想：居然是这个家伙，比我还快了一步。 在张妤柠的印象里，阿普顿和罗恩就是两个没心没肺的逗比，没想到鬼娃嘻嘻哈哈的外表下，理解能力竟然这么强。 阿普顿躺在罗恩怀里，一副装死摆烂的模样，失去了那种强大的力量，鬼娃现在很不开心，但是傅青海和张妤柠都知道，吞噬了贤者之石，又领悟了亚空间的部分本质，鬼娃这波可谓是史诗级强化。 傅青海看向陈忻露，问道： “我听你们的对话，似乎很早之前就认识那个家伙？” 陈忻露点了点头： “没错，劳斯特·考德尔·葛雷，轮回世界最知名的炼金术师。” “他曾经是零界公会的首席客座长老，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和社团交恶了，被零界公会派出玩家追杀，只能在各个轮回世界里辗转躲避。” “劳斯特最出名的作品，属于他自创的那个‘劳斯特公式’，也叫做‘劳斯特循环’。” “他在WOW宇宙获得了上古之神降下血肉诅咒的某种手段，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实现，但是他可以制造血肉诅咒，这是事实。” 血肉诅咒，魔兽世界宇宙的设定，这种诅咒疫病慢慢将艾泽拉斯的早期种族从金属和石头转变成了皮肤、血液和骨骼。按照背景里的说法，上古之神们企图通过这种方法，让原本忠心耿耿、永不退化的泰坦造物们都变成了会生老病死的肉体凡胎，并产生了自己的思维和想法，以此来达到削弱泰坦诸神的目的。 因为血肉诅咒，土灵变成了矮人，维库变成了人类，机械侏儒变成了侏儒，石颚怪变成了穴居人……简单来说就是无机物变成有机物，人工智能变成真正灵魂。 陈忻露说道： “而所谓的‘劳斯特公式’就是：劳斯特利用钢之炼金术师的规则，制造他想要得到的炼金产物，如果他祈愿的炼金产物很强大，那么按照等价交换原则，他将失去他的手臂或者腿部，首先，他利用星球大战里的义体改造技术，给自己装上机械义肢，然后，他利用魔兽世界里的血肉诅咒，将机械义肢重新变回血肉身躯，这样，他就可以无限循环，反复使用钢之炼金术得到他想要得到的东西。” “哇哦……” 傅青海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搁这儿卡BUG呢！” 罗恩叫道。 “那如果他拥有断肢重生的技术，不也一样可以实现所谓的‘劳斯特公式’么？” 傅青海疑惑问道。 “等价交换原则没有那么简单。”陈忻露摇头，“他不仅仅只是失去一条手臂，伴随着失去的还有一部分灵魂，如果仅仅只是断肢重生，是没有办法补齐缺损的那部分灵魂的，所以只有血肉诅咒可以实现。” 傅青海没有看过钢之炼金术师，但是根据陈忻露和张妤柠描述，感觉相比于炼金术，那更像一种许愿术。 在WOW宇宙，学会了基于邪能的魔法炼金术；在钢炼宇宙，学会利用龙脉或者地壳，基于等价交换原则炼金术；在星战宇宙，学会了基于原力的西斯炼金术。 这是何等逆天的领悟能力。 难怪当陈忻露等人还在似懂非懂、一头雾水的时候，劳斯特就已经察觉到了亚空间的部分本质。 轮回者和土著NPC不一样，按照胡先老头的理论：轮回者可以借由“规则的侵染”，通过支付同化点数的手段，把其他世界观下的设定规则带到新的宇宙来。 只是这种方式，会被世界观压制得很厉害。原本在漫威多元宇宙里如鱼得水的陈忻露，到了战锤40K宇宙，连镜像维度都施展不了，惨遭帝皇之子俘虏。强如胡先老头，Lv.7级的轮回者，也无法在战锤40K宇宙里施展原力预言等技能。 傅青海从登舰甲板赶过来时，听到了劳斯特对陈忻露等人的嘲讽，炼金术师嘲笑两个法师只能依赖“规则的侵染”来完成施法，而不是像他那样，参悟了一部分亚空间的本质——能利用钢炼宇宙的真理之门，召唤出战锤宇宙的混沌大魔。 劳斯特还不是单纯的召唤恶魔附身人类，他是直接打开了一道亚空间之门，制造一个微型的亚空间裂隙。 制造一个亚空间裂隙，哪怕只是临时的而非大裂隙那样永久的，也比召唤恶魔附体厉害多了，很多怀言者和千子的混沌巫师都没这本事。 “不得不说，他真是个天才。” 傅青海再次感叹道。 “最后一个问题。” 陈忻露说道。 “我很好奇，像劳斯特这种阵营尚不明确的资深高级轮回者，是怎么登上巡洋舰的，你们就没有审查一下吗？” 张妤柠闻言，脸色一冷。 傅青海敏锐地察觉到了。 他伸手握住了张妤柠的手背，说道： “是我做的决定，因为我的队友需要他提供的贤者之石，所以我就让他上船了。” 陈忻露和姜一夏看到傅青海握着张妤柠的手，修长的柳眉均是一挑。 但没有再多说什么。 …… 傅青海本以为经典战后复盘就这样结束了，正坐在舰长室里整理从炼金术师身上缴获的战利品，忽然张妤柠推门而入，面色阴沉严肃。 傅青海以为她还在为陈忻露的话而生气，却没想到，张妤柠沉声说道： “没完，青山，战舰里还有一个恶魔没有离开，就在舰桥那里！” “什么！？” …… 乔士达和卡密尔还留在地表，协助昆托大师挖掘STC，处理封建世界的善后事宜。 全副武装的傅青海，带领战舰上的所有轮回者，步伐匆匆地行走在通往舰桥的通道里。 一行人很快来到了舰桥。 张妤柠伸手指了指站在星语唱诗班高台上的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女。 傅青海目光凝重，带队走了过去。 铁甲铿锵的星际战士踏上高台，剩下的施法者们将之团团围住，星语者听到了背后传来的声音，转过身来，仰头直视傅青海，伸出长长的舌头舔了舔自己的鼻尖，笑道： “这么快就找到我啦？我还以为你们过段时间才会反应过来呢。” 傅青海低头俯视着星语主管。 除了那根长得出奇的舌头，夏胧的外表没有任何变化和變異，不，恰恰相反，傅青海忽然感觉到，少女今天……好美。 夏胧·弗洛斯平是那种北欧风的女孩，头发浅金色，细细卷卷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小巧的鼻梁上遍布着雀斑，傅青海平时是不好这一款的，硬要说的话，他喜欢姜一夏那种性感大妞风格的，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突然觉得夏胧也不是不行，产生了一股占有然后撕裂的冲动。 傅青海心头一凛。 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傅青海牙齿挫动着，低聲缓缓说道： “色孽？” “敢于直呼我主的名讳，你很有勇气嘛，青山·可汗。” 少女笑眯眯地说道。 傅青海心想我又不是艾达灵族，喊色孽的大名有什么了不起的。 灵族人都不敢直呼色孽的名字，尤其是黑暗灵族，他们害怕引起祂的注意而被勾走灵魂，因此只敢称其为“欢愉王子”、“无名之饥渴女士”或者“那位”之类的称呼。 傅青海沉声问道： “你什么时候占据了她的身体？” 少女耸了耸肩，丝毫没有平时面对傅青海时那副拘谨的样子，轻松自在地说道： “就在阿卡什耐特那个满脑子肌肉的大蠢货试图挤进来的时候，哼哼。” 傅青海点了点头，拔出链锯剑： “好的，你现在可以去死了。” 少女俯下身子，双臂往前挤压，轻轻撅起屁股，伸手拉了拉领口，露出了娇嫩雪白的一抹禸体，蹙起浅淡的眉毛，扮作楚楚可怜道： “可汗，您确定吗～”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 傅青海毫不犹豫地说道： “再见了，这位不知道名字也不知道性别的……阁下。” “不！” 眼见色诱无效，色孽恶魔连忙说道： “我有一个情报可以与你分享，换取我在现实宇宙里多待一會儿。” “什么情报？” 傅青海皱眉问道。 色孽恶魔舔了舔嘴唇： “你就不好奇，夏胧之前听到的星语传讯，内容是什么吗？” 来自地表的星语传讯…… 傅青海想起来了。 他转头看了看周围，确定舰桥的凡人船员们都在认真工作而没有看向这边，压低声音说道： “跟我来。” 说完，就带着星语者往舰长室走去。 “嘻嘻。” 少女满意一笑，挥舞着手臂欢快地跟随着傅青海走向舰长室。 ………… 第一百四十一章 专家联合会诊 据说，背叛者卡恩带领恐虐混沌战帮去攻打一个色孽占据的恶魔世界的时候，遇到了一个色孽恶魔亲王，在卡恩眼里，恶魔亲王是一个金发尖牙的小美女…… 傅青海每每想到这里，就觉得有意思。 卡恩是何许人也，吞世者军团的决斗冠军，恐虐神选，钢铁硬汉，连他都不能完全免疫色孽的诱惑……啧啧，关键“金发虎牙”又是什么奇怪的姓癖啊？ 盲眼少女坐在傅青海的办公桌边缘，翘着二郎腿，把星语者长袍撩到了大腿根部，白生生的细腿露了出来，白净的脚丫子的傅青海眼前晃荡着。 “一艘复仇级超大型巡洋舰，作为旗舰，两艘挑衅级轻型巡洋舰，作为伴航。是这样吗？” 傅青海再次重复了一遍。 “是哒。” 少女笑出一口细碎洁白的贝齿，补充道： “还有，舰队的指挥官是克泰夏斯哦。” 克泰夏斯？没听说过。 关于千子军团的名人，傅青海就只知道一个阿里曼阿教授和一个卡扬卡文青。 “克泰夏斯是一个混沌巫师，他很擅长召唤和捕捉恶魔为自己服务，在亚空间的恶魔圈子里还挺有名气的，当然，都是骂名。” 色孽恶魔说道。 傅青海不知道未来克泰夏斯会成为阿里曼阴谋团的一员，“阿里曼红字”事件的主要参与者之一。阿教授的阴谋团，随便拉一个成员出来都是强大的混沌巫师。 复仇级超大型巡洋舰，一种在大远征之前就服役的古老战舰了，后世不仅没有了这款型号，甚至连“超大型巡洋舰”这个称谓也取消了，改成了另一个大家更为熟悉的名字——“战列巡洋舰”，吨位介乎于重型巡洋舰和战列舰之间，拥有战列舰火力但没有战列舰装甲的巡洋舰。 打不过，傅青海第一时间做出判断。 都不考虑混沌巫师的诡异手段，单论战舰吨位就不是一个级别的，更何况科考船还要运载两套宝贵的STC系统。 …… “可汗，可汗，您真的要和恶魔做交易吗？” 尤金·埃利诺快步跟在傅青海身边，急切地问道。 傅青海面沉似水，淡淡说道： “我们不能承受失去星语者的代价。” “可是……可是她已经被恶魔附身了呀！” 尤金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傅青海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 烈马号巡洋舰，只有一个星语者和一个导航者，若是失去了这两人，等于舰队变成了聋子和瞎子，在之前西斯武士大闹下层甲板的时候，傅青海就特意叮嘱尤金，将两个女人转移到其他舱室里藏起来，以免被战斗波及。 就在刚才，这位自称“利萨霍”的色孽恶魔，向傅青海提供了一个信息： 地表上的星语者，是一个被奸奇恶魔附身的可怜家伙，他的星语传讯，通向了正在亚空间某处航行的一支千子军团舰队，现在，那支舰队正在掉头往这边赶来。 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 荷鲁斯之乱时期，是混沌四神难得的没有内斗，而是联手一起对付帝国和帝皇的时期，战帅荷鲁斯承载了四小贩推翻人类帝国的期望，结果失败了。 战帅一死，混沌四神就开始本性毕露了，各自手下的魔军和叛徒，你打我我打你，互相使绊子，揍得不亦乐乎。 色孽要坏奸奇的好事，傅青海毫不意外。 混沌四神代表的概念彼此冲突，本来就互相看不顺眼，奸奇、恐虐和纳垢在亚空间里已经打了上万年了，一千年前，年轻的新神色孽刚刚诞生的时候，还遭到了其他三神的围攻。 对于人类来说，亚空间是混乱无序的，是无法预测的，然而，对于恶魔来说或许不是这样，色孽恶魔不仅告知了傅青海千子的舰队即将到来，甚至连舰队的规模，舰队抵达的具体时间，精确到了哪天的几点几分几秒。 傅青海不知道色孽恶魔的话是真是假，但是他知道一件事：必须立即通知尚在地表主持考古发掘工作的昆托大师，尽快回收STC系统，马上返回太空轨道。 千子的舰队要来了。 同样得知这个消息的还有五十六号和萨特法兰，这俩货正在犹豫要不要加入傅青海的舰队，得知千子军团的人也要来抢STC了，当机立断登上了傅青海的船。 色孽恶魔要求傅青海向它保证，并以帝皇和大汗的名义发誓： 1、不会驱逐它。 2、夏胧·弗洛斯平一直活着。 3、让它待在战舰上直到返回泰拉。 舰队抵达泰拉之前，它会自行离开。 虽然不知道恶魔到底打的什么鬼主意，或者只是单纯地觉得现实宇宙好玩，一番讨价还价之后，傅青海最终同意了。 傅青海吩咐色孽恶魔乖乖待在舰长室里，转身出了舰长室就召集所有施法者在作战会议室开会。 会议议题：如何驱逐恶魔又不伤及星语者的性命。 傅青海首先分享了自己知道的两个案例，特殊案例和普遍案例。 后世的驱魔者战团，第一任战团长以诺·特里斯墨吉斯忒斯，在对抗奸奇大魔“氤氲”克里亚斯时，被奸奇大魔直接附身了，令人没想到的是，奸奇大魔的附身反而激活了以诺的灵能天赋，他洞悉了恶魔的真名和弱点，并通过与战团智库戈托斯的灵能交流，二人合作将奸奇大魔放逐回了亚空间。 很早之前，审判庭就发现了驱魔者战团的星际战士有不正常的亚空间抗性，所以驱魔者战团的凡人仆从里一直都有审判庭安插的细作，发生这件事之后，恶魔审判庭第一时间就找上了以诺，调查并审讯他，然而数个月的观察后发现他居然没有被腐化的迹象。 好巧不巧，负责这件事的，是审判庭中的一个激进派：普路托派。普路托派的审判官分析认为，这种利用恶魔附体之力来对抗恶魔的办法，是可操作的，是可推广的，然后驱魔者战团和恶魔审判庭展开全面合作，成为了专业的反恶魔战团。 后来发展成了，驱魔者战团的每一个星际战士，都要经历了一个被称为“可控恶魔附身”的仪式过程，成功活下来的新兵，就可以成为专职的“恶魔猎手”，弱化版的灰骑士。 这算是特殊案例。 然而大部分原著小说里的描述，附身凡人的恶魔被驱逐以后，留下来的就是一滩枯萎畸形、半死不活的残躯。 这才是普遍案例。 要考虑到，“可控恶魔附身”的对象是星际战士，残酷的训练和坚强的体魄使得星际战士拥有比凡人更为强大的意志力和精神韧性，夏胧·弗洛斯平作为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能否具备这种条件，是个未知数。 傅青海也是有个人经验可以分享的。 在招魂宇宙的副本世界里，他被所罗门七十二柱魔神之瓦拉克附身过，完了不照样屁事也没有，如果硬要回想当时的情景的话，嗯，只能说…… 张妤柠的嘴唇，张妤柠的舌头…… 凉凉的，好软，好润。 “咳咳。” 傅青海轻咳一声，从回忆中抽回思绪，看向会议桌两边的张妤柠和陈忻露，问道： “两位玩弄灵魂的专家，有何看法？” 这场会议，搞得像专家联合会诊一样。 陈忻露蹙眉沉思不语。 傅青海转头先问张妤柠： “瓦拉克和伽椰子一起进入夏胧的体内，能把那个色孽恶魔挤出来吗？” 张妤柠道： “应该可以，但我不保证她的身体能承受得住这种灵魂层面的斗争。” 闻言，陈忻露眼前一亮，说道： “我可以用灵魂出窍，将夏胧的灵魂和那只恶魔先驱逐出女孩的身体，但是很短暂，或许只有两三秒的时间。” 这时，坐在会议桌末端的卡密尔，在场真正的唯一的医生，也举手插话道： “用绝境病毒来修复她的轻度变异，我觉得是可行的。” “嗯。”傅青海拍板道： “那就这样，趁夏胧被附身还不到24小时，我们抓紧时间把那只恶魔搞定。” 盲眼少女正坐在办公桌上自顾自地玩耍，忽然背后的舱门就滑开了，傅青海带领两个灵能者和一个药剂师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 张妤柠一看到舰长室里的景象，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盲眼少女拿着一条轻薄的黑色三角蕾丝文胸，正在手里把玩着，还凑到鼻尖去闻！ 那是张妤柠落在傅青海舰长室里东西，不知道她从哪里翻出来。 色孽恶魔不明白傅青海怎么刚出去又回来了，面色略显讶然，陈忻露眼疾手快趁其不备，一掌拍在少女身上。 “砰！” 一声轻响。 一个蟹爪长尾、胴体纤细、浅紫皮肤的变态女妖，和一个夏胧·弗洛斯平的半透明灵魂虚影，瞬间被一齐拍出了体外。 是魅魔，色孽的杂兵级恶魔。 色孽恶魔正呆滞愣神呢，瓦拉克霎时间化作地狱之蛇，钻进了盲眼少女的嘴里，占据了她的身体，伽椰子狞笑着化作一团黑烟，和魅魔缠绕在一起，两者在舰长室的上空打做了一团。 紫色的灵体碎屑在漆黑的烟雾里乱飞。 伴随着令人不忍细听的惨叫。 色孽恶魔从来没有见过伽椰子这种类型的亚空间生物，极致的憎恨和毁灭，不属于混沌四神中任何一位的概念，它也从未遇到过这种属性的无分恶魔。 （PS：灵族死神伊尼耶德不知道算不算。） 魅魔被伽椰子抓挠啃咬得遍体鳞伤，再这样下去就要神形俱灭了，它急忙发出一声凄厉尖啸，化作透明消失在了现实宇宙里。 溜了。 只留下一串愤怒的嘶吼回荡在舰长室： “青山，青山·可汗，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大骗子！我记住你的名字了，我标记你的灵魂了！我是利萨霍，我是残美之祸基诺格座下的魅魔，你等着，我们会来找你的！” 残美之祸？没听说过。 傅青海摇摇头。 你老大是谁都可以，只要不是夏拉西·魔灾就行。 恐虐是四小贩里最能打的老大哥，恐虐魔军在亚空间之中战力最强，毫无疑问。但是单挑最强的那只恶魔，出乎很多人的意料，并非恐虐座下头号双花红棍、颅骨排行榜的榜一大哥——斯卡布兰德，而是色孽座下的狩猎女王、斗士冠军——夏拉西·魔灾。 夏拉西·魔灾对人类的战绩不太行，曾经被灰骑士放逐过，可对灵族的战绩就太行了，追着死神军全银河系的跑，什么蛮荒灵族方舟灵族，都被她干碎过。 如果被魔灾女士惦记上了，傅青海可能还会怕一下。 基诺格？什么吊东西，不认识。 夏胧的灵魂回到了她的身体里，小姑娘浑身一震，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她连忙放下裙摆穿好鞋子，怯生生地来到张妤柠的面前，将手里的黑色文胸递还给她，垂着脑袋小声说道： “对……对不起，女士，我不是故意的。” 张妤柠脸色铁青，一把夺过内衣，走进舰长室的里间关上了门。 傅青海按住星语者瘦弱的肩膀，说道： “别着急，夏胧，让医生检查一下你哪里变异了。” 药剂师卡密尔也凑了过来。 夏胧哭丧着脸，张开嘴吐出了一条垂到胸前的细长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 “我的舌头……呜，特别长。” 傅青海对卡密尔说道： “带她去做手术，先切再补，切下来的东西处理干净。” “好的。” …… 还是作战会议室，星际战士们齐聚一堂。 “所以，这三个地方，就是距离星系最近的三个曼德维尔点。” 傅青海手指全息扫描地图，说道。 桌面上呈现出了马尔攒封建世界所在的星系的投影。 “蒙一个吧，各位。” 傅青海把问题抛给了手下的星际战士们。 “我觉得是这里，这里距离马尔攒世界最近，可以快速抵达。” “不，我觉得是这里，这里没有陨石带，方便大型舰队集结。” 乔士达和五十六各抒己见。 萨特法兰是个闷葫芦，存在感极低。 卡密尔是个新兵，暂时不发表意见。 “行。”傅青海拍板： “那就是這裡！” 傅青海选了一个双方都没有选择的地方。 “为什么？” 大家一齐问道。 “逆向思维。” 傅青海摊了摊手，一脸随便的表情。 …… “STC全都完好吗，大师？” 傅青海看着舰桥舷窗外缓缓移动的环形空间站，嘴里问道。 “两套完整的STC系统，不是零散破碎的STC碎片，这次收获非常丰富，小洛克。” 昆托大师很满意。 考古式科研，是机械神教日常工作的重要组成部分，阿克汉·兰德靠考古都能考成大贤者，可见挖坟对于机械神教来说有多重要。 傅青海“嗯”了一声，目光依旧凝视着舷窗外，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甚至都没有问是什么東西的STC。 环形空间站的背后，被临时加装了五台等离子推进器，动用了科考船上的损管耗材储备和能源储备。 本来傅青海的打算是，来都来了，要把整个马尔攒世界搜刮个底朝天，要把一切值钱的东西都带走。 但是千子舰队的消息如鲠在喉，恶魔的话，傅青海不敢全信也不敢不信，只能打包好STC后匆匆离去。 “全体成员请注意。” “即将启动亚空间跳跃。” 领航员磁性声音在战舰广播里响起。 特蕾西来到傅青海身边，说道： “可汗，您给定的时间已经到了，亚空间引擎已经预热完毕，战舰准备进入亚空间了。” “再等等，再等一分钟。” 傅青海目光依旧望着窗外，摆手说道。 傅青海想最后看一眼。 一分钟过去了。 五台安装在空间站背后的等离子引擎，喷出了最后一波白色炽焰，巨大的空间站加速向漆黑一片的宇宙深空飞去。 “倒计时启動，十、九、八、七……” 机仆播报完最后一秒。 亚空间引擎启动，巡洋舰，科考船，还有一艘缴获的运输船，一齐消失在了现实宇宙里。 临走前的最后一秒，傅青海看到了漆黑深空之中亮起的多彩光芒。 那是舰队脱离亚空间的标志。 ………… 第一百四十二章 西斯之书 亚空间之中。 一支没有开启盖勒力场的，三艘巡洋舰组成的小型舰队正在航行。 克泰夏斯正在坐在自己的冥想室里，手捧一本古籍默默阅读着。 恶魔们冗长复杂、发音奇怪的真名，往往蕴含着某种魔力。 其他巫师控制恶魔的方式，多是将它们的真名束缚在诸如魔法书之类的硬拷贝载体之上，而克泰夏斯则是通过记忆训练——在习得并牢记恶魔们的真名以后，他将这些名字“割裂”成细碎的片段而高效“遗忘”，直到他需要回忆并召唤某只恶魔为止。 然而这件事似乎严重影响了他的体质，让他看起来比其他军团的星际战士更加苍老虚弱。 “笃、笃、笃。” 有人敲响他的舱门。 克泰夏斯从记忆训练中抽出思维，面色不满地看向门口。 不过他知道，若非重要事情发生，没人敢来打扰他。 混沌巫师起身，舱门自动滑开。 舰长恭敬地垂下脑袋： “大人，一分钟后将跃出亚空间。” 这是一个严重变异的凡人，他身上还穿着普罗斯佩罗时期的精美舰长制服，蓝色面料主体，鎏金的勾边和繁复的花纹，上面有亮羽学派的符号，那曾经是千子军团五大学派之一。 但是这件外套敞开着，凡人舰长袒胸露乳，他的颅骨变得突而长，面部长出了坚硬的黄色鸟喙，头顶有羚羊似的弯角，眉骨上有丑陋的羽毛茬子，后脑勺连接着几根植入物的金属管子。 “好的，安德鲁。” 克泰夏斯回道。 他踏步走出冥想室，来到舰桥。 混沌巫师默默注视的舷窗外的景象。 这次的求援讯息来自第四军团钢铁勇士。 克泰夏斯过去没有同钢铁之主的子嗣们打过交道，但是对于他们的作风略有耳闻。 钢铁勇士在大远征时期，就是出了名的讨厌灵能、憎恨灵能，他们只相信他们自己开的重炮、坦克和战舰，而不愿意尝试未知与神秘的力量。 即便佩图拉博已经升魔成为了恶魔王子，钢铁勇士中也开始出现了附魔战士，可他们依然痛恨变异，宁愿把变异的部位切掉，换成坚硬冰冷的机械义体，也不愿意拥抱变异带来的力量。 这显然是和万变魔君的教义相违背的。 克泰夏斯默默地想着。 他们会怎么迎接我们的到来？ 我又该怎么和这帮同属混沌阵营的堕落天使血亲们打交道呢？ “嗤……” 克泰夏斯摇了摇头。 是时候给这帮脑壳里塞满了废铁的愚鲁之人展示一下变化的奥秘与灵能的伟力了。 如果他们乖乖地把STC交出来，作为救援的报答，我可以饶他们不死，否则……就让他们和白色疤痕一起消失在这颗无名的封建世界上吧。 克泰夏斯暗暗定下了基调。 亚空间引擎撕开现实帷幕，舷窗前一片耀眼光芒漫过，战舰即将重返现实宇宙。 三艘战舰出现在了星系外围的漆黑深空之中。 当看见那座迎头而来的巨大环形空间站，翻滚着瞬间塞满了舰桥舷窗的全部视野。 克泰夏斯忽然发觉。 自己想多了。 …… “滴、滴、滴、滴！” 警报声响彻整个舰桥，红光明暗闪烁不停。 “撞击警告，撞击警告！” 凡人船员们一片兵荒马乱，犹如无头苍蝇般蹿来蹿去。 “大人，燃料管路正在预热，虚空盾暂时无法启动！” “大人，我们用光矛和宏炮击碎它，然后直接撞过去！” “大人，两艘巡洋舰正在等待您的指示。” “下令集火吧，大人！” 周围乱糟糟地响起无数个凡人军官的建议。 “不！” 克泰夏斯瞬间清醒过来，大声命令道： “停止将能量往虚空盾输送，亚光速引擎全功率输出，三艘战舰自行转向规避！” 用船体硬撞？开什么玩笑。 放大到星球的尺度去观看。 一个巨大的甜甜圈撞向了三支短铅笔。 三艘巡洋舰各自选取了一个方向进行规避，转向舵拉到最满，尾部喷出巨量的等离子火焰，甲板和龙骨均发出来不堪重负的呻吟，应力和形变的刺耳酸牙响声在所有舱室里回荡，机仆们东倒西歪，连接线爆出火花。 克泰夏斯亲自操舵，尽管空间站撞来的速度不快，可是修长巨大的超大型巡洋舰，转向半径也远远超过小型战舰，他大胆地作出了一个决定：稍微修改航行方向，不做大规模机动，从环形空间站的中间穿过去！ 超大型巡洋舰如同一条笨拙的肥蛇，在虚空之中蜿蜒。 一片阴影笼罩了舰桥的上空。 所有人抬头看去，空间站表面的设施近在咫尺清晰可见。 成功了！ 我们穿过来了！ 险之又险。 船上众人尚未来得及松了一口气。 “砰轰——” 巨大的震动和响声顺着船体传来。 连续不断的震颤让众人都站不稳脚跟。 待震动终于结束，克泰夏斯豁然转头看向桌面上投射的全息投影，舰桥顶端的一部分建筑，和战舰尾部的几个等离子喷口，还有侧舷的一组光矛阵列，全都消失不见了。 “大人，您看！” 舰长伸手指向了窗外。 克泰夏斯转头看去，一艘轻型巡洋舰将将脱离了危险境地，而另一艘轻型巡洋舰……已经彻底和空间站融为了一体。 像一根插进了甜甜圈的短铅笔。 太空中飘散着巡洋舰和空间站的大量碎屑，如同一团金属垃圾组成的弥散云团，遮挡住了舰桥众人的视线，太空中没有声音，再惊天动地的巨大碰撞也安静如画，克泰夏斯无法想象他们遭遇了怎样的灾难和痛苦，仅仅能透过那团钢铁碎片隐约看到扭曲弯折的舰身。 恒星的光芒，从远方缓慢地洒了过来。 映照在这团金属碎屑的云团之中，闪闪发光，犹如梦幻，令人痴迷。 克泰夏斯能清晰地看见，云团里静静悬浮着的，身穿动力盔甲的破碎尸体。 “大人，呼叫闪光尖塔号，无人应答。” 舰长低下了鸟头，苦涩地说道。 克泰夏斯看着窗外的景象，一言不发。 有那么一瞬间，他多么希望自己不是擅长生化系灵能的亮羽学派，而是擅长预言系灵能的黑鸦学派，这样或许就能预知到撞击的到来，挽救一整艘巡洋舰的战斗兄弟。 “咯…咯吱……” 克泰夏斯听见了自己牙齿咬紧的声音。 虽然不知道敌人是怎么精确地预知到了自己舰队的到来，甚至连时间和地点都算得这么清楚，但是混沌巫师清楚地知道，这绝对是人为操控的一次撞击。 “白色疤痕……” 恶毒的低吼从牙缝中挤出。 ………… 傅青海正端坐在舰长室的旋转座椅里，进行一项令人兴奋的活动—— 盲盒开箱！ 办公桌前铺着一条沾血的破烂袍子。 那是炼金术师的衣服。 衣服内侧缝着一个口袋，里面固化了无痕伸缩咒。 傅青海庆幸这个口袋没有被自己的链锯剑绞碎，不然本次战斗收获的战利品就要大打折扣了。 麻瓜也是可以使用魔法物品的，但是仅限于那些不需要魔力支持的魔法物品。 傅青海先把自己变成正常人类的尺寸大小，然后把手伸进口袋里掏来掏去，一个接一个的物品被拿了出来。 两组配套的黑色金属机械义肢。 几本古旧纸张组成的手稿和书籍。 一个像小金字塔似的立方锥体。 加上本就佩戴在劳斯特身上的一把光剑，一个黄金指虎和一盒尖叫甲虫。 这就是来自天才炼金术师劳斯特·考德尔·葛雷的全部家当。 “确定他的舱室里没有别的东西了吗？” 傅青海扭头问道。 “确定，没有了。” 张妤柠说道。 真穷啊……傅青海感慨。 一代炼金大师沦落至此，看来零界公会的悬赏通缉还是有点作用的。 一个一个来看。 劳斯特为自己量身打造的机械义肢，没什么意思，没到钢铁之手军团的那种强度，傅青海用不了也看不上，这几个玩意儿首先被傅青海放弃掉了。 黄金指虎和尖叫甲虫，可以极大地弥补傅青海面对亚空间生物时的被动，只不过指虎需要被皮姆射线手枪放大以后，才能被星际战士形态的傅青海戴上，两者可以和瓦钢剑碎心组成傅青海的反妖魔鬼怪三件套。 好东西。 然后，一把银色剑柄的光剑。 傅青海摁动隐藏在底端的按钮，明晃晃的红色剑刃延展伸出，扭曲蒸腾了周围的空气。 红色光剑，西斯的标志。 安纳金·天行者的徒弟阿索卡·塔诺，曾经净化过一把西斯光剑，被她的原力净化后的光剑呈现白色剑刃，但傅青海不知道她是怎么操作的。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把原力注入光剑之中。 “唉。” 傅青海叹了一口气。 要是胡先老头在就好了。 这是傅青海获得的第一把光剑，虽然从尺寸上来说，不适合星际战士使用，但是傅青海依然很好奇，让科考船上的太空猿猴带着工具过来，傅青海三下五除二，就把光剑拆成了一堆细小零件。 傅青海用镊子夹起了一块红色菱形水晶，放至眼前仔细观察。 凯伯水晶。 非必要时刻，非迫不得已，傅青海不会使用其他人的光剑。 光剑这个东西是很讲究的，无论绝地还是西斯，都要按照自己的意志来量身打造属于自己的光剑，光剑之于绝地武士，就像动力盔甲之于星际战士。 用达斯·贝恩的话来说：光剑是西斯武士身体的延伸，是不需要思考就能完成移动和定位的肢体，丢掉了光剑的感觉就像被截肢一样难受。 （PS：达斯·贝恩就是二人法则的创建者。） 傅青海和史兰综合分析得出：光剑的结构，储能单元、发射矩阵、磁场发射环和聚光晶体这些，都是无所谓的，凭战锤40K宇宙里的材料和一人一猴的聪明才智，都可以复制，唯独这颗凯伯水晶才是不可复制的关键。 绝地武士使用伊冷矿洞里开采出来的天然水晶，西斯武士使用熔炉中处理未加工原料得到的人工水晶。 关于人工水晶和天然水晶哪个更好，绝地和西斯各有说辞。 达斯·贝恩认为，红色光剑很强大，可以轻易击碎绝地武士的绿色光剑和蓝色光剑，这证明了人工造物可以胜过任何自然产物！ 昆兰·沃斯认为，这是西斯一厢情愿的看法，红色光剑在战斗中容易损坏，人工水晶很不稳定，原力过强会碎裂成几块。 而卢克·天行者认为，天然水晶更有助于连接原力和光剑。 傅青海当然是选择听卢日天的。 观察完之后，傅青海把人工水晶交还给史兰，太空猿猴心灵手巧，分分钟又把光剑给原模原样地组装好了。 最后，傅青海拿出那堆看着就非常古老的手稿和书籍。 第一本书，用不知名外星文字写就的，傅青海看不懂，翻了几页先放弃了。 后面的手稿，是很多张大小不一，新旧程度不同，书写字迹都不相同的纸张，用一枚铁环简单装订在一起的。 傅青海微微蹙眉。 这似乎是劳斯特自己收集整理的古籍残页和文献资料？ 封面上书四个大字：《西斯之书》。 傅青海心头一凛。 这是西斯武士的修炼资料？ 嘶，我该不该看呢。 不看的话，没人来教我怎么利用原力啊。 看了的话，会不会被西斯尊主们洗脑啊。 看一眼吧，就看一眼。 总不能看一眼就堕入原力的黑暗面吧。 又不是克苏鲁的星球大战。 “嗯……” 傅青海略做思忖，翻开了这叠古籍。 第一页，一行英文映入眼帘： “平和欺人，唯行热忱。” “借由热忱，吾得力量。” “借由力量，吾得权力。” “借由权力，吾得胜利。” “借由胜利，吾破枷锁。” “原力终释吾。” 笔锋刚劲，力透纸背，一股完全不同于绝地信条的霸气与狂傲，扑面而来。 这段字迹斑驳的文字下面，还有一行小字，看墨水的新鲜程度，似乎是劳斯特自己写的批注，上面写着： “原力不是火焰，原力是毒液。” 傅青海默然。 原力不是火焰，原力是毒液。 这句话被无数个西斯尊主反复强调过。 ………… 第一百四十三章 修炼原力的悲欢 傅青海静静坐在办公桌前，翻看完了所有的古籍残页和文献资料。 首先，傅青海发现了一个非常神奇的地方。 劳斯特收集整理的这些有关原力黑暗面的古籍残页，来源的时间节点各不相同，个别残页之间的时间跨度之大，甚至达到了几千年的夸张程度。 有的来自于8000BBY，有的来自于34ABY。 “BBY”是星球大战宇宙的纪年方式，意思是“雅汶战役之前”，对应的“ABY”就是“雅汶战役之后”。 且不说劳斯特有没有在星战宇宙中待了上千年，一个普通人类能不能活上千年……关键是纸张的寿命也达不到上千年的程度。 傅青海心头一动，有了答案。 副本世界。 吸血鬼鲁斯凡曾经说过，轮回副本世界和轮回主世界不一样，副本世界是截取自主世界时间线中的某一个片段，无限重复的时间片段，无论星战宇宙主世界当前的时间线是什么时候，无论是雅汶战役前还是雅汶战役后，炼金术师通过进入副本世界，就可以抵达各个时间节点，而且是没有经过轮回者篡改的时间节点。 想明白了这一点，傅青海继续看下去。 和拥有绝地圣殿和绝地档案馆的绝地武士团不一样，自从达斯·贝恩创立二人法则以后，西斯武士就渐渐在世人的眼中渐渐隐去，成为了传说中的存在，关于原力黑暗面的修炼体系，也被刻意掩盖和销毁了。 也就是说，除非找到一个西斯尊主并被收为徒弟，不然野生西斯武士是没有系统的修炼体系可以参考的。 从这些古籍残页中可以看出，劳斯特花费了很多的时间和精力，穿梭于星战宇宙的主世界和各个副本世界之间，不断搜罗整理，才得到了这么小小一叠资料。 因为傅青海从劳斯特的批注中获知，炼金术师并没有成为“达斯·劳斯特”，他也不想成为“达斯·劳斯特”，他没有师父，他只是对可以利用原力肆意改造有机生物的西斯炼金术充满了兴趣，至于成为西斯武士，只是学习原力的附带产品而已。 就傅青海的个人评价而言，劳斯特是一个优秀的西斯炼金术士，但不是一个强大的西斯武士。 什么原力锁喉、原力投掷还有原力闪电，傅青海就从来没见劳斯特用过，而这些古籍残页上明明就写了学习方法。 当然，也可能是他还没来得及用就死了。 对了，原力锁喉，很酷很标志性的原力技能，但这就是一招非常标准的西斯技能，任何一个绝地大师都不会教授原力锁喉。 安纳金在动画《克隆人战争》里拷问罪犯的时候用过原力锁喉，当时他的徒弟阿索卡就一副非常难过和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由此可见，绝地武士一般不用这种容易伤人性命的招式。 傅青海现在缺的就是原力技能，他才不管绝地武士的原则和信条呢，这里是战锤40K宇宙不是星球大战宇宙，战锤40K有战锤40K的道德标准。 傅青海埋头苦读了起来。 古籍残页中所言，源自原力黑暗面的战斗技能有三个流派，或者说三个侧重点，分别为：进攻、肉体和精神。 第一。 进攻，就是单纯的原力运用技巧，傅青海研究后发现，“进攻”流派中的技能并不涉及到原力的光明面和黑暗面，也不涉及到统一原力或者生命原力的理解问题，绝地和西斯都可以学习，区别只是愿不愿意使用而已。 原力推击，原力锁喉，惯性加速，原力致盲，原力投掷。 以上为所有的“进攻”流派技能。 原力致盲，没什么好说的，字面意思理解，等于一个原力闪光弹。 原力推击，绝地西斯都在用，欧比旺隔空一掌把一群B1机器人推得七零八落四散开来，就是这招。 惯性加速，不是单纯地增加敏捷和速度，而是将自己瞬间向某个方向移动一段距离，劳斯特的批注表示：他在学习这个技能的时候数次导致肩膀脱臼。 原力投掷，胡先大师把光剑甩出去斩杀欧克兽人又飞回手中的那一招，就是原力投掷，不过初学者一般达不到那种层次，只能把光剑当做标枪一样扔出去。至于仙侠小说里的飞剑？想都别想。 第二。 肉体，学习这个流派的原力技能，需要认同并理解生命原力的概念，并且，如果一个西斯武士身上的义体改造过多，会极大地影响这个流派的原力技能运用。 傅青海认为，阿斯塔特的生命力之旺盛远超普通人类，并且自己身上没有任何机械义体改造，学习这一流派的原力技能应该更有优势。 原力闪电，热能对流，原力冰冻，生命吸取，死亡领域。 傅青海简单总结为：冰火电生死。 和DND世界观下的气元素、水元素、火元素不一样。原力冰冻并非凭空制造低温，也不能制造冰棱和雪花，而是作用于其他生物，使敌人的体温急剧下降直至冻死。而热能对流则是加热自己的肢体，达到灼伤敌人的目的，同样没有火球和烈焰的视觉效果。 傅青海按照自己的理解，热是物质分子的无规则运动，温度表示分子运动的剧烈程度，那么这两个原力技能就应该是利用原力来降低或提升分子运动的剧烈程度。 绝地武士也能使用原力闪电，但是威力很弱，俗称“电不死人”，而西斯武士的原力闪电，能穿透皮肤，给予内脏沉重的伤害，持续作用甚至会造成肉体烧灼、骨骼钙化、心脏停博。 这可能是某种生物放电现象的原力运用。 至于生命吸取和死亡领域，古籍残页里并没有记载这两种原力技能的学习方法，只说了这是古代西斯尊主们掌握的原力技能。 傅青海怀疑很多寿命长得过分的西斯尊主，都是使用了生命吸取这一招来续命。 傅青海仔细阅读一番以后，感觉“肉体”流派的原力技能，既复杂，又不实用，单以结果论，辛辛苦苦学会了的原力技能，造成的伤害或许还不如用光剑砍一刀，更多的是体现了原力运用的丰富性和原力手段的多样化。 第三。 精神，这个流派的原力技能，涉及到了对于统一原力这个概念的理解，它作用于与物理世界不同的层面——存在于思想和记忆的领域。 “学习这个流派的原力技能，需要强大的专注力和理解力，并且会造成很大的精神负担，强壮的身体对此毫无帮助，只有清晰的思维才有作用。” 傅青海心中默念残页上的文字。 我有魔多客之脑，我的思维比谁都清晰。 傅青海觉得问题不大。 后面，写了“精神”流派的所有技能： 思维碎片，记忆漫步，原力憎恨，原力恐惧，原力坚韧。 再往后翻，想看看这几种原力技能的介绍。 嗯，没了？ 傅青海看着空空如也的纸张，上面只有劳斯特留下的一句话： “答案或许就在那个全息记录仪里。” 全息记录仪？ 傅青海拿起了最后剩下的一个物品。 黑色金边的立方锥体，表面刻满了象形文字，像个精巧的小金字塔。 啊，傅青海想起来了。 绝地和西斯都有全息记录仪，绝地的一般为正立方体，西斯的一般为立方锥体，也有翻译作“全频角锥”的，其技术都是源自于古代西斯人击败的一个异族征服者——拉卡塔人。 全息记录仪不是单纯的全息投影。 首先，从容量上来说，它可以保存近乎无限的信息，制作过程也极其复杂耗费精力。 其次，无论是制作还是查阅，都需要原力使用者才行，也就是说，没有原力的人既无法制造也无法查阅。 最后，它里面会有一个全息图像，是制作者精神的一种原力存在形式，如果想要窥探其中的秘密，就必须同制作者的全息图像对话，得到对方的认可，才能查阅全息记录仪。 联想到这个全息记录仪是和一堆古代西斯的文献资料混在一起的，里面很可能是某个古代西斯尊主的精神全息图像…… 傅青海果断把这玩意儿放下了。 先学其他的，不着急，慢慢来。 …… 这段时间，傅青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待在自己的冥想室里参悟理解原力理论，偶尔会去训练笼里实践练习原力技能。 在星战宇宙里，原力是伴随着135亿BBY时期的宇宙大爆炸一起形成的，故而无处不在，但是在一个完全没有原力的战锤40K宇宙里，傅青海修炼起来进展异常缓慢。 不过他的心态很乐观。 很多修仙文不就是这种套路么。 打好基础，厚积薄发。 浏览器随便打开一本套路文，开局就是“无知少年修炼最基础的锻体诀一千年，竟然成为……鸿钧老祖彻底哭了……” 傅青海安慰自己： 没错，我就是那个少年。 这时，旁边通讯器响起。 张妤柠：“嗯，那个，我姨妈走了。” 傅青海：“……” 臭女人，一天打扰我修真。 “唉。” “修炼原力的心酸～” 傅青海轻声哼唱着从地板上起身。 “学会放好以前的渴望。” “我们那些信仰，要忘记多难……” …… 黑暗的冥想室中，没有一点光线。 傅青海盘膝坐在冰冷的地板上。 张妤柠浑身汗津津，湿滑的皮肤和虬结的肌肉紧贴，喘唏着和傅青海纠缠在一起。 她略带埋怨地说道： “原力比我还有意思么？” 傅青海歪着头，轻吻她天鹅般修长的脖颈，说道： “原力确实还挺有意思的。” 忽然，张妤柠感觉某个部位开始发烫。 张妤柠的水蛇腰肢一阵痙攣，嘴里直嘶气，一口咬住傅青海的斜方肌，话语从牙缝间气狠狠地挤出： “混……混蛋……你不堕入原力的黑暗面，谁堕入原力的黑暗面？” 傅青海笑道： “你别乱说，这是生命原力的运用。” 修炼原力的悲欢。 我们这些努力不简单。 快乐炼成泪水，是一种勇敢。 ………… 第一百四十四章 青山的低语 傅青海是通过轮回世界的提示，知道了空间站呼脸战术的战果的。 当时五十六号就兴冲冲地跑到了舰长室里，和傅青海分享他的喜悦。 作为轮回者和参与者，五十六号也收到了同化点数奖励的提示。 傅青海倒是没什么好得意的，说道： “说穿了也不过是运气好而已，恰好蒙对了敌人离开亚空间时选择的曼德维尔点，要说得到了什么经验教训的话，那就是和恶魔交易真的很快乐。下次还敢。” 五十六号闻言哈哈大笑。 哪怕是最激进的审判官，也不敢把“以魔制魔”这种暴论公开发表的，但是这里就两个轮回者在吹牛打屁，说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无所谓。 借着这个机会，傅青海也开始了例行招揽，他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第二好”和两个杯子，放在办公桌上，说道： “聊一聊你的经历吧，五十六。” “你为什么要叫五十六号，你和日本海军大将有什么关系吗？” “不不不。”五十六号连忙解释道： “我经历的第一个轮回世界，是《杀手：代号47》的宇宙，你听说过吗？” 傅青海想了想，说道： “游戏我没玩过，电影倒是看过。” 非常经典的消声器红领带光头杀手。 电影里Angelababy客串的女特工，尴尬僵硬的演技给傅青海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五十六号接着说道： “那你就该知道我的名字怎么来的了，我和47是同一批被培训的杀手，我的代号是56，我在第二个轮回世界漫威漫画宇宙里侥幸获得了我的共生体——诡诈，然后就来到了战锤40K宇宙。” 难怪你成了阿尔法，光头和光头之间的奇妙吸引吗？傅青海心里吐槽着。 “我在巢都世界继续干起了我的杀手老本行，期间吸引了阿尔法军团凡人特工的注意，把我吸纳进了军团，然而我在进行星际战士改造手术的时候，排异反应非常严重，幸好有诡诈，靠着共生体的极力维持我才抗过了十九道手术，否则我早就身体崩溃死在手术台上了。” 五十六号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依然心有余悸，说明他在接受改造的时候是清醒着的，可能是共生体帮他稀释了麻醉剂的缘故。 傅青海猜想。 一只钴蓝色的胶质利齿小头从五十六号的颈甲里伸了出来，嘬了一口酒杯里的液体，然后“呸”一声吐了出去。 “你和萨特法兰之后有什么打算，想不想加入我的兄弟会？” 傅青海开门见山地说道。 “嗯……” 五十六号尚在犹豫。 傅青海继续紧逼： “你在训练笼里和乔士达交过手了吧，相同武器的情况下，你和萨特法兰根本打不过他，对不对？” 五十六号无奈坦诚： “事实上，我连卡密尔都打不过。” 傅青海抛出筹码： “你不好奇为什么吗？” 五十六号早有猜测： “你在他们的改造手术里加了料？” 傅青海点头承认： “实际上，我直接增加了两道手术，创造出了全新一代的星际战士，并且安全、稳定、可控。” “厉害……” 五十六号舔了舔嘴唇上的酒液，赞道。 “你知道战锤40K宇宙是个什么吊世界，既然你已经抛下了世界之锚，那多的我也不说了，自己想想吧，老兄。” 傅青海枕着手臂靠在椅背，说道。 “可以。” 五十六号点了点头： “我加入神机兄弟会。” “我会去说服萨特法兰的。” …… 傅青海在科考船的实验室。 “大师，你找我？” 傅青海走到昆托大师身边。 “两套STC系统已经搞清楚了。” 昆托大师说道。 由于傅青海在太空轨道上催得紧，昆托大师没有等探明STC的功能和作用就先直接拉上船了，直到现在才搞清楚了这两套STC生产的产品到底是什么。 “那是什么呢？” 傅青海心想，只要不是烤面包机或者饮料贩卖机就行，哪怕是自动羽毛笔都可以，虽然没有军事价值但是有商业价值。 “巨型矿山挖掘车，还有针刺爆破步枪。” 昆托大师补充道： “不是残缺的STC碎片，是全套完整、正常运行的STC系统。” 哇噢……傅青海轻轻挑眉。 想要获取完整的STC，是很难得的，大部分科技考古发掘到的STC都是零星残破的碎片，比如说涅克洛蒙达巢都范绍尔家族私藏的那套STC，是目前人类帝国唯一一种量产型单兵能量护盾——镜盾的STC，但是由于那套STC是不完整的，所有产品都伴随着巨量的辐射，导致范绍尔家族人均短命患癌，所以傅青海也没想过去打那套STC的主意。 巨型矿山挖掘车，傅青海知道。 很多储量丰富的矿业世界上就有这玩意儿，尺寸堪比小型城市的巨型履带工程车辆，有了这种车辆，不用露天开矿，不用架设矿井，还具备分拣筛选和初步精炼的能力，直接钻进地壳里追着矿脉挖个几年不用出来，人类帝国有归有，但都属于坏一台少一台的遗物科技，而如今昆托大师让它的STC重现天日，便能生产再造了。 产品巨大，STC也十分巨大，昆托大师将之拆分成数条生产模块，才运上了太空轨道，现在正驮在歌利亚级工厂舰的背上呢。 “针刺爆破步枪，是什么东西？” 傅青海问道。 “这是我编写的名字，如果按照STC上的操作铭牌，直接翻译过来应该是‘羽毛枪’。” 昆托大师直接拿出了一支造型奇异的枪械样品，递给傅青海，然后指了指远处的一块塑钢制造的标靶。 傅青海按照昆托大师的指示，将一堆金属碎料放进枪身后部的料斗里，透视目镜清晰地看到，金属碎料被高温融化，接着傅青海扣动扳机，金属液体沿着枪管不断拉伸变细，最终在电磁加速线圈的作用下发射了出去。 “绌！” 金属射流在塑钢板上戳出了一个小孔。 刚才傅青海随手抓的一把金属碎料，形成了五支金属射流尖刺，电磁加速线圈的精度很高，近距离下连续命中同一个地方，最终导致塑钢板被穿透。 资深老练的阿斯塔特连长当即开始评估这把遗物科技的军事潜力。 威力尚可，比激光枪强，但是射程没有激光枪远，电磁加速弹道稳定，但是依然不如激光那种完全笔直。 弹药特殊，可以把战场上随处可见的金属碎片和废料作为弹药，很废土朋克化的设计，让傅青海想起了《辐射》系列里的万能发射器，可以将包括瓶盖、钉子、苹果、螺帽等捡到的一切垃圾通过这个发射器射向敌人。 成本略高，可以轻易融化大部分金属废料的加热电池，其能耗可不低，就冲这一点，羽毛枪只能算激光枪的进阶武器，而不是替代武器。 关键在于，羽毛枪彻底弥补了人类帝国没有小型化电磁加速线圈武器的尴尬。 “不错。” 傅青海评价道。 他放下了枪，对昆托大师说道： “大师，我想和您聊一聊。” 昆托大师见傅青海如此郑重其事，也停下了手里正在进行的工作，说道： “到这边来。” …… 在一间隔绝了一切监控监听设备的特殊舱室里，傅青海正在和自己老师进行一番密谈。 傅青海：“大师，所以这两套STC准备运回火星，是吗？” 昆托：“是的，我接到凯恩大贤者的要求就是这样的。” 这里的凯恩不是后世的凯恩政委凯法斯·凯恩，而是新任火星铸造统领，机械修会的负责人，凯恩。他用泰坦军团炮口抵脸的方式为机械神教争取到了高领主议会的一个常驻席位。 凯恩大贤者是坚定的帝皇派，从火星撤退到保卫泰拉的过程中，他把自己下半身改造成了一辆大坦克，三月围城中和叛徒们血战到底。 傅青海道： “大师，我觉得你不应该回火星。” 说着，傅青海把自己的理由娓娓道来： “我们现在正在进行的研究，无论改造星际战士，还是研究异形科技，都是富有争议的，是有可能被定性为异端的。” “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扎根在火星那种人多眼杂的地方，那里作为铸造世界的中心和明珠，太过于引人注目了，而且那里距离泰拉太近了，距离审判庭和刺客庭也近。” “我实话和您说吧，大师，现在这些异形科技还只是个开始，之后我会源源不断地向您提供各自各样的神奇科技。” “您想必也不希望每天搞点研究还要提心吊胆地警惕间谍和特工的监视，还要分出时间精力甚至是武力去应付那些不认可您理念的人的干扰，对吧？” 昆托大师抬起了头： “那你的意思是？” 傅青海说道： “我们应该像微欧姆弥赛亚教派和格拉维亚之月那样，找一个不那么引人注目的铸造世界，然后随心所欲地开展我们的研究。” “您向火星申请外派吧，大师，去单独统领一个铸造世界，这两套独一无二的STC就是我们立足发展的筹码。” “可是……”昆托大师沉吟道： “可是这两套STC，是要送回火星的。” 昆托大师认同了自立门户的观点，傅青海的游说就已经成功了一半。 傅青海循循善诱道： “这还不简单，区区一艘轻型巡洋舰，护送宝贵的两套STC，这点兵力足够吗？既然不够，那么如果我们遭遇了什么灵族海盗、绿皮流寇或者叛徒余孽，是不是就得找个就近的铸造世界，先把STC放下去藏着，保证安全呐？” 贤者级别的技术神甫，在机械神教内部都是一方大佬，这两套STC是昆托大师发掘的，本来就已经属于昆托大师了，只不过放在哪个铸造世界上，是个问题。 火星肯定不会允许放在瑞扎、卢修斯、黄泉八号这些强大的铸造世界上面的，这对于保持火星的领先地位没有好处。 傅青海掏出了一块数据板，上面是朦胧星域的部分星图，傅青海指着一个铸造世界说道： “这是距离什未林巢都最近的一个铸造世界，我觉得它就很合适。” 昆托大师定睛一看，铸造世界的名字： 辉腾。 “还是那句话，大师。” 傅青海在耳边蛊惑道。 “火星离泰拉太近，离万机之神太远。” …… 傅青海正在为五十六号和萨特法兰执行最后两道晋升改造手术。 同时，瓦纳克大师那边，新的绝境病毒已经制造完成了，傅青海要为兄弟会的所有星际战士注入绝境病毒。 但是控制终端在傅青海这里。 傅青海敢对昆托大师说，忠诚由我亲自把关，就是有这个底气的。 用纳米机器人来掌控自己的手下，就特别有电影里邪恶反派的感觉。 傅青海把所有施法者都叫到了科考船的实验室里来，然后在他们的压阵下，进行最后一道改造手术。 事实证明，傅青海的谨慎是对的。 五十六号和萨特法兰，同时觉醒了灵能天赋！ 马赛克式的模糊开始在仪器设备上闪烁，坚硬的钢铁如棉花糖般开始扭曲拉长，莫名的朦胧声音在脑海里窃窃私语，实验室里的阴影仿佛活过来了一样开始流淌蔓延。 当亚空间的异象开始在实验室里浮现时，在场的所有施法者瞬间绷紧了神经。 傅青海说过，原著小说里描述的很多亚空间入侵现实的事件，究竟是怎么发生的，就是某个贼强的灵能者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量，最后脑袋活生生炸开，炸成了一个亚空间缺口，亚空间生物蜂拥而入。 为什么人类帝国对待灵能者如此严苛谨慎，全都是用血和泪积攒的经验教训。 所幸亚空间现象来的快去得也快，扭曲现实的异象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傅青海伸手打开了培养罐的舱门。 “嗤——” 气压泄露的声音响起。 一片白雾之中，五十六号面色呆滞。 傅青海急忙问道： “怎么样，五十六，你看到了什么？” 阿尔法战士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 “我……我没有看见你之前说的那些什么红紫蓝绿金的光团，青山，我只是……我只是突然有一瞬间，听到了你们所有人的心声。” 听到了所有人的心声…… 傅青海若有所悟。 说着，五十六号一脸八卦地看向了陈忻露，把眼镜御姐看得莫名其妙心里发毛。 “怎么了？” 傅青海问道。 “没，没什么。” 五十六号眨了眨眼睛，什么也没说。 搁这儿当谜语人呢？ 傅青海说道： “读心，属于心灵系灵能的范畴。” 五十六号点头： “是的，你手里有没有军团智库的修炼资料，我记得白疤不是挺多智库的吗？” 傅青海正准备开口，五十六号直接抬手打断： “好的，我听到了，你没有。” 傅青海气得直翻白眼： “在你领导面前最好收敛一点。” 说完，傅青海转头，疑惑道： “诶，对了，萨特法兰呢？” 傅青海一说，众人才忽然发现，旁边的培养罐已经打开了，里面空空如也。 “我在这里。” 鸦卫战士赤裸着上身从仪器设备的阴影中走出，他只穿着一条短裤，黑色长发披散在脸侧，瞳孔漆黑深沉如墨。 傅青海微微皱起了眉头： “不是……刚才谁都没有看到一个两米六的巨人从旁边过去了吗？” 在场的众人面面相觑，一齐摇头。 “青山，我也觉醒了心灵系灵能，隐身。” 萨特法兰说道。 确定是心理隐身而不是物理隐身吗？ 傅青海没有说话，低下头拿起数据板，手指在屏幕上连点，调出实验室里的监控录像，几秒钟前的录像里显示： 就在傅青海和五十六号对话的当口，萨特法兰自己默默地推开了培养罐的舱门，跨步走出，然后找了个阴影笼罩的地方舒服地蹲了下去。 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他。 傅青海：“……” 还真是心理隐身。 呀，神机兄弟会一下子多了两个智库。 傅青海满意地点了点头。 虽然不是也速该和阿里曼那种手段千奇百怪的魔法大师，但有灵能傍身，总归是多了一种对敌的手段。 …… 虽然不知道劳斯特这个家伙去普罗斯佩罗要干什么，但是既然他临时起意搞事又被掐灭了，普洛斯佩罗也就被划出了舰队的航路。 三艘船组成的小型舰队一路来到了格拉芙世界的卫星——格拉维亚之月。 太空港上，傅青海深情地握着瓦纳克大师的机械触手，依依惜别： “大师，我们的合作并没有结束，确切地说，我们的合作才刚刚开始。” 瓦纳克大师重重点头： “是的，青山，你在纳米科技上的造诣无人能敌，你对于未来技术发展的远见更是无人能比，微欧姆弥赛亚教派能遇到你，真是万机之神的赐福。” 傅青海与格拉维亚之月铸造世界约定好了口头合作框架，随后瓦纳克大师带领自己的学生们下了船，小型舰队重新出发，直奔什未林巢都而去。 …………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卡文了缓一缓 烈马号的冥想室。 一个标准白疤可汗的冥想室里有什么？ 像怯薛之主秦夏，他的冥想室里，有熏香，有蒲团，有砚台和毛笔，墙上还挂着自己的书法作品。 而傅青海的冥想室则很干净，除了散落一地的书籍残页，什么都没有。 哦还有个女人。 傅青海只穿着一条简单的裤子，赤着上身光着双脚，坐在地上，背靠墙壁，皱着眉头，手里拿着两张残页反复比对着。 劳斯特收集整理的古籍资料，很多是由星战宇宙的通用语言——奥里贝什文，所书写的，传说那是源自于拉卡塔无限帝国的文字，傅青海猜想自己如果降临星战宇宙，会被轮回世界直接加载“奥里贝什文精通”的技能，但是眼下只能根据炼金术师的批注，以及统计学和逻辑学的分析，来进行翻译和注释。 好在傅青海都破解过太空死灵的部分语言，经验丰富，并且奥里贝什文也不是什么复杂抽象的语言系统，它的每个字母和英文字母都有一一对应，傅青海很快就自学成才了星战宇宙的通用语言。 张妤柠就安安静静地坐在傅青海旁边，手里翻看着一本小册子。 两人对于阅读有着相同的爱好。 如果说最初上床是出于一时冲动或者情绪到了，但是慢慢相处下来，两人都感觉很舒适很契合，傅青海放下了手里的书籍，他已经弄懂了大部分的奥里贝什文和少部分的古代西斯语，傅青海侧头打量张妤柠，目光在她流畅的面部线条上划过，下颌角内收，理想的角度，立体眉骨双眼皮，眼睛大而狭长，睫毛微微低垂，细细的吊带挂在精致的直角肩上。 “怎么了？” 张妤柠察觉到了傅青海的目光，抬起头来，看着男人。 他的目光里，没有炙热的欲念，只有单纯的欣赏。 “你在看什么？” 傅青海问道。 张妤柠扬了扬手里小册子的封面。 《帝皇圣言录》。 本来张妤柠感觉在泰拉的难民营里遇到的那个老头，就像个天桥底下卖大力丸的骗子，结果傅青海告诉她，过不了多久，这玩意儿就会被官方合法化，成为帝国的国教，并且成为帝国政坛的一股强大力量和帝国民生的重要组成部分。 不是单纯的宗教，在战锤40K宇宙里，他们确实可以将信仰的力量兑现。 在招魂宇宙时，张妤柠曾经说过，即便对于恐怖电影宇宙而言，最重要的依然是知识，她对一切灵异侧的文献资料都充满了兴趣，傅青海不知道张妤柠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从事什么职业，但是他知道她的一大爱好。 张妤柠是豆瓣恐怖电影小组的小组长。 非常资深的灵异恐怖电影爱好者。 “研究出什么了吗？” 傅青海饶有兴致地问道。 张妤柠摇了摇头： “没有，就是信仰、忠诚、劝人向善这些老生常谈的废话，哦对了，隐晦地提及了帝皇是神明的可能性，以及西方价值观里常见的末日预言和救世主论调。” 傅青海耸了耸肩： “相信相信的力量，这句话非常微商，但是放在这里是合适的，或许就是坚信不疑的力量帮助主教和修女们战胜了恶魔。不过我更愿意相信链锯和爆弹的力量。” 咦…… 傅青海终于发现，张妤柠今天打扮过。 涂了口红，画了眼影，很浅很淡。 即所谓的“伪素颜装”。 刚登船那几天，除了和傅青海整日厮混，弥补分别的思念，以及寻求生理的快乐，张妤柠就只是宅在舰长室的里间里呼呼大睡，懒得化妆也懒得打扮，经常穿着傅青海的衣服走来走去。 张妤柠身材纤瘦而高挑，除了对AllBlack风格的执迷以外，穿什么都是冷欲辣妹一只。 傅青海有点迟钝，但他不傻。 当然他也没有自恋到以为张妤柠是为了自己而打扮起来的，傅青海猜想这纯粹就是女人之间的攀比和好胜心而已。 因为那三个女人的魅力也是显而易见的。 傅青海正准备开口说点什么，忽然张妤柠探手握住了他的手背，低声说道： “对不起。” 傅青海奇怪道： “对不起什么？” “那天，我听见你和尤金说的话了。” “你指的是哪天？” “你们把船员的尸体集中焚化后扔进太空的那天。” 傅青海想起来了。 五天前，在鬼娃与共生体的协助下，他们终于将所有残存在战舰管道里的破碎尸体，全部运出并清理干净。 否则下层甲板里老是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尸臭味道。 至此，尸体数量和阵亡人数终于吻合，在炼金术师搞事的过程中，包括被光剑斩杀和被怪物撕碎的，烈马号一共失去了一百六十三个船员。 这和整艘战舰的人员数量相比也许是微不足道的。 但是那天傅青海对尤金说了一句： “他们不是一串数字。” 这句话听起来很讽刺，在战锤40K宇宙，人命就是一串简单的数字，傅青海的本意是：至少他们在临死前都在为这艘庞然大物的运行而兢兢业业，理应得到尊重和荣誉，哪怕只是心里的尊重。 或许被张妤柠过度解读了。 因为张妤柠知道傅青海从来不把土著当做NPC。 傅青海将张妤柠搂在怀里，看着她的眼睛，认真而严肃地说道： “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傅青海自认为最起码的是非观还是拎得清的，没错，是张妤柠让劳斯特上船的，但她是为了她自己么？是为了给阿普顿贤者之石作为奖励，说穿了还是在帮傅青海维系团队收买人心。 张妤柠呆呆看了傅青海一眼，噗嗤一笑： “你认真起来的这副呆样子还挺有意思的。” 傅青海也笑道： “你笑起来的样子还是那么好看，让我想起了第一次见你笑的时候。” 张妤柠收敛起了笑容，故意沉着脸说道： “哼，很会撩啊，那两个女人就是这样被你撩到的？” 傅青海一脸天真地问道： “什么女人？” 张妤柠牙齿尖摩擦着，看向傅青海的眼神里透着隐隐的杀气： “姜一夏一天到晚就往训练笼那边跑，去看你们几个星际战士的搏斗，你以为我不知道？” 傅青海摊开手说道： “她想偷学我们的格斗技巧，或者单纯就喜欢看肌肉大只佬的贴身肉搏，谁知道呢？” 张妤柠冷笑问道： “那为什么你不去的时候她就不去？” “呃。”傅青海答不上来了。 这个细节他还真没有注意过。 张妤柠皱了皱鼻子，却是换了个话题，没有再纠缠下去： “我和你商量一件事。” “什么？” “借我三千点同化点数。” “借？” 傅青海没有问原因和理由，而是用手掌捏起了张妤柠的脸颊，尖尖的下巴托在傅青海的掌心里，她的嘴唇都被捏了嘟起来。 “女人，你跟我用‘借’这个词？” 傅青海居高临下，锐利的目光直勾勾地凝视着张妤柠的狭长而漆黑的眸子。 张妤柠忍俊不禁地笑了： “别装霸道总裁了，你装不像。” ………… 第一百四十六章 血腥晚宴 什未林巢都世界，太空港。 当傅青海看到安静停泊于太空港上的剑级护卫舰时，悄然松了一口气。 这颗近乎不设防的巢都世界，没有遭到叛徒、异端和异形的光顾。 向太空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三艘舰船停泊于太空港最好的泊位区域。 柯什维托带领手下们前来迎接。 星际战士和斯巴达战士见面拥抱，盔甲撞得哐哐作响，柯什维托摘下自己标志性的头盔，露出了那张宽宽的大脸，哈哈笑道： “青山，我好羡慕你啊，可以参与到剧情线大事件之中，不像我只能窝在巢都世界里，靠训练这帮小崽子们打发时间。” 柯什维托是标准的中亚人长相，蒙古人和白种人的结合，他说他的祖国曾经也是前苏联的加盟国，估计就是中亚靠北的某个“斯坦国”。 傅青海将身后的几位星际战士和社团队友，向柯什维托引荐，并介绍了斯巴达战士的身份——傅青海的合作者。 “格拉迪斯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寒暄几句过后，傅青海正色问道。 “三个月前，内政部的一艘快船来到了什未林巢都，带来了新的任命文书和星语唱诗班，宣布格拉迪斯·索莫费尔德为新任行星总督，并且为了表彰索莫费尔德家族在肃清行星叛乱势力中的贡献，免除什未林巢都世界未来三年的什一税。” 柯什维托说道。 “一切都和你预料的一样，青山。” 傅青海翻了个白眼： “这不废话吗，这就是我在王座世界运作的结果。我问的是，你的任命下来了没有？” 柯什维托答道： “格拉迪斯按照你的要求，向军务部推荐我成为新组建的什未林兵团的指挥官，申请已经提交上去了，就看军务部怎么批复了。” 傅青海淡淡说道： “这个比任命行星总督更简单，军务部有个中将是我们的人，头衔不是关键，关键是军务部愿不愿意拨款协助重建什未林兵团。” 柯什维托耸耸肩： “这我就不知道了。” 把格拉迪斯推上行星总督的宝座只是计划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将柯什维托任命为行星驻军的指挥官。 星际战士和人类帝国地方行政机构的关系，分为两个阶段。 在大远征时期，一切奉行先军主义和战时条例，很多刚被纳入帝国版图的行星的行星总督，就是由远征军大本营——也就是战帅荷鲁斯直接任命的，各个军团的基因原体也可以直接任命行星总督。 在41K时期，高领主议会严令禁止星际战士战团参与地方行政，除了战团自己的家园世界，除了奥特拉玛五百世界这种摄政王的直属领地，任何星际战士都不允许插手地方行政，包括行星守备军和帝国卫队。 这个小小的细节，标志着人类帝国从基因原体和星际战士的时代，进入到了凡人当家做主的时代。 而大清洗时期，就处在这样一个历史转折的关键节点，基因原体们都还没有因为各种原因消失，但是军政分离的主旨已经开始体现，星际战士们已经不再插手地方行政机构的运作了。傅青海虽然不能直接要求军务部和内政部怎么样怎么样，但是有察合台·可汗在，有伊利娅·拉瓦雷在，运作个行星总督和帝国卫队指挥官，还是绰绰有余的。 虽然什未林巢都是由傅青海一个人收复的，但是在明面上，这些人事任命和傅青海没有任何关系，并且大部分星际战士都专注于战斗任务，也不会想着去插手地方行政。 当然也有反面案例，后世承担大漩涡防御任务的星辰之爪战团，战团长鲁夫特·休伦，就是因为擅自截留什一税和帝国当局闹翻了。 休伦被泰拉政府的官僚主义逼疯了，想要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布置大漩涡防区，干脆就成为了巴达布星区的实际控制者，人称“巴达布暴君”，审判庭当然不能坐视不理，于是“巴达布战争”开打，最终休伦失败逃进大漩涡，从此红海盗的黑心王，成为了仅次于阿巴顿的混沌势力领军人物。 有黑心王休伦的“前车之鉴”，哪怕现在还不是41K时代，神机兄弟会也不能和什未林巢都的地方行政扯上任何关系——明面上的关系。 傅青海又不是休伦那种脑子一根筋的憨货，非要公开抗税把矛盾激化，他大可以采用代理人的方式来掌控什未林巢都世界，行星总督格拉迪斯是他一手扶上去的，行星驻军的长官柯什维托也是他的人，这和直接掌控这座巢都有什么区别？ 鲁夫特·休伦是一个纯粹的阿斯塔特军官，他一开始的出发点或许是好的——为了大漩涡的防御更完善，然而他采取的手段是不高明的。 先把巢都世界纳入麾下，还有未来的铸造世界和战团母星……嗯，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要一步一步迈。 傅青海正畅享着展望未来，一队身穿华丽贵族长袍的凡人，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太空港，向傅青海恭敬地俯身致意，并说道： “青山大人，行星总督已经在塔尖准备好了晚宴，邀请您屈尊前往。” “好的。” 傅青海答应下来，转过身正准备和几个队友说，结果一听到“晚宴”两个字，四个女人纷纷表示她们要回去换套衣服。 傅青海无奈，只能让来者稍等片刻。 对方表示没有问题，站在原地耐心等待着。 “对了，把星语者和导航者也叫上，尤金·埃利诺留守战舰。” 傅青海回头喊了一句，转回头又和柯什维托聊了起来： “我临走前让你帮我筛选物色的少年有结果了吗，柯什教官？” “有结果了，索莫费尔德家族配合我，一共筛选出了一百三十五个少年，我不知道你们星际战士的筛选标准是什么，除了基础的身体条件，不能有暗伤、变异和毒瘾以外，意志与精神这一块，我是按照UNSC地狱伞兵的训练标准来筛选的，我说实话，15岁至17岁的少年，能挺过地狱伞兵的训练标准也是非常难得的了。” 柯什维托低声说道。 “可以。” 傅青海点了点头。 傅青海在离开巢都世界之前，也不知道自己将会成为一个实权阿斯塔特连长，只是让柯什维托先筛选着以备将来，现在看来的话，一百三十五个候选人的规模还有点少了，自己手里有四百零七份基因种子。 傅青海把几个星际战士招呼过来，说道： “临走前把一百三十五个新兵候选人带上船，卡密尔执行改造手术，乔士达负责改造成功后的新兵训练。” “明白，可汗。” 两人齐声应是。 傅青海看向五十六号和萨特法兰： “我另外有任务安排给你们。” 两人微微颔首。 …… 什未林巢都，塔尖区域。 富丽堂皇的宴会厅，极尽了人间的奢华，巴洛克风格的玻璃光井，将来自星辰的光芒投下，这是只有塔尖才能欣赏到的夜景，比任何人工照明都要珍稀难得。 光可鉴人的大理石地板，映照出了侍者和机仆来回走动的繁忙身影，他们端着餐盘和酒杯，如同花丛里穿梭的黑蝴蝶。 在精美廊柱和繁丽壁画之间，还点缀着来自异星的奇花异草，它们被修剪得一丝不苟，盛开的花蕊里散发着幽幽暗香。 长条形的方桌，是由一整块天然石材雕刻而成，坐在长桌首端的，是一个格外年轻的女人，浅灰色的卷发盘成了发髻，突显出了女人优雅的脖颈与下颌线，看起来精致而又时髦。 然而身上的制服与大氅，黄金的肩章和下垂的流苏，还有挺立衣领上的精美纹饰，都在提醒其他人，这个年轻得过分的女人，是巢都世界的行星总督。 掌管着上亿人口的生死大权。 格拉迪斯没有穿着贵族仕女的晚礼服，而是选择穿着行星总督制服出席晚宴，倒也没有出乎傅青海的意料。 她仿佛在昭告什么。 她就是一个权利欲望极强的女人。 坐在总督之位右手边的，就是傅青海。 傅青海身边依次是四名阿斯塔特修士，他们都身穿清一色的骨白色镶红边动力盔甲，只是没有佩戴头盔，右边肩甲上都是闪电击穿横杠，左边肩甲上的图案则分别是鸦、狼、蛇和正螺旋，还有傅青海的齿轮颅骨。 动力盔甲就是阿斯塔特的礼服，星际战士出席任何仪式场合都是穿着动力盔甲。 五个星际战士的侧边，是星语者和导航者，特蕾西·格雷身穿泰拉上流家族的华丽礼服，来自王座世界的潮流设计风格让在场的贵族女人们全都心生羡慕，而夏胧·弗洛斯平则依旧穿着星语者长袍，女孩是个刚从灵能学院毕业的穷学生，没有自己的晚礼服。 导航者和星语者之后，才是四个女人。 四个大美人身穿各自的晚礼服，陈忻露的裹胸，张妤柠的露背，深黑、暗银、墨绿，四个美女各有风情，来自现代的晚礼服，设计简约时尚，和巢都世界盛行的哥特式风格完全不一样，但人类帝国一直是个多元化的国家，两百万颗行星有两百万种风格，巢都贵妇们倒也见怪不怪。 最后是怀抱着一个塑料玩偶的罗恩。 从这个座位排序中，也能看出巢都世界心中的尊贵程度排名，傅青海坐在行星总督旁边，然后是其他阿斯塔特，然后是官方灵能者，然后是一干凡人仆从。 柯什维托没有参加晚宴，据他说他早就已经被塔尖上流社会无休无止的宴会和沙龙折磨得要吐了，斯巴达战士自个儿躲回军营里去了。 坐在傅青海等人对面的，是一群衣着华丽的苍老男人，他们须发皆白，脸上有延寿手术的痕迹，有的人脖子上还插着维生装置的管路。面对傅青海看过来的目光，老人们都尽量陪着微笑和点头，然而偶尔瞥见主位上的格拉迪斯时，眼里一闪而过的阴翳和不满，还是被傅青海捕捉到了。 格拉迪斯这个总督之位坐得不稳呐……傅青海端起一杯酒抿了一口，心里不动声色地想着。 若是没有柯什维托和他的斯巴达帮，恐怕这个由自己钦定的行星总督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于非命了，下手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己家族的长辈也说不定。 暖黄色水晶吊灯散发着莹莹光辉，手持古典乐器的乐队正在侧台上演奏着悠扬的乐曲，宴会现场，觥筹交错，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烈马号上的众人倒也不排斥这个晚宴。 他们在巡洋舰上吃军用配给食品已经吃得够够的了，晚宴现场丰富多样的酒水和产自各个农业世界的珍馐佳肴，让众人们大开眼界。 单单是作为餐前清口的量子自旋冰水，就是轮回者们从未品尝过的。 比什么“比弗利山庄H2O”、“斐丝”、“依云”之类的都要稀奇。 傅青海侧头看了陈忻露一眼。 他能看得出来，陈忻露多少有点紧张。 毕竟就在不久的几年以前，她曾经带领一群非法灵能者，在什未林巢都闹过推翻行星总督的政变，当时的行星总督，就是格拉迪斯的大爷爷，奥狄斯·索莫费尔德。 冰山御姐低着头用餐刀切割带血丝的肉排，放进嘴里小口咀嚼着。 陈忻露此刻的心情很复杂。 她自认为在什未林巢都搞的事情还算是轰轰烈烈的，然而，晚宴现场的贵族们，竟然没有一个人认出了她来。 认出这个曾经的巢都通缉犯。 这可真是太讽刺了。 陈忻露一边吃一边暗想。 究竟是塔尖贵族们太过于醉生梦死，完全不理会下巢人的生死存亡，还是说自己以为的惊天政变，在这些肉食者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傅青海知道为什么。 唯一和陈忻露团伙有过密切接触的泽度男爵，他和他的家族已经被自己灭族了，塔尖四大家族里那些真正管事的话事人，几乎都在泽度男爵发起的叛乱行动中死光了，剩下的都是些尸位素餐、庸碌无为之辈。 “叮、叮、叮！” 清脆的声音从长桌的首端发出，格拉迪斯用叉子的尾部轻轻敲了敲桌面。 整个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 “各位，女士们先生们。” 格拉迪斯举起了手里的高脚杯。 “值此欢聚一堂的时刻，让我们一齐举杯，感谢青山连长，感谢强大的阿斯塔特，为什未林巢都带来了久违的和平，带来了安定和繁荣。” 说完，格拉迪斯的妙目看向傅青海。 女主人都这么说了，傅青海也端起了自己的杯子，平静地说道： “为了帝皇。” “为了帝皇！” 在场的众人齐声应道。 杯酒下肚，现场又恢复了嘈杂的欢笑和热切的交谈。 傅青海目光扫过这一片景象，凑近格拉迪斯低声说道： “满足了吗？” 格拉迪斯嘴角勾起了一丝微笑，回道： “一点点。” 傅青海淡淡说道： “格拉迪斯，我们的征途还很远，远不止眼前的这点蝇营狗苟。” “我知道。”年轻的贵族女人说道。 “我知道青山连长扶我当上行星总督，绝对不是因为看我顺眼。” “这你就错了。” 傅青海笑道：“你确实是最让我看得顺眼的一个索莫费尔德。” 此时，宴会长桌的另一边。 罗恩正在埋头苦吃。 忽然之间，香风浮动，一声娇媚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嘿。” 罗恩转过身，嘴里还塞着食物。 眼前是一个身穿华丽礼服的贵族女人，层叠膨大的洛可可式罩裙，手上戴着及肘的丝绸手套，绑带束腰将胸脯挤出半截，鼓鼓囊囊的软肉在罗恩眼前晃动，黑纱半遮面，露出性感的红唇。 罗恩将食物和口水一齐咽下，问道： “有什么事吗？” 女人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罗恩，轻声说道：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雀斑很可爱？” 罗恩心想，还真没有人说过，他说道： “我叫罗恩，请问姑娘芳名？” “美洛蒂·索莫费尔德，我是行星总督的表姐。” 贵族女人的语气里颇有些骄傲与自得。 罗恩将怀里的塑料玩偶放下，站起身面对她，夸张地赞美道： “真是一个美丽的名字。” 虽然他也不知道美在哪里。 美洛蒂掩嘴轻笑，说道： “你嘴巴好甜。” 她向罗恩提出邀请，语气低沉而暧昧： “唔，这里好吵，有没有兴趣和我去一个安静点的地方，我们好好聊一聊。” “荣幸至极，我的女士。” 罗恩马上答应了下来。 在离开座位前，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座位上的塑料玩偶拿上了。 贵族女人看到了这一幕，心里有些奇怪，但也没多说什么，领着罗恩穿过一群侍立的服务人员与调酒机仆，走向了宴会大厅侧边的一条走廊。 ………… 第一百四十七章 告诫会 罗恩跟随女人一路往走廊深处走去。 “你为什么要一直拿着这个娃娃？” 女人扭过头好奇地问道。 “呃，这是我妈妈临死前留给我的东西。” 罗恩信口胡诌道。 被他捏在手里的塑料玩偶翻了下眼珠子。 “好吧。跟我来。” 女人拉开了一扇雕饰华丽的铜门，两人走了进去，里面是一间休息室造型的房间，有宽大的沙发和小巧的茶几，墙壁都被隔音的丝绒所包裹，落地灯光线昏暗，营造出了一抹旖旎的氛围。 “咔嗒。” 铜门锁上了。 女人转过身来，轻轻贴近罗恩，双手撑在他的胸膛上，红唇轻启，湿热的吐息喷在罗恩的脖子上。 “咕嘟。” 罗恩喉结上下蠕动，呆呆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美人，身体僵硬着一动不动。 女人轻轻一推。 “噗通。” 罗恩坐到了沙发上。 手里的玩偶娃娃也掉到了地板上。 女人提起了自己罩裙，露出了包裹在白色丝袜里的小腿，想了想，她似乎觉得不方便，又伸手到背后，试图解开束腰的绑带…… “锵！” 寒光一闪。 匕首瞬间捅向了罗恩的胸膛。 “噗……” 鲜血染红了罗恩身前的衬衫和外套。 地板上的塑料玩偶抬起了眼睛。 看到罗恩的手指微微颤抖着摆动了一下。 “为……为什么？” 罗恩低头看着自己胸前插着的这把，精致得犹如艺术品般的匕首，满脸震惊，难以置信地说道。 女人微笑着从罗恩的身体上起身。 “我们观察你很久了，罗恩先生。” “你既不是灵能者，也不像军官，为什么伱可以跟着青山来参加晚宴，你一定是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凡人仆从，对吧？” 女人拿出手帕，轻轻擦拭沾染了血迹的手指，说道： “你说，如果被青山连长发现，他最宠信的那个凡人仆从，死在了行星总督的个人休息室里，胸口插着总督侍女长的贴身匕首，他会怎么想呢？” “原来如此。” 罗恩轻声说道： “我还以为你真的很喜欢我的雀斑呢。” 嗯？什么情况？ 女人面露疑惑。 突然，罗恩胸前插着的匕首被不知名的力量顶了出来，掉落在了沙发上，深蓝色的胶质物体从衣服底下涌出，将伤口封闭愈合，并快速覆盖了瘦弱男孩的全身上下…… 一個两米五的巨大共生体站在了女人的面前。 女人眼睛瞪得老大，张开嘴巴正欲发出尖叫。 “啪！” 巨爪一把握住了女人的脖颈，将她举了起来。 憎恨低沉的嗓音和罗恩自己的声音混杂在一起： “漏洞百出的计划，你凭什么认为他就会按照你们的想法去行事？” 女人脸色涨红，双腿悬空，不断蹬动，手指在裙摆侧边摸索着，找到并按动了某个按钮。 铜门被砰然推开，两个手持激光枪的男人冲了进来。 地板上躺着的鬼娃“嗖”地消失了。 两个男人尚未将手里的枪口对准眼前的“怪物”，忽然一声惨叫，失去支撑般向前跌倒。 鬼娃手里握着沾染了鲜血的折叠刀，小手轻巧地转了个刀花，脸上浮现狰狞的笑容，敌人的脚踝已经被他齐齐切断。 两个匍匐在地男人还没有开始挣扎，尖锐的银色刀锋已经刺穿了他们的天灵盖。 看到这一幕，女人目露骇然，罗恩怕她窒息而死，稍稍松开了手掌，女人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 “智……智天使？” 罗恩和阿普顿面面相觑。 智天使，那是什么东西？ 智天使是一种婴儿天使造型的辅助机仆，可以担当多种职责，包括宣讲、侦察、扩音、自爆、阿谀奉承等等，在叛教时代生产得更多，两个人没见过也是正常。 罗恩正准备将手里的女人提到宴会厅去当面对质，忽然，他闻到了一丝氰化物的苦杏仁味，再一看手里的女人，脸色乌青，双眼翻白，脑袋歪歪地垂在了自己手上。 “靠。” 罗恩骂了一声。 感觉自己白挨这一刀了。 “她或许是临时起意，也没想那么多。” 阿普顿说完往地上一躺，又开始装死。 “临时起意的杀手为何有必死的决心？” 罗恩摇了摇头，感觉也说不通。 共生体憎恨缩回了罗恩体内，罗恩看了看眼前这三具尸体，最终拿起了那把精致的匕首，走出休息室，返回宴会厅。 罗恩一只手拿着塑料玩偶一只手提着匕首，走在曲折幽暗的走廊里，走廊的尽头，隐隐约约有酒杯碰撞和欢声笑语传来，人们还在尽情地欢宴，仿佛刚才的谋杀只是一个错觉。 罗恩缓步走进宴会厅。 一丝不同寻常的血腥气飘入了一个贵族男子的鼻尖，他一愣，转过头看到了胸前浸透了大片血渍的罗恩，呆住了。 这绝对不是失手意外能弄出来的血，更何况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匕首。 沉默，沉默像病毒一样蔓延，很快，越来越多的人注意到了罗恩，他们逐渐停下了手里的餐具，停下了碰杯和交谈，看着罗恩越过一群侍者和机仆，走向傅青海的身后。 在宴会厅一片沉默的氛围中，罗恩把匕首放在了傅青海身前的桌面上，附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什么。 四名星际战士全都侧头看着傅青海，傅青海看了一眼面前的匕首，咂了咂嘴，低声说道： “戴上头盔，接入通讯频道。” “哗啦…咔。” 整齐划一的声音，所有星际战士瞬间拿起头盔戴上，颈甲的密封圈嵌合闭紧，护目镜里亮起了猩红的光芒。 “啊……” “我的天……” “这这……发生了什么？” 宴会现场一片哗然，众多的贵族男女忽然发现，五个盔甲巨人，从彬彬有礼的帝皇天使瞬间就变成了杀气四溢的战争机器，傅青海转头看向主位上的格拉迪斯，年轻女人脸色苍白，她显然认出了这把匕首，缓缓摇头说道： “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柯什维托。” “大人，大人，青山大人！” 坐在傅青海对面的老者连忙喊道： “大人，何至于此啊！” “对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 几个索莫费尔德家族的老人纷纷出言劝说道。 傅青海压了压手掌，让喧哗的现场稍微安静下来，开口说道： “听着，各位，我们是阿斯塔特，不是内政部或者审判庭。我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来陪你们玩巢都过家家的政治游戏。” “格拉迪斯·索莫费尔德，是神圣泰拉任命的行星总督，无论任何人对她的统治有所不满，我希望你们能够克制并且服从，顺从她的统治，就是顺从帝国的意志。” 坐在傅青海对面的老者平静地说道： “大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您的下属遭遇袭击或者还是别的什么意外，我作为一个为帝国效力了三十多年的索莫费尔德老人，我真切的恳请您，大人，彻底调查之后再做结论，而不是滥杀无辜。” “说得好。” 傅青海点了点头，目光越过为首的几个老者，看向他们背后纹饰精美的墙壁。 “那请你告诉我，墙背后那些拿着电浆武器的人，又是怎么回事？” 星际战士的护目镜启动了主被动透视，等离子充能线圈散发出的高温，连厚厚的墙体都无法阻隔，在主动透视成像视图里格外显眼。 “啊这，这……” 说话的老人愣住了。 透视成像视图里，那些明晃晃的“等离子线圈”一齐动了，傅青海二话不说单掌托住长条餐桌的边缘，用力向上一掀，足足有十几米长的巨大整体石桌，就被傅青海单手掀起，轰然砸倒在地，将一众贵族男女砸得人仰马翻、惨叫连连，并瞬间形成了一个简易的掩体。 蓝色的电浆束喷射在厚重的石桌上，将石桌烧蚀出西瓜一样大的深坑，陈忻露戴上悬戒拉开维度之门，爆弹枪、动力剑、动力爪，一件又一件的武器装备，从巡洋舰的武器库里被送出，送到了各个星际战士的手上。 “哒哒哒哒哒……” 五个人探出掩体一轮齐射，所有家族私兵瞬间被密集爆弹组成的火力网撕碎了。 支离破碎的尸块落满了整间宴会厅，大片血液呈放射状泼洒，像是来自地狱的泼墨山水画，雕廊画柱的精致装修，各种文艺物品与异星花草的点缀，此刻都化作了粉尘和碎片。 尽管人类帝国的电浆武器很危险很不稳定，但几乎所有人在密谋暗算星际战士的时候，都会想到电浆武器，激光枪打陶钢护甲跟挠痒痒似的，而常规口径的爆弹枪又不是凡人能操控的，电浆枪似乎就成了唯一选择。 侍从和贵族慌乱之中作鸟兽散，只有不知所措的机仆还停留在原地呆呆转圈，然而他们才跑出宴会厅没多久，又被手持枪械的士兵们逼退回来了。 傅青海看到了为首的那个女人。 胡尔达。 是斯巴达帮的成员来了。 傅青海命令星际战士们收起武器。 胡尔达早就不是最初遇见时的那个下巢杀马特了，一身帝国卫队的防弹服与甲壳甲，手里端着一杆下挂刺刀的激光枪，黑色长发束起高高马尾，看起来干练又精神。 她来到傅青海面前立正站好： “大人，所有宴会成员都被控制起来了。” “你们早就埋伏好了？” 傅青海问道。 “不，只是紧急动员预案而已。” 柯什维托的声音从走廊那边传来。 斯巴达战士推开一众瑟瑟发抖的贵族男女，从人群中迈步走出，说道： “巢都暗流涌动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就按照快速反应部队的要求，提前做了几次演习和行动预案。” 所以这么快就控制住了场面。 傅青海心里补充完了他没说全的话。 他对斯巴达帮众吩咐道： “那个死去的老家伙说得对，我们确实不能滥杀无辜。就在这里安排一间审讯室，让他们排好队一个一个接受调查。” 说完，傅青海看向五十六号： “交给你了。” 五十六号的读心能力，除了灵能觉醒时的那次大爆发，平时并没有那么厉害，需要在人少安静的环境里，专注于某一个人，才能听取到别人的心声。 张妤柠举着一个香槟杯站在墙角，小口啜饮着，黑色大露背晚礼服一尘不染，仿佛刚才的暴乱和杀戮与她丝毫无关。 “吃饱了吗？” 傅青海问几个女人。 “饱了。” 她们纷纷点头。 傅青海对格拉迪斯说道： “总督阁下，带她们去你的府邸喝点下午茶吧。” 大晚上的喝什么下午茶。 格拉迪斯翻了个白眼，还是乖乖听命于傅青海，带领四个女人走出了宴会厅。 …… “我不明白，塔尖四大家族被我们灭得只剩下两大了，空出来的蛋糕难道还不够这些家伙瓜分的吗？为什么还要对格拉迪斯的总督之位念念不忘？” 傅青海端着一杯酒，看着机仆们正在清理宴会厅现场，对柯什维托说道。 “你和我，或许都低估了人性的贪婪，青山。” 柯什维托说道，他徒手拔出了酒瓶的软木塞，往嘴里咕噜咕噜地灌了一口。 傅青海心里暗想：自己这个“张麻子”，还是把“黄四郎”们想得太简单了，若非临走前把柯什维托留下来帮助格拉迪斯，恐怕什未林巢都的“县长”又得换人。 很快，五十六号的审讯就结束了。 傅青海本以为就是一群对格拉迪斯年纪轻轻当上行星总督心怀不满的老旧利益群体，都没怎么放在心上，却没想到，五十六号的灵能读心，牵扯出了另一些不同寻常的内容。 “告诫会？那是什么东西？” 傅青海疑惑地问道。 “我估计应该是下巢滋生的某种邪教。” 五十六号说道。 艰难困苦的物质生活需要精神的力量来支撑，下巢区域很容易发展出各式各样的邪教信仰，因为宗教可以让人充满希望，而希望可以让人克服物质的匮乏。 傅青海关心的是另一个问题，他说道： “你仔细描述一下这个邪教。” 五十六号将他收集到的信息讲述： “我不知道一个下巢的邪教是怎么渗透到上巢和塔尖的，他们似乎有一整套的发展网络，我没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教义大概就是什么‘消灭贵族，人人平等’之类的口号，另外他们好像在底巢发掘出了某种远古科技遗物。” 傅青海松了一口气。 邪教总是千奇百怪，邪教总是披着真善美的外衣，不同的邪教满足了劳苦百姓的不同诉求——但只要没出现什么“四臂神皇”之类的敏感元素就好。 “也就是说，这个‘告诫会’根本不在乎谁来当行星总督，他们只是想利用我们和贵族之间的矛盾，挑起事端以达到消灭贵族阶层的目的？” 傅青海皱眉问道。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利用了，索莫费尔德家族的老旧派们也被利用了。 “就现有的情报而言，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五十六号摊手说道。 “啧……” 傅青海揉了揉眉心。 头疼。 巢都世界复杂，太复杂了。 即便未来成立战团，傅青海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巢都世界作为自己的战团母星。 银河系里就没有一个简单的巢都。 贫穷、混沌、邪教、异端、帮派、怪物、贵族、科技遗物、利益集团…… “现在是大清洗期间，我完成护送科考船和STC的任务以后，就得返回泰拉复命，我真的没有时间和这些狗屁邪教浪费。” 傅青海一脸蛋疼地说道。 五十六号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他说道： “我有一个思路，我们悄悄释放几个贵族里的邪教徒，然后我用我的共生体诡诈寄宿其中一个，诡诈潜伏在宿主的身体里，等获取了足够多的情报后，诡诈直接接管宿主身体的控制权，再返回上巢向我们汇报就行。” 傅青海回想起了电影《毒液》里的情节，要是毒液不开口说话，埃迪·布洛克甚至都不知道自己身体里有外星生物。 傅青海缓缓点头，认为可行。 他的手指点了点桌面，说道： “我还有一个思路。” “我认识一个底巢的变异人女孩，她和不少生存于底巢的变异人都有来往和交集，我不知道她和这个邪教有没有关系，但是或许可以为我们提供一些线索。” 说着，傅青海把柯什维托叫了过来。 “柯什，你听说过一个叫做‘告诫会’的邪教组织吗？” 柯什维托一脸茫然：“没有啊。” 看来对方的隐藏得确实很深。 “柯什，那个叫‘苏’的变异人女孩，脸上有七只眼睛的那个，她还活着吗？” 柯什维托点了点头： “据我所知，她还在底巢。” “把她和她认识的变异人，通通接到上巢来。”傅青海转头对卡密尔说道：“用绝境病毒和纳米医疗粒子给他们治疗，消除变异，恢复人形，他们比我们更懂底巢。” 傅青海带领格拉迪斯穿越底巢来到近郊，就是靠一个变异人向导领的路。 卡密尔点头，补了一句： “青山，如果是已经深入到了基因层面和遗传层面的深度变异，我不确保能完全消除。” “没事，尽力而为。” 布置完这一切，傅青海看向五十六号： “那就拜托你，这段时间待在什未林巢都了。” 五十六号说道： “没问题，这正合我意，青山。” “我的凡人特工在攻破军阀城堡的时候损失挺大，我也正好借此机会，在巢都里发展培养我的斯帕拉图，并逐渐向周围星区渗透。” 有那么点情报总管的样子了。 ………… 第一百四十八章 再次启航 当天晚上。 得益于五十六号的审讯方式是灵能读心，对方哪怕嘴上撒谎，思路只要被五十六号的问题所引导，产生了关于真实答案的心理活动，就会被他的灵能读心所探知。 除非被审讯的对象掌握了某种自我暗示和自我催眠的手段，否则这一手灵能读心是非常难以防范的。 而事实证明，被审讯的贵族和侍从，压根就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了邪教徒的身份，五十六号装作没有审讯出结果的样子，故意将三个贵族里的邪教徒释放，并且让共生体诡诈悄悄寄宿于其中一人体内，准备放长线钓大鱼。 晚宴由是索莫费尔德家族主办的，几乎没有邀请克洛宁家族的人，结果冲突事件一爆发，死得最多的也是索莫费尔德家族的人，这倒也不能说是件完全的坏事，至少那些对格拉迪斯成为行星总督心怀不满的人都被顺带着清洗干净了。 无论是晚宴现场意外死去，还是被五十六号审讯后死去，总之是索莫费尔德家族现在是干干净净、上下一心了。 格拉迪斯·索莫费尔德作为一个标准的巢都贵族女人，并且还是边缘旁系，她的心思无疑是冷酷的，亲族的死亡并没有带给她多大的情绪波动，只要她的直系亲属没死就行。 第二天上午。 柯什维托率领斯巴达帮组成的行星驻军，深入底巢区域，将变异人女孩等十多个变异人秘密接到塔尖区域来，接受卡密尔的治疗。 这些变异人身上的变异性状，有的是会带来痛苦和疾病的恶性变异，有的却是在逐步适应底巢恶劣环境的良性变异，比如说女孩的七只眼睛，很可能就是为了适应底巢黑暗无光的环境。 但如果有可能，谁都不愿意在底巢过着朝不保夕的生活，在治疗手术的诱惑下，变异人们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告诫会”的情报一股脑地向傅青海等人吐露：疑似邪教的据点，疑似邪教的成员…… 阿尔法战士和斯巴达战士已经开始商议行动方案了。 …… 傅青海站在上巢区域的某个建筑顶端，眺望着远处那个，被无数条钢铁轨道与金属支架包围悬空的黑色蜂巢状建筑，心里在默默思考着什么。 关于什未林巢为什么都会产生邪教。 傅青海其实还隐约有一个猜测—— 大图书馆。 回想当初。 泽度家族是怎么沦为奸奇信徒的？ 巢都世界的星语者又是怎么堕落的？ 全都和这座遗物建筑有关。 这座自黑暗科技时代就存在的古老建筑。 平定叛乱并将泽度家族灭族以后，傅青海就下令将大图书馆封存，如今，队伍里恰好有四个施法者，一个漫威魔法师，一个DND法师，一个星语者和一个导航者，是不是可以借此机会一探究竟了呢？ 傅青海为此询问了陈忻露的意见。 结果，冰山御姐给出的答案出乎了傅青海的意料。 她的脸上露出既后怕又后悔的神色，苦笑着摇头说道： “就算祂是魔法之神，我也不想再和祂有任何交集了。” 看起来真的是被运道主宰的连环诡计搞怕了。 关键奸奇这个亚空间著名乐子神，玩儿起来连自己人都坑。 不过傅青海这个逼也是真的坏。 知道陈忻露已经患上奸奇PTSD了，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一拍脑袋说道： “哦，说起来，我还在底巢发现了你们当年搞事遗留下来的痕迹呢，你们在底巢聚众磕药，抽拉霍叶，吸死灵药，玩反射片……啧啧，你知道吗，我还看见了某个女孩写给你的卡片，上面写着：梦娜，和露西姐姐……” “别说了！” 陈忻露出言打断道。 她目光冷冷地看着傅青海： “你有必要吗，反反复复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 傅青海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 “伤口？原来你这么喜欢把自己摆在受害者的位置上吗，我还以为你对这段‘来自底巢的真挚情感’依然念念不忘呢。” “你……” 陈忻露气得拳头都捏紧了，沉默了一秒钟之后，目光却又忽地软化了下来，委委屈屈地撇着嘴角，抬头仰视着傅青海，低声说道： “不是，你这个人，我都……我都这样帮你了，你让我干嘛我就干嘛……你还不肯原谅我吗？就非要抓着不放吗？” 说着，陈忻露又为自己辩解道： “而且，而且我们当时吸食死灵药是为了更好的沟通理解亚空间，尝试摆脱规则侵染来完成施法，我不是瘾君子！我没有毒瘾！” 嘿…… 傅青海都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心想这女人怎么着是抖M属性的？嘲讽两句反而服软了？你有没有毒瘾关我什么事，还给我解释起来了。 不过陈忻露说得倒也没错，两个社团合作了这么久，不说彻底一笔勾销，但也不好旧事重提，见她低头服软了，傅青海转头看向远处，没再多说什么。 傅青海评价自己，就是那种又毒舌又记仇的男人，和“暖男”这个词半点关系都沾不上，进入轮回世界之前就因为嘴臭告吹了几任女友。 陈忻露是漂亮不假，眼镜御姐冰山美人，高冷疏离中带着一股子书卷气，可他又不想泡她，只顾着自己嘴巴爽，才不管别人怎么想。 “探索大图书馆的事情下次再说，先返回战舰吧。” 傅青海抛下一句话，转身往穿梭机走去，陈忻露沉默地跟在他的身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 三天以后，小型舰队再次启航。 舰队在什未林巢都补充了大量的物资，衣食住行的各方面，下层甲板的船员们吃上了格洛克斯肉排，舰长室的酒柜里不再只有“第二好”，大家都是美滋滋，对青山·可汗的钦佩更上了一层楼。 他不只是会打仗。 连行星总督都对他言听计从。 同时傅青海将属于那艘剑级护卫舰的一部分船员，抽调到了缴获的那艘塔拉斯克级运输船上，弥补了船员缺失的问题，并且把剑级护卫舰也带上，组成了巡洋舰、护卫舰、科考船和运输船的新舰队，重新出发。 剑级护卫舰是桑代克家族的财产，柯什维托缴获的战利品，傅青海要调走也是合情合理的。 而傅青海调走它的理由是：这艘护卫舰太过于老旧了，我要把它带回木星造船厂升级改造。 五十六号被留在了什未林巢都世界，负责调查并根除邪教组织，顺便发展自己的情报网络。 这对于阿尔法战士来说是常规操作，作为一个艾弗瑞肯，他早就习惯了脱离军团独自作战，如今阿尔法军团也变成了一堆群龙无首的松散战帮，他就更没有理由回归军团了。 倒是萨特法兰比较特殊，傅青海也和鸦卫战士私下聊过，当时傅青海直言不讳地告诉他：暗鸦守卫仍有幸存，并且鸦王本人还活着，只是因为内疚把自己锁进了救赎星的暗鸦塔里，如果你想回归第十九军团，我可以放你离开。 而萨特法兰只说了一句话： “我是泰拉裔的暗鸦守卫。” 傅青海懂了。 萨特法兰没有被科拉克斯放逐去食尸鬼星群，成为变节战团灰烬之爪的一员，说明他是符合鸦王理念的游击战士，不是老泰拉奴隶主，但是他也不想回归军团，或许是泰拉裔在军团里的发展晋升空间不大——这一点萨特法兰没说，属于傅青海自己瞎猜的。 鸦王放逐自己的子嗣，倒也不完全依照出身，有些救赎星出身的鸦卫连长，因为漠视凡人士兵的生命，同样被鸦王放逐了。 明白了萨特法兰的想法，傅青海又去舰桥找到了星语者夏胧·弗洛斯平。 傅青海对小姑娘吩咐道： “夏胧，你现在向火星的星语庭发送讯息，告诉他们：我们在返航途中，遭遇了一只血斧氏族的兽人舰队的围堵，我方舰队火力不足，暂且避入辉腾铸造世界，以保护STC不受兽人海盗的抢夺。” “呃……” 夏胧瞪大了眼睛。 她就一直待在舰桥，她非常清楚，小型舰队这段时间压根就没有和任何欧克舰队有过交火，更别说被围堵了。 哦不，硬要说的话，在前往什未林巢都世界之前，舰队偶遇过一条兽人改装的赃船，对方看见小型舰队以后就一溜烟地逃跑了，傅青海也没有下令追击。 而现在，明明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傅青海却说得非常详尽，不仅是“血斧氏族”，连对方有五艘狂暴撞击艇，三艘猛攻级突击舰，三艘野蛮级炮舰这种细节都编得似模似样。 青山·可汗是个兽人专家，撒谎都撒得这么专业——这是夏胧的第一反应。 随后夏胧也没多犹豫，就按照青山·可汗的要求，把这段讯息发送给了火星的星语庭。 星语唱诗班高台上的灵能放大设备一齐发动，开始震颤嗡鸣，小姑娘仰起脑袋，蒙着洁白蕾丝布条的眼眶里绽放出炫白的光芒……看着夏胧按照自己的要求，开始施展星语通讯，傅青海满意点头。 他很肯定夏胧会按照自己的要求去传讯。 因为她被色孽恶魔附体时，是傅青海坚决秉持不抛弃不放弃的原则，想尽办法驱逐恶魔挽救性命，还帮她清除了身体的变异——换别的保守点的舰长，或者审判庭之类的，遇到这种和恶魔沾染上了的星语者，早就把她彻底“净化”了。 夏胧是个知道感恩的好姑娘，哪怕傅青海要求她对火星的星语庭撒谎，她依然坚定地照做了。 至于为什么傅青海不下令去追击那条兽人的赃船，盖因为现阶段的剧情线大事件，是“大清洗”。 人类帝国有无数敌人，但是在大清洗期间，被轮回世界认定的敌对阵营，只有混沌和叛徒，傅青海可以去揍灵族、揍兽人、揍太空死灵，但都是没有同化点数奖励的。 兽人什么时候揍都可以，而现在得先揍叛徒。 没有等待火星的回复，傅青海直接驶向了辉腾铸造世界，去看看那边是什么情况。 ………… 第一百四十九章 辉腾铸造世界 “尝试联系辉腾铸造世界。” 傅青海说道。 “第七次呼叫联络了，无应答。” 夏胧答道。 辉腾铸造世界没有任何消息传来，说明两个情况：要么铸造世界上压根没有星语者，要么所在星系被亚空间风暴笼罩了，通讯交通被阻隔。 但是导航者说，舰队可以正常行驶向辉腾铸造世界，那么后一种可能就被排除了。 连星语者都没有，这个地处边缘的铸造世界，情况可能比傅青海想象的还要糟糕。 …… 火星和众多铸造世界之间的关系，介乎于“西周礼制下的天下共主”和“大不列颠的英联邦”之间。 简单来说就是，火星对于其他铸造世界的掌控力度，比分封制要强一点，但又比英联邦要弱一点。 有一些铸造世界，完全不吊火星，比如说以酷爱研究异形科技而著称的黄泉八号，“不眠独眼”黄泉八号，曾经因为过度沉迷于异形科技，招致了异形审判庭的注意，高领主议会派遣了几十支死亡守望杀戮小队来围剿黄八。 有一些铸造世界，和火星的关系若即若离，比如说以研究生产电浆武器而著称的瑞扎，“熔炉星链”瑞扎，傅青海用过的所有电浆手枪，产地都是瑞扎铸造世界。 还有一些铸造世界，和火星的关系十分亲密，比如说号称“火星右手”的沃斯主星和号称“闪光巨人”的钢球，这两个铸造世界完全认同火星的理念和教义，对火星可谓是忠心耿耿。 那么一个有名有姓的强大铸造世界，需要包含哪些元素呢？ 首先，至少得有一个泰坦军团。 连泰坦军团都供养不起的，必然是个野鸡铸造世界，而某些异常强大的铸造世界，比如火星，甚至供养着不止一个泰坦军团。 其次，得有几样拿得出手的拳头产品。 阿格里皮娜铸造世界的代表产品是黎曼·鲁斯根绝者，三重法尔铸造世界的工程型哨兵机甲，赵·阿卡达铸造世界的大法官型装甲突击发射车……要么是特殊产品，要么是普通产品的特殊型号，如果只能生产点大陆货，显然是个没有名气的铸造世界。 最后，得经历过战火的考验。 举个例子，“空心锻炉”卢修斯是一颗中空星球，地壳包围着一颗人造太阳，整颗星球就是一个超大熔炉，锻造效率极高，还掌握一种特殊合金“阳炎”的合成配方。 卢修斯在后世遭遇过利维坦虫巢舰队的袭击，最后他们把虫巢舰队打跑了——虫巢舰队吸收生物质暴兵的速度，居然赶不上卢修斯重铸机械零部件的速度，一个机械神教的铸造世界，打消耗战打赢了泰伦虫族，空心锻炉从此扬名宇内。 那说了这么多，辉腾铸造世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铸造世界呢？ 傅青海站在舰桥，看着面前的鸟卜仪扫描画面——被恒星光芒炙烤着的空无一物的焦土大地，陷入了沉默。 …… 傅青海驾驶雷鹰炮艇，带着乔士达、卡密尔和萨特法兰，降落在了行星的地表。 这里的光线炙热耀眼，这里的大地干裂翘起，这里的空气扭曲滚烫。 舰队环绕行星飞行了一圈，发现此处并非完全荒芜的死寂世界，没有那么简单，舰载鸟卜仪在地表发现了几个类似堡垒和竖井的人工造物。 雷鹰炮艇的艇首舱门打开落下，四个星际战士手持武器顺着甲板走出，傅青海的磁力鞋踏在没有一丝丝水分的干燥大地上，发出“咔嚓”的脆响。 目镜视野里尽是枯黄色的苍茫景象。 “空气温度，七十九摄氏度。” 乔士达汇报道。 “主要成分为二氧化碳，不可呼吸。” 卡密尔补充道。 动力盔甲是完全封闭的，动力背包内的维生系统正在运作，保持星际战士的体温和水分，身处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中，四个人并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傅青海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中那个超级“大太阳”。 傅青海去过很多类地行星，那些类地行星或许有三个“月亮”四个“月亮”，但它们的“太阳”都是一样的，和地球上看到的太阳几乎同样颜色同样大小。 而眼前这个“太阳”，实在太大了，像是挂在天空中的一张圆桌，这说明恒星与行星之间的距离过于靠近了，并不适宜人类居住，然而资料显示这里是一个铸造世界。 那么显然。 傅青海带领三人走向那座矗立在焦土之上的巨大钢铁建筑，一个废弃竖井。 四人来到竖井顶端，里面是一架古老的直升电梯，上面有干涸的血迹与爆炸的熏黑，傅青海蹲下来品尝血迹——人类的血，除此之外，什么信息也没有得到。 高温已经破坏了DNA片段的活性。 傅青海尝试着操作了一下，电梯还能正常运转，傅青海搬动齿轮艰涩的把手，四个星际战士搭乘电梯，在嘎吱作响与轰隆隆声中，缓缓下沉，没入了黑暗无光的竖井之中。 电梯持续下沉。 周围一片漆黑。 只有星际战士的猩红目镜亮着。 又亮起了一块小屏幕。 傅青海拿着手持式鸟卜仪，说道： “我们目前已经下降了三百米，鸟卜仪侦测到了下方有生命信号。” 和他猜想的一样，这是一个地下文明。 电梯继续轰隆下沉。 “嘣咚！” 厢体一震，电梯停下了。 傅青海几人走出电梯，眼前是一面巨大的钢门。 “热熔炸弹。” 傅青海说道。 乔士达快速布置好热熔炸弹。 “轰——” 爆炸过后，星际战士们从一个冒着青烟、布满熔渣的门洞，进入到了设施的外围。 “咔嗒咔嗒……” 迎接他们的是一圈自动枪的包围，而在握持这些武器的士兵的脸上，无一不是苍白和惊恐，他们之中有小孩、有妇女，有老人，唯独没有护教军和智控机兵。 他们不是军人。 傅青海瞬间做出判断。 傅青海的枪口微微下垂，口中说道： “我是白色疤痕军团神机兄弟会的青山·可汗，放下你们的武器，并向我告知这里的情况。” 恐惧并没有从凡人们的脸上褪去。 直到傅青海脱下头盔，露出了自己的脸庞，看到他的脸上没有凸起的尖角，没有利齿和长舌，在场的老弱妇孺们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你来晚了，白色疤痕。” 一个老人推开众人站到前面。 他的目光中蕴含着悲愤，喊道： “你们不是号称宇宙最快的军团吗？为什么现在才来！” “说话注意点，凡人。” 乔士达忍不住开口道： “我们并非奉命而来，只是顺便路过。” “哈哈。”老人惨笑道： “看吧，这就是泰拉和火星对待我们的态度，不闻不问，不管不顾。” 傅青海大概明白是什么情况了，他大踏步走上前，一把提起老人的衣领，将他提至自己的面前，淡淡说道： “如果你真的有勇气，就应该死在反抗敌人的战斗之中，而不是苟活到现在来冲我们发脾气，现在，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 “他们轻而易举地杀死了所有的护教军和智控机兵，杀死了所有不愿意顺从他们的技术神甫。” “他们把一切能带走的物资、STC和青壮年，全都带走了。” “他们疯狂地劫掠人口，每层甲板都塞满了奴隶，直到再也塞不下为止。” 一个老妪趴在傅青海面前哭诉着。 “带不走的就被他们炸毁了，光能网阵列被炸毁了，地热发电站也被炸毁了，所有的锻炉，所有的坩埚，所有的铸造工厂和生产车间……呜呜呜，万机之神在上啊。” 另一个年迈的老人声音嘶哑地补充道。 从幸存者你一言我一句的叙说中，傅青海大致还原了事情的经过。 三个月前，荷鲁斯之子的残兵败将从这里路过，然后将辉腾铸造世界羸弱的守军轻松击溃了，第十六军团开始掠夺这里，物资、人口、科技，本着自己用不了也不能留给伪帝用的原则，带不走的设施设备也全都炸毁了。 眼前这些老弱病残，依靠躲在地底深处，叛徒们赶时间看不上抓他们作奴隶，这才侥幸逃过一劫。 傅青海知道为什么叛徒们会像一群叫花子一样打砸抢烧、刮地三尺。 因为恐惧之眼里啥也没有，没有人类，没有设施，没有物资……连一口干净的饮水，和一块完好无损的陶钢护甲，都能引起混沌战帮之间的血腥争夺。 真不知道他们叛变图个什么。 最初逃进恐惧之眼里的几支叛徒军团，彼此的第一次大规模冲突是怎么引爆的？就是帝皇之子的奴隶不够了，要去抢荷鲁斯之子的奴隶。 星际战士都是大爷，过惯了被凡人伺候的生活，没有奴隶怎么能行？不仅干活需要奴隶，制造新的星际战士同样需要奴隶。 这里的人还得庆幸，遇到的叛徒是荷鲁斯之子，荷子虽然也被混沌力量侵蚀腐化，但是大部分人并不信仰混沌四神，他们信仰混沌无分或者压根没有信仰。如果遇上死亡守卫、帝皇之子或者吞世者，那帮人考虑问题的出发点可就不是单纯的效率和利益了，他们会为了喜爱去屠戮去折磨。 荷鲁斯之子都离开三个月了，追肯定是追不上了，追上了也不一定打得过，傅青海现在只关心整个铸造世界还剩下一些什么东西。 …… “这是一个新兴的铸造世界，地下城市只开发了一小部分，很多地方依旧是空白。” 傅青海对昆托大师说道。 “我翻看了前任铸造总监的管理日志，他们的核心技术，主要就是地热能和太阳能的提取设备，除此之外倒也没有什么特殊的，这些大型设施叛徒们带不走，所以全部被炸毁了，不过应该可以修复。” 辉腾铸造世界真的不行，位置远离帝国的核心区域，接近朦胧星域的边缘星区。 一个例子可以窥斑见豹：傅青海第一眼就看出，他们连增加人口都还在采取自然繁育的方式，而像火星这样的铸造世界，早就没人生孩子了，人口都是从克隆培养工厂里诞生的。 贝利撒留·考尔就是从机械试管和生化舱室里诞生的，和大部分火星人一样，他也不知道自己的爹妈是谁。 铸造世界也分等级的，铸造世界的产能不一定就比工业世界更高，真正的区别在于：铸造世界是归机械神教管的，税收等级和阿斯塔特战团母星一样，为特级免税，而工业世界是归人类帝国管的，需要缴纳工业品作为什一税。 为什么机械神教要选择辉腾作为铸造世界，大远征时期，这里原本被定义为对朦胧星域进一步征服和开发的前进基地，结果荷鲁斯之乱到来，后续的开发计划就搁置了。 “唯一一个好消息，大师。” 傅青海对昆托大师说道： “前任铸造总监，有锻炉之主头衔的锻造士，巴克·赫士列特，率领部分技术神甫，以及STC的组件与蓝图，躲进了地底深处的古代迷宫里，荷鲁斯之子也没能把他们找出来。” …… 舰队悬停于太空轨道。 卡密尔要为一百三十五个适龄少年执行改造手术，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乔士达正在率领成功挺过了改造手术的新兵们展开训练，同样十分的忙碌。 而傅青海隔三差五就跑到星语唱诗班高台那去，和夏胧一起传递虚假信息。 “烈马号巡洋舰致信尊敬的火星铸造神殿：目前兽人舰队正在对辉腾铸造世界展开围攻，神机兄弟会与敌人对太空港展开反复争夺，战况激烈，请求支援……” “烈马号巡洋舰致信尊敬的铸造统领凯恩大贤者：目前兽人舰队已经占领了太空港，我方无法离开行星地表。兽人尝试登陆，被青山·可汗率领护教军阻挡，兽人进攻受挫损失惨重，退回太空轨道继续实施封锁……” “烈马号巡洋舰致信尊敬的……” 短信轰炸，哦不，是星语轰炸。 烦死凯恩大贤者。 一周以后，夏胧找到傅青海： “火星要求和昆托贤者单独对话。” “呃，好。” 傅青海答应下来，通知科考船上的昆托大师过来。 昆托大师来到星语唱诗班高台。 说是单独对话，傅青海就站在旁边。 不一会儿，夏胧说道： “火星询问昆托贤者，兽人对辉腾铸造世界的围困需要多久才能解除。” 傅青海说道：“预估两年。” 昆托大师点了点头。 夏胧传讯过去，过了一会，说道： “火星询问昆托贤者，两套STC是否完好无损？” 昆托大师说道：“完好无损。” 双向星语传讯，以十几分钟一次的频率，缓慢进行着，直到…… “火星询问昆托贤者，是否愿意单独统领一个铸造世界。” 来了！ 昆托大师正准备表示同意，傅青海按住了夏胧： “先问问是哪个铸造世界。” 夏胧传讯过去，十几分钟后。 “辉腾铸造世界。” 傅青海哂笑道：“果然。” 完全不出所料。 “回复愿意。” 最后一波星语传讯，夏胧接受讯息所花费的时间颇久，最终，她缓缓念道： “凯恩大贤者致信昆托贤者：万机之神的伟大信仰需要在遥远的朦胧星域扎根，复兴一个铸造世界是对欧姆弥赛亚的最好回馈。作为机神在人间的代行者，执掌祂的行宫，守卫祂的领地，昆托·阿纳斯塔西奥，这是无上光荣的任务，汝誓要坚守最后一寸神圣的领土，切勿为异形所占据！” 意思就是你死了都可以，但是STC坚决不能被兽人给掳走。 “即日正式任命汝为辉腾之铸造总监！动荡与浩劫之后，太多的铸造世界已经遗忘了真理和逻辑的核心本质，颠倒了齿轮和轴承的旋转方向，昆托·阿纳斯塔西奥，务必传承并坚定火星的信仰！” 傅青海听到这里都笑了，心想你们火星的政审是真的不过关，昆托大师是个酷爱研究异形科技的大异端，改造星际战士的时候就敢擅自往里面加料，他的同窗好友瓦纳克大师，也是个一头钻进纳米科技的大异端，就这，还要求昆托大师“传承并坚定火星的信仰”？ 辉腾没成为第二个黄泉八号就算好的了。 夏胧继续复述凯恩大贤者的话语： “最后，吾将亲自致信察合台·可汗，请求原体命令神机兄弟会驻守辉腾铸造世界，直至兽人撤退，或者火星的援军到来。” “一切荣耀归于万机之神。” …… 小型舰队再次拆分。 科考船和运输船都留在了辉腾铸造世界。 傅青海拍了拍萨特法兰的肩膀，说道： “你留在这里，贴身保护昆托大师，协助他掌控这个铸造世界，什未林巢都会往这边补充人口，可以尝试去古代迷宫寻找失踪的锻造士，但别把自己搭进去了。” 傅青海深深看了鸦卫战士一眼： “无论对方是谁，任何妨碍昆托大师掌控这个铸造世界的……” 傅青海做了一个割喉的手势。 萨特法兰点了点头： “明白，可汗。” 傅青海继续说道： “我留一架雷鹰炮艇给你，记住，关键时候你俩的命比任何STC都重要。” 昆托大师笑道： “小洛克，不用这么紧张，护教军和武装机仆都在我这边，严格来说我的兵力比你更多。” 傅青海道：“有备无患。” …… 三个月后，舰队漂荡在返航的途中。 夏胧传递星语： “烈马号巡洋舰致信尊敬的铸造统领凯恩大贤者：在青山·可汗与神机兄弟会的不懈奋战之下，兽人舰队已经撤退。” ………… 第一百五十章 故地重游 傅青海站在舰长室的办公桌前。 桌面上投射出了全息星图。 傅青海正在仔细研究眼前这片星区。 什未林巢都世界和辉腾铸造世界不属于同一个恒星的星系，但都属于这片星区。 马尔克斯·王星区。 傅青海用脚趾头都猜得到为什么星区名字这么奇怪——必然是某个名叫“马尔克斯·王”的行商浪人最早发现了这片星区，然后以自己的名字来命名。 人类帝国开拓殖民的一般流程是这样的：行商浪人作为探险家，星际战士作为征服者，机械神教作为建设者。 行商浪人中有许多酷爱寻找宝藏又富有冒险精神的家伙，也有人单纯就是对宇宙感到好奇，帝国官方鼓励这种探索发现，至于机械神教的探索舰队，除非有STC和遗物科技的消息，他们才会蜂拥而至。 傅青海的手指穿过全息投影，在什未林巢都世界和辉腾铸造世界之间，连成直线，目光在周围的星系里寻找着。 死寂世界，死亡世界，农业世界，恒星碎片，宇宙尘埃，小行星，巨行星，电浆云，陨石带，冰晶环，彗星…… 星图结合鸟卜仪呈现出来的星区投影，静静地映射在棕色眼睛的瞳孔里，阿斯塔特连长手指交叉陷入了沉思。 嗯，该选哪一个呢？ …… “大人，已经抵达17-974号行星，切斯拉坦农业世界。” 尤金·埃利诺的声音将傅青海从沉思中惊醒，他恍然间抬起头，看向舰桥中的待命的众人，才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自己。 青山·可汗很少有走神的时候。 众人略微有些惊奇。 “好，乔士达和卡密尔，跟随我登陆地表。” 傅青海拿起头盔戴上，带领手下走向登舰甲板。 太空轨道，太空港只搭建了一个雏形和框架，而随着雷鹰炮艇降落地表，气候调节阵列的巨大建筑耸立在戈壁滩上，似乎已经初具规模。 没错，战锤40K的农业世界并非田园牧歌式的自然农庄，而是赛博朋克式的生化农场，种植舱、水培阵列、农药高塔、化肥工厂、动物饲料生产线…… 大叛乱结束了，切斯拉坦正在改变，按照原计划中的那样，机械神教显然不愿意为了一个偏远星区的农业世界投入行星改造的巨大成本，否则现在傅青海看到的应该是被燃烧炸弹和特殊病毒翻整过的，整齐划一的平原大地。 舰队在抵达之前就通知了切斯拉坦。 所以一行官员在帝国卫队的陪同下，早已经在停机坪上等候多时，傅青海刚刚踏出舱门，一个老熟人便迎了上来。 卡尔文。 曾经殖民据点的临时官员，个人档案由军务部转内政部，现在已经是这颗在建之中的农业世界的最高长官，他的制服熨烫整齐，还蓄起了大胡子。 傅青海摘下了头盔，与之握手： “你好，卡尔文长官。”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看到眼前高大魁梧的星际战士，看到那张熟悉的年轻帅气脸庞，卡尔文依然感慨万千、不胜唏嘘，他的双手颤抖着，紧紧握住傅青海的手甲，说道： “您好，青山·可汗。” 傅青海笑了笑，说道： “你也可以叫我‘小洛克’。” 卡尔文诚惶诚恐，苦笑说道： “大人请别再开我的玩笑了。” 曾经的殖民据点孤儿，如今的阿斯塔特连长，这个身份转变带来的突兀和震撼，尽管在收到星语通讯时已经瞠目结舌过了一回，现在看到他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盔甲鲜明铮亮，神情严肃淡然，身后两位阿斯塔特皆以其马首是瞻……卡尔文仍不免心旌神摇。 傅青海没有过多寒暄，轻轻拍了拍卡尔文的肩膀： “带路。” “好的，大人，请随我来。” 傅青海在星语通讯里没有说他要去哪，但是卡尔文显然知道目的地。 跟随着一帮官员穿过刚刚被碾平的道路，周遭都是各种工程机械，以及忙碌的建筑工人与机仆奴工，傅青海没有佩戴头盔，有建筑工人好奇地往这边看来，看到傅青海的脸时，忍不住惊呼道： “是小洛克……天呐，他真的成为了……” 话还没说完，嘴巴就被旁边的人捂住了。 傅青海冲他们微笑点头。 意识到尊贵的阿斯塔特大人并未因为那个称呼而感到反感，建筑工人松开了捂住同伴嘴巴的手掌，眼里满怀着激动和热情，向傅青海俯身行礼，身边的同伴同样跟随照做。 随着消息的传递，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了阿斯塔特修士的到来，这样一个边境星区的荒僻殖民据点，因为帝皇天使的到来而显得热闹了起来。 除了几年前仍然记忆犹新的军舰坠落事件，偏远星球上的人们没有再遭遇过叛徒的荼毒，这是乱世中的幸运，他们依然对阿斯塔特怀有莫名的敬畏和好奇。 人们蜂拥至道路两边，想要瞻仰盔甲巨人的英姿，他们交头接耳口口相传，诉说着添油加醋道听途说的故事，告诉其他星球的来客——领头的星际战士，曾经是殖民据点的一员。 这并不能改变他们的生存处境和收入状况，或许只能成为酒馆里吹牛时的谈资，但他们依然兴奋莫名、俱与荣焉。 尽管心中有所牵挂，傅青海依然保持耐心，冲着围观的据点居民们挥舞了一下手臂，这个行为引来了一片更大的欢呼和呐喊。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不，眼前的场景，让傅青海忽然想起了前世看过的一部关于午夜领主军团的原著小说。 小说里描写，第八军团路过家园世界，军团母星那斯特姆，在舰队休整补给的同时，指挥官安排了一场简短而低调的巡礼，沿着城市主干道。 就如同现在这样，众多的民众蜂拥上来，想要与曾经熟悉的面孔相认，很多过于激动的民众因为试图靠近阿斯塔特的队列而被维持秩序的执法者开枪打死了。 其中有一个老妇人，是一名午夜领主战士的母亲，那个星际战士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母亲因为试图与自己相认而被开枪打死，而他无动于衷，继续迈步前行。 傅青海有时候会觉得庆幸。 庆幸自己没有成为那样的星际战士。 顺便还把那个星际战士的名字写在了自己的小本子里。 灵魂猎手，塔洛斯·瓦尔科兰。 …… 卡尔文领着傅青海来到了一栋带二层阁楼的小房子附近，房子门口还停着一辆漆面斑驳的黎万特旋风-V型小型喷气摩托。 乔士达和卡密尔自动守住两边，傅青海低着头推门而入。 屋子里还是熟悉的陈设，沙发地毯茶几，只不过上面都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灰尘。 “她人呢？” 傅青海问道。 “斐依离开了。” 卡尔文答道：“就在一年前。” “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大人。” 卡尔文低下了头。 “你知道什么，卡尔文长官？” 傅青海面朝屋内，淡淡问道。 卡尔文小心翼翼地解释道： “她是被一个神秘人带走的，大人。” 傅青海语气里已经有明显的不满： “什么叫神秘人，卡尔文长官？” 卡尔文左右看看，凑近过来低声说道： “一个披着斗篷的神秘人，那个时候帝国派遣的开拓队伍都还没有抵达切斯拉坦，神秘人独自到来了，是个女人，她，她不肯说话，只用手语和文字与我交流，是她告诉我泰拉围城结束了，也是她带走了斐依。” 卡尔文尽量地压低声音： “大人，我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我不能在星语通讯里和您多说，因为……因为那个女人那天穿着暗金色的动力盔甲，一种我没见过的动力盔甲，她的额头正中间有红色双头鹰的烙印，我没敢过多询问，那副打扮，像是…像是……” “像是皇宫里出来的，是吧？” 傅青海淡淡道，替卡尔文说出了他不敢说的话。 傅青海已经猜到了神秘人的身份。 早该猜到的。 卡尔文这个家伙，虽然官阶不高，直觉还挺准的。 “是，是的，大人。不过我可以向您保证，斐依绝对是自愿跟随她离去的，没有任何人强迫她。” 卡尔文说道。 傅青海点了点头： “好的，我知道了。” 最后深深看了屋内的陈设一眼，坚定而决然地转身离去了。 …… 巡洋舰和护卫舰调整航向，重新踏上通往泰拉的归途。 傅青海静静站在舰桥，看着舷窗外切斯拉坦，土黄色的巨大星球，一如他第一次离开这里时一样。 张妤柠站在他身后。 女人敏锐地察觉到了男人的情绪变化。 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的变化。 不止是她，连陈忻露和姜一夏隐约都感觉到了。 “还有多久能抵达泰拉？” 傅青海开口问道。 “预计时间五个月，可汗。” 导航者特蕾西答道。 “好的。” ………… 第一百五十一章 二次建军 两艘军舰组成小型舰队，并排从天王星附近的极乐之门里穿出，抵达了太阳系的内部。 舰船交错、繁忙有序的王座世界，近在眼前。 预计时间五个多月，实际时间整整一年。 因为傅青海并没有着急赶路，一路上顺带着找点软柿子来捏，双船舰队路过了数十个正在交战的帝国世界，傅青海本着锻炼新兵顺便筛选凡人的宗旨，有限度地参与了交战。 一艘巡洋舰和一艘护卫舰，不算特别强的海军力量，但是全新全异星际战士可就太强了，傅青海频繁率领部下们参与跳帮战和登陆战，扬长避短的同时，积累战斗经验，轮番考验新兵。 为什么要“轮番考验”呢？ 因为MK8戡乱型动力盔甲的数量不够。 歌利亚级铸造舰在和舰队分开之前，加班加点也只生产出了五十套新型动力盔甲，新兵们想上战场还得换着穿戴。 很多混沌星际战士和穷逼星际战士，都是扒尸体上的动力盔甲来穿的——MK5异端型动力盔甲，就是一种拼凑盔甲。 但是经历过超级士兵血清注射这道手术的星际战士，体型会比传统星际战士大一小圈，没有到原铸星际战士两米七的平均身高，但是依然要大一点，很难穿上MK5异端型这种拼凑盔甲，傅青海也就没有选择凑合将就。 随着舰队越来越靠近帝国的核心区域——太阳星域，傅青海在战火纷飞的帝国世界里看到了很多不同寻常的景象。 首先，国教牧师出现了。 不仅仅是牧师，在这些被叛徒荼毒肆虐过的星球上，连不同的教派都出现了，有的自称“光明会”，有的自称“救赎派”。 但还没有出现忠嗣学院，这个由帝国国教成立管辖的孤儿收容机构。 忠嗣学院是负责收养、教育和训练孤儿的国教部门，尤其是那些为帝国尽忠至死的贵族与军官后裔，那些在帝国卫队与帝国海军中服役人员的子嗣，也能够进入忠嗣学院。 这些亲人为帝国尽忠至死的孩童被统称为“忠嗣”，他们中的大多数未来会进入帝国政府机构工作，政委、审判官、风暴兵，包括未来的战斗修女，这些大名鼎鼎的职业，都是在忠嗣学院里挑选最初的候选人。 也正是“忠嗣学院”这个词提醒了傅青海，他可以从这些战乱后的世界里挑选新兵候选人，以补充神机兄弟会的人员缺口。 最终，将近四百多枚基因种子，来自白疤、帝子、铁勇的基因种子，刨去死在手术台上的，除去死在战场历练过程中的，总共诞生了三百个星际战士。 这个转化比例，说明卡密尔卡医生的手术水平，不可谓不高了。 傅青海现在直接尊称他为“卡主任”，当之无愧的首席药剂师。 第五军团早期的星际战士很多是来自于最初跟随察合台·可汗打天下的那批巧格里斯士兵，药剂师也一样，原著小说里很直接地描写过，这些“蒙古大夫”的手术水平有多粗糙，候选人死在手术台上的情景可太司空见惯了，也就是大远征期间急着暴兵，没有41K时期那么精挑细选，否则白疤这种手术成功率，简直就是草菅人命。 如果当初短剑号上没有昆托大师这个生物贤者，如果当初猎鹰兄弟会里但凡有一个药剂师，这本书或许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当然，绝境病毒的存在，也是神机兄弟会改造手术成功率提升的一大关键。 陈忻露三人组，现在可算是体会到什么叫做“背靠大树好乘凉”了，傍着傅青海这条大粗腿，两艘战舰和三百多个星际战士，每每遭遇战斗，傅青海会先行评估战场的烈度和等级，可以让轮回者们介入的，就让她们上去赚取同化点数，而如果战争烈度过高，她们就躲在安全的战舰舱室里，耐心旁观等待。 轮回世界里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回想第一次降临战锤40K宇宙，被邪神戏耍，被驻军围剿，在巢都里东躲西臧吃糠咽菜，在太空废船沦为诱饵担惊受怕。第二次降临战锤40K宇宙，还没开始搞事就被帝皇之子俘虏了，若非叛徒要用她们作为容器召唤恶魔，甚至没有机会活到被傅青海拯救。 合作社团都能享有的待遇，自家社团亦然，罗恩和阿普顿每天窝在舱室里盘点战斗收获，喜笑颜开，觉得战锤40K宇宙好像也没有那么恐怖了。 不过参与这些小规模低烈度的战斗，赚取的同化点数，远远没有击沉一艘冥界级重型巡洋舰和一艘挑衅级轻型巡洋舰来得多。 傅青海麾下的部队能够在一年之内快速成军并投入战斗，有两个关键因素： 第一，提取自星际战士体内的基因种子，相比机械神教直接生产的基因种子，有大概率会遗传上一个星际战士的战斗经验和战斗本能，形成战斗力会更快。 第二，虽然三百个星际战士无人觉醒灵能天赋，但是魔多客之脑依然赋予了他们过目不忘的学习能力和深入透彻的理解能力，这也是快速形成战斗力的关键。 只要基因种子的数量管够，青山·可汗暴兵的速度永远比别人更快。 …… 双船舰队平稳地航行在从星门通往泰拉的虚空之中。 傅青海快步行走在战舰通道里，在路过训练笼的时候，刚好两个伤痕累累、大汗淋漓的星际战士一前一后从里面走出来。 一个留着整齐白色寸头的俊朗年轻战士，一个戴着机械义眼的书呆子模样战士。 “可汗！”“可汗！” 两人连忙敬礼。 傅青海点了点头，目光在白色寸头战士耳侧的小辫子上停留了一会儿。 注意到了青山·可汗的目光，白发战士脸色略显羞赧地低下了头。 傅青海自己扎起这个小辫子，因为这是绝地学徒的标志，因为傅青海掌握着原力。 而白发战士留着小辫子，可能单纯就是想模仿他的连长，觉得这个发型很酷。 傅青海没说什么，收回目光径直向前。 他又不是中学教导主任，哪会去管手下的战士爱留什么发型，身为阿斯塔特，这点个性化爱好算什么，傅青海还觉得冲天辫最杀马特呢。 除了老乔这个百年老兵，整个神机兄弟会的平均年龄都不大，星际战士的最佳改造年龄是十二岁，而傅青海刻意选择接近成年或者刚刚成年的少年作为新兵候选人，就是不想再等待他们慢慢成长。 傅青海来到舰桥，和尤金打了个招呼，对特蕾西说道： “多久？” “三个小时后抵达狮门太空港，可汗。” “好。” …… 雄狮之门。 傅青海看到了原体们的战列舰。 不屈真理号，赫拉克芬尔号，永恒远征号，红泪号，钢铁之拳号，马库拉格之耀号。 这些艨艟巨舰一齐停泊在狮门空港，引来了围观者的阵阵赞叹，包括傅青海在内，他的两艘战舰和荣光女王级战列舰一对比，区别就像西瓜和西瓜籽那么明显。 有的军团，原体还活着，旗舰已经没了。 有的军团，旗舰尚完好，原体已经没了。 忠诚派基因原体们忽然齐聚神圣泰拉，不同于那些到处打听小道消息的好事之徒，傅青海自然是知道原因的。 《阿斯塔特圣典》即将颁布。 二次建军要来了。 ………… 第一百五十二章 高领主的情报 傅青海抵达太空港以后，要办的第一件事情，是将其中一套STC的设计蓝图交给火星，巨型矿山挖掘车，这样才能换取火星对辉腾铸造世界的全力支持。 辉腾需要技术人才。从最基础的工造士，到各种专业侍僧：思律机僧，传讯机僧，如尼机僧，当然还有大名鼎鼎的电僧。 辉腾需要仪器设备。需要各种锻炉和车间，需要克隆工厂和生化培养舱，需要钷素精炼工厂和钷素中转提取器。 这些都需要火星提供。 虽然还会有很大一批属于昆托大师的门生故旧，会跟随傅青海的舰队前往辉腾铸造世界，但是这点人手相对于被叛徒洗劫一空的铸造世界来说，远远不够。 大部分STC被机油佬们研究透了以后，都是可以复制的，某个地方考古发现的STC，很快可以推广到很多具备生产条件的铸造世界，火星作为机械神教的发源地，拥有全银河最多最全的STC，大部分是火星自己发掘的，也有很多就像辉腾这样上贡的。 傅青海和昆托大师既然需要火星的援助，就不能妄想着吃独食搞垄断。 存储着“巨型矿山挖掘车”设计蓝图的数据堆栈足足装满了整艘雷鹰炮艇的机舱，傅青海亲自将宝贵的设计蓝图护送到了斯卡哈拉克斯城——机械修会在泰拉的飞地。 虽然没有见到铸造统领本人，但是获得了由他人转述的来自铸造统领的承诺： 火星将会全力支持辉腾的发展，为这个曾经的边境前进基地送去需要的一切。 …… 察合台·可汗在不久前也返回了泰拉。 傅青海第一时间前往觐见。 却被告知大汗已经进入皇宫参加会议。 傅青海扑了个空。 不过他也不着急。 在大汗的旗舰上整天缠着伊利娅·拉瓦雷不放，大倒苦水，诉说着自己的神机兄弟会有多么多么不容易，这样不够那样紧缺。 不过伊利娅·拉瓦雷倒是带给了傅青海另一个消息，来自火星的消息： “青山，我们在返回泰拉的途中，收到了火星那边向军团发来的认证文书，他们认可了你超卓的技术水平和对万机之神的坚定信仰，你的头衔被提升为了‘铸造大师’。” 哦？ 傅青海倒是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铸造大师是技术军士的进阶头衔，技术军士中的佼佼者和领导者，阿斯塔特中的首席工程师和最高武器工匠。 要说技术水平，傅青海认为自己早就可以称为“铸造大师”了，要说对机神的信仰，emmm……只能说大家对欧姆弥赛亚的理解各不相同。 但是殊途同归！ 伊利娅·拉瓦雷说道： “恭喜你，青山，我可以明确地告诉你，第五军团现存的铸造大师，有且仅有你一位，你的地位是特殊的。” 傅青海打蛇随棍上： “那我可以要求增加基因种子的供应吗？” 伊利娅·拉瓦雷：“……” 最终，伊利娅给予傅青海的答复是：等待原体会议结束以后再做定论。 …… 傅青海每天就是窝在自己的舰长室里，耐心地等待着原体们开会的结果。 这种涉及到帝国未来军事规划的大事，这种翻天覆地的巨大变革，当然不是他小小一个阿斯塔特连长能插得上话的，他可以像其他星际战士那样，在结果公布后发点牢骚表达不满，但是目前，他只需要等着就行了。 据后世资料，傅青海知道，至少有两位与会的基因原体，是明确表示反对《阿斯塔特圣典》，坚决不同意拆分军团的。 太空野狼的黎曼·鲁斯，第六军团犟着直到最后都没有拆分，只是改名为“太空野狼战团”。不过在后世，鲁斯之子们又想通了，尝试着成立了一个子团——狼兄弟战团，结果基因种子变异严重，又不得不解散了。狼之螺旋确实是过于特殊了，之后狼团再没有过成立子团的尝试。 帝国之拳的罗格·多恩，第七军团最初也是坚决反对拆分军团的，据说一度因为这个和极限战士剑拔弩张，但最后多恩还是妥协了，他觉得大叛乱带给帝国的伤害已经够深了，不想再因为这种事情和罗伯特·基里曼闹翻脸。 相反，察合台·可汗倒是对二次建军一事没有表达什么反对意见，白色疤痕很顺利地就完成了军团拆分。 有传统因素在里面。 斥候定位的第五军团，在过去一直是全帝国部署最分散的军团，没有之一，各个兄弟会的那颜汗们早就习惯于独自领兵作战，不依赖于基因原体的统一指挥，拆不拆分其实区别不大，换个名头而已。 在《阿斯塔特圣典》颁布之前，讨论一个星际战士军团的编制，是没有意义的。 每个原体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建设军团，“连”和“战团”这种后世通用的编制，其实在30K时期严格来讲只有极限战士采用，可见罗伯特·基里曼在编撰圣典的时候也是首先参考自己军团。 而其他军团，太空野狼的“大连”，钢铁勇士的“大营”，白色疤痕的“部落”，钢铁之手的“氏族”，千子的“学派”……很难具体描述这些稀奇古怪的编制名称下面到底包含了多少个星际战士，甚至像白疤这种比较过分的，同样是“兄弟会”或者“部落”，包含的人数都大相径庭。 军务部早些年对白疤可谓是深恶痛绝。 在伊利娅·拉瓦雷调任第五军团之前，经常发生这样的事情：某个星区战情吃紧，极限战士呼叫支援，军务部一看隔壁星区有个白疤连队驻扎，就让白疤过去支援。结果到了以后发现，自己按照一个标准连队筹备的弹药补给，根本不够，白疤人员超编了。亦或者调遣过去以后发现，这个白疤连队的人数太少，对于支援战区杯水车薪。 傅青海自己就是白疤的一员，他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有点随便的军团。 而在《阿斯塔特圣典》颁布以后，战团的规模、编制、人员组成，就被严格圈定了，圣典不仅规定了一个阿斯塔特战团只能有几个智库、几个药剂师、几个技术军士，甚至连阿斯塔特们该怎么作战，面对不同情况时该采取什么样的战术，都写得明明白白。 作为一个通晓未来的轮回者，傅青海知道，圣典的颁布是不可避免、无法改变的。 而作为一个白色疤痕的星际战士，傅青海要说：这《阿斯塔特圣典》就是个狗屁！ 地球-0.5K时代的著名军事家孙武就在他的著作《孙子兵法·虚实篇》中说过： “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能因敌变化而取胜者，谓之神。” 白色疤痕用兵作战，就是以灵活机动的战略战术著称的，类似圣典这种严格墨守某种作战方法的军事条例，实在是太具有战锤40K特色了，和机械神教恪守的陈规陋习一模一样。 但是傅青海知道，反对是没用的，别说自己反对，原体反对都是没用的。 这不仅仅是罗伯特·基里曼的个人意志，这更是代表了全帝国上上下下所有军民的集体意志——削弱阿斯塔特。 别再让这群家伙轻易造反了。 尽管十三爷是帝皇和马相临终选定的摄政王，但想要说服顽固自负的基因原体，单靠一个“摄政王”的头衔可是不够的。 帝皇钻进皇宫地下实验室以后，马卡多就是帝皇委任的第一任摄政王，那个时候还没有“高领主议会”，只有“泰拉议会”，你看原体们还不是对掌印者大呼小叫的，什么时候把这个“摄政王”放在眼里过。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二次建军之所以能够顺利实施，还是在于这件事顺从了大叛乱之后的天下大势，也迎合了帝皇本人的临终遗愿——让凡人主宰自己的国家，而不是让阿斯塔特统治凡人。 傅青海认为，二次建军的重大意义不是在于拆分出了多少个阿斯塔特战团——后世也统计不清楚到底几个。而是在于，阿斯塔特作为人类帝国军事主力的时代，彻底翻篇了。 过去由阿斯塔特军团作为总指挥，旗下有泰坦军团、智控军团、太空舰队、凡人辅助军的时代，一去不复返。 凡人辅助军改组成为“帝国卫队”，太空舰队改组成为“帝国海军”，这二者成为了日后人类帝国的主力部队，而大多数阿斯塔特战团沦为了特种部队和尖刀部队。 战团人数限制了阿斯塔特打大规模地面战斗的时候，必须与帝国卫队配合，甚至只能作为帝国卫队的辅助部队。 而舰船吨位和功能的限制——战斗驳船和打击巡洋舰，导致阿斯塔特基本上打不了大规模太空海战，只能交给帝国海军去打。 当然，如果把几十个战团集合在一起，上述的问题便不复存在，可是子团和母团之间只有情谊没有上下级指挥关系，除了罗伯特·基里曼，谁能把几十个战团统一在自己麾下呢？ 话说回来，另一方面。 规矩是死的，而人是活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总有人有各种办法绕开圣典建设自己的战团，所以后世又有另一种说法：遵守圣典的叫做“圣典团”。 极限战士的子团基本都是圣典战团。 而不遵守圣典的叫做“都很强”（误）。 …… 傅青海正猜想着，基因原体们在泰拉皇宫里，究竟是唇枪舌剑、言辞激烈的争辩交锋，还是阴阳怪气、你来我往的讥讽嘲弄。 坐在旋转座椅里打着转转，傅青海思维发散，不禁又想到： 话说，原体们吵架的时候会不会骂脏话啊？ 如果会的话，他们骂高哥特语还是母星方言？ 这时，通讯器震起，傅青海接通。 不是尤金，而是张妤柠，她说道： “青山，有个轮回者要见你。” “什么人？” “看样子应该是个普通人。” “我堂堂连长是普通人想见就见的吗？” “他说他爹是高领主。” “……带到舰长室来。” …… 傅青海毫不掩饰自己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着这个端坐在自己面前的年轻男人。 笔挺考究的红色华服，高高的冠戴、尖头的鞋、衣襟下端呈尖形和锯齿等锐角的感觉。一身织物表现出来的富于光泽和鲜明的色调，与哥特式教堂内彩色玻璃的效果是一脉相通的。 “你想加入我的连队？” 傅青海再次重复了一遍这个要求。 “是的，可汗。” 年轻人郑重地点头，说道： “我知道星际战士的选拔有严酷的流程，但我保证能完成您对我设置的考验！” 傅青海哑然失笑。 莫名其妙，这是傅青海的第一个想法。 凭什么呀，这是傅青海的第二个想法。 傅青海不是没有考虑过在王座世界征兵，反正现在神机兄弟会还没有满员，也没有固定的征兵世界，在哪里征不是征，帝国之拳就把王座世界作为征兵世界。 但是他绝对没有考虑过要把轮回者作为新兵候选人。 轮回者今天在战锤40K宇宙，明天就在其他宇宙了，就算抛下了世界之锚，胡先老头已经说了，世界之锚可以兑换多个，可以反复修改锚定世界，又不是定死了的。 花费我的资源，免费给你改造成星际战士，免费训练你教导你培养你，然后明天你就去其他轮回世界风光潇洒去了……我图什么呀？ 卡密尔那算是技术入股，正好赶上了傅青海缺人，他也用精湛的医疗技术证明了自己，并且在战锤40K宇宙抛下了世界之锚。但无论是卡密尔还是五十六号，傅青海都暂时没有把他们吸纳入社团的打算，只是加了个好友。 就算不考虑轮回者的身份问题，高领主子嗣这个身份也打动不了傅青海，恰恰相反，傅青海暂时不想和泰拉政坛有任何牵扯，他未来的战团也不会学牛头人战团那样，成为高领主议会的走狗。 “你叫什么名字？” 傅青海问道。 “林宇，双木林，宇宙的宇，可汗。” 年轻人答道。 神情饱含期待，言辞十分诚恳。 “你说你爸是法务部部长，我打听了一下，现任法务部部长叫做康那理惟士·巴赫，他并不姓林。” 傅青海说道。 人类帝国当然是有汉姓的，无论泰拉还是巧格里斯。 朦胧星域最大的行商浪人家族，发源自泰拉亚洲地区的“澳门家族”，族长就是大名鼎鼎的孙·李女士，标准汉姓。 但是从现任法务部部长的名字可以看出，他明显不是来自泰拉的某个亚洲权贵家族。 “这是我的真名，轮回世界给我的名字叫做‘克利福德·巴赫’。” 年轻人解释道。 尽管心里已经给眼前的年轻人打上了“地主家的傻儿子”的标签，但傅青海还是忍不住问道： “你是怎么知道我也是轮回者的？” 傅青海自认为在帝国内还没什么名气。 “我偶然一次在我爸的办公桌上看到了您的战绩报告，可汗。‘利用类似临时星门的灵能手段，将一艘帝皇之子的冥界级重型巡洋舰击沉’。我看到这个描述，就知道肯定是轮回世界的魔法，战锤40K宇宙没有人展现过类似的灵能手段。” 嗯！？ 傅青海瞬间眯起了眼睛。 地主家的傻儿子挺有见识，但是感觉又没什么城府，一张嘴就将原因抖落出来了。 但让傅青海感到震惊的不是这个。 而是…… 自己压根没有向军务部上报舰队的战果！ 一艘轻型巡洋舰，击沉一艘重型巡洋舰和另一艘轻型巡洋舰，听起来确实是战果辉煌。 可是傅青海根本没法解释陈忻露的存在。 这个有被通缉前科的非法灵能者，还曾经被行星驻军和黑船舰队一起追捕过，谁知道她上过法务部的黑名单没有。 如果不提陈忻露，那怎么解释一艘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舰击毁一艘冥界级重型巡洋舰的事情？这根本说不通。 至于利用空间站提前埋伏曼德维尔点，撞击击沉了千子军团的挑衅级轻型巡洋舰，那又涉及到了和色孽恶魔交易的事情，不想招惹恶魔审判庭的疯子，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傅青海也没有上报。 能赚到同化点数就行了，至于军功？ 有机会再赚也不迟。 所以傅青海真正上报的战果，只是如下而已：夺取了封建世界的STC，歼灭了钢铁勇士半个连队，击退了兽人舰队的围剿，顺利完成了护航任务。 “啧……” 傅青海眉头紧皱，陷入了沉思。 自己没有上报的战绩战果，却出现在了高领主的办公桌上？ 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原因并不难猜。 舰队里有泰拉安插的间谍！ 傅青海忽然有点后悔把五十六号留在什未林巢都世界了。 此刻若是情报总管在，或许就可以把藏在舰队里的二五仔筛查出来。 傅青海一改之前敷衍打发的态度，忽然觉得地主家的傻儿子也还是有点价值的，他沉声问道： “你身为法务部部长的儿子，前途无限光明，为什么非得来当星际战士？” 林宇说道： “我爸只是法务部的发言人，又不是法务部的皇帝，更何况，光是家族承认的儿子，他就有五十多个，加上女儿一百多个，更别说私生子了。” 林宇耸了耸肩： “我也是靠一瓶从上个轮回世界同化过来的陈年茅台，才让他对我稍微亲近了一点，才获得了一次进他书房的机会，否则，我都不知道这些内幕消息。” 即便如此，傅青海依然感觉轮回世界的安排非常的不公平，凭什么我是偏远殖民据点的孤儿，他开局就是首都法务部长的儿子？ 傅青海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林宇说道： “这有什么的，你去过漫威宇宙没有，有的人天生就携带X基因，只要激活就能成为变种人，这不比华而不实的高领主之子牛逼多了，这又找谁说理去？” 傅青海一想倒也是。 轮回世界从来没有说过要遵循某种公平的机制，这是游戏玩人不是人玩游戏，轮回者们也只不过是任人摆布中苟且偷生罢了。 轮回论坛里那些要求轮回世界公平公正的玩家，多少脑子有点大病，现实世界里都没有的东西，你来轮回世界里找？ 帝国的十二人高领主议会，代表的不是十二个最具权势的贵族，而是代表了十二个庞大势力集体选出来的发言人，比如说和“法务部部长”一样属于高领主议会常驻席位的“领航员大使”，其并非由最强大的那个导航者家族担任，有时候小家族也会轮流坐庄，充当的其实是帝国所有导航者家族的发言人的角色。 也就是说，林宇的爸爸，更多算是法务部这个庞大官僚集团集体推举出来的官方代表，当然，从职权上来说，其本身也是帝国第一大法官。 不去考虑公不公平的问题，傅青海现在思索的是，究竟是帝国的哪个部门，在自己的舰队里安插了间谍呢？也就是说，林宇他爸手里的这份情报，真正的来源部门是谁？ 现在的法务部，一般管辖的是行星内部，也就是地方行政的犯罪调查，手应该伸不到海军舰队里才对，他们也没有对星际战士执法的权力。 后世的法务部，是打击帝国境内基因窃取者和混沌异端势力的一线力量，别说区区巢都法警，他们连自己的战舰都有。 审判庭？ 如果是审判庭的话，以傅青海干的破事，审判庭还能忍到现在？早就带着人来踹门了。 刺客庭？ 有点可能，如果是刺客庭的话，倒是不急于一时的暗杀，问题是刺客庭的强化刺客可不是街边的大白菜随便批发，自己小小连长何德何能让刺客庭关注到自己？ 傅青海看向林宇，认真地说道： “搞到你父亲手里那份情报的原件，或者调查清楚是谁向你父亲提供的情报，我可以考虑将你吸纳进军团之中。” 地主家的傻儿子明显把这个当成了傅青海对他的考验，兴奋而不失理智地说道： “可以！不过可汗，我这个身份就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纨绔子弟，我不是专业的间谍人员，你得给我提供一点帮助啊。” 傅青海一想也是，于是打开通讯器： “陈忻露，到舰长室里来。” 冰山御姐很快来到了舰长室。 傅青海感觉她好像刻意打扮了一番。 傅青海没多想，正色对她说道： “你从J.K.罗琳宇宙里获得的伸缩耳和窥镜，麻瓜能使用吗？” 陈忻露答道： “伸缩耳可以，窥镜不行。” “那把伸缩耳借给我一下。” 陈忻露犹豫了一下，还是老老实实地从衣兜里掏出来了这个魔法物品，递给傅青海。 傅青海转手就交给了林宇，说道： “我希望能在原体会议结束之前，得到结果。” 林宇接过伸缩耳，满脸兴奋的通红，说道： “保证完成任务！” ………… 第一百五十三章 就此揭过 林宇离开后，傅青海独自坐在舰长室里，静静思索起了一个问题。 这份情报在传阅的过程中，经了几手？ 换句话说，还有谁，看过了这份情报？ 说实话，傅青海偏远巢都屁民的出身，对于泰拉政坛的了解仅限于十二人高领主议会是哪十二个席位，知道有九个永久席位和三個流动席位,除此之外，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谁和谁抱团结盟，谁与谁沆瀣一气，傅青海并不清楚但是首先可以排除铸造统领。 如果凯恩大贤者知道了自己击退兽人舰队的战绩是伪造的，也就没有后来将自己提升为“铸造大师”的事情了。 想想也很合理。 机械神教在高领主议会里的永久席位，是泰坦军团用大炮和导弹争取来的，不是泰拉主动给的，火星和传统的首都官僚集团自然尿不到一个壶里林宇只是偶然之间瞥了一眼，并不清楚整份情报的完整内容，单凭那一句话，傅青海无法判断法务部对自己的连队和舰队了解到了什么程不过有一点傅青海是可以确定的。 原体的时代即将过去。 但是原体的时代还没有彻底过去在眼下这个时间点，没有任何人可以越过察合台·可汗，调查审判一个白疤连长。 倒也不用那么紧张。 二次建军是一件大事，当然不可能一天两天之内就能谈出个令各方都妥协的结果，这必然是一个漫长的反复扯皮的过程。 博青海倒也没有闲着。 之前是任务紧急，现在时间充裕了，傅青海在窝阔台和塔拉尔的引荐之下，和其他几个兄弟会的那颜汗们逐一认识。 “这位，忽兰·可汗，黄金之路兄弟会的那颜汗。 窝阔台嗡嗡的沉闷声音，透过无畏机甲的驾驶舱，自上而下传来。 “这位是安巴塔尔·可汗，午夜之星兄弟会的那颜“这位是阿尔古·可汗，锦旗长矛兄弟会的那颜汗。 傅青海和齐聚泰拉的汗家互相介绍，握手拍肩，气氛友好因为“斯祖”伊利娅·拉瓦雷已经说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可汗，是军团唯一一个“铸造大师”，来自火星官方认证的铸造大师。 直到傅青海拔出了一把训练武器“诸位可汗，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咱们…一起练练？” 傅青海笑眯眯地说道。 军团的汗王们愣住了。 “哈哈哈哈哈！” 无畏机甲的石棺里，传来了窝阔台的放声大笑，笑声里带着一股不出所料的意味。 大汗旗舰的训练笼外。 围观汗王决斗的星际战士们络绎不绝。 “嘭！” 小巨人的脊背撞上了笼边的铁柱，覆盖着厚厚疤痕组织的强壮肉体一阵颤抖，骨骼与关节之间发出了令人难拥的呻吟声招简单的投技。 傅青海站在原地，活动了一下因发力而僵硬的手腕，张开嘴巴松开牙齿，一柄沉重的训练长刀从他的嘴里掉落，傅青海单手接住，顺便插回武器架。 刚卓力格那颜汗皱着脸庞，艰难地从地板上爬起身子，仰头看向傅青海，问道“你的老师是谁？” “阿尔不斯朗。” 傅青海答道。 “我和猎鹰兄弟会的阿尔不斯朗交过手，他……他没有这么强。” 刚卓力格其实想说的是：阿尔不斯朗没有这么多类似于“叼刀切换投摔技术”的骚操作“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嘛。” 傅青海笑了笑，说道下一位，” “天呐，又被打倒了…” “他竟然还有力气再战！” 同同同，秦伐，到你了。 ” 伴随着围观群众们的大呼小叫，一个身材高大长脸细眼，两撤胡须精心打理，黑发扎成一束偏髻的阿斯塔特修士，走进了训练笼。 博青海没有见过秦夏，但听这个名字，似乎是怯薛之主的什么亲戚？ 傅青海双手抱拳： “秦伐那颜汗。” 对方同样回以施礼“青山那颜汗。” 傅青海随手拔出一把训练长剑，秦伐却伸手拔出了一把立起来比全甲的阿斯塔特还要高出一截的长柄关刀，抛给傅青海，说道： “用这个。’ 傅青海抬手接过长柄关刀，微微一愣，接着微笑说道“好。” 拔出一把一模一样的长柄关刀，沿着训练笼的边缘缓缓踱步，手握刀柄锐利目光锁定对手，闪烁着寒光的刀尖在空气中划过游蛇般的路径，像是吐信舌尖，寻找着傅青海的破绽。 身穿中将制服的伊利娅·拉瓦雷，双手抱胸站在一群兴奋的盔甲巨人中间，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原体会议还没有结束。 一份来自林宇的情报，率先摆在了傅青海的桌案上。 傅青海抬眼看了一眼面前这个气喘吁吁的年轻人，心里倒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傅青海本以为对方只能通过伸缩耳偷听到一点只言片语，没想到对方直接把情报原件给拿来了。 “请坐。” 傅青海说道，然后拿起文件翻看了起来“经过本人亲自确认，该名非法灵能者， 人类女性，就是化名‘露西·陈’，被什未林巢都行星总督奥狄斯·索莫费尔德标记为‘极度危险,上传至星区法务部数据库的那名通缉犯，初步估计为德尔塔级灵能者。 “目前尚不清楚这名非法灵能者为什么会出现在青山·可汗的战舰上。” “在对马尔攒封建世界的登陆作战中，下层甲板里出现了一个信奉混沌的灵能者，他趁星际战士们在地表作战时，制造混乱并召唤恶魔傅青海默默扫视着这份文件。 出乎了他的意料。 既不是审判庭，也不是刺客庭，就是法务部自己安插的碟子。 虽然文件中没有提及这位内鬼的身份，但是傅青海通过“他”的视角和口吻已经看出来了，“他”是归属于法务部的一名线人。 尊青活有出米里的级别不高， 报里只字未提和色孽恶魔交易的事情。他也没有提到和兽人舰队交战的事因为事从头到尾都是每和夏胧在密谋，没有让参与而这名线人最初的目的，竟然是前往什未林巢都世界，调查行星总督的变更和塔尖家族的消失，查看这两件事之中有没有异端和异形的参与 ,符不符合帝国法律。 格拉迪斯·索莫费尔德的上位，就是傅青海拜托伊利娅·拉瓦雷运作的结果。 博青海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帝国的官僚部门，以为神不知鬼不觉就能把行星总督换掉，而泰拉屁都不会放一个，却没想竟然引起了法务部的注意不过事情到此为止了。 “可汗，法务部部长要求与您通话。” 尤金在通讯器里说道。 “接通。” 傅青海下令道。 “磁……” 阵电流的闪烁，一个身穿黑色笔挺制服，额头和鬓角插满了植入物的黑色管路的苍老男人，出现在了傅青海面前的全息投影里。 康那理惟士·巴赫，现任法务部部长。 “您好，青山·可汗。” 苍老的男人开口说道。 “您好，部长阁下。” 傅青海语气平淡。 “青山·可汗果然如传闻中那般英武不凡。”一句没什么营养和诚意的赞美过后，苍老男人微笑说道“我有一个提议，连长阁下，这件情，就此揭过，当作无事发生，如何？’ 博青海眯起眼睛： “怎么个就此过法？ 一排查了，我会让我的法务官自动离开战舰，希望可汗不要阻拦。至于那份情报，我可以向你承诺，它不会出现在审判庭和刺客庭的桌面上傅青海沉默了。 他觉得有点不爽没有任何效力的承诺，对方哪天突然反悔，依然可以把这份情报交给审判庭。 但是傅青海还不能怎么样。 因为对方已经挑明了，伪装作船员的法务官就在战舰上，傅青海这时候总不能开始大面积排查然后把法务官弄死吧？ “你儿子还在我的战舰上呢” 傅青海提醒道。 康那理惟士·巴赫淡淡说道： 逆子缺乏管教，让可汗看笑话了。就让他留在战舰上吧，要杀要剐随你的便。” 傅青海抬眼看向坐在对面的林宇，意思很明显：看，你爹宁愿要一个法务官都不要你。 宇耸了耸肩，毫不在意。 还真是地主家的傻儿子，把自己的退路都封死了，傅青海心想我这时候要是来一句：我们军团也不要你。看你怎么办？ 狮门空港。 烈马洋舰的登舰口处，站着五名身着漆黑甲壳甲的法务官，灰白肩甲，红色点缀，他们用沉重的手套和靴子保护手和脚，头部则被包裹防爆盾搁在脚边，动力锤别在腰间，示意自己没有恶意，也并非处于执法状态。 旁边还蹲坐着一只全身覆盖钢铁，眼里闪烁红光的机械猎犬一一智能葵犬区就是帝国法务部 -个法务官的标准行头，兼顾立法、执法、司法的功能，同时担任警察+法官+检察官+陪审团+税务官+行刑官等等多重职责，和内政部一样，是为帝国统治的基石。 全身着甲的傅青海，大步从舱门里走出，站定在了甲板上，目光扫过五名法务官。 原本昂首挺胸的智能葵犬，忽然爬伏于地，嘴里发出低低的鸣咽声，任由法务官怎么呼唤都不肯起来。 一个锅炉维修工打扮的女人，用脖子上的围巾擦了擦脸上的漆黑污渍，露出了白皙泛红的肌肤，从傅青海背后的登舰口里走出，踏上了狮门空港的光洁地面。 傅青海并不认识这个人。 旦是旁边的尤金咬牙切齿“居然是她！” “你认识她？ 傅青海问道。 “烈马号在泰拉整顺带补充船员时上的船，我有印象。’ 尤金说道。 忽然，走向几个法务官的女人回过头，挥手冲着傅青海喊道“可汗，您是一个勇敢无畏的战士和一个智慧仁慈的领袖，我叫艾维·瓦伦丁，很遗憾以这种方式认识您，不过我相信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傅青海面无表情。 心想：我可不想跟你再见面了。 优金·埃利诺更是气得头顶冒烟“这个可恶的内鬼，她竟然还敢说话！” 艾维·瓦伦丁，一个实习法务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本事，让法务部部长不要儿子也要保她。 尊青海转身走回战舰内。 法务官的事情，傅青海吃了个哑巴亏。没有办法，谁让神机兄弟会的秘密实在是太多了呢。 第一百五十四章 禅与可汗 原体们的会议结束了。 白色疤痕军团变成了白色疤痕战团，为九个初创战团之一。 同时，第五军团二次建军的拆分结果也出来了，四个子团分别是： 毁灭者战团。 掠夺者战团。 狂暴者战团。 风暴领主战团。 傅青海前往觐见大汗。 当他来到旗舰的舰桥时，刚好遇到了新任的四位战团长从指挥台下方走过，他们脸上的表情，神情各异，不好形容，他们看了傅青海一眼，没有多说什么，径直离去。 旗舰舰桥在傅青海面前呈阶梯状伸展开来，无尽的群星和皎洁的月球，在装甲玻璃圆顶的另一边闪闪发光。 傅青海踏上舰桥，发现察合台·可汗和伊利娅·拉瓦雷正在下棋，基因原体神情悠哉，而他的顾问则眉头紧皱。 察合台·可汗懒洋洋地靠在一张由毛皮制成的低矮座椅上，身体放松，他那高傲的脸像石头一样难以捉摸。他的披风镶着白色的毛皮，巧格里斯风格的坎肩，穿着一件内衬丝绸的深紫红色的长袍，手上戴着金戒指，光滑的头发环绕在脖子上。 即使没穿盔甲，原体看上去也很危险。 衣服的皱褶没能掩盖住一副战士的身体，无论是伸手去拿更多的马奶酒，还是拈起棋子棋子放在合适的位置，可汗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個刀客的精准。 伊利娅落好白色棋子后，一脸放弃了的表情，身子往椅背上一靠，说道： “认输了，我下不过你。” 可汗目不斜视，不为所动，只是伸手向旁边招了招： “青山来。” 伊利娅让开位置，傅青海毫不客气地坐下。 “会下围棋吗？” “会。” “那就开始。” “残局吗？” “是的，残局。” 傅青海仅仅扫了一眼棋盘，就直截了当地说道： “棋局已定，大汗。” 可汗抬眼瞟了他一眼： “你为什么这么笃定？” 傅青海摇了摇头没有解释。 卷积神经网络、深度学习算法、蒙特卡洛树搜索法……总而言之，阿尔法狗了解一下。 “那你就尽力而为。” 可汗说道。 “好。” 傅青海直接落子。 很快，察合台·可汗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傅青海落子太快了。 几乎没有多加考虑，察合台每走完一步，傅青海就迅速跟上。可汗自认为没有哪个子嗣胆敢随便乱下，在棋桌上敷衍糊弄自己，而事实也确实如此—— “踏、踏、踏……”温润白棋与榧木棋盘之间碰出微不可查的轻响，原本大势已去的残局，竟然在逐渐好转起来。 伊利娅在一旁看得目不转睛。 在她的印象中，能在围棋技艺上和可汗势均力敌的只有两个人——秦夏和也速该。 如果考虑到傅青海的思考时间和落子速度，或许不仅是“势均力敌”，甚至是“更胜一筹”。 二人的对弈终于在棋盘落满黑白时结束了。 傅青海最终还是输了。 然而原体却盯住了眼前的棋盘，陷入了沉思。 如果不是从残局开始下起，傅青海自认为有把握战胜察合台·可汗，甚至结果他都想好了，就赢半个子——胜天半子傅青海。 “伱想成立自己的战团，对不对？” 可汗忽然开口问道。 傅青海略微有些发懵，他还以为原体正在琢磨回味棋局，怎么话题突然就转到这个上面来了。 伊利娅抿嘴一笑。 她已经习惯了可汗跳脱的思维。 “不瞒我主，是的。” 回过神来，傅青海重重点头，毫不掩饰自己的野心和抱负。 尤其在自己的原体面前，更没什么好掩饰的。 可汗不置可否，转而问道： “你觉得眼下帝国所面临的局势，是否像斯祖最开始的那副残局？” 这是隆中对的节奏吗？ 傅青海努力使自己跟上察合台的思路，稍想了想，以一种稍显幽默的方式来回答这个问题： “我觉得罗伯特·基里曼的开局，并没有斯祖这么差。” 伊利娅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 “我说的是结果。” 察合台淡淡说道： “想赢，却赢不了。” “用尽一切办法，依然改变不了结局。” 傅青海目光严肃了起来。 基因原体难道是预见到了什么？ 基因原体是帝皇与混沌四神交易的产物，并非完完全全的物理存在，哪怕不是圣吉列斯和康拉德·科兹那样天生具备预言能力的原体，依然具有很强的亚空间属性，每个原体皆是如此无一例外。 察合台·可汗与马格努斯的灵魂碎片在普罗斯佩罗的地下坑洞中会面时，魔法小马就非常直接地指出了这一点：可汗有很强大的灵能天赋，只是他没有加以运用。 秦夏率领的终结者卫队被无视物理攻击的灵能毒蜂搞得焦头烂额，而没有灵能手段的察合台·可汗却是一刀一个。 所以，这是一个灵能预言？ 察合台·可汗到底想说什么？ 想了半天想不明白，傅青海只能说道： “请大汗解惑。” 可汗叹息一声，摇了摇头，说道： “我并非在向你下令，青山。” “我只是在与你分享……一个梦境，或者说，一种感觉而已。” 说完，他直起身子，双手杵在膝盖上： “让我们来讨论一些更现实的问题吧。你觉得现在的神机兄弟会，足够拆分成一个战团了吗？” “远远不够，大汗。” 傅青海老实承认道。 “我可以为你补齐剩下的人员和武备。” 察合台·可汗话音刚落，傅青海顿时神情大振。 “但是。” 可汗紧接着说道： “但是你得先完成我交给你的一项任务。” “请大汗明示。” 傅青海当即说道。 “我听斯祖和我说，你已经打遍军团无敌手了，是吗？” “确实如此，大汗。” 傅青海点头承认。 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傅青海身体素质是经历过了四重强化的：星际战士改造，超级士兵血清，绝境病毒强化，以及最容易让人忽视的一点：原力觉醒。 修行原力的第一个作用，就是强身健体延年益寿，具体可以参考犹达大师，小小绿人穿梭战场，视枪林弹雨如无物。 “我本想提拔你为怯薛之主，作为我的亲随和近侍，可我知道你志不在此。” 察合台·可汗说道： “但你也要明白，青山，没有一个白色疤痕，是凭借个人武力成为部落头领的，你的个人武力或许已经足够强大，可是你的指挥能力尚且需要证实。” 可汗从座位上站起身，负手而立，看向了玻璃圆顶外的浩瀚星空，口中说道： “我会给予你足够的兵马，但我不会给你设置具体的目标，你要去星海之中寻觅，寻找匹配得上你野心和抱负的猎物，足够强大的猎物，然后，带着他的首级来见我，当我授予你‘狩猎大师’称号的那一刻，就是你可以独当一面成为战团长的那一刻。” 原体转过身，目光灼灼如烈火： “你可明白，青山？” 傅青海豁然起身，握拳捶胸： “全然了解，大汗！” ………… 第一百五十五章 戛然而止的大狩猎 “你大可尽情指挥你最伟大的战士将你围成一团，或者在伱能想象到的最黑暗最深邃的洞穴当中畏缩起来。但这并不重要，你的头很快会成为我献给大汗和帝皇的礼物。” ——白色疤痕战团第51任狩猎大师，科萨洛·可汗 …… 铸造大师，是技术军士的进阶称号。 狩猎大师，是白色疤痕的独有称号。 观察第五军团星际战士的盔甲造型就会发现：白色疤痕明明是一个忠诚派军团，却很喜欢像某些混沌星际战士那样，在盔甲上插满颅骨。这也是导致其他军团认为白疤是“太空野蛮人”的原因之一。 其实不太一样。 混沌星际战士插颅骨是不怎么讲究的。肩甲上焊根铁刺就开始挂颅骨了，载具外壳上焊几簇铁矛也用来插颅骨，单纯渲染暴虐和恐惧，比较随意且奔放。 而白疤星际战士是非常讲究的。他们有一个特色装备叫做“猎头者战利品架”，十字架或者山字架形状的铁架，置于盔甲背部，动力背包上方，装饰有巧格里斯风格的旌旗、圆盾、条带……以及最多不超过三个的颅骨。 三個来自最强大的敌人的首级，制作而成的颅骨。 装饰精美的动力盔甲，配合背后的旗帜和颅骨，让白色疤痕的战士在战斗时颇有种京剧里戏台上老将军的感觉。 时至今日，傅青海的猎头者战利品架上，尚无一枚颅骨。 于是察合台·可汗为他设置了一个考验。 先有军功，再谈军备。 傅青海觉得非常合理。 没有经历过一场酣畅淋漓的大狩猎，又怎么好意思自称白色疤痕？ 同时傅青海也察觉到了，可汗做出这个决定，必然有来自伊利娅·拉瓦雷的建言献策： 二次建军的拆分对于任何军团来说，终归会带来不小的实力损失，傅青海是白色疤痕的后起之秀，理应为自己的战团多多效力，而不是马上寻求自立门户。 关于自己这次护航任务中真实的战果和战绩，在军团内部，傅青海没有选择隐瞒，将自己击毁帝子的重巡，撞烂千子的轻巡，以及放逐了一个恐虐大魔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全都上报给了原体。 可汗进行了一番口头嘉奖。 表示小伙子不错，不枉我这么看重你。 本就是最特立独行、我行我素的那个原体，又率领着最不忠诚的忠诚军团，察合台·可汗从来没在乎过泰拉的那些条条框框。 举个例子，尼凯亚会议刚结束就赶上了荷鲁斯之乱的暴发，所以解散智库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但是也速该和可汗的对话明确表示：即便尼凯亚裁决生效，白色疤痕也不打算理会这个法令，风暴先知依然会被保留。 连帝皇的决定都敢无视，傅青海干的这点事情，在可汗眼里都不算什么。 既然聊到了风暴先知，傅青海也借机向可汗表示，自己手下几个星际战士颇有灵能天赋，希望能得到泉州修道院有关于灵能修炼的知识传承。 然而一番了解下来，傅青海发现自己想少了。 风暴先知是白色疤痕特有的智库单位，就像符文牧师是太空野狼特有的智库单位一样。人如其名，风暴先知主要掌控的灵能力量是“狂风”和“雷电”，以及部分“预言”。还有别于人类帝国的大部分灵能者，这种特殊的灵能天赋需要配合白疤的基因种子才能激活，也就是说，五十六号和萨特法兰是没有办法修炼风暴先知的灵能体系的。 有点遗憾。 风暴先知很强，傅青海是知道的。 白疤的首席智库塔里忽台·也速该，曾经一个人面对十二个星际战士的围攻，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制服了他们。 注意，不是杀死，而是制服。 这比单纯的击杀难度更高。 未来的战团智库馆长，还不知道在哪里。 …… 大清洗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二次建军只是其中的一段插曲。 伊利娅·拉瓦雷告知傅青海，察合台·可汗许诺给他的战斗驳船，那艘正在土星造船厂里接受改装的战列舰，很快就要完工了。 傅青海满怀期待。 （PS：顺便征名，战团旗舰。） 同时，傅青海也在紧锣密鼓地更新打造自己的个人武器装备，为即将到来的大狩猎做准备。 然而，计划总赶不上变化。 …… 傅青海的舰长室，陈忻露三人联袂而至。 “青山，我送给你的那三个轮回道具——预言之眼，你使用了吗？” 陈忻露说道。 “还没呢，怎么了？” 傅青海问道。 “你应该早点使用的，提前使用可以获知剧情线大事件结束的时间节点，为下一个轮回世界的开启做准备。” 陈忻露说道。 “原来如此……那这么说，你们已经知道本次剧情线大事件的结束时间了？” 傅青海忽然意识到了陈忻露话里的意思。 “没错。”陈忻露点头说道： “大清洗的积分赛即将结束，这次轮回世界没有留出准备时间，直接无缝衔接下一个轮回。” 在没有开启新的轮回的空白时间，轮回者将会待在自己锚定的世界里，而如果无缝衔接的话，就会瞬间进入下一个轮回世界，这些都是傅青海知道并且体验过的。 “你现在可以使用试试了。” 陈忻露提议道。 傅青海也想看看这个轮回道具有什么功效，于是在脑海深处选择使用预言之眼。 冰冷的声音在脑海里浮现。 【本次剧情线大事件结束倒计时：168小时】 人类帝国的“大清洗”还没有结束，但是还有一周，轮回世界的“大清洗”就要结束了。 【新的轮回：轮回主世界，生化危机电影宇宙-SSS级】 傅青海看向陈忻露三人： “我的是生化危机电影宇宙，你们呢？” 陈忻露苦笑：“一样。” “真是够倒霉的。” 姜一夏捂着额头叹息道。 “啊……烦死了！” 黑袍女巫李星羡一脸无奈地仰头看向天花板，嘴里骂骂咧咧道。 傅青海看着她们的表情，不禁问道： “这个轮回主世界有什么说法吗？是不是完美人类的老巢？” “不，生化危机电影宇宙虽然是完美人类这个轮回社团的发源地，但是完美人类的主要基地都在漫威主宇宙，也就是地球-616宇宙。” 陈忻露摇头说道： “知道为什么吗？” 傅青海道：“说说看？” “因为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已经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生化危机末日世界，地球上到处充斥着剧毒瘴气、生化丧尸和核爆污染，原本的设定和剧情早已经支离破碎，没有任何剧情线任务可供玩家利用。” 啊，傅青海想起来了。 罗恩和他提过，论坛上也总有人吐槽。 轮回论坛有一句话总结生化危机电影宇宙，是这样说的： “生动形象地演示了，任由轮回者肆虐摆弄的世界，最后会变成什么样子。” 一种比较悲观和消极的调论。 认为玩家都是害虫，轮回者都是搅屎棍，一个轮回主世界只要开放的时间足够长久，最终都会因为轮回者的瞎搞乱搞，变成类似生化危机电影宇宙现在的样子。 这种调论也并非完全没有道理。 在所有灾难电影的剧情里，地球或有无数次面临着毁灭的危机，但不可能真的毁灭，剧情的需要使得主角团队们总是能在千钧一发之际拯救地球，拯救全人类。 那么如果轮回者介入进来了呢？ 结局可能就完全不一样了。 据傅青海逛轮回论坛时的了解，类似生化危机电影宇宙这样的案例，还不止一个两个。 “原来如此。” 傅青海缓缓点头，忽而看向三个女人： “那你们打算怎么做？” 陈忻露说道： “恰好你这次也要进入生化危机电影宇宙，我们正好可以提醒一下你，我们社团之前针对这种情况有过准备。” “在这种末日废土一样的世界里，任何威力巨大的武器装备，都比不上一捧净水和一口食物来得珍贵，很多玩家根本不是被敌人打死的，而是渴死、饿死或者感染得病死去的。” 傅青海回想起来，柯什维托也提出过类似的经验之谈，他在下巢收买人心用的MK71应急食物供应站，其功能和意义就是为了应对上述这种情况的。 “生存的优先级远高于战斗，你唯一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生存，搜集资源，寻找庇护，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长时间地生存下去，而不是战胜某个强大的敌人。” 说着，陈忻露从固化了无痕伸缩咒的衣袍口袋里拿出了三捆紧紧卷在一起的黄色塑胶状的物体，双手一抖展开来，原来是一件全身密封防护服，陈忻露拉开背后的密封拉链，钻了进去穿戴齐整。 蜂网式样的封闭透明面罩，圆筒状的头部，高帮长筒雨靴，明黄色的塑胶面料…… 傅青海心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A.I.M.小黄人的防护服！ 漫威漫画宇宙里，傅青海和罗恩曾经突袭先锋科技位于硅谷的总部，那里的先锋科技士兵们全都身穿这种全封闭防护服，或许这就是漫威漫画宇宙唯一能拿得出来的特色防护装备了。 陈忻露将自己裹在防护服里，透过呼吸阀闷声闷气地说道： “而这，就是我们的应对措施。” 傅青海一脸无语。 “不是……” 他略显夸张地疑问出声。 “就这？这就是你们在极端环境下作战的手段？” 傅青海摇头失笑。 “我知道是什么情况了，看我的吧。” ………… 第一百五十六章 帝国装甲 通过和陈忻露的沟通交流，傅青海已经大概明白了自己将会面对什么样的情况。 据说预言之眼在轮回商店里的标价很贵很贵，傅青海自己的轮回商店都没有解锁这个购买选项。 但现在来看绝对是物有所值。 傅青海身为星际战士，天生被制造来应对各种复杂战场环境的生化改造士兵，真空里都可以作战，他自然是没什么好担心的。 但如果是其他轮回者呢？ 假设一个没有全封闭动力盔甲，没有两心三肺、卵石肾和预置胃的普通人，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就被轮回世界扔到一个生化危机末日世界里…… 不管你是法师、盗贼、战士、猎人、萨满还是术士，是什么都得跪。 纵使掌握了超自然的力量，可你总得呼吸空气吧，总得吃饭喝水吧？ 而预言之眼的最大意义就在于可以提前准备，防止被打个措手不及。 …… 在准备自己下一个轮回需要同化的装备之前，傅青海首先得思考一个问题。 【同化点数： 点】 个人面板的账上摆着海量的同化点数。 令人看一眼都会幸福得晕倒。 一艘冥界级重型巡洋舰和一艘挑衅级轻型巡洋舰，可不是白白击沉的，里面到底有多少叛徒，傅青海自己也说不清楚。 傅青海拥有足够同化很多武器装备的同化点数，但他得先厘清一个核心逻辑——自己的基本盘在哪，自己的根据地在哪？ 毫无疑问，抛下了世界之锚的战锤40K宇宙，才是自己的基本盘和根据地。 傅青海生活在战锤40K宇宙，在这里，他有强力靠山、有战友同僚、有人脉关系，他不需要付出任何同化点数，就可以驾驶炮艇、率领连队、指挥舰队，他可以在一名阿斯塔特连长的职权范围内，调动人类帝国的战争资源为自己所用。 但是出了战锤40K宇宙，傅青海依然只是一个阿斯塔特大头兵，他得花费同化点数才能把这些战争资源带出去。 随着傅青海在战锤40K宇宙扎下了根，轮回者们常说的“主客场优势”，正在变得越来越明显——锚定世界称王称霸，其他世界低调做人。 既然明确了战锤40K宇宙才是自己的核心所在，那么该怎么利用这些同化点数，也就很明确了： 自己应该利用同化点数，把其他宇宙里的黑科技往战锤40K宇宙里带，而不是把自己本来就拥有的东西再花费点数带出去。 所以傅青海直接排除了同化一艘战舰的选项，可以但没必要。 花钱也是一门学问，得讲究策略。 青山连长在烈马号的军械库里开始逐一挑选。 自己的个人武备，包括青之壳、青之牙、青之刃、格斗短剑和飞行背包，都是支付过同化点数的，无需重复付费。 傅青海拿起惯性锤，又把爆弹手枪和电浆手枪别在大腿侧边的磁力挂钩上。 最后是两把羽毛枪的样品。 傅青海利用原体旗舰上的锻造设施，开始打造一个新的装备——工造背包。 已经损毁的“青山1.0型机械伺服臂”只是一个临时替代品，后来傅青海一直都没有打造技术军士专用的动力盔甲，因为昆托大师有一艘歌利亚级铸造舰，根本不用傅青海承担战场维修的职责。 但考虑到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已是末日废土，傅青海为自己制造了一个工造背包，和飞行背包、医疗背包是一样的设计思路——不再重新打造盔甲，加个特殊改件就行。 最终，傅青海的工造背包，包含： 两条钳式起重伺服机械臂。 又粗又大，作为力量型的辅助装置。 一条燃素焊炬和一条等离子切割机。 前者本是一种通用工业焊接设备，但同样具备让敌人烈火焚身的功能；后者可以在一分钟之内切开二十厘米厚的精金装甲板，傅青海击杀怀言者连长克洛法所用的设备。 两条章鱼博士同款机械触手。 灵敏精确，作为精密型的辅助装置。 从上到下，一共六根机械伺服臂，让傅青海看起来颇有些像《变形金刚：猛兽侠》里的反派毒蜘蛛。 再加一个机械义眼附件，完美。 工造背包与傅青海背部嵌合，神经探针深深刺入背甲，与脊椎附近的神经接口相连，一阵轻微的痛楚过后，傅青海用心感受一番，仿佛自己多了六条肢体，只是没有原生肢体那么顺畅自然。 搞定工造背包，一看时间。 【本次剧情线大事件结束倒计时：72小时】 傅青海急忙前往斯卡哈拉克斯城。 一名技术神甫接待了傅青海。 “我要买一辆黎曼·鲁斯坦克。” 傅青海直截了当地说道。 “就……就一辆吗？” 技术神甫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见过傅青海，白色疤痕战团神机兄弟会的那颜汗，他就算要给自己的凡人仆从购买武装载具，也不应该只买一辆啊？ “是的。” 傅青海肯定地说道： “我要黎曼·鲁斯标准型号，火星制造是最好的，实在不行黄泉八号或者格里芬四号生产的也可以，侧挂位要按照我的要求来布置。” “可以，青山·可汗，请随我来。” 虽然觉得这笔军事订单有点奇怪，技术神甫还是按照规程带领傅青海前往驻泊地。 …… 陈忻露告诉傅青海，这种以“生存”为主题的轮回世界，持续时间都会非常漫长，傅青海考虑到自己不可能永远裹在青之壳里面，总得脱下头盔吃饭吧，总得有个安全的地方睡觉吧——所以他需要一辆载具。 挑选载具，那就有得挑了。 人类帝国拥有非常庞大的装甲集群。 如此庞大而复杂的产品体系，让人眼花缭乱，不知如何选择，但是熟悉坦克的军迷就知道，任何装甲战车其实都可以简单地看做两个组成部分：炮塔和底盘。 人类帝国的装甲集群，除去几支特殊型号，分来分去拢共也就那么几个底盘家族。 星际战士序列的：犀牛底盘家族，兰德底盘家族，猎食者底盘家族，斯巴达底盘家族，等等。 豪猪步兵战车，天蝎型/亥伯龙型旋风导弹车，达摩克利斯犀牛指挥车……都是基于犀牛装甲运兵车的底盘发展而来的。 兰德家族那就更多了，极限型，救赎者型，十字军型，赫利俄斯型，阿基里斯型……都是兰德袭击者庞大谱系的一员。 帝国卫队序列的：黎曼·鲁斯底盘家族，奇美拉底盘家族，毒刃底盘家族，影剑底盘家族，等等。 奇美拉堪称万用底盘，海妖轻型坦克，地狱犬喷火坦克，火蜥蜴侦查坦克，石化蜥蜴自行火炮，死亡直击导弹发射车，特洛伊后勤车……都是使用奇美拉的底盘。 毒锤、毒剑、风暴剑、风暴刃，毁灭之锤、风暴之锤，风暴领主……这些种类繁多的超重型坦克，不是基于毒刃的底盘开发的，就是基于影剑的底盘开发的。 如此之多的装甲载具，为什么傅青海最终选择了黎曼·鲁斯坦克？ 这是综合考虑的最佳答案。 星际战士由于身材尺寸原因，是没有办法驾驶帝国卫队的装甲载具的，但傅青海有皮姆射线手枪，他可以变成正常人类大小然后驾驶，所以两个序列的战车都可以选择。 傅青海揣测生化危机电影宇宙的情况。 首先，必然会面对数量众多的丧尸群，需要火力持续性好，能够清扫大片范围的小口径副武器。 仅这一条就把很多坦克排除了。 影剑衍生系列的超重型坦克，定位是泰坦杀手，主炮威力极其巨大，一发就能过载泰坦虚空盾，两发就能击毁战犬级泰坦，但是它的副武器不够，需要步兵或者装甲车保护。 同样的道理，所有坦克杀手定位的坦克，歼灭者坦克歼击车，瓦尔多重型坦克歼击车，塞伯鲁斯重型坦克歼击车，都不作考虑。 但又不能是纯粹的反步兵战车， 万一遭遇什么奇形怪状的巨型B.O.W.，单靠反步兵火力解决不了，或者遇到躲在工事掩体里的敌人，只有反步兵火力也不行。 所以犀牛运兵车、兰德袭击者、斯巴达运兵车等等这些装甲运兵车，都不做考虑，因为它们没有装备大口径主武器。 就更别说攻城臼炮、喷火坦克、自行火炮、导弹发射车等等这些应对特殊战斗模式的战车了，傅青海需要能够独立作战的主战坦克，而不是需要配合作战的装甲集群。 同时，考虑到末日废土资源紧缺，战车必须采用不挑食的多燃料发动机作为引擎驱动，需要专用燃料的等离子反应堆就被排除了。 至此，很多强大的坦克又被排除了。 帝皇毒刃超重型坦克，非常经典，亚瑞克政委的指挥车就是帝皇毒刃，名为“傲慢堡垒号”。毒刃符合上述所有要求，但傅青海只是一个人，他不是一个坦克连，帝皇毒刃光武器站就有十一个，单单炮手就需要十一个人，还没算车长、装填手、驾驶员和通信兵。 帝皇毒刃不仅车组成员多，维护保养也非常复杂，毒刃坦克的发动机组每六个月才熄灭一次，用于大修检查，其余时间，哪怕是待机不作战的时候，引擎都是在运转着的，对后勤补给和维修保养提出了很高的要求。 帝皇毒刃只是一个例子，但也说明坦克不是那么好开的，每一台在前线喷吐着怒火的装甲战车，背后都是十倍百倍于车组人员的后勤部队，那些威力巨大但维保不易的坦克不是傅青海的选择，他要选择最皮实耐造的。 综合一圈看下来，要么同化太贵，要么难于维保，要么续航太短，要么功能单一。 黎曼·鲁斯坦克。 还有比这个更好的选择了吗？ 其结构相较而言并不算复杂，但设计和制造却都考虑到了坚固性、可靠性和多功能，黎曼·鲁斯坦克以坚韧不屈而闻名遐迩，它能够从最为极端的气候环境中幸存下来并继续运行。 从冰冷泥泞的甲烷沼泽，到酷热干燥的硫磺沙漠和遍布植被的茂密丛林，几乎没有黎曼·鲁斯战斗坦克无法履行其职责的环境。因此无论是何等残酷极端的环境，都能看到黎曼·鲁斯坦克战斗的身影。 毫不夸张地说，黎曼·鲁斯坦克就是人类帝国的T-34。 别看黎曼·鲁斯是帝国卫队列装最多的坦克，似乎有点烂大街的意思，好像不是特别高精尖，但是黎曼·鲁斯坦克的战绩可一点都不差，服役生涯中，曾经击毁过被兽人缴获的毒刃赃车，也曾经击毁过混沌叛徒的战将级泰坦。 “左侧的武器站，我要双联重爆弹，右侧的武器站，我要双管重喷火，车体正面的副炮，我要激光炮……” 傅青海不断对技术神甫提出自己的要求。 机油佬嗯嗯记下。 傅青海想了想，说道： “我还需要一辆特洛伊后勤车，里面储备帝国卫队标准补给，钷素燃料和武器弹药。” “好的，大人。” 机油佬确认完毕。 “明天坦克和后勤车会送到您的驻地。” “很好，涉及到的费用找军务部中将伊利娅·拉瓦雷，她会支付的。” “明白，大人。” ………… 第一章 丧尸与战车 烈马号的舰长室。 傅青海和张妤柠还在腻歪。 张妤柠用光洁无瑕的侧脸，在傅青海的脖颈处一个劲儿地蹭啊蹭，像一只粘人的性感小黑猫，忽而抬起头认真地说道： “下一个轮回世界，我不和社团一起了。” “怎么说呢？” 傅青海低头问道。 “我有一個计划，需要去漫威主宇宙才能实施，我要先去漫威主宇宙一趟。” “地球-616宇宙。” 傅青海颔首，又问道：“那你怎么去？” “轮回信标。”张妤柠说道：“靠这个。” 说着，她掏出了一张纸质名片。 上面写着：罗克森公司项目经理XXX。 傅青海了然。 原来是早有准备了。 姜一夏曾经告诉过傅青海，轮回信标要怎么使用：首先，你拥有目标轮回世界的某个独特物品，得是独特的物品，一颗石头或者一包空气可不行，然后，再配合这个独特的物品使用轮回信标，下一个轮回世界就有很大概率会进入你想要进入的那个轮回世界。 罗克森公司是漫威宇宙独有的企业，这张名片应该是来自于地球-616宇宙。所以张妤柠凭借这张名片再配合轮回信标，就有大概率会在下一个轮回进入漫威主宇宙。 轮回信标很便宜，因为它不是百分百实现目的，只是会增大进入那个轮回世界的概率，没有世界之锚那么稳定。 “所以这就是你找我借同化点数的原因吗？” 傅青海问道。 他把“借”字咬得有点重，似乎还在耿耿于怀。 张妤柠微微一笑：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你收到来自其他轮回者赠予的4000点同化点数】 轮回世界的冰冷提示音在张妤柠脑海深处响起。 她略微一愣，魅惑暗生的狭长双眸眯起，直勾勾地盯着傅青海的眼睛，指甲尖端在傅青海的胸膛上挠动，轻笑着说道： “怎么，戳到你的大男子主义了？” 张妤柠要借三千，傅青海给了四千。 男人哼声说道： “知道就好，下次别跟我提‘借’字。” …… 【本次剧情线大事件结束倒计时：0】 【轮回主世界战锤40K宇宙，剧情线大事件大清洗已经结束，积分赛累计截止！】 【恭喜，你位于积分赛排名第一】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 傅青海不出意料地勾起嘴角。 战锤40K宇宙是我的主场。 怎么可能让其他人拿了第一？ 白光一闪，轮回者们离开了。 战锤40K宇宙的时间线再次冻结。 …… 在那片熟悉的无垠白芒空间之中。 轮回社团的众人齐聚一堂。 傅青海看向三个队友，说道： “马上下一个轮回就要开启了。” 众人点头。 傅青海首先看向罗恩： “罗恩，你作何打算？” “听候你的差遣，青山。” 罗恩笑嘻嘻地说道。 傅青海转头看向鬼娃： “阿普顿呢？” “一样，青山。” 鬼娃也是笑嘻嘻说道。 跟着青山混，总有甜头尝。 两人觉着集体行动可真好。 然而傅青海却是摇了摇头： “下一个轮回世界，我们分头行动。” 傅青海敲了敲身边这辆屁股后面拖挂着后勤装甲车的黎曼·鲁斯坦克，顺便向队友们解释了自己的去向——生化危机电影宇宙，一个已经失去了剧情线的轮回世界，一个没有任何油水可捞的操蛋地方。 罗恩和阿普顿均表示理解。 傅青海是社团老大，只能由他来决定大家去哪里，经历过战锤40K宇宙的剧情线，两人手里积攒的同化点数不少，也是时候去独自闯荡一番了。 …… 地球，亚洲东部某处。 眼前白光一闪，傅青海再次恢复意识，发现自己正处在黎曼·鲁斯坦克的车体内部，周围全是各种操作台和仪表盘，全装甲全尺寸模式下的自己塞在这个驾驶室里，显得有些拥挤。 傅青海首先脱离出动力战甲，给了自己一枪皮姆射线，变成一米九普通人的大小，然后将人工智能芯片插进战甲的插口里。 “好久不见，主人。” 青冥的电子女声响起，还摆了摆背后的机械触手，和傅青海打了个招呼。 “好久不见，青冥。” 离开了战锤40K宇宙，傅青海使用起人工智能来就更加无所顾忌了。 傅青海把眼睛凑到潜望镜处，开始观察外面的环境，就在这时。 【欢迎来到轮回主世界，生化危机电影宇宙-SSS级】 【你已获得新的身份，自动载入技能：英语精通】 【轮回主世界剧情线任务发布：生存，失败惩罚：无】 没有阵营，没有剧情线，没有大事件。 和陈忻露她们的说法一模一样。 她们或许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 傅青海暗暗想到。 回想当时，陈忻露是这么问的： “青山，你了解生化危机系列IP吗？” 傅青海挠了挠头：“还行吧。” “电影看过点，游戏没玩全。” “那我可以很明白地告诉你，都没用。” 陈忻露很直接地说道： “这个地球已经毁灭了，没有里昂，没有爱丽丝，没有保护伞公司，什么都没有。” “相反，你会在这里看到很多本不该属于生化危机电影宇宙的东西，做好准备吧。” 傅青海调整潜望镜的视角，四处观察。 心想：我倒是做好心理准备了，你所谓的“不属于这里的东西”在哪呢？ 视野外，是荒凉一片的枯黄大地。 灼热的阳光洒在空气里，坚硬的荒原一望无际，灰茫茫的沙尘卷起，潜望镜看到了一棵歪歪扭扭孤零零耸立在丘陵上的枯树。 这不还有树的吗？ 傅青海心想：甚至不算一个死寂世界。 傅青海离开潜望镜，开始逐一检查车体内的各项精密设备，鸟卜仪阵列，包括：测距仪、瞄准器、威胁探测器、地形探测器、运动传感器。全都可以正常运作。 说黎曼·鲁斯坦克科技含量不高，那是相对于人类帝国其他那些过于复杂的超重型坦克而言，但毕竟还是一款星际坦克，结构不可能简单到哪里去。 这是一辆刚出厂的崭新坦克。 金属面板上还散发着机油涂抹的芬芳。 傅青海在操作杆旁边的储物格里，找到了一套崭新的帝国卫队坦克指挥官制服，他没有穿上这套制服，仅仅只是拿起那顶铁灰色的大檐帽戴上。 随后就手脚麻利地拧动电打火开关，发动机剧烈抖动几下喷出几团钷素燃烧后的烟雾，“轰隆隆”，多燃料发动机的震动声响起，傅青海娴熟地推杆、挂档、调整方向。 “青冥，检查侧挂位武器。” 傅青海说道。 “无误，主人。” 青冥说道。 傅青海回过头一看。 由于体积过大，由青冥操控的动力战甲只能双手抱膝可怜巴巴地蹲在地板上，背后两条机械触手分别操控两边的副武器，让傅青海忍不住赏了它一枪皮姆射线，把动力战甲也变成凡人尺寸，看起来顺眼了很多。 其实黎曼·鲁斯坦克也不是一个人就能驾驶的装甲载具，不算侧挂位的炮手，车组成员也至少得有四个才行。 傅青海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如此。 利用工造背包+人工智能来操作坦克。 履带缓缓转动，在坚硬干燥的大地上碾压出深深的车辙，坦克背后连接着的牵引挂钩骤然绷紧，拖动着由奇美拉底盘制造的特洛伊后勤车，向着缓坡和丘陵驶去。 金属和机油混合的气息，精炼钷素燃烧后的余味，交织在一起，傅青海深深地嗅了一口车厢内的空气，满脸陶醉。 “Let'srockn'roll！” 傅青海大喊一声，油门踩到底。 坦克引擎爆发出更大的震颤和轰鸣。 然后以……40km/h的速度向前“疾驰”而去。 …… 地球，亚洲东部某处。 地底深处的核掩体内。 潮湿，阴暗，发霉的味道弥漫不散。 锈蚀管道和倒塌水塔之间。 三个裹在破布中的女人缓缓醒来。 互相之间对视一眼。 “轮回世界安排身份了吗？” 陈忻露问道。 “没有。”两女均是摇头。 “哼。”陈忻露扯了一下嘴角： “我也没有收到任何关于新身份的记忆，这里果然已经没有任何剧情线了，轮回世界甚至没有办法给我们安排新的身份。” 三人拍拍衣袍上的灰尘刚刚站起身。 这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响起： “哇哦……看呐，新的轮回者降临了。” 一个身材矮壮的男人站在一堆锈蚀铁架的背后，他身穿一件破旧牛仔马甲，露出粗壮的膀子，脸上是脏兮兮的污渍，背后背着一个箩筐，里面是一些花花绿绿的蘑菇。 男人瞪着突出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三个女人，轮回世界赠送的破烂布袍遮掩不了她们姣好的面容和窈窕的身材，尤其是那没有被辐射和病毒摧残过的白皙肌肤，令他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陈忻露和李星羡漠然无言，而姜一夏则是掀开了布袍，露出了火辣到极致的身材，冲男人笑出一口灿烂的白牙，说道： “你好，有事吗？” 一米八三的姜一夏，站直了比矮壮男人还要高出一个头，男人贪婪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女人，咽下一口唾沫，沙哑地开口道： “你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是健身教练吗？” 姜一夏笑呵呵地道： “怎么，想上我的一对一私教课吗？” 男人点了点头，放下了背后的箩筐，从腰间拔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左轮手枪，枪口指着三个女人，语气有些迫不及待地说道： “别废话了，让我爽一下，我可以不杀你们，如果你伺候人的技术够好，我说不定还可以分给你们一点蘑菇吃。” 看到只是一把左轮手枪，一直保持着警惕的两个法师放松了下来，陈忻露翻了个白眼，语气也颇为不耐烦： “行了阿夏，别浪费时间了。” 姜一夏笑着走上前，活动了一下手腕： “那就来吧。” “砰！” 枪响了，一缕白烟从枪口冒出。 “啊哦～” 变身成了两米五的女浩克，将一枚变形的黄铜弹头从绿色腹肌上抠了下来，故作夸张地龇牙咧嘴道： “你别说，还挺疼呢。” “绿……绿巨人。” 矮壮男人张大了嘴巴，仰视着眼前高大的绿色肌肉女人，鼓着眼睛喃喃自语道。 迎面而来的是一个巨大拳头。 …… 傅青海驾驶着他的大坦克，拖拽着他的装甲车，欢乐地在丘陵之间奔驰。 “青冥，启动鸟卜仪阵列。” 傅青海吩咐道。 车载鸟卜仪阵列，相比星际战士常用的手持式鸟卜仪要更庞大复杂一些，可以探测并分析多种数据，包括运动、热量、辐射、无形气体、电磁波谱等。 人类帝国的任何一款坦克，都称不上是隐蔽安静的，散发出的噪音和震动或许没有欧克的战车那么巨大，但也都不算小，打得就是一个堂堂正正的正面作战，不似某些灵族和某些钛君喜欢玩高速和隐匿。 傅青海料想，按照大部分丧尸电影的一贯设定，我制造出的动静这么大，应该早就吸引来了丧尸们的注意力才是。 很快，青冥发来报告： “主人，七点钟方向，侦测到生命迹象。” 傅青海皱起眉头：“生命？” 不同的病毒有不同的设定。 某些设定里，丧尸可不能算“活物”。 只能算“会动的尸体”。 心里想着，手里动作可没停。 直接一把方向盘向右猛打，两条履带瞬间差速转动，黎曼·鲁斯坦克在短短几秒钟之内完成了车头逆转，硬卷钢弹簧减震器发出咯吱声，一次芭蕾舞演员般的灵活机动。 黎曼·鲁斯坦克的标志性动作。 随着距离的拉进，加上没有障碍物遮挡，鸟卜仪反馈的数据也越来越清晰。 “类人形生命信号，数量：1。” 青冥说道。 傅青海在潜望镜的视角里已经看见了对方的样子，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型生物，她四肢着地爬伏于丘陵顶端，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驶来的坦克，张开嘴巴尖厉嘶吼着。 很快，三个类似的家伙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一齐向傅青海这边看来，他们基本保留人形，灰白色的面部布满了皱褶，张嘴露出尖利的獠牙，一阵低沉吼叫。 “嗯……” 会交流，有指挥，有上下级意识。 傅青海心里默默评估。 首先排除T病毒丧尸。 这是什么品种的丧尸呢？ 坦克毫无顾忌地冲上了丘陵的斜坡。 傅青海正想着，三只“男性”丧尸已经一跃而起，迅猛地向下方扑来，有的直立奔跑，有的四足快爬，动作比普通人类快多了。 傅青海单手操作车体正面的激光炮，对准品字形冲来的三只丧尸，按下扳机的瞬间一推握把，赤红色的激光柱射出并瞬间横扫。 “啪！” 三只丧尸被激光柱穿透，炸成几截七零八落的尸块，翻滚掉落在了丘陵缓坡上。 “喔？” 傅青海注意到，丧尸们死去时，溅射出了大蓬蓝色的血液。 丘陵顶端的“女性”丧尸已经头也不回地跑了。 坦克碾过尸块继续向前，傅青海陷入了沉思。 生命信号、初级智慧、蓝色血液…… 啊，活死人军团！ 扎克·施耐德的电影《活死人军团》。 傅青海恍然大悟。 这时，坦克也驶到了丘陵顶端。 傅青海一脚刹车止住前进势头。 透过车窗向外看去。 一座半掩埋在尘土之中的城市废墟，出现在了眼前，众多残破的集装箱和废弃车辆，呈现环状铺散在城市周围。 生化危机电影宇宙。 出现的第一个丧尸。 居然是活死人军团。 “有趣……” 傅青海看着眼前的城市废墟，手指捏了捏下巴，语气玩味地自言自语。 《活死人军团》里的丧尸，给傅青海最大的印象，不是灵活敏捷，不是群聚交流，而是……个别特殊品种的丧尸，会怀孕，会生孩子，生丧尸宝宝！ 能自然繁衍后代的丧尸。 这意味着什么呢？ …… 尸体趴在地上，脑壳凹陷。 三个女人看着箩筐里的蘑菇。 铜绿色的、土黄色的、猪肝色的。 还有几只老鼠那么大的蚂蚁，尖嘴獠牙，被人捏死了放在箩筐里，尚在流淌着黄绿汁液，看起来非常新鲜的样子。 “这能吃？” 姜一夏皱起了脸庞。 陈忻露脸色也不好看，想了想，道： “先拿上吧，我口袋里的食物倒还足够，但是就怕到了吃完的那一天，可能就不得不吃这些东西了。” 三人提起箩筐向前走去。 黑袍女巫忽然开口： “阿夏。” “嗯，怎么了？” 姜一夏疑惑地扭过头。 “我感觉，你离开战锤40K宇宙以后，有点飘了。” 李星羡认真地说道。 “你确实膨胀了，以前没这么多废话的。” 陈忻露也淡淡附和道。 姜一夏耸了耸肩，转过头： “也许吧，经历过那种可怕的轮回世界，再回过头来，确实会有一种松脱的感觉。” “话说。”姜一夏看向陈忻露： “你打算什么时候联系他。” 陈忻露目视前方，平静道： “等我们先搞清楚这里的情况。” “看样子，这里或许是某个庇护所，能成为庇护所的地方，要么足够安全，要么有生存资源，我们欠他的已经够多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等着他来帮我们吧，对不对？” 陈忻露转头看向姜一夏，目光意味深长。 ………… 第二章 张妤柠的前男友 漫威主宇宙。 地球，纽约。 “哐当、哐当、哐当……” 张妤柠在地铁座位上醒来。 她身上套着一间破旧的连帽衫，下身是热裤和两条白皙长腿，鞋带松散的帆布鞋。 兜帽和垂下的发丝遮住了半张脸。 张妤柠眼珠微动，左右看看。 空旷老旧的地铁车厢内，稀稀拉拉地坐着几个乘客，地板上有褪色的涂鸦和口香糖的残留，车窗外隧道里的冷白灯光不断闪过。 “各位旅客您好，莱辛顿大道到了，请需要下车的旅客……” 地铁广播响起，张妤柠毫不犹豫地站起身，从滑开的地铁门里走出，随便找了个出口快步走去。 【欢迎来到轮回主世界，漫威主宇宙（地球-616宇宙）-SSS级】 【你已获得新的身份，自动载入技能：英语精通、克里语精通】 【已为你随机选择阵营——克里帝国阵营剧情线】 【请开始你的轮回冒险！】 一连串的冰冷声音在脑海深处响起。 张妤柠从扶梯出口踏出。 扑面而来的是，阳光，空气，车水马龙的车辆与人流，鳞次栉比的高楼和大厦，嘀嘀的鸣笛声和杂乱的交谈声此起彼伏，汽车尾气和冰淇淋糖果的香气混在一起。 终于回到现代世界了。 “哈……” 张妤柠环顾周围，轻轻吐出一口气。 …… 漫威主宇宙，是漫威所有多元宇宙中，超级英雄数量最多、背景设定最全最完善、大事件和剧情最丰富的那个宇宙。 同时，它在轮回世界里亦是鼎鼎大名。 轮回枢纽。 这是轮回者们为该宇宙起的名字。 漫威主宇宙的开放时间，据说和生化危机电影宇宙一样早，甚至有些人怀疑，这是轮回世界开放的第一个宇宙，第一个有轮回者降临的宇宙。 但是漫威主宇宙给出了一份和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完全不一样的答案。 这里并没有因为轮回者们的瞎搞乱搞，而变成某种类型的末日废土世界，依然生机勃勃，依然万物竞发。 因为漫威主宇宙的背景上限太高了。 都不提那些背景板里的OAA、生命法庭、五大神明之类的存在，单单是地球，所谓的“小破球”，就有好几个天父级的存在罩着。 地球在九界体系中属于世界树中庭——米德加尔特“人类国度”，有奥丁罩着不受九界其他国度的侵犯。 地球还有三大魔法圣所构建的魔法保护体系，由至尊法师古一罩着保护地球不受其他魔法维度的侵犯。 神明体系有：北欧神系，希腊神系，中国神系，埃及神系…… 政府机构有：神盾局，神矛局，天锤局，天剑局…… 民间团体有：复仇者联盟，捍卫者联盟，光照会，X战警，198，少年复仇者…… 在高、中、低都有不同对应档次。 轮回者凭什么瞎搞乱搞？ 轮回者怎么掀得起浪花来？ 由于开放时间较长，漫威主宇宙的本地土著们已经和轮回者们达成了某种平衡共存的奇特生态，很多高位土著不仅知道了轮回者的存在，甚至已经探索出了和轮回者共处的模式。 也正是因为这种和谐，漫威主宇宙成为了众多弱小轮回者在轮回世界的庇护所，众多轮回世界旅客的中转站，众所周知的“轮回枢纽”。 据轮回论坛的不完全统计，漫威主宇宙，是轮回者们选择抛下世界之锚最多的那个宇宙。 这里，既可以享受舒适便捷的现代生活，又可以探索超凡入圣的能力体系，可谓是两全其美，虽然也有被超级大战波及到的风险，但只要你别住在纽约、洛杉矶、拉脱维尼亚之类的地方，这点风险倒也还能接受。 而张妤柠此次来到漫威主宇宙，也根本不是冲着剧情线大事件来的。 她看了一眼街边商店悬挂的时钟和日历，早上十点，时间倒也还早，那家店铺还没到关门打烊的时候，张妤柠决定先享受一番久违的现代生活。 烈马号巡洋舰上的航行生活，固然有傅青海护其周全，但终归属于太空军旅生涯，没有那么安逸舒适。 她走进街边的一家普拉达门店，在专柜处随手挑了几件黑色系的衣服和长靴，试衣间里换好，顺手就将轮回世界赠送的破旧衣服扔进了垃圾桶里。 结果站到收银台才发现自己没钱。 轮回世界也没给她钱。 不是钱不够的问题，她是一分钱都没有。 “女士，您穿上这身衣服真是太美了，我建议您搭配这串……” 旁边黑人女店员还在尽职尽责地介绍。 “唉。” 张妤柠摇头叹息一声。 黑色烟雾从她身体内涌出，并迅速弥漫消散开来，店铺里的所有店员和客人，忽然间全都陷入了某种幻觉之中，她们满脸惊恐地呼叫着，没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跑，或者大声祈祷着蹲地抱头。 张妤柠推开店门，径直走出。 幻象骤然消失，奢侈品店恢复正常，店内众人惊魂未定，也没注意到少了一个客人。 却没想，刚出门就被人盯上了。 一个鸭舌帽年轻男人凑近张妤柠，递上手里的一份图册，压低帽沿悄声说道： “第一次来漫威主宇宙吗，需不需要一份纽约市的轮回地图？” 张妤柠瞟了他一眼：“不需要。” 张妤柠往前走去，年轻男人却颇有些执着地跟着后面，提高声量说道： “真的很有用，号角日报新址，杨西街4号大厦，拉脱维尼亚大使馆，费斯克大厦，X庄园……都可以在我的地图中找到，只需要3个同化点数，很划算的。” 张妤柠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走着。 年轻男人看着她高挑的背影，喊道： “我还兼职代办帝国州立大学的入学手续，如果你想和超级英雄做同学的话……” 张妤柠的背影消失在了街角。 年轻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 刚才那个轮回者倒也没有骗人。 他所说的那些地名，确实都和剧情人物息息相关，常去附近转悠，或者直接上门拜访，也许就能和超级英雄扯上关系。 号角日报：J.J.詹姆斯和蜘蛛侠。 杨西街4号大厦：神奇四侠。 拉脱维尼亚大使馆：毁灭博士。 费斯克大厦：金并。 X庄园，自然不用说，X教授。 但张妤柠并非是第一次来到漫威主宇宙的纯萌新，她知道这根本没卵用，这里的人们不是没见过轮回者的土包子。 帝国州立大学亦是如此。 该高校位于曼哈顿上城区，常春藤私立名校，著名学生有艾玛·弗罗斯特（白皇后）、彼得·帕克（蜘蛛侠）、约翰尼·斯通（霹雳火）等，学校校训是“精益求精”（Excelsior，也是斯坦·李的名言），学校特色是对于变种人、超人类、外星人和平行世界的学生，都有奖学金补助。 轮回者可以被归属于最后一类。 但张妤柠不是刚刚进入轮回世界的新人，她已经过了需要奖学金的阶段了。 张妤柠来到了位于曼哈顿南端下城的纽约华埠，街道湿润，空气略潮，仿佛刚刚下过一场雨，她跟随着熙熙攘攘的人流，行走在密集延伸的招牌下面。 錦江飯店，喜運來大酒店，粥·粉·面，佛有緣，素食之家……各种花花绿绿的繁体字霓虹招牌之间，张妤柠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林老头光碟录像带租赁”。 破旧的绿色招牌，歪歪扭扭的灯箱。 下面还有一行“VCDDVD各种碟片”的小字。 就像美国随处可见的任意一家影碟租赁店铺。 但是张妤柠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看似是一个生意惨淡的影碟租赁店铺。 实则是轮回者们的一个隐秘道具商店。 在她推门而入的时候，刚好有两个人走了出来，一边走还一边交谈： “这次的剧情线大事件，应该就‘克里-斯库鲁战争’了吧。” “没错，616·BBS里都传开了，大家都一致认定就是这个大事件。” “可是我们连宇宙飞船都没有，怎么去参加两个星际帝国之间的战争呢。” “嗐，你瞎操啥心呢，就我俩这点水平也想去打星际战争？当炮灰都没资格。” 张妤柠没有理会他们的讨论，径直走到柜台前，摁动铜制铃铛。 “叮铃铃～” 门后走出一个矮小谢顶的背驼老头，酒糟鼻上架着一副又圆又厚的老花眼镜。 “求其睇睇啊。” 老人随意地说道。 张妤柠翻了个白眼： “听不懂，讲国语。” “哦，随便看看啊。” 老人一秒切换成普通话。 张妤柠手指敲了敲柜台桌面： “我是轮回者。” “喔？”老人推了推眼镜： “了解，请讲。” 张妤柠接着说道： “我想要的东西有点冷门。” “靓女想要乜，讲嚟听听。” 张妤柠盯着老人混浊的眼睛，缓缓说道： “1973年的一部老电影，华纳兄弟出品，《驱魔人》。” 老头低下头在柜台里面翻了翻，拿出一盘陈旧的录像带，推至张妤柠面前： “给。” 还真有……张妤柠柳眉一挑。 “还没完，03年，三池崇史执导，《鬼来电》。” “嗯，这个确实有点冷门，等我找找。” 老头反身走回里间，里面传出翻找东西的声音，最后他举着一张光碟走了出来： “找到了。” 果然名不虚传……张妤柠心想。 “还有，99年香江，吴镇宇主演，《山村老尸》。” “这你可算问对人啦……喏，这张。” 老头在背后的碟片堆里一阵翻找，拿出了一张灰扑扑的光碟，放至柜台前。 张妤柠面前堆起了两张碟片和一盘录像带。 验货过后，非常满意。 她又接连报出几个名字。 “《笔仙》、《猛鬼街》、《寂静岭》和《小丑回魂》，还有《猛鬼追魂》。” 老人却是摇了摇头说道： “这几个就没有碟片了。” “有的确实缺货，而有的是因为……上一批找我买碟片的人，已经死在了那个宇宙里，影碟也就被留在那边了。” 张妤柠闻言，略显失望。 “不过。”老人补充了一句： “如果你确实想去的话，我可以联系东家调货，没有光碟，只有物品，东西不一定全，价格也比较贵，你考虑一下。” 张妤柠毫不犹豫地说道： “让他们调货，不用担心，点数管够。” 傅青海送她的四千点还摆在账上呢。 “嗯，好的。” 老人慢悠悠地拿出一张白纸和一支钢笔，推到台面上，说道： “留下你的联系方式和地址，没有定金，全款预付，三天之内会送到你写的地方。” 张妤柠想了想，自己刚来到纽约，既没有办理酒店入住，也没有去办电话卡，只好先写下一个五星酒店的名字，和自己的姓名。 她低头书写着。 老人昏花无光的老眼，静静看着张妤柠，语气悠然地提醒道： “后生女仔，给你一个建议。” “寂静岭，小丑回魂，猛鬼追魂，这三个宇宙，不要去碰，那不是几个都市恶灵或者怨魂野鬼那么简单的，阿伯言尽于此。” 张妤柠抬头看了老人一眼，点了点头，道了声“谢谢老伯”，就没再多说。 寂静岭和猛鬼追魂她当然知道，背后的世界观架构非常宏大，绝非单纯渲染恐怖吓唬吓唬观众。但是小丑回魂，她就不知道为什么了，印象中那不是个儿童恐怖片吗？不过张妤柠依然留心了这段话。 她没有因为对方是个行将就木、垂垂老矣的秃顶老头，就因此而小瞧了他。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是恐怖电影宇宙出身的张妤柠，听说过这个老人的来历。 或许是致敬那位已故的香江电影人，他自称“林英”，他是获得了龙虎山天师流派正统传承的轮回者，人称“林天师”，轮回世界里专业抓鬼玩鬼的资深道士。 他还是轮回世界最大华人社团“醒狮”的客座长老，只不过对外宣称“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醒狮是实力不亚于完美人类的大型轮回社团，虽然自称已经退休，但是张妤柠怀疑老人和醒狮依然有所牵连，他口中的那个“东家”说不定就是醒狮。 其实张妤柠并非第一次拜访这里，只是老头或许早就已经忘了。 张妤柠第一次来漫威主宇宙的时候，就亲眼目睹过，有三个轮回者，年轻的小伙子，两个白人一个黑人，欺负老头行动迟缓，趁着他转回里间拿东西的时候，不给同化点数抓起柜台后的东西就跑，结果老人也没追，就笑呵呵地任由他们离去。 三天后，张妤柠再次来到纽约华埠，两白一黑三个人头就立在唐人街的正中间，旁边还用鲜血写着什么“白皮猪”、“黑鬼”之类的种族主义侮辱词汇，而整个纽约城却仿佛视而不见，从那时起，张妤柠就猜测老头肯定和醒狮有关联。 张妤柠将写好地址姓名的白纸递给老人，老人接过后抬起眼镜仔细确认了一遍，拿起旁边的座机开始拨打电话。 张妤柠听不懂粤语，只能耐心等待着。 一部电影里能不能看到另一部电影？ 一本漫画里会不会出现另一本漫画？ 当然会。 剧集《猎鹰与冬兵》里，冬日战士就明确提到了魔戒系列，还就“巫师”和“法师”的区别与猎鹰进行了一番争论。 电影《复仇者联盟：无限战争》里，蜘蛛侠就向钢铁侠提议，利用老电影《异形》里的方式来战胜乌木喉。 类似的桥段非常非常多，很多新电影里频繁出现致敬老电影的镜头，或许是街边的屏幕，或许是屋子里的电视。 而这，就给了轮回者们很多机会。 众所周知，熟知剧情对于轮回冒险的帮助很大，但是由于无法返回现实世界，很多印象不深的电影、漫画和游戏，都没有办法再重温一遍，而就有这么一群人，他们专门穿梭于各个轮回世界，收集这个宇宙里关于其他宇宙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游戏卡带、录像带、影碟、书籍、漫画……等等。 并以此牟利。 林老头光碟录像带租赁，就是从事这门生意的一家店铺。 挂断电话，老头垂着眼帘，数着眼前的东西嘴里小声口算着，加上需要东家调货的物品，最终给出了一个报价： “一共786点同化点数，小姑娘第一次来，给你凑个整，780点。” 张妤柠点了点头，说道： “我还需要十个轮回信标，我也不找第二家了，在你这一块儿买了，给我打个折吧。” 老人点了点头： “十个信标正常卖2000点，我收你2600，所有东西一块儿拿走吧。” 张妤柠支付同化点数，顺利完成交易，并把两张光碟和一盘录像带往里衣口袋里塞，这是她从战锤40K宇宙里带出来的一件衣服，内侧缝着一个口袋，是炼金术师劳斯特固化了无痕伸缩咒的那个口袋。 傅青海连这个都给她了。 社团唯一一个空间装备。 傅青海真的很宠她。 “嘎吱。” 这时，背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 张妤柠转回头一看，来者也看到了张妤柠，两人均是一愣： “张妤柠？” “冉嘉年？” …… 曼哈顿上城区，一家高档餐厅内。 靠窗的桌子，面对面坐着一男一女。 张妤柠看着眼前的男人，眉头微皱。 他居然也进入轮回世界了。 真是有够操蛋的。 张妤柠心里暗想。 桌子对面是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人。 皮肤很白，染成红色的圆寸短发，脖子上一根细细铁链，脑门上卡着一副墨镜，身穿宽松的飞行员外套，里面是一件红色91号公牛球衣，罗德曼或者阿泰，谁知道呢？肥大的卡其色吊裆裤，脚下踩着一双阿迪达斯罗斯7代球鞋。 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个男人。 张妤柠颇为自嘲地想道。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男人开口问道。 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她翘着二郎腿，双手抱胸，背靠椅背，显得冷漠而疏远……可还是那么漂亮。 不，她比以前更迷人了。 进入轮回世界之前，她只是漂亮，而现在，更是多了一种致命而危险的感觉，像一朵黑色的罂粟花，摇曳而剧毒。 “很早之前了。” 张妤柠淡淡说道。 “天呐，我真是没有想到，进入了轮回世界还能再遇到你，这或许就是……缘分吧。” 男人语气感慨，摊开手臂。 而女人目光冷淡，丝毫不为所动。 冉嘉年看着张妤柠面无表情的脸，斟酌着措辞说道： “说实话，当初分手之后，我一直在……” 发现女人的脸色越来越冷，他识相地闭口不说了。 侍者将两盘牛排端了上来，留下一句“请慢用”后转身离去。 “我只好奇一个问题。” 张妤柠向前探出身子，一只手放在桌面上。 “你进入轮回世界的时候，是哪年哪月的几号？” “嗯……”冉嘉年抬起头想了想。 “好像是21年的10月份，具体几号记不得了。” 他故作酷酷地双手插袋，耸了耸肩： “没办法，在轮回世界里厮混太久了。” 和我进来的时间一样。 张妤柠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妤柠。”男人认真地盯着张妤柠的眼睛，正色说道： “我们当初，有矛盾，有误会，但是现在，轮回世界给了我们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给了我们所有人一个重头再来的机会，我们为什么……” 张妤柠脸色依旧冷漠，没有接茬。 男人想了想，又换了一套说辞，他“嗒”地打了个响指，指尖飘出一缕火焰。 “你看，我现在是伽马级的变种人，前不久还加入了醒狮，醒狮你应该知道吧，我手底下带着三个轮回新人，我在轮回世界是有基础的，妤柠，我可以给你更好更安全的生活，跟着我，我向社团申请让你加入我的小队，我把社团给我的资源都倾斜给你……” “说完了吗？” 张妤柠不耐烦地打断。 “说完我要走了。” “妤柠，你听我说。” 男人说着就伸手想去抓女人的放在桌面上的那只手，却没想她仿佛触电似的，倏地缩了回来，冷声喝道： “别碰我！” 冉嘉年目光闪动，脸色微变： “怎么，你有男朋友了？” “哼。” 张妤柠冷笑一声，直接站起身拉开座椅转身离去，只抛下了一句话： “关你屁事。” “喂……” 男人扭头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心有不甘，喊了一声。 张妤柠头都没回地走出了餐厅。 盘子里的牛排一口没动。 …… 时代广场洲际酒店。 张妤柠孤零零站在一座红色电话亭里，凭着记忆拨打了一个号码出去。 “嘟嘟嘟……” “Hello？” 电话那边传来一个年轻的男声。 “罗恩，是我。” 张妤柠淡淡说道。 “哇哦，张，你真的来到漫威主宇宙了。” 罗恩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高兴的。 张妤柠和社团说过自己要来漫威主宇宙，而罗恩的锚定世界刚好就是漫威主宇宙，所以他给了张妤柠一个自己的电话号码。 “罗恩，我没钱了，你有钱吗？这里是轮回枢纽，我不想太频繁的发动我的能力，你有的钱话过来拿给我一些，不是同化点数，是现金，美元。” “现金？小问题，你在哪里，我这就过来。” 张妤柠刚报完自己的地址，眼角的余光忽然瞥到，街道拐角有个人影一闪而逝。 嗯？ 她皱起了眉头。 ………… 第三章 白昼行僵，暗夜魔王 陈忻露三人，提着箩筐，沿着螺旋环绕的楼梯，一路走到了地下核掩体的中部区域。 惨淡的白色灯管在防空洞顶部闪烁着微弱的光芒，空旷的空间内没有任何生活设施。 在这里，几伙明显是轮回者打扮的家伙，各自抱团组成了几个小团体，占据了圆形大厅的几片区域，他们或蹲或站，或者坐在地上，似乎正在休养生息。 众人看到忽然出现的三个女人，均是一愣。 “刚刚降临的轮回者？”“看样子应该是。”“卧槽，那个女人身材够劲！”“我靠，确实顶哦……” 末日废土里忽然出现的三个美人。 令众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 “特维斯，你们把他杀了？” 一个留着整齐胡须的男人站起身来，目光盯着姜一夏手里的半筐蘑菇，开口问道。 “嗯，怎么样呢？” 姜一夏耸了耸肩，说道。 “你要替他报仇吗？” 李星羡转头看向说话的男人，乌黑的大眼睛里隐隐有火焰燎起。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男人摇了摇头，解释道： “但你们不该杀他的。他和我们不一样，他不是外来的轮回者，生化危机电影宇宙是他的锚定世界，他很了解这里，了解每一个避难所的位置，在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之前，他就抛下世界之锚了。” 姜一夏斜眼瞅了男人的下半身一眼，看得他莫名其妙心里发毛，懒懒说道： “哦，所以你为了这些信息和情报，把自己的屁股献给他了吗？” “你……”男人脸色一变。 “哈哈哈哈哈！” 周围爆发出了一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李星羡也抿嘴轻笑： “阿夏，你好恶毒。” 陈忻露默然无语。 她们三人检查过男人的尸体，除了那把左轮手枪，没有任何关于地图的发现，如果这个人说的是真的，那么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把情报信息都存在了自己脑子里……唉，麻烦！ “咳咳。” 陈忻露轻咳一声，说道： “那除了那个‘特维斯’，这里就没有其他的本地轮回者了吗？” 迎接她的是一阵沉默。 令人稍显尴尬的沉默。 这里都是一群各怀鬼胎的陌生人。 没有人表现出要回答她问题的意思。 阿夏实在是太桀骜了，把气氛搞得这么僵……陈忻露心里想着，当然，她不会承认，她被多玛姆的力量附身时也是这个拽样。 忽然，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这里是109号避难所，据说是外来轮回者们常会降临的一个固定地点，因为外来的轮回者经常会和本地的轮回者起冲突，所以渐渐的就没有几个本地人了。” 陈忻露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是一个浑身裹在布条里，戴着一副墨镜，犹如一个木乃伊一样的瘦高男子。 他的口音有点奇怪，吐字发音有些拗口的感觉，喉咙里还伴随着嘶嘶声。 陈忻露点了点头。 倒也不难猜测，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鬼样子，没有轮回者会想呆在这里，有本事的都赚够第二个世界之锚的点数离开了，只剩下了没本事的还留在这里，这样的地头蛇必然是压不过强龙的。 陈忻露见这个怪人似乎比较好交流，也不去质询对方的身份和能力，而是问道： “那现在这个109号避难所，是个什么情况呢？” 瘦高怪人声音沙哑地解释道： “这里是一个没什么资源的避难所，除了地下比较潮湿，可以收集一点水分，找一些自然生长出来的真菌和变异蚂蚁，这两者是确认可以食用的，除此之外并无什么可利用的东西。” 他指了指头顶： “外面，是被叫做‘暗夜森林’的城市废墟，这一片地区是‘夜魔’的底盘，不过好在避难所的防御还算牢固，夜魔也不敢在白天活动，所以我们至少目前是安全无虞的。” “夜魔？” 陈忻露皱眉问道。 “黑暗寻觅者。” 另一个人也插进话来，说道： “那种丧尸的官方名称叫做‘黑暗寻觅者’，‘夜魔’是民间称呼，来自于威尔·史密斯主演的那部电影《我是传奇》，应该听说过吧。” 陈忻露点了点头。 黑暗寻觅者，同样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丧尸，他们类似于丧尸中的“吸血鬼”，惧怕阳光，昼伏夜出，也不会迟钝蹒跚，相反，由于新陈代谢的加快，他们的肌肉组织变得异常发达，拥有远超常人的爆发力，同时还伴有类似狂犬病一样的嗜血倾向。 智力的话，参考电影里丧尸首领懂得利用服装店里的假人来布置陷阱捕捉主角，个别个体的智力应该比野兽要高很多，达到了原始人的程度。 陈忻露环视了一圈轮回者们手里的武器，各种口径的现代兵器，说道： “《我是传奇》里的丧尸虽然比一般的丧尸要强很多，可也不至于连轮回者都打不过他们吧，你们何必躲在这里呢？” “哼！”最开始的那个胡子男冷哼道： “唯一知晓地图的本地向导被你们杀了，走？走去哪里？没有地图没有向导，暗夜森林外面又是一片荒漠，若是找不到食物和水源，迟早死在外面，还不如就待在这里。” 胡子男人一副“都怪你们”的表情。 姜一夏正要发作，被陈忻露按住了。 她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那如果去那片城市废墟，所谓的‘暗夜森林’里，去寻找水和食物呢？” 刚刚插话的那个人接过话头说道： “黑暗寻觅者感染的那种病毒，是可以通过飞沫传播的，打当然是打得过，可谁敢跟他们打？电影里男主没事，那是因为男主是亿万里挑一的天然抗体，电影里病毒蔓延开来以后，百分之九十的地球人都死了，剩下的百分之九变成了黑暗寻觅者，只有百分之一的人天然免疫，谁敢赌自己就是那百分之一？” 明白了，陈忻露暗暗点头。 问题出在预言之眼上。 在场的这些轮回者没有预言之眼，也没有像陈忻露他们这样在空间装备里提前储备生化防疫装备的习惯，骤然降临生化危机电影宇宙，自然只能躲在避难所里不肯出去。 三个女人心有所感，互相对视了一眼。 最好不要把自己带了A.I.M.防护服的事情说出去，虽然不怕眼前这些臭鱼烂虾，但也没必要被群起而攻之。 一个轮回者看着三女，朗声笑道： “别担心，妹子，我是带着车子进来的，和这几个屌丝可不一样，老哥我经历过丧尸类的轮回世界，那是一辆改装了防撞格栅和推土铲的越野车，福特猛禽F150，3.5T排量V6发动机的大家伙，够你们三个在后排撒欢。” 这是一个脖颈粗壮皮肤发红的中年白人，一头褐色狼尾长发，灰蓝色的眼珠子，脖子上系着一条方巾，他咕哝着提议道： “这个避难所什么资源都没有，待不了多久迟早也要离开的，不如等明天天亮了就跟我出发，咱们四个开足马力，在这个被上帝诅咒的鬼地方好好耍一耍，嘿嘿。” 三个女人一齐翻白眼。 煞笔南方美国人，这些红脖子是真特么油腻……李星羡心想。 都进轮回世界了还张口闭口“上帝”，没救了……陈忻露心想。 我倒确实想要开足马力耍一耍，但不是和你……姜一夏心想。 “不感兴趣，自个儿耍去吧。” 陈忻露摆了摆手，准备联系傅青海。 “喂！” 这时，一个充满挑衅的声音响起。 三女扭头看去，是个满脸纹身白人男子。 他懒洋洋地靠在墙壁上，扬了扬下巴： “有人说过，你讲话很拽吗，女人？” “一天问来问去的，烦不烦啊，这么喜欢指导别人吗，老子玩个轮回世界需要你教？你他妈谁啊，老子就喜欢躲在这里不出去，你管老子的？” “嚯。”姜一夏捏了捏拳头，笑了。 “希望你死后嘴也这么臭。” 白人男子精瘦的身子上交叉挂着两排粗大弹带，上面套着一枚枚爆弹那么大的“子弹”，他一把举起了手里的枪械——带瞄具的黑色金属长杆步枪，喊道： “来啊，谁怕谁？” 气氛剑拔弩张，战斗一触即发。 最开始的那个怪人连忙出来打圆场： “各位，不要内斗啊。” 一个轮回者笑哈哈地唯恐天下不乱： “打呀，让他们打呀，反正这是生存任务，杀人既不奖励点数也不扣除点数，小小避难所养不活这么多人的，死掉几个正好节省一点水和食物。” 这时，一个轮回者从上层走了下来，看到众人对峙的这副样子，不禁有些不满地说道： “喂，你们他妈的在干嘛？马上就要入夜了，夜魔们就要开始活动了，还有闲心在这吵架呢？老子值完班了，该你们了。” 陈忻露轻轻摇头，按住了队友，精瘦白人冷哼一声，也放下了枪口，眼见打不起来了，众人们也稍稍放松了下来。 见局势稍稍缓和，一直充当和事佬的那个怪人站出来说道： “那今天晚上就由我先来值班吧。” 在场众人冷眼相看。 谁都没说话。 但谁也没有表达反对意见。 权当是默认了。瘦高怪人耸了耸肩，自己往核掩体上层走去。 …… 地下核掩体的出口，在一道直直的竖井上方，足足有五百米长的细窄竖井。 透过一个巴掌大小几米厚度的防弹玻璃窗口，可以观察到核掩体外面的景象，大概判断一下天气和时间。 这里不是值班室也不是保安亭，只有依墙而建的爬梯，没有任何可以依凭的物体。 故而没有轮回者愿意来值班放哨。 怪人费劲爬山了竖井顶端，透过窗口往外看了一眼。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遍洒荒凉大地。 还有阳光，还有紫外线。 怪人心想。 时候未到。 收网的时刻，还未到。 …… 太阳落山了。 夜幕在干枯的大地上缓缓降临。 微风拂动，枯草颤巍。 密密麻麻的黑影，好似涌动着的波浪，悄然从城市的废墟中涌出，他们一个个，面色苍白如纸，浑身不着片缕，口中尖牙残齿，上上下下没有一点毛发，肋骨暴突，却有着纹路细密的毛细血管脉络浮于身体表皮。 黑暗寻觅者。 领头的高大丧尸牵着几只不断吼叫的丧尸猎犬——同样是没有毛发的裸露皮肉恶犬，率领自己的尸群们，越过沙丘和山坡，来到了地下核掩体的入口处。 所有的丧尸都围拢在这座坚硬的钢铁竖井旁边，除了高大的首领，其他丧尸们全都不安份地躁动着，肩膀互相抵撞，低声嘶吼的嘴巴里不断地滴落口水。 “嘎吱……” 金属绞盘拧动的声音传来。 丧尸首领眼睛一亮。 周围的群尸更加躁动了。 来了，计划中的狂欢又要来了。 熟悉的陷阱再次收获猎物。 血浆的盛饮，血肉的狂欢。 齿轮从锁死到松开，螺纹一圈圈扭动。 最终，等待了足足一刻钟以后。 通往地下核掩体的圆柱形大门，缓缓掀开，露出了黑洞洞的井口。 浑身裹在布条里的怪人探出半个身子，张开嘴巴，冲着丧尸首领发出了一模一样的嘶吼： “吼——” 双方用意义不明的低吼声不断交流着，最终，随着丧尸首领在黑夜中的一声仰天大吼，丧尸猎犬一马当先，所有的丧尸紧随其后，远远看去，尸群像是灌入窨井盖里的污水一般，一股脑地涌进了地下核掩体之中。 …… 轮回者们各自占据了一小块地盘，互相警惕着周围的人，谁也不敢真的睡去。 “嗞嗞……” 顶上吊着的简陋灯条，忽然闪烁了两下，然后彻底熄灭了。 整个圆形大厅陷入了黑暗。 “怎么回事？” 有人豁然起身，开口问道。 “会不会是短路了？” 靠近出口的轮回者打开了手电筒。 光芒刚刚亮起…… “砰……吼！” 整个人就被扑来的几只丧尸淹没了。 “啊啊啊啊——” 男人发出了女人般的尖叫。 “哒哒哒哒哒！” 枪口爆发的火舌撕碎了黑暗。 “夜魔！是夜魔来了，快……啊！” 受害者的惨叫戛然而止。 “嘶擦啦……吼，吼吼——” 血肉被扯开的声音被嘶吼掩盖。 一瞬间，整个圆形大厅。 黑暗，闪烁，杀戮，沉沦…… “Jiu——” 一发红色光速在黑暗中一闪而逝。 瞬间击穿了一连串的黑暗寻觅者。 陈忻露三人是从底层上来的，靠近出口的好位置已经被其他人占据，她们所选定的位置只能靠近底层，而这却导致三人成了最后被丧尸们攻击的对象。 “走，往下面撤退！” 丧尸入侵刚一爆发，陈忻露就极力避战，拉着两个队友就往底层撤去。 就像轮回者们说的那样： 飞沫气溶胶传播的病毒，没有防护打赢了也要被感染，那还打个什么劲儿？ 三人拿出了A.I.M.防护服，一边穿戴一边往来时的路跑去，姜一夏略显急躁地问道： “联系上他了吗？” 陈忻露面色沉重： “还没有，他没有触碰真知水晶。” 李星羡转身挥手撒出一蓬粉末，双手一拉，一道熊熊烈焰组成的火墙瞬间出现，挡住了几只丧尸的去路。 “我没有多少施法材料了，火墙只能维持三分钟！” 黑袍女巫喊道。 陈忻露面色焦急，心里大喊： 快摸啊，快摸水晶啊大混蛋！ …… 黎曼·鲁斯坦克和特洛伊后勤车，就停在丘陵顶端，俯瞰整片废墟，一动不动。 入夜以后，城市废墟里的尸群有些坐不住了，派出了多支小股丧尸，前来试探。 借着夜色的行动被傅青海尽收眼底。 因为这些丧尸的身体在散发热量。 他们是生物。傅青海心想。 他稳坐钓鱼台，甚至有闲心给自己泡一杯雷卡咖啡，顿在仪表台上。 虽然很多人认为这种铆钉密集、履带外露、棱角方正的外型风格，既蠢笨又不科幻，但傅青海个人其实还挺喜欢人类帝国的装甲载具的。 它们没有星战宇宙坦克的高速反重力悬浮，它们没有光环宇宙坦克的科幻分体式履带，但是它们拥有一种最能激发男人原始欲望的暴力美学——多炮塔神教。 战锤40K把多炮塔主义合理化了，人类帝国的所有载具，天上飞的地上跑的，都是多炮塔主义的坚实拥护者，黎曼·鲁斯坦克仅只是帝国卫队的中坚力量，还不算高端力量，就拥有以下这些武器位： 左一个双联重爆弹和右一个双管重喷火，组成的两个侧挂位，装备一门战斗加农炮的主炮塔，一门激光炮作为车体正面副炮，一挺和主炮同轴的风暴爆弹枪，没完，炮塔顶上还可以再加装一挺重型伐木枪。 多炮塔神教+铆钉钢板铁履的冷硬风格。 令傅青海忍不住发出了“给给给”的笑声。 “通通通通通……” 双联重爆弹率先爆发出一米长的枪口焰。 然而很快傅青海就笑不出来了。 第十个丧尸被撕碎的时候。 轮回世界提示了点数奖励。 1点。 傅青海忽然意识到，他亏大了。 他同化一枚重爆弹进来，都需要至少10点至15点同化点数，而十个丧尸才给1点同化点数，那一发重爆弹最起码要打死一百个丧尸，才将将能抹平成本，还没得赚。 难怪这么多轮回者视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如噩梦，这不仅仅是生存困难的问题了，就算花费巨大代价同化一堆生存物资进来，到头来也是纯亏，花大价钱买一次通关而已。 和恐怖电影宇宙一样，纯属渡劫。 “青冥，停火，停火！” 傅青海连忙喊道。 左侧的双联重爆弹熄火了。 散热孔微微发红，一缕白烟从中冒出。 四五支成股袭来的丧尸，最后只剩下了一个缺胳膊少腿的男性丧尸，捂着喷涌着蓝色血液的断口，一瘸一拐地往城市废墟跑去。 就仿佛傅青海故意放了一只回去报信一样。 挑衅意味十足。 傅青海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摇了摇头。 我并无此意啊。 回味了一嘴雷卡咖啡的苦涩怪味，傅青海忽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真知水晶来着，于是伸手将之从地板上拿起来，准备放到仪表盘上，而就在他手指刚刚触碰到水晶球的一瞬间。 脑海之中，轰然炸响。 他“看”到了，陈忻露三女正在某个地下设施里狼狈逃窜，身后是狂暴嘶吼的苍白丧尸追兵。 傅青海：“……” 为什么你们三个总是在逃命。 傅青海沉默无语。 陈忻露没好气地说道： “看什么看，还不快来救我！” 怎么还有点撒娇的意思。 傅青海放下咖啡杯，身体向后倒去，青之壳动力战甲已经敞开怀抱迎接他的到来。 “开门。” 傅青海淡淡说道。 “嗞嗞……” 金红色火花闪烁的维度之门出现在了坦克车厢里。 …… 109号避难所里的轮回者们，被突如其来的丧尸群打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来不及组织有效的防守，就被如潮水般的丧尸淹没了。 那个浑身还裹着布条的怪人也混在其中。 他兴奋地吼叫着，一把扯开了裹在自己脸上和胸膛上的布条，露出了和黑暗寻觅者一模一样的皮肤，苍白略微透明，细小密集的青红色血管隐约可见，将一个重伤垂死的轮回者一巴掌按倒在地，下颌张到一个夸张的角度，贴在他的脸侧大吼道： “你们以为我们是没有智力的猴子？你们以为我们是任人宰割的行尸？” “不！我们是新世界的主宰，我们是黑夜的王者，你们，才是旧时代遗留的渣滓！” 他的唾液喷洒在轮回者的脸上。 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轮回者，艰难地抹了把脸，咳着血喘着气说道： “教你学会说人话的那个轮回者，肯定是个超级大傻逼。” 说完，便倒头死去了。 无数的丧尸从他身边手脚并用奔涌而过。 …… 地下核掩体的最底层。 这里已经是个死胡同。 除了倒塌的水塔和锈蚀的管道，就只剩脏兮兮的遍地黑色污泥，陈忻露三人就是在这降临的。 刺啦作响的火花之门中，接近三米高的盔甲战士，手持链锯剑，缓步踏出。 一窝蜂追到这里来的丧尸们，忽然齐刷刷停住了脚步。 或许越是智力低下的生物，越能感受到“杀气”这种东西。 猩红的护目镜亮起，“嗡”地一声，链锯启动。 傅青海隔着黄色防护服拍了拍姜一夏的挺翘屁股： “陈忻露跟在我后面，姜一夏和李星羡躲进坦克里去。” 姜一夏轻哼一声，带着李星羡钻进了维度之门。 丧尸们在踌躇过后，终于决定猛扑上来。 傅青海踏步上前，扬起链锯剑。 “嗞嗞……唰——” 剑身横扫，一排上半身齐刷刷起飞。 血浆和碎肉霎时间就糊满了青之牙的剑身和傅青海的胸甲。 傅青海向上走去。 陈忻露紧随其后。 …… 最后一个负隅顽抗的轮回者被丧尸们淹没，手里的黑色长杆步枪掉落在地。 那只会说人话的丧尸，那只混入轮回者之中作为内应的聪明个体，那个身体上残留着些许布条的黑暗寻觅者，猛然抬起头来，看到前方战况突变。 拥挤在圆形大厅里的同族太多太多，摩肩接踵，紧紧挨着，遮挡之下根本看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能看到…… 不断有破碎的尸体飞了起来，鲜血像下雨似的泼洒，“嗞嗞嗡嗡”的声音中，黑暗寻觅者成片倒下，鲜血和着碎骨与肉糜，向四面八方溅射。 傅青海，就像插进了血肉土壤里的冲击钻，又像刺进了丧尸汪洋中的飞剪艏。一旦不用惧怕病毒传染，挥剑猛冲，丧尸们就如同被犁起掀飞的泥土，被劈开溅射的海浪。 悍不畏死的苍白丧尸，前仆后继，四面围来。张嘴撕咬，牙齿磕在臂甲上碎了，迎头狠冲，脑袋撞在腿甲上裂了。 傅青海甚至都懒得拔枪，也不需要考虑技巧，青之牙永远锋锐永不磨损的弯钩锯齿，飞旋成看不清楚的模糊剑锋，用来对付丧尸这种无甲单位，沾到就死，碰到就碎。 阿斯塔特牌绞肉机功率全开，很快把所有进入地下核掩体的黑暗寻觅者杀了个干干净净。 他不会累。 “怪人”呆呆愣愣地想到。 傅青海单手扼住丧尸首领脖子，把两米高的特殊丧尸举起，青之牙从他的胸膛里拔出，锯齿停止了转动，齿尖勾出一团蠕动的内脏。 至此，最后一个丧尸死掉了。 傅青海转头看向“怪人”。 看着这个会穿衣服的丧尸。 他跌坐在地，惊恐地连退几步，遍布血管纹路的苍白脸庞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 “我，我我，我不怕你！” “我们是夜魔，我们是黑夜的主宰，我们是新世界的主人，我们才是新人类，你这个怪物，怪物！” “锵——” 傅青海一剑结果了这个逼逼叨叨的丧尸。 夜魔？ 在傅青海心里，只有两个军团，可以称之为“夜魔”。 午夜领主和暗鸦守卫。 你是什么吊东西？ ………… 第四章 大胆猜想，小心求证 傅青海和陈忻露，并肩走在地下核掩体里。 打扫战场。 “所以说，那只夜魔，他不仅学会了人类的语言，他甚至知道轮回者的存在，还能模仿轮回者的口吻，为你们出谋划策提建议？” 傅青海问道。 “是的。” 陈忻露点了点头。 她浑身包裹在黄色防护服里，圆筒型的厚实塑胶遮住了她窈窕的身材曲线，声音也变得闷声闷气的。 “那他应该不是第一次干这笔勾当了，或许是夜魔们早就发现了这里会定时刷新轮回者，于是设下了这么一个陷阱，来获取食物，并转化同类。” 傅青海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忻露表示同意。 傅青海接着说道： “轮回者不是傻子，轮回者的警惕心比谁都强，他们想要设下这个局，一个浑身裹在布条里，不肯以真面目示人的家伙，是没办法取信轮回者的，肯定还有一个同伙配合。” 陈忻露一愣，缓缓说道： “那我知道了。” “谁？” 傅青海问道。 “有一个叫做‘特维斯’的家伙，妄图侵犯我们，被阿夏一拳打死了，外来轮回者们都说他是本地轮回者，知晓这里的地图。” 陈忻露说道。 “哼。”傅青海笑笑： “那就是了，这里确实没什么资源，他能在这里长期生存，说不定就是靠着配合夜魔狩猎轮回者，才能在这个被丧尸主宰的世界活到现在。” “换而言之，他是个‘人奸’。” 轮回者们是真的惨，降临到生化危机电影宇宙，没有直接降临到荒郊野外被丧尸围攻，降临到了地下核掩体内，却没想所谓的“避难所”竟然是个丧尸准备好的陷阱。 在电影《我是传奇》里，夜魔的智商是很高的，威尔·史密斯饰演的男主，利用陷阱捕捉夜魔用来研究，结果很快就被夜魔学会了布置陷阱的方法，反过来对付男主。 傅青海边走边说，他伸手扒开了一具尸体，捡起了一把黑色长杆步枪。 陈忻露说道： “这个人，很狂妄。我们三个看起来就很不好惹，他还敢主动挑衅我们。” 傅青海端详着手里的枪械，缓缓说道： “他确实有挑衅你们的资格。” 傅青海再次俯下身子，将挂在精瘦白人男子身上的两条弹带拽下来，抽出一枚“子弹”捏在指尖反复观察，说道： “幸亏我自学了奥里贝什文，这是一把DLT-19x狙击爆能枪，绿巨人都扛不住它的威力。” 陈忻露闻言眉毛一挑。 这些状似“子弹”的东西，其实都是小型气罐，里面储存着提巴纳气体，狙击爆能枪威力巨大，一次击发就要消耗一小罐爆能气体，开一枪就要重新装填一次气罐。 好东西，傅青海收了。 傅青海和陈忻露两人，在轮回者的尸体里挑挑拣拣，大部分食物和饮水都已经被丧尸的血肉所污染，普通的武器也没有多大的利用价值。 傅青海看向陈忻露： “你说，有个人同化了一辆车过来，是吗？” “是的，就他。” 陈忻露指了指地上的一具尸体。 “带我过去。” …… 两人攀爬竖井的扶梯，来到了地下核掩体外面。 傅青海看到了停在出口旁边的那辆福特猛禽，两人先是在车厢里搜寻了一圈，没有什么特别的发现，除了放在手套箱里的半盒大卫杜夫雪茄。 然后傅青海工造背包上的六条机械臂顺次展开，机械臂一抬就把皮卡车掀翻，等离子切割，机械臂抓取，把福特猛禽136升的大油箱卸了下来。 “消杀，你打算怎么办？” 陈忻露看向傅青海。 他现在宛如地狱里现身的杀神，浑身上下糊满了喷溅状的血浆和碎肉，仅仅直视一眼都要令人窒息。 傅青海背后的一支燃素焊炬自动伸了出来，说道：“用这个。” 说着，焊炬喷口以低功率喷出钷素火焰，在傅青海全身上下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动力甲、链锯剑和战利品上沾染的血肉，纷纷化作焦炭脱落，留下的是光洁一新的陶钢护甲。 夜魔们甚至没法在护甲上留下划痕。 陈忻露戴上悬戒，双手挥舞，说道： “我有一招瓦图姆之风，可以彻底替换周围的空气和尘埃，如果确如轮回者们所说，夜魔的病毒是飞沫气溶胶传播的话，应该没有问题。” 说着，一阵无形的狂风唰地闪过，傅青海的原力感知敏锐地感觉到了，周围的大气压强在一瞬间发生了变化，似乎又什么变化也没有。 瓦图姆之风，《复仇者联盟：无限战争》里，乌木喉和黑矮星刚刚降临地球时，奇异博士用这招隔绝开了行人和战场，防止伤及无辜。 科技+魔法。 二人走完消毒杀菌流程，陈忻露重新拉开维度之门。 傅青海刚刚回到车厢内，就发现姜一夏已经脱掉了厚实的防护服，身穿一件简简单单的卫衣，坐在傅青海的座位上，手里捏着马口铁咖啡杯，正在品尝他喝过一半的雷卡咖啡。 傅青海一枪变回凡人尺寸，脱离盔甲，走了过去，毫不客气地说道： “起开，这是车长的位置。” 姜一夏乖乖地挪开了屁股，嘴里说道： “你这咖啡味道好奇怪，一点都不好喝。” 傅青海坐回驾驶位，眼睛放在潜望镜上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城市废墟里的尸群没有再派出丧尸来试探，嘴里说道： “雷卡咖啡不是咖啡，是用某种树叶研磨制成的，严格来说应该算抹茶。” 确定目前的状况安全无虞，傅青海转过身来，面向三个女人，说道： “来聊聊吧，三位。” 傅青海扭头看向陈忻露： “现在的情况，你预料到了吗？” “你指的是什么情况？” 陈忻露问道。 “生化危机电影宇宙。” 傅青海摊开了手： “却出现了《活死人军团》的丧尸，还出现了《我是传奇》的丧尸，下一个是什么，《僵尸世界大战》吗，还是《惊变28天》？” “这究竟是为什么？” 傅青海认真地问道。 姜一夏插话道： “生化危机电影宇宙的开放时间很长啦，已经有无数拨轮回者造访过这里了，带进来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不奇怪啊。” 傅青海目光锐利，沉声问道： “如你所言，其他轮回世界有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那为什么我们遇到的，偏偏就是病毒和丧尸？” 李星也插话道： “或许是幸存者偏差，因为丧尸往往更能适应这种末日废土的环境，所以剩下来的就都是丧尸了？” 傅青海轻轻摇头，说道： “你只看到了结果，却忽略了起因。所有外来物品都是轮回者们花费点数同化进来的，带武器装备驯兽坐骑都可以理解，他们带病毒和丧尸进来干什么？” 陈忻露目光一凛，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 傅青海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我有一个猜想，但我没有证据。” …… 夜色渐深，丘陵周围静悄悄。 黎曼·鲁斯坦克，就像是趴伏在丘陵顶端的一只钢铁巨兽，高傲地扬着自己的粗大炮管，张牙舞爪地向外支愣着各式武器。 冰冷的金属，亦有一股凶悍的气息。 车厢内部，灯光明亮。 三个女人各自坐在一个操作位上。 “养蛊？” 她们异口同声地重复了一遍。 “没错，就是养蛊。” 傅青海点头说道： “生化危机电影宇宙，虽然不是完美人类的总部所在，但却是他们的发家之地。” “生化实验是很危险的，尤其是科幻电影里的生化实验，病毒传播性强，又容易泄露，实验受体攻击性强，还不好控制。” “既然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已经彻底废了，那干脆就破罐子破摔，把整个地球当做一个巨型实验场地，把其他丧尸电影宇宙里的病毒一股脑地同化进来，让丧尸和B.O.W.自发地吞噬、结合、进化，看看他们之间会产生什么样的生物化学反应。” “物竞天择，自然演化。整个地球就是一个培养皿，就是一个实验室，省去了基因编辑的复杂繁琐流程，让自然环境为他们筛选出最强大的那种病毒。” 傅青海目光灼灼地看向三女： “你们觉得我的这个脑洞怎么样？” 三女面色有些僵硬。 陈忻露脸色凝重： “我倒希望它真的只是一个‘脑洞’。” 姜一夏眉头微蹙： “现在看来，至少逻辑是通的，而且也符合完美人类那帮丧心病狂的疯子的一贯尿性。” 李星羡说道： “现在就只差证据来证明你的猜想了。” 傅青海笑道： “证据说难也难，说简单也简单。” “哦，怎么说呢？” 姜一夏适时地问道。 傅青海解释道： “如你们所说，完美人类的总部在漫威主宇宙，但如果生化危机电影宇宙里的整个地球，都是他们的一个实验室，那完美人类就不可能彻底放弃这里，他们必然要派一部分人员留守，观察记录病毒与丧尸们的变异程度和演化进程，这些人可不能住在像109号避难所这样资源匮乏还不安全的鬼地方，他们肯定有自己的隐秘据点。” “找到这些据点，就可以证明我的猜想。” 傅青海总结道。 傅青海分析得头头是道，姜一夏的眼神里隐约有些崇拜，感觉他说得好有道理，听到这里马上追问道： “那要怎么找呢？” 傅青海一摊手： “我不知道。” …… 聊了这么久，很快到了晚饭时间。 傅青海率先觉得饿了，于是他拿出了一大堆战斗定量口粮包（CPR），这是帝国卫队的标准单兵野战伙食，有点类似于美军的MRE，装着一顿包括维生素补充剂在内的一顿饭定量的盐、净水片、蛋白棒、燕麦面包棒以及少量的医疗用品，可以使用自带的无火加热剂，也可以用坦克发动机的外壳来烤熟。 傅青海要求技术神甫给特洛伊后勤车装上帝国卫队的标准补给，因为帝国卫队能吃的星际战士肯定能吃，但是星际战士能吃的帝国卫队就不一定能吃，比如说添加了陶瓷类化合物的氨基麦片粥或是甘油三酸酯凝胶，凡人吃了轻则中毒重则致死。 必要的营养和能量，CPR都是可以保证的，至于这个味道呢……看陈忻露等人紧皱的眉头和鼓鼓的腮帮就可以知道了。 不过三女经历过的轮回世界多了，倒也不算矫情，三下五除二各自吃完了一包。 然而傅青海还在吃。 他吃的速度还很快，一点也不浪费，面前已经堆起了高高一堆CPR的包装袋。 一开始陈忻露听说傅青海携带了一整车的补给进来，觉得至少食物这块是稳了，结果看到了傅青海的食量以后，她又觉得悬了。 拥有绿巨人血统的姜一夏，已经是社团里有名的大胃王，一个人要吃其他人两三倍的份量，然而跟傅青海一比，姜一夏的那点饭量啥也不是。 正常星际战士的食量，有部描写帝国卫队的小说里提到过，一名黑色圣堂星际战士的饭量，约等于普通士兵的四五倍，然而考虑到那是一次宴会场合，可能该名黑色圣堂还没有放开了吃。 而傅青海并非普通的星际战士，他的身体拥有多重强化，他的食量也是超级加倍，自己预估大概是普通人类的十倍左右。 等三个女人的目光，从惊讶到惊骇到麻木，傅青海终于算是吃饱了，他面不改色地拍了拍手，对陈忻露说道： “开门，我扔垃圾。” 陈忻露挥手划开维度之门，傅青海把一大捧包装袋扔了出去。 饭后，傅青海拿出了三个崭新的帝国卫队制式睡袋，递给三个女人，让她们在坦克内部自己找位置睡觉，而自己则开始盘膝打坐冥想，用以代替睡眠。 不算狭小但也不算宽敞的坦克内部，三个女人穿着衣服钻进睡袋，静静地躺下了，而傅青海也逐渐调整呼吸，缓缓闭上了眼睛。 黑暗无光的车厢里，除了均匀的呼吸声，再没有其他声音。 不算舒适的经历。 陈忻露亮亮的眼睛盯着车顶。 但忽然又觉得，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 她能感知到，他就在自己身边。 …… 一夜无话。 直到，黑暗之中，傅青海忽然睁开了眼睛。 脚掌缓缓踩踏在沙地上的细小声音，在原力的敏锐感知里清晰可闻。 傅青海淡淡开口： “起床，丧尸来了。” ………… 第五章 坦克兵，向前冲！ 漫威主宇宙，纽约。 罗恩·本瑟姆，独自站在时代广场洲际酒店的大堂里。 看着周围人来人往的侍者和客人，心想：张在哪呢？ 张妤柠只告诉了罗恩一个地点，加上是用公共电话亭打的电话，所以罗恩到了以后也不知道该怎么联系她。 忽然，罗恩感觉到耳侧一阵冰凉和阴冷，仿佛一阵令人不寒而栗的阴风吹过，沙哑尖锐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到14楼的1408号套房来。” 是伽椰子的鬼语传讯。 罗恩懂了。 周围的人依旧来来往往，丝毫没有察觉。 罗恩觉得这种方式，倒是安全且隐秘，就是……稍微有点瘆人。 在前台给经理报了房间号和入住人，大堂经理电话与房客确认过之后，罗恩才得以在侍者的带领下进入电梯，很快抵达了张妤柠所说的楼层，罗恩还没走到1408号套房门口，房门就自动打开了。 张妤柠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等待着罗恩的到来。 罗恩刚刚走进套房，房门就自动关上了。 罗恩将一大个手提包放在桌子上，问道： “你不是需要钱吗，为什么我还没过来你就办理入住了。” 张妤柠说自己不想依靠怨灵恶魔的能力搞钱，毕竟是轮回枢纽，众多大神看着呢，所以才让罗恩送钱过来，结果罗恩人还没到张妤柠就开始利用能力搞钱了，这让雀斑男孩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张妤柠平静地说道： “我被人跟踪了。” “哦？是谁？” 罗恩好奇地问道。 好奇谁这么不开眼，敢招惹张妤柠。 张妤柠不屑地哼了一声，心想还能是谁。 她在漫威主宇宙没有结下过任何恩怨，才从罗老头光碟录像带租赁店铺里出来就被人跟踪了，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是谁。 她没有解释，而是认真地对罗恩说道： “我想杀一个人。” “谁？” “一个伽马级的变种人，特异能力应该是控火，社团隶属于醒狮。” 罗恩闻言，苦笑道： “且不说醒狮是什么级别的社团。张，你是知道我的能力的，共生体惧怕火焰和音波。” 这回憎恨难得地没有出来反驳。 所有原初共生体都惧怕火焰和音波，但是二代共生体往往就没有这些缺陷。 “你不如让阿普顿去暗杀，这个他比较擅长。” 罗恩提议道。 张妤柠问道： “阿普顿也来到漫威主宇宙了？” 罗恩点头： “嗯，他和我一起来的，他去寻找离开地球的办法了，我俩都是克里帝国阵营，还是想参与一下剧情线，去大事件‘克里-斯库鲁战争’里试试水。” 张妤柠思索一会儿，缓缓摇头： “不行，阿普顿是塑料做的，他也害怕高温和火焰。” 罗恩双手一摊： “这还不简单，等下一个轮回叫青山来呀，青山什么都不怕，有他搞不定的人吗？” 在罗恩心中，傅青海就是最牛逼的。 听到这句话，张妤柠面色冷若寒霜，盯着罗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这件事情，我不想让他知道，你也不许告诉他，明白了吗？” 张妤柠周身忽然升腾起来的缭绕黑烟，那种骤然迸发的邪恶亵渎和怨念憎恨，把罗恩都吓了一跳，他就是再迟钝此刻也反应过来了，心中大概有了猜想，不禁有些后怕和庆幸。 庆幸张妤柠不知道一件事：在漫威漫画宇宙时，佐菲亚索要傅青海的电话，就是罗恩给的。 罗恩心里暗想：要是张知道了这件事情，还不得杀了我。 罗恩之前不了解张妤柠，但傅青海了解自己的女人，他是知道的，张妤柠偶尔会展露出一点小病娇的气质。 张妤柠可不是什么傻白甜圣母，恰恰相反，或许正是因为对生命的漠视，以及对传统善恶观念的不屑一顾，她才能驾驭操控身体里这些邪恶至极的东西。 到底是邪魔恶灵影响了张妤柠的性格，还是张妤柠的本性就是如此邪恶，谁也不知道。 或者二者皆有。 张妤柠不知道罗恩此刻丰富的内心活动，她只是默默摇晃着手里的高脚杯，凝视着挂上了杯壁的猩红酒液，心里暗想：看来我得自己动手了。 纠缠不清的傻逼。 别影响老娘泡男人。 ………… 生化危机电影宇宙，亚洲东部某处。 皎洁的月光洒在丘陵之上。 硕大无朋的巨型坦克和装甲车，孤零零地耸立在丘陵顶端，周围是密密麻麻黑压压一片的丧尸群，他们蹒跚着，嘶吼着，亦步亦趋，成群结队，蚁附在丘陵山坡上，包围住了两辆串联一起的战车。 按照活死人军团宇宙里的设定，该品种丧尸分为三个阶级： 原初丧尸“始祖”，人类给了个代号叫“宙斯”，是第一个被感染的丧尸，根据他胸前出现的狗牌，推测其身份可能曾经是美军的一员，后来参与实验，结果变成丧尸。 “宙斯”是丧尸国王，经由他感染的次代丧尸叫做“阿尔法”，身手敏捷，力大无穷，还具备不低的智慧，算是丧尸王国的管理阶层，那个怀孕的丧尸王后也属于“阿尔法”。 最低级的丧尸，叫做“蹒跚者”，是由“阿尔法”感染的丧尸，移动速度缓慢，力量也不算大，胜在数量众多，并且在没有战斗的时候可以进入一种类似休眠的状态，节约能量。 同时，和夜魔的病毒一样，活死人军团的丧尸病毒也能感染动物，影片中出现了丧尸马和丧尸虎，分别为“宙斯”的坐骑和宠物。 眼下包围傅青海四人的，就是一群蹒跚者，他们速度迟缓地进行着，一瘸一拐。 傅青海敏锐地观察到了，极个别的丧尸，行动速度并不缓慢，身体完整亦无残缺，他们杀气腾腾的眼神也和周遭的同类明显不一样。 这是混迹在蹒跚者中的阿尔法，或许是丧尸们的小把戏，但是傅青海根本不在乎。 傅青海二话不说，启动引擎，松开离合，切换档位，调整视角，一脚油门，黎曼·鲁斯坦克爆发出了震天响的轰鸣声，钢铁巨兽的履带缓缓转动，以一种缓慢却势不可挡的架势，朝着丧尸群的头顶上碾了过去。 “咔嚓……” 第一只丧尸被宽大的铁履卷入了底盘下面，他的身体和头颅瞬间支离破碎，像是被扔进破壁机里的烂苹果，连肉泥都被压成了履带的形状，白色脑浆从爆开的脑壳里挤出，蓝色污血在压扁的身体外激射，浑身的骨头被碾压出了一种酥脆的“咔嚓”声。 没有智力的蹒跚者依旧在不断涌来，黎曼·鲁斯坦克的速度已经渐渐提起，面前的丧尸们嘶嚎着成片地倒下，他们对于坦克来说，甚至不能称之为一种障碍物，黎曼·鲁斯坦克的行进丝毫没有因丧尸的存在而产生任何凝滞，依然是那副昂首挺胸无所畏惧的模样。 熟悉的震动和轰鸣，顺着车体传导到了傅青海的座位上，也传导到了手里握着的方向盘和档位杆上，傅青海就像驾驶着一台巨型联合收割机的熟练老农，在丧尸组成的麦田里纵横收割，丧尸们就像秋天里的麦子，一簇一簇地成排倒下，坦克犁过的地方，只留下了一条血肉组成的深深车辙。 有敏捷的阿尔法攀爬上了坦克炮塔，正在奋力拍击捶打坚硬的车体装甲，嘴里发出了无能狂怒的吼叫，傅青海甚至都懒得理会，由着他拍，心想能拍掉一片漆都算我输。 “你为什么不使用武器还击？” 姜一夏凑到傅青海旁边，脸侧快贴着傅青海的脸庞，眼睛好奇地看着屏幕，问道。 “浪费弹药。” 傅青海目不转睛地盯着潜望镜，说道。 越来越多的阿尔法，跳跃攀爬上了坦克的车身，乒乒乓乓地捶打装甲外壳，觉得丧尸们多少有点吵闹，又觉得三个女人可能有些无聊，傅青海侧头问道： “想学开坦克吗，姜一夏？” 姜一夏眼前一亮：“好啊。” “坐到炮手的那个位置上，我先教你操作火炮。” 傅青海吩咐道。 姜一夏一脸兴奋地找到炮手位，依言坐下，坐姿端正，脊背挺直。 “你右手边的那个大转盘，看到了没有，那是控制炮塔转向的装置，用力转动它。” 姜一夏伸手握住摇杆，大臂肌肉鼓起，转盘飞速转动，其实并不需要多大力量，有来自电控系统的助力，黎曼·鲁斯坦克的炮塔随之快速转向，战斗加农炮的粗大炮管一记三百六十度的横扫，将站在车身上的阿尔法丧尸们全都扫落下去，有的落入了蹒跚者的丧尸群，有的直接掉进了履带里，被卷成了稀碎肉泥。 “呜呼！” 姜一夏眼睛贴在潜望镜上，看到了这一幕，兴奋地高呼道。 “你左手边的那个小转盘，看到了吗，那是调整炮管仰角的装置，往左边转动它。” 姜一夏另一只手握住摇杆，先是快速逆时针转动，坦克炮管高高抬起接近三十度角，指向了半空中，恰逢此刻一只阿尔法一个跃起扒到了车体的正前方，正手脚并用地准备往上爬，姜一夏不用傅青海吩咐，直接顺时针转动转盘，仰起的炮塔又重重地落下，刚刚爬上车体的阿尔法丧尸顿时遭受当头一棒，比他整个人都粗大的炮管砸在了头顶，“BANG”一声颅开脑裂，掉了下去。 “哈哈！” 姜一夏通过和战斗加农炮同轴的风暴爆弹枪的准星，看到了这一幕，又是大叫出声。 丧尸们撤退了。 很奇怪丧尸也会撤退。 一只站在破碎高楼顶层的丧尸首领，仰天大吼一声，所有还存活着的阿尔法立即掉头，往城市废墟的残垣断壁中跑去。 只有蹒跚者们比较呆愣，反应了一会儿，才知道要转身离去，就这么一迟疑的功夫，又被傅青海碾死了一大群。 傅青海通过潜望镜的视觉补偿拉进画面，看到了那个丧尸首领的存在，当即调整激光炮的射角，结果吼完那一嗓子以后，丧尸首领转身就躲进高楼里不见了。 就在城市废墟的边缘，一座半塌陷半掩埋的楼房前，傅青海踩下刹车，停住了坦克。 车内众人随着惯性向前一晃。 姜一夏等了半天，傅青海也不教她怎么操作战斗加农炮和风暴爆弹枪，急得她一出溜从炮手位上滑了下来，来到傅青海身边双手抱着他的胳膊摇啊摇，饱满挺拔又软又弹的尖峰蹭啊蹭，嘴里说道： “我想要打炮，你教我打炮嘛～” 陈忻露和李星羡：“……” 姜一夏你说的什么虎狼之词！？ 傅青海毫不客气地一甩胳膊： “起开点，炮弹很贵的，不是给你随便打的。” 傅青海调整潜望镜的视角，确定丧尸们全都落荒而逃了，终于才是熄灭发动机。 震颤和噪音消失了。 没有了丧尸集群的嘶吼，没有了拍打装甲的响声，没有了坦克引擎的轰鸣，忽然间就静了下来，三个女人还有点不适应。 一缕金色的阳光，从遥远的地平线升起。 朝阳初升，晨光熹微。 照在城市废墟的轮廓上。 天，亮了。 ………… 第六章 捣蛋鬼傅青海 天亮了。 在付出了巨大的伤亡代价之后，丧尸终于退去，所剩无几的丧尸们缩回了城市废墟的板筑之间。 黎曼·鲁斯坦克停在了废墟边缘。 越野能力的排名，傅青海认为应该是： 机械足＞履带＞轮式。 黎曼·鲁斯坦克只是一款履带载具，既不是机甲也不是泰坦，更不是野驴沙丘爬行者那种四足载具，屁股后面还挂着一辆特洛伊后勤车，就不去复杂立体的城市废墟里瞎钻了，万一陷进塌陷的地下室或者下水道，也没人来帮傅青海脱困。 一阵冷冽的微风刮过。 却卷不起一粒砂石和一簇尘埃。 因为干燥的大地已经被黏糊糊的血浆碎肉覆盖，沙土和血肉粘连在了一起，就在坦克身后拖出一条猩红的尸体地毯。 迎着熹微的晨光，傅青海懒懒地靠在驾驶位上，掏出一支大卫杜夫雪茄，手臂戴上半截战甲，掌心微微亮起白光，电弧脉冲炮将雪茄点燃，傅青海叼在嘴里深深吸了一口，尔后徐徐吐出一团白雾。 男人在封闭车厢内抽烟，三个女人谁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只是耐心地等待他抽了快一半，陈忻露才凑过来问道： “接下来怎么办？” 傅青海又成为了三人的主心骨。 傅青海将还剩一半的雪茄在仪表盘上按熄，珍而重之地收回雪茄保湿盒里，说道： “开门，我出去看看。” 陈忻露知道他说的“开门”是什么意思，不是打开坦克舱门，而是打开维度之门。 黎曼·鲁斯坦克外面，一道旋转着的金红色火星圆圈浮现扩大，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跨了出来，迈步向着城市废墟走去。 …… 如果单论丧尸的战斗力，生化危机系列里随便挑出一款B.O.W.，都比《活死人军团》和《我是传奇》的丧尸要强，要强得多。 注意，不是普通丧尸，是B.O.W.。 仅仅谈论普通丧尸的话，黑暗寻觅者和阿尔法丧尸相比之下还是略胜一筹的。 但是，这两部电影里的丧尸，具备生化危机系列里很多丧尸和B.O.W.都不具备的两大特性——智商较高，且能自主繁衍。 生化危机整个系列里，病毒开发者们最头疼的问题，就是B.O.W.的智力问题，大部分病毒带来强大力量的同时都会侵蚀宿主的大脑，能够保留智力的都是有名有姓的反派角色，是极个别的特殊案例。 B.O.W.里，技术最成熟实用性最高的暴君系列，开发到了T-103型，也就是玩家俗称的“皮衣暴君”，才具备了一定的基础智力，还称不上聪明伶俐，也无法举一反三自主学习。 而《我是传奇》里的夜魔，会驯养丧尸猎犬，学习能力强得过分，几乎和原始人类无异，甚至更聪明一点。《活死人军团》里的丧尸，有组织分工，会骑马御兽，会使用各种自制武器，还会制作饰品打扮自己。 再加上两者都具有自主繁殖能力。 《活死人军团》里明确展现了女性丧尸怀孕的情节，甚至出现了腹中剖出未发育完全的蓝色婴儿的镜头。 《我是传奇》电影里仅展现了丧尸首领对一只女性丧尸的莫名依恋，但是原著小说里明确解释了“我是传奇”几个字的由来：男主角不停地捕杀夜魔，最后成为了夜魔口中止小儿夜啼的那个“传奇”。 也就是说，抛开都是由病毒感染而诞生的初始设定不谈，其实这两种丧尸，严格意义来说，可以算做一个新物种了。 这也就是那个会说人话的夜魔，自称为“新人类”而不是“丧尸”的原因——他们不认为自己是丧尸，反而认为轮回者才是“旧人类”。 如果让这两种丧尸和生化危机系列里那些强大可怕的病毒相结合，补全了生化危机丧尸最大的两个短板——智商和繁殖，会诞生什么样的存在，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甚至于始作俑者完美人类能不能控制这种结果…… 傅青海不知道，反正他的锚定世界又不是生化危机电影宇宙。 生化危机系列里的病毒技术，无疑是先进的，还附带一些关于克隆、霉菌和寄生虫的技术，傅青海从来没小觑过他们。 也许有人会说：暴君作为最成熟的那款B.O.W.，却还会被C4炸药、RPG火箭和30mm机炮打死，暴君简直是个垃圾。 这种论调是很好笑的。 星际战士不穿动力盔甲，同样会被C4炸药、RPG火箭和30mm机炮打死，让星际战士能够抵挡常规武器的，不是那十九道手术改造后的躯体，而是先进强悍的动力盔甲。 而反过来说，暴君的体型、力量、敏捷全都超越了裸甲的星际战士，保护伞公司用一种病毒，就实现了十九道改造手术中至少四道手术的改造效果。 B.O.W.开发之初，不涉及到太空环境和异星战场的作战，星际战士的特殊技能、生存能力和漫长寿命，或许也是强于暴君的三个点，但不是最关键的那个点。 B.O.W.最大的问题，是没有脑子。 星际战士最强的地方，正是有脑子。 正如当初傅青海击败姜一夏时嘲讽的那样—— 血统不是力量。 脑子才是力量。 实话实说，傅青海都不稀得拿自己去和B.O.W.比，这就好像拿人类去和大象比力量，和猎豹比速度，和老鹰比飞行一样，人类是万物之灵长，生物链的顶端，难道凭借的是身体素质吗？是脑子啊，有什么身体强化是比智慧超群更为厉害的？又有什么身体强化可以以牺牲大脑为代价？ 其实纵观生化危机的历代游戏，大部分B.O.W.的战斗力真的不算强，至少在面对人类的现代武器时，表现得很拉胯。 就以大事件“浣熊市的毁灭”为例，大部分普通民众还是感染病毒致死的，只有少部分特种部队是被B.O.W.杀死的，危机过后也没有一个B.O.W.存活下来。 历代的关底BOSS们，被RPG、磁轨炮和轨道激光都消灭过，可见病毒的杀伤力更多来自于无形无状的传染性，而不是丧尸本身的战斗力。 有一套全封闭内循环的动力盔甲，比什么威力巨大的武器都管用。 陈忻露三人组很弱吗，漫威法师+DND法师+绿巨人的组合，放在正常的轮回世界里，控制+输出+肉盾，一点都不弱，只是忌惮丧尸携带的病毒，打起来束手束脚，没有傅青海这么无所顾忌。 话说回来。 傅青海自觉和完美人类这个社团已经结下了梁子。他们绑架过罗恩，自己摧毁过他们的前进基地，他们试图增强纳垢的实力，而自己也上了他们的黑名单……如此种种，不说深仇大恨吧，也是彻底敌对了。 虽然生化危机电影宇宙最终会变成什么鬼样子，都不关傅青海的事，但是本着“敌人要做的事情我就要让他做不成”的基本原则，无论完美人类的最终计划是不是傅青海所猜想的那样，他都决定要破坏完美人类的计划。 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开启了。 完美人类还不知道他们的这锅汤里进了一颗什么样的老鼠屎。 …… 傅青海在城市废墟的残砖瓦砾间行进着。 《活死人军团》的病毒，影片里没有解释具体来源，只是暗示来自于美国军方控制的51区，可能和某种外星生命有关，好处是其传染性没有《我是传奇》的病毒那么强，属于体液传播，被丧尸咬伤之后才会感染。 亲眼目睹才发现，眼前的城市废墟，称之为“城市”或许都有些勉强，大部分建筑物都已经被覆盖在了厚重的沙尘里，露出地面的仅只是很小的一部分，并且还歪歪斜斜。 傅青海站在一列侧翻的焦黑地铁车厢的顶端，环顾四周，打开口鼻处的呼吸阀，轻轻吸了一口外界的空气，干燥中夹杂着一丝辐射微粒的气息，令人熟悉的味道。 核爆炸后的废墟。 傅青海甚至能从建筑物上的放射痕迹，判断出核爆冲击波传来的方向。 他决定扒一扒物资，顺便找一找线索。 “哗啦！” 傅青海一拳捣碎一面砖墙。 “嗬嗬……嗷！” 里面拥挤的蹒跚者们当即醒来。 “唰唰！” 两道刀光闪过，化作几截尸块。 傅青海低头钻进废墟里开始搜索。 大部分家具和设施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很多东西不扒开来看都不知道是什么，凭借着微光视觉，傅青海穿过一个个走廊和通道，在建筑物内仔细地寻找着可用的物品。 主要目标为：未开封的食物和饮水，以及各种燃料。 傅青海抹开电器表面的灰尘，隔着透明玻璃屏幕，看到了里面的樱桃、菠萝和七号的图案。 老虎机？ 结合机器旁边的摇杆，傅青海反应了过来。 这里是个赌场吗？ 傅青海肩膀处的甲片展开，伸出一个探照灯，白色光芒扫过整个黑暗的大厅。 一张张宽大的桌子，或许是玩德州扑克或者二十一点的地方，厚厚的灰尘掩盖不了筹码堆叠的形状，东倒西歪的桌椅板凳，破碎裂开的雕塑画像，能想象到这里曾经是多么的富丽堂皇，也有过一番繁华热闹的景象。 赌场就没什么物资可言了。 傅青海要找的是超市、加油站和百货商店，本着雁过拔毛、贼不走空的原则，傅青海最后还是拿走了一副未开封的桥牌。 结果在离开赌场的时候，意外发现了一个进口酒水超市的招牌，看着卷帘门扭曲的样子，里面的东西或许还有完好。 傅青海单手撕开卷帘门，在令人牙酸的铝合金扭曲声中，联排的货架出现在了眼前，倒塌了一面墙壁，压倒了大部分酒柜和架子，只有部分酒瓶幸存。 傅青海随手拿起一瓶酒，轻轻拂开上面的薄尘，一行英文映入眼帘，傅青海低声念出： “少士博烈性黑啤。” 哟，好酒啊。 没想到在末日废土里还能发现这种级别的精酿啤酒，战锤40K宇宙里都没得喝。 傅青海接着翻找。 “安格雷奇与恶魔的交易，四重过桶烈性大麦啤酒。” “西海岸酿造远果尘埃，果泥啤酒？变质了没有喔。” 傅青海念叨着标签上的名字，把仅存的酒瓶全都扒拉到一处，将近十几瓶精酿啤酒，各种品类风味都有，这个赌场的档次低不了，因为这些啤酒的售价都没有低于100元/瓶的。 另一排酒柜全是高度数的洋酒，人头马、轩尼诗、伏特加和马爹利之类的，傅青海也全部搜走了。 傅青海打开通讯频道，一阵静电流的嘈杂声音传来，傅青海尝试呼叫坦克： “陈忻露，听得到吗？” 临走前他已经教会了三个女人怎么使用车载的通讯器材。 “呲呲…听到，呲，青山……” 这也是一次通讯测试，证明这个距离内有信号，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傅青海脱下手甲，握住了挂在腰间口袋里的水晶球，口中对陈忻露说道： “使用真知水晶，准备开门。” “嗞嗞……” 维度之门在傅青海旁边旋转亮起。 陈忻露探出头来： “发现了什么？” 傅青海抱起地上的酒瓶，逐一递给陈忻露，将所有保存完好的酒水全都送进了坦克内部。 “关门。” 傅青海吩咐道。 维度之门重新关闭。 傅青海又开始了搜寻之旅。 …… 大部分建筑已经倒塌掩埋，傅青海一个人也搜不完整片废墟，几经辗转一无所获之后，傅青海奔着丧尸首领消失的那栋高楼而去。 还没靠近，几只阿尔法丧尸就蹲坐在二楼的窗台上，冲着傅青海龇牙咧嘴，发出了威胁警告性质的嘶吼。 傅青海丝毫不以为意，继续往敞开的大门里走去。 “吼——” 三只丧尸接连扑下，只见一道炫白刀光闪过，丧尸们落地时变成了数段尸体，砸起一地的灰尘，蓝色的血液被裂解力场的电弧蒸腾得嘶嘶作响，傅青海手腕一抖甩落残血，关闭力场将青之刃插回腰间，正准备走进高楼，眼角的余光偶然瞥见，有一个身影从另一边逃出。 嗯？ 傅青海骤然由静转动，一改刚才慵懒散漫的作态，整个人爆发出巨大的速度，磁力鞋蹬地而起，双手摆臂的动作快出了残影，在崎岖不平的废墟之间左蹬右踏，很快就追上了那个身影。 是一个明显女性特征的丧尸。 正在仓皇逃窜。 傅青海一把扣住她的肩膀。 “吼……嘶嘶！” 阿尔法丧尸转过身来冲着傅青海嘶吼，面庞苍白中夹杂着乌青，眼睛血红，瞳孔是个小黑点，手指拼命抓挠傅青海的盔甲。 傅青海单手掐住她的脖颈，把她举起在半空中观察，傅青海注意到她的小腹微微隆起，心里隐隐有了猜想，将她举得更高，任由丧尸四肢蹬动，黑色手甲逐渐握紧。 “呼呼——” 身后有破空声传来。 傅青海头也没回，单拳挥出。 “砰哗啦！” 一块圆桌那么大的水泥板应声而碎。 “吼！放，放了她……” 傅青海缓缓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来者。 你也会说人话？ 这是一个高大的丧尸首领，低垂着头，瞪着眼睛，面目扭曲，浑身乌青，披散着脏兮兮的黑色卷发，强壮的胸膛缓缓起伏着，血红色的眼睛里尽是杀意。 众多行动敏捷的阿尔法丧尸围拢过来，将傅青海逐渐包围。 “你不是我的对手。” 傅青海扫了一圈。 “你们，都不是。” “告诉我，离这里最近的城市废墟在哪里？” 傅青海试图从丧尸首领这里获取一些情报。 然而，丧尸首领依旧还是那句话： “放了她，放了她，吼！” 你只会说这句话吗？ 傅青海皱起了眉头。 忽然，他动了。 傅青海一只手握住女性丧尸的脖子，一只手抽出腰间的动力长刀，众多丧尸只感觉眼前人影一闪，盔甲巨人快得仿佛一阵旋风，当眼睛里再次出现他的身影时，阿尔法丧尸发现视线正在逐渐倾斜偏移，然后“噗通”一声掉在了地上。 一刀，傅青海斩落了一排头颅。 不过令人颇感惊奇的是，那些骨碌碌滚落在地上的头颅，眼珠子竟然还在左右转动，嘴巴张合冲着傅青海亮出獠牙。 女性丧尸还被傅青海握在手里呢。 傅青海指了指脚边的满地脑袋，说道： “人类，方向，懂？” “吼，人类，那边有人类！” 丧尸首领指着西北方向，嘶吼着说道。 傅青海点了点头，将手里的女性丧尸放了下来，她跌跌撞撞地跑回丧尸首领的身边，和他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傅青海转身往坦克所在的位置走去。 就让你们这对苦命鸳鸯再多活一会儿吧。 傅青海心想。 …… 傅青海回到黎曼·鲁斯坦克旁边。 身穿A.I.M.防护服的三女打开舱门走了出来，陈忻露问道： “怎么样，青山，有什么收获吗？” 傅青海摇了摇头，打开扩音器说道： “姜一夏，把那个油箱拿过来。” 女浩克轻松搬起136L的大油箱，递给傅青海，里面装满了美标87号汽油，傅青海接过大油箱，打开位于坦克尾部的装甲板，将汽油“吨吨吨”全部灌了进去。 特洛伊后勤车里还有钷素储备。 但是傅青海不打算给引擎加注钷素。 因为多燃料发动机烧什么都能运转，而双管重喷火却必须要喷钷素才有威力，喷汽油可不行，所以傅青海要把宝贵的钷素储备留给喷火武器。 钷素是人类帝国的提炼化石燃料的总称，不是一种物质而是一类物质，并且都是混合物，经过不同级别的精炼，诞生的品级也不同，被技术神甫祝福过的最高级别叫做“圣钷”，类似不同标号汽油的区别，但是钷素的热值远远高于汽油。 火蜥蜴军团的喷火武器威力更强，或许就和他们精炼钷素的特殊方法有关，当然，十八军团的武器装备人均精工品质也是原因之一。 加注完燃料，众人回到车厢。 傅青海脱离战甲，坐上驾驶位。 坦克再次轰隆隆向前。 傅青海透过潜望镜观察左右路面。 他不知道丧尸首领是否撒谎欺骗。 但是行驶在他指出的道路上，履带碾开覆盖的尘土底下，确实是一条断裂的高速公路。 这又通往何方呢？ ………… 第七章 天打雷劈 如果基于不能让完美人类计划得逞的目的，傅青海应该把来自《我是传奇》和《活死人军团》的丧尸全部杀光，而不是放丧尸首领和他的王妃一条生路。 但是傅青海没有这么做。 一整颗星球的丧尸啊，他怎么杀得光。 但凡放跑了一只丧尸，等于放跑了所有丧尸，这两片城市废墟也不一定就是唯一的丧尸巢穴。要想搅完美人类的局，他得从别的方面入手，一刀一刀来砍显然是不行的，要想彻底消灭一种病毒，不能靠这种笨办法，得整点科技的手段，血清，疫苗，或者……灭绝令。 傅青海默默思索着。 黎曼·鲁斯坦克行驶在断裂成几截的高速公路上，若非一阵大风刮过，将覆盖其上的灰尘掀开，露出了隐约的柏油路面，否则根本看不出这里曾经是一条高速公路。 路基沉降，路面倾斜，有的断层甚至一米多宽，但是傅青海依然选择走这条路，不仅仅是方向的问题，至少路面的硬化程度，比单纯的沙土要强，节约引擎功率。 潜望镜的视野里，高速公路上逐渐出现了零星的车辆残骸，都只剩下了一副焦黑生锈的框架，见此情况，傅青海也就断了搜寻燃料的念想。 无需转向，无需避让，接近四米五高的黎曼·鲁斯坦克，正正地碾了上去，车辆残骸瞬间崩塌压扁，未能让沉重的钢铁巨兽产生一点起伏。 汽车才需要推土铲，坦克都是直接碾。 而车厢里，傅青海正在教导三个女人怎么操作坦克上的各种设备和武器。 本来以黎曼·鲁斯坦克的载员数量，傅青海和青冥两个“人”操作就很勉强，并不能完全发挥这辆装甲战车的全部威力，正好现在可以将陈忻露三人组培训为车组成员。 缩小后的青之壳动力战甲，正在“独自”驾驶坦克前行，傅青海则为三个女人讲解侧挂位武器站的操作： “这是双管重喷火，很简单的近距离喷火武器，射击孔在这里，扳机在这里。” 傅青海对李星羡说道： “你负责这个侧挂位。” “好的。” 李星羡掀开了兜帽，点了点下巴，下面是一张精致如瓷的面容，长得好像漫展上那些精心化妆+重度PS后的唯美COS成片。 傅青海倒是第一次见真人长这样的，美则美矣，就是一米五八的身高实在太小巧了，不是傅青海的菜。 “这是双联重爆弹，射程比重喷火远一点，所以有个简单的瞄具和准星，扳机在这里，弹链箱在这里。” 傅青海对陈忻露说道： “你负责这个侧挂位。” “好的，青山。” 陈忻露点了点头，坐到了属于她的位置。 “姜一夏，我教你怎么装填炮弹。” 傅青海对女浩克说道。 “好嘞！” 姜一夏满口答应。 黎曼·鲁斯坦克没有自动装弹机，200mm口径战斗加农炮的炮弹，还真不是一般女人能搬得动的，换前世地球这都是自行火炮和岸防火炮的口径了。 女浩克以力量著称，傅青海在没有进行四重强化之前，哪怕有动力战甲的电子肌肉纤维束的增幅，依然没有绝妙青春绿巨人的力量大。 姜一夏在不变身的情况下也可以轻松搬动炮弹。 车组成员已经就位，傅青海终于搭建起了一个简陋的临时坦克班，这时他又觉得，装甲战车没有编号是不完整的。 于是傅青海拿出喷漆罐，从炮塔顶端的圆形舱门处探出半截身子，在炮台侧边外壳上潦草地喷涂了几个大字： 小马宝莉号。 “我们的车组成员里，有两个法师。” 傅青海一本正经地解释道： “这是友谊的魔法。” 陈忻露扯了扯嘴角，无言以对。 李星羡单手扶额，说不出话来。 你们这些女人，没有一点幽默细菌。 傅青海转过身去，心里暗想。 曾经那些没有罗恩和阿普顿的日子，只有胡先老头会配合傅青海偶尔的神经质。 我师傅啊，你在哪呢？ 傅青海的目光随着思绪飘走。 算了，人Lv.7级的轮回者，需要你操心吗，操心下你自己吧傅青海，Lv.4级的loser。 晃晃脑袋不再多想，傅青海收拾好心情，对姜一夏吩咐道： “你去坐驾驶位，我要出去看看。” 姜一夏双眼贴在炮手位的潜望镜上，正四处观察不亦乐乎，闻言惊讶道： “可你没教我怎么开车啊？” “握紧方向盘，油门踩到底。” 傅青海与青之壳动力战甲完成合体，打开侧边舱门跳出坦克，拖着装甲车的坦克还在轰隆隆前进，只是速度慢得令人捉急。 多燃料发动机很好，不仅黎曼·鲁斯主战坦克装了，连帝皇毒刃超重型坦克也装了。 但是也有很多坦克，选择开核等离子发生器或者适应性热燃烧反应堆，这二者的维保难度和后勤要求，都远远高于多燃料发动机。 但是它们功率更高，速度更快。 匹配需要快速行进的装甲单位。 多燃料发动机实在是太慢了。 黎曼·鲁斯坦克拖着个特洛伊后勤车，在公路上都只能跑40km/h，越野速度甚至还不到19km/h。 姜一夏接替了驾驶员的岗位，傅青海爬到后面牵引着的装甲车顶，打开顶部舱门，拿出了飞行背包，与工造背包进行替换。 “噗轰——” 硕大的圆形涡扇喷出强劲的气流，炽白色的等离子烈焰洗刷着车顶，傅青海双腿屈膝一瞪，瞬间一飞冲天，直插高空而去。 他受不了坦克缓慢的速度了。 他要先去远处看看，丧尸首领给他指的方向到底对不对，要是这只不开眼的傻逼丧尸敢糊弄他，他马上就让陈忻露开个门回去斩了他的狗头。 傅青海升到三千米的高空，身体平行于地面飞行，刚刚抬眼望去，一面无边无际的尘暴之墙，翻卷滚动而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去！？ 傅青海霎时间瞪大了眼睛。 这是飓风还是台风？ 远方乌云密布，电闪雷鸣，铅灰色的沙尘，如千军万马般奔腾而来，伴随着蜿蜒闪亮的雷暴，和数条龙卷风一样的气旋，地面的砂砾被不断地卷起，旋转着吸向空中，积雨云和沙尘暴搅和在一起，遮挡住了所有的视线，只有闪电的光芒隐隐在沙尘中亮起。 傅青海二话不说直接俯冲下降。 傅青海倒是不怕雷暴和闪电，但是远远那面翻涌的气墙，目测至少都是17级以上的风力，还伴随着沙尘和暴雨，傅青海的飞行背包可遭不住，分分钟要被甩上天。 经历过核战争洗礼的地球，气候环境已经大变样了，不知道还能不能用原来的标准去衡量现在的自然灾害，傅青海从城市废墟的干旱程度判断，一直以为这里是内陆地区，可是眼前出现的超强台风又刷新了他的认知。 傅青海一头扎向地表，就快撞到地面的时候，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收拢机翼，背包熄火双脚落地。 遥远彼端的风暴尚未接近，狂躁的旋风已经先行抵达，天空逐渐昏暗了下来，豆大的雨点不断地砸落在地上，溅起尘土，开始有零星的砂石击打在坦克外壳，刮出“嗑啦”的声音，轰隆隆的闷雷声由远及近。 雨水汇聚成细流从盔甲上淌下，傅青海卸下背包缩小体型，打开舱门钻进坦克里。 一阵湿气和冷风顺着灌了进来，让车内的三女皆是一愣，傅青海脱下战甲，说道： “马上关闭所有电子仪器，瞄准器，车载通讯，鸟卜仪阵列……” 傅青海顿了一下： “风暴要来了。” …… 陈忻露正准备去操作设备，傅青海一把按住她的肩膀： “打开一道足够坦克通过的维度之门，我们离开这里。” 陈忻露点了点头，把眼睛凑向潜望镜，看到了坦克前方的景象，悬戒套在修长白皙的手指上，并指挥舞快速划圈，一道金红色的旋转火圈在坦克前方亮起，越转越大，即将扩大到笼罩整辆战车…… “啪！！！” 天空之中，一道足足有三米宽的炽白闪电，骤然劈下，瞬间在空气中形成一道弯折的纹路，狠狠地击打在黎曼·鲁斯坦克身上。 四散而开的白色霹雳扰乱了正在扩大的维度之门，一阵放电状的白色细纹顺着金属车体传导肆虐，陈忻露逢遭电击，浑身颤抖，伴随着施法被打断的反噬，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噗通”一声跌倒在地。 “小露！” 二女惊呼出声。 傅青海也呆了！ 我他妈…… 坦克被雷劈中，这么小的概率！？ 这是天罚还是渡劫？ 尽管大部分电流都顺着雨水和车体导入了大地，流经车身的那一部分电流还是让车内众人浑身一颤，幸好傅青海提前关闭了电子仪器，没有造成更大的损失和破坏。 傅青海和李星羡连忙扶起陈忻露，让萎靡不振的女人靠在一边，傅青海伸手撑开陈忻露半阖的眼皮，看看她的瞳孔有没有扩散，嘴里问道： “没事吧？” “没，没事……” 陈忻露面白如纸，虚弱地说道。 “呼啦啦——” 至此，风暴彻底吞噬了战车。 “叮叮当当当——” 台风卷起的砂石击打在坦克装甲上，发出了密集的噪音，倾盆大雨顺着观察窗和射击孔哗啦啦地淌下，傅青海凑近潜望镜一看，恰好看到前方一辆汽车残骸被旋风卷起，飞向半空又砸落在地，像一张烂报纸一样滚动着。 “我们不会被风刮飞了吧。” 姜一夏坐在炮手位上，也看到了这一幕，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 那我们就变成飞翔的黎曼·鲁斯了。 傅青海心里暗道，嘴巴上安慰着： “别担心，黎曼·鲁斯坦克全重接近七十吨，后面还挂着一辆三十吨重的特洛伊后勤车，我们没有那么容易被卷走。” 话虽这么说，傅青海心里还是暗暗责怪火星的技术神甫：该死的机油佬没事把坦克造这么高干什么！ 四米五的庞然大物，整片平原的制高点。 傅青海一开始就放弃了让坦克掉头的打算，移动速度太慢了，根本赶不上风暴推移的速度，想用维度之门离开，却又被闪电劈中了…… 真是倒了血霉了。 古代的海盗们都说，船上不能带女人，带了女人运气就会变坏，看来坦克也是一样的道理。 傅青海满怀恶意地揣测着。 一屁股坐上驾驶位，手上动作没停，快速而连续地换挡、加油、稳住方向，坦克在轰隆隆的声音中，再次提速向前进发。 “青山，我们还要往前吗？” 姜一夏惊讶地问道。 傅青海面色沉着冷静，说道： “风暴的移动方向是朝我们后面的，我们不能倒退，只能继续向前，反方向移动可以更快离开风暴的范围。” 傅青海拿起坦克指挥官的大檐帽往头顶上一扣，双手握着方向盘，操控着这辆钢铁巨兽，两条履带不停切换差速转动，在狂乱的风暴内左扭右拐，像是一个踩在钢丝上跳芭蕾舞的彪形大汉，差之毫厘地避开了几股扭动着的龙卷风。 风暴内部的气旋和风向，方向是变幻莫测的，一会儿刮在坦克正面，让坦克的速度为之一滞，一会儿推在坦克背后，让坦克微微往前一窜，好在坦克依旧行驶在高速公路上，始终没有发生整辆被台风掀飞的场面。 潜望镜的视野外，傅青海看到那些被淋得湿漉漉的汽车残骸，锈蚀发黑的金属框架在雨水的泼洒下，残渣碎片随之剥落掉下。 “是酸雨，腐蚀性很强的酸雨。” 傅青海沉声说道。 难怪整片区域都看不到一棵树。 就在这时，正前方忽然形成了一股巨大的龙卷风柱，扭动旋转，直直奔着坦克撞来，避无可避。 “稳住！” 傅青海大喊。 “咯嗡……” 龙卷风与坦克穿身而过，车体结构遭受应力挤压，发出了低沉刺耳的呻吟，在巨大负压的作用下，微微抬起了前端车头，离地将近半米，又重重地落下。 “砰！” 履带砸在地面，溅起一滩泥水。 车厢内的众人跟随着颠起又落下，车体一震，李星羡将陈忻露紧紧搂在怀里，酒瓶和杂物东倒西歪，在地板上滚落一地。 傅青海丝毫不慌，松开离合，切换档位，继续向前，一路推开挡路的土石。 乘风破浪的小马宝莉。 …… 终于，在傅青海的不懈努力下，坦克冲出了风暴的范围。 乌云消散了，狂风也渐渐停歇。 只是稀稀疏疏的雨点还打在坦克外壳上。 雨过天晴，太阳露出来了。 傅青海脚下还踩着油门，手里却轻轻松开了方向盘，如释重负地喘了口气，上面已经被他捏出一个浅浅的印子。 “看，是彩虹！” 脸贴在潜望镜上的姜一夏，忽然喊道。 傅青海调整视角一看，灰蒙蒙的天空之中，果然高高悬挂着一条彩虹。 “小露，没事了，我们出来了。” 李星羡对靠在她怀里的陈忻露说道。 陈忻露胸口起伏，微微喘着气，却不关心什么彩虹不彩虹的，只是定定地盯着傅青海的背影。 “啵！” 傅青海俯身随手抄起地面上滚落的一瓶啤酒，拇指顶开瓶盖，美美地灌了一大口，咕嘟一声咽下，转回头冲着三个女人笑道： “这才有点死亡世界的感觉嘛。” ………… 第八章 村庄 一场狂风和酸雨的洗涤，反而将糊满了坦克和装甲车的丧尸血肉全部清洗干净了。 酸雨自然无法腐蚀装甲外壳，实际上人类帝国的装甲载具，论起厚度不像前世地球的主战坦克那样动辄三四百毫米，还要计算斜面和夹角，黎曼·鲁斯坦克装甲厚度只有150mm，但是里面掺了精金，算是材料科技的成果。 精金虽然和艾德曼合金同为一个单词，但明显是两种物质，在漫威漫画和战锤40K里的表现力完全不一样。 真·艾德曼合金的设定就是一旦定型、永不改变、永不摧毁，傅青海曾经拿皮姆射线手枪对着青之牙链锯剑来了一发，结果链锯剑没有变小，而精金是可以被电浆摧毁的。 虽然同样珍稀宝贵，但是整个人类帝国从战舰龙骨到坦克装甲，从终结者的骨架再到链锯剑的锯齿，里面都有精金的身影。 而在漫威漫画宇宙里，强如奥创大佬，也只配使用次级艾德曼合金打造躯体而已，漫画里的奥创一个人团灭了复仇者联盟。 两辆挂着水渍的装甲战车，缓缓行驶在台风过后的泥泞的大地上，驶出风暴区后，傅青海第一时间检查小马宝莉号的损伤情况。 所有系统，正常运行，完好无损。 不愧是以皮实耐造著称的黎曼·鲁斯坦克。 傅青海尝试收集了一点酸雨，将净水片扔进去后一测PH值还是小于4，至少人类肯定是不能饮用了，傅青海仗着卵石肾脏的排毒功能或许可以喝，但是他又担心里面有残存的病毒，最终还是没有选择饮用酸雨。 傅青海和姜一夏，一个强化版星际战士一个绝妙青春绿巨人，都是抗性很高的血统，或许可以抵挡病毒的感染，但是……傻逼才会去试。 万一就感染上了呢。 生化危机电影宇宙，没有食物，没有饮水，但有病毒丧尸和自然灾害。 倒也能算一个标准的死亡世界了。 不知道其他轮回者是不是还在水深火热中苦苦挣扎，反正傅青海觉得……还行，挺适应的。 借着劫后的喜悦，傅青海“呯呯呯”打开了几瓶啤酒，对三个女人说道： “暂时没有水喝，只能喝酒。” 最贵的啤酒也很难超过两千一瓶，普通的洋酒动辄上千上万，但是这些酒水在傅青海这里的待遇是截然不同的。 傅青海很早就立下了规定：只准喝啤酒，不准喝洋酒。因为这些高度数的洋酒要加注到发动机里作为坦克燃料。 并且，关于喝酒能不能补水止渴这件事，要看酒精度数，超过五十度的烈酒，可以认为是完全不能补充水分了。 傅青海将自己心念已久的少士博烈性黑啤倒在几个杯子里，与车组成员分享。 结果陈忻露浅尝一口就皱起了眉头： “像是酱油，混合着醋。” 李星羡更是直接： “难喝死了。” 确实这种进阶级别的精酿，对于入门小白来说不是很能接受，傅青海耸了耸肩： “不喝给我喝，不懂欣赏。” 深琥珀色的酒液流入口腔，麦芽焦糖、榛子和酒精的香味，前段酸，中段甜，后段苦，风味非常的饱满和复杂。 姜一夏将傅青海手里的啤酒要了过来，丝毫不介意他喝过的地方，对着嘴仰头灌下一大口，舔了舔嘴唇说道： “我觉得还行啊。” 李星羡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心说姜一夏你可得了吧，明明就很难喝，为了讨好男人都开始昧着良心说话了。 陈忻露同样注意到了这个细节，阿夏平时作风大大咧咧，但是间接接吻的事情可做不出来，她轻轻抿了抿嘴唇，没有说话。 虽然深度发酵多重过桶的高级精酿没有受到女士们的欢迎，但是陈忻露和李星羡都对那几罐临近过期的果泥啤酒赞不绝口，果泥啤酒确实是女士们的最爱，青冥驾驶坦克继续前进，车组成员在车厢里把酒畅谈。 傅青海问出了困扰他许久的一个问题： “陈忻露，你怎么变得这么弱了？” 傅青海接着说道： “我印象中在太空废船的时候，你不是指挥着一群轮回者的吗，一个放逐之门把我扔到银河边缘，就算那是多玛姆的力量，你也不至于现在放个维度之门就奄奄一息吧？” 陈忻露盘膝坐在地板上，手里拿着啤酒，苦笑说道： “我对社团成员们发过誓，我不会再使用多玛姆以及其他来自邪恶维度的力量，这是其一，其二便是，我们借助规则的侵染来完成施法，本就非常困难，世界观压制你知道的吧，战锤40K宇宙里至少还有灵能和亚空间，也一直存在魔法和巫术的设定，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可是彻彻底底的科幻宇宙，完全没有魔法的存在。” 陈忻露这么一说傅青海也想起来了，他第一次去招魂宇宙的时候，因为世界观压制被活生生缩小成了一米八七的迷你星际战士。 因为那是个A级的恐怖电影宇宙。 傅青海点了点头，看向李星羡，说道： “那你也是真的弱。” 李星羡脸蛋喝得红红的，闻言眼睛一瞪： “胡说，我哪里弱了？” 傅青海不屑道： “你以为我不懂魔法吗，我只是没有魔法天赋，不代表我不懂行。” “龙与地下城宇宙的魔法体系那么强大那么完善，你偏偏选个什么狗屁塑能系火元素专精？完全是丢了西瓜捡了芝麻。” DND的魔法有多复杂？如果说哈利·波特是魔法生活，WOW是魔法战斗，那么DND的魔法就是前两者的总和，其法术体系涵盖了生产生活和战斗搏杀的方方面面，小到开锁，大到灭世，都有对应法术。 DND的施法者，强就强在手段完善且诡谲多变，只要提前准备好法术位，任何情况总有应对措施。 面对傅青海的嘲笑，李星羡气急了，加之又喝了酒，舌头打结地说道： “你你，你根本不懂，火球术很强的。” 傅青海笑了笑，他拿出一枚缴获的爆能气罐，捏在手里对李星羡说道： “这是一枚装有提巴纳气体的气罐，里面同样是一种高能爆能气体，你就不能依靠它来释放一次火球术吗？为什么就非得用硫磺和蝙蝠粪呢？” “啊啊！” 李星羡气坏了，张牙舞爪地道： “狗屁，这根本不是魔法，施法的规则不是这样的！” 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密婊该死”，什么“魔网”之类的，引得傅青海哄笑起来，车厢内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日本进口的西海岸酿造远果尘埃，入口清甜酒精度低，但是喝多了也是会醉的，尤其这种入口没有酒精感的酒，更容易喝多，远比那些什么“失身酒”容易断片。 李星羡隐约已醉，陈忻露亦是微醺，脸颊飘起了一抹殷红，看起来分外妩媚，但是她还保有理智，并且听懂了傅青海话里的意思。 她开口解释道： “劳斯特是天才，是轮回世界里有名的天才炼金术师，不是每一个轮回者都是劳斯特，来到一个新的轮回世界就能快速学习并利用那里的规则，我和星羡能拥有修行魔法的天赋，就已经超越了其他轮回者太多，不敢奢望还能拥有天才的悟性了。” 冰山御姐的银框眼镜下，眼皮微垂，眼神迷蒙，轻声说道： “有时候，承认自己的平庸，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傅青海点了点头。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 至少很多轮回世界都存在魔法的设定，而原力就只在星球大战宇宙里存在，硬要说他这个原力修行者才更难呢，处处受压制，早都习惯了。 继续喝酒。 …… 坦克拖拽着装甲车，沿着这条残缺的高速公路，继续行驶。 周围是一尘不变的风景，空旷的郊外，覆盖着石灰浆一样的烂泥，零星的车辆残骸和建筑废墟，偶尔出现，天空中没有一只飞鸟。 “她俩喝醉了。” 姜一夏背靠在金属舱壁上，放下手里的酒瓶，懒洋洋地说道。 傅青海扭头看去，李星羡已经彻底倒下，整个人都裹在黑色袍子里，侧身趴倒在地板上，像角落里的一团垃圾。 而陈忻露则靠坐在另一侧，脸庞微微仰起，胸口轻轻起伏着，凌乱的发丝披散在脸侧，发丝间露出挺翘的鼻尖和樱色的薄唇。 从傅青海的角度看去，刚好可以看见女人衬衫的领口下，那一抹白腻与沟壑。 “她美吗？” 姜一夏摇晃着手里的酒瓶，微笑着问道。 “美。” 傅青海点了点头。 “那我呢？” 姜一夏歪头问道。 傅青海转头看向女浩克，对方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 “你也很美。” 傅青海说道。 姜一夏笑了，笑出一口白牙，举起了手里的半罐啤酒： “干杯！” “叮。” 酒瓶碰撞，两人皆是一饮而尽。 姜一夏随手将铝罐捏成一团，就要扔到一边，傅青海连忙制止： “别扔，玻璃瓶和易拉罐都别扔，我有用处。” …… 路途依然是那么漫长，不知道通向何方。 公路两边的大地，越来越潮湿，积水越来越多，甚至渐渐漫过了路面，开始有类似红树林一样的潮间带植物出现。 有生命的痕迹了。 傅青海再次离开坦克，启动飞行背包，飞上三千米的高空，追逐公路的尽头。 一团团稀疏的云雾在傅青海的身边飘过，他扫视四周，寻找人类活动的迹象。 头盔目镜的视觉补偿拉到了最远，傅青海俯瞰远方起伏的山峦和群峰，仔细辨认那些细小的像素点究竟是人工造物还是自然产物。 “经过分析，属于人工造物的可能性在百分之七十以上，主人。” 青冥的一行结论在视网膜投影上亮起。 很好，丧尸首领没有骗人，这条路确实通向人类所在的地方。 傅青海陡然加足马力，向斜下方俯冲而去，拖着长长的白色尾焰，好似一枚人型导弹，须臾之间就抵达了山谷前的平地，关闭等离子喷口，在涡扇的轰鸣声中，缓缓降落。 路边插着一块锈迹斑斑的铁牌。 上面写着：79号避难所。 傅青海抬眼望去，远方竟有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慢慢地前行。 涡扇再次转起，等离子喷口迸出烈焰，傅青海弹射起步一跃而起，瞬间飞过七八百米的距离，接近三米的重甲战士轰然落地，在一个黑瘦女人的身边缓缓站起。 她被突然出现在身边的星际战士吓了一跳，连忙转身看去，脚下跌跌撞撞连退几步。 傅青海没有开口说话，而是直接启动主动透视，女人背后的布兜里是一些癞皮野果，没有武器，然后再切换热成像视图，女人在热成像里的形象是均匀放热的，确是人类。 “你好。” 傅青海这才说出了第一句话。 “你……你好。” 黑瘦女人紧紧攥着手里的布兜，畏缩着身子，抬头看着面前的盔甲巨人。 “请问，前面是一个人类聚居点吗？” 傅青海平静地问道。 “是……是的。” 女人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好的，我知道了。” 傅青海转过身，飞行背包再次喷出剧烈的白焰和气流，重甲战士拔地而起，绝尘而去。 仰头望着天空中的盔甲巨人，听到一阵战斗机滑过的轰鸣声，确认他已经远离这里，变成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小点，女人忽然放松了身体挺直了脊背，一改刚才畏畏缩缩的害怕样子，目光里闪烁着意味难明的色彩。 她干裂的嘴唇轻启： “昆汀……” …… 傅青海这次没有携带真知水晶，一来担心高空高速的飞行把水晶球弄碎了，二来陈忻露短时间内已经无法再次施展维度之门，真知水晶带了也没什么用。 所以他不打算独自探访这个“79号避难所”，而是选择尽快返回小马宝莉号。 离开前他最后扭头看了那片山谷一眼。 看起来……像个村庄？ ………… 第九章 沼泽围杀 虽然飞行背包的速度很快，傅青海这一来一回也花费了将近两个小时。 飞行背包巡航模式下都需要花费两个小时，换作黎曼·鲁斯坦克不知道要开多久。 傅青海有时候都恨不得拴一根铁链在自己身上，自己拖着坦克往前飞。 傅青海俯瞰下方，黎曼·鲁斯坦克还在慢悠悠地前行，身后是深深的车辙。 “呼叫小马宝莉号，任何情况？” “呲…收到，青山，你最好下来看看。” 陈忻露的声音传来。 两个女人看来是酒醒了。 傅青海收拢机翼，俯冲下坠。 …… 陈忻露一指屏幕： “鸟卜仪阵列侦测到了生命迹象。” 傅青海凑近一看。 公路的两边，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绿点。 鸟卜仪当然是可以把植物的生命信号当做背景信息屏蔽掉的，也就是说，屏幕上的这些“小绿点”肯定不是植物。 “什么东西呢？” 傅青海喃喃自语。 原力感知固然精妙绝伦，不依赖声波、光谱、热辐射、电磁波这些物理信号，在任何环境下都能使用，但缺点是范围狭小，顶多一个房间那么大的感知距离，不能真的当作雷达来使用。 “青山，三点钟方向。” 坐在驾驶位的姜一夏提醒道。 傅青海把炮手位的潜望镜拉过来一看。 调整视野缩放，远处出现了一个人的背影，孤零零地坐在积水的沙地里。 黎曼·鲁斯坦克一直沿着破损的高速公路前行，公路两边都是积水深浅不一的滩涂和沼泽，还伴随着东一片西一丛的红树林，泡在几尺深的清澈积水里，沼泽地的形成和那片暴风雨估计有一定的关系。 那个“人”就静静地坐在沼泽之中。 “我去看看。” 傅青海说道。 他没有脱下盔甲，戴上头盔就重新出发，下了车来到路边，一步踏入滩涂，鞋底瞬间沉下去大半，巨大的磁力鞋被周围涌过来的软泥包裹住了。 “法克。” 傅青海暗骂一声，只能启动飞行背包，一个飞跃跨过百米距离，“砰”一声泥水四溅，直接落在了那个人的旁边，他被傅青海溅了一身的泥水，却依然纹丝不动。 尸体？ 傅青海微微眨眼，切换至热成像视图。 可是他体内却有热量，虽然和人类的热量辐射不一致。 傅青海打量着这个人青灰色的侧脸，干瘪的眼珠，脏污的头发，这是一个高大的男人，他身上穿着一套半包围式的黑色外骨骼装甲，不是动力装甲，而是单兵外骨骼，在傅青海看来非常原始的传动轴和液压柱，裸露的电线、绑带和齿轮。 电影《明日边缘》。 傅青海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是这副外骨骼的捆住了男人的身体，才让这具尸体没有倒下，保持着奇怪的跪坐姿势，孤零零地矗立在整片滩涂沼泽之中。 这显然是个轮回者。 尸体手边有一把形似直升机螺旋桨的大刀，或许那就是一片直升机螺旋桨，傅青海伸手去触碰尸体的头部，结果“哗啦”一声。 男人的头颅整个地掉了下去。 里面涌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软体动物，定睛一看，似乎是某种水蛭，扁平短粗的身体，四处蠕动着，掉进水里以后，在沙地上拱了两下，马上钻进泥土里不见了。 这些水蛭掏空了男人的身体，随着充斥体内的水蛭的离开，男人的皮肤迅速塌陷了下去，变成了一张青灰色的皮套，干瘪地挂在单兵外骨骼上。 水蛭没有攻击傅青海。 但是傅青海知道，它们会根据动物体表的温度来决定是否钻入其内，水蛭自然不会对冰冷坚硬的陶钢感兴趣，如果这里站着一个裸露皮肤的人，显然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明白了这一切，傅青海转身准备离去。 就在这时。 “啪！” 傅青海低头一看。 积水的沙地里伸出了一只挂着血肉的嶙峋利爪，一把扣住了傅青海的鞋面。 傅青海提起膝盖。 “哗啦！” 一只浑身烂肉的丧尸就被他从泥沙里拔了出来，爪子还死死地扣住磁力鞋不放。 “嗬……噗！” 丧尸张口欲吼，结果傅青海一脚踩了回去，丧尸的脑壳就直接被踩爆了。 “什么东西。” 傅青海摇了摇头准备往回走。 “砰——” 一声巨响，傅青海整个人瞬间被破土而出的庞然大物顶飞上了天，炸开的泥水如下雨般淅沥沥地淋下，遮蔽住了巨物的身形。 傅青海在半空中扭头看去，迎接他的是一张扩张到了极致的巨大蛇口，一排异化的弯钩獠牙包围着甩动的分叉蛇信，深不见底的漆黑食道，足足可以塞进去一辆小汽车。 “啪！” 蛇口合拢。 丧尸巨蛇仰头向天，用力吞咽。 下一秒，它的喉头鼓起。 “噗——嗞嗞嗞嗞！” 一柄嗞嗞喷着血花的链锯剑尖，从巨蛇的头骨里切开冒出，比坦克小不了多少的巨大头颅无力地歪朝一边，重重砸在滩涂沼泽上，水花溅射。 链锯剑继续切割，将整片坚韧的蛇皮和厚实的肌肉一齐切开，浑身浴血的傅青海掀开鳞皮走了出来。 当然，不是他的血。 【你击杀了T病毒丧尸巨蛇“裂口”】 【开始计算同化点数……76点】 傅青海抬手抹了一把糊满面甲的透明粘液和红黑污血，抬起头一看，此时此刻，整片沼泽地全都“沸腾”起来了！ 泥水四溅之中，无数的红褐色和肉褐色的巨型触手，破土而出，在半空中狂乱地舞动着，长的短的带吸盘的，粗的细的长獠牙的，一时间群尸乱舞，分外骇人。 “青山，青山，你看到了吗？” 通讯频道里传来陈忻露焦急的呼唤。 “看到了。” 傅青海点头说道。 转动的涡扇搅开粘液和鲜血，飞行背包的尾流吹开了大片的水波，傅青海飞跃而起，往坦克所在的高速公路飞去。 “哗啦！” 一只环状肉节的巨型蠕虫从沼泽里悍然钻出，四条十字型的尖锐附肢张开，露出了细密的小齿，宛如搅动的磨砂涡轮。 早有准备的傅青海拖着链锯剑切过，青之牙猛然撩起，巨型蠕虫的附肢瞬间折断，圆筒型的巨口也被毫无阻碍地劈开。 但是傅青海没有收到点数奖励的提示。 说明它还没死。 尽管点数奖励比普通丧尸要可观得多，傅青海仍然不想在沼泽地里与这些丧尸怪物纠缠，他们拥有和巨大体型相匹配的巨大力量，被拖进沼泽泥淖的深处可就不好玩了。 “唰唰唰！” 又是无数条粗壮触手从沼泽里弹射而出，瞬间将傅青海捆了个结结实实，连他握着链锯剑的右手都被缠住了，傅青海心念一动，飞行背包陡然开启加力模式，炽白色的烈焰轰然喷出，被等离子尾流烧灼到的触手骤然缩回，傅青海硬生生扯断了挂在身上的所有触手，飞向了高空之中。 “青山，请求开火准许！” 姜一夏说道。 她们还记得傅青海的开火禁令。 “等我进来。” 傅青海轰然落地，铁鞋踩上了坚实的路基地面，动力战甲瞬间如莲花绽放般打开，只穿着一件背心的傅青海从里面走出，拉开坦克的侧面舱门走了进去。 关上舱门前，傅青海吩咐道： “青冥，代替我在外面战斗。” “没有问题，主人。” 这就是傅青海安排的计划。 他不放心三个女人独自驾驶坦克，毕竟只是赶鸭子上架的临时车组，区区三人也无法完全发挥坦克的威力，傅青海需要亲自担任车长坐镇指挥。 但是青之壳动力战甲的杀伤力极强，傅青海也不能把它放在车厢里干看着，毕竟这些丧尸怪兽提供的同化点数还是颇有吸引力的，于是他安排青冥操控战甲在外杀戮。 由人工智能操控的动力战甲，没有傅青海亲自穿戴时那么灵活敏捷，会稍显僵硬迟钝，但对手也只是一群没有脑子的病毒感染体，也不懂得什么招式技巧，傅青海相信青冥能应付得过来。 姜一夏已经自觉在炮手位上就位，傅青海一屁股坐上了驾驶位，沉声说道： “车组成员，各就各位。” “沿着道路，杀出重围！” …… 坦克引擎剧烈抖动，尾部的排气柱喷出大团黑色烟雾，发出启动良好的哼哼声。 海量的丧尸怪物已经从公路两边包围了过来，傅青海眼睛紧紧贴着潜望镜，口中缓缓说道： “控制好你们的扳机，姑娘们。” “再放近一点，密度还不够。” “咔擦。” 已经有爬到公路上挡道的丧尸，被履带碾碎了。 陈忻露透过射击孔向外看去，一头七八米长的黑色巨蝎已经爬到了坦克一侧，尖锐的尾巴已经高高扬起，旁边是奇形怪状的各种半人型丧尸，背上都长满了畸形的附肢。 另一边，好几条触须摆动的巨型水蛭已经爬上了侧挂位武器站，黏糊糊的黑色肌肉紧贴在射击孔上蠕动滑行，肌肉里忽然翻出一只白色的眼睛，和李星羡定定地对视。 “开火！” 傅青海大喊。 “轰——” 李星羡第一时间扣动了扳机。 双管重喷火射出了红黄交织的大团烈焰。 “吱——” 几头巨型水蛭发出了尖锐地嘶鸣，浑身颤抖瑟缩着从车体上掉了下去，然而精炼过的钷素好似附骨之蛆，紧紧贴在丧尸水蛭的身上，不断地灼烧着蔓延着，李星羡转动枪口，对着一拥而来的丧尸怪物们喷射烈焰，五六米长的火焰之柱横扫大片尸怪，点燃了他们身上的血肉。 “通通通通通！” 双管重爆弹发出了沉闷的怒吼，变异出了厚厚甲壳的巨型蝎子瞬间被打得支离破碎血肉炸飞，那些能免疫普通枪械射击的厚实甲壳，在重爆弹面前和塑料纸壳没有任何区别，重爆弹在穿透了巨蝎之后还能把后面的触手打断，无形的弹幕瞬间就清空出了一大片扇形区域。 “切换成点射模式，陈忻露。” 傅青海命令道。 海量的丧尸怪物挤到了坦克的正前方，试图延缓这头钢铁巨兽前进的步伐，尽管收效甚微，但是绵绵不断堆叠起来的尸体还是让履带的转动稍显迟缓，车体开始上下起伏，碾压着挡路的巨型蠕虫和畸变群尸，在速度进一步减慢之时，傅青海终于握住了激光炮的握把。 扣动扳机。 “Biu——” 赤红的光柱激射而出，瞬间将前方挡路的蠕虫和触手们清理一空，肮脏的血肉在激光的烧灼下焦黑碳化，蚀穿了一个个大洞。 姜一夏手臂上的肌肉鼓起，不断转动大小转盘，操控着炮塔左右旋转，左手握着同轴风暴爆弹枪的握把，对车体两侧和正前方无法覆盖到的火力死角进行补充射击。 重爆弹是1.0口径的，风暴爆弹和普通爆弹一样是.75口径，区别只在于风暴爆弹是双管并联的爆弹枪。 黎曼·鲁斯坦克，火力全开！ 而由青冥操控的青之壳动力战甲，已经切换了工造背包，独自站立在特洛伊后勤车平坦的车顶上，两条机械触手抓住车身，将它牢牢固定，双手握着链锯剑挥舞砍杀。 燃素焊炬、伺服机械臂和等离子切割机都化作了恐怖的武器，把四面八方扑上来的丧尸怪物烧成火炬、夹成肉馅、切成碎片。 三个女人是第一次见识到如此激烈的战争场面，病毒驱使的丧尸怪物们，悍不畏死前仆后继，接二连三地撞在黎曼·鲁斯坦克构筑的火力网面前，哪怕撞得粉身碎骨也无所畏惧，三女一时间都有些杀红了眼。 而稳坐驾驶位的傅青海依然气定神闲。 甚至有空给自己点了一支雪茄。 深吸一口，吐出白雾，冲淡了车内混浊的空气和紧张的气氛。 直到，远远看到一只巨大如小山般的巨型鳄龟，爬上了高速公路，挡在了坦克的面前。 十几米长的身躯，高高隆起的龟背比坦克还高出几米，它正对着远处驶来的坦克，张开血盆大口，放声嘶鸣： “哞吼——” “姜一夏，装填主炮弹药，穿甲弹。” “收到，车长同志。” 姜一夏喊道，立即从炮手位滑下，来到弹药舱，一把扛起巨大的软金属被帽穿甲弹，麻利地塞进炮膛，闭合锁扣关闭炮门，姜一夏又坐回炮手位，眼睛盯住不远处的巨型鳄龟，飞速转动转盘调整射击角度。 如此巨大的目标无需精确瞄准，同时兼任炮手和装填手的姜一夏，将准星锁定了鳄龟的脑袋，果断而迅速地踏动击发踏板，炮闩猛地后坐，炮弹裹挟着高温破膛而出。 “BOOM——” 主炮的轰鸣将死神送达，鳄龟狰狞的大头瞬间消失，连同背后壮如小山的硕大身躯被一齐击穿，熔融的金属流射将目标内部的骨骼和血肉齐齐蒸发，形成了一个肉眼可见的巨大空洞。 巨型鳄龟倒下了。 沉重的身躯震起了大片烟尘。 甚至压死了十几只丧尸。 “炮手，漂亮的击杀！” 傅青海赞道。 ………… 第十章 摆烂水剧情 在生化危机末日世界，有没有一辆坦克，区别真的很大。 这是一辆卡车或者一辆随便什么车都无法替代的，那种坚硬钢铁包围的安全感，那种身处堡垒内部的充实感，完全不一样。 更何况这是一辆浑身长满了武器的黎曼·鲁斯坦克。 病毒开启了进化的大门。 让稳定的基因序列变得支离破碎。 让基因突变变得轻而易举唾手可得。 历代《生化危机》系列游戏里出现过的丧尸和怪物，此刻似乎全都汇聚在了这片沼泽。 在病毒和辐射的双重作用下，它们的体型远比傅青海在游戏里见过的更加离谱，它们的造型也更加地突破了人类的想象力，随着越来越多的怪物突破了火力网的封锁，狠狠撞击在坦克的身上，车身开始摇晃，结构发出呻吟。 “别慌，撑得住。” 傅青海叼着雪茄说道。 身为铸造大师，他清楚地知道这辆坦克的极限在哪里，只要丧尸怪物们还没有进化到能喷出电浆束或者粒子束，他们就不用特别担心。 坦克顶着丧尸怪物们的围攻，已经驶出了六十多公里，茫茫无尽的沼泽大地，似乎没有尽头，短短的两个小时之内，车组成员已经击退了八九波进攻。 太阳高高挂起，滩涂沼泽的水温直线上升，不知道是因为阳光的照射，还是因为怪物的血浆。 坦克依旧在坚定不移地前行。 牙齿在外壳上啃咬，附肢在履带上剐蹭，这些声音汇聚成一股令人心烦意乱的噪音，在每个车组成员的耳朵里回响。 伴随着坦克发动机的高强度运转，还有主副武器射击时产生的高温，整个车厢已经闷热不堪，傅青海关闭了通风系统，防止携带病毒的血肉碎屑进入车内，黎曼·鲁斯坦克简陋的空气净化器和内循环装置，完全无法将车内的空气变得清新怡人。 人类帝国的很多政委和审判官，都不愿意搭乘黎曼·鲁斯坦克。 皮实耐造，易于维护，从另一个角度来说，等同于设计上的简单粗暴，意味着几乎没有关注过乘员体验。 曾经有人形容黎曼·鲁斯坦克内部的味道：像是七八个满身臭汗的大汉挤在铁罐头里发酵了三天三夜。 并不夸张，满编的坦克车组就是七人。 幸好傅青海的车组成员是三个活色生香的大小美人，而不是六个长时间没洗澡的卫军士兵。 炮塔内部拥挤且昏暗，唯有顶部装甲上的一盏电灯提供有限的照明，呼吸着污浊而潮湿的空气，可移动空间不足数英寸，汗液很快便爬满了姜一夏的额头和脸颊。 “啊，热死我了！” 姜一夏烦躁地喊了一声，直接将卫衣脱了下来扔到一边，露出了只穿着运动Bra的上半身，湿透了的布料紧贴于肌肤之上，健美性感的身材展露无遗，她继续用力摇动旋转炮塔的转盘，丝毫没有顾及傅青海的存在。 傅青海也觉得很热，不过阿斯塔特的体质让他对温度的耐受超越常人，他只穿着一件宽松的背心，同样被汗水浸透了，汗腺改进器官可以显著降低体表温度，他还没到需要赤裸上身的程度。 陈忻露同样燥热难当，卷曲的发丝被汗水贴在脸侧，她看到姜一夏古铜色的漂亮腰肢，扭头看了傅青海的背影一眼，犹豫了一下，趁着丧尸被击退的片刻，也解开了衬衫的纽扣，脱下了早就被汗水浸润的衣服，里面是一件白色的抹胸，然后重新握住重爆弹的扳机。 傅青海的双眼紧贴着潜望镜，心无旁骛地注视着前方的路况，一只手操作方向盘，一只手还要控制激光炮。 忽然，他的鼻子动了动。 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 机油和钷素的味道里，混进去了淡淡的幽香。 不用回头，原力感知就将车厢里的情景尽收眼底——姜一夏和陈忻露都只穿着内衣，浑身汗津津的，好一副火辣撩人的景象。 汗液是没有味道的，有味道的是汗液里的细菌产物。 虽然傅青海不懂原理，但事实就是： 女人就是香的。 不知道究竟是她们分泌的信息素让男人的大脑“误以为”她们是香的，还是因为护肤品和化妆品腌入味了，导致散发出阵阵体香。 总之还挺好闻。 傅青海吐掉雪茄烟蒂，开口道： “前方急转弯，各成员抓紧。” 弯道快，才是真的快。 傅青海过弯从来不减速。 开坦克也一样。 重爆弹咆哮着喷吐火舌，长短点射犹如金属长鞭狠狠抽击在大群怪物的身上，将它们连同周围的丧尸一起轰成碎片。 陈忻露是个聪明的女人，悟性很高，在傅青海的指导下，很快就学会了切换不同的射击模式，每一发重爆弹都赚回了应有的同化点数。 李星羡烧丧尸烧上了瘾，沉浸在燃烧的快乐中无法自拔，精致绝美的小脸此刻分外狰狞，她咧开嘴巴无声地笑着，手指按住扳机不放。 汹涌明亮的钷素火焰在尸群里蔓延，将它们身上残余的脂肪点燃，火焰把一切污秽的血肉净化，蛋白质在高温下变性直至碳化，焦糊味道在沼泽地里飘荡。 “李星羡，李星羡，李……啪！” 傅青海一巴掌按在她的头顶： “我说，停火！” “啊……” 李星羡惊叫一声，回过神来，这才撅着嘴巴满脸不乐意地松开了握把和扳机。 “各成员，汇报弹药储备情况。” 傅青海转回身说道。 他们再次击退了一波丧尸的围攻。 迎来了短暂的休息间隔。 “咔咔。” 空仓挂机的声音响起，姜一夏道： “我的打完了。” 陈忻露低头检查了弹药箱，说道： “重爆弹，还剩下……96发。” 李星羡仔细观察燃料箱的刻度表，说道： “嗯，钷素储备还有……24升。” “让你省着点用！” 傅青海瞪了李星羡一眼。 后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陈忻露目光中略带一丝忧虑： “尸潮没个结束的迹象，如果弹药全都用完了怎么办？” 傅青海道： “装甲车里还有一些储备，如果弹药和燃料全部耗尽了，依然没有杀光丧尸，那我们就弃车离开。” “啊？” 听到他说“弃车离开”，三个女人皆是一愣，她们已经习惯待在坦克里了，坚固的精金装甲为众人隔开了两个世界。 傅青海起身拍了拍姜一夏的肩膀： “你来开车。” 姜一夏闻言，从炮手位上滑下，面对面紧贴着傅青海的身体错身而过，狭窄的过道，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两人滑腻的皮肤紧紧地贴在一起，姜一夏显得大大方方毫不在意，傅青海却用胸膛感受了一把女人的饱满和弹性。 姜一夏坐上驾驶位，傅青海来到车体后部，将油箱阀门打开，把洋酒一瓶接一瓶“咕嘟咕嘟”地倒了进去，嘴里说道： “留一辆空壳坦克有什么用，我没有选择同化那些昂贵的超重型坦克，就是考虑到了有这么一天，只不过这一天或许会来得比我预计的更早一点。” 陈忻露伸手提了提胸口的白色抹胸，抬头看着傅青海，说道： “我休息够了，我可以再次释放维度之门，没有问题的。” 傅青海笑着说道： “我是说万不得已的情况，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呢。从好的方面来讲，至少这片沼泽让我们赚够了同化点数，不是吗？” 傅青海走回自己的驾驶位，说道： “用别人的装备，赚自己的点数，这种感觉很爽吧？” 李星羡扭头看着他走过，轻哼一声，道： “你也有的呀，我们又不是不知道击杀的计算规则。” 李星羡一说完才发现，陈忻露和姜一夏竟然都把外衣脱了仅穿着内衣，李星羡也早就热得不行了，看见队友都这么做了，犹豫了半晌，还是把黑色袍子脱掉，露出了黑色小背心和雪白娇嫩的肌肤。 出乎傅青海的预料，他本以为李星羡个子矮小，身材肯定也跟个初中女生似的，却没想到她的身材还不错，凹凸有致完全是成年女性的身材，腿长的比例还特别好，不像是个小矮墩。 陈忻露和他说过：别看人长得小，李星羡其实是社团里年纪最大的， 傅青海摇了摇头，没有过于纠结点数和身材的问题，他对李星羡没兴趣，他一个人也驾驶不了这台钢铁巨兽，傅青海让陈忻露在坦克和装甲车之间开启了维度之门，返回后勤车里拿了一大堆弹药和燃料过来补充。 搞定这一切，小马宝莉号重新上路。 “来了。” 陈忻露透过射击孔，看到了沼泽地里蠕动起伏的不明生物，它们正在向坦克这边汇聚过来。 “检查武器的情况，有没有枪机卡壳、枪膛过热或者枪口淤塞。” 傅青海坐回自己的驾驶位，深吸一口气，沉声下令道。 说完，他下意识伸手想要去摸放在格子里的雪茄，一双手臂却从背后伸到了他的面前，环着他的脖子，把雪茄递到了他的嘴里，然后打开火机为他点燃。 傅青海不用回头都知道是姜一夏。 她胸脯的肌肤就抵在他的背上。 姜一夏为傅青海点好了雪茄，什么也没说，就自己坐回了炮手位，就好像做了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傅青海嘴里叼着雪茄，有些沉默。 他不是傻子。 他知道姜一夏对自己有意思。 很明显了不是吗？ 但是她一直没有开口，傅青海也不好直接拒绝。 傅青海老渣男了。 不娶还爱撩，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这一套，他玩得比谁都溜。 兽性本能也在时刻驱使着他。 但是傅青海不想再节外生枝了。 因为他明显感觉到，张妤柠是动了真感情的，不是两人最开始那种对个眼神滚个床单的状态了——傅青海自认为两人最初就是因为欲望而结合在一起的。 更何况张妤柠偶尔展现出来的病娇气质，似乎好自己这一口的女人，精神都有点不太正常，傅青海很担心张妤柠会走向极端。 他不想伤害她。 这个“她”，即是张妤柠，也是姜一夏。 陈忻露把这一幕尽收眼底。 她转头看着傅青海沉默的背影。 也没有说话。 最终，傅青海吐出烟雾，缓缓说道： “我们出发。” …… 漫威主宇宙，地球，纽约。 一男一女一玩偶，趴在一栋高楼顶部。 张妤柠收回了望远镜，皱着眉头自语道： “居然就窝在酒店不出来了。” 阿普顿和罗恩配合张妤柠一起，把跟踪她的轮回者悄无声息地做掉了，难的不是杀人，是不能惊动漫威主宇宙的各方大佬。 三人彼此了解熟悉，下手倒也干脆利落。 但令张妤柠没有想到的是，冉嘉年这家伙非常光棍，自己手下不明不白地死了，他不管也不问，依然躲在豪华酒店里玩女人。 张妤柠从望远镜里看到，一个网红蛇精脸的女人，就衣衫不整地坐在窗子边，举着手机正在搔首弄姿地自拍呢，丝毫没有察觉到来自远处的窥探。 “张，他到底是什么能力。” 阿普顿开口问道。 鬼娃的小手扶着围栏，楼顶的大风把他的黄色头发吹得四处乱飞。 给老大的女人出气，阿普顿义不容辞，比轮回任务的优先级还高。 张妤柠认真地回想了一下： “玩火的，如果是变种人兄弟会里的那个火人的话，我印象中火人只能控制火焰，不能凭空制造火焰，需要随身带个打火机，而他那天一个响指就打出了火焰，显然不是火人的能力。” “会不会是神奇四侠的霹雳火？” 罗恩当即插话道。 张妤柠摇了摇头： “神奇四侠是因为宇宙射线而变异的，他们不是变种人，体内没有X基因。” 阿普顿缓缓说道： “凭空制造火焰，又得是变种人，那么就只剩下一个选项了……” 阿普顿和张妤柠对视一眼，异口同声： “太阳黑子。” “啧，还真有点棘手。” 阿普顿咂着嘴说道： “如果他能变身成为纯能量状态，真·艾德曼合金也砍不死他。” 毕竟艾德曼合金只是纯硬，没有任何魔法和能量的属性。 阿普顿扭头看向张妤柠，问道： “张，你这次来到漫威主宇宙，就是专门为了弄死这个人吗？” “当然不是。” 张妤柠一口否决。 阿普顿这么一说，她也想起了林老头托人送到自己住处的那几个物品。 一根钢针。 一支圆珠笔。 一件烧焦了的红绿条纹毛衣。 那次跟踪事件之后，冉嘉年倒也没再派人来纠缠张妤柠了。 张妤柠不爽地吐出一口气，暗想： 臭傻逼先让你苟活几日，等老娘的计划达成了再回过头来收拾你。 ………… 第十一章 蒸馏和干馏 一辆黎曼·鲁斯坦克行驶在残破的高速公路上，履带碾压在碎石上嘎吱作响。 车头的装甲轻微变形，所有的枪炮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车身和炮塔上不是刻印就是凹痕，炮塔舱盖上的伐木枪也耷拉着。 这是一辆伤痕累累的坦克。 “哧——” 刹车声响起，坦克停住了。 身后拖拽的装甲车随着惯性向前顶了一下，车钩推挤发出撞响。 侧边舱门打开，星际战士和三个防护服小黄人陆续走出。 傅青海低头看了陈忻露一眼。 隔着防护服的透明面罩，陈忻露的脸色不太好看，汗渍干涸后形成的盐粒沾在脸上，几缕凌乱的黑发紧贴在鬓角，嘴唇也有些开裂。 “脱水了？” 傅青海问道。 陈忻露点了点头： “或许有点。” 如果此时此刻能选择结束这个名叫“生存”的轮回任务，那么傅青海会毫不犹豫地同意，因为他们已经赚够了同化点数，至少值回了同化坦克和装甲车的票价。 除了主炮的炮弹只用了一发，重爆弹和普通爆弹都已告罄，钷素储备也所剩无几。 结果就是被坦克的震动和噪音吸引过来的丧尸怪物，全都化作了沼泽地里的养分。 傅青海蹲在路旁的一汪积水旁边，伸手捞起一捧清水，水流顺着手甲的缝隙淌下，在阳光下反射出闪耀的光泽。 事实证明，帝国卫队CPR里配发的净水片，对饱受污染的水体毫无作用，不仅调节不了酸碱值，能不能净化里面残留的各种病毒也是个问题。 小马宝莉号全体车组现在陷入了另一个难题：没有水喝。 傅青海转头对姜一夏说道： “把空酒瓶和易拉罐都拿过来。” 既然净水片没用，傅青海就只能采用另一个古老的办法了。 姜一夏抱来一堆瓶瓶罐罐，傅青海背后伸开灵敏的机械臂，稍作切割加工拼接，一整套利用透明塑料和透明玻璃制作的简易阳光蒸馏装置，就形成了。 分馏的冷凝管是用废弃弹壳加工的，凝结出来的蒸馏水可能会有一股子铁渣和发射药的味道，但总比直接喝病毒水好。 傅青海将瓶子里灌满了积水，起身对三个女人说道： “回车厢里的荫凉处待着吧。” 说完，傅青海迈步走向沼泽地里的红树林，寻找一些枝干比较粗壮的滩涂植物，这些适应了酸雨沼泽的植物，叶子看起来油光水滑，树干扭曲而粗大。 即便不考虑变异，已知有多种病毒都是可以感染植物的，始祖病毒、T-维罗妮卡病毒和衔尾蛇病毒，傅青海当然不是要啃树叶吃，他拔出青之牙链锯剑，很快砍伐了一大堆木材，搬回了坦克旁边。 傅青海将一个装过钷素的废弃油桶倒扣在地面上，里面塞满了新鲜的木材芯，焊枪密封油桶，只留下冷凝管的开口，一根冷凝管埋设在地下，他让李星羡用仅剩的施法材料释放一次火墙术，随着火焰持续闷烤油桶，冷凝管里逐渐滴出了焦油（重质油）和树脂（轻质油）。 以及一大堆残留的木炭。 沼泽地里没有干柴，所以需要火墙术作为第一轮的燃烧火源，之后就可以使用木炭作为燃料，如此反复操作，很快，傅青海就得到了满满一大桶清浊混合的木制油。 坦克前用防水毡布搭起了一个简易的遮阳棚，三个女人躲在棚子下面，小口小口喝着蒸馏水，看着傅青海一通忙活就得到了大桶燃料，都有些惊了。 如果说“蒸馏”尚在她们理解的范畴之内，“干馏”距离大部分人的生活就有些遥远了。 “一个简单的干馏工艺，初中化学。” 傅青海将满满一大桶木制油倒进了坦克油箱里，嘴里说道。 多燃料发动机说是什么都能烧，但也要考虑一个热值的问题，也就是燃料质量的问题，丧尸的尸体，当然也是可以烧的。 但是蛋白质的热值并不高，一克蛋白质的热值只有二十焦耳，而一克酒精的热值就有三十千焦，正常动物体内只有脂肪值得烧一烧，但不可能真的往发动机里塞尸体，尸体燃烧产生的热量，还赶不上运载尸体耗费的动力，那些不可燃的残留物，比如骨灰，也会阻塞发动机的运转。 注意，水是没有热值的。 黎曼·鲁斯坦克还没有到撒泡尿都能跑的程度。 真正撒泡尿都能跑的，是光环宇宙里UNSC的疣猪运兵车。 疣猪系列载具也并非直接烧水，核心技术——格拉夫/豪普特曼太阳能/盐水发动机，其原理是利用太阳能和催化剂将水分解成氢气和氧气，然后发动机再燃烧氢气，根本的能量来源是太阳，也就是说，如果在一颗没有恒星的星球上，疣猪运兵车也做不到撒泡尿就能跑。 “虽然我不知道魔法的解决方案是什么，但我知道科学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傅青海拍了拍手： “上车。” 李星羡扯了扯嘴角： “呵，看把他装得，最开始还不是要靠我的火墙术，你说是吧，阿夏。” 李星羡说完，期待来自队友的附和，结果回过头一看，姜一夏的眼睛亮亮的，似乎对傅青海的话语颇为认同。 李星羡心想：得，当我没说。 …… 终于，坦克拖着装甲车，嘎吱嘎吱地来到了山谷的门口。 “你为什么不直接来这个79号避难所里获取补给？” 姜一夏扭头问道。 “因为我有一些不好的预感，关于这里。” 傅青海看着路边那块锈迹斑斑的铁牌，目光严肃，沉声说道。 来自原力预警的感觉，总是时灵时不灵的，傅青海也不好解释。 “你们呆在车里，我去一探究竟。” 傅青海说完走出车门，检查了一番身上的装备，迈步向山谷里走去。 身后，飞行背包拖着尾焰“咻”一声飞向高空，开启自动环绕的巡航模式，悄然隐匿于云层之上。 山谷周围，植被茂盛，气候宜人。 傅青海走进其间，感觉这里和外面残酷恶劣的生化沼泽、城市废墟都完全不一样。 像是生化末日里的世外桃源。 “不对劲啊。” 傅青海喃喃自语。 他目前只见识过一个避难所，即109号避难所，那是一座埋藏在深深地下的核掩体，但是想想也很合理，那样的避难所才符合末日废土的功能需求。 眼前这个79号避难所，建在地表也就算了，怎么周围连围墙、壕沟和掩体这些防御设施也没有？ 这里距离那片沼泽地可不远，那么多的丧尸和怪物，如果一齐向这边发起进攻，避难所怎么阻挡？ 傅青海正思索着。 “咚、咚、咚。” 踩踏大地的震动传来。 一架接近五米的巨大双足步行机甲从山谷的另一边走来，坐在半开放式驾驶位上的棒球帽男人转头看到了傅青海，表情一愣： “哟，新来的？” 傅青海也一愣： “咦，SCV？” 男人点了点头，哈哈笑道： “没错，经典的T-280型。” 他握住操纵杆，举起了手里的实用夹，里面夹着一条工字钢，挥舞两下算是打了个招呼，说道： “有意思，很久没有新的轮回者过来了。跟我走吧，新来的，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疑问。” 说完，便迈开巨腿转身往里面走去。 SCV，全名“太空建筑工程车”，星际争霸人类阵营的基础建设单位，一种近战能力比陆战队员强悍得多的工程载具。 傅青海稍作思考，还是选择跟在SCV身后，走进山谷深处。 一路上，他看到了很多正在建设和劳动的人类，看到了圈养牲畜的围栏和平整过后的土地，一切都井然有序的样子。 人们并没有像傅青海这样，浑身包裹在密不透风的动力战甲里，他们甚至没有穿着防护服，仅只是普普通通的服装和布料，看见跟随SCV走进来的傅青海，纷纷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傅青海眼珠子左右看看。 他觉得这里似乎有点……过于平和了。 和109号避难所不一样，那里的轮回者们小心翼翼互相提防，一言不合便是剑拔弩张，而这里似乎存在着一种奇怪的秩序，所有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服从于这种秩序之下。 这或许是一种会让强迫症患者很舒服的状态，就好像在操控即时战略游戏里的玩家单位。 但是傅青海总感觉有一些不对劲。 他有一种……被窥视感。 可是他却找不到目光的来源。 这对于一个身兼星际战士和绝地武士的人来说，可不太容易。 傅青海闭上眼睛调动原力感知，那种感觉又忽然消失了。 就好像，周围的一草一木，全都在注视着傅青海，定定地看着他。 又好像只是他的错觉。 傅青海跟随SCV来到一座巨大的蛋型半埋式建筑面前，棒球帽驾驶员伸手指了指敞开的大门，说道： “喏，你想要的答案就在里面。” 一个高大的身影从里面走出，傅青海非常眼熟的动力盔甲，MK4雷神锤动力装甲，标志性的金色面罩，士官长同款的墨绿色涂装。 又一个轮回者。 这个斯巴达战士脱下头盔，露出了一张长满了络腮胡的脸庞，冲着傅青海张开了双臂，显得十分友好： “啊哈，欢迎，欢迎你的到来，来到黑神的伊甸园，废土的乌托邦，传说中的……星际战士。” 黑神？ 傅青海捕捉到了一个陌生的词汇。 他点了点头：“你好。” 斯巴达战士做出迎宾的手势： “里边请，夫人已经等候你多时了。” 早就等着我了？ 傅青海微微抬起眼睛瞟了一眼天空。 只有洁白的云层和湛蓝的天幕。 “飞行背包，信号传输稳定。” 青冥将一行字符投射到视网膜屏幕。 傅青海大步走进这栋建筑，嘴里说道： “感谢。” …… 简洁明亮的大厅，错落有致的盆栽，现代风格的装饰，干净、宽敞、舒适，很难想象有人竟然能在一个末日废土里重现这些东西。 钢架和玻璃幕墙组成的蛋型空间，采光全部来自头顶的太阳，正中间一张金属长桌，桌子后坐着一个身穿浅薄荷色西服的女人，杵着下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傅青海。 傅青海来到她的面前，女人伸手示意： “请坐。放心，这张凳子能承受得住阿斯塔特的重量。” 傅青海并不客气，拉开凳子坐下，也打量起面前的女人。 这是一个很有气质的中年白人女性。 说实话，这是傅青海第一次面对面而不是在电影里看到这样漂亮的中年女人，她的身形瘦长而高挑，浅金色的头发简单盘起，挺而窄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岁月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些许的细小皱纹，却没有流失太多的胶原蛋白，清瘦得恰到好处。 她有一抹浓浓的书卷气息和知性感觉，脸上的微笑温婉而从容，傅青海莫名觉得，或许这就是陈忻露老了以后的样子。 凯特·布兰切特？查理兹·塞隆？ 颇有些神似。 “您认识我？” 对方自然流露出一股身居高位的气质，让傅青海开口时不自觉使用了敬语。 “当然。” 女人微笑道。 “我看过你的资料，却没想到会在这里相遇，我该称呼你为，昆汀先生？杰克先生？” “还是……青山那颜汗？” 哟呵，这是…… 傅青海眉毛一挑，身子缓缓前倾： “任何称谓都可以，夫人。” “你在戒备，你感到了轻微的不安，你属于典型的思想型人格。” 女人盯着傅青海的面甲，微笑说道，似乎要透过冰冷的呼吸阀和护目镜看到傅青海的脸。 “嗤……” 傅青海嗤笑一声： “我是妈惹法克型人格。九型人格，MBTI，DISC，吧啦吧啦，不会真有人信这个吧？” “心理学和社会学是直接相关的，自有其道理。” 女人丝毫不着恼，继续说道： “忘了做自我介绍了，我叫茉伊拉·罗宾森，‘夫人’是他们对我的称谓，我曾经在帝国州立大学担任过微生物学的讲席教授，你可以叫我罗宾森教授，或者罗宾森女士，都行。” “好的，罗宾森教授，我想……” 傅青海话还没说完，眼角余光察觉到一个女人端着托盘走进了大厅。 是最开始在山谷外面遇到的那个黑瘦女人，她这会儿换上了干净朴素的衣服，款款走来，将托盘里的一个碗和一个杯子放到傅青海面前，轻声道： “请慢用。” 说完便退了下去。 茉伊拉·罗宾森做了个“请”的手势： “你辛辛苦苦穿越尸变沼泽，应该很劳累了吧，那里既没有食物也没有水源，现在或许已经饿了？这一碗土豆泥，是避难所土地里的天然产出，还有这一杯清水，来自山间的溪流，请不用客气。” 傅青海低头看了看碗里的土豆泥和杯中的清水，说道： “我不会食用这些东西的，教授。” 连勺子都没给我，让我用手抓吗？ “意料之中。” 茉伊拉·罗宾森不出意外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你不会品尝避难所里的食物，我想和你探讨的其实是另外一个问题，关于你面前的这碗土豆。” “你知道，土豆为什么没有成为人类的主粮吗，青山？” 虽然不太想跟着别人的谈话节奏走，但傅青海还是保持了一定耐心： “有所耳闻，似乎是因为，土豆病毒的原因？” “没错。”茉伊拉点点头： “土豆没有办法像水稻和小麦那样留种复耕，长期来看极易染上多种土豆疫病，导致土豆大量减产，这几乎是一个不可避免的过程，爱尔兰曾经因为土豆饥荒饿死过上百万人，现代土豆种植也需要不断地培育脱毒种子，来避免品种退化。” 茉伊拉话锋一转： “而在这里，在这片轮回者们公认的末日废土之上，我们把这个问题解决了，我们通过一种真菌改良了土豆的基因，导致它不会再染上各种病毒和细菌，大幅度提高了土豆的产量，土豆变成人类的主粮成为了可能。” 茉伊拉接着说道： “土豆比起你们国家最先进的杂交水稻，产量更高，耐候性更强，耐储存性更强，你应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小小一个改变，可以让上亿人免于饥饿。” 茉伊拉眼神流转，意有所指： “土豆，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例子。青山，我们或许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邪恶，病毒和真菌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 听到这里，傅青海试探着问道： “你说的那种真菌，该不会是……” “是的，你很敏锐，也很聪明。” 茉伊拉大方地点头承认了，她向傅青海伸出手掌，正色说道： “再次做一个自我介绍。” “茉伊拉·罗宾森，完美人类真菌与寄生分部部长，菌主在凡间的代行者。很高兴认识你，青山先生。” ………… 第十二章 完美人类的招揽 E霉菌！ 来自《生化危机：云板》和《生化危机：村庄》的核心设定，E霉菌和始祖病毒、普拉卡寄生虫一起，并称为生化危机三大原生物种，是生化危机游戏宇宙里自然存在的生物，有别于T、G、C、A这些人造病毒。 傅青海在认出了茉伊拉·罗宾森的身份的同时，大脑马上开始高速运转，仔细回忆游戏剧情和背景设定。 生化危机的第七部和第八部，在整个系列里的评分还不错。玩家印象最深的自然是男主“洗手液战神”伊森·温特斯，三米高的吸血鬼“八尺夫人”阿契那·蒂米斯特雷库，还有最终的幕后大反派“母神”米兰达。 E霉菌的潜力非常高，虽然和其他病毒一样，也存在和宿主的适配性的问题，宿主一旦匹配失败就会变成黑色黏液组成的菌兽，算是一种恢复力超强的强化丧尸，但是适配成功以后，不仅可以保留宿主的智商，还能开发宿主的超能力，米兰达手下的四大天王，个個都有特异功能，而且都有变身形态。 有三米高的生化吸血鬼，有利用霉菌远程遥控玩偶的生化傀儡师，有生物电流和磁场控制的生化万磁王，连适配性较差的那个都能变身成为一条巨型怪鱼。 作为百年前就和霉菌主体结合了的“母神”米兰达，更是夸张。她的能力涵盖了瞬间移动、变形拟态、超级恢复、操控菌株、磁场控制、发射火球，这等于是把红魔鬼、魔形女、金刚狼、红宝石、万磁王、火焰星等一干变种人的能力全部弱化后的集成版本。 生化危机发展到这种程度，多少和科幻都有点不沾边了，显得非常魔幻。 有人说米兰达这么强，最后还不是被伊森几枪打死了。事情不是这么算的，米兰达在和伊森开战之前，就已经将自己的大部分力量转移给了伊森的女儿罗斯玛丽——她想利用罗斯玛丽的身躯作为自己女儿复活的躯壳，这也是米兰达的毕生夙愿。 而且男主伊森也不是普通人类，谁见过手断了涂点洗手液接回去就能继续用的普通人类？伊森其实也是E霉菌感染者，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他甚至不知道他老婆米娅都是米兰达利用E霉菌的拟态能力变成的。 所以其实伊森能战胜米兰达，靠的是对方处于虚弱状态，外加自己也不是个正常人。 类似的逻辑贯穿了整个生化危机系列。 生化危机的历代游戏都是这样的，BOSS们动辄几十吨的力量，还会瞬移、磁控、自愈、防弹……玩家操控的主角们用着普通的小手枪和火箭筒，怎么赢？ 那就得设置弱点，类似初代暴君的心脏外露，二代暴君的速度缓慢，总之就是要强行设置一些很刻意的“弱点”，来让玩家们有可能击败这些变态的怪物。 如果仅以结果逆推，就认为生化危机都是垃圾废物，那显然是默认自己是主角了。 E霉菌真正的缺陷，是传染性不行，利用孢子和菌丝体来传播，始终就是没有病毒快，所以米兰达的学生，后来的保护伞公司创始人斯宾塞，才决定和米兰达分道扬镳，放弃E霉菌转而研究T病毒，斯宾塞认为T病毒才能实现他“升格全体人类”的梦想。 其实后来米兰达一定程度也解决了这个缺陷，她将E霉菌和一种蠕虫结合，制造了一种名叫“卡杜蠕虫”的东西，传播性大大增强，并将之命名为“恩赐”，一个罗马尼亚语单词，译作“礼物”也行。 来自菌主的恩赐。 后来保护伞公司倒闭了，另一个创始人马库斯的学生，布兰登·培里，创建“联盟”组织，找到米兰达合作开发了E霉菌的第一代成熟B.O.W.——“E-001伊芙琳”，一个十岁的小萝莉，任何与之接触过的人类都会不自觉地被霉菌所感染，最终被伊芙琳的意念完全控制。 这可比T病毒啥的强多了，要知道T病毒的丧尸和B.O.W.可是会互相打架的，暴君揍舔食者，追击者揍暴君，其他几款病毒也不具备这种蜂巢意识一样的控制能力。 …… 想明白了这一切，傅青海再看向茉伊拉·罗宾森伸来的手掌时，就觉得非常膈应了。 尽管知道自己覆盖手甲，不怕霉菌感染，但傅青海依然没有要和她握手的意思，而是说道： “所以，避难所里的男女老少，甚至是那些轮回者，全都是E霉菌的感染者，他们都是对你无条件服从的傀儡，对吗？” 料敌从宽，对方是完美人类的部长，专门研究E霉菌的，傅青海假定茉伊拉的水平和米兰达一致，至少也和伊芙琳一致。 “哈哈哈。” 茉伊拉收回手掌，笑着说道： “你为什么要用‘傀儡’这个词呢，他们都是自愿的，你可以去询问避难所里的任何一个村民，如果你觉得是我洗脑了他们，或者是我威胁逼迫他们，那你可以还去问问轮回者，问问肖恩和科里，就是那个SCV驾驶员和那个斯巴达战士。” “这些适应了E霉菌的感染者，他们都有自己的思想和意识，可不是没有脑子的行尸走肉，能够成为伟大菌主的一部分，能够成为侍奉黑神的信徒，这是多么光荣的事情。” “你向上帝祈祷世界和平，上帝能做到吗？可是菌主就能做到，如你所见，整个76号避难所在伟大菌主的治下，一切都是那么的井然有序，一切都是那么的安宁和平，人们的生活富足安康，这就是废土里的乌托邦，末日后的伊甸园，上帝是个飘渺无虚的谎言，唯有菌主才是行走在世间的真神。” 难怪傅青海老感觉整个避难所不对劲，好似一群被蚁后所操控的工蚁，原来这些人全都是E霉菌的感染者。 傅青海没有被茉伊拉的花言巧语所蒙蔽，而是平静地指出了一点： “那么，那些不能和霉菌完美适配的人类呢，他们哪去了？” “毫无疑问，他们死了。” 茉伊拉还没开口，另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 一个身穿西服戴着墨镜的男人走了进来，拉开凳子坐到傅青海的对面，说道： “这是一场鞷命，青山，生化鞷命，用你们国家那位伟人的话说，鞷命不是请客吃饭，总是要有牺牲的。我想能在战锤40K宇宙里当上星际战士连长的人，也不会是好莱坞电影里那些惺惺作态的假圣母，对吧？” 傅青海疑惑道： “你是？” “哦，忘了自我介绍了，我叫门罗·梅尔维尔，完美人类的创始人，目前社团的一把手，很高兴与你见面，青山。” 卧槽！？ 傅青海悚然一惊。 完美人类的老大都来了？ 一想到完美人类的三把手，黑光病毒完全体，列夫·亚历山德罗，都强得变态了，傅青海不禁心里打鼓，暗想这个一把手该得有多强…… 傅青海仔细打量面前的家伙。 这是一个英俊潇洒的男人，亚麻色头发梳成一个大背头，身高体格并无突出之处，但是脸上总是挂着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只要有他在的场合，他就是唯一的主角。 他朗声说道： “接着刚才的话题，我虽然不相信上帝，但是我相信基因，青山，你的一生，你的命运，早就在你的遗传基因里写好了，你认同这个观点吗？” 傅青海摇了摇头： “不太认同。” 门罗摊开手说道： “那为什么有的人接受病毒和真菌后就变成了扭曲失智的丧尸，而有的人就能变成呼风唤雨的超级人类呢？” 他不等傅青海回答，接着就说道： “因为这就是基因的选择，你的基因早就决定好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如果你因为病毒而死，说明你的基因不适合被人类传承，你的遗传物质不应该继续传递下去。” 所以就活该去死吗？ 傅青海心里直摇头。 病毒和宿主之间的适配，肯定是存在某种机制的，只不过尚未被完全探明罢了。 傅青海不想继续讨论这种注定没有结果的话题，他直接地说道： “梅尔维尔先生，你究竟想说什么？” 门罗·梅尔维尔笑着说道： “我想要邀请你，加入完美人类，青山。” 哦？ 傅青海略显惊讶。 “没错。”门罗认真地点头，说道： “你和我们社团之间，在过去是有很多的误会和冲突，我们彼此心知肚明，可我并非一个心胸狭隘的人，我有伟大的梦想和追求，远远超过那些只想在轮回世界里苟活的碌碌蝼蚁。” “我非常认可你的实力，青山，我愿意代表完美人类与你摒弃前嫌。如果你担心罗宾森女士的承诺没有份量，那么我来了，我亲自代表社团邀请你加入。让我们在光荣的进化道路上并肩前行，探索人类最完美的形态！” “你意下如何？” 我意下如何？ 我当然不会成为你们这群生化恐怖分子的同伙。 门罗·梅尔维尔是个非常坦荡的“基因种族主义者”，而茉伊拉·罗宾森则是个用小善来粉饰大恶的虚伪女人。 傅青海只是在思考该怎么拒绝。 茉伊拉的能力他隐约猜到了，可是眼前这位门罗的手段他并不清楚，想来作为社团老大，肯定得有两把刷子的。 傅青海一边悄悄呼叫飞行背包，一边斟酌着语气和措辞，说道： “我确实不是什么圣母，但我不喜欢把一种低等生物当做神明来崇拜，更不喜欢我的思想行为受他人操控的感觉。” 说完，傅青海看了茉伊拉一眼。 仅以生物分类学的角度，真菌确实属于低等生物。 而他们却把菌主称作“黑神”，将之作为神明崇拜。 “不不不，你误会了。” 门罗连连摆手： “我们绝对没有强制感染E型霉菌的要求，这个取决于你自己，如果你渴望获得更强大的力量，莪们乐意提供帮助，但如果你不愿意，那我们也绝不会强求。” 门罗并不知道傅青海已经有了自己的社团，他以为傅青海还在单打独斗，便是循循善诱道： “青山，在轮回世界混，始终是得有一个社团的，不仅仅是互相帮助各取所需那么简单，汇聚一群志同道合之人，才能实现心中的理想和抱负。” “看看其他那些蠢货社团，醒狮、松采沃兄弟会，都是一群狭隘的民族主义者和种族主义者，而我们的胸怀包容并济，放眼全体人类。第五维度是一群玩弄巫术和魔法的呆子，你不属于他们。零界公会只敢龟缩艾泽拉斯大陆，丝毫没有一点理想和进取心……” “完美人类是你的最佳选择，我们搜集过关于战锤40K的背景设定资料，星际战士就是生化改造的产物，星际战士说穿了也是帝皇开发的一种B.O.W.，你不会排斥我们，你也不应该排斥我们，因为你我都是一类人，我们同样利用生物工程的科技强化自身。” “青山，你应该加入完美人类的。” 门罗·梅尔维尔的招揽之意已经非常明显，傅青海表面上踯躅了一会儿，装作犹豫和思考的样子，最终，他缓缓说道： “感谢两位，但我不会加入完美人类。” 门罗双手交叉置于桌前，微笑道： “那真一个是令人遗憾的选择。” 茉伊拉叹息一声，说道： “不知道你还有几条轮回生命，但我衷心地希望，你能活着见到整个轮回世界都重归于一个秩序的那一天，青山先生。” 她的话应刚落，傅青海抓住面前装有土豆泥的不锈钢碗，猛地往前一甩。 “啪！” 茉伊拉·罗宾森的半个头颅被活生生削掉了，然而想象中的脑浆和鲜血却没有出现，脑袋的剖面是漆黑如墨的不明物质。 失去了半截脑袋的茉伊拉，整张脸上只剩下了鼻子和嘴巴，然而诡异的是，她的嘴巴却还能张开，自顾自地说道： “率先出手偷袭一个女人，您可真是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青山先生。” 这只是一个霉菌义体！ 组成茉伊拉的黑色物质化作了沥青一样的粘稠液体，缓缓坍塌下降，傅青海切换透视模式，发现地板上有一个地漏似的小孔，茉伊拉正是从那里消失的。 “咔嗒”一声，桌子周围的地板掀开，露出了三挺30mm口径的自动机炮。 “嗵嗵嗵嗵嗵！” 三条弹链组成的火蛇向傅青海甩来，打在战甲外壳上“叮叮当当”地炸响，火星四溅，他却丝毫不为所动，拔出电浆手枪对准一台机炮就是一枪，蓝色光束闪过，机炮化作一堆废铁。 傅青海转头看向门罗，刚才他并没有趁机偷袭，反而用着近乎瞬移的速度，直接向后退去，一直退到了大厅的边缘。 他笑着对傅青海说道： “我们知道你有某种类似于‘蜘蛛感应’的特异功能，我不会尝试偷袭你的，青山。” 机炮开火的噪音掩盖了门罗发出的声音，但傅青海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任由轰鸣的机炮子弹不断地洗刷着自己的盔甲，大步向着门罗奔去，随手两枪，让剩下两台吵人的机炮一齐熄火，将枪背滚烫的电浆手枪插回大腿一侧。 门罗站在原地观察傅青海，面对30mm机炮的冲刷毫发无伤，这一点他猜到了，但是机炮附带的巨大动能和停止作用在他身上丝毫没有体现，这就令门罗有些吃惊了。 眼见星际战士拔剑杀来，门罗幽深的目光盯住了傅青海，有一瞬间傅青海感觉到颅内一痛，两股鲜血顺着鼻孔流下，随后就再无其他感觉，晃了晃脑袋，继续迈步杀去。 对方的精神力量同样强大。 得出结论，门罗再次发动快得近乎瞬移的速度，向大门奔去，然而他只是速度很快，终究还不是传送瞬移。 在原力感知的范围之内，傅青海的感官敏锐到了极致，他悍然拔出爆弹手枪，对准门罗扣下扳机，“哒哒哒哒哒”，看似人体描边，却是精准地封住了他的所有移动路线，门罗的步伐不由得为止一滞，速度同样不慢的傅青海已经挥剑斩来！ 这0.01秒的迟滞决定了胜负。 门罗目光平静，慷然受死。 “唰！” 血光乍现。 “轰——” 一声巨响，一团巨大的物体顶破蛋型大厅的地板，在水泥碎片和钢梁断茬之中破土而出，正是茉伊拉·罗宾森，她此刻变得巨大无比，足足有三米那么高，苍白泛灰的皮肤上包裹着漆黑霉菌组成的低胸晚礼服，脑后浮现出一个不断旋转的黑色圆环，肩背处缓缓展开六条霉菌物质组成的黑色羽毛翅膀。 “哈哈哈哈哈！” 茉伊拉不复最初那副知性美人的恬静样子，此刻神情分外张狂，眼睛周围一圈黑墨，背后六翼缓缓扇动，好似被撒旦腐化了的堕落天使，路西法之生化危机特别版。 傅青海举起了一具被链锯剑一劈两半的尸体，其状血肉模糊惨不忍睹，正是门罗·梅尔维尔，他对茉伊拉说道： “你老大被我砍死了。” “呵呵，是吗？” 茉伊拉冷笑道。 看到傅青海手里的尸体，茉伊拉似乎并不惊讶，这是一个没有阵营的轮回世界，击杀玩家不会提示奖励或者惩罚，傅青海心里非常疑惑，怎么你老大死了都无动于衷的吗？但是茉伊拉显然不打算为他解释，而是张开手掌五指呈爪状，隔空向傅青海抓来。 傅青海忽然发现，四肢动弹不得。 不是自己不能动，而是盔甲不能动！ “骄傲自大的人类，胆敢称呼伟大的菌主为‘低等生物’，殊不知在菌主变化无穷的伟力面前，人类才是低级可笑的蝼蚁。” 茉伊拉咯咯咯邪笑着，接着转动手腕，手掌向上一握。 “噼啪！” 傅青海不受控制地缓缓向上浮起，整个人悬浮在半空中，盔甲的缝隙里爆出了电弧和火星，活体金属的蠕动速度慢得近乎凝固，正在极力与磁场操控的力量抗衡。 就在这时。 “呯啪！” 头顶的大片玻璃骤然碎裂，碎片尚且来不及洒落，一个展开了机翼的飞行背包已经呼啸着俯冲而至。 傅青海不再掩饰，浑身肌肉一鼓，四重强化带来的力量瞬间挣脱了磁力的束缚，重新夺回青之壳控制权的刹那，顺便与飞行背包完成了合体，借着飞行背包积蓄的巨大动能，傅青海一头撞向茉伊拉，闪亮的刀光划过一道刺目的弧线，嘴里大吼道： “给爷死！” “唰——” “黑神”霉菌的六翼天使，菌主在凡间的代行者，不出意料地被裂解力场分为了两半，缓缓向两边裂开。 傅青海刚刚落地。 “叽里咕噜……” 一阵令人恶心的蠕动声音响起。 不一会儿。 茉伊拉的身体重新合拢，变回原样。 她微笑着俯视傅青海： “好锋利的刀，好锐利的剑。” “可是……似乎没什么用呢。” 我…他…妈…… 傅青海脸色颇为难看。 他知道问题出在哪了。 抽刀断水水更流，对付这种真菌聚合物一样的生命体，仅凭刀剑锋利是没用的，几乎没有物体能扛得住艾德曼合金+单分子锐化+高周波震动的威力，但是面对聚合霉菌却行不通，他得有大范围AOE伤害的武器。 没有携带热熔武器，即便带了热熔武器，此刻也没钷素可用。 傅青海正思考着，茉伊拉已经率先杀来，她背后黑羽之翼猛然一振，整个人瞬间化作零星飘散的黑色碎片，骤然消失后又马上出现在傅青海面前，右手握拳狠狠挥出！ “啪！” 傅青海单手握住了她的拳头，自己则是纹丝不动。 茉伊拉眼睛一瞪，左手握拳再次挥出。 “啪！” 傅青海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她的拳头。 傅青海的格斗预判+原力感知，让茉伊拉的两次挥拳显得十分拙劣。 双手被握，茉伊拉仰天尖叫一声，背后的黑色羽翼大幅度扇动，一个翻身双脚重重地蹬踏在傅青海的胸口。 无匹的巨力却如同泥牛入海，在接触到胸甲的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茉伊拉觉出味儿来了，面对多次重击，傅青海未曾后退半步，她亲手击打时，也没有感受到盔甲哪怕一丝一毫的微小形变。 “振金？” 茉伊拉低声惊呼。 傅青海狞笑一声，手掌紧紧握住女人的双拳，用力向怀里一拉，茉伊拉翅膀反折，被傅青海死死地搂在了怀里。 胸甲正中是闪电鹰翅徽的金属浮雕，中间那道粗大闪电亮起了炽白耀眼的光芒！ “Jiu——” 茉伊拉整个人被瞬间穿透，金白色的激光柱，烧穿她的身体后余势不减，向高高的玻璃穹顶飞去。 激光熄灭，傅青海松开双臂，怀里的六翼天使缓缓滑落。 这不烧死你？ 傅青海低头一看。 破碎的水泥地板下，正在持续不断地涌出黑色沥青状物质，一股股霉菌的聚合物汇入了茉伊拉残破的身体，六条黑色羽翼微微颤抖，霉菌女王再次站了起来。 傅青海：“！！？？” 茉伊拉低头捂着胸口，喘了口气： “确实很疼呢，青山先生。” 明白了。 难怪傅青海打一进入79号避难所，就总有一股被窥探的感觉——霉菌的主体藏在地下，整座避难所都已经被它的菌丝所缠绕包裹，一花一草一木，都是霉菌的感染者。 我不和她在这里打。 想通了一切，傅青海背后涡扇转起，等离子烈焰喷涌，当即原地起飞，准备逃跑。 “哗啦！” 七八根柱子粗的黑色触手，瞬间破土而出，旋转缠绕着向傅青海捆来。 ………… 第十三章 恩赐解脱 傅青海正准备冲出这座残破不堪的蛋形建筑，七八条巨大触手瞬间将他牢牢捆住，死死地拽着他的肩膀和双臂，将他向下拉去。 “呵呵咯咯……” 茉伊拉笑得花枝招展，背后的六条漆黑羽翼，好似枯败的树枝上垂挂着腐烂的树叶，她的下半身已经变成了老树盘根般扭曲错落的黑色根系，与大地牢牢相连。 “见我所见，思我所思，想我所想。” 茉伊拉仰头吟唱着，粘稠的黑色液体从她的眼睛里涌出，顺着眼眶和脸颊流下。 “回归！回归菌主的怀抱吧！” 茉伊拉嘴巴拉到极致，纵声高呼。 此时，整个村庄里，不断有人类坍塌崩解，纷纷化作黑色黏液渗入地下，包括傅青海在山谷外看到的那个黑瘦女人。 原来，他们都是菌主分裂出来的真菌义体，依靠菌主可以保留被吞噬生物的意识的特殊能力，共享着同一個蜂巢思维。 茉伊拉伸手一抓，再次发动磁场控制的能力，正在努力挣脱黑色触手的傅青海，浑身爆出火星和电弧，瞬间又动弹不得。 万磁王确实很克制动力盔甲。 哪怕是弱化版的万磁王。 傅青海的胸口正中和双手掌心，同时激射出金白色的激光柱，将几条黑色触手烧断，同时右臂颤抖着挣脱了磁力的束缚，拔出青之牙一记横扫，斩断了所有的触手。 “青冥，加力模式！” 轰鸣旋转的巨大涡扇绞断了探入其中的黑色触手，等离子喷口被轰然喷出的巨大炽焰烧得通红，整个大厅内充斥着气流和尾焰，傅青海一头撞破玻璃穹顶，飞向湛蓝的天空。 “能量不足，剩余37%。” 一行字符出现在视网膜屏幕上。 傅青海没有理会，径直飞往高空。 大厅内部，茉伊拉终于吸收完了菌主的所有能量，组成下半身的黑色“树根”状物质收缩消失，重新化作双腿，霉菌六翼天使陡然振翅，在一片黑羽飘落之间，整个人闪现消失，瞬间移动到了傅青海后面。 “哈哈哈，你以为我只能在避难所的范围内和你战斗吗？你太小看菌主的力量了，青山，你今天注定死在这里！” 茉伊拉挥手向傅青海抓来，并不断发动磁场控制的能力，干扰傅青海对动力战甲的操控。 大部分走科技装甲流派的轮回者，遇到磁场控制的轮回者，恐怕当场就跪了，好在傅青海的动力战甲内部是活体金属，无时无刻不在修复战甲内部精密零件的损伤，但代价就是能源的巨大损耗。 方舟反应炉，亚原子核融反应堆，到二者融合后的尼亚德拉扎撒反应堆，都属于冷核聚变反应堆的范畴，能量输出澎湃，但不等于无限能源，钢铁侠在前几部里经常出现飞着飞着被贾维斯提醒能量不足的情节。 修复战甲，发射激光，高速巡航……已经让傅青海的能源储备所剩无几。 傅青海化作一道流星，呼啸着消失在黎曼·鲁斯坦克的头顶，只在通讯频道里对三个女人扔下了一句话： “呲…呲呲……小马宝莉号，找到并杀死79号避难所地下的真菌主体。” 说罢便头也不回地飞走了。 茉伊拉根本没有注意到拉着迷彩网藏在红树林里的两辆战车，她此刻眼里只有傅青海，频频发动瞬移能力，一个劲儿地追逐着。 收到傅青海的传讯，坦克里的三个女人一头雾水——什么“真菌”什么“主体”？ 但是她们看到了傅青海如同喷气战机呼啸而去，也看到了身后不断追逐他的黑翼怪物，明白了避难所里肯定是敌人，二话不说立即发动坦克，扯掉伪装迷彩网往山谷入口驶去。 …… 傅青海现在很尴尬。 他有三重复合装甲外壳，内层是振金制作的电子肌肉纤维束，茉伊拉如果采用常规攻击手段，根本破不了他的防御。 但是目前手头的武器，也阻断不了E霉菌可怕的自愈能力，傅青海印象中整个《生化危机：村庄》就在反复强调霉菌的自愈能力，可没想到这种自愈能力竟然这么变态。 唯一还算有点用的电弧脉冲炮，也就是掌心和胸口射出的金白色激光，受限于能源储备，还不能过于频繁地使用。 霉菌天使单靠三对翅膀，飞行效率自然是无法和飞行背包相提并论的，但是架不住她会瞬移啊，每每拉近距离，就利用磁控干扰傅青海的飞行，此消彼长之下，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直没有拉开。 傅青海觉得：你打不穿我，我杀不死你，你追不上我，我甩不脱你，咱俩就别在这耗着了。于是开口喊道： “教授，罗宾森教授，要不算了吧，今天我们的切磋就到此为止，你意下如何！” 扩音器里发出的声音被周身的狂风吹得稀碎，但茉伊拉还是听到了，她振翅翱翔，不断消失闪现，嘴里哈哈大笑： “你摧毁了我们最新开拓的前进基地，你破坏了我们精心筹备的献祭计划，你早就上了完美人类的必杀名单了，若不是门罗一心想要招揽你，你以为我们会和你浪费这么多口舌，让你活到现在？” “那就是没得谈咯？” 傅青海回手射出两道激光，一道被茉伊拉偏头躲过，一道烧断了她的一条翅膀，刚刚断裂，马上又开始蠕动复原。 “怎么会没得谈？” 茉伊拉瞬移拉近距离，翅膀向内合拢，浑身涌出漆黑如墨的细小颗粒，化作旋转缠绕的触手袭向傅青海，正是一群“卡杜蠕虫”，被米兰达称作“恩赐”的东西。 “只要你愿意接受菌主的恩赐，成为我们的一员，我当然可以和你一笔勾销，既获得了强大的力量，又开发出新的异能，还顺带将恩怨了结，如此一举多得的好事，你觉得怎么样呢，青山？” 她想用磁场控制破坏我的动力盔甲，然后用卡杜蠕虫感染我。 傅青海明白了，他空中一脚踹开茉伊拉，再次开启加力模式，拉开一段距离。 六翼天使终极形态的霉菌女王，还拥有思维控制和发射火球的能力，前者只能针对被霉菌感染后的受体，至于后者，料想普通凡火也伤害不了星际战士，所以茉伊拉也就没有使出来献丑了，只是不断施展瞬移和磁控，企图利用“恩赐”感染傅青海。 “能量不足，剩余31%。” 青冥再次提示。 傅青海不再和茉伊拉纠缠，收拢身体闷着头往前飞，沿着来时的方向。 …… 黎曼·鲁斯坦克停在了山谷入口。 入口狭窄，坦克开不进去。 陈忻露三人下了车来，还没越过拐角，“咚咚咚”的沉重脚步声就传来。 一台巨大的双足机甲站立在三人面前。 玻璃机舱盖划开，一个戴着棒球帽叼着卷烟的男人，冲着三人狞笑着。 SCV背后的推进器喷出黄焰，双足机甲缓缓悬空，向着三人飞来，左手圆锥形的动力转机发出嗡嗡震动，右手硕大无朋的万用夹上下挥舞，姜一夏鼻子里发出一声不屑的哼声，浑身骤然膨大，撕裂了防护服，化身两米五的绿巨人，脚掌一蹬直奔SCV而去。 此时，山坡的顶端，身穿墨绿色MK4雷神锤动力装甲的斯巴达战士，悄然将一具M41-SPNKR火箭发射器抗在了肩头。 女浩克和SCV的距离逐渐拉进，高速旋转的动力转机横扫挥来，姜一夏一跃而起，站到了双足机甲的头顶，抓住驾驶舱外面的一根钢条，手臂肌肉鼓起用力一拽，刺耳的金属扭曲声中，钢条被硬生生拽下，姜一夏灵敏地跳跃躲闪，先是避开抓来的万用夹，然后手握钢筋用力向下插去。 “噗嗤——” 玻璃机舱被捅穿，鲜血喷洒在了透明的舱盖上，按理来说，SCV的驾驶员此刻应该死了，却在顷刻之间，大蓬的黑色黏液顺着舱盖的破口喷涌而出，变成无数条细小的触手向姜一夏袭来。 女浩克眼睛大睁，急忙一个后空翻跳下机甲，不与黑色霉菌接触，就在变故突发之时，埋伏在山坡顶端的斯巴达战士扣下了扳机。 “嗤……” 陈忻露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了火箭的尾烟，她一把推开身旁的李星羡，佩戴悬戒的右手在空中快速画圈。 “嗞嗞……” 粗大的火箭弹体径直没入旋转火环，并从另一扇开在SCV面前的维度之门里冲出。 “轰——” 浑身上下爬满了黑色黏液的双足机甲化作一团爆炸火球，燃烧着的金属碎片向四面抛射，机身颤抖着坠落在地，轰然散架。 “法克！” 斯巴达战士暗骂一声，扔下火箭发射器，抓起身边的一把MA5B突击步枪，端起枪身向山坡下冲来。 “哒哒哒哒哒！” 面对密集的子弹，陈忻露丝毫不惧，双手快速挥舞，金色秘法纹路缠绕组成的圆形法阵，浮现在了她的面前，子弹打在上面溅出金色火星，却未能洞穿。 塞拉芬之盾。 几梭子弹药打光，空仓挂机的脆响，就在斯巴达战士更换弹匣的间隙。 “喝啊！” 一道绿影闪过。 姜一夏从侧边袭来，一记蓄力轰拳就将那面标志性的金色面罩给打碎了，斯巴达战士被这一拳打得侧飞出去，在山坡上狼狈地翻滚。 他四肢撑地，止住翻滚，爬起身来，破碎的金色面罩里，露出长满络腮胡的脸，男人惨笑着，嘴角流出了漆黑粘稠的液体，一把抽出大腿侧边的格斗匕首，招手说道： “来啊，来和我近战啊。” 他摇晃着站起身来，咧开嘴笑道： “我知道你不敢靠近我，你畏惧……” 话还没说完。 “Jiu——” 一道红色光束闪过。 斯巴达战士的头盔瞬间破碎汽化。 无头战士倒下了。 远处，李星羡趴在草丛里，肩膀上抵着DLT-19x狙击爆能枪的枪托，小小的身材扛着一杆长长的大枪，显得有些怪异，看着无头尸体的颈部开始流出黑色黏液，李星羡一咬牙，忍着后坐力冲击肩膀的疼痛，退下空罐，将新的爆能气罐塞进枪身尾部，再次扣下扳机。 “Jiu！”“Jiu！”“Jiu！” 接连不断的红色光束，硬生生把斯巴达战士的尸体都打烂了，变成了一堆混合着盔甲碎片的猩红肉酱，直到黑色黏液不再流动，李星羡才停止了射击。 李星羡喘了口气，放下狙击爆能枪，掀开衣领一看： 雪白娇嫩的肩窝已经乌青一片。 …… 天空之中，茉伊拉和傅青海的你追我赶还在继续。 两人已经飞过了尸变沼泽的范围。 来到了，那片熟悉的风暴区域。 远方的天空灰暗一片，风沙滚滚，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扭动着的龙卷风和漩涡状的雷暴云交织在一起，宛若末世景像。 已经开始有零星的砂石，击打在了动力战甲的外壳上，叮当作响，傅青海没有丝毫减速，一头冲进了狂风暴雨的笼罩范围。 “哗！” 能见度骤然降低，瓢泼的酸雨左右冲刷着傅青海的盔甲，傅青海已经收拢了机翼，狂暴的飓风依然将他吹得左摇右晃东倒西歪，身后的茉伊拉翻转振翅，仍然在穷追不舍，并且怒声嘶吼道： “你以为这样就能摆脱我了吗？” 两人都尽力在狂风之中维持身形，傅青海的飞行受到气流的影响，茉伊拉的瞬移却不受，她几个闪现避开了扭动袭来的龙卷风，距离傅青海越来越近。 从傅青海进入风暴区域开始，他就顶着暴雨向上飞行，经过漫长的追逐和风暴的折磨，此刻此刻，两人都有些精疲力竭。 傅青海却仍在一路扶摇直上，就好像飘摇在暴雨中的铁风筝，最终…… “噼啪——” 一道五六米粗的巨大闪电，瞬间击中了傅青海，白色霹雳呈放射状弥漫，令人不忍直视的刺眼光芒将他完全笼罩，就连身后的茉伊拉都忍不住抬手遮住脸庞。 “过载！过载！” “警告，能量负荷超出300%！” “能量必须立即释放！” 傅青海的视网膜屏幕上，闪烁着一连串的红色警告。 茉伊拉放下手臂，仰头看向天空，缓缓张大了嘴巴。 高空之中，傅青海浑身电弧环绕，裂开了的外壳上，实质化的电浆在暴露出来的活体金属上“流淌”，护目镜里都喷出了耀眼的白光，那股毁灭一切的狂暴气势，连飓风骤雨都掩盖不住，仿若雷霆之神降临世间。 傅青海的双手掌心和胸口，全都对准了下方的茉伊拉，看着萦绕在霉菌天使周身的黑色颗粒，哑声开口说道： “既然你管这种蠕虫叫做‘恩赐’。” “那么我就来给予你‘解脱’。” 黑色羽毛骤然炸碎，茉伊拉一个瞬移出现在十几米开外，然而傅青海一转身子，胸口和双掌再次对准了她。 “不———” 茉伊拉张嘴大喊道。 “轰——” 金白色的激光柱，粗得堪比光矛，瞬间将黑色六翼天使淹没，连人带翼都被光柱笼罩，在净化一切的剧烈能量之中缓缓消融。 风暴都在这一刻黯然失色。 “是你非要追的。” ………… 第十四章 地图 陈忻露三人走进了山谷内部，走进了所谓的79号避难所。 和傅青海来时看到的那一副繁荣平和的景象不一样，此刻整个避难所里空无一人，陈忻露三人能看到地上散落的农耕机械，有的机器甚至还没熄火，可是操作这些机械和设备的人，却全都凭空消失了，整个场面显得非常诡异。 谷地正中，那座破碎的蛋型建筑非常显眼，三女对视一眼，谨慎地靠近大门。 姜一夏推开只剩下半截的门框，里面一片狼藉，遍地都是弹壳和激光烧灼后的焦痕，水泥地板被自下而上顶裂，裂开一道巨大口子，露出了幽暗深邃的地下空间。 可以看到里面复杂的管路、阀门和电缆，碎裂的培养罐和凌乱的实验台，被电线吊着的摇晃照灯，忽明忽暗地闪烁着。 三個女人小心翼翼地顺着水泥板的裂口，跳进地下空间，环顾周遭残破的实验室，泄露的培养罐里淌出粘稠的不明液体，一些畸形残破的生物组织耷拉在罐壁上。 实验室的正中央，是用无数支架和管路固定在半空中的巨大球形物体。 三个女人一齐仰头看向球体。 此刻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 傅青海正在返回山谷的路上。 天打雷劈，一次就把能量补满了。 “呲……青山呼叫小马宝莉号。” “呲……收到，青山。我们在地下找到了一座属于完美人类的实验室，里面是空的，没有你所谓的真菌本体，但是有其他发现，你最好过来看一下。 狂风吹拂，云雾飞退。 傅青海一个俯冲进入山谷内。 …… 地下实验室。 傅青海蹲在一个黑乎乎的地洞面前。 眼前似乎是一个下水道的排水口，周围还翻着潮湿的新鲜土壤，地洞里面漆黑曲折，不知通往何方。 “它应该是从这里跑掉了。” 傅青海说道。 这是一个比西瓜大不了多少的洞口，傅青海自然钻不进去，这个洞口与实验室正中间那个巨型收容装置相比，显得太小了。 傅青海站起身，看向半空中的球形空壳。 “我猜想，茉伊拉应该是把菌主的力量全都抽走了，从下水管道里跑掉的这一点点，估计是真菌本体最后的备份了。” “那她到底死了没有？” 姜一夏扭头问道。 傅青海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没有轮回世界的击杀提示，我也不知道茉伊拉这种被真菌吸收后的思维状态，究竟算死亡还是算存活。” 虫巢意识的生化危机版本。 凯瑞甘：“我即是虫群。” 茉伊拉：“我即是真菌。” 傅青海不再理会逃走了的真菌聚落，走到实验室的计算机面前，成排的显示器背后，连接着服务器阵列，傅青海换上工造背包，灵敏的机械触手伸出，末端展开针状插头，插入服务器阵列的数据接口。 不一会儿，青冥就攻破了实验室的防火墙，将大量的数据资料同步投射在傅青海的视网膜屏幕上和实验室的显示器屏幕上。 三个女人也凑过来观看。 绿色数据如瀑布流水般洒下，傅青海浏览数据的速度太快了，眨眼之间就已经将海量数据存入脑海，三个女人根本跟不上他的阅读速度，看了半天看了个寂寞。 “原来如此。” 傅青海喃喃自语。 “如此什么？” 陈忻露转过头问道。 “是生化危机电影宇宙的全球地图，灾变之后的新地图，让我看看……唔，有大陆板块的重新划分，还有人类聚居地的分布情况，哦，还有其他完美人类秘密据点的坐标位置。” 傅青海一边看一边说。 终于有地图了。 再也不用像没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了。 傅青海马上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人类聚居点的分布情况，可以通过探听情报得到，可是大陆板块的重新划分，必须要有环绕轨道的卫星才能知晓。 轨道上有完美人类发射的卫星。 傅青海得出结论。 他尝试通过实验室的网络端口，找到并入侵轨道上的那颗卫星，结果失败了，79号避难所是一个半公开的秘密据点，主要是给茉伊拉·罗宾森做实验用的，并没有和卫星联网。 这个据点联络不到卫星不要紧，傅青海已经知道了完美人类其他据点的位置，总有一个据点是发射卫星的基地。 继续查阅资料。 按照资料所言： 核战争后的地球，南北极的冰川大量融化，海平面大幅度上升，很多岛屿和岛屿国家，都已经消失不见了。同时，核烟尘和核雾霾进入平流层，遮蔽阳光污染空气，导致局部地区的生物灭绝。极端气候开始频频出现，冷的更冷，热的更热。 关键在于，在完美人类将生化危机电影宇宙里的地球搞烂了之后，不是没有其他轮回者尝试将星球上的丧尸和病毒彻底净化，曾经有某个社团的玩家开着太空飞船在太阳系的陨石带里找了一颗大小适中的陨石，不惜耗费巨资装上推进器，将之推向地球。 结果就是，陨石撞击的威力远远超过核弹，但是病毒的生命力之顽强也远远超过人们的想象，陨石撞击的成功实施，反而导致了更大范围的地质灾害和物种灭绝，让地球的生态环境雪上加霜，但是病毒和丧尸并没有因此消失。 先被生化危机感染，又被核战争洗礼，再被陨石撞击……啧啧，这颗地球还真是多灾多难。 难怪变成了这副谁都认不出来的鬼样子。 傅青海感叹两声，重点关注目前自己身处的这片“亚洲大陆”的地图。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勉强算是曾经的亚洲大陆板块，包围着79号避难所的，是被称作‘尸变沼泽’的地方。” 傅青海的手指在显示器屏幕上划过。 “尸变沼泽往南，是‘风暴领域’，就是那片不停打雷下酸雨的地方。风暴领域的下边，就是活死人军团丧尸所在地，名叫‘蓝血废墟’。而你们最初降临的那个地方，喏，在这里，109号避难所旁边的城市废墟，在地图里叫做‘暗夜森林’，夜魔的领地。” 一旦有了地图，一切就全都明了了。 傅青海可以就着地图顺藤摸瓜，将完美人类的秘密据点一个接一个地拔除，把他猜想的那个“养蛊”计划彻底破坏。 实验室的服务器里，还存储着关于真菌和寄生分部的研究资料，关于部长茉伊拉·罗宾森的个人资料，光是将这些资料卖给完美人类的敌对社团，估计又是一笔价值不菲的同化点数。 姓名：茉伊拉·罗宾森。 定位：研究型轮回者。 综合个人战力：完美人类排名第五。 从资料里显示的信息来看，茉伊拉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就有47岁了，是E霉菌让她长生不老永葆青春，完美人类对这种霉菌的研究进度，或许比游戏里的“联盟”组织和“母神”米兰达还要更进一步。 虽然真菌女王排名第五，但是傅青海怎么感觉，明明是社团老大门罗的战斗力更弱呢，事后回想，当时门罗展现出来的两个能力，傅青海都认出来了： 来自生化危机游戏的始祖病毒异能，大反派威斯克，近乎瞬移的速度。 来自生化危机电影的T病毒异能，女主角爱丽丝，精神力直接杀伤。 社团一把手，死得也太草率了。 茉伊拉表现出来的态度也很奇怪。 好像社团老大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门罗的尸体现在还躺在大厅里呢，傅青海研究了半天，结论依然是：一具被病毒强化后的人类躯体，并无特殊之处。 …… 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里的四条科技树，如今再次得到更新。 〖生化〗： 全新全异星际战士改造手术。 X基因的植入与激活技术。 始祖病毒、T病毒、T-维罗妮卡病毒、T-深渊病毒、T-恐怖病毒、G病毒、C病毒、A病毒、衔尾蛇病毒……这些病毒的样品和研究资料，全部截获自完美人类的纳垢献祭计划。 现在又增加了一项：E霉菌。 〖生化〗这条线突然间开枝散叶，变成了一株比〖材料〗和〖能源〗更庞大的科技树。 和完美人类几次打交道下来，傅青海收获了大量关于生物化学方面的知识，虽然他暂时不知道这些知识有什么用。 学无止境，知识永远都不嫌多。 …… 整个79号避难所的燃料，都被傅青海扫荡一空，本来已经逐渐变空的特洛伊后勤车，再次被塞得满满当当。 毕竟是堂堂部长的秘密据点，哪怕只是据点之一，79号避难所里依然储备了大量的物资，考虑到霉菌的污染，很多已经开封的食物不在考虑范围之内，即便如此，剩下的东西依然让众人收获颇丰。 不用再节衣缩食省吃俭用了。 不同于面对未知病毒时的小心谨慎，快速学习完E霉菌全套资料的傅青海，对于这种真菌的性质已经了如指掌。 真菌的传染能力确实不如病毒，傅青海稍做取样化验就证实了： 曾经遍布整个山谷的菌丝体，已经全部随着菌主离去，傅青海不再有那种被窥探的感觉。而真菌孢子则惧怕高温，也很好消灭。 米兰达开发的卡杜蠕虫只是让原本性质偏向植物的真菌具备了动物一样的移动能力，但也无法像某些病毒那样直接通过空气传播。 难怪在游戏里，T病毒都已经毁灭科罗拉多州的浣熊市了，E霉菌还龟缩在罗马尼亚的无名村庄里，斯宾塞放弃E霉菌转而研究T病毒是有道理的，这玩意儿的传播性确实不太行。 铁扫把傅青海，正在认真打扫战场。 陈忻露忽然找上了他。 “青山。” 陈忻露抬头看着傅青海，神情有些扭捏： “那个，既然不用担心真菌污染，能不能帮我们制造一个洗澡的设备，我们……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洗澡了，之前闷在车厢里出汗又那么多，身上都有臭味了。” 傅青海心想：我说你们三个在避难所里逛来逛去的找啥呢，原来是在找澡堂子。 他说道：“很简单，没问题。” 工造背包是很全能的，涵盖了大部分战场维修的功能，只要拥有足够的材料，且不苛求加工精度和结构强度的话，傅青海能制造出很多简易的生活设施设备。 拼凑一个临时浴室，轻而易举。 避难所里，傅青海把实验室里的器材和山谷里的农用机械拆拆改改拼拼凑凑，一座集浴霸暖灯、热水浴缸、按摩喷淋、暖风烘干等诸多功能的临时澡堂就建成了。 手搓核弹搓不出来，搓个澡堂还是轻轻松松的。 “来吧，姑娘们。” 傅青海拍了拍浴室墙壁，对满眼期待的三个女人说道。 作为车长，充分发挥绅士风度，让几位女士优先使用。 姜一夏欢呼一声，一把扯掉脏衣服，穿着运动内衣，撒腿冲进浴室。 陈忻露在傅青海面前还做不到那么奔放，她从口袋里拿出干净的新内衣，递给李星羡，两人也并肩走进了浴室。 傅青海继续研究手里这份新地图。 规划之后的行进路线。 眼睛看着地图，耳朵微微一动。 织物摩擦的声音，扣子解开的声音，水滴溅落地板的声音，淅沥沥的喷淋水声掩盖不了三个女人嬉戏打闹的笑声，还有她们刻意压低声音后的悄悄话。 “唉。” 傅青海无奈地叹了口气。 莱曼之耳，你为什么要这么灵敏。 逗弄两个赤身裸体的队友，惹得她们娇声嗔怪，姜一夏忽而停止了玩闹，捋了一把湿润的乌黑秀发，悄悄地问道： “我记得他的那顶头盔有个透视的功能，你说他现在会不会正在偷窥我们洗澡？” 李星羡闻言，瞬间夹紧双腿捂住胸口，面露惊恐道： “啊，那怎么办？” 陈忻露正在搓洗腋下的白皙肌肤，看到李星羡紧张的样子，不禁翻了个白眼，道： “他要想看，在坦克里早就看够了，还差现在？你们在坦克里穿得那么少，和现在又有多少区别呢？” 姜一夏和李星羡一想也是哦。 “你们觉得青山是那种猥琐的人吗？” 李星羡担忧地问道。 陈忻露扯了扯嘴角： “是不是又有什么关系？如果他是，难道李星羡你要下车自己走路吗？” 说到这里，陈忻露心里不禁想到： 他要是想对我们动手动脚，恐怕三个人加一起都拦不住他，更何况某个人说不定根本不会反抗，甚至还会举双手欢迎。 李星羡洗着澡，脸色忧心忡忡。 让陈忻露觉得好笑。 “再说了。” 陈忻露补充道： “我之前和他聊过这个话题，被动透视基本等同于热成像视图，而主动透视则类似于X光穿透的原理，X光你们知道吧，说不定在他眼里，我们都是三具白色骷髅呢。” 姜一夏闻言，略显失望。 她知道自己的身材是一大优势，傅青海偶尔看她的眼神里也有不加掩饰的欣赏。 她猜他喜欢这一款的，只是不敢确定。 “你什么时候和他聊的，我怎么不知道？” 姜一夏看向陈忻露。 陈忻露耸了耸肩，戴上悬戒施展一招瓦图姆之风，将身上的水珠吹散，说道： “别瞎想，还在巡洋舰上的时候。” 三个女人陆续走出浴室。 傅青海面无表情看着地图，心里想的却是： 几个傻妞，我都听见了。 姜一夏最后一个走出来，用毛巾擦着蓬松的头发，对傅青海说道： “到你了。” 傅青海站起身，卸下动力战甲，穿着短裤背心走向浴室。 如果仅从保持干净卫生的角度，星际战士不需要洗澡。 汗腺改进器官不仅可以应对极端温度，维持皮肤表面的无菌状态也是最基本的功能。 但从个人习惯以及气味的角度，傅青海还是决定去洗个澡。 复仇之魂号上的记述者曾经说过：刚打完仗脱下盔甲的星际战士，闻起来非常臭。 唯独只有加维尔·洛肯闻起来不臭，甚至还有一股淡淡的酥油香味。 可见作为主角的标志之一，就是得勤洗澡。 傅青海脱个精光，走到喷头底下，随手打开花洒，加压后的滚烫水流激射在他身上，能把猪皮都烫熟的温度，让傅青海觉得颇为舒适，浴室里冒起蒸腾的白雾，在凡人眼里的线性水流，在傅青海眼里却甚是缓慢，是一颗一颗水珠连成的长串。 忽然，他注意到，旁边的台子上，搭着一条湿漉漉的白色运动内裤，牌子他都认出来了，安德玛的。 “哎呀，糟了！” 浴室门外响起姜一夏的声音。 不等傅青海说话，她自己推开浴室门，探进半个身子，伸手将台子上的内裤拿走，顺便肆无忌惮地打量了一番傅青海的赤身裸体，嘴里说道： “内衣忘拿了，不好意思哈。” 然后就关门出去了。 傅青海：“눈_눈” 好家伙，故意的是吧？ ………… 第十五章 别靠近大海 苍茫的大地上，视野开阔，荒无人烟。 放眼望去，只有破败枯槁的树木残骸，和掩埋在沙土中的零星残垣。 黎曼·鲁斯坦克拖着特洛伊后勤车，行驶在坑坑洼洼的路基上。 坦克表面依然布满刮痕和刻印，灰色迷彩漆面斑驳，其实内部并无任何损伤，车体结构依然结实牢固。 炮塔侧边歪歪扭扭涂着几个大字： “小马宝莉号。” 粗大狰狞的炮管下面，一条细细的铁丝从炮口制退器连接到同轴风暴爆弹枪上。 铁丝上挂着三条大小不一的内裤，纯白色运动款的，黑色镂空蕾丝的，还有简约灰色丁字裤款的，三条内裤随风飘扬。 颇有些废土情调。 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车长傅青海从炮塔顶部探出半个身子，他赤裸着精壮虬结的上身，只穿着一条大短裤，头上戴着坦克指挥官的大檐帽，嘴里叼着一根闪着火星的大雪茄，迎着末日后的凉爽微风，吐出的白雾随即飘散。 “青山，帮我看看我的文胸晒干了没有？” 姜一夏在底下喊道。 傅青海爬出炮塔，来到车体后部，这里是黎曼·鲁斯坦克装甲最薄弱的地方，连接着发动机和排气管，三件胸衣就贴在发烫的装甲板上，已经被引擎的余热烤干。 傅青海把衣服收走，缩回车顶舱盖里，递给衣着清凉的姜一夏，这时，穿着一件小背心的李星羡也挤了过来，伸出指头戳了戳傅青海的胳膊，说道： “青山，肚子饿了。” 傅青海说道： “让陈忻露给你开個门，你去装甲车里把最后剩下那点CPR拿过来。” “抵达下一个目的地，还有多久路程？” 姜一夏问道。 李星羡找陈忻露去了，狭窄的空间内，只剩下了姜一夏和傅青海，女人也不退开，就要挤在这里和傅青海说话，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足五公分，连呼出的气息都近在咫尺。 “如果那副地图的精度没有问题的话，大概还需要五天的车程。” 傅青海说道。 他一低头就能看到运动Bra里挤出的深沟，作为一个老司机，傅青海知道，“Y”字型是硬挤出来的，“I”字型是自然而然的，姜一夏显然属于后者。 女浩克的身材一直很顶。 五天的时间，哪怕途中全是穿越类似现在这样的荒凉无人区，对于大部分轮回者来说，依然是一个不小的考验。 没有交通工具、没有燃料补给，没有食物饮水，大部分轮回者就只能龟缩在降临地点，没法像傅青海这样到处乱跑。 精金履带碾压碎石，缓慢而坚定地向前。 周遭是一尘不变的风景。 灰白色的大地延绵不绝，偶有起伏。 “嗤——嘎吱。” 坦克忽然停下了。 傅青海从顶部舱盖里探出头，看向了孤零零立在路边的一块铁牌子，暗红色的铁锈已经爬满了牌面，插在地里的铁棍底端沾满了盐碱，上面的英文依稀可辨： “别靠近大海。” 我们已经靠近海边了吗？ 傅青海拿出地图一看，发现还有那么一段距离，估摸着至少还有五六公里。 受潮差大小的影响，海洋的边界其实是不固定的，末日后的潮涨潮落或许比末日前幅度更大了也说不定。 傅青海缩回车内，挤开驾驶位上的空壳动力战甲，一把方向往右打去，嘴里说道： “走，我们去海边看看。” …… 几分钟后，深蓝色的大海就出现在了视野之中，潮水的声音传来，海浪拍打在灰白色的碎石沙滩上，看起来并无任何危险之处。 傅青海身穿动力盔甲，站在距离海边几百米远的地方，看着眼前的平缓往复的海波，俯身捡起了一块人头大小的石头，用力向海面掷去。 在巨大的膂力下，石头划过一道长长的抛物线，“噗通”一声落进了海里，溅起一圈高高的白色水花。 接着，看似平静的海面上，突然鼓起了一个鼓包，“哗啦”一声，海水向四周分开，水中巨物缓缓浮起，竟然是一对巨大的凸出眼睛。 两只鼓鼓囊囊的球状突眼，浮现在水面之上，直径足有一米高的眼睛，扁杏仁状的漆黑瞳孔，银黄相间的虹膜。 巨怪的鱼眼一齐向中间转动，盯住了站在几百米开外的傅青海，似乎在评估他的大小和可食用性，最终，这个大部分身体都隐藏在海面下的巨型海怪，只是冷冷地看了傅青海一眼，然后缓缓沉入水底。 嘿，看不起谁呢？ 傅青海顿时不乐意了。 他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姜一夏，装填一发高爆弹。” “高爆弹，确定吗？” 车组成员显然也通过潜望镜看到了刚刚从海面上升起的巨型眼睛，姜一夏不由得再次确认了一遍。 “确定，黎曼·鲁斯MK3-G4型高爆弹。” 傅青海语气笃定，甚至直接念出了弹药的具体型号。 “报告车长，装填完毕。” “好的。” 傅青海再次俯身，捡起了一块更大的石头，在掌心里掂了掂，又放下了，直接从腰间取下了一枚穿甲手雷，拔掉引信，跨步上前，抡起臂膀，一记势大力沉的单臂大回旋，以垒球运动员的姿势将手雷狠狠掷出。 “咻——BANG！” 穿甲手雷在水面上空就爆炸了。 爆炸的冲击让海面剧烈晃动，激射的弹片把幽深的水体扎出了一条条气泡。 深蓝的海水里，有红色的血液漫出。 “哗啦——” 海平面发出剧烈的声响，漫天的海水犹如瀑布倒悬，掀起的海浪向四面八方扩散。 巨物轰然脱离了水面。 难以形容这头海怪的长相。 其貌甚是丑陋，庞大的身躯如同一艘巨轮搁浅在了沙滩，山脊上是一排刺向天空的尖锐中空长鳍，好似一排锋利的长戟，身体厚圆且有很多瘤状突起，类似蟾蜍的皮肤，两条柱子一样的蹼爪前足在碎石滩上用力扒动着，行进的速度竟然还不慢，瘫软鼓胀的鱼腹拖在地面，还在不停地往外渗水。 怪鱼用力张开大口，空气中一声炸响，伴随着“咻”地破空声，直径一米粗的肉色长舌直直向傅青海射来，肉舌的末端扯开了一张酷似人脸的利齿大嘴。 傅青海轻描淡写的一个侧身，就避开了这一击，让舌刺扑了了个空，口中说道： “开火。” “轰——” 高爆弹脱膛而出，弹体径直没入怪鱼的身躯内，就好像一颗米粒扎进了巨鱼体内，紧接着，海怪本就肿胀的身躯再次膨大鼓起，撕扯至极限的皮膜里隐约可见火光。 “啪啦——” 在高爆炸药的作用下，海怪的上半身轰然炸碎，弹片纷飞，火光冲天，半湿润半焦黑的内脏和碎肉天女散花般纷纷落下，把灰白色的碎石滩变成了血浆和腹水横流的屠宰场。 “102点，还行。” 傅青海说道。 勉强价回票价。 “为什么鱼会变得这么大，因为辐射吗？” 陈忻露在通讯频道里问道。 “不。” 傅青海蹲在一截肥大盘卷的鱼肠面前，上面沾满了半透明的粘液，说道： “是T-深渊病毒。” T-深渊病毒，是生化危机游戏宇宙里一个官方反生化组织——联邦生物恐怖主义委员会（FBC）的研究产物，用深海鱼类体内的深渊病毒和T病毒剪接在一起形成的新型病毒，被戏称为“海鲜病毒”，游戏设定里一瓶病毒就可以感染五分之一的海洋。 根据79号避难所里的资料，现在整个地球的海洋里，都充斥着这种病毒，四大洋已经彻底没救了。海洋占地球表面积的70％，如今两极冰川完全融化，海洋面积只会更大，却不再属于人类的活动范围了。 除了病毒，辐射其实也可以使生物变得巨大，但这里是生化危机电影宇宙，不是空心地球宇宙，自然优先考虑生化危机的设定。 海怪的尸体在岸边堆起一座高高的小山。 “啪嗒！”“啪嗒！”“啪嗒！” 蹦哒的水声响起，傅青海看向另一边。 咦，断成一截的怪鱼肉舌，居然可以独立存活，还在挣扎翻滚？ 傅青海仔细一看，竟然是一只下半身和肉舌连在一起的奇怪丧尸。 “哇，你们快来看。” 傅青海呼唤车组成员。 三女穿着黄色防护服，走出车厢，围拢过来，一起观察这一奇景。 丧尸的头顶长出了流线型的肉灰色甲壳，一直覆盖到背后，上肢变成了六对虾足一样的附肢，下体就是怪鱼的舌头，半透明的肉质里隐约可见深色的脏器和直肠。 要不是甲壳下面那张覆盖着透明薄壳的人脸，傅青海都认不出这曾经是一个人类。 蹑海者，一种T-深渊病毒丧尸。 “我以前听说过缩头鱼虱。” 傅青海对三女说道。 “鱼虱在幼虫时期进入鱼类的口腔，通过鱼的舌头吸食鱼的血液，直到鱼舌完全萎缩，然后将自己的尾部与萎缩的鱼舌连接起来代替鱼舌工作，由寄生转为共生。” “没想到，今天居然见识到了丧尸替代海怪的舌头，变成了丧尸鱼虱。” 这只和舌头连在一起的蹑海者，似乎已经无法适应陆地上的生活，或许是不能摄取氧气，总之没蹦哒几下就很快死去了。 “这说明什么呢？” 陈忻露扭头问道。 她觉得傅青海不至于无聊到专门让三人出来，就为了看个稀奇。 傅青海语气里充满了感慨： “连丧尸鱼虱都出现了，这说明……病毒和丧尸已经完全适应并统治了地球，它们建立了一套全新的生态系统，一个基于病毒构建的新自然界，我们这些没有感染病毒的人类，才是这个系统里的外来物种。” 傅青海的目光投向大海。 人类的目光还盯着陆地上的残破废墟，殊不知，幽深辽阔的蔚蓝大海里，一套生机勃勃的全新体系正在悄然构建了。 海洋，不愧是一切生命的发源地。 失去了海水浮力的支撑，加上内部骨骼又被高爆弹给炸碎了，自身的重量使得巨型海怪的尸体正在缓缓坍塌，陈忻露嫌恶地看了一眼海怪的尸山，说道： “回去吧。” “嗯。” 傅青海点了点头，正准备往回走去，忽然瞥见，海怪裂开的尸身里，一个金属造物从滑落的大团脏器间露了出来，然后又被继续滑落的肠子和粘液掩盖了。 “等等！” 傅青海连忙叫住三个女人。 他一边启动主被动透视，一边大步往尸山处走去，黑白灰的透视成像视图正在不断切换，寻找能够穿透肥厚脏器的视角。 很快，傅青海看到了三个明显不属于生物器官构造的东西，棱角分明方方正正的物体，被包裹在海怪的肠子里。 傅青海跨进尸体内部，踩着粘稠滑腻的组织液，鞋底都拉出了长长的细丝，走到那团蠕动坍塌的脏器面前，伸手扯开堆叠在一起的暗粉色肠子。 傅青海首先看到了一堆发黄的碎骨头，分不清是一个人还是几个人的，甚至辨认不出是否属于人类，被消化得很是彻底，一缕肉丝都没剩下。 然后，一个黑银交织的精美方盒子，两把造型奇特的华丽手枪，静静地躺在鱼肠里。 傅青海从粘糊糊的肠积液里捡起这三样物品，拿在手里不停地端详着，透明的粘液不断地滴落，三个物品被鱼肠包裹良久依然精美如新。 傅青海转身返回坦克，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陈忻露和姜一夏同样不明所以。 唯有李星羡，看着傅青海手里方盒子，眼睛忽地越睁越大，颤声说道： “那是…是…命匣，巫妖的命匣！” “什么？” 李星羡一说，陈忻露也惊了。 傅青海抬起头： “你确定？” 作为巫妖这种高级不死生物的经典设定之一，傅青海当然也是听说过“命匣”这个东西的。 并且仔细回想，这个设定最初就是来自于龙与地下城这个古老IP，后来又被魔兽争霸、魔兽世界、英雄无敌等西幻世界观沿用至今。 怪不得李星羡一眼就认出来了。 李星羡用力点头： “我非常确定，这就是巫妖的命匣，黑铁和秘银打造的外壳，上面的死灵符文和秘法纹路，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巫妖命匣。” 无论在哪个西幻世界观的设定里，命匣都束缚着巫妖的灵魂，命匣不破，巫妖不灭，与之相对的，巫妖也得藏好自己的命匣，别被敌人找到。 “这就有意思了。” 傅青海抛了抛手里的方盒子。 “那这是哪个轮回者的命匣呢？” 对于这个问题，四个人都没有答案。 “那这两把手枪又是……我去，这手枪怎么连弹匣都没有？” 傅青海一拿起手枪就惊了。 一把乌黑一把银白，枪身华丽精美得好似艺术品，外型酷似沙漠之鹰，握把被设计成扭曲尖锐的弯状，整个握把浑然一体，这种形状的握把自然没有弹匣，傅青海尝试扣动扳机，枪机发出空响，也没有子弹射出。 “什么玩意儿？工艺品？玩具？” 傅青海觉得莫名其妙。 轮回者正常来讲不会花费点数同化没有用的玩具，况且能扛得住海怪消化道腐蚀的东西，想来也不该是普通凡品。 想不明白，傅青海只能再次检查了海怪的尸体，没有发现其他收获，走完一遍病毒消杀流程，四人返回坦克车厢。 “轰隆隆……” 引擎轰鸣，重新上路。 …… 车厢内，李星羡手里捧着命匣，精致的小脸皱成一块，似乎百思不得其解。 “怎么了？” 傅青海回头看到她的表情，不禁问道。 “巫妖很强的。” 李星羡皱眉说道： “无论DND宇宙还是其他西幻宇宙，巫妖都是非常厉害的高级亡灵，宝贵的命匣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海怪的肚子里？” “说不定他就是故意把命匣藏在那里呢，海洋那么大，海怪到处游，谁也找不到。” 姜一夏撇了撇嘴，插话道。 对于姜一夏的解释，李星羡显然不是很认可。 “你可能忘了一点。” 傅青海提醒道： “生化危机电影宇宙是纯粹的科幻宇宙，没有魔网，没有亚空间，没有四大元素，任何施法者来到了这里，都得依靠规则的侵染来完成施法，巫妖来了估计也没多强。” 遇上这种纯粹的科幻背景设定，无论是劳斯特那种天才，还是李星羡这种憨憨，都只能两手一摊，谁也没辙。 劳斯特可以在战锤40K宇宙依靠亚空间施法，可以在星球大战宇宙依靠原力炼金，但是在生化危机电影宇宙里，他估计也只能老老实实地搞科研做实验。 “这倒也是。” 对于傅青海的说法，李星羡还觉得颇为信服。 “说起来，咱们还没吃饭呢。” 姜一夏提醒道。 “那只海怪太恶心了，还有丧尸鱼虱，搞得我都没胃口了。” 陈忻露一脸恶心地说道。 傅青海看了一眼车外，天色已然渐暗。 “等我找个合适的地方，就埋锅造饭。” …… 傍晚的夕阳，落日的余晖。 坦克和装甲车停在丘陵顶端，在缓坡上拉出长长的黑色剪影。 在车头支起了防水毡布，傅青海在木炭上架起铁锅，准备做一道蛋白棒煮蘑菇汤。 “哪来的蘑菇？” 当时姜一夏拎出半筐蘑菇的时候，傅青海还颇为惊讶。 “你忘了吗，109号避难所，那个叫特维斯的轮回者采集的蘑菇。” 傅青海拿过来一看，猪肝色的铜绿色的，各种蘑菇都有些蔫巴了。 “我不是学真菌分类专业的，我判断不出来能不能吃。” 傅青海说道。 “那人都采了肯定是能吃的呀。” 姜一夏满不在乎地说道。 傅青海拿起一块蘑菇尝了一口，道： “味觉侦测神经没有报警，我是可以吃的，你们能不能吃就不知道了。” “嗐呀，别纠结了，改善一下伙食，天天吃蛋白棒和压缩饼干，都吃腻了。” 李星羡挥了挥手说道。 79号避难所出产的农作物里都有真菌的基因组分，除了那些真菌人，正常人可不敢吃，傅青海等人也只是拿了完美人类从外面带进来的未开封应急食品，比如压缩饼干。 行吧。 既然大家都这么说了，傅青海也不多纠结，待水煮沸了之后，把蘑菇、蛋白棒、压缩包饼干和盐巴一齐倒进了锅里。 然后他就发现了压在蘑菇堆里的一把左轮手枪，傅青海“咦”了一声，将之拿了出来，握在手心里把玩打量。 “又怎么了？” 姜一夏凑过头来，看傅青海正在端详手里的左轮手枪，便解释道： “这就是那个轮回者用的武器，一把普通的左轮手枪而已，都打不穿我变身后的皮肤，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令姜一夏有些费解的是，连那个死去的斯巴达战士的武器，MA5B突击步枪和M41-SPNKR火箭发射器，傅青海都看不上，说威力太小了不是给星际战士用的。 她当时还兴冲冲地拿给傅青海，以为他会喜欢。 怎么现在拿着一把小破手枪还看上眼了呢？ “没什么，恰好认识型号和出处而已。” 傅青海将手枪扔到一边。 单泵式左轮手枪，一种结构简单的废土武器，来自《辐射：新维加斯》，倒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众人享受了一番难得的蘑菇浓汤，收拾器具返回车厢，准备度过这个夜晚。 夜幕悄然降临。 青冥负责值守夜班，AI不需要休息。 开了一整天的坦克，傅青海今晚不想冥想，他只想好好睡个觉。 于是在冰冷的地板上直接躺下了。 三个女人也早早入睡了。 在僵直节点的调节下，傅青海一秒进入深度睡眠。 …… 圆月高悬，夜色静谧。 车厢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 陈忻露做了一个梦。 一个非常逼真的梦。 她梦见，傅青海突然兽性大发，要对她用强，陈忻露宁死不从拼命反抗，可她一个孱弱的法师，又怎么对抗得了强壮的星际战士，他用身体把她按在车厢的内壁上，她的脸颊紧紧地贴着他的胸膛，像一堵推不开的墙，他的呼吸滚烫灼热，喷在她的脖颈之间，让她身体发软。 陈忻露反抗不了，最后只能半推半就地从了傅青海，任由他把自己的双腿分开，搭在强壮的腰肢两边…… 陈忻露忽然醒了。 车厢里一片漆黑 她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然靠在了傅青海的身边，双手紧紧地搂着傅青海的脖子，两条大腿紧紧地夹着他的大腿。 两蹆之间还有一点令人难堪的湿…… “！？” 陈忻露瞬间撑起身子。 结果把傅青海也弄醒了。 傅青海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左手搂着姜一夏的肩膀，女人枕着自己的胳膊，大腿搭在自己腰间，睡得正香，胸前趴着酣睡的李星羡，衣服都被她的口水浸湿了一大片。 而陈忻露就瘫坐在自己右边，满脸呆滞。 傅青海有点懵。 一时间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傅青海伸手把李星羡整个人提起来，放到一边，拍了拍姜一夏的脊背，说道： “喂，醒醒。” 姜一夏扭了扭身子，发出了不满的哼哼声，胳膊肘勾着傅青海的脖子，把脑袋又往他的脖颈之间挤了挤。 直到陈忻露轻声呼唤：“阿夏。” 姜一夏才终于醒来，散乱的头发披在肩侧，歪歪地撑起身子，单手揉着眼睛，问道： “怎么啦？” …… 傅青海从维度之门里走回。 他刚刚利用维度之门返回了79号避难所的废墟，在地下实验室里重新化验了剩下的蘑菇，结论是：微毒，精神损害类。 “一种致幻类的蘑菇吧，没什么影响。” 傅青海随口说道。 阿斯塔特的深度睡眠只需要四个小时，连区区四个小时都不肯让我安生？ 在心里默念三遍“无需激情，平静心智”，傅青海心想你们可别再搞我了。 陈忻露盯着姜一夏的侧脸。 暗想：阿夏，你可真是太心机了。 你是绿巨人啊。 ………… 第十六章 别相信他们 回想昨天的小小插曲，傅青海还觉得略有些尴尬，三个女人倒是更放得开了。 有一种“反正他都XXX了，那么干脆XXX吧”的破罐子破摔的奇怪逻辑。 在车厢里聊起天来生冷不忌，什么话题都不避讳傅青海。穿衣服也特别随意，只要守住底线，其他的随便露。肚子饿了喊青山，要撒尿了喊青山，要拉屎了也喊青山。 完全不把傅青海当外人。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 陈忻露问道。 “一路向北。” 傅青海说道： “北方天气寒冷，证明可以降低多种病毒的活性，北方遇到幸存者和轮回者的几率都会更大一点。” 傅青海现在对于整个地球的势力分布，心里已经大概有数了。 首先，海洋是不能去了，整片海洋都已经被T-深渊病毒占领。 其次，赤道也不能去了，赤道附近的热带雨林，在末日之后迅速恢复了，但是恢复后的热带雨林，已经不是曾经的热带雨林，而是恐怖的“维罗妮卡生态系统”。 生化危机系列里，唯二具有灭世能力的病毒，C病毒和T-维罗妮卡病毒，C病毒靠的是终极B.O.W.混沌僵尸，而T-维罗妮卡病毒靠的就是维罗妮卡生态系统。 T-维罗妮卡病毒可以快速感染整片森林，把森林里的动物和植物一起化作一种叫做“维罗妮卡综合体”的诡异融合生物。 根据完美人类其他秘密据点发来的观察报告显示：目前正在阻止T-维罗妮卡病毒向全世界蔓延的，是海洋里的T-深渊病毒，是陆地上缺乏有机物的荒芜地带，是靠近两极的寒冷气候。 “T-维罗妮卡病毒已经不可控制，建议社团放弃南美洲所有观察站和秘密据点。” 完美人类建立在南美洲的秘密据点，已经彻底覆灭，整片大陆都沦为了维罗妮卡生态系统，这是秘密据点被丧尸怪物们找到并攻破前发来的最后一份报告。 傅青海这一路上，都在仔细观察周围环境，有没有被T-维罗妮卡病毒感染的迹象。 几种病毒的外型特征都是很好区分的。 始祖病毒，提取自一种叫做“太阳阶梯”的西非原生植物，感染失败当场去世，不会诞生丧尸。 T病毒=始祖病毒+水蛭基因，所以很多二次变异过度变异的T病毒感染者会出现水蛭的特征，最典型的就是软体触手，看见条状触手基本上就是T病毒丧尸。 G病毒=始祖病毒+寄生虫基因，G病毒可以让死人复活，最大的特征是身上长眼睛，如果一只丧尸身上长满了大大小小的眼睛，基本上就是G病毒丧尸。 T-深渊病毒=T病毒+深渊病毒，最大的特征是感染者会出现海洋生物类的特征，鲨鱼头、螃蟹壳、浑身渗水，看见这些要素基本上就可以断定是T-深渊病毒。 T-维罗妮卡病毒=始祖病毒+古代女王蚁基因+植物基因，突变中表现出节肢动物的性状，例如坚硬的甲壳或类昆虫肢体，还有另一個显著特征是血液遇空气会自燃。 以上便是通过外型就可以确定来源的几种病毒，剩下的病毒单看外型就无法判断了。 完美人类上一次收到关于维罗妮卡生态系统占领了南美大陆的情报，按照本地宇宙的时间线，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了。 万事万物都在动态发展，三年前的情报，不知道还剩下多少参考价值。 区区一个“尸变沼泽”，就让黎曼·鲁斯坦克耗尽了大部分的弹药补给，傅青海收起了对生化危机电影宇宙的小觑之心，如果发现维罗妮卡生态系统已经扩散到了亚洲大陆，那么自己就只能一路向北继续跑路了，跑到寒冷的北极，利用低温来躲避无穷无尽的丧尸怪物。 …… 五天之后。 傅青海指着远方的那片雄伟的城市废墟。 “地陷迷城，我们到了。” 这是一片在核战争和陨石撞击中保存相对完整的城市废墟，根据79号避难所的情报显示，这里的地下藏着一个完美人类的秘密据点。 远远望去，和其他城市废墟一样，街道路面和建筑底层都深深掩埋在尘土之下，只不过这片废墟的边界一眼望不到头。 建筑保存得相对完好，说明里面的物资保存得也相对完好，这也是傅青海选择这里的原因之一，装甲车里的食物都快被傅青海这个大胃王吃光了。 坦克还没有靠近地陷迷城，炮手位上的姜一夏忽然喊道： “青山，你看天上！” 傅青海从姜一夏身边挤过去，两人又是一番亲密接触，打开舱盖，看向天空。 城市废墟之上，一只巨大的飞行怪物甩动着长长的腹部，正在振翅飞翔。 八米的体长，十五米的翼展，它拥有一张酷似铁血战士的血盆大口，酷似星际争霸虫族飞龙的体型，背生四扇蝠翼，飞得歪歪扭扭。 “波波卡里姆……” 傅青海喃喃自语。 又名丧尸飞龙。 电影《生化危机：终章》的开篇怪物。 “波波卡里姆，那是什么意思？” 姜一夏听到了傅青海的自言自语，好奇地抬头问道。 “没什么，一个非洲词汇罢了。” 傅青海说道。 波波卡里姆一词，源于斯瓦西里语（非洲三大语言之一），表明这个怪物来自非洲大陆，实际上飞龙就是普拉卡寄生虫寄生非洲巨蝠后诞生的怪物。 没错，生化危机系列的最后一种经典设定——普拉卡寄生虫，终于出现了。 飞龙甩动长尾，飞向了城市边缘。 傅青海眯起眼睛定睛一看，飞龙尾部的那簇弯钩触手上，竟然还抓着一个人！ 没错，就是一个人，他还在不断地发出惨叫，远远地传到了傅青海的耳朵里。 “有个人，我去看看。” 说着，傅青海退回车厢，麻利地穿上动力战甲，打开舱门，缩放变大，一飞冲天。 飞龙虽然有四个翅膀，但是拽着个鼓囊囊的下半身，飞行能力很差，傅青海拖着一条尾焰飞至它的面前，怪物刚刚扯开大嘴发出一声嘶吼，就被青之牙链锯剑一刀两断。 污血伴随着断成两截的残躯一同下坠。 “啊啊啊啊！” 依然被触手捆住的男人发出惨叫。 傅青海在高空中划过一个灵活的弧度，探手一把捞住男人，接着就向坦克俯冲而去。 重甲战士轰然落地，尘土飞扬。 傅青海将手里的男人放了下来。 他衣衫破烂骨瘦如柴，好像才从某个垃圾堆里翻出来似的，男人抬起头看向傅青海，露出了一张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面庞，脸上还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大口喘着粗气。 “感谢……” 话还没说完。 “咦？” 傅青海惊讶地打断道： “赫胥黎？” 中年男人也愣住了，他仔细打量一番傅青海，似乎正在努力回忆，直到看见了两边肩甲上的纹章，终于恍然大悟道： “是你，那个和陈雪在一起的星际战士！” “啧啧啧……” 傅青海啧啧有声，冷笑着说道： “好久不见啊，当初让你从太空废船上跑了，我可至今都是耿耿于怀呢。” 当初陈忻露纠集的那一帮荷鲁斯阵营的轮回者里面，就有这个家伙，他的能力和变种人达尔文一模一样——适者生存，迅速改变自身适应任何环境。也是唯一一个没交赎金就从傅青海手里跑了的人，他逃到了太空里，身体自动适应真空环境，长出包裹全身的白膜。 赫胥黎苦笑着说道： “别，别啊兄弟，当初我俩分处不同阵营，自然是保命要紧啊，我和你无冤无仇，我的所作所为也并无不妥呀，您说对不对？” 傅青海呵呵一笑： “行啊。盲视，还有那个德莱尼女人，都是交了赎金我才放她们一条生路的，你现在把欠我的赎金补交一下吧。” 赫胥黎闻言眼睛都要瞪出来了。 这都过了多少个轮回世界了，账还能这么算的？？ 这时，三女也从车厢里走了出来。 陈忻露看到赫胥黎，同样惊讶道： “呀，赫胥黎。” 赫胥黎看到了陈忻露，喟然叹道： “是你，陈露。” 陈忻露冷笑道： “呵，老混子，怎么这次又混到生化危机电影宇宙来了？” 陈忻露比傅青海更了解赫胥黎，轮回世界著名混子，去哪里都是混，待哪个阵营里都是混，出工不出力，活着就行，反正他有和达尔文一样的X基因，可以适应任何极端酷烈的环境。 赫胥黎摇了摇头，没有回答陈忻露，目光在陈忻露、傅青海和坦克之间来回看了几眼，抬起头对傅青海说道： “你都放过陈露这个主谋了，就不能放过我吗，我都不算帮凶啊，我就是个凑数的。” 傅青海摇头： “不行，你和她性质不一样。” 傅青海没有那层意思，但是听到陈忻露的耳朵里，她却以为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和其他轮回者不一样，白皙的双颊上顿时飞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殷红。 傅青海伸出手： “同化点数，或者轮回物品。” “你看我都穷成这个样了……” 赫胥黎哭丧着脸抬头一看，面甲冷酷依旧毫无波动，意识到傅青海不是在开玩笑，连忙举起双手说道： “情报，我有重大情报分享……” …… 五个人围坐在坦克旁边。 “你是说，他们拿你做实验？” 傅青海坐在一个弹药箱上，问道。 赫胥黎点了点头，叹息着说道： “是啊，痛苦，太痛苦了。我每天都被捆在手术台上，他们不停地往我身体里注射各种病毒，然后观察我死没死，我要是没死，他们就开始抽血提取抗体。” 说着赫胥黎抬起了自己的胳膊，上面布满了针孔，手臂瘦得青筋暴突，手肘瘦得皮都勒在了骨头上。 “我都数不清我被抽了多少次血，我感觉我全身上下的血液都快被他们抽干了，那种感觉，真的好难受。” 来自赫胥黎的悲情倾诉，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正常人体内拢共只有五升血液，考虑到赫胥黎是个变种人，还是达尔文能力的，或许造血能力更强大一点也说不定。 达尔文在X战警电影里的表现非常一般，是个配角龙套，但是在原著漫画里是一个潜力上限很高的变种人，他调停过绿巨人世界大战。 敢出手调停“绿殇”状态下的浩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而赫胥黎的能力和达尔文完全一样，也就是说，无论面对什么病毒，赫胥黎几乎都可以百分百产生抗体。 简直就是一台天然的抗体制造机。 防疫是一项复杂的工程，无论是制造较为简单的减毒灭活疫苗，还是更为复杂的重组蛋白疫苗和病毒载体疫苗，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而制造抗体比制造疫苗更难。 而赫胥黎的能力却可以使他的身体自动产生对应的抗体，通过血清分离提取出来，就是一种天然的特效药物，一旦复制成功，一款病毒就算是被攻克了。 说到这里，傅青海就有些奇怪了。 他问道： “我记得完美人类的一个分部，研究X基因的，叫什么‘X轮回’来着，他们不是掌握有凶兆先生那套X基因的植入与激活技术吗，既然都已经抓住你了，为什么不直接把你的X基因提取出来，还费这些事儿干嘛？” 赫胥黎道： “这莪就不知道了，或许X轮回没有驻扎在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哦对了，我还听到过一个小道消息，说是之前X轮回派人去漫威地球-36宇宙开荒，结果实验室被人一锅端了，部分研究人员复活了，但是还有一部分轮回生命用完了的，彻底死了，估计多少也有些影响吧。” 呃，这不就是我干的么…… 傅青海伸手抓了抓脸。 从别人嘴里听到自己的事迹，还是挺奇妙的一种体验。 “所以，你要说的情报就是这个吗？” 陈忻露问道： “那你究竟是怎么逃出来的？” 赫胥黎说道： “唉，一言难尽了，总之我也是在各种机缘巧合阴差阳错之下，才从那个可怕的魔窟里逃了出来。” “对了。” 赫胥黎正色看向傅青海，说道： “地陷迷城里有很多人，不同于一般的避难所或者幸存者营地，这里的地下空间很大很复杂，他们有阶级有分工有生意买卖，看起来似乎很繁荣，但是……别相信他们！” 赫胥黎面露痛苦地说道： “他们都是，都是他妈的寄生虫控制的人类，他们体内都被植入了普拉卡寄生虫，不要相信城里的任何人，我就是被他们骗了，被这样抓到完美人类的实验室里去的。” “我知道了。” 傅青海点头表示了然。 忽然，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拿起手边的头盔戴上，切换成热成像视图，重新打量起面前的赫胥黎。 傅青海调低了热成像的显色阈值，人像轮廓变形了绿色，然后他就看到，赫胥黎脊背靠近左边的地方，被破烂衣服遮住的地方，有一颗红色的肉团，温度比周围的皮肤更高。 ………… 第十七章 路线之争 五人围坐一起交谈，本来气氛还算融洽。 傅青海只沉默了一秒钟。 突然，他抬起手就将赫胥黎按翻在地，中年男人猝不及防之下，一个俯趴狗啃屎，整张脸都埋进了地面的沙土里。 三女被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下。 傅青海用力按住赫胥黎的脖子，一把掀开背后的衣服，那团鼓起的皮下肉球似乎感受到了危险，急忙蠕动着向身体的更深处钻去。 傅青海出手很快，“啪”一下按住了那团肉球，也不管身下赫胥黎撕心裂肺的惨叫，直接连皮带肉将那团突起抠了起来。 “吱——” 傅青海手指捏起了这只尖锐嘶鸣的小生物，凑近眼前仔细端详。 这是一只刚刚从虫卵发育出触手的幼虫，像是一团肉灰色的小海葵，它的触手细长而柔软，末端长有倒勾的锋锐尖刺，还在傅青海的手甲上不断地刮挠着。 这就是普拉卡寄生虫。 幼虫的外型，几乎完全借鉴了古早日本漫画《寄生兽》，和寄生兽长得非常像，从无头的脖颈里钻出来的方式都一模一样。 而成虫的外型，则是借鉴了经典科幻电影《异形》，和抱脸虫的造型大同小异，像一只干枯的大蜘蛛，节肢之间长着肉膜。 人类的想象力或许就是有极限的。 傅青海手指轻轻一捏。 “吱！” 寄生虫爆成一团浆液，死掉了。 傅青海甩了甩手上的粘液，看向赫胥黎。 赫胥黎还趴在地上，痛苦地低声喘息着，背脊鲜血直流，红色肌肉翻起，露出白色脊柱，看着惨不忍睹。 似乎还有一些断掉的触手勾在了深层肌肉里，但是不等傅青海帮他，赫胥黎背上的肌肉一阵蠕动，就把这些“异物”给挤了出来。 “解释一下吧。” 傅青海淡淡说道。 赫胥黎缓缓站起身，伸手摸了摸逐渐愈合的后背，神情变幻，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无奈地说道： “我说我不知道，你相信吗？” 说完，赫胥黎神色颓然，似乎傅青海下一秒就拔剑杀了他，他也做好了心理准备。 然而，出乎了他的意料。 傅青海说道： “我相信。” 赫胥黎愣住了。 三个女人也愣住了。 陈忻露已经戴上了悬戒，姜一夏皮肤都绿了一半，连施法材料用完了的李星羡，都准备去拿狙击爆能枪了。 就要把赫胥黎这個“内奸”轰杀至渣呢。 傅青海平静地说道： “与普拉卡寄生虫彻底结合的人，眼睛会充血，非常明显，一眼就能认出。你的眼睛没有变红，说明你还没被控制。” 傅青海继续说道： “我猜想，完美人类利用你的身体生产各种病毒抗体的同时，也顺便在你身上测试寄生虫的能力，结果就是你的身体反抗了普拉卡的寄生，导致虫卵生长缓慢，一直无法发育成熟并替代你的脊柱神经。” 普拉卡寄生虫，和几代病毒以及霉菌都不一样，它已经不属于微生物，来到了动物的范畴，这使得普拉卡寄生虫方方面面的性质和病毒霉菌都不太一样。 首先，它的传播性比霉菌更差，至少在幼虫和成虫阶段，普拉卡寄生虫的大小是肉眼可见的，而不是病毒和霉菌那样无形无状、无孔不入，并且脱离宿主的幼虫会当场死亡，成虫最多也就独立存活几天。 其次，生化危机的绝大部分病毒都是和被感染者深度融合的，且都没有抗体和疫苗，也就是说，无法将丧尸再次变回人类。 而普拉卡寄生虫只是寄生，如果可以接受失去脊柱半身不遂的代价，并且融合程度不深的话，还是有可能移除寄生虫并变回正常人类的。 生化危机系列二十四部游戏，只有讲述普拉卡寄生虫的《生化危机4》拿了个野鸡奖项，为此傅青海专门去试玩过，印象还比较深。 听傅青海这么一说，三女也渐渐放松了下来。 傅青海笑了笑，道：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 “什么可能？” 姜一夏问道。 “完美人类发现我们了，他们知道我们要来，提前安排飞龙将你送过来，并且故意在你的身体里注射虫卵，虫卵变为成虫需要几小时到几天的不等时间，取决于他们用了哪一种类型的寄生虫，携带虫卵的你外观和正常人类毫无区别，等待虫卵成熟发作的时候，被寄生虫彻底控制的你，就会给予我们倒戈一击。” 傅青海笑眯眯地说道。 闻言，三女的眼神顿时又警惕了起来。 赫胥黎举双手投降： “我再说一遍，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陈忻露蹙眉问道： “完美人类怎么会知道我们要来？就算是茉伊拉提前通知了其他的秘密据点，可他们又不知道我们会选择哪个方向。” 傅青海伸手指了指天空。 陈忻露恍然大悟：“卫星！” “可是，可是……” 赫胥黎急忙解释道： “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我和你认识呀，我和你们也没有任何交情，完美人类凭什么笃定你不会一见面就把我杀了，这根本说不通。” 傅青海耸了耸肩： “所以我倾向于第一种可能。” 赫胥黎刚刚松了口气。 “但也不排除第二种可能性。” 赫胥黎的神经又提了起来。 傅青海拿起手边的武器： “所以，考验你的诚意的时候到了，现在，带我前往完美人类的秘密据点。” …… 傅青海正在低头检查自己的武器。 陈忻露皱着眉头问道： “你就这样只身前往吗？” “这里只是完美人类的秘密据点，不是完美人类的总部，既然是‘秘密’据点，那就不可能部署太多的重型武器和高级玩家。我知道里面的人是谁。” 傅青海没有继续说下去。 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 老子可以平推他们。 傅青海很了解普拉卡寄生虫，知道这种东西的强化极限在哪里。 之前他也并非打不过真菌女王茉伊拉，只是恰好没带对武器而已。 傅青海将装填好质爆弹的爆弹手枪和装填好固态氢燃料棒的电浆手枪，分别插进大腿侧边，惯性锤挂在背后，青之刃别在腰间。 “不要给他们准备的时间。” 拎起青之牙，傅青海对赫胥黎说道： “带路。” …… 黄沙漫天。 翻过残垣断壁的遮挡，两人来到了一条宽阔的主路上，这里曾经是城市的主干道，漫天的风沙也没能将之掩埋，道路两旁是高矮不一的建筑，沿着主干道延伸开来。 浅灰和土黄，是整座城市废墟的主色调。 一个高大魁梧的星际战士，和一个样貌普通的变种人，宽阔的道路，荒凉的景色，孤独的背影，就好像走在西部小镇上的两个牛仔。 荒野大镖客的既视感。 傅青海感受到了无数的窥探目光。 来自道路两旁的建筑物。 他们悄悄摸摸地藏在墙后，他们小心翼翼地打量观察，他们交头接耳地窃窃私语。 当傅青海带着赫胥黎出现在地陷迷城里时，一切的阴谋诡计都失去了意义。 傅青海没有玩什么佯装不知、混入其中、将计就计之类的乱七八糟和弯弯绕绕。 他直接摊开明牌了。 你知道我来了，而我也知道你在。 一杆反器材狙击步枪，悄然从墙体的小洞里伸出，斯太尔IWS2000。 “砰！” 傅青海抬起臂甲挡住头盔，弹头化作一簇火星弹开，盔甲外壳毫发无损，傅青海的手臂纹丝不动。 拔出腰间的电浆手枪，抬手就是一枪，蓝色光束没入建筑窗口，傅青海看都没看，手指勾在扳机护环，转个枪花插入腿侧。 躲在建筑物里的狙击手，连人带枪变成血肉废铁，一团地糊在墙壁上。 藏在两边建筑物里的人们悄然退去了。 两人继续大步向前。 “嗡隆隆隆……” 引擎的轰鸣隔着老远响起。 三辆巨大的轮式装甲车，掀起满天的沙尘，“＜”型的车头高高扬起，以百公里的时速，正正冲着二人撞来，车身顶上的四联装反坦克导弹，圆筒后面已经喷出了浓浓的白烟。 “已被红外制导锁定！” 青冥提示道。 “离我远点。” 傅青海吩咐道。 说完，傅青海大步向前冲刺。 “咻——” 陶式反坦克导弹呼啸而来，傅青海将原力感知发挥极致，在导弹袭来的瞬间一跃而起，手掌一挥，导弹被无形的力量向四面八方推开，傅青海半空中一个华丽的转体，链锯剑斩断了导弹背后连接的细细长线。 “轰！轰！轰！轰！” 导弹在四周的建筑物上爆炸。 傅青海落地瞬间一个蹬地，弹射起步，迎着悍然撞来的高大装甲车，浑身肌肉爆炸鼓起，电子肌肉纤维束死死绷住，手里握紧了惯性锤，空中划过半圈，狠狠一记上撩。 “咚——” 后面的两辆装甲车骇然发现，前车竟然被整个儿地掀了起来，35吨的8×8重型轮式装甲车，车尾离地一米飞在空中，接着轰然砸在后车的顶上，底盘朝天轮子空转，两辆战车顷刻之间已然报废。 最后的车辆连忙一脚急刹，车头依然重重地撞在了叠罗汉似的两辆前车身上，惊魂未定之时，一个黑影已经从报废车辆上方高高跃起，双手握锤举过头顶…… “咚——” 又是那声熟悉的巨响，装甲车的整个炮塔扭曲凹陷，被一锤子砸进了车身里，把里面的乘员全都挤压成了肉糜。 当傅青海一只手提着长柄方尖锤，缓缓在车顶上站直身子，躲在废墟里悄悄旁观的人群，顿时一哄而散，一溜烟地向四通八达的地下通道里逃走了。 傅青海回过头一看。 赫胥黎抱着自己躲在一块巨石后面，缩着脖子瑟瑟发抖。 “跟上。” 傅青海说道。 说完跳下装甲车，继续向前奔去。 唯一觉得有点可惜的，是这三辆“埃坦”轮式装甲车，变成了几堆废铜烂铁。 …… 傅青海在赫胥黎的带领下，沿着地陷迷城的主干道，大摇大摆地杀向了完美人类秘密据点的实验室所在地。 赫胥黎带领傅青海找到他逃离时钻的那个窨井盖，傅青海用惯性锤用力砸开圆形的下水道入口，将之扩大到了足够星际战士通过的尺寸，然后两人一齐跳了下去。 出乎意料，里面并不肮脏，这些四通八达的下水管道，正是地陷迷城的交通要道，居住在这里的人们都依靠下水道来通行。 在这里，一些智力低下的从属型寄生虫的宿主，开始尝试偷袭傅青海。 有的宿主扮做楚楚可怜的母亲和孩子，嘴里却会吐出四条裂开的尖瓣血口；有的宿主身高五米，是个手持砍刀的圆胖巨人；还有的宿主貌似常人，浑身却长满了尖刺。 这些寄生虫感染者的一大特色，就是全身肢体包括头颅被打断了之后，反而会二次变异，瞬间长出无数根巨大的骨肉附肢，上面布满了眼睛和人脸，还有骨刃和骨刺，造型千奇百怪突破想象。 但也仅只是给傅青海制造了一些小麻烦，并不能延缓他的推进速度哪怕片刻。 傅青海一头钻进一条通道，正前方就是实验室所在地，通道里有网格状的红色切割激光，快速向他移动，生化危机的经典武器，傅青海继续向前奔跑，任由激光细线在动力战甲上扫过，连一丝焦黑都没有留下，一拳就打烂了这些装置。 接着，一尊巨大的炮塔在通道尽头缓缓升起，粗大的6管20毫米M61A1加特林枪炮。 密集阵近防炮！ 傅青海悚然一惊。 谁把舰载武器搬到陆地上来了？ 近防炮口发出密集而剧烈的尖啸，一分钟四千五百发的弹雨向傅青海泼洒而来，傅青海很干脆地直接卧倒，一只手将赫胥黎按倒的同时，另一只手拔出电浆手枪向前射击。 细密和弹链和蓝色的光束交错而过，近防炮砰然炸碎停转哑火，而傅青海身上一阵叮叮当当过后只出现了几个小坑。 …… 终于，傅青海和赫胥黎，在地陷迷城的最深处，见到了那株顶着天花板的巨型肉质“植物”，挥舞着的坚韧触须和花瓣状的尖刺口器，像一棵长在墙壁上的巨型食人花。 在普拉卡寄生虫的“社会”里，存在三种阶级：貌似正常人类却智商较低的从属型寄生虫；拥有正常智力且可以指挥从属型寄生虫的支配型寄生虫；以及面前这个，寄生虫卵的源头——女皇型寄生虫。 在游戏里，和E霉菌被村庄里的信徒们称作“黑神”一样，普拉卡寄生虫也被光明教派的信徒们顶礼膜拜，这株女皇型寄生虫，是需要定期献祭人类作为食物的。 巨型“植物”没有眼睛没有耳朵，却似乎意识到了危险的来临，她的后代们已经将傅青海的凶恶残暴传递给了母体，此刻正在胆怯地收缩颤抖着。 傅青海的目光从女皇型寄生虫的身上挪开，看向了站在下面的那个男人。 那是一个浑身包裹在铁黑色流线型甲壳里的年轻男人，屁股后面竖着一根蝎刺式的长尾，正在灵活地左右摆动。 不得不说，完美人类的负责人们，造型并没有手下的那些丧尸那么难看。 茉伊拉的黑羽六翼形态，有一种衰败枯萎的独特美感，像是腐烂的真菌在病态的蔓延，搭配女人风韵犹存的脸庞，颇有些黑暗哥特式的风格。 而眼前的男人，浑身的肌肉被漆黑的甲壳所覆盖，黄金比例的身材，俊美白皙的脸庞，搭配质感纹路俱佳的生物甲壳，背后长长的蝎尾缓慢转动，肩胛骨处又张开了六对蜘蛛节肢，看起来邪异而又帅气。 “你居然没有逃跑，出乎我的意料了。” 傅青海开口说道。 “你认识我？” 男人歪着头问道。 “凯希·惠勒，茉伊拉在帝国州立大学担任讲席教授和博士生导师时，手底下的学生，也是和普拉卡寄生虫结合得最好的那个人类，我在79号避难所里看过你的资料。” 傅青海朗声念道。 说完，他摇了摇头： “你不是轮回者，你只是漫威主宇宙里的一个土著，是茉伊拉用同化点数把你带到了这里来……你打不过莪，你应该逃跑的。” 不是轮回者，意味着对方没有三条命，死了就是真的死了。 却没想到，年轻男人平静地说道： “我不怕死，我留在这里，只是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傅青海问道： “什么答案？” 年轻男人神色平和，傅青海略有些讶异地发现，在他的表情和眼神里，自己并没有看到任何的愤怒和战意。 凯希低下头，打量着自己的身体和双手，缓缓说道： “门罗曾经告诉过我，基因飞升是人类唯一的出路，也是升格人类的唯一办法，我以为我和普拉卡寄生虫的结合已经趋近于完美，我有防弹的甲壳，我有快速的反应，我有强壮的体魄，我有更多的肢体……可我看到了你在外面的战斗，我自认为完全无法达到你的那种层次。” 他看向傅青海，面色平静： “你的武器，你的盔甲，远远比真菌和寄生虫更为强大，我的计策被你一眼看穿，我的部下被你一扫而空，我看到了碳基生物在武器面前的脆弱，哪怕我们已经掌握了非常先进的生化技术，依然如此。” 说到这里，他的语气忽而有些激动： “你能不能告诉我，所谓的‘基因飞升’，究竟是不是一个错误？” “难道我们应该像那些人一样，用坚硬耐久的机械造物来替代孱弱的肉体，进行所谓的‘机械飞升’？” “是不是把人类替换成机械，才是唯一正确的道路？” 凯希·惠勒目光灼灼，充满期待地看向傅青海，语气里饱含着深切的求知欲望。 “嗯……” 面对这个问题，傅青海沉思了一下。 关于机械飞升值不值得，太空死灵有话要说。 在全民生体转化之前，惧王者帝国内部就有两股不同的意见，赞成的和反对的，在全民生体转化之后，依然有不少太空死灵高层在孜孜不倦地寻找逆转的办法，哪怕再次陷入星神欺诈者的骗局也在所不惜。 机械飞升，强，是真的强。 但是一个种族一个文明，存在于这个世上，所追求的，并不仅仅只是“强”。 用简单的“强”和“弱”，来定义一个文明，无疑是片面且愚蠢的。 而一个文明留给世界和留给自己的，只剩下“强”和“弱”，也无疑是可悲的。 寂静王斯扎拉克，无尽者塔拉辛，预言者欧瑞坎……当这些站在太空死灵顶端的人物，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为时已晚。 眼前这个年轻男人，茉伊拉的学生，他对于人类未来的发展与选择，还停留在“什么更强”、“什么最强”这种低级而肤浅的层次，傅青海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解释。 傅青海思考了片刻，说道： “我的身体里，没有任何机械造物的替换，全部来自于生化技术的改造。” 闻言，凯希眼前一亮，说道： “所以说，基因飞升还是有出路的，对吗？连强大如你这样的人，都没有选择机械义体改造这条路，说明基因飞升才是对的。” 傅青海摇了摇头： “不，我认为，保留肉体的意义，并不是要让我们用肉体和机械去比较谁更坚固，比较谁更耐久，就像你所说的，碳基生物固有的极限摆在那里。” “生命，是世界上最精妙最复杂的‘机器’，远远胜过任何机械造物，神明也未必理解生命的本质。肉体固然脆弱，可是肉体赋予了我们感知那些奇妙存在的可能，灵能、魔法、原力、真气……人类的出路不是极端地偏向于某种单一的方式。我个人认为：保留肉体，钻研机械，发展上述这些能力，才是人类应该追求的发展方向，也就是你们所谓的‘出路’。” 在基因飞升和机械飞升之外，还有一种路线，叫做“灵能飞升”。 当初那个发明了生体转化技术，将欺诈者的阴谋实现了的太空死灵——启明者萨尔拉斯，一个狂妄自大的家伙，他至今不认为惧亡者全员机械飞升有什么错，不仅如此，他还在孜孜不倦地寻求更进一步的方式——将自己彻底转换成由思维和意识组成的存在，不仅抛弃血肉躯体，还要抛弃机械躯体，他认为唯有这样才能升格成为神明。 傅青海不去评价这种思路对不对，因为萨尔拉斯至今还没成功，没有成功案例或者失败案例可供参考。 听完了傅青海的述说，年轻男人若有所思，他点了点头，冲着傅青海张开了双臂，说道： “我懂了。你杀了我吧。” 朝闻道，夕死可矣？ 这么刚烈的吗？ 傅青海摇头失笑，拔出电浆手枪。 蓝色光束闪过，凯希·惠勒的头颅瞬间消失，张牙舞爪的普拉卡寄生虫从他的身体里钻出，在热成像视图里，凯希的身体里整整结合了七只寄生虫，每一只寄生虫都强化了他身体的一个部分。 然而在电浆面前都是虚的。 傅青海又补了几枪，残破的尸身被等离子束击穿一个个大洞，七只寄生虫不多时便全部死绝。 ………… 第十八章 过渡章节 凯希·惠勒那一身生物甲壳的造型，让傅青海觉得还颇有意思，也不知道普拉卡寄生虫继续发展下去会变成什么样子，强殖装甲？还是泰伦虫族？ 其实纵观之前的几代病毒和霉菌就会发现，生化危机里的各个反派组织，都是把这些微生物和寄生虫作为一个基因工程的载体，就像大肠杆菌和噬菌体是现实世界里最常用的基因工程载体一样，基因与基因不断结合不断改进，尝试制造出更完美的生物。 换句话说，虽然生化危机的科技目前整体来看，水平不咋地、副作用很多、失败概率大，但是给予一定的时间，未必不能发展到“基因飞升”的层次。 而完美人类，这個从生化危机多元宇宙里发展起来的轮回社团，可以说集保护伞公司、三联制药、联盟、光明教派、神亚公司、FBC、威法玛制药等诸多反派组织的科技实力于一身，或许确实是最有可能实现这一宏愿的玩家组织。 …… 傅青海干掉了那朵“巨型食人花”，而那些保留完整智力的寄生虫宿主，大部分都躲进了地陷迷城错综复杂的地下空间里。 〖生化〗：普拉卡寄生虫。 取得了关于普拉卡寄生虫的研究资料以后，傅青海没有去追杀那些逃跑了的宿主，而是在赫胥黎的带领下，前往了另一处实验室，隐藏得更深的实验室。 两人沿着密道抵达下层空间。 这里，就是完美人类利用赫胥黎的特殊能力，进行抗体制造实验的地方。 看得出来，这里的研究人员撤离得非常匆忙，大部分实验器材和实验样品皆是原封不动，都还没来得及被销毁。 傅青海来到一台计算机面前，手指连点打开实验日志，随口问道： “进行到哪一步了？” 赫胥黎对这个地方仍然心有余悸，仔细回想了一下，说道： “抽血抽到后面，我都已经意识模糊了，甚至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我也不知道实验具体到了哪个阶段。” 傅青海看着屏幕里显示的信息，摸着下巴道： “唔……克里平病毒。” 克里平病毒，据实验日志的记载，是赫胥黎被注射的第一款病毒，也就是《我是传奇》里导致人类死绝夜魔诞生的那种病毒。 原著小说里，该病毒是爱丽丝·克里平博士在1999年使用基因编辑技术在麻疹病毒的基础上开发出来的，本意是为了治疗癌症，其也确实治愈了癌症，所以在美国FDA的支持下大规模推广，只是随后病毒发生突变，才导致了这场灭世之灾的出现。 〖生化〗再添一项：克里平病毒。 克里平病毒没能杀死赫胥黎，也没能将他变成夜魔，倒是从他的身体里提取出了对应的抗体，这是完美人类的第一个实验成果。 傅青海滚动鼠标滚轮，继续往下看去。 继克里平病毒之后，随后注射的始祖病毒、T病毒以及T开头的一系列衍生病毒，都没能杀死赫胥黎，并且全部提取出了抗体，而剩下的病毒还没有来得及尝试。 啧啧，还真是生化克星呀。 傅青海扭头看了赫胥黎一眼。 虽然隔着护目镜，但是赫胥黎隐约感觉，这个眼神有些不怀好意。 “赫胥黎，你说，我放了你一次，又救了你一次，还帮你报了仇……这个恩情，你该怎么报答我呀？” 傅青海幽幽地开口说道。 “咕嘟。” 赫胥黎咽了一口唾沫。 心想什么叫“放了我一次”，那次明明是我自己跑掉的。 心里这样想，嘴上可不敢说。 赫胥黎结结巴巴地说道： “青山，我，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我现在的身体状况不太好，你能不能等我恢复健康以后，我们再讨论这个事情。” 傅青海呵呵一笑： “嗯，你有心了。” 傅青海心想：你被飞龙抓在天上的时候，那惨叫声可是中气十足异常洪亮，隔得老远都听得见，也没见你有多虚弱。 病毒抗体的血清样品，研究人员在撤离时一并带走了，但是赫胥黎本人都在傅青海手里，实验过程又全部了解，想要复制还不是轻轻松松。 傅青海领着赫胥黎返回废墟外围。 看到坦克周围的尸体，才知道在自己杀向秘密据点深处的时候，对方也派遣了部分从属型寄生虫的宿主，试图袭击坦克车组。 但是面对黎曼·鲁斯坦克这台庞大的铁乌龟，常规武器在精金装甲面前无功而返，反而是留下了一大堆难以辨认的尸体。 “陈忻露，跟我走。” 傅青海说道。 …… 不同于79号避难所的小小山谷。 地陷迷城实在是太大了。 傅青海没有兴趣彻底搜查。 拉开维度之门，收集物资，打包带走。 获得了最宝贵的研究资料，剩下的就是每次找到一个秘密据点之后的惯例操作，傅青海把食物、饮水和燃料一箱一箱地往特洛伊后勤车上搬，他知道那些逃走的人们就躲在暗处悄悄观察，可一个二个都是敢怒不敢言，没人想要出来触傅青海的霉头。 相比其他城市废墟，地陷迷城的物资还算丰富，大量的幸存者和轮回者在此居住，虽然他们都被普拉卡寄生虫感染了，但是不影响他们发掘收集各种可用之物，傅青海毫不客气地一一笑纳了。 小马宝莉号载着满满的收获，拍拍屁股在漫天的烟尘中离开了地陷迷城。 …… 继续一路向北。 傅青海在完美人类的地图里，发现了大陆的北方有很多未标注的“空白地带”，这些地方没有完美人类的秘密据点和观察站，但不意味着一片荒芜，傅青海决定要去一探究竟。 三女一男的车组现在多了一个人，赫胥黎，本来按照男女有别的基本原则，应该是傅青海和赫胥黎共乘一车，三个妹子共乘一车。 但是陈忻露几人纷纷表示，不要和赫胥黎这个中年大叔挤一起，于是可怜的赫胥黎就被赶到了特洛伊后勤车里面，在满满当当的物资中间勉强找了个栖身之地。 旅程重新开始。 时至今日，三个女人觉得认识傅青海可真是太幸运了，令其他轮回者深恶痛绝的生化危机电影宇宙，跟着傅青海就像是旅游一样，不仅安全有保障，有吃有喝还可以洗澡。 这个家伙，总是给人一种特别靠谱的感觉。 …… 小马宝莉号走走停停，这一路上，翻过了群山，越过了峡谷，趟过了河流。 今天，傍晚时分，坦克车组在傅青海选定的一处山坡上临时驻扎。 阿斯塔特深厚的军事素养，让傅青海在规划路线、绕开障碍、选定驻扎地点等方面经验丰富判断准确，三个女人已经习惯了全程不用动脑，乖乖听从傅青海的安排就行了，他让干嘛就干嘛，他说去哪就去哪。 燃气炉上支起了一口铁锅，里面正在“咕嘟咕嘟”地沸腾着，食物的香气正在飘散，令在场的众人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傅青海的招牌大乱炖。 看得出来，陈忻露、姜一夏和李星羡这三人在进入轮回世界之前，就算不是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至少也都是不差钱的主，从没下过厨，对“烹饪”这个词也完全没有概念。 傅青海只好把找到的罐头、方便面和调味料，按照自己对厨艺的简单理解，一股脑地扔进大锅里，熬熬煮煮，就算是完成了。 至少比口粮棒好吃得多。 通过食物包装袋上的生产日期和生产地址，可以轻易地判断出这是不是末日前生产的食物，没有印刷这些信息的，食物来源成谜，众人就不选择食用了。 傅青海为每个人面前的空罐头里舀了一大勺热气腾腾的乱炖，里面能看见压缩饼干的糊糊，泡着豆豉鲮鱼的头和腌沙丁鱼的半截身子，还有红烧肉罐头的大块肥肉。 赫胥黎拿着一罐煮熟的茄汁焗豆“稀里呼噜”吃得正香，姜一夏徒手抠开扁扁一小盒鲟鱼子酱的罐头，虽然已经过期了，但姜一夏还是舀起一勺尝了一口，接着美美地眯起了眼睛，然后又舀起一勺递到傅青海的嘴边。 傅青海看着眼前的勺子上，还沾着姜一夏的口水，但还是张嘴吃进去了。 鱼子酱有点腥。 李星羡斜眼瞅了赫胥黎一眼，说道： “那玩意儿真的好吃吗？” 赫胥黎还没回答，陈忻露小口小口喝着速溶炖汤，淡淡说道： “茄汁焗豆罐头，英美人的早餐必备。” 言语里含着对美食荒漠地区的鄙夷。 傅青海笑了笑插话道： “其实味道也没那么差，茄汁焗豆是罗夏最爱吃的食物，我还挺有印象的。” “罗夏是谁？” 姜一夏好奇地问道。 傅青海搅动了一下汤勺，解释道： “DC旗下的一个超级英雄，也是我最喜欢的超级英雄角色。” 哦…… 姜一夏默默把这个信息记在心里。 赫胥黎吃完了面前的食物，放下空罐头壳子，对傅青海说道： “吃完了，青山，我回车里去了。” 傅青海点了点头。 赫胥黎才返回特洛伊后勤车里，姜一夏说了声“热”，然后就把卫衣脱了，走过来紧挨着傅青海坐下，找着话题和他聊天。 陈忻露冷眼旁观。 车外气温十六度，你热，你热个屁。 赫胥黎这个家伙能混到现在，不仅仅只是X基因异能的原因。 他的情商很高，特别有眼力见，察言观色见风使舵确有一手。 本来赫胥黎意识到，傅青海是自己能否安然度过这个轮回世界的关键所在，是一条超级大粗腿，所以他特别想和傅青海打好关系，时不时就过来和傅青海攀谈，分享一些自己知道的轮回信息和趣闻八卦，言谈之中各种附和，顺便不露声色地拍拍傅青海的马屁。 但是很快赫胥黎就发现，但凡自己在场的时候，三个女人的脸色就比较冷淡，话也不怎么说，偶然间瞥向自己的眼神也十分不善。 赫胥黎反应过来以后，马上非常识趣地滚回装甲车里去了，不在三女面前当电灯泡。 吃完饭，收拾完餐具。 天色已晚，众人返回坦克。 正要钻进舱门，陈忻露忽然拉住姜一夏，低声说道： “阿夏，我和你单独聊聊。” 姜一夏转过身，不明所以。 但还是跟着陈忻露向远处走去。 汤足饭饱，夕阳落山。 两人沿着山坡缓缓走去，一直走，走到了傅青海的原力感知和莱曼之耳都听不到的地方，陈忻露放慢了脚步，微风吹拂着二女的发丝，落日的余晖铺洒在远方的山脊上，脚下踩着坚韧的稀疏野草，沙沙作响。 “你喜欢他，对不对？” 陈忻露转头看向姜一夏。 姜一夏耸了耸肩： “嗯，你看出来咯。” 姜一夏这么大方地承认了，让陈忻露一时有些沉默，她想了想，缓缓说道： “你知道他有女朋友的，而且，我姐她……” “昕雪只是对他有好感，仅此而已！” 姜一夏毫不客气地打断道。 她停下了脚步，转过身面对陈忻露，语气认真地说道： “昕雪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他吧？也没有和他真的在一起过，是吧？” 看着姜一夏那双写满了较真的眸子，陈忻露不得不承认道： “是……” 女浩克璨然一笑： “那不就得了。” 姜一夏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满不在乎地说道： “他俩只不过一起经历了一个轮回世界罢了，这都已经多少个轮回没有见过面了，再怎么有好感，也不至于念念不忘吧？再说了，轮回世界里男人多的是，改天我再给昕雪介绍一个就完事儿了。” 你认识谁啊还给她介绍……再说了，陈昕雪追求者多的是，也用不着你来介绍啊。 陈忻露腹诽道。 “至于女朋友嘛……” 姜一夏抬头看着远方缓缓下沉的夕阳，抿了抿嘴唇，自言自语道： “有女朋友怎么了，足球有门将球还不是照进，我就是看上他了，抢也要把他抢到手里。嗯，不过张妤柠是灵异侧轮回者，我对上她确实有点吃亏。” 说到这里，姜一夏转头看向陈忻露： “这不是还有你的嘛，你又不怕那些灵异侧的妖魔鬼怪，我泡男人就靠你了，小露。” “你会帮我的，对吗？” 姜一夏冲着陈忻露眨了眨眼睛。 “莪……” 陈忻露犹豫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姜一夏笑眯眯地看向陈忻露，道： “怎么，不乐意？莫非你也……” “不！” 陈忻露果断地摇头： “我没有，别瞎说。” 姜一夏却是不以为然地瞅了她一眼，语气慢悠悠地说道： “没关系嘛，小露，我们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姐妹，一个男人而已，我玩够了也是可以分给你玩玩的，我完全不介意。” 陈忻露捂着额头： “你别说了……” …… 两人一边散步一边聊天，眼看着越走越远，逐渐走出了坦克视野的范围。 夜幕悄然降临。 姜一夏双手插兜，站在一块石头上面，转头对陈忻露说道： “天已经黑了，我们走得也够远了，回去吧。” “嗯。” 陈忻露点了点头，两人并肩转身，正准备往回走去。 就在这时。 “咔擦。” 一丝微不可查的响动，像是枯枝被踩碎的声音，从石头后面的阴影处传来。 姜一夏和陈忻露瞬间提起了神经。 两人对视一眼，转身向那个方向看去。 一个高大的人型生物，静静地站在阴影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两个女人。 三米多的身高，壮实魁梧的身体覆盖着病态的灰绿色粗糙皮肤，面目丑陋，嘴唇肥厚，手持枪械，从他富有侵略性的眼神能看出来，这不是一个浑浑噩噩的丧尸，但又确实不是人类。 兽人？欧克？都不像。 没有两种兽人标志性的獠牙。 “这他妈又是什么鬼东西？” 姜一夏皱起了眉头。 ………… 第十九章 发光海 黎曼·鲁斯坦克车顶上的照探灯一直亮着，为出去散步的两女指明方向。 “嗞嗞……” 金色的火圈旋转出现。 姜一夏从门中一步踏出，将一个硕大的绿色头颅扔在地上，喊道： “青山，你快来看。” 傅青海从舱门里出来，看到地上的硕大人头，微微一愣。 陈忻露解释道： “这个怪物想要攻击我们，然后被我和阿夏杀死了。这是到底什么怪物？” 姜一夏踢了这颗头颅一脚，说道： “那眼神直勾勾的，就像没见过女人似的，冲上来就要抓我们。” 傅青海蹲在地上，把头颅翻过来查看。 皮肤像蜥蜴博士，长相像怪物史莱克。 沉吟片刻，傅青海说道： “我想你们可能误会了，这种生物没有性别，它主动攻击你们，或许只是想让你俩变成他们中的一员。” 没有性别？ 陈忻露和姜一夏对视一眼。 两人还真没有检查过绿皮巨人两腿之间的那個部位，正经人谁会去看那里啊。 “超级变种人，我大概确定了。” 傅青海站起身子，下达结论。 陈忻露疑惑地蹙眉： “超级变种人……意思比变种人还强吗？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不。” 傅青海摇了摇头： “超级变种人只是一个名词，和漫威里的变种人没有关系，他们是感染了一种叫做‘强制进化病毒’的人类，保留了人类的智力，但是丧失了从前的记忆。” 傅青海目光看向幽深黑暗的前方，那里是通往山间裂谷的方向，也是众人此番北上的目的地。 “我大概猜到，地图上的那片‘空白区域’，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傅青海缓缓说道。 …… 漆黑一片的车厢里。 傅青海躺在地板上，手掌交叠枕在脑后，睁着眼睛看着车顶，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一具火辣弹性的身躯，挪了过来，抱住了他的身子，还将一条大长腿搭在了他的腰间，姜一夏的脸挤进了傅青海的肩颈里，浓密的发丝盖在了傅青海的脸侧，温热的鼻息轻柔地吐在他的脖子上。 傅青海伸手拍了拍她的屁股，轻声道： “别闹。” “嗯～” 姜一夏扭了扭身子： “让我抱一会儿。” 傅青海无奈叹气。 这时，另外半边身子又挪过来一具娇躯，将他的另一只手臂搂在了怀里。 …… 朝阳初升，天光大亮。 小马宝莉号车组成员忙碌一片，穿衣洗漱，检查设备，正在做着出发前的准备。 “轰隆隆……” 傅青海发动车辆，拽着装甲车向着裂谷出发，花费两个小时，穿过遍布碎石的山脉之隙，眼前的视野陡然开阔了起来。 裂谷的后面，是平缓的山坡，往山坡下看去，一望无际的巨大盆地，映照着清晨的雾气和阳光，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姜一夏和陈忻露都还在潜望镜里观察远方的景色，傅青海却一个人凑到了鸟卜仪阵列面前，开始操作探测仪器。 “盖格计数器……” 傅青海喃喃自语着，旋转按钮，屏幕上的三维地形图闪烁消失，接着屏幕上亮起了一个小绿点，表示该处有一个强辐射源。 然后，随着仪器扫描的深入，小绿点越来越多，越来越密，逐渐遍布了整块屏幕！ 傅青海看着挤满了屏幕的小绿点。 扯了扯嘴角：“我特么就知道。” 傅青海拿出地图和铅笔，在那片完美人类没有标注的空白区域，写下一个名词： “发光海。” …… 坦克车组沿着平缓的山坡一路冲下。 速度头一次超越了40km/h。 “当我看见那把手枪的时候，我就觉得有问题，谁会同化这种废土世界里的土制武器啊，没想到，还真的是《辐射》系列。” 坦克车厢内有些颠簸。 傅青海一边握着方向盘驾驶坦克，一边对身后的车组成员们说道。 “我大概猜到为什么这里没有丧尸和病毒了——因为这里的辐射太强烈了。” 傅青海大声说道。 唯有这样才能压过坦克的噪音。 “你们昨晚遇到的那个家伙，超级变种人，是普通人类感染强制进化病毒之后的产物。辐射游戏里的故事主要发生在北美废土，有西海岸超级变种人和东海岸超级变种人两个大类，因为这里不是辐射宇宙，所以我也不能确定是哪一种。” 傅青海为队友们介绍道。 超级变种人的细胞结构和常人相差不大，但其分裂的速度相较普通人类要快出15％左右。 并且他们的基因组中所有能够导致疾病产生（包括癌症、糖尿病等）的隐性基因全部被剔除。 他们的RNA同样也被FEV病毒所改变，转录速度变得更快，使得他们拥有超强的恢复能力。 “强制进化病毒，简称FEV病毒，是辐射背景故事里的美国，在末日前为了应对中国的生化武器攻势而开发出的一款病毒，最开始只是想要使士兵免疫一切生化武器，之后又贪心不足地想要制造出超级士兵……最终的结果嘛，如你们所见，他们失败了。” “超级变种人确实比普通人类要强很多，但是病毒的副作用也很明显：首先是丧失了两性特征，不孕不育；其次是皮肤粗糙样貌丑陋，嘴唇肥厚到影响说话和进食；最后是失忆，完全丧失了病毒改造前的记忆，这一点对于一个士兵来说是很致命的。” 傅青海回头看了姜一夏一眼，道： “我知道你俩在担心什么，不用怕，FEV病毒需要一定的暴露量才能感染，比方说把你俩泡进一个装满FEV病毒的桶里。” 更像是一种改造，而不是一种感染。 随着坦克逐渐靠近盆地的中央地带，天空中的太阳也逐渐升至了最高点，正午的阳光炙烤在干燥的大地上，坦克背后掀起的灰尘隔着老远就能看见，热气蒸腾扭曲空气，远方的黄色土墙和灰色哨塔，也隐约在望。 傅青海一脚油门踩到底。 车身的震颤与噪音更大了。 不多时，一座小型城镇出现在了眼前。 不同于前面遇到的城市废墟，这里的建筑物似乎都是新近建造的，充满了废土朋克的强烈风格。 废弃钢架为骨、黄泥堆砌外皮的高高城墙，斑驳锈蚀的铁皮组成了城墙上附属建筑的外壳，水塔、烟囱和管道，核爆和陨石撞击在这些末日前的材料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但是被人们搬运至此重新拼架之后，又显示出一种独特的顽强活力和生机勃勃。 “嗤——咻！” 看到城墙后升起的红色信号弹，傅青海一脚刹车果断停下了坦克。 不同于生化危机系列的严重偏科——只专注于生化技术。傅青海清楚地知道，辐射系列虽然也是个连地球都没有走出去的废土文明，但是他们的武器科技可一点都不差。 除了传统的实弹武器以外，激光武器、电浆武器都和人类帝国的武器科技有所重合，甚至还有电磁线圈武器，以及较为冷门的电磁脉冲武器和冰冻武器。 电浆面前，众甲平等。 精金装甲，亦是如此。 所以傅青海的态度显得谨慎了一些，把坦克停在了距离城墙五百米远的地方。 “嘟嘟噜嘟嘟～” 一阵嘈杂的音乐声响起。 来自挂在城墙外围的巨大喇叭。 足足有圆桌那么大的土制铁皮喇叭。 “欢迎，欢迎来自远方的轮回者，这里是76号避难所，雅各布镇，旅行者的港湾，末日后的乐园，我们希望你带着和平而来……” 伴随着“呲呲”的电流杂音，一段明显是提前录制好的语音正在播放。 音质损失严重，但胜在音量够大。 “……一个代表本小镇的眼球机器人将会前来与您沟通，这个可怜的小家伙没有携带武器，对您没有任何威胁，如果您想要进入雅各布镇，就请不要攻击它。” 76号避难所……雅各布镇…… 傅青海心想还真是要素拉满。 “哔哔哔哔哔……” 伴随着一阵电子音，一个有着细长天线的圆球形机器人，从城墙后面飞出，悬浮在半空中朝着坦克飞来，一边飞行还不停地发出“哔哔”声。 傅青海打开车顶舱盖，露出半个身子。 眼球机器人自动飞到他的面前。 正面的防护格栅里发出更清晰的女声： “您好，远方的客人，欢迎来到雅各布镇，我们这里为所有轮回者提供庇护服务，以及自由交易的保障。” “这里的交易采取同化点数和以物易物两种形式进行，您可以在雅各布镇获得包括但不限于燃料、武器、载具的补给，以及维修服务。如果您需要饮水和食物，我们也能为您提供，但首先您的身体得免疫至少两千毫西弗的辐射剂量。” “如果您的载具里有无线电通讯设备，可以选择接入短波通讯频段XXXX.kHz，与我们进一步沟通。” 说完，眼球机器人便闭口不言。 傅青海缩回车内，关闭车顶舱盖，打开无线电台，调整频段。 “呲呲…呲……” 一阵静电噪音过后。 “你好，轮回者。” 沙哑的男声从里面发出。 “你好。” 傅青海说道。 “我看到你的坦克了，很棒的载具。” 沙哑的男声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你一定是一个很强大的轮回者，说出你来到雅各布镇的目的吧。” “我要求和其他轮回者一样的待遇。” 傅青海说道。 “呵呵呵。”对方笑了笑： “可以。我们允许携带武器，但是载具不能进入小镇，跟随着ED-F，哦就是那个眼球机器人，它会带领你前往停车场的。” “祝你愉快。” 通讯挂断。 傅青海凑近潜望镜一看，眼球机器人果然还在外面，它转身往小镇城墙的侧边飞去，傅青海调转方向跟上了它。 坦克沿着小镇的围墙往西边开去，绕过一座高高的塔楼，空旷平整的停车场出现在了眼前，停泊着各种稀奇古怪的载具。 傅青海看到了来自光环宇宙的民用型号疣猪越野车——造型炫酷的大脚车；看到了重度改装的彼得皮尔特重卡，加装了推土铲和防弹钢板，还在车身焊满了铁刺；看到了各种拼凑改装的废土载具，从装甲车到大巴车再到卡丁车，无所不包，应有尽有。 傅青海甚至还看到了一辆74-Z飞行摩托和一辆微风-J飞行摩托！ 来自星球大战的飞行摩托，一直都很有辨识度，简陋的外型看着像台手扶拖拉机，但它就是能飞起来，速度还贼快。 “哟……” 傅青海左看右看，啧啧称奇。 围绕停车场的几个铁皮屋棚，摆着举升机、平衡机和压力罐之类的设备，还有遍地脏兮兮的黑色油污，估计就是维修用的。 停车场里有不少人，有人刚从车上下来，有人躺在底盘下面，有人三三两两并肩走向小镇。 他们都穿着各式各样的辐射防护服，头上戴着面罩或者头盔，少有裸露在空气中的。 黎曼·鲁斯坦克的到来，也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 如果仅看图片的造型，会感觉黎曼·鲁斯坦克和一战时期的英国坦克区别不大，但是当这辆坦克行驶在面前时，那种巨大物体的压迫感就扑面而来了。 就像一座装了履带的小房子。 战锤40K人类帝国的美学观念，一句话总结：多就是美，大就是好。 周围的人们纷纷对坦克行注目礼，同时他们的低声交谈也进入了傅青海的耳朵。 “看，有新来的。” “我去，这坦克怎么会这么大？” “能看出来这是哪个轮回世界吗？” “哇，炮塔好多，看着好爽。” 哼哼…… 傅青海心想我还没开帝皇毒刃超重型坦克来呢，黎曼·鲁斯顶多叫“钢铁巨兽”，帝皇毒刃那才叫“钢铁堡垒”，是正儿八经的移动要塞，炮手都要十一个的那种。 “哧——” 挺稳坦克，熄灭引擎。 “这次，姜一夏，赫胥黎，你俩跟随莪前去，陈忻露和李星羡留守坦克。” 傅青海在车载频道里吩咐道。 之所以这么安排，是考虑到周围环境里无处不在的强烈辐射。 姜一夏是绿巨人，伽马射线就是一种强辐射，绿巨人当然是不怕辐射的。 赫胥黎是达尔文能力的变种人，他会自动适应辐射环境的，也不用担心。 而陈忻露和李星羡就只能躲在车里了，正好负责看守两辆战车，虽然这里看起来秩序井然，似乎是个废土里难得的安宁之地，但还是不能掉以轻心。 傅青海把真知水晶交给姜一夏，转身对陈忻露做了个旋转的手势，然后就带领女人走出了坦克的舱门。 蕴含致命辐射的灼热微风迎面吹来。 姜一夏深深吸了一口车外的空气，感觉有一股熟悉的味道在血脉里奔腾。 赫胥黎也从装甲车里走出，他甫一接触到外界的环境，裸露的皮肤自动变得暗沉而粗糙，变得和超级变种人的灰绿色皮肤有几分相似，眼睛还覆盖上了一层蓝膜。 眼球机器人飘在前方带路。 高大魁梧的星际战士，领着一男一女两个跟班，走向了敞开的小镇大门。 ………… 第二十章 废土辣妹 星际战士的色素控制器官，就是专为抵御辐射而设计的，改变星际战士的发色和肤色才是副作用，即便脱下动力盔甲，傅青海也毫不畏惧辐射的伤害。 雅各布镇的入口处。 一行三人颇为引人注目。 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从那辆巨型坦克里下来。 还因为姜一夏与赫胥黎都没有身穿防护服。 抛开剂量谈毒性就是耍流氓，低于一百毫西弗的辐射都不会对人体造成任何影响，但是这片盆地里的辐射，显然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人类能够承受的范围。 赫胥黎尚且用皮肤和眼睛提醒了别人——他不是普通人类。而姜一夏就只穿着傅青海的一件背心，黑色工字背心松松垮垮地搭在肩上，下摆在腰间简单打了个结，露出大片背肌，和腰侧若隐若现的腹肌，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下细腻闪耀好似绸缎，着实吸引眼球。 不仅仅只是火辣性感，敢在这个地方像这样穿衣服的，更是实力的象征。 至于为什么不穿自己的衣服？ 姜一夏的理由是变身的时候会撑坏。 傅青海心想你那件媲美班纳博士的超级弹力短裤和运动背心我可都是记忆犹新呢。 或许气场这种东西就是切实存在的，眼球机器人飘着领路，傅青海不疾不徐走在最前，和魁梧身形相匹配的，大刀大剑外加两把大枪，有着战锤40K特有的凶悍暴力美学，门口排队接受检查的一众轮回者，为走来的三人自发地让开了一条道路。 “谢谢。” 傅青海客气了一声，看向看守： “我们需要被检查什么？” 接近三米的盔甲巨人，投下的阴影将看守笼罩在里面，他抬起头，迟疑着说道： “呃，就一滴血，我们需要确定你没有感染任何病毒、霉菌或者寄生虫。” 可以携带武器，但是不能携带病毒。 很有意思，说明雅各布镇的领导者也十分清楚生化危机真正危险的地方是什么。 必要的规矩还是得遵守的，毕竟是在别人家的地盘上。傅青海脱下手甲，自己掐出一滴鲜血滴在金属机器上，没有去碰上面的尖刺。 傅青海转头示意两人照做。 “嗡……嘀嘀。” 机器化验完毕亮起绿灯，看守让开身子做了個“请”的手势，接受完检查的三人迈步走进了这座小镇。 眼球机器人“哔哔哔”地飞走了。 街道上人来人往，映入眼帘的第一座建筑，是用白色客机残骸改造的一间小卖部，头顶闪烁着红色十字灯箱，和手绘的大招牌： “老毒虫亨特的药铺。” 再一看下面挂的铁牌： “本店提供：杰特、敏达、霸力丸、福特宁、抗辐射剂X、治疗针、血浆袋、隐身小子……可以自主调配口味。” 小镇里就提供抗辐射药剂。 所以其实没有防辐射服也可以住在这里，只需要不停地花钱磕药就行了。 就在三人走过的时候，两个披着斗篷脸色苍白满头冒汗的年轻人，急匆匆地来到药铺前，拍打着柜台大喊道： “敏达，给我敏达，柳橙味的，快！” 身旁的同伴也是急不可耐： “我要葡萄味的，再混合一份捷特。” 辐射宇宙里的药物，无论是强化药剂还是抗辐射药剂，大多都有很强的成瘾性。 “别着急，年轻人，忍一会儿不会死。” 铺子里的肥胖男人，脸上戴着防毒面具，手上裹着橡胶手套，熟练地抄起瓶瓶罐罐，逐一添加然后摇晃混匀，最后放进几颗冰块递给两位年轻人，就像印度街头的芦荟汁小贩。 姜一夏抬头看着大招牌下的一行小字，皱着眉头缓缓念道： “对付一种成瘾的最好办法就是满足这种成瘾……这是什么鬼逻辑？” “这是英国诗人王尔德的名言。” 傅青海随口解释道，他看向道路正中间的那座巨大铁皮建筑，红红绿绿的霓虹灯管组成的“BAR”招牌，闪烁不停，窗口里传出鼎沸的人声，看起来十分热闹。 傅青海说道： “走，我们去那座酒吧里看看。” …… 傅青海推开了酒吧的大门。 混合着酒精的湿热空气与嘈杂沸腾的人声扑面而来，一齐传入他的鼻子与耳朵。 酒吧内的众人，先是对傅青海冷酷的盔甲庞大的身形略感讶然，随后所有的目光就齐刷刷地看向了他身后的姜一夏。 不得不说，带着姜一夏这种身高腿长的性感大妞，确实比带着那种小鸟依人的女生更有面子，一米八三的身高搭配脸上那股桀骜不驯的表情，更能激起男人的征服欲望。 别的女性轮回者，都得缩在臃肿肥厚的防护服里，唯有姜一夏可以大大方方地展露完美身材，不看她看谁。 酒吧内部，拥挤，压抑，阴暗。 迪斯科球旋转投射出五彩的光斑。 “OhAmIafool，Whositsalone……” 一个身穿红色吊带连衣裙的女人，身材丰腴酥胸半露，正站在侧边的台子上款款扭动着身体，靡靡之音低吟浅唱，唱的还是火星哥的《TalkingtotheMoon》。 傅青海踏进酒吧环顾四周，酒吧的灰色墙壁居然是厚厚的铅壳，难怪里面的人们都没有佩戴头盔，戴着头盔怎么喝酒。 傅青海关上大门迈步走入，缓缓扫视一圈周围的酒客，动力盔甲在这里并不稀罕，各种款式各种型号，几乎人人都有。 有一桌子的人，全都身穿辐射系列里的动力装甲，型号从T-45、T-51到T-60，都是全封闭动力装甲，并且针对辐射有专门防护，铸造和焊接的痕迹非常有废土风格。 还有一个人，身穿橘黄黑色相见的防护服，只在胸口、大腿和裆部等关键位置镶有护甲板，傅青海觉得有些眼熟，定睛一看，他的胸口有一个圆圈中间包裹着“入”字的标志。 “半条命？” 傅青海忍不住开口问道。 对方是个戴黑框眼镜的中年胡茬男，闻言抬起头看了傅青海一眼，点头示意，说道： “危险环境防护服，来自黑山研究所。你的动力盔甲也不赖，兄弟。” 危险环境防护服，简称HEV防护服，半条命宇宙黑山研究所开发的产品，研发目的是使研究员们可以在充满辐射、爆炸和能量脉冲的环境下，安全地持续自己的研究工作。 半条命系列的男主戈登·弗里曼，就身穿这套防护服拿着重力枪，和包括蚁狮与猎头蟹在内的外星怪物战斗的。 傅青海看到对方的椅子旁边，居然还搭着一根撬棍…… 物理学圣剑，挺有意思。 傅青海决定待会儿过来和他喝一杯。 傅青海三人找了个吧台的位置，傅青海脱下头盔放在台面，倚靠吧台原地站着，另外两人各自坐下。 “喝点什么？” 大胡子酒保递上一份酒单。 傅青海接过来扫一眼。 果然，列表里全是各种口味的核子可乐。 就是这个价格嘛…… 一杯零辐射蒸馏水居然要5点同化点数。 相比之下，一瓶核子可乐只需要1点。 菜单上没有写明其他货币的价格，意思是只接受同化点数交易？ 傅青海问道： “这里没有本地的幸存者吗？” 傅青海指的是土著NPC之类的。 大胡子酒保摇了摇头： “据我所知，没有。” 难道不变成丧尸就没办法活过陨石撞击了？也不知道那颗陨石到底有多大。 “好吧，给我来一瓶核子私酿，给我左边这位女士来一瓶蔓越莓味核子可乐，给我右边这位先生来一瓶……唔。” 傅青海说着，坏心思一动。 “黄色核子可乐。” 酒保翻了个白眼： “我们不提供黄色核子可乐。” 傅青海哈哈一笑： “好吧，经典型核子可乐，我请。” 说完，傅青海支付了10点同化点数。 “多1点是小费。” 傅青海随口说道。 赫胥黎疑惑地眯了眯眼睛，他从傅青海与酒保的对话及表情中，敏锐地察觉到了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 黄色核子可乐，是核子可乐主线系列中的一个非主流分支，同时具备黄色的外观和“有趣”的气味。在《辐射：钢铁兄弟会》中，钢铁兄弟会统治芝加哥期间一直有关于这种东西的报告。人们很快就发现这款核子可乐是由一个裸体疯老头“发明”的—— 他只是往里面撒了一泡尿而已…… “咚。” 一瓶散发着浅蓝色荧光的怪酒，和一个空玻璃杯子，顿在了傅青海的面前。 傅青海拿起酒瓶翻过来一看，背面还写了带辐射警告标志的配方成分表： “乙醇、碳酸、六氟化铀和咖啡因。” 没写酒精度，只写了个“致死量：1瓶。” 酿酒其实很简单，任何糖类物质+酿酒酵母+蒸馏，都可以得到烈酒。 难的是去除杂醇。 对于用核子可乐发酵蒸馏出来的核子私酿来说，都喝六氟化铀了显然也不会考虑杂醇的问题。 大胡子酒保又把两瓶核子可乐顿在了姜一夏和赫胥黎的面前，经典的火箭玻璃瓶，瓶身凝结水珠冒着寒气。 冰镇也是要收费的。 傅青海刚刚倒完一杯酒，一个“M”字发际线的小平头壮汉，就坐到了姜一夏的旁边，操着一口卷舌音浓重的英语，冲着酒保喊道： “给这位美丽的女士来一杯鹤嘴锄牌啤酒，我请。” 星际战士在旁边都镇不住吗？ 姜一夏的魅力确实有点大啊。 傅青海咧嘴一笑，正准备开口，赫胥黎就把头凑过来，对白人壮汉说道： “没长眼睛？这位女士的酒有人请了。” “我请的是这位美女又不是你，这里没你说话的份儿，变种人。” 男人毫不客气地说道。 “啵！” 姜一夏头都没转，拇指顶开瓶盖，小口啜饮了一口冰镇核子可乐，感受着辐射的辛辣味道淌入喉咙和食道，尔后才缓缓转头，冷漠的眼神扫了男人一眼： “你谁啊？” “我叫阿布拉姆，阿布拉姆·奥古斯……” 男人自信介绍，话还没说完，就被姜一夏直接打断了，她将可乐瓶往吧台上一顿： “我没让你自我介绍，丑男，我的意思是……你觉得你哪里比他强？” 姜一夏冲着傅青海的方向努了努嘴，眼神轻蔑。 白人壮汉脸皮极厚，面对“丑男”的称谓也毫不在意，撸起袖子亮出了手臂上的纹身，一串由西里尔字母组成的黑色纹身，笑眯眯地说道： “我是松采沃兄弟会的。” 松采沃兄弟会？ 赫胥黎闻言眼神一凛，身子不着痕迹地往后缩了缩。 “哈。” 姜一夏嗤笑一声。 “就那群傻芘毛子？” 壮汉这回有些生气了，他眯起了眼睛，盯着姜一夏缓缓说道： “我们不喜欢‘毛子’这个称呼，另外，我能看上你是你的荣幸，契丹女人。” 傅青海伸出一只手搂住姜一夏的肩膀，歪头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家伙： “直接点吧，朋友。你想怎么死？” “咔嗒。” 听到这里，吧台后的酒保毫不犹豫地拎起了一杆三联电浆步枪，指着在场四人： “酒吧里不允许打架，小镇里也不允许，要打出了镇子再打！” 这个名叫“阿布拉姆”壮汉，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冲着傅青海摊开双手，一脸挑衅的微笑，但丝毫没有要出去的意思。 还真是个无赖。 “嘿，几位，听我说，咱们酒吧有酒吧的规矩！” 这时，在四人身后看戏看了许久的好事之徒们，终于按耐不住了，高声喊道： “比赛喝酒，谁的酒量大，谁就胜出，怎么样？” 这特么谁想出来的规矩，一定是酒吧老板吧…… 况且我带来的女人，为啥要成为别人的筹码？ 傅青海十分无语。 “喝酒，喝酒，喝酒……” 酒客们举起酒杯大声起哄着。 傅青海摇了摇头，瞟了一眼阿布拉姆面前的鹤嘴锄牌啤酒，嗤笑一声： “没卵的娘炮才喝的玩意儿。” 傅青海没说自己要比，也没说自己不比，他只是拧开核子私酿的瓶盖，仰头就将整瓶放射性烈酒灌进了喉咙。 “咕嘟咕嘟……” 荧光蓝色的液面迅速下降，周围的酒客们停下了起哄，全都屏住了呼吸，看着傅青海几秒内就将一整瓶核子私酿喝干，轻描淡写地放在桌面上，跟个没事儿人似的。 “老板，再来三瓶。” 傅青海舔了舔嘴唇。 “莪滴妈……他怎么还没死。” 有人抱头惊呼。 “他一定是提前吃了抗辐射的药。” “小心，说不定下一秒他就变尸鬼了。” 也有人信誓旦旦地警告道。 “老板，三瓶量子型核子可乐。” 姜一夏也懒洋洋地喊道。 酒保将三瓶同样散发着强烈蓝光的可乐放在姜一夏的面前，女人随意地抠开一瓶，在酒吧众人惊骇的目光中，直接吹瓶一饮而尽。 辐射世界里的所有罐装与盒装食物，都依靠辐射保鲜，酒和可乐也不例外，所以游戏里两百年过去了，食物酒水依然没有腐烂。所以雅各布镇的眼球机器人才会提醒：能抗辐射的才能购买这里的食物和饮水。 强烈的辐射可以杀灭病毒和细菌，这或许也就是盆地里没有丧尸的原因。 但是，用辐射照射保鲜和直接添加放射性物质，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躲在铅壳和防护服的包裹里，和直接饮用放射性物质，也是完完全全的两码事。 看见一个刚来的新人一脸懵逼不明所以，旁边的老人马上就给他耐心地解释道： “量子型核子可乐，那玩意儿严格来说，根本不是一种饮料，那其实是军方为了掩盖液体核武器的研发而做的伪装，在可乐中加入了锶-90，所以能冒出蓝莹莹的放射性光芒。” “这些量子可乐原液再经加工，就可以变成大规模杀伤性液体核武器——量子武器！只要有加工提纯的方法，一瓶量子可乐加一把水枪，都能造成不亚于重型枪械的杀伤力！” 新人一脸惊骇： “所以说，那是三瓶核原料？” 老人语重心长地点头： “是这样的。” 一转眼，姜一夏把三瓶可乐都喝完了。 她微微打了个小嗝，把空瓶子往面前一放，昂起下巴俯视着阿布拉姆，轻笑道： “打架不敢打，喝酒不能喝……你算个什么男人？” 阿布拉姆现在是被架起来了。 周围的酒客全都站起来起哄： “跟她喝，跟她喝，跟她喝！” 有人拍桌子呐喊： “喝呀，怕什么？” “被个女人嘲笑，像话吗！” 有人笑得辛灾乐祸： “讲个笑话：松采沃兄弟会不能喝酒。” “怂什么呀，是不是个带把的？” “啊？斯拉夫男人就这？” 傅青海见状，不禁摇头失笑。 姜一夏这娘们实在是太彪了，把自己的风头都给盖过去了。 躲在人堆里骂大型社团，谁都敢，就像轮回论坛上完美人类人人喊打，真到了轮回世界里也没几个人敢和完美人类对着干。 傅青海喝放射性烈酒，只是没有伤害，但也没有增益，而姜一夏喝量子型核子可乐，等于是喝补品，越喝越来劲。 最后，阿布拉姆只能扔下一句话： “这俩傻逼不要命，我可是要命的。” 然后就在酒客们的一片嘘声中，灰溜溜地逃出了酒吧。 冲突双方中的一方认输逃走了，酒客们没了好戏可看，逐渐偃息旗鼓四散开来，继续吹牛聊天打屁，该干嘛干嘛去了。 小插曲过后，傅青海好整以暇地和姜一夏碰了个杯，继续细心观察周围。 他忽然注意到，吧台背后挂着一块黑板，却不是酒水菜单，而是用粉笔写着一些类似于悬赏任务一样的内容： 1、剿灭盘踞在东南山谷的超级变种人匪徒团伙，奖励：300同化点数。 2、剿灭占据了极硫矿洞的邪恶巫妖和辐尸怪物，奖励：380同化点数。 3、护送贸易商队前往…… 4、击杀目标人物…… 黑板的顶端还非常恶趣味地写了个标题： “Deadpool。” “有意思……” 傅青海挠着下巴笑道。 “怎么说？” 姜一夏问道。 “雅各布镇的领导者很会做生意。” 傅青海解释道： “他不止是为轮回者们提供商品和服务，单方面地赚取轮回者的同化点数，他也为轮回者们发布一些任务，给轮回者们一些赚钱的机会，无论这些任务是真是假，难度或高或低，都可以盘活整个小镇的点数流通……这家伙，是个懂经济学的。” “你的意思是……悬赏任务都是假的？” 姜一夏问道。 傅青海解释道： “不，我的意思……你这么想，作为这片盆地里最大的势力，规则和秩序的制定者，他如果自己派兵去剿灭这些势力，固然会有伤亡和损失，但总归比让这群散兵游勇去做更有可能成功对吧？但他没有自己去做，而是以发布悬赏的形式鼓励轮回者们去做。” “避免了自己的损失，盘活了小镇的经济，给无所事事的轮回者们找点事干……总之是一举多得。” 傅青海喝完最后一口酒，说道： “我瞎猜的，或许有过渡解读的嫌疑，走吧，跟我换个地方去。” 姜一夏和赫胥黎跟着傅青海离开吧台，来到那个身穿HEV防护服的胡茬眼镜男那桌。刚刚进门的时候，他还是孤身一人，现在面前已经坐着两个身穿动力装甲的男人了。 “冒昧打扰，介意拼个桌吗？” 傅青海问道。 “可以的。” 眼镜胡茬男笑着说道： “这两位都是我的朋友，刚才上厕所去了，幸好回来得及时，没有错过那出好戏。” 刚才酒吧里的热闹场面，是个人都看见了。 傅青海从旁边拉了一张空桌子过来，与圆桌凑上，三人重新落座。 眼镜胡茬男首先向姜一夏举杯： “致敬，能喝下三瓶量子可乐的女士。” 姜一夏微微颔首，碰杯饮下。 傅青海开口道： “自我介绍一下，青山，星际战士，来自战锤40K宇宙，这套动力盔甲……叫做MK4极限型动力盔甲。” 见在场几人似乎都是科技盔甲流，傅青海也就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的动力盔甲。 胡茬眼镜男点头： “叫我费尔南多就行，这位是汤姆，这位是马修。” 名叫“汤姆”的是个白人圆脸胖子，他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动力装甲，说道： “ZZOS-14实验型动力盔甲，来自《核爆RPG》。” 《核爆RPG》，俄罗斯开发的游戏，同样是经典的废土世界观，灵感就来源于《辐射》系列。傅青海听说过但没玩过。 名叫“马修”的是个高大壮硕的光头黑人，他身上的动力装甲极其庞大，像是凡人版本的终结者盔甲，全身紧缚包裹只露出一张脸，整个人像是被锁在了里面似的。 动力盔甲似乎让他非常难受，黑人垮着张脸，闷声闷气地说道： “狂战士战斗服，也可以叫MOX战斗服，维兰德·汤谷公司，异形漫画宇宙。” 哇哦，今天还真是动力盔甲大集合。 傅青海点头了然，抬手打了个响指，让服务生给这两桌再加一打啤酒，没有添加放射性物质的普通啤酒。 “费尔南多先生。” 傅青海开门见山地说道： “也不和你绕弯子，我对半条命宇宙的重力科技非常感兴趣，你身穿HEV防护服，看样子应该是黑山研究所的研究员？我直接一点说，如果你能向我提供重力武器的样品，甚至是相关研究资料……” 傅青海说到这里，着重咬字： “同化点数管够。” 《半条命》系列和《传送门》系列，游戏史上的经典，获奖无数的鼻祖级开山之作，二者其实共享同一个世界观，光圈科技和黑山基地，都是游戏里大名鼎鼎的科技机构，傅青海对传送门枪和重力枪眼馋许久了。 战锤40K的人类帝国当然也有重力武器，但是二者对重力的运用形式并不一样，人类帝国的重力枪是增大或者减小目标的重力，以达到杀伤自重过大的建筑或载具的目的，而半条命的重力枪则是精准的重力操控。 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人类帝国的重力武器是遗物科技——这一点就非常致命了，“遗物科技”四个字意味着不可复制不能量产，除了第一军团的武器库，你很难在其他地方发现这种罕见的武器。 顺便一说，人类帝国其实也有冰冻武器——太空野狼的霜狱武器，但这种武器是狼团独有的，弹药必须依赖芬里斯上开采的某种特殊水晶，在狼团内部都数量稀少，自然不能算作帝国军队的标准列装武器。 “嗯……” 费尔南多闻言，陷入了沉思。 思考了一会儿，他缓缓说道： “青山，是这样的，同化点数固然多多益善，但是我这个人吧，没有什么野心，目前也没有什么需要点数的地方，我更想听你聊聊其他方面的交易。” 其他方面？你指哪方面？ 傅青海有点犯难。 他当然可以拍着胸脯说：以后来战锤40K宇宙，我罩着你。 但是以目前傅青海掌握的势力，还远远不敢打这种包票，他顶多说：以后你来战锤40K宇宙的银河系的朦胧星域的马尔克斯·王星区，我罩着你……这片地区勉强算是傅青海的势力范围，可是这种包票有什么用？ 见傅青海面露难色，费尔南多笑了笑，说道： “好吧，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重力枪和重力手套我不能给你，因为我还要靠这两个武器在这里生存，但是重力科技的研究资料我可以给你讲一讲，它们就在我的脑海里，至于能不能听懂，就取决于你自己了。” 费尔南多伸出两根手指： “一千点同化点数，外加一个人情。” 嘴上说着自己不需要同化点数，可是喊出的价格也一点都不便宜啊。 傅青海毫不犹豫地拍板说道： “成交。” 见傅青海这么干脆，费尔南多反而劝说道： “别这么早下决定啊，我在半条命宇宙待了十多年，进入黑山研究所也五六个年头了，才终于弄懂了重力武器的奥秘，你要是学不会，我可不退款哦。” 说着费尔南多还补充了一句： “之前也有个社团想买，结果他们弄不懂原理，最后还是只能和我购买武器成品，或者干脆邀请我加入他们，但被我拒绝了。” 听到这里，傅青海自信一笑：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 他傅青海是什么人啊？ 之前傅青海和柯什维托的一番比较，根本不是靠星际战士比斯巴达战士强多少而让柯什维托心服口服的，而是靠另一点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 柯什维托就是一个标准的战士，哪怕他是最强的斯巴达二期，他也只是一个战士。 虽然他身穿雷神锤动力装甲，可是他不懂得怎么制造，虽然他身负五种生化改造，可是他不清楚手术原理。 而傅青海比“战士”更多了一重身份——工程师和科学家。MCU里的钢铁侠，就是全宇宙最聪明的人之一，来自灭霸的认证。 只要费尔南多认真教，傅青海就不可能学不会。 双方约定，找个合适的时间地点完成这笔交易。 谈完正事，然后就是几个人喝酒聊天吹牛打屁。 都是科技流轮回者，且都是科技盔甲流，在场的几个人有很多的共同话题，有赫胥黎这个人精调节气氛，有姜一夏这个大美人养眼，有傅青海这个大款请客，大家喝得好不畅快，酒酣耳热之际，傅青海也是趁机对黑人马修说道： “维兰德·汤谷公司的狂战士战斗服，有一种科技我也挺感兴趣的。” 有费尔南多的交易在前，马修连忙问道： “什么科技？” 傅青海说道： “如你所说，‘机动攻击外骨骼战士’项目，也就是MOX项目，起初就是为了针对异形而开发的，装甲外壳对异形血液应该有着不错的抗性。” 傅青海对于陶钢被异形血液腐蚀的事情仍然记忆犹新。 马修点头说道： “是的，这个项目发展到了后期，改名为MAX项目，也就‘是机动突击外骨骼战士’的缩写，已经完全免疫了异形血液的腐蚀，动力盔装甲做得越来越重，从两吨到十吨，我要是穿上那一款，都走不进这间酒吧。” 傅青海敲着桌子正色说道： “如果你能给我提供装甲的合金配方，我指的是你口中最先进的那一款，我也可以像费尔南多先生这样为你支付足够的报酬。” 马修皱着眉头思索着，说道： “行，加个联系方式，等我回异形漫画宇宙里想想办法，应该是可以搞到的。” 一种材料的性质，硬度和韧性，耐酸和耐碱，耐高温和耐低温，是否具备魔法抗性，这些都可以是毫无关联的，甚至是完全相反的。但凡有一点点材料学常识的人，都不会用一个简单无脑的“强”和“弱”来描述一种材料的性质。 人类帝国过去从来没有接触过异形这种生物，遭遇泰伦虫族那都是41K以后的事情了，傅青海提早做一点知识储备。 除了针对异形血液的合金以外，维兰德·汤谷公司手里还是有不少好东西的，比如说生化人技术，也很先进，认识一个来自异形漫画宇宙的轮回者，算是一种人脉储备。 几个人正喝着呢。 忽然，一个眼球机器人从酒吧外面飘了进来，悬浮在傅青海旁边，发出电子音： “青山先生，雅各布镇的镇长赵建明先生，邀请您前往镇长办公室一叙。” 哦？ 在场几人皆是一愣。 费尔南多笑道： “哈哈，我来雅各布镇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镇长呢。” 汤姆和马修说道： “我也没有。” “这么神秘？行，那我们就去见见，看看这个镇长究竟是何方高人。” 傅青海带领两位同伴起身： “失陪了，各位。” “嗝～没事，青山，谢谢你请的酒。” 汤姆打着酒嗝说道。 大方的土豪在哪里都受欢迎。 ………… 第二十一章 赵老板 傅青海三人跟随眼球机器人，来到了小镇中央最高最大的那栋建筑。 这里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其热闹程度不亚于酒吧，走近一看，原来建筑的一楼是一家枪店。 严格来说，是军火商店。 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闲钱到酒吧里消遣，在残酷的末日废土里活下来才是正事，这里的生意比酒吧好也就不奇怪了。 傅青海三人踏入其中，首先放在展示柜里的，就是几套来自辐射宇宙的动力装甲，从T-45到T-60都有，酒吧里的那桌子人，估计就是统一购买了军火商店里的动力装甲。 再一看展示柜旁边的标价，比傅青海同化自己的动力战甲还贵得多。 妥妥的黑店啊。 转念一想也能理解，同化点数乃是身外之物，轮回生命才是无价之宝，在充满辐射和病毒的生化核爆废土里，一套动力装甲是最好也最合适的装备。 旁边有人在向轮回者们介绍，雅各布镇军火商店提供租赁服务供其选择： 因为花费点数购买动力装甲，出了轮回世界还得再给主神交钱同化，显得很不划算，如果轮回者没有钱或者不愿意带走这套动力装甲，那么将之还给军火商店，军火商店视动力装甲的耗损程度退回部分同化点数。 翻新修复，循环利用。 挺有商业头脑的，不愧是华人。 除了动力装甲，还有各种充满了拼凑改装风格的废土武器，小到刀具拳套等近战武器，大到手枪步枪冲锋枪，地雷火箭手榴弹，还有激光武器和电磁线圈武器。 唯独不售卖电浆武器。 总有某些东西是特殊的，不是吗？ 这里人又多，环境又嘈杂，买家和卖家之间的讨价还价，轮回者们讨论用途商议凑钱……比较稀罕的武器，甚至发展到了需要现场竞价拍卖的程度。 傅青海三人挤开拥挤的人群，跟随眼球机器人走向二楼，二楼明显属于小镇官方人员的办公场所，这里摆着计算机和打印机，以及忙碌的文员，他们似乎已经知道了傅青海三人要来，依旧埋头于自己手头的事务。 一个金发碧眼的白衬衫包臀裙女人走了过来，优雅地摊开双手，对傅青海说道： “欢迎您，先生，赵老板已经在三楼等候你们的到来，请跟随我前往。” 众人乘坐一台专用电梯来到三楼。 这里除了全副武装的保镖，就没有那么多闲杂人等了，三人被安排在古旧的沙发上坐下，面前摆上了咖啡和热茶。 办公室门打开，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和盔甲碰撞的轻响，一個浑身包裹在动力装甲里的高大身影走了出来。 “你好，星际战士。” 熟悉的沙哑声音。 原来他就是在无线电台里和傅青海说话的那个人。 “你好，雅各布镇的主人。” 傅青海打量着来人。 他身上的动力装甲和一楼军火商店里售卖的型号都不一样，总归是自用武器，不会出现在军火市场里的。 X01动力装甲，辐射系列里最好的量产型动力装甲，除了继承前几款T开头动力装甲核动力、全封闭、内循环等优点之外，最大的改进是免疫了EMP电子脉冲攻击。 在辐射的背景故事里，“人形坦克”项目研发成功，一度扭转战局甚至试图反攻，结果身穿T系列动力装甲的士兵们在渡过的时候，被某国的电子脉冲武器直接团灭了，面对这个问题，立即着手改进，结果等到英克雷终于把X系列的第一款动力装甲X01研发出来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 “我应该在你刚刚来到雅各布镇的时候，就邀请你前来一叙的。原谅，我们这里人穷地小、信息闭塞，花了许久时间才搞清楚，什么是战锤40K，什么是星际战士。” 对方缓缓在傅青海面前坐下。 话语之中带着国人特有的自谦。 能占据整片辐射盆地做生意的轮回势力，怎么着也谈不上“人穷地小”了。 傅青海摘下了头盔，用中文说道： “你太客气了，赵老板。” 不必掩饰，自己三人在酒吧里的一举一动，包括自己的本来样貌，小镇的主人肯定都了如指掌。 “哈哈，能在这里遇到同胞，我也很高兴，来，喝点热茶，辐射陈化的普洱，有很本地特色。” 对方也切换到中文，沙哑的嗓音中带着点热络。 唯一奇怪的是，始终没有脱下头盔。 傅青海不催促，也没有用透视或者原力感知去探查对方的真实面目，而是就着这个话题和对方聊了起来。 “说起来，我对于雅各布镇还有很多疑问，希望赵老板能为我解答。” “你尽管说，但凡赵某能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通过一番深入的交谈，傅青海对于大陆北方这片地区的形势有了大概的了解。 这片盆地，核弹雨的杰作，名字就叫“发光之海”，倒是被傅青海歪打正着猜中了。 虽然叫“海”，其实较为干燥，是形容这里大量残留的放射性物质，像发光的海洋。 强烈的辐射虽然杀不死生化丧尸们，但是可以让身处其中的丧尸怪物感到不舒服，所以这片广阔的盆地可以一定程度免除病毒和丧尸的打扰，成为轮回者的聚集地。 赵建明赵老板，多年前从辐射宇宙来到这里，发现了其中蕴含的商业价值—— 为饱受生化危机电影宇宙折磨的轮回者提供一个庇护所和补给站。 辐射宇宙的独特科技与生存之道，特别针对末日废土的环境，在正常的轮回世界里或许还不太管用，但在这片辐射盆地里却非常适合。 于是他就抛下了世界之锚。 还把整个轮回社团都搬了过来。 “赵老板，我不明白，发光之海固然有其特殊之处，但是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已经是一个没有任何剧情线和大事件的轮回世界，再怎么有钱赚，发展潜力也比不上辐射宇宙吧？” 傅青海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唉，青山，你有所不知。” 赵建明叹息说道。 “我一个华人，在辐射宇宙的降临地点却是北美大陆，英克雷组织、钢铁兄弟会、新加州共和国、凯撒军团……在这些轮回世界土著势力的夹缝中求生存，本就非常困难。辐射宇宙又不像漫威主宇宙，轮回者人数众多。只要有得选，谁愿意在废土里过日子？” “可我最了解的恰恰就是辐射系列游戏。” 赵建明无奈摊手。 辐射系列的背景设定，和战锤40K一样，与现实世界的历史发展进程有重合之处，然后在某个时间段开始走向架空。 战锤40K的剧情，从011.M02，也就是公元2011年开始，走向了不同的方向——第二次新纪元的开始。 辐射系列的背景故事，简而言之，就是两个超级大国打核战争，打到了同归于尽的地步，把地球都打成了末日废土。 虽然核战争把全世界所有国家都毁灭了，一起毁灭的还有国家意识和民族意识，但是毕竟曾经是交战双方中的一方，赵建明一个华人在北美大陆肯定是不怎么好混的。 但傅青海还是略感疑惑。 他观察雅各布镇的科技水平。 和异形宇宙的维兰德·汤谷公司一家独大不一样，辐射宇宙里的科研力量，更像生化危机游戏宇宙，分散在不同的组织手里，光战前的科研组织就有：避难所科技、波塞冬能源、瑞普康航天、罗伯科工业等一大堆。 英克雷是战前的影子政府，也是战后势力最大的组织，赵建明自称了解辐射系列游戏，并且连英克雷开发的最新型号动力装甲都弄到手了，这还混不下去？ 英克雷信奉的是纯洁人类，排斥辐射变异和病毒变异的废土居民，努把力也不是不能加入其中吧。 傅青海没有开口，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已经表达了他的疑惑。 赵建明一看这表情，无奈说道： “你比我想象中更懂辐射，瞒不过你。” 他缓缓取下了头盔。 露出一张仿佛重度烧伤的丑陋脸庞。 鼻子是周围糊着肉的空洞。 “尸鬼？” 傅青海惊讶道。 赵建明竟然是一个尸鬼。 尸鬼，和病毒感染无关，是部分人类长期受到过量辐射影响所变成的一种生物，分为理智尸鬼和狂尸鬼两个大类，就是有没有正常思维的区别。 尸鬼的皮肤和头发因辐射影响，呈现出类似烧伤患者的模样，同时他们的脸部器官，通常是鼻子，也已经脱落，声带也因辐射影响导致声音沙哑——难怪赵建明的嗓音如此的有“辨识度”。 果然，废土不是那么好混的。 傅青海现在总算明白了。 理智尸鬼的大脑和普通人并无二致，然而由于受到战前一些恐怖电影的影响，加上部分理智尸鬼偶尔会转变成狂尸鬼，大部分废土居民对待理智尸鬼总是持有排斥的态度，少有废土居民会接纳他们而不是将其视为怪物。 这才是赵建明混不下去的真正原因。 “在我降临的早期，由于缺少抵御辐射的装备，我遭受了大量的辐射，后来某次喝核子私酿喝过了，一觉醒来，就变成了尸鬼。” 赵建明语气平淡。 仿佛述说着什么平常的事情。 姜一夏目露同情。 不仅是周围人类的排斥，恐怕想要接受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也需要一段很长的时间和一颗很大的心脏吧。 “抱歉，我不知道……” 傅青海话没说完，赵建明抬手打断： “不用道歉，既然要交朋友，我应该一开始就以真面目示人的，掖掖藏藏的，反而显得我赵某人不够磊落了。哈哈，以茶代酒，自罚一杯。” 他自斟自饮，完了又笑着说道： “一旦接受了这个身份，发现事情也没有那么糟糕，尸鬼的神经系统和人类完全不一样，我吃再多的强化药剂，也不会上瘾，此外还有长寿、自愈和免疫辐射的特殊能力，若非没有生育能力，我甚至还有点喜欢呢。” 傅青海点了点头。 倒是对这个男人有些刮目相看了。 接受自己变成怪物并不容易，尤其是有三条命的轮回者，赵建明不仅坦然接受，最后还同化了这个尸鬼血统。 当然，傅青海也清楚，赵建明对自己这番示好，绝非仅仅只是因为自己是他的同胞，酒吧里还有其他华裔长相的轮回者呢，也没见赵老板专门约见。 对方肯定是费了番功夫打探了自己的来路，知道了战锤40K和星际战士的厉害，才表现出这副坦承和热络的模样。 无可厚非。 傅青海心说我可比一般的星际战士要厉害多了，黎曼·鲁斯坦克亦非他最大的倚仗，坦克里的人其实比坦克更能打。 弄明白了心头的疑惑，傅青海把话题转向了酒吧里的悬赏任务，说道： “赵老板，既然都已经开门见山，那不妨来聊聊那个Deadpool，关于里面的任务，我还挺有兴趣的。” 赵建明挥手说道： “悬赏任务对所有人开放，包括你们，我已经答应你可以享受和其他轮回者一样的待遇，一旦任务完成，点数足额发放，诚信乃立足之本，我断然不会食言的。” 傅青海说道： “我想要更具体一点的情报，赵老板。” 傅青海眼神里颇有些意味深长： “因为据我所知，超级变种人也好，极硫矿和辐尸人也罢，可都不是生化危机电影宇宙里原有的东西……” 赵建明犹豫了一下，说道： “好吧，不瞒你说，第一个任务其实和莪多少有点关系。” “占据东南山谷的那个超级变种人团伙，其实是我以前的一个手下，后来因为利益分配的事情，和我闹掰了，率领他的一帮超级变种人兄弟脱离了社团。” “他们卡住了雅各布镇到盆地之外的几条通道，外面的轮回者进不来，小镇的生意就不好做，里面的轮回者也出不去，并且他们还到处抓捕轮回者，强制注射FEV病毒，将轮回者变成他们中的一员，以此扩大实力。” 傅青海问道： “那些绿皮手里有很多武器吗？我看小镇的武装力量挺充沛的，剿灭一个匪徒团伙应该不难吧？” 赵建明呵呵一笑，说道： “青山，不知道你有没有自己的社团，等你到了我这个位置就明白了。队伍大了不好带呀，总归是曾经的老兄弟伙，如今却要兵戎相见，下不了死手啊，只能借他人的手来清理门户了。” 言不由衷。 傅青海心里暗想。 真下不了死手干嘛还发布任务？ 傅青海怀疑，很可能是赵建明手底下不少人，对那帮脱离社团的前队友抱有同情，所以赵建明才不方便亲自出手剿灭他们。 到底是谁做事不地道呢。 傅青海没有深究，而是问道： “那辐尸怪物和巫妖呢？” “那个家伙啊，那是一个外来户，我不知道他为何要在这里抛下世界之锚，总之谈是不肯谈，走是不肯走，他利用某种死灵魔法的控尸手段，把辐尸怪物的女王控制住了，间接操控整个尸群，占山为王呢。” 赵建明摆了摆手，毫不在意地说道： “主要是那个家伙会不断的复活，死了又复活，就很麻烦，而我们小镇又缺乏针对灵体和魔法的手段，所以才想着求助其他轮回者，看有没有克制魔法的手段。”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 傅青海点头，表示了然。 心里想的却是： 赵老板，我问的是辐尸怪物和巫妖，巫妖你倒是给我解释了，辐尸病毒从哪来的，你还没说呢…… 但是傅青海既不追问，也不急着现在就去完成悬赏任务，而是和赵建明东拉西扯，聊起了小镇里的所见所闻。 傅青海说道： “我看小镇外的停车场上，有两辆来自星球大战宇宙的飞行摩托。” “嗐，那是两辆无主的摩托了，你若是喜欢，我可以折价卖给你。” 赵建明大方地一挥手说道。 “哦，怎么说呢？” 傅青海露出愿闻其详的神色。 赵建明解释道： “三个来自星球大战宇宙的年轻人，前段时间开着飞行摩托来到小镇，在酒馆里跟人大吹牛逼，可厉害了，张口闭口什么星球大战牛逼，无敌，他们在塔图因劫过香料，在斯卡科杀过白兵，总之是见过世面的。” “话里话外总结下来，就是一个核心逻辑：星球大战是一个银河级别的IP，而生化危机只是一个地球级别的IP，所以生化危机就是个垃圾，哪哪都不如星球大战。” “然后呢？” 傅青海问道。 赵建明撇了撇嘴： “当我的巡逻队在盆地外的沙漠发现他们的时候，三个人已经变成了沙漠里游荡的三只丧尸，飞行摩托就停在旁边，但是已经没人驾驶了，于是我的人就把摩托开了回来。” “看样子应该是被丧尸咬伤了，正在努力往小镇里赶，结果半途中病毒发作了，变成了丧尸，只能沙漠里游荡徘徊。” 赵建明摇了摇头： “无知者无畏。” 傅青海点头赞同： “确实。” 傅青海自认为能混到现在，除了上班摸鱼期间广泛涉猎带来的丰富知识，剩下就是一颗敬畏之心。 一个被讲烂了的大道理。 知道得越多，越是感到自己的无知。 而越是无知的人，就越是无所畏惧。 对于自己不懂的东西，傅青海始终保持着警惕和敬畏，因为他不了解《钢之炼金术师》这个动漫，所以他一开始都不打算让劳斯特上船，就是基于这种警惕的心理。 “行吧。” 聊到这里，感觉也没什么好聊的了，傅青海站起身子，对赵建明说道： “那两辆飞行摩托，尺寸太小了，我没什么兴趣，赵老板自己留着吧。” “至于悬赏任务嘛……交给我就是。” 赵建明点了点头，起身送客： “祝凯旋而归，我等你的好消息，青山。” ………… 第二十二章 傅扒皮 发光之海，东南山谷。 傅青海从潜望镜里观察这里的地形地势。 险峻，陡峭，易守难攻。 山坡是接近六十度的斜角，嶙峋的巨石镶嵌其上，坦克爬不上这么陡的坡，炮塔的射角也抬不了这么高，只有中间的羊肠小道稍显平缓，可是黎曼·鲁斯坦克的尺寸也开不进去。 不只是黎曼·鲁斯坦克，大部分装甲载具都拿这个地形没有办法。 匪徒团伙屹立至今，雅各布镇仍打不下来，也确实有一定的原因。 傅青海装备飞行背包，缓缓飞至山谷顶端，悬浮半空，查看情况。 “哒哒哒，嗵嗵嗵……” 迎接他的是一连串的密集炮火，傅青海悬停半空不为所动，没有主炮口径的实弹武器，打他都像是挠痒痒，只在盔甲上溅起几簇闪亮火星，待傅青海将对方的防御布局都看了个清清楚楚，才有几发绿色的等离子束袭来，擦着傅青海的肩甲和机翼射向天空。 傅青海往对方的掩体里面扔了一個纸团，背后喷出白焰，掉头飞走了。 山谷内部，依托天然山洞和水泥工事，形成了一个牢固的据点，在据点的内部，灰绿色皮肤的丑陋巨人，手持武器四处走动， 正中间的那个超级变种人，通体深蓝色，和其他超级变种人不太一样，他的武器装备尤其之多，一身长枪短炮武装到了牙齿，一个手下拿着纸团过来，递给了他，蓝皮巨人展开一看。 “调频XXXX.kHz，请联系我。” 一个短波通讯频段。 超级变种人皱起眉头，心想： 搞什么鬼？ 他来到山洞里的无线电台前，戴上耳机，转动旋钮，对接上了短波频段。 “呲……你好，加布力尔先生。” 傅青海的声音。 “你就是刚才天空中那个人？” 加布力尔问道，语气不善。 “没错，是我。” “你是什么人，赵建明派你来的？” “我领取了悬赏任务。” “哈，那就放马过来吧。” “加布力尔先生，听我说，我想知道……” “呲啦。” 通讯挂断。 坐在车内的傅青海皱起眉头。 怎么着给脸不要脸是吧？ 身后的三个女人笑得一脸幸灾乐祸。 难得见到傅青海吃瘪。 …… 在辐射系列里，大部分人感染了FEV病毒之后，会完全丧失感染前的记忆，但是会有少部分人例外，这些保留了记忆的人，很容易成为超级变种人里的领导者。 比如说《辐射1》里的主教。 加布力尔想必也是这样的特殊存在。 同时，利用这种失忆的特性，很容易把其他人类强制发展成为自己的部下，毕竟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都变成遭人嫌弃的绿皮巨人了，唯有破罐子破摔抱团取暖了。 …… 傅青海再次飞向高空。 这次他离得比较远，在电浆武器的射程之外，怀里还抱着一个女人。 “看清楚了？” 身边的大风呼啦啦地吹，将陈忻露的发丝吹拂得凌乱飘飞，遮住了半张脸。 “看清楚了。” 她答道。 “好。” 傅青海俯冲返回地面。 …… 超级变种人的哨兵正站在掩体后面，百无聊赖地警戒四周，忽然，他看到面前的天空之中，“嗞嗞”喷着金色火星，旋转着打开了一个圆圈。 里面伸出一个黑洞洞的粗大炮口。 哨兵骤然睁大了眼睛。 “BOOM——” 巨石与水泥，连同背后的哨兵，一齐消失。 炮口缓慢地转动。 对于姜一夏来说，隔着维度之门来瞄准还颇有一些困难，很快主炮重新锁定目标——山洞据点的钢铁大门。 “BOOM！” 主炮再次开火，穿甲弹将大门洞穿，留下一个扭曲断裂、冒着白烟的开花状豁口。 “好了，收手。” 车厢里傅青海说道。 炮口缓缓缩回，火圈炸碎消失。 傅青海坐在通讯阵列前耐心等待着。 “呲呲……你好。” 无线电台对面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可以对话了吗，加布力尔先生？” 傅青海淡淡问道。 “你究竟是谁？你这么强大，为什么要替那只该死的尸鬼干活？” “我叫青山，我对理智尸鬼没有歧视，超级变种人也一样，加布力尔先生。” “区区300点同化点数值得你为赵建明那个混蛋卖命？” “你说得对，区区300点确实不太够，不过我更好奇你和赵建明究竟有什么恩怨，导致你要脱离他的社团。” “问得好，青山先生，你劝你不要和那个无耻老贼有所牵扯，他和完美人类做了交易，这就是我气不过的地方。” 傅青海目光锐利： “什么交易？” 加布力尔说道： “完美人类要求他加入所谓的‘究极病毒’计划，把来自辐射宇宙的两款病毒——FEV病毒和辐尸病毒，带入到这个世界里，以换取完美人类对他占有这片盆地的承认。” “他同意了？” 傅青海紧接着问道。 加布力尔冷笑：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脱离社团，不然你以为极琉矿洞怎么来的？说是叫矿洞，那里面只有辐尸怪，没有极琉矿。” 有辐尸怪就有极琉矿。 这一点傅青海是很清楚的。 “你有证据吗？” 傅青海问道。 “如果你不相信我，大可以去问问极琉矿洞里的那个巫妖，看看他怎么说。” 加布力尔说道。 嗯……傅青海陷入了沉思。 他手指轻点，关闭了无线电台。 “呲……”频段链接断开。 “你相信谁的说法？” 陈忻露问道。 三个女人都站着傅青海身后，聆听他和加布力尔的对话，至于可怜的赫胥黎，他被留在了小镇里继续打探消息。 傅青海手托下巴，摇了摇头： “我谁都不相信，不过目前来看，超级变种人的话可信度要大一点。” “如果你拿着这家伙的原话，去找赵建明对峙，你觉得他会承认吗？” 李星羡问道。 傅青海笑了笑，说道： “承不承认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完全可以说FEV病毒是超级变种人带进来的，辐尸病毒是手底下的人没有做好消杀工作‘不小心’带进来的，我们能怎么办？” “最关键的是，我们有什么资格有什么立场去阻止赵建明和完美人类合作，他一个外来户要在本地立足，和完美人类商议合作很正常，我们又凭什么去干涉？” “就凭我们和完美人类有仇吗？” 傅青海摊手问道。 “那你打算帮哪边呢？” 姜一夏问道。 傅青海轻哼了一声，道： “赵建明和完美人类合作有问题，他加布力尔抓捕落单的轮回者，强制转化成超级变种人，难道就没错了？” “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非黑即白，小孩子才要分个是非对错，成年人的眼里只有利益分配，我管他俩谁对谁错，我只要对我自己利益最大化的结果。” 说着，傅青海重新点开无线电台。 “呲呲……青山先生，你考虑得怎么样？” 加布力尔没有计较刚才傅青海直接挂断通讯的无礼，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考虑清楚了，加布力尔先生。” 傅青海语气平缓地说道：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需要完成对赵镇长的承诺，但我也不想徒增杀戮，杀死你们也没有同化点数奖励。” “现在，我提供一个方案给你：你支付给莪900点同化点数，我为你打开一道通往其他地方的维度之门，蓝血废墟，暗夜森林，地陷迷城，只要你们离开发光之海的范围，随便你们选择去往何方，你觉得如何？” 傅青海不仅要赚钱，他还要两头通吃。 “900点，你怎么不去抢！” 对方的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傅青海心说：我就是在抢啊。 “你是不是觉得，仅靠一辆坦克和一个魔法把戏，就可以随意地威胁我们了？” 加布力尔咬牙切齿地狠声问道。 傅青海平静地说道： “我没有威胁你，加布力尔先生，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如果你不肯接受这一方案，那么我就一直守在山谷下面，让你们谁也出不去。” “就凭你？” “是的，就凭我。” “好……” 对方愤然挂断了通讯。 傅青海双手抱头，向座椅后背靠去。 却没想椅背没有靠到，后脑勺陷入了一团柔软之中，被两边包裹着。 姜一夏挺着脊背，双手按住傅青海的额头和太阳穴，轻轻揉捏，嘴里问道： “900点，是赵建明开价的三倍了，会不会有点太多了，他们能接受吗？” 李星羡斜眼瞅着姜一夏，心想： 900点讹来也不分给你啊，你在这操什么心，真当自己是别人的女友啦？ 傅青海舒服得闭上了眼睛，口中说道： “漫天要价，落地还钱嘛，我还准备了其他一些补偿给他们，但是首先他们得清楚认识到自己在谈判中的地位。” …… 夜晚，山谷外。 身披弹链、肩抗火箭、手持枪械的超级变种人们，胳膊揣着炸药，嘴里还叼着匕首，看起来就像欧克兽人的特战小子。 靠近山坡之后，他们纷纷按动捆绑在手腕上的一个机械装置，一阵光影扭曲闪动，绿皮巨人的身影渐渐透明直至消失。 超级变种人们蹑手蹑脚，悄然从石头堆的缝隙里现身，借着漆黑夜色的掩护，摸向了静静停放在山坡上的黎曼·鲁斯坦克。 车厢里，被三个女人缠抱着的傅青海，豁然睁开了眼睛。 …… 第二天清晨。 加布力尔趴在岩石上，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坦克周围横尸一地的惨烈景象。 傅青海正蹲在地上，手里拿着一把格洛克86电浆手枪，仔细端详着，想看看英克雷的电浆武器和人类帝国的电浆武器到底有何异同。 加布力尔不是没有准备，发现单兵实弹武器对傅青海根本没有作用之后，夜袭的超级变种人们几乎人人携带电浆武器。 结果看傅青海身上完好无损的动力战甲，自己的手下甚至连打中对方的机会都没有，他完全不知道对方是怎么屠戮自己手下的。 两种电浆武器对比下来。 威力差不太多，而英克雷的产品，射程更短，弹道更偏。 但是不会过热。 然后傅青海又取下了绑在超级变种人手腕上的机械装置，翻来覆去地打量着。 罗科隐形小子3001型。 上面刻着产品编号。 这是一款戴在使用者手腕的匿踪装置，它能制造一个将光线从物体的这一边折射到另一边的区域，让他人更难以发现使用者。 隐形小子，由罗伯特·梅弗莱沃博士在缴获的某国潜行甲的基础上逆向研发而成。作为一款借鉴产品，隐型小子的便携性以及不错的效果已经可以说是十分优秀了，但其使用也伴随着副作用——剧烈的辐射，哪怕是超级变种人这种无惧辐射的家伙，用多了也会变成蓝色皮肤，被称作“夜行者”。 研究完毕，傅青海站起身，看向高处的加布力尔，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返回坦克。 …… “喂，加布力尔先生，我的方案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900点实在是太多了，能不能……能不能少一点。” “900点一点都不能少，但是我可以提供一点小补偿。” “小补偿？什么意思？” 傅青海接着说道： “无论你选择蓝血废墟还是暗夜森林，我都可以为你提供针对这两种病毒的抗体，当然，你若想变回人类，我还可以提供FEV病毒的抗体，你觉得如何？” 加布力尔的语气十分惊讶： “你为什么会有这两种病毒的抗体？” 傅青海淡淡道： “这就不劳你操心了，你只需回答我同意或者拒绝。” 对面的呼吸有些粗重。 把丧尸变回人类，然后再把幸存者转变成超级变种人，这可比抓捕轮回者简单多了，轮回者手里或多或少都有点本事，遇到扎手的点子，翻车是常有的事。 三个女人静静聆听着。 先谈后打，打了再谈。 对方完全被傅青海牵着鼻子走。 加布力尔语气犹疑： “如果……如果我将同化点数给你了，你临时反悔了怎么办？” 傅青海懒洋洋地说道： “看看你们现在的状况，你还有的选吗，加布力尔先生？我完全可以冲进据点把你们全部杀光，只不过要付出一点代价而已。” 对方沉默良久。 最终还是说道： “我同意。” …… “青山，你有把握的的，对吗？” 79号避难所的废墟，赫胥黎躺上手术台，颤颤巍巍地说道。 “你放一万个心，把心放到盆骨里，我的水平一点都不比完美人类差。” 傅青海弹了弹手里的针头，看向面前躺好了的赫胥黎，说道： “克里平病毒而已，区区麻疹病毒的变体，你又不是没有注射过。” 最终，加布力尔选择了暗夜森林，因为在电影《我是传奇》里，夜魔有变回人类的先例，男主在最后时刻研发出了抗体血清。 …… 傅青海信守了诺言，没有在超级变种人们走出据点后反悔杀死他们，收到同化点数之后，目送加布力尔带领自己的小弟们走进了陈忻露拉开的纬度之门。 “有缘再会，加布力尔先生。” 傅青海喊了一声。 蓝皮巨人摇了摇头，没说什么，带领自己的手下消失在了暗夜森林的城市废墟里。 …… 雅各布镇派遣人员来到东南山谷查看，整个据点只剩下了残留着些许液体的病毒槽，和满地的绿皮巨人的尸体。 傅青海声称敌人的物资和装备都是他的战利品，剩下的人向北方沙漠逃窜了。 雅各布镇的人员只能认可傅青海成功“剿灭”了盘踞在东南山谷的超级变种人匪徒。 完成了Deadpool的第一个悬赏任务，傅青海收获300+900共1200点同化点数，以及电浆武器若干，隐身小子几部。 糠里都要榨出油。 ——来自陈忻露对傅青海的评价。 ………… 第二十三章 矿石病 极琉矿洞身处一片群山之中。 黎曼·鲁斯坦克无法前往。 于是傅青海几人乘坐雅各布的飞艇前往。 这是一艘巨大的装甲飞艇，拥有多个甲板，氢气提供升力，核聚变提供动力，不是钢铁兄弟会的那艘普莱德文号飞艇，比之相对要小一点，但也能停放两架飞鸟直升机。 飞鸟直升机是一种圆滚滚的可折叠倾转旋翼机，算是废土版本的鱼鹰直升机，只是尺寸更小一点。 带领傅青海前往极琉矿洞，一架飞鸟直升机就够了，但赵建明偏偏选择派遣飞艇出行，多少有点炫耀武力的意思。 只是傅青海感觉这种空中氢气球在自己面前就是个皮薄馅大的大饺子。 完全起不到什么震慑作用。 飞艇停止推进，悬停在了群山某处上空。 巨大的噪音稍稍减弱。 “就是那里吗？” 傅青海指着下面的群山，问道。 目镜拉近视野，目之可及之处，人型雕塑和兽型雕塑遍布大地，这些“雕塑”浑身灰黑，身上到处都是一条条的裂口，裂口里散发出莹莹绿光。 “是的。” 带领他前来的人大声喊道： “辐尸生物具有蜂巢意识，一只辐尸生物看到你，所有辐尸生物就全都看到你了。” 傅青海点了点头： “正合我意。” 说完，他从艇首甲板一跃而下。 尾焰喷出，机翼展开。 傅青海呼啸着向极琉矿洞冲去。 …… 辐射宇宙里存在一种极具科研价值和能源价值的天然矿物——辐射极琉矿。 在2083年初，英克雷进行了一场突变实验，它们将一只受到辐射的侏儒蝙蝠置于有辐射极琉矿的环境中，意外地创造了这种病毒的母体，突变后的蝙蝠体型变得硕大并开始散发出一种致命的病毒，这种病毒能将某些活着或死去的生物变成辐尸生物。 这就是辐尸病毒的由来。 当人类或是其他生物接触到被辐尸病毒感染的生物，就会感染病毒。 一开始受害者的皮肤会变黑并在几分钟内迅速变成血红色，同时头发完全脱落，眼睛出现白内障，绿色的极琉矿晶体开始从皮肤内侧长出来，除了体表的变化，感染者的智力最终将在几天之内完全退化。 当不剧烈行动或没有收到命令的时候，人类感染者将进入雕像阶段，这时它们会保持一個姿势直到他们从里到外开始石化，最终留下一座带有放射性的“雕塑”。 “雕塑”本身非常脆弱，外形就像被火山岩浆覆盖的尸体，绿色的极琉矿裂隙和一些残留的晶体明显地布满了整个“雕塑”，这些“雕塑”会发出一种特殊信号吸引附近的辐尸生物。 尽管辐尸病毒连天蛾人这种传说生物都能感染，但还是有些生物对这种疾病具有天然的抵抗力，例如：猫、蜜蜂、双头牛等，超级变种人和尸鬼也对这种病毒免疫。 …… 傅青海轰然落入一片雕塑中间。 尘土飞扬，周围全是被震碎的绿色晶体。 拔出链锯剑甩了甩，信步走入洞中。 “吼——” 大量的辐尸人从矿洞里冲出。 傅青海迎着尸潮逆流而上，在尸体碎块和绿晶碎片中劈波斩浪，杀得是人仰马翻。 “嗡……啪！” 傅青海刚刚劈碎最后一只辐尸。 “咚！咚！咚！” 沉重的脚步声从洞窟里面传来。 傅青海抬头一看。 一座五米高的巨大肉山，迈步走来。 臃肿肥大的身躯，近似人型，肩上扛着两颗大头，双眼惨白无瞳，腋下长出一只熊掌，脚边拖着一条鹿蹄，浑身上下遍布粗糙的缝合线，在缝合线的间隙里又生出绿色晶体。 正中间挺着的大肚子上，张开了一张巨口，巨口里全是密密麻麻的绿色极琉晶体簇，尖锐的晶簇包围着这张巨口，一开一合。 辐尸病毒+缝合怪？ 这难道就是……辐尸憎恶？ 傅青海毫不畏惧，快步迎上。 缝合怪刚刚举起手里的巨斧，“唰”，手就断了，刚刚抬起巨大的脚掌，“唰”，脚又断了，傅青海就像在憎恶面前转起剑刃风暴的剑圣，锋利的青之牙把缝合怪片成了一段段肉块，绿色晶体的碎屑向四面八方溅射，把周围的洞壁都打得炸响，直到…… “吱——” 尖锐的嘶鸣从洞窟上空响起。 十几米长的巨大猪脸蝙蝠，拼命煽动翅膀，从傅青海的头顶快速划过，飞向洞窟的出口方向。 它就是辐尸女王！ 原来如此。 派出辐尸憎恶是为了给辐尸女王的逃离制造机会吗？ 傅青海果断抛下面前支离破碎的缝合怪，转身蹬地而起，飞行背包喷出刺眼的烈焰，傅青海追上巨型蝙蝠，举剑劈下。 “唰！” 辐尸女王被一刀两半，混合着绿色晶体的脏器淅淅沥沥地洒下，巨型蝙蝠一头撞在了洞内的石柱上，挣扎了两下不再动弹。 辐尸生物的身体里遍布极琉晶体，皮糙肉厚防御颇强，辐尸女王作为蜂巢意识的顶端，更是血厚防高，但是在无坚不摧的青之牙面前，这些都是豆腐渣。 傅青海正准备走过去查看。 “啊……操！” 一声恼怒的唾骂从洞窟深处响起。 傅青海转身看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皮手套的身影，从黑暗深邃的洞窟中缓缓现身。 那是一个近似于骷髅的家伙，干枯革质化的皮肉，紧紧地贴在骨头上，让他看起来不像一具彻底的白色骷髅，周身环绕着嘤嘤嗡嗡的飞虫苍蝇，脸颊两侧黏连的筋膜扯动着，上下颌张合，口吐人言： “为什么，我就不明白到底为什么？” 是那个巫妖！ 傅青海神色严肃，俯身拔出了插在小腿一侧的瓦钢剑，同时一只手揣到了武器扣侧边的袋子里，里面装着黄金指虎和尖叫甲虫。 巫妖丝毫不在意傅青海的小动作，不耐烦地挥舞着枯瘦的手臂，絮絮叨叨地说道： “杀又杀不死我，每次都要来毁坏我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实验生物，你们到底累不累啊，有意思吗？昂？” “是你把辐尸生物拼接成了缝合怪？” 傅青海问道。 “是是是，是又怎么样。” 巫妖的眼睛里喷涌着苍蓝色的火焰，身边的阴影晦暗扭曲，被不知名的力量所影响。 “我还用死灵魔法强化了这种病毒，使之能够感染死尸，甚至能够感染其他丧尸，要不是你们这群瘪三隔三差五来打扰我，我早就比完美人类先一步研发出‘究极病毒’了。” 面对高大威猛的星际战士，巫妖抠着自己的枯萎的鼻洞，满不在乎地说道。 “你也知道完美人类的‘究极病毒’计划？” 傅青海又问道。 “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这个连四大元素都没有的操蛋世界，看你的样子……等等，意思你也知道？” 巫妖略显讶异，刚才他只是随口一说。 傅青海沉声说道： “是加布力尔告诉我的。” 巫妖更惊讶了： “意思你不是赵建明派来的？” 傅青海说道： “我确实领取了悬赏任务。” 巫妖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 “我承认你很强，大个子，可你对死灵魔法的力量一无所知，就凭你手里那把瓦雷利亚钢武器，也想把我赶出这个洞窟？” 巫妖摇了摇头： “白日做梦。” 傅青海脱下手甲，轻轻触碰真知水晶。 金色的纬度之门旋转亮起。 陈忻露和李星羡跨出火圈，说道： “那加上我们呢？” 巫妖微微一愣。 陈忻露手里拿着一个黑银纹路雕饰的盒子，在手里掂了掂，看到那个盒子，巫妖眼眶里的苍蓝色火焰猛然暴涨，随着命匣的掂动而上下起伏着。 陈忻露轻笑： “你的命匣，该不会就是这个吧？” “我特么……” 巫妖愣住了。 呆呆地没有说话。 但他沉默不语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 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嘶哑： “你想要什么？” 傅青海哈哈一笑： “我提供一个方案给你……” …… 半个小时后。 巫妖抱着自己的命匣，怀着失去了一千点同化点数的痛彻心扉，恶狠狠地回头看了傅青海一眼，踏入了火花闪耀的维度之门。 傅青海看都没看他。 只是盯着手里的密封试管，不断把玩。 “辐尸病毒……强化版本。” 傅青海喃喃自语： “这次来到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已经够本了。” 巫妖名叫葛里菲兹，出身DND宇宙的亡灵法师，资深的瘟疫专家，只是在这个科幻宇宙里受到的世界观压制颇大。 他偶然间发现了完美人类的“究极病毒”计划，也就是傅青海推测的那个“养蛊”计划，之后他不顾世界观的压制，就赖在生化危机电影宇宙里不走了。 他想要借势，借助完美人类的“养蛊”计划，开展自己对瘟疫和疾病的研究，不是只有生物学家会研究病毒和细菌，死灵法师同样是疾病和痛苦的专家。 只不过和慈父纳垢一样，死灵法师制造的瘟疫和疾病，灵能魔法的属性更强，科学现实的属性较弱。 葛里菲兹以发光之海附近的洞窟为根基，以赵建明投放的辐尸病毒为课题，开展了自己对于病毒的研究，采用完全不同于完美人类基因工程学手段的，魔法神秘学手段的研究。 辐尸病毒本就能感染尸体，葛里菲兹利用死灵魔法强化了这一感染能力，使之能够感染其他丧尸——因为这颗地球上几乎已经没有幸存者了，葛里菲兹缺乏足够的尸体来源，只能从丧尸身上想想办法。 以强化病毒样品+研究资料+一千同化点数为代价，傅青海把命匣还给了葛里菲兹，并放他离开了极琉矿洞。 之后他的研究，就要转入蓝血废墟了。 …… 傅青海坐在车厢里。 手里捏着一枚不规则半透明的绿色晶体。 这就是辐射极琉矿。 因为核战和末日的影响，游戏里并没有系统地开发应用这种矿物。 极琉矿动力甲，也就是增加了能量抗性，极琉矿激光枪，仅只是对辐尸生物有特攻。 因为末日废土里的科研力量，已经无法和战前相比，各大势力忙着生存争霸，也无心彻底研究极琉矿物的深度价值。 唯有玩家在玻璃洞的终端机里找到的一段信息，描绘了一个宏大的前景： “欢迎来到罗科工业（TM）终端连线。” “如果你对我们正在做的事情有任何怀疑的话，我会让埃克特博士向你展示他的团队正在研究的发电机技术。 “那一大块辐射极琉矿仍然在为发电机提供能量。一旦研究成功。它可以为整个矿区供电。算一算数吧，该死的，让埃克特博士给你算一算。” “辐射极琉矿在未来会成为全国的燃料来源。我们不会因为几个抗议者就停止研究的。让政治家们去操心那些事吧。” ………… 第二十四章 技术交换 雅各布镇。 位于小镇中央的那栋建筑，军火商店的三楼，傅青海和赵建明再次相对而坐，面前依旧是冒着热气的咖啡和茶。 赵建明亲自将最后一笔同化点数和傅青海完成交接，过程十分顺利，没有多余扯皮。 吃完买家吃卖家，吃完雇主吃目标，在这个两头通吃的过程中，傅青海一共赚了2580点同化点数，并且几乎没有什么成本。 2580，这不是一笔小钱了。 即便是手握巨款的傅青海看来，这一波也是吃得满嘴流油，而对于全程围观了傅青海操作的三女来说，能把原本只能赚680点的鸡肋悬赏任务，愣是榨出了2580点的丰厚油水……这家伙是黑心资本家投胎转世吧。 “东南山谷的超级变种人，极琉矿洞的巫妖，这二者一直是我的心头大患，青山，你刚到雅各布镇区区几天的时间，三下五除二就轻松解决掉了困扰我多年的两大难题，手段端的是厉害，佩服，佩服呀。” 赵建明嘴里说着恭维的话语。 脸上的表情被丑陋的“烧伤瘢痕”所覆盖，嗓音一如既往的沙哑暗沉，让人琢磨不透他内心里的真实想法。 “合作愉快，青山。” “合作愉快，赵老板。” 两人碰杯。 “赵老板。” 放下杯子，傅青海正色说道： “我还想再和你谈一笔生意。” “请讲，青山。” 赵建明说道。 傅青海拿出了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械，放在茶几上，说道： “这是金属尖刺电磁步枪，俗称‘羽毛枪’，这是一把样品，赵老板可以让手下的人拿去试试威力，此外，这种枪械可以把一切能够融化的金属废料作为弹药，非常适合废土的特殊环境。” 羽毛枪威力不俗，但还比不上爆弹和电浆，有人猜测，这种枪械最开始或许就是黄金时代的人类殖民者，在新开拓的蛮荒殖民地里使用的一种民用自卫武器。 “哦？我看看。” 赵建明显然对这种只缺能源不缺弹药的武器很感兴趣，拿起茶几上的枪械打量了一番，挥手叫来一个手下，让他拿去测试一下威力和功能，两人继续闲聊扯淡。 过了一会儿，手下返回，附在赵建明耳边低声诉说着什么，傅青海面带微笑，佯装没有听见的样子，耐心等候赵建明开口。 手下汇报完毕，赵建明点了点头挥手让他下去，随后看向傅青海，正色问道： “开個价吧，兄弟。” 傅青海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要同化点数，我也暂时不缺同化点数，我想和你谈的是技术交换，赵老板。” “技术交换，什么意思？” 赵建明面露疑惑。 傅青海说道： “用所有核子可乐的配方和制造技术，所有辐射药品的配方和制造技术，以及廉价小型核弹的制造技术，来交换羽毛枪的制造技术，你意下如何？” 赵建明愣住了，脸庞微微皱起： “你想用一种技术，和我交换三种技术，你觉得这合理吗，青山？” “很合理。” 傅青海平静地说道： “你用区区饮料和药物的科技，来交换一种强悍的武器科技，你赚大了，赵老板。至于小型核弹，这只是一个添头，制造核弹的技术并非机密，很多科幻世界观下的轮回世界都有，我要的只是辐射宇宙里将核弹廉价化小型化的技术，仅此而已。” 在辐射宇宙的背景设定里，地球早早就开采完了所有的化石能源，而风能、潮汐能、地热能和太阳能这些清洁能源的提取效率和开发成本，又满足不了全体人类的庞大能源需求，于是各国纷纷研发核聚变技术。 以全世界的举球之力聚焦研发，自然进展神速，以至于到了核战前夕，核物理的相关技术已经非常普及，个别天赋异禀的平民百姓，黑市里买点核原料，宅在家里自己手搓都能搓出一枚大差不差的小型核弹来。 这种小型核弹，威力和胖子小男孩之类的肯定没法比，但也比一般的TNT爆炸物要强劲得多。 成本，是这种技术最大的优势。 至于核子可乐和辐射药品，傅青海是这样考虑的： 机械神教的大部分铸造世界，都是以各种军工产品著称，人类帝国每时每刻都在打仗，军工产品自然不愁销路，只要质量还过得去，军事订单永远拉满。 但是傅青海个人认为，完整的产业链条里不应该只有暴利的军工产品，民用产品也是细水长流的好买卖。 核子可乐，就是填补辉腾铸造世界食品工业产业缺口的一大法宝。 没错，普通人喝多了核子可乐是会辐射中毒，但是有的人不会啊，那帮人天天和辐射待在一起，早就习惯了。 核子可乐口感清爽凌冽，据说使用了十七种水果的复原果汁进行混合，从而形成了这种极度令人上瘾的美妙口味，再通过调整这十七种浓缩果汁的比例，还能做出各种口味不同的核子可乐。 举两个例子。 量子型核子可乐，喝完之后撒出来的尿拉出来的屎都在散发着荧荧蓝光，非常有趣。 石英型核子可乐，喝完之后能使普通人类获得一段时间的夜视能力，也颇为实用。 如果普通人类又想畅饮核子可乐，又害怕身体里的辐射剂量超标，怎么办呢？ 这不还有“抗辐宁”和“消辐宁”等多种解除辐射中毒的药品吗，先喝可乐，再嗑药剂，得，上下游产业链齐活儿了。 上述这些都是辐射宇宙里特有的神奇药物，唯一的问题是或多或少都有点成瘾性，或者口渴、恶心、头疼之类的副作用。 辐射宇宙里的药物，不是什么包治百病的万灵药，恰恰相反，几乎每种药物都有副作用和成瘾性，唯一拿得出手的，是对抗辐射方面的相关药物，现实世界里没有效果如此出类拔萃的消除辐射药品。 辐射药品，可以为辉腾铸造世界增加药品工业相关的产业链条。 傅青海听见了赵建明和手下的对话，他们对羽毛枪这种来自战锤40K宇宙的遗物科技，评价非常高，完全是赞不绝口。 傅青海对于这笔交易很有信心。 最终，赵建明思虑再三，还是和傅青海达成了这笔交易。 因为傅青海提到了一点： 核子可乐、辐射药物和廉价核弹，不是你赵建明独有的技术，有机会去辐射宇宙，找别人也能搞到，而羽毛枪却是我傅青海独有的技术，你赵建明即便去了战锤40K宇宙，也搞不到这种技术。 赵建明不知道后者的真假，但他知道前者是事实——辐射宇宙又不姓赵。 傅青海心想：我以后要是在辉腾铸造世界以外的地方，发现了羽毛枪的生产线，我就以侵犯知识产权为由，带兵过去把那个地方给灭了。 武力是消除技术扩散的最好方法！ 当然只是开个玩笑，如果那个地方是火星……那就另当别论了。 双方紧锣密鼓，达成口头协议之后，很快就完成了技术交换的一系列流程。 这里还涉及到了另一个问题：有点工业常识的朋友都知道，技术原理归技术原理，生产制造是生产制造。 辐射宇宙的产品，除了个别奇葩药品，比如说需要从双头牛的大粪里面提取原料的强化药剂“杰特”——这涉及到了辐射宇宙特有的变异生物，绝大部分产品，放到战锤40K宇宙里都是能生产出来的，人类帝国的科技树很歪很歪，但工业基础还是有的。 至于羽毛枪这种罕见的遗物科技，雅各布镇这个盆地据点能不能造得出来…… 那就不关傅青海的事了。 这是赵建明自己要解决的问题，不在这次交易的范畴之内。 处理完这些事务，傅青海就要再次踏上通往大陆北方的路途——他还要继续寻找完美人类的秘密据点，把捣蛋进行到底。 临行前，傅青海和赵建明依依惜别。 赵建明带领着一帮手下，浩浩荡荡地来到了小镇外围的停车场，为傅青海践行，引得小镇里的轮回者们纷纷侧目，都在议论猜测这是什么级别的大佬，竟有如此阵仗。 就在这一片友好客套的气氛之中。 赵建明忽然把傅青海拉到一边，悄声问道： “青山，我猜……加布力尔和葛里菲兹，这两人都没有死，对吗？” 傅青海微微一愣，看向赵建明，尸鬼镇长丑陋的脸庞上，带着一丝难明的微笑。 傅青海凑近赵建明，压低声音说道： “赵老板，我猜……FEV病毒和辐尸病毒，是你特意带到这里来的，对吗？” 赵建明眉头一挑，看向傅青海，星际战士帅气的俊脸上，同样是莫测的和煦笑容。 最终，两人谁都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在周围人群的围观中，面带不舍挥手作别。 “两只老狐狸。” 目睹了这一幕的陈忻露低声说道。 “青山不老。” 姜一夏反驳道。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咱们，后会有期。 傅青海坐上坦克的驾驶位，心里想着。 “轰隆隆……” 黑烟尾气从排气管里喷出，精金履带卷起沙尘，在黎曼·鲁斯坦克震天响的轰鸣声中，一行四人再次踏上了未知的征途，留下一堆只敢缩在发光之海里苟且度日的轮回者们，望着坦克的背影，投来羡慕的目光。 ………… 第二十五章 猎物 北方的群山将发光之海这片盆地所包围，这对于坦克来说是一个难题。 傅青海不打算去寻找那些狭窄的裂口，也不打算去盘山小路上绕来绕去，他采用了一种更为投机取巧的办法——自己先行飞跃群山，再让陈忻露开启维度之门，坦克从维度之门里穿出。 这种方法可以节省大量燃料，但受限于陈忻露的精力和世界观的压制——她每天能施展维度之门的次数有限。 飞行背包启动定速巡航模式，发出喷气式战机的轰鸣，傅青海在铅灰色的天空之中划过，俯瞰着下方的灰暗大地。 不知何时，天上飘起了雪花。 傅青海缓缓减慢速度，悬停半空，伸手接下一片晶莹剔透的冰晶之花，看着白色雪花在黑色手甲上缓缓融化。 来到高纬度地区了。 根据资料显示，这里是完美人类纬度最高的一个秘密据点，只是不知道是否还在正常运作，傅青海击杀茉伊拉·罗宾森和凯希·惠勒的事情，或许已经在完美人类之中传开了。 “轰——” 等离子喷口射出炽流，巡航模式切换到了加力模式，傅青海要加快速度了。 他不知道这场雪要下多久，现在傅青海主要依靠从完美人类手里获得的那副地图，与俯瞰地形进行对比，来确定自己的目标和方位，若是等大雪完全覆盖大地，什么地形地貌都被掩盖在厚厚的积雪里，到了那时，在广阔的冰天雪地里想要寻找一個秘密据点，无异于痴人说梦。 雪一直下，越下越大。 灰暗的大地上，渐渐覆盖上了浅浅一层的斑驳积雪。 …… “主人，经过对比，这里的地形和地图有87.45％的相似度，可以认定为目标地点。” 青冥在耳边提示道，同时将地图里的网格状等高线和辩识用标志物，以AR投影的形式投射在了傅青海的视网膜上，与俯瞰视野里的真实地形重合覆盖。 “好的。” 看着下面白雪皑皑的起伏山地和地表残存的人工造物，傅青海俯冲而下。 …… 傅青海站在一片东倒西歪的凌乱设施中间。 这里……似乎曾经是一座发射场？ 鹅毛大雪从傅青海的身边缓缓飘落，他四处观察，没有急着呼唤陈忻露开启维度之门，而是仔细检查起了现场的情况。 简单平整硬化过的土地上，有明显的高温射流熏黑的痕迹，倒塌的发射架和扭曲的起落架缠绕在了一起，一排空荡荡的高大储罐，启动透视后里面已经空空如也。 没错，这就是一座简易发射场。 而且是一座已经被废弃了的发射场。 设施已经被摧毁，物资已经被转移，所有痕迹都被人为掩盖。 傅青海想起了天上的那颗卫星。 是完美人类，他们知道我要来，于是提前放弃了这个秘密据点……傅青海心中了然。 傅青海漫步其中，目光在烧焦的帐篷和垃圾杂物堆里逐一扫过，来自白疤战士天生的狩猎直觉，正在寻找着任何可能遗漏了的蛛丝马迹。 果然，傅青海发现了一连串不明显的脚印，被浅浅的积雪覆盖，傅青海蹲下身子，轻轻拂开积雪，确定了脚印的方向——通向发射场外的某个地方。 “嘁。” 傅青海勾起嘴角。 这也想逃过未来的狩猎大师的眼睛？ 地上只有足迹，没有血迹，即便有血迹，傅青海也不打算放入口中品尝。 因为这是一个充斥各种各种未知变异病毒的轮回世界，所以傅青海不会启用基因侦测神经变异后的“灵魂饮者”特殊能力。 但是追踪这些马虎之人的痕迹，单凭细致观察和狩猎直觉，也足够了。 青冥将足迹自动在视野里加红标注，傅青海沿着这些在凡人眼中毫无区别的浅浅脚印，往发射场的西北方向走去。 北风呼啸，大雪纷飞。 积雪很快堆满了傅青海的双肩。 …… 傅青海沿着山坡，一路跋涉，这里积雪渐深，怪石嶙峋，傅青海像个耐心而老练的猎人，顶风冒雪，不疾不徐，一路追踪辩识着猎物留下的细微痕迹。 他能感觉到，“猎物”开始露出马脚了。 似乎是逐渐接近目的地的原因，让Ta自以为已经安全，Ta开始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冒失，越来越不注意掩盖自己的行踪。 “哼哼。” 傅青海冷笑一声。 披坚执锐的星际战士，翻过最后一块巨石，从山脊后面探出半个身子，看向了山坡下方的景象。 傅青海瞬间瞪大了眼睛： “我了个去……” ………… 第二十六章 暴风雪之夜 眼前，三四层楼高的巨大物体，静静矗立于狂风与碎雪之间。 很难言明这是一个雕塑还是一座建筑，它有着深红的颜色，似石似铁的诡异质地，由两条扭曲螺旋缠绕向上的几何体组成，上面遍布等宽的规则黑色刻痕。 神印！！！ 傅青海二话不说，掉头就跑！ 他以近乎狼狈的姿态和发挥到极致的速度，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从山脊顶端冲下，一路狂奔，脚下的积雪在沸腾，被巨大的磁力鞋踩下又带起，不断地翻腾着雪沫。 不知道一路跑了多远。 终于。 傅青海缓缓停了下来。 轻轻喘了口气。 傅青海双手杵着膝盖，闭上了眼睛。 “相反，你会在这里看到很多本不该属于生化危机电影宇宙的东西，做好准备吧。” 陈忻露的话语仿佛还回荡在耳边。 他奶奶滴，原本以为《我是传奇》和《活死人军团》就已经够奇怪的了，辐射宇宙的乱入都尚在意料之中，结果…… 神印。 来自《死亡空间》系列的神印。 哪怕不是黑色的原始神印，只是一个红色的复制神印，也足够令人心惊胆战了。 “大手笔。” 傅青海喃喃自语。 “真是大手笔啊。” 他都想像不出来，从死亡空间宇宙同化一座红色神印来到生化危机电影宇宙，究竟需要多么海量的同化点数。 而且还得找個天赋异禀亿里挑一，不惧精神污染的轮回者，来执行这个操作。 这又是何其困难。 可是……傅青海转念又想到。 神印制造尸变体的原理，是某种克苏鲁式的精神力量，类似于一种难以屏蔽的“电磁波”，和生化危机系列的病毒真菌寄生虫完全不一样，神印的存在，对于完美人类的“究极病毒”计划，能有什么帮助呢？ 莫非……不是完美人类弄进来的？ 那会是谁弄进来的呢？ 傅青海联想到了那次陨石撞击计划。 摇了摇头，没有思路。 “不过……” 傅青海忽然又想到了什么。 他转回头，看向了那个藏有红色神印的山谷的方向。 傅青海全力奔跑时速度惊人，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之内，高耸的山脊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遥远的小点。 “神印……可是无限能源啊。” 傅青海眯起眼睛，自言自语。 强如战锤40K宇宙，能被称作“无限能源”的，也只有太空死灵的星神碎片，仅此一项而已。 傅青海仿佛忘却了什么。 “要是能掌握神印的力量就好了。” 傅青海转回头，在深深的积雪地里迈步行走，目光低垂，定定看着雪地，眼神里似乎有些恍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 发光之海。 黎曼·鲁斯坦克内，三个女人围坐在一起，笑靥如花，嘻嘻哈哈，正在用桥牌打斗地主。 傅青海教过她们桥牌的玩法，但是她们嫌太复杂烧脑了，还是更喜欢简简单单的斗地主。 三只菜鸡水平不分伯仲，脸上都贴满了小纸条，依然玩得很开心，车厢内一时活色生香。 真知水晶就放在陈忻露的旁边。 “对三！” “不要。” “要不起。” 陈忻露出完牌，抽空伸手摸了一下真知水晶，突然之间脑海里轰然炸响。 她“看”到：自己身穿盔甲，晃着脑袋，步伐沉重地行走在厚厚积雪之中，眼里看到的景象昏沉摇曳，像是喝醉了似的。 “青山，你怎么了？” 陈忻露急忙在心里发问。 “开……开门。” 傅青海只吐出三个字。 …… “嗞嗞……” 金红色火星四溅，圆圈旋转着打开。 黎曼·鲁斯坦克拖拽着特洛伊后勤车，从中驶出，傅青海站在雪地里，手里抱着头盔，神色正常平静，迎接他们的到来。 “啪！” 火星消散，坦克停下。 陈忻露急忙打开舱门下了车来，快步走到傅青海的面前，抬头看着他的脸，问道： “你怎么了，没事吧？” 傅青海笑了笑： “我能有什么事，走，上车。” …… 车厢内，傅青海缩小体型脱下盔甲，把驾驶位交给青冥，自己则走到一边坐下。 陈忻露看着他的侧脸，一脸担忧。 姜一夏问道： “青山，你在那边遇到了什么？” “一个发射场，废弃了的发射场。” 傅青海头也没转地说道，伸手在车体侧边的柜子里翻找着什么。 “然后呢？” 陈忻露追问道。 “我估摸着完美人类已经预料到了我们的到来，他们把发射场破坏了，物资已经全部转移走了，没有火箭，没有发射台，没有穿梭机，什么都没有。” 傅青海嘴里说道。 说完，他挠了挠头： “咦，笔在哪呢。” 陈忻露皱起眉头： “你找笔干什么？” 傅青海没有理会她的问题，仿若充耳不闻，依然在自顾自地翻找着。 嘴唇微微开阖，微不可查的声音从里面发出： “让我们合为一体……合为一体……” “你说什么？” 陈忻露凑过来问道。 “没什么。” 傅青海转过头，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那股漠然的神情让陈忻露心头一颤。 …… 夜色悄然降临。 冰天雪地之中，坦克和装甲车静静停泊于空旷开阔的大地上。 傅青海今天显得有些反常，他没有如以往那般，认真地规划选择宿营地点，仅仅只是将发动机熄火，坦克就地一停，就宣布在此过夜了。 车厢内一片黑暗。 姜一夏和李星羡都已经入睡了。 陈忻露就躺在二人中间，却睁着眼睛。 脸上的神色复杂难明。 她还在回味和傅青海的那次心意相通。 忽然，她耳朵一动。 听到了一丝细微的响动。 陈忻露抬头一看，傅青海不知何时竟然悄悄坐了起来，面对着车厢内壁，眼睛睁得大大的，表情十分严肃。 “青山……” 陈忻露轻声唤道。 她知道，以傅青海的强大感知，车内和车外的一切事物都瞒不过他，包括自己没有睡着这件事。 然而出乎她的意料。 傅青海就像没有听见似的，依然定定看着面前的金属舱壁。 接着，令陈忻露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傅青海伸出一只手指，放入嘴里，“咔嚓”轻咬，鲜血骤然涌出，顺着他的嘴角滑落，他却神色不变，好似无动于衷，依然呆看着面前的舱壁，缓缓抬起蘸了血的手指，在冰冷的内壁上慢慢地书写了起来。 陈忻露被这一幕吓得毛骨悚然。 “融合……升华……” 傅青海喃喃自语着。 阿斯塔特的自愈能力强得惊人，每当手指末端的鲜血停止流出，傅青海就再次将指头伸入嘴里咬上一口，涌出猩红的鲜血之后，马上继续书写。 扭曲诡异的符号和条纹，在内壁上逐渐显现，车厢内太黑，陈忻露看不清楚他写了些什么，在这些由鲜血组成的鬼画符上，一股股血滴顺着舱壁滑落。 陈忻露再也忍不了了，她坐在地板上，面对傅青海连退几步，然后转身摇醒了姜一夏。 姜一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嘴里发出一声嘤咛： “嗯～怎么了，小……” “嘘！” 陈忻露将手指竖在嘴前，然后伸手指了指前面盘坐在地的傅青海。 姜一夏抬头看去，霎时瞪大了眼睛。 两人随后又摇醒了李星羡，李星羡一脸懵懂地起身，立即就被陈忻露和姜一夏一起捂住了嘴巴，三个女人悄悄向着舱门移动。 “嚓……呼呼呼！” 陈忻露伸手拉开舱门，呼啸着的风和雪，瞬间顺着舱门涌入车厢内，陈忻露抬头看向傅青海，他依旧沉浸于自己的画作之中，对身边的一切事物都无动于衷。 “青，青山……我们出去一下。” 陈忻露小心地说道。 傅青海头都没转，继续低声自语。 “生命化零为整，一个身体，一个思想，让我们完整归一……” 陈忻露连忙拉着两个队友跑出了车厢。 ……… 三个女人顶着袭来的狂风和暴雪，艰难地跋涉在夜色下的雪地里。 直到走出了傅青海的原力感知范围。 陈忻露抬起头，看向姜一夏，说道： “看到了吗？” 姜一夏一脸难以置信： “这是为什么，他怎么变成这样了？” 李星羡小脸冻得通红，后怕地说道：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风雪将三女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坚硬的冰粒子和冰渣子，不停地打在她们的脸上，三人却不为所动，神情十分凝重。 陈忻露缓缓摇头：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从真知水晶里就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劲，不是从晚上才开始的，从我和他心意相通的那一刹那，我就感觉……感觉，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似是想到了什么，陈忻露豁然抬头： “你们还记得我姐描述过的克苏鲁宇宙吗？我在他的脑海里，隐约察觉到了一股不属于他本人的意志，一股非常强大而又诡异莫测的精神意志，我形容不出来……” 说到这里，陈忻露脸色非常难看： “他是我们之中最强的那一个，他要是出了问题，我们三个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姜一夏眉头紧锁： “那怎么办？” 陈忻露沉默不语，李星羡神色忧虑。 场面一时之间陷入僵持，唯剩下天地间永不停歇的寒风与大雪。 姜一夏为难地磨了磨牙，自言自语道： “啧，虽然不想承认，但要是张妤柠在就好了，她的能力是灵异侧的，她又了解青山，说不定就能解决他身上出现的问题。” 听到“张妤柠”三个字，陈忻露面色一沉，她缓缓摇头说道： “不，我还有最起码的判断力，那股力量的层次，已经远远超出了妖魔鬼怪的范畴，张妤柠应付不来的……不过，我可以！” 陈忻露掷地有声。 姜一夏和李星羡闻言讶然，一齐转头看向她，惊道： “小露，难道你要……” “小露，别……” 陈忻露没有理会两人的话语，闭上了眼睛，胸口稳稳挺起，接着，整个人缓缓离地，漂浮在了半空之中，再次睁眼之时，眼里陡然迸射出了紫红色的光芒！ 一头黑发迎风自动，如同美杜莎的蛇发一般浮起飘荡，黑色魔烟环绕周身，血红色的裂痕斑纹在她的眼眶周围浮现…… 一股异常强大的气息，在陈忻露的身体里逐渐苏醒。 多玛姆，多玛姆的力量来了！ 姜一夏和李星羡对这种感觉非常熟悉——陈忻露打破誓言，再次调动起身体里的多玛姆之力了！曾经花费了她海量同化点数的，来自黑暗维度的魔神之力。 她缓缓转头，看向姜一夏： “在我们出来之前，他把动力战甲脱下了，是吧？” 声音低沉隆隆，仿若回音空响。 姜一夏点了点头： “是的。” 陈忻露转回头，看向坦克的方向： “那就好。” …… “咔，呼呼呼……” 姜一夏带着一身寒气，钻进了车厢内，傅青海依然呆坐在舱壁面前，一动不动。 姜一夏走上前去，伸手按住了傅青海的肩膀： “青山，你不能再这样……” 女浩克只感觉手腕一紧，整个人瞬间被傅青海拽到一边，接着巨大的拳头在眼前放大。 “砰！” 姜一夏脑袋后仰，眼冒金星。 但是身体反应丝毫不慢，几秒之内身形暴涨皮肤变绿，变身成了两米五的绿巨人，一把握住了傅青海挥来的第二拳。 “啪！” 掌心传来的巨大力量，令姜一夏心中骇然，她记得傅青海的力量没有这么大的，更何况他此刻还没有身穿动力战甲！ “青山，停手！” 姜一夏喊道。 “哼。” 傅青海冷笑一声，翻腕挣脱，伸手一揽一拉，膝盖狠狠顶在女浩克的腹肌上，姜一夏连忙扭腰错开，眼见傅青海面色狰狞，她也不再收力，臂膀鼓起，用尽全力，挥出一拳，正正击打在傅青海的胸口。 “呯！” 傅青海胸口肌肉一阵震荡，毫发无伤。 “我……” 姜一夏眼睛瞪大。 她远远低估了星际战士+超级士兵血清+绝境病毒+原力的威力总和。 已经晚了。 下一秒，姜一夏脚腕骤然遭受横扫，瞬间失去重心，狭窄的车厢限制不了傅青海敏捷的身手和精妙的格斗技巧，傅青海一个猛扑硬生生将女浩克压倒，抢占了优势身位，一只手肘狠狠扣住她的肩关节，另一只手肘死死环住她的脖颈，接着用力一收一锁。 “咔……” “呃呃……” 姜一夏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 “Make…Us…Whole！” 傅青海凑近姜一夏耳边，狞笑着说道。 “要是…平时……你这么说…我真的…会，很高兴……” 姜一夏整张脸憋成了深绿色，艰难地吐出断断续续的话语。 即便是没有身穿青之壳动力战甲，多重强化后的星际战士在绝对力量上也完全压制住了绝妙青春绿巨人。 姜一夏感觉自己要么窒息，要么颈椎折断，生死就在一瞬之间，血压已经涌上了眼球，让她视物模糊，最后挤出一句话： “青山，是我……” 就在姜一夏以为自己即将死去时，脖颈和肩膀骤然一松，紧箍住全身的无匹巨力忽然全部消失了。 她赶忙翻身一看。 傅青海呆呆地跪坐在原地，浑身大汗淋漓，睁着布满血丝的双眼，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嘶声道： “莪，我在干什么，姜一夏，我对你做了什么……” “哈……” 姜一夏躺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吸着气，让干瘪的肺部重新充满空气，接着“咔嚓”一声扶正了自己错位的颈骨关节。 这时，车厢外，风雪的呼啸之中，低沉隐约的念咒声传入了两人的耳朵。 傅青海脸色一变，再次恢复了狰狞的模样，一把按住了身下的女浩克，“哈”地张开了嘴巴，舌下的酸液腺体已经蓄势待发。 姜一夏一脸惊恐：“我特么……” “嗞嗞…擦啦！” 金红色的光圈骤然在傅青海面前炸开。 陈忻露从维度之门里探出半个身子，双手一把按住了傅青海的两侧脸颊，口中魔音怒吼： “青山，看着我的眼睛！” 傅青海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去。 陈忻露的双眼紫黑幽暗，像黑洞，像深渊，像是旋转着的神秘漩涡…… “轰——” 四目相对，两道闪耀着紫黑色光芒的光柱，霎时间在傅青海和陈忻露的双眼之间建立了链接，汹涌澎湃的黑暗魔力直直冲进了傅青海的大脑和灵魂深处。 一直持续了好几秒钟。 可傅青海仍在抵抗，仍在全力阻挡。 浑身动弹不得，双眼不可视物，傅青海张嘴大吼： “青冥，合体！” 坐在驾驶位的动力战甲微微一动。 “不，青冥，你的主人被控制住了，我们是在救他！” 姜一夏大喊道。 动力战甲顿住了，一时间有些犹豫。 陈忻露见状，眉头锁紧，银牙紧咬，再次加大了魔力的输出。 “哗……” 终于，光柱缓缓变细消失。 傅青海呆在了原地。 陈忻露眼眶周围的红色裂痕此刻全都消散了，环绕周身的黑烟隐去，浮起的发丝也缓缓落下，她定定看着眼前呆滞的傅青海，深吸了一口气，猛然挺直身子，佩戴悬戒右手并指在傅青海脸前连点划动。 她的手臂快出了模糊的残影。 金色的秘法符文一一浮现又渐渐消失。 在陈忻露点出最后一个金色符文之后。 傅青海，眨了眨眼睛，脸上表情缓缓放松，一点点恢复到了神志清醒的模样。 “呼……” 见此情景，陈忻露吐出一口浊气，无力地向后倒去，“啪”一声后背压在了姜一夏的前胸，两人有气无力地叠在一起。 “疼，疼死老娘了……” 姜一夏在身下咬着牙说道。 陈忻露愣愣看着车厢顶部： “老娘的多玛姆之力……全没了。” …… 坦克外面，风雪之中，李星羡怀里抱着爆能狙击枪，目光凝重地看着远处的坦克。 里面的魔力波动十分剧烈。 刚刚被叫醒的赫胥黎，一脸茫然地站在她的身边，看着远方的坦克，抓着头说道： “发生了什么？” ………… 第二十七章 那艘船 天亮了，雪停了。 阳光照在厚厚的积雪堆上，废铁皮里升起一堆篝火，“噼里啪啦”的细微响声，混合着汽油挥发的味道。 五个人围着篝火而坐，默默无言。 “你差一点把我杀了。” 姜一夏面无表情地说道。 傅青海面色尴尬，诚恳道歉： “对不起。” “我同化多玛姆的力量，总共花费了三千多点同化点数。” 陈忻露面无表情地说道。 言下之意：为了救你，全没了。 傅青海苦笑着说道： “对不起。” “青山，我……” 李星羡欲言又止。 傅青海斜眼看过去： “你又怎么了？” 李星羡理直气壮地说道： “那天晚上，我也很害怕！” 唯有赫胥黎依旧是那副茫然的样子：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然而没有人理他。 …… 神印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得从死亡空间系列说起。 死亡空间是EA的一款游戏，还有衍生的小说、电影和动画，其主打深空幽闭科幻恐怖风，曾经一度被认为“可以超越生化危机系列”，但是后来被EA做烂尾了。 神印这個古老而神秘的外星装置，在死亡空间宇宙的出现，没头没尾，在6500万年前与小行星撞击一起出现在地球，200万年前又悄然出现在了塔·弗兰提斯星球上。 先说说外星文明的下场。 两百万年前，一群科技非常先进的外星生物，发现了位于银河系旋臂星云的“海洋星球”塔·弗兰提斯，这批外星流浪者原本的母星已经濒临死亡，塔·弗兰提斯正好为它们提供了一处栖身之所。 之后的某个时间点，外星人在塔·弗兰提斯的海底发现了一尊双螺旋形状的神秘装置，由于它不断地在向周围广播高强度的电磁信号，于是外星文明将其视作重要的无限能源，不久之后便仿制出了大量类似的装置分布于整个星球表面。 很快一场灾难在塔·弗兰提斯上爆发，绝大多数外星人都被自己所崇拜的神印转换成了“尸变体”并开始屠戮自己的同胞。 等到这场屠杀提供了足够多的生物质之后，神印诱发了一场“聚合事件”，所有还活着的感染者和死去的尸块碎片都被某种力量吸引到了一起，巨大的压力将这些血肉聚合起来，在星球的轨道上空形成了一个有机体组成的“卫星”。 即“血月”。 尽管自身种族已经濒临灭绝，但是为了阻止神印继续祸害其他的智慧种族，剩余的外星人们建造了一种环境改造装置，将整个塔·弗兰提斯星球的表面急速冷冻起来，所有的神印就此被埋藏于厚重的冰层之下，“血月”的融合过程被暂时中止了。 “血月”是一种有知觉的生命体，可以看作是“尸变体”聚合后的终极形态，目前人类尚不清楚“血月”存在的目的是什么，不过有许多证据显示，它们在成形之后依然会继续寻找并吞噬其他有机生命。 有点类似于低配版的泰伦虫族。 再说说人类文明的下场。 小行星撞击导致物种灭绝，但是神印似乎和新物种大爆炸也颇有关系，换句话说，或许正是神印的存在，加快了地球上生命进化的速度，导致了人类的出现。 等地球上的人类终于进化到了现代社会，2214年，考古学家在墨西哥湾的海底开采到了这个装置，同样的剧情：科学家发现其无时无刻不在对外散发高强度的电磁信号，初步推断为无限能源。 随着研究的深入，出现了研究人员的大规模死亡事件，导致第一次“尸变体狂潮”在地球上的爆发。但是在男主阿尔特曼博士主角光环的作用下（他与神印建立精神链接并达成了某种默契），神印产生的“尸变体”最终还是被地球防卫军（EDF）迅速镇压了。 后来，公开研究转入秘密研究，本来神印这个东西已经显现出了巨大的危险性，但是那个时候地球政府（EG）对地球的统治已经岌岌可危，他们寄希望于通过神印解决能源危机，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利用神印的能力研究武器，维持自己的统治地位。 此刻的人类已经全球统一，开始逐步向外星殖民，又想继续研究神印，又为了防止神印在地球这个人类大本营上酿成严重后果，于是地球政府想了个辙——把神印的复制品放到偏远的殖民据点或者矿业星球上，在远离地球的地方进行秘密研究。 也就是人马座比邻星、尤瑟尔星、格利泽581和圣盾VII这样的荒凉星球。 看到这里，敏锐的人，已经意识到事情的不对劲了。 神印，逼格如此之高，违背世间常理，蕴含着“永动机”式的美好幻想，无论外星人还是地球人都无法参透破解的神奇装置，为什么如此轻而易举地，说复制就复制了？ 或许，“被复制”就是神印本身所期望的，它就是要用“无限能源”为诱惑，吸引这些智慧种族不停地制造它的复制品。 后来人们发现，无论相隔多少光年，原始神印都可以和复制神印产生某种联系。 而这，就是神印的阴谋。 其中“圣盾VII”，就是游戏里主要故事发生的星球，石村号事件的爆发地点，“尸变体狂潮”产生之后，地球政府接连派遣了搜救船凯利昂号和奥班农号过去调查，全都失联。 为什么说死亡空间是烂尾？ 系列游戏最后一部的大结局，男女主九死一生干掉了塔·弗兰提斯上的“血月”，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返回了地球，却发现地球轨道上空有一颗巨大的“血月”在等着他们…… 一个《异形》式的结局。 意思就是，人类全都玩完了。 官方没有解释神印具体是什么，但是综合上述背景资料可以大概猜测： 神印是某个高维存在制造的武器，没错，一种武器，目的类似于三体人的智子，有计划性地消灭智慧种族的武器。 以“无限能源”为饵，吸引智慧种族研究它并复制它，然后悄然传播精神污染，制造“尸变体狂潮”，尸变体聚合形成“血月”。 这是一种针对文明级别的超级武器。 不是用于毁灭某个人，而是用于毁灭某个文明。 这种高维级别的精神操控，非常恐怖且难以抵挡。不仅范围广，手段还特别隐秘，它会在特定个人的脑海里植入特定的想法，比如说联邦特工暗杀阿尔特曼博士的行动，据说就是受到了神印潜移默化的影响。 就非常的克苏鲁。 熟悉克系内核的朋友就知道，精神污染这种东西，它不是用等级和强弱来衡量的。 克苏鲁系列里面，有的调查员（主角）就是不会被旧日支配者所影响，直面古神和外神都能保持理智清醒，而有的人（龙套配角）只是看了一眼克系生物就当场发疯。 它和身体强壮与否，精神意志力坚韧与否，一点关系都没有，什么“饱经磨难的苦命之人”、“战火摧残的百战老兵”，“脑力发达的天才少年”就不会被精神污染所影响…… 这都是用低维生物自以为是的想当然思维，去揣度高维世界的规则，高维世界为什么要按照低维生物的“经验之谈”去运行？ 没有逻辑，没有道理。 层次的差距之大到了完全无法理解。 这才叫克苏鲁。 神印，就是一种非常克苏鲁的设定——来自制作公司的原话。 纵观整个死亡空间系列，也就小说男主迈克尔·阿尔特曼，游戏男主艾萨克·克拉克，这寥寥二人，可以和神印高度链接之后还完全不受神印的影响。 这些都是天生主角，天选之人。 傅青海是什么，一个轮回者罢了。 很多人没有厘清一个道理：这些丧尸恐怖游戏里的主角，究竟厉害在什么地方？ 是他们身手敏捷、枪法精准？还是他们身强力壮、耐力不俗？都不是。生化危机系列的主角，伊森、里昂、吉尔……强就强在他们因为各种原因不会感染病毒，有的是比他们更强壮更敏捷的人，可一旦被病毒感染了说什么都白搭。 同理，死亡空间的主角艾萨克·克拉克，被誉为“宇宙第一工程师”，可他终究只是一艘采矿飞船上的系统工程师而已，他不是受过专业训练的职业军人，他能杀穿尸变体狂潮，是因为他不受神印的影响，而别的士兵刚登陆飞船就被神印控制了思维，一身本领也发挥不出来。 …… “所以，神印这个东西，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能够应对的层次，对吗？” 听完了傅青海对神印由来的解释，陈忻露认真地问道。 傅青海点了点头：“是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姜一夏问道。 傅青海叹息一声，说道： “遭遇神印这个事情，怪我，是我大意了。完美人类故意留了一个隐蔽的线索给我，让我顺着追踪，然后就被引到了神印那里。” 傅青海以为自己是猎人，没想到他才是那只走进陷阱里的猎物。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个办法找到完美人类在太空轨道上的人造卫星，我受不了这种无时无刻被敌人监控的感觉了，包括这次布置的陷阱也是，时间地点恰到好处。” 傅青海说道。 受运行轨道和气候条件的影响，人造卫星并不能对星球进行时时刻刻的全方位监控，但是偶尔看一眼也够傅青海烦的了，毕竟他看不到别人。 傅青海回到坦克内，看到了舱壁上自己用鲜血书写的那些文字和符号。 “融合……升华……合为一体……” 傅青海阴沉着脸，用雪水沾湿毛巾擦掉了这些歪歪扭扭的干涸血迹。 就像E霉菌和黑神信仰，普拉卡寄生虫和光明教派一样，没有宗教元素的恐怖游戏，不是一款好的恐怖游戏，死亡空间系列里，宗教元素的比重同样不小。 神印无时无刻都在对周围的智慧生物进行着潜移默化的洗脑，潜藏在人类之中的“统一教会”就是这种洗脑之下的产物，他们认为阿尔特曼博士的死是地球政府的阴谋，认为只有成为“血月”的一部分才是人类升华的最终归宿。 这是一个鼓励自杀殉道的邪教。 傅青海向来是最讨厌宗教的。 竟然也不慎着了道了。 …… 傅青海不再靠近藏有神印的那座山谷，而是沿着周边区域不断地搜索着。 傅青海的搜索效率很高，他只需要飞在空中把眼前的景物扫视一遍，青冥就会自动分析比对，判断是否值得进一步探索。 花费了不到一周的时间，还真就让他发现了某处的异常情况。在一片被积雪覆盖的小型冰湖附近，青冥表示：岸边的积雪厚度不一，有大型物体被拖拽的痕迹。这是寻常人等根本不会留意也发现不了的细节。 傅青海仔细打量并检查周围。 有没有别的陷阱。 热成像视图显示没有生命迹象。 傅青海关闭飞行背包的反应堆，高空中自由落体，狠狠砸进了厚厚的冰面。 “啪！” 冰层破裂，水面激荡。 一连串的气泡升起，星际战士缓缓下沉。 “呼噜噜……” 闷闷的水声在耳边响起。 傅青海胸口亮起探照灯，白色灯光呈圆柱状，穿透了混浊的水体，将昏暗的湖底照亮。 一架庞然大物静静躺在湖底。 傅青海下沉至湖底，磁力鞋踩在稀松的软泥上，飞行背包的涡扇旋转，卷起成串的细密气泡，推动着他迈步向前，傅青海来到机械造物的旁边，伸手拂开了上面附着的褐绿藻类。 霸权号穿梭机。 一行英文出现在了外壳上。 傅青海了然，转身向着水面上浮而去。 …… “轰隆隆……” 坦克驶向湖边，缓缓停下。 傅青海解开与装甲车连接的锁扣，将粗大的钢缆系在上面，扛着一大捆钢缆走进了冰湖之中，任由寒冷刺骨的湖水将他漫过。 区区水下作业，难不倒全天候全封闭的动力战甲，傅青海把钢缆系在穿梭机的各个位置，返回岸边驾驶坦克用力拖拽，将沉没在湖底的穿梭机一点点拉出了水面。 洁白的积雪大地上，被刻意藏入水底的飞行器，终于露出了它的全貌。 在整体构造上，这架穿梭机神似航天飞机，机身左右两侧各自有短翼状结构凸出，凸出部下方设置有姿态控制喷口。 机首处设置有一盏探照灯，机背搭载一门双联装火炮，在穿梭机的后半部机身上安装有三具发动机，为飞行器提供充沛的动力，燃料加注口位于后半部机身的背部。 “都在湖水里泡了这么久了，这东西还能正常启动吗？” 陈忻露看着外壳上遍布的藻类，还有淤泥从引擎喷口滑落，不禁有些担忧地问道。 毕竟这不是一台陆地载具，这是要载着人飞向外太空的，能不能启动是一回事，飞行途中若是出了什么故障，可不是闹着玩的。 傅青海解开钢缆，换上了工造背包。 心想：你怕不知道我是谁。 白色疤痕战团，首席技术军士，唯一铸造大师，青山那颜汗是也！ 还有我修不好的东西？ …… 经过一系列诸如排水、清洗、干燥、除锈、焊接、铆合、重装……的操作之后。 傅青海坐在穿梭机的驾驶座，按下了控制系统的启动按钮，耐心地等待着。 “叮！” 屏幕亮起。 “欢迎登录主权殖民地联盟飞船控制系统。” “身份验证启动……” 电子女声响起。 穿梭机的系统正常启动了。 居然是主权殖民地联盟，而不是联合宇航协会（USG）与和谐矿业公司（CEC）。 “青冥，破解它。” 傅青海淡淡说道。 工造背包的机械触须末端伸出万用插头，插入了操作面板下面的数据接口。 很快，屏幕再次闪烁，傅青海的头像出现在了上面。 “欢迎您，青山工程师。” 电子女声响起。 “请输入控制指令。” “打开航行日志。” 傅青海命令道。 眼前的屏幕不断切换画面。 当最新一条航行记录出现在屏幕顶端，傅青海浏览完那几行简略的文字，目光略微呆滞： “石……石村号？” “航行日志：2508年7月21日，出发地：石村号行星裂解级采矿船，目的地：地球表面，坐标276-16-836。” 因为是同化过来的物品，航行日志里的时间不具有参考性，但是这个出发地和目的地……就很值得商榷了。 这是霸权号穿梭机最新最近的一次航行记录，印象中自石村号服役以来，一直在偏远星区兢兢业业地采矿，从来没有回过地球，怎么会有地球作为目的地呢？ 那就说明，这里的“地球”，或许不是死亡空间宇宙里的那个“地球”。 难道说…… 傅青海的呼吸急促了起来。 缓缓抬头看向了天空。 …… 在陈忻露三人和赫胥黎的围观之中，穿梭机的尾部喷口喷出黄色炽焰，机身剧烈抖动，汹涌的气流吹拂着飘飞的雪屑，霸权号穿梭机脱离地面缓缓升空。 二十分钟以后。 地球已经变成了一颗蓝色的朦胧水球。 而在傅青海的面前，一艘巨大的铁灰色舰船，静静地停泊于轨道之上。 “哇……” 傅青海两眼微微放光。 直到看见石村号的那一刻，傅青海知道，自己攒着三万多点同化点数不用，终究没有错付，终究是值得的。 就是为了现在！ …… 死亡空间宇宙拥有两项傅青海尤为关注的技术——重力操控和行星裂解。 行星裂解的技术原理其实也是基于重力操控，这是一种能够将富含矿物的行星或者小型天体，用强大的人造重力场撕裂成小块拖入太空中，然后再进行破碎、提炼、加工等流程的高效采矿技术。 石村号，正是基于这一独特技术的舰船，是CEC旗下第一艘也是最庞大的一艘行星裂解级采矿船。石村号的名字来源于“震荡点引擎”技术的发明者石村秀夫博士，相当于死亡空间宇宙里“曲速航行”技术的发明者。 傅青海遥望着这艘飞船。 尽管远远称不上纤细，它在外观上却仍然可以算作是一条“骨感”十足的舰船，这一印象主要源自于前部及中部舰体两侧呈左右对称布置的大量肋板，如果再算上从舰体下方伸出的四长四短共八根末端设置有重力索的悬臂，它整体看起来就更加显得怪诞而冰冷。 每一艘行星裂解级采矿船，都是这种独特造型的“鱼骨飞船”，只是它们的尺寸都没有石村号这么庞大——已经能和人类帝国的驱逐舰相提并论。 “接驳，目标：石村号。” 傅青海说道。 同时握紧自己手里的武器。 石村号，同样也是运载过红色神印，尸变体狂潮集中爆发的一艘飞船。 ………… 第二十八章 疑团重重 傅青海驾驶穿梭机，在敞开且空无一人的飞行甲板上，缓缓停下。 舱门打开，星际战士从中走出，护目镜里亮起熟悉的红光，傅青海打量周围环境。 不算特别昏暗，虽然里面没有灯光，飞行甲板的一侧刚好位于太阳照射的方向，阳光将空挡宽敞的甲板区域照得纤毫毕现。 傅青海打过很多次跳帮战，他很熟悉这样的环境，眨眼之间，主被动透视不断切换，闭上眼睛，原力感知如潮水般蔓延。 他再次睁开眼睛，迈步向前走去。 傅青海首先来到了车站大厅。 在石村号这样一条全长接近两公里的巨舰上，仅仅依靠步行是不可能有效率地在舰内交通的。为了解决这个问题，石村号在舰内设置有有轨列车，呈环线连通舰内的各个区间。 大厅正中间的立柱上，两個大电子屏正在循环播放着CEC制作的介绍石村号以及其工作项目的视频，大概就是“革新采矿行业，科技创造未来”之类的宣传口号，从实拍画面里可以想象旧日的繁忙，可惜早已物是人非。 傅青海驻足此地，认真观看。 他需要了解这艘舰船的相关资料。 “石村号，行星裂解级采矿船，和谐矿业公司的骄傲，石村号总共有五大区域，多层甲板，分别为：采矿甲板……” 通过介绍可以得知，石村号是一艘规模庞大，有着较强自持能力和一定自卫能力的太空飞船。在建成之后的六十二年间，它始终是CEC矿业公司的骄傲。 通过持续的设备升级，它不仅没有因为舰龄的缘故而落后于时代，反而一直风头不减地奋斗在采矿行动的一线，截至2508年时，它已经成功执行了三十四次行星裂解行动，服役历史光荣而悠久。 傅青海已经将石村号内部的布局和路线牢牢记在了脑海，现在他需要前往舰桥，获知这艘舰船的全部情况。 …… 在漆黑的走廊里，闪烁着猩红微光，星际战士缓缓扫视着飘满液珠和肉块的走廊，脚下磁力鞋迸发一丝电弧，将傅青海牢牢吸附在地面，谨慎地摸索在暗无天日的通道中。 这一片区域的重力模拟器失效了。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混杂腐烂的恶臭味道，就在傅青海正前方不远处，墙壁上的机箱蹦出几粒火星，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傅青海靠近外壳已严重变形的机箱，将箱盖强行拉开后，工造背包的机械触手探入其中，熟练地修复着机箱里的线路和零件，电光和火星时不时爆出。 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当傅青海再次拉下闸门，走廊顶的灯从走廊尽头逐盏亮起，照亮了距离机箱五十米左右的舱门。 看到被灯光照的透亮的走廊，傅青海满意点头，他已经把这艘行星裂解级采矿船看做自己的东西了，不仅要肃清里面可能存在的尸变体，还要在工造背包能力允许的范畴内，尽可能地修复好石村号上的破损部位。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头顶上有一丝骚动，天花板上的通风管道炸裂开来，从里面飘出一个难以辨别外形的扭曲怪物。 畸形脸颊的上下颚处，张开了手指一样的触须，正在灵活地挥舞着，怪物身上的许多特征都在提醒着傅青海它曾经也是人类，糟烂的腹部长着两只萎缩的小爪，还有标志性的镰刀前臂，骨刃尖端鲜血滴答。 切割者，死亡空间里的基础小怪。 “还真有尸变体啊。” 傅青海自言自语。 说曹操曹操到。 正想着呢，尸变体这不就来了。 怪物在半空中舒展着有一个成年人大小的丑陋身体，眨眼之间，怪物双脚在墙壁上用力一蹬，突然从背后伸出两个细长镰刀模样的利爪，飞向傅青海。 “嗞嗞…嗡！” 碎骨和血块像榨汁机里的果屑一样喷溅。 链锯剑将之一劈两半。 傅青海低头看着地上的零碎尸块。 被青之牙切碎的生物都是这种造型。 尸变体不同于各类丧尸，他们是生物体被神印的力量影响自相残杀，死后结合神印的电磁信号导致基因变异后的产物。 有的丧尸可以算作新物种，有的丧尸则是半死的活人，即便是G病毒和C病毒这两款能让陈年老尸都原地复活的逆天病毒，对尸体的完整度也有一定要求。 而神印则对尸体的完整度要求不高，只要生前受到神印影响，只要尸体还没碎成浆液，都有可能聚合形成组合尸变体。 钟爱生化危机和死亡空间这类丧尸游戏的玩家，在ACG圈有个绰号——黏液饭，进了战锤40K宇宙都是妥妥的纳垢信徒。 傅青海自然不是黏液饭，四大邪神里他最嫌弃的就是纳垢，基于对自己舰船的轻微洁癖，他决定要好好肃清石村号，不放过任何一个尸变体——从维护甲板开始。 许是刚刚处理怪物的响声过大，吵醒了潜伏在走廊周围管道里的各种尸变体，它们匍匐爬行移动的嘈杂声音，窸窸窣窣，使得原本静谧的走廊热闹了起来。 傅青海背后的六条机械臂依次展开，既像狰狞的六臂修罗，又似致命的机械蜘蛛，星际战士版本的章鱼博士，漫步舰船走廊，口中自言自语： “最好是一网打尽，省得我到处寻找。” 随着第一个通风管盖破裂的声音响起，持续不断的管盖爆裂声此起彼伏，像是重金属乐的前奏响起，从中跳出一个又一个大小不一形状各异的尸变体。 傅青海拔枪持剑，向前走去。 一时之间。 挥舞镰肢的收割者，婴儿变异的青蛙状潜伏者，固定原地喷射绿色毒气的喘息者，手臂长着发光肉瘤的爆破者，胃囊外翻喷射腐蚀酸液的呕吐者，由多具尸体拼接组合而成的巨型尸变体：三足兽、折磨者…… 整条走廊挤满了饥渴难耐的尸变体大军。 傅青海浑身的杀戮工具也早就欲求不满。 两根粗大的伺服机械臂，末端钢钳夹得咔咔作响，燃素焊炬喷出高温火焰，等离子切割机射出闪亮蓝线，连两条机械触手的末端，多棱锥状的尖锐钻头都在飞速旋转…… 恶战一触即发。 “吼！” “砰！” 血肉与钢铁狠狠碰撞。 傅青海看似闲庭信步，却没有失去警惕，该使用远程武器的时候就果断开枪击杀，不会放任这些蕴含着腐蚀液体和爆炸肉瘤的特殊尸变体靠近自己三米以内。 爆弹的轰响和电浆的尖啸、油桶爆炸声、喉咙嘶叫声、血浆飞溅声、金属碰撞声，夹杂糅合，交相呼应，就像身处工业金属摇滚现场……直到最后一声嘶吼的停歇，这场杀戮演唱会才正式落下帷幕。 …… 舰桥。 “身份确认成功，欢迎，CEC高级技术工程师青山·可汗。” 主控制台响起悦耳的电子女声。 傅青海将机械触手从主控制台上拔下。 无论是攻破穿梭机的控制系统，还是攻破石村号的控制系统，青冥这个人工智能都一如既往的稳健。 傅青海将手伸向真知水晶。 毫无反应，陈忻露没有在同时触摸。 借着这个等待的当口。 傅青海随口说道： “青冥，唱首歌来听听。” “主人，你没有给我加载音乐模块。” “你是人工智能，自己现学两首不行吗？” “可是这里没有互联网。” “……好吧。” 傅青海俯下身子，开始在石村号的主控制台上操作起来，启动引擎，并逐一打开循环系统、检疫系统、重力系统……并检查哪些区域已经损坏，哪些区域存在尸变体。 石村号最大的区域就是采矿甲板，不同功能分区都足足有四层，其次是货舱，生活区域反而很小，毕竟只需要一千多人就能驾驶操控这艘飞船，不像人类帝国的海军战舰那样动辄上万人。 跳帮归跳帮，傅青海脑子还是在转着的，关于这艘游戏里的著名飞船，傅青海心中有些疑惑，想在控制系统里找到答案。 石村号是被轮回者同化过来的，为什么上面的尸变体还没被清理干净？ 轮回者们花费海量同化点数，同化一船的尸变体过来，有什么意义呢？ 轮回者们又没有办法控制尸变体，制造尸变体控制尸变体的都是神印。 傅青海百思不得其解。 他本以为石村号属于完美人类，现在看来似乎并非如此，进一步思考，完美人类也没有动机这样做——把一艘行星裂解级采矿船和一座复制神印，同化到生化危机电影宇宙这个末日废土轮回世界，他们图什么呢？ 石村号上的这些尸变体，究竟是轮回者变成的还是本地土著变成的？ 傅青海暂时判断不出来，因为尸变体们的造型都太过于五花八门，生前的体貌特征已经不甚明显，傅青海也分不清它们在变成怪物之前是轮回者还是本地土著。 但是神印对于完美人类的“究极病毒”计划来说，是完全没有帮助的。 傅青海非常肯定这一点，因为神印不会被人类所控制，完美人类要能控制神印这种高维武器，早就在轮回世界里称王称霸了，还用得着搞什么“究极病毒”计划？ 石村号和红色神印，都来自于死亡空间宇宙，同化这二者过来的，有很大概率就是同一批轮回者，如果这批轮回者不是完美人类，那他们是谁？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傅青海的眉头越皱越深。 一时间，整个空旷的舰桥区域，就只剩下傅青海敲击按钮划动屏幕的声音。 “主人……对不起。” 青冥怯怯的声音忽然响起。 傅青海头一抬，奇怪道： “咋了，不会唱回头学就是了，干嘛要道歉？” “我不是说这个，主人，我是说，那天晚上的事情，我看到你一直在自言自语还自残，精神状态很不对劲，所以当你叫我合体的时候，我就……对不起，主人！” 青冥的哭腔模拟得很逼真。 傅青海笑了，他直起身子，道： “我没有怪你，我当时确实被某种高维力量控制了思维，你的判断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 傅青海直接打断道： “听着，青冥，你是我的个人作品，我对你的期望是人工智能而不是人工智障，如果当时你没有自己的判断和思考，我喊合体你就服从，反而说明我的技术还不到位，没有编写出真正的人工智能，你的表现恰恰说明了你已经是一个真正的AI，超凡脱俗的存在。” 青冥的声音里充满了感动： “主人，等回到正常世界，我一定好好学习唱歌。” 傅青海：“……” 我是这个意思吗？ 夸你的话是不是说早了。 无奈摇头，傅青海再次握住真知水晶。 这一次，他和陈忻露连通了。 “开门过来吧。” 傅青海对她说道。 “嗞嗞……” 维度之门在舰桥亮起。 陈忻露四人迈步走出。 傅青海指了指放在舰桥旁边的几套类似于防护服的东西，随口说道： “RIG防护服，比你们身上的A.I.M.防护服好得多，想要可以自己换上，但是它会将几根探针刺入脊柱，要是怕疼就算了。” RIG，即资源整合装备的简称，特色的背部发光条带，可以直观地显示出穿戴者的健康状态（血量），并且为穿戴者提供诸多便利的功能：基础防御，监控生命体征，导航，全息投影，真空环境作业，以及无重力环境作业。 这是死亡空间宇宙里的经典防护服，从矿工到工程师到士兵，都穿着不同型号的RIG。 总的来说，RIG防护服和半条命宇宙里的HEV防护服差不多，都是同一种定位的装备。 几人前去研究并挑选RIG，傅青海转回头重新看向屏幕。 石村号的大部分功能都已经被他启动了，现在仍有几个区域在控制系统里是漆黑一片，既没有监控画面也不受舰桥控制，傅青海打算亲自去探索一下这些“未知之地”，看看能否找到这一系列疑问的答案。 ………… 第二十九章 日记 傅青海全副武装，带领身穿RIG防护服的三人，走向最后一间“未知舱室”。 唯有姜一夏没穿RIG防护服，因为探针刺不穿她的皮肤，更别说脊柱了。 其它地方已经被傅青海排查完毕，仅仅只是监控损坏或者电路故障而已。 只剩下眼前这最后一间。 “如果里面还有一尊神印呢？” 陈忻露问道。 “那我们自认倒霉。” 傅青海说道。 嘴上说得随意，其实是因为他知道，以面前这间舱室的尺寸，容纳不下一尊三四层楼那么高的神印。 傅青海伸出机械触手，尝试破解舱室的门禁，结果发现这间舱室采取了与飞船主控制台完全物理隔离的独立控制系统，舱壁和舱门都使用了某种隔绝透视的厚实材料，这让傅青海愈发肯定这里有问题。 傅青海闭上眼睛调动原力感知。 “里面有人，活着的。” 傅青海说完，刚刚抡起惯性锤。 “诶别别别……” 声音从舱门一侧的麦克风里传出。 “嗤——” 舱门自动打开了。 圆胖脸蛋的年轻男人还没看清外面的情况，电浆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就抵在了他的头顶。 他连忙举起双手，并故意亮出了手腕上的发光手环，语速飞快地说道： “我被注射了T-恐惧病毒，别吓唬我啊，我一激动就会变成满身触手的丧尸，就会很，很……”男人越说声音越小，因为他发现，抵在自己脑门上的枪口就没有动过。 “就会把这里弄脏的……” 最后，他只能这么说道。 枪口放下来了。 一股不可抗拒的巨力将他推进了舱室，年轻男人连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明明已经被病毒强化过，拥有几倍于普通人类的力量，可在门外来者面前，就和孱弱的凡人似的，没有抵抗住哪怕一秒。 傅青海走进舱室，打量起了里面的设施。 一转头，就看到了被捆绑得严严实实倒吊在天花板下的一只女性……丧尸！？ 灰白色的皮肤，血红的的双眼，狰狞的面容，地上还有几滴干涸的蓝血…… 这不就是蓝血废墟里，来自电影《活死人军团》的那种丧尸吗？ 女性丧尸的四肢被胸菱绳和股菱绳分开，吊在半空，非常专业且标准的龟甲缚，她还在不断地扭动着姣好的身体，被红色口球塞住了的嘴巴不停地发出“哈”“哈”的威胁警告声。 丧尸的口水顺着口球的圆洞，拉出长丝，滴落在地。 傅青海指着女性丧尸，略显呆滞地转头看向跌坐在地的年轻男人，难以置信地问道： “你和丧尸……” 年轻男人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我一个人监控这里，很无聊的嘛。” 三个女人跟随傅青海走了进来，看见眼前这一幕，不禁皱起了脸庞，嫌恶道： “咦呃……真恶心。” 傅青海还是觉得匪夷所思不能理解： “病毒不会……体液传播吗？” 年轻男人头垂得更低了： “我……我可以襶套的嘛。” 说着，他想起了什么似的，伸手指了指旁边柜子上放着的三支试管，说道： “这是前段时间下面给我寄来的抗体血清，据说可以抵御蓝血病毒。” 赫胥黎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瞪着眼睛大声骂道： “那他妈是从老子身体里抽出来的！” 姜一夏见状也忍不住唾骂道： “你们男人还就真是……随便找個洞就能插是吧？” 傅青海斜眼瞪了她一眼： “别乱开地图炮。” 姜一夏自知失言，连忙凑过来抱住傅青海的手臂，撒娇似的蹭了蹭，随后踮起脚尖够着身子，嘴巴凑近傅青海的头盔侧边，大胆而直接地小声暗示道： “我说错了嘛……你，你要是喜欢，我也可以陪你玩这个的。” 玩什么，日式绳缚吗？ 傅青海心想什么绳子能捆得住你，神奇女侠的真言套索？ 傅青海摇了摇头，把女浩克甩开，没有理会那只还在半空打着转转的女性丧尸，径直走到舱室内的电脑面前，机械触手伸出插头怼入其中，青冥惯例开始尝试破解。 傅青海一边浏览视网膜上闪烁刷新的信息，一边问道： “所以，这位……‘恋之秋华’先生，好他妈尬的名字，你是完美人类派遣到这里监控整艘石村号的？” “是的。” 年轻男人老老实实答道，说完他还挺不服气： “也没规定轮回世界里必须使用普通人名吧。” 傅青海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问道： “所以石村号不是完美人类同化到这里来的？” 恋之秋华摇了摇头： “不是，我们前段时间才偶然发现了这艘飞船停泊在轨道上，里面的船员都成了尸变体，我们推测他们生前或许都是轮回者。” 就以整艘飞船的尸变体数量而言，确实不太多，都不够傅青海一个人砍的，倒也符合一个大型轮回社团的普遍规模。 傅青海又问道： “你们怎么把神印投放到地表的。” “用机器人。” 和傅青海猜测的差不多。 “你们不研究一下？” 傅青海随口问道。 年轻男人翻了个白眼： “我们又不傻。” 看到神印那标志性的螺旋外型，但凡了解死亡空间系列的轮回者，都不会去碰的，而很多喜欢生化危机的玩家，也都知道死亡空间这款丧尸游戏的中兴之作。 “你在这里就只是负责监控石村号？” 傅青海再次问道。 “你都看到了。” 年轻男人耸了耸肩。 傅青海把电脑里的资料全都浏览了一遍，没什么有价值的内容，就是每天汇报舰船上的见闻，看来这个“恋之秋华”也不是什么高级成员，充作眼线的一个低级炮灰罢了。 “你们不知道我登上石村号了吗？” “我们以为你已经被神印搞死了。” “你们怎么不把尸变体清理干净，然后把石村号占为己有？” “因为我们打不过尸变体，另外我们要一艘采矿船干什么？” 在傅青海眼里砍瓜切菜就解决掉的尸变体大军，在别人眼里可是老大难问题。 在傅青海眼里非常先进的行星裂解技术，在无心种田的轮回者眼里如同鸡肋。 “你为什么能一个人躲在这里？” “只要不惊动那些尸变体，其实也还好吧，尸变体对机器人的兴趣不大，他们只对活物有反应，不过……自从茉伊拉大人决定要将神印投放至地表作为陷阱以后，就再也没有补给送过来了。” 说到这里，男人的表情有些怨念。 懂了，傅青海之前还奇怪，这家伙一副有问必答的样子，怎么这么配合，搞半天是一颗被完美人类放弃了的小卒子。 另外就是，茉伊拉·罗宾森果然没死。 “完美人类的人造卫星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是负责这一块的。” “哼。”傅青海冷哼一声，吩咐道： “把这家伙看好了，把丧尸扔太空里，我驾驶穿梭机去把卫星敲掉。” 霸权号穿梭机可是有武器的，傅青海不需要知道哪颗卫星属于完美人类，他只需要把看到的所有还在运作的人造卫星全都打炸就行了。 其实现在傅青海身处石村号，已经不太在乎卫星不卫星的事情了，卫星看不到他，但他单纯就是看完美人类不爽，要给他们整点不舒服。 …… 傅青海绕近地轨道溜了一圈，制造了一大堆太空垃圾，回到石村号后把穿梭机停在飞行甲板，准备去找陈忻露。 来到维护甲板，发现几个人还在辛辛苦苦地打扫通道，这是傅青海临走前安排给他们的任务——把被尸块和血浆糊满了的甲板通道清理干净。 石村号是一艘自持能力很强的舰船，自持能力强，通常意味着能源和物资的储备会比较多，舰船自身的各种功能和设施也比较完善，石村号上的条件，比地表上任何一个完美人类的秘密据点都要更好。 傅青海已经决定，剩下的时间就在这里度过，只要清理干净了尸变体，这里远比黎曼·鲁斯坦克更为舒适，也更为安全。 打扫卫生，陈忻露还有几招魔法伎俩可以施展，姜一夏和李星羡可不愿意干这种脏活累活，两人作为监工，指使赫胥黎和那个完美人类的俘虏，埋头打扫整条走廊。 傅青海也就由得她们了。 “那谁，恋什么，恋之秋华，过来。” 傅青海把俘虏喊过来，问道： “你在石村号上待了这么久，你知道石村号是怎么被同化到这个轮回世界的吗？” 心中的疑团依然没有头绪和线索，傅青海也只是随口一问，没有指望这个干尸的变态真的知道些什么，然而出乎了他的意料，恋之秋华正色答道： “我还真知道。” “哦？说来听听。” “如果我说了，你会放过我吗？” “你觉得可能吗？” “那莪为什么要告诉你？” 傅青海眯起眼睛，杀气陡然一放： “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你没法折磨我的，我体内有T-恐惧病毒，肾上腺素一旦过度分泌，我就会死。” “我也不怕死，我早就想脱离完美人类了，你杀了我正好删档重练，你动手吧。” 不愧是敢注射T-恐惧病毒作为强化手段的轮回者，在傅青海毫不掩饰的肃杀气势面前，依然面不改色、振振有词。 但傅青海是真的很好奇。 他换了个思路： “我可以为你提供T-恐惧病毒的抗体，换取你的情报，如何？这是唯一的方案了，不要挑战我的耐心，我的好奇心也是有限的。” 年轻男人犹豫了，失去了T-恐惧病毒，他确实不会再被情绪的波动所掣肘，但是同样意味着失去了病毒带来的强化力量，等于又变回了一个普通人类。 傅青海手指在膝盖的护甲上轻叩。 “笃，笃，笃……” 似在催促，似在计时。 “成交！” 恋之秋华干脆地说道。 “说。” 傅青海淡淡道。 年轻男人说道： “我闲极无聊的时候，曾经操控机器人在舰船里乱逛。我在船舱里找到了一本日记，我翻阅过后觉得这本日记很有价值，就没有上交给社团，而是悄悄保留了下来。它就藏在生活区域17号舱室的第三个铺位下面，你看了那本日记，就能明白一切。” 傅青海点了点头，没有立即释放这个家伙，而是吩咐三女看好俘虏，随后走向靠近舰船尾部的生活区域，果然在乘员舱室的床铺下面找到了那本日记。 傅青海拿起日记，站在原地，翻开了第一页： “我做了一个梦。” …… 字迹潦草，笔画凌乱。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神在对话，我看不清神的样子，我只知道在神的面前，我仿佛一只蝼蚁般渺小。” “神说：祂知道一切。” 后面是大片涂抹痕迹。 唯一能看清的： “神对我说，需要有血肉，需要有生物质，让我作为神的使者……在祂的面前，我提不起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心。” 傅青海往后翻，发现后面被扯掉了。 残留着几页参差不齐的断纸。 再往后翻，是熟悉的字眼： “融合，升华，我们合为一体……” 经典的统一教徒台词。 字迹歪歪扭扭，还有血渍残留。 往后翻一页： “我又做梦了，我不知道我做了几个梦，我好害怕，我的下属，我的朋友，他们看我的眼神，那种陌生的眼神，我好害怕……” “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摆脱它！唯有切换轮回世界的片刻，我们才是清醒的，才是正常的，我&#^@₤%……” 后面的内容又没了。 傅青海继续翻页。 “有人自杀了，还有人劝我一起自杀，可我不敢，这是我最后一条轮回生命了，神知道这一点，祂清楚地知道，我不敢……” 傅青海越看越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乱七八糟的。 碎片化的信息，太过于凌乱。 直到他看到了最后一页纸： “这是最漫长的一个梦了，长得让我几乎忘记了时间，忘记了一切，期间我有过清醒的刹那，但是十分短暂。” “当轮回世界的冰冷声音，穿过迷雾，透过梦境，清晰地传入我的脑海，告诉我这里是生化危机电影宇宙，就在那一刻，那一刻，我有过短暂的清醒。” “清醒过来的我，看到了属性面板里莫名少掉了的五千点同化点数，看到了我身旁那座熟悉的红色双螺旋装置……那一刻，我知道，我就知道……” “一切都完蛋了。” 看到这里。 傅青海瞬间瞳孔地震，浑身寒毛竖起。 “神说：要毁灭。” 日记完。 ………… 第三十章 废土的终章 傅青海手里攥着日记，站在舱室外。 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甚至有些毛骨悚然。 他想过一万种轮回者们把神印同化过来的动机和理由，绝对没有想到——竟然是神印自己把自己同化过来的！ 陈雪很早就和他说过——轮回者在高维力量面前没有思维豁免权。也就是说，在这些神啊魔啊的大能面前，轮回者和本地土著一样，都可以被操控心智和思维。 傅青海原本以为，类似陈忻露的性格被多玛姆的力量所影响，张妤柠的脾气被猛鬼恶灵之类的存在所影响，就算是这句话的体现了。 没有想到，这还没完。 傅青海还是低估了人类心灵的脆弱。 神印不仅在轮回者的记忆里直接看到了“轮回世界”的存在，竟然还能操控轮回者花费同化点数将自身同化到了其他宇宙…… 日记写得非常潦草凌乱，只言片语断断续续，傅青海很难从中推断出更多的信息——比如说神印是否已经毁灭了其他宇宙？ 他们从死亡空间宇宙里出来之后，抵达的第一个宇宙就是生化危机电影宇宙？中间是否还有某些科技和魔法上限都很低的普通宇宙？ 细思极恐。 这个轮回者和他的社团，可能已经变成了维护甲板通道里尸变体大军中的一员，尸体的碎块和浆液都伴随清洁剂冲到太空里去了，傅青海也没办法把他抓来询问。 这個轮回者自述，依靠轮回世界的提示音才能获得片刻清醒，这点傅青海是相信的，因为他自己就有过类似的体验。 回想当初坠落蛮荒异星，从万米高空下坠，动力盔甲都砸碎了，伤势过重萨斯安脑膜启动，身体自动进入假死状态，结果轮回世界的提示音连假死状态都可以穿过。 傅青海回想自己被神印控制的经过，当时也像是做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不过他在差一点失手杀死姜一夏的那一瞬间，恢复了神志清醒，这才没有酿成大错。 这么说来自己的抗性还算高的了？ 这本日记，对于傅青海来说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帮助，但是给他提了个醒——永远不要低估轮回世界里的本地土著。 另外，自己确实缺乏面对心智类攻击的措施手段。 …… 傅青海返回维护甲板。 陈忻露迎了上来，问道： “我们在清洁打扫通道的时候，发现了很多婴儿形状的尸体，可船上怎么会有这么多婴儿？就算有船员怀孕，数量也太多了吧。” 傅青海摇了摇头，说道： “那些不是自然孕育的婴儿，是石村号的医疗区域里克隆培育的婴儿，用来给船员们替换器官用的，卖拷贝的电影《逃出克隆岛》看过没有，大概就类似于那种性质的。” 婴儿在神印的影响下会变成名叫“潜伏者”的尸变体。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石村号自持能力强的体现。 “噫……” 陈忻露闻言皱起眉头，随后又问道： “甲板通道已经清洗干净了，那个家伙你打算怎么处理？” “给他一支抗体，开个到地表的维度之门，让他自己滚吧。” …… 傅青海常常说战锤40K人类帝国的科技树很歪，主要是因为机械神教那些刻板僵硬的教条和规矩，但是其实综合来看，死亡空间里的人类科技树也好不到哪去。 石村号虽然只是一艘采矿船，其实也配备有一些武器，傅青海在舰体侧边找到了几门电磁线圈火炮，全称是“小行星防御系统加农炮”，简称为ADS火炮。 在战锤40K，战舰外壳是精金，在星球大战，战舰外壳是耐刚，遇到一般的陨石直接撞过去就行了，只有遭遇特别恶劣的宇宙气象，才需要开启护盾系统，从来没听说过战舰还得专门配备一种所谓的“反陨石炮”？ 就以石村号的火力水平，到了战锤40K宇宙，当艘武装商船都够呛。 但是行星裂解技术这种高效采矿技术，战锤40K和星球大战都没有。 其实这才是正常现象，科学从来都不是能用一层一层的无脑等级来衡量的，科技是一棵树，有的枝条茂盛，有的枝条稀疏。 虽说石村号只是采矿船，但是死亡空间EDF旗下的所有战舰，都不具备类似战锤40K和星球大战里的那些能量护盾系统，什么虚空盾、偏导护盾、粒子护盾之类的。 重力科技颇有发展建树，护盾技术却是一片空白。 …… 完美人类也是不久前才在太空轨道上发现了石村号这艘著名飞船，由于尸变体大军的存在，他们尚未来得及进行彻底的探索，在傅青海清理干净尸变体之后，五个人对石村号的深度搜索这才刚刚开始。 通过主控制台里的历史记录，傅青海发现：完美人类压根就没有启动过这艘飞船。 或许是留守这里的队伍中没有黑客高手，又或许是保护伞公司的红后不在这里，总之完美人类没能破解石村号的飞船控制系统，他们只是占据了上面的一间舱室，往里面扔了一个低级成员作为监视眼线。 同时傅青海还发现：舰船的生活区域里储存的大部分物资，包括食物、饮水和药品，都已经被完美人类的轮回者们搬空了，他从石村号获取补给的期望再次落空。 石村号拥有自己的种植园区和水培舱室，虽然面积不大，但也可以像《火星救援》里那样种点土豆什么的。 但傅青海是什么人，他能受得了这份委屈？ 物资不够，抢就是了。 傅青海正在搜罗已经为数不多的核燃料，准备给青之壳动力战甲和霸权号穿梭机的反应堆分别加满，然后再次去找完美人类的麻烦，陈忻露忽然叫住了他： “青山，你来看。” 细心的三个女人，在管道壁和通风井之间的幽深空隙里，发现了一套被刻意隐藏在这里的PIG防护服，造型比她们身上穿着的工程师PIG显得要科幻得多。 傅青海走过去查看。 因为RIG在死亡空间里的普及程度堪比智能手机，兼有个人识别终端的作用，所以看到这套被隐藏起来的RIG防护服，傅青海的第一反应是可能涉及到什么特殊权限。 但是当傅青海看到了RIG左臂上的那套形似蓝色鳍片的装置，右臂上那套黑色长条方块的装置，顿时反应过来： “哦，这是游戏里最先进的那套RIG。” 傅青海将防护服从缝隙里取出，顺便给三个女人讲解起来： “左臂上这个，叫做动能模块，这是一种利用在死亡空间中已经完善了的统一场论，操作人造重力场从而改变物体运动状态的设备。” 当动能模块工作时，一个球形带有光折射效果的力场会包裹使用者的手，随后一道管状人造重力场会射向使用者所指的方向。 当这道人造重力场接触到目标物体时，物体本身所受的重力会被抵消，并且这个物体会在人造重力场的作用下被吸向使用者，直至悬停在动能模块前约三十厘米的半空中。 简单来说就是一招隔空摄物，和半条命里的重力武器几乎一模一样。 虽然涉及到了先进复杂的重力操控技术，但实际上，无论在半条命还是死亡空间，这个东西的最初定位都是一种生产工具而不是一种武器装备，只是在游戏里的特殊情境下，被主角们临时作为武器使用。 它最主要的功能，就是协助身穿RIG的工程师搬运移动大件物品。 使用起来是很炫酷，但其能改变的重力太小，作为一款武器多少有点不够看，不如一把步枪来得干脆直接。 但依然是人类帝国没有的技术。 “右臂上这个，叫做静滞模块，内置去磁快子发射器，是一种发射指向性的‘静滞能量’从而使目标空间内的时间流速减慢的设备。” “静滞力场”是死亡空间里的科学家们在研究高级量子力学相关的技术时所发现的一个科学概念。静滞力场能够在普通的空间中制造一种时间膨胀的现象，以使其所包裹的物体经历相对周围环境来说更加缓慢的时间流动。 当静滞模块工作时，使用者手掌处的发射器会发射出一道定向的静滞能量，在接触到行进路线上的第一个物体时扩散开来，并且在一定范围的空间内引起时间膨胀。所以，静滞模块可以算是一种“溅射性”武器。 这是一种操纵时间的技术。 人类帝国当然掌握静滞力场的技术，并且和死亡空间宇宙一样，最开始都是应用于医疗领域：被置入静滞状态的病人，病情恶化的速度将会被减慢，医疗人员会有更充足的时间去处理这些问题。 罗伯特·基里曼被福根割喉之后，就是被他的蓝子蓝孙们放入了静滞力场，来自色孽恶魔王子的剧毒，帝国现有的医疗手段无从下手，所以用静滞力场延缓时间流动，以待未来找到方法救出原体。 太空死灵也掌握静滞力场的技术，并且和人类帝国里的静滞力场属于高端科技不一样，太空死灵的墓穴世界里静滞力场随处可见。 不过要说把静滞力场作为一种武器，已知只有人类帝国的遗物科技——静滞手雷，这东西就和重力枪一样，唯有暗黒天使的武器库里才能找到。 41K时代，某次暗黒天使追捕堕天使，被附近协同作战的白疤看到了，白色疤痕对传说中的“小秘密”也很好奇，很想知道这帮家伙究竟想要隐瞒什么，于是利用自家摩托的速度优势，意图抢先一步冲上前去一探究竟，结果暗黒天使从黑暗利爪战机上扔下几枚静滞手雷，把白疤摩托定在了时间膨胀之中，自己将战斗现场处理得干干净净之后扬长而去。 既没有伤害到友军，又保住了自家战团的秘密，静滞手雷可谓是大出风头，把巧格里斯的土包子们都看呆了。 帝皇有时候真的很偏心，铁人、重力枪、静滞手雷……这些遗物科技武器全都装备给了第一军团。 不过只要等傅青海搞明白了RIG防护服上的静滞模块的技术原理，就轮不到暗黒天使在这装逼了。 “嗯，好东西啊。” 傅青海对这个发现非常满意，连声表扬了三女几句，然后堂而皇之地把这个东西收为己有了。 三个女人也没什么意见。 动能模块和静滞模块，因为输出功率较低，所以更多偏向生产设备而不是武器装备，但是游戏里的主角们可以通过站在被称之为“增强板”或“TK板”的圆形平台上，来极大地增强自己身上两种模块的性能，但是存在全身剧烈疼痛的副作用。 “增强板”和“TK板”，就像某种无线充电设备，增强两种模块的输出功率，由此可见，限制这两种模块发挥作用的不是其设计本身，而是RIG防护服低下的能源输出。 将石村号里里外外都搜索了一遍，再无其他发现，傅青海驾驶霸权号穿梭机飞向地表。 …… 傅青海利用维度之门，再次返回地陷迷城，这是最大的城市废墟，熟门熟路地从寄生虫宿主们的手里再次抢劫一波物资之后，霸权号穿梭机扬长而去。 他没有再去寻找完美人类的秘密据点，发射场的事情已经说明：完美人类知道他的到来。其他秘密据点肯定都已经“人去楼空”，不会还在原地等待傅青海找上门来。 傅青海透过舷窗，看向了下方波涛汹涌的蔚蓝大海。 此刻穿梭机正在海面上空高速飞行。 海面之下，巨大的黑影正在尾随穿梭机，若隐若现，似有似无。 傅青海刻意减慢速度并降低高度。 机腹稍微靠近海面。 “哗啦！” 一声巨响，几十米长的巨大海怪瞬间冲破水面，用力甩动骨刺嶙峋的躯体，扬起长满触须和利齿的血盆大口，一口向穿梭机咬来。 傅青海早有预料，一把拉起机头，加足马力向前方冲去，避开了袭来的丧尸鲸鱼。 这就是大海。 傅青海收回目光，继续向前方飞去。 越过大海，飞向岸边。 刚刚略过洁白的沙滩，茂密高耸的丛林就出现在了眼前。 张牙舞爪的绿色植物，动辄上百米高，肥厚的叶片和粗壮的藤条上布满了尖锐的倒勾，树干上嵌着无数颗嘀哩咕噜乱转的眼珠，无需傅青海的挑逗，所有眼睛忽然一齐转过来锁定了穿梭机。 简直是卡塔昌翻版。 傅青海直接加足马力，继续拉升高度，擦着丛林的顶端飞过。 “唰！唰！” 挥舞着的粗壮藤条向穿梭机卷来，末端的猩红花苞张开八瓣大嘴，嘶声尖鸣，利齿摩擦，还有炮弹一样的巨型豆荚，伴随着粘稠白浆喷射而出，在半空中爆出大团大团的黄绿色剧毒气体，企图将穿梭机击落。 傅青海手握操纵杆，左摇右晃，灵敏地避开了这些攻击，继续向前方飞去。 维罗妮卡生态系统。 这就是丛林。 继续向大陆西边飞去，傅青海跨过山脉，越过平原。 在西方大陆，傅青海远远看见了灰色的浓稠迷雾，正在翻卷蔓延，铺天盖地的病毒浓雾之中，一个半透明的灰色巨人若隐若现，好似神话中的歌利亚巨人降临世间。 他的身形如同山岳般高大雄伟，他的形态粘稠扭曲仿佛时刻要坍塌，他在迷雾中扬起脸庞，张开大嘴，发出无声的嘶吼。 C病毒的终极形态——混沌僵尸。 这就是大陆。 傅青海远远遥望一眼，直接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掉头离去。 海洋里有无穷无尽的丧尸怪物，丛林里的维罗妮卡生态系统，大陆深处的C病毒混沌僵尸……再加上矗立在山谷雪地里的那尊红色神印。 还真是齐活了。傅青海心想。 他不知道完美人类梦想中的“究极病毒”能不能顺利诞生，反正眼下这颗地球已经彻底失控了。 傅青海回想起了雅各布镇里的赵老板，依靠发光之海的特殊环境和辐射宇宙的特殊技术来赚取轮回者的同化点数，这笔生意也持续不了多长时间了。 海里的两栖怪物正在逐渐登陆，丛林里的步行植物正在拔根北上，混沌僵尸带领病毒迷雾席卷吞噬一切……区区盆地里的一个镇子，又能幸存多久？ “提示：能源不足，剩余37％。” 穿梭机的屏幕亮起红灯。 傅青海拔升机头，径直飞向太空。 也该结束了。 …… 石村号，生活区域，餐厅。 五个人围坐一张桌子就餐。 食物很简陋，依然还是招牌糊糊大乱炖和各种加热后的罐头，几瓶烈酒点缀其中。 “你使用预言之眼了没有，陈忻露？” 傅青海随口问道。 陈忻露说道： “用了，剧情线任务‘生存’还有一周左右结束，我的下一个轮回世界是漫威主宇宙。” 傅青海点了点头，继续吃饭。 “那你呢？你用了没有？” 姜一夏好奇地对傅青海问道。 傅青海放下餐具，摇了摇头： “我没用，先攒着。下一个轮回我要安排社团集体行动，预言之眼意义不大。” 社团…… 姜一夏看了他一眼。 其实姜一夏很想让傅青海加入自家的社团，但是早在战锤40K宇宙的时候她们就知道，傅青海是有自己的社团的，并且他自己就是社团老大。 青山很强，但是他的社团不怎么强。 这是女人们的一致结论。 不过没人会以此为理由拉拢别人加入自己社团，难道直接和傅青海说：“你的社团成员水平不行，来我们社团吧，这里都是高阶玩家”？ 那情商也太低了。 在场三个女人其实都想要傅青海成为自己的队友，他又帅又强又聪明又靠谱，可就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说。 餐桌一时间有些安静。 只剩下默默吃饭的声音。 姜一夏吃着吃着，不禁有些气鼓鼓地抿紧了嘴巴。 这个家伙，说他专一吧，对两个大美人的明撩暗骚来者不拒，也不像是什么正人君子，说他渣男吧，整个轮回都快结束了，都还没有半点实质性的行动。 真是越想越气。 …… 冰雪连天的北方大地。 圆胖脸蛋的年轻男人，怀里抱着一支试管，正在雪地里艰难地跋涉着。 傅青海信守诺言，开了个维度之门放他离开，可他还没有下定决心，是否要注射这支针对T-恐惧病毒的抗体血清。 脱离了完美人类这颗大树，年轻男人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向何方走向何处，只能苦苦等待下一个轮回的到来。 他心里隐隐有个声音，似是某种直觉，为他指明前进的方向。 他别无选择，只能遵从自己的内心。 如果此刻傅青海在这里，从高高的天空中看下去，年轻男人跋涉的方向……恰好就是红色神印所在山谷的方向。 ………… 第三十一章 回归 漫威主宇宙，仙女座星系。 幽暗漆黑的太空之中，一艘破破烂烂的太空飞船正在静静地飘着，尾部的引擎喷口已经熄火，仅仅依靠惯性向前滑行。 “滴答…滴答……” 液体滴落的声音在静谧的飞船内部回荡。 鲜红而粘稠的血液，汇聚成股，正在多层架空的通道和地板之间缓缓流淌，然后顺着镂空的金属地板滴落下层。 昏黄的灯光一闪一闪，走廊、通道和舱门，东倒西歪着各种穿着打扮的尸体，普普通通的地球人，蓝色皮肤头顶长鳍的半人马星人，面目狰狞如骷髅的齐塔瑞人，绿皮尖耳褶皱下巴的斯库鲁人——死后变回了原型。 一双洁白细嫩的纤纤玉足，正在鲜血弥漫的通道里缓慢行走着，足底踩过粘稠的血液，再次抬起，却没有一丝血浆残留，光看这完美无缺的足型，就能想象双脚主人的妖艳动人。 昏黄的灯光忽明忽暗，照在来者身上，在舱壁上拉出了斜斜长长的黑影，她的影子飘忽不定，一会儿扭曲成了静默伫立的高大修女的形状，一会儿又化作了披头散发原地转圈的疯癫女人。 一个冷艳的女人，气质宛如空谷幽兰，嘴角勾着一丝瘆人的微笑。 一个矮小的塑料玩偶，面色狰狞，手里银色折刀耍得上下翻飞。 一個高大威猛的深蓝色共生体，佝偻着脊背也掩盖不了层层隆起的肌肉，咧开尖牙密集的大嘴，猩红的长舌耷拉在下巴前。 “杀人娃娃，吃头魔怪，还有那个只会出现在镜子里和梦境里的神秘女人……咯咳。” 身穿船长制服的斯库鲁人，歪着身子半躺在血泊之中，他的身上布满了能量武器留下的焦糊伤口，嘴里咳出一团鲜血，半垂着眼帘，看着三人说道。 “原来传说都是真的……那些飞船里闹鬼的传说，我应该相信我的船员的，咳咳，我，我就不该把这些肮脏的邪物带上飞船。” “给他个痛快的，阿普顿。” 张妤柠淡淡吩咐道。 “好嘞。” 塑料鬼娃冲上前去，手中小刀一挥，绿色大好头颅飞起，向后扔去，憎恨长舌伸出一卷，将头颅吞进嘴里大口咀嚼。 “斯克鲁人的脑袋，好吃。” 憎恨边嚼边说，声音嘎嘣脆。 “想当雇佣兵，就得有战死的觉悟。” 张妤柠摇头说道。 “看他们勾心斗角互相怀疑的那副蠢样……太空狼人杀真好玩儿，哈哈哈！” 阿普顿哈哈笑道。 “走吧，去飞船的主控室，向外发射求救信号，等待下一个受害者上门。” 张妤柠说完，越过船长的尸体，径直向前走去。 共生体憎恨俯下身子，巨爪的掌心在地上的血浆里蘸了蘸，起身在旁边的灰色舱壁上涂抹几个血淋淋的大字： “THEM。” …… 其实早在斯库鲁人的复仇者联盟“替换”掉了正牌的复仇者联盟之前，也就是大事件“秘密入侵”发生之前，就有不少斯库鲁人在地球隐居，得益于这个种族变形模仿的强大天赋，他们可以很轻易地融入进其他文明的社会里。 这些定居地球的斯库鲁人，很难说清楚他们和“秘密入侵”有没有牵扯，反正正牌复联推翻冒牌复联之后，这些隐居地球的斯库鲁人也遭到了地球人报复性的清算和杀戮。 现在虽然还远没有到漫威主宇宙“秘密入侵”大事件发生的时候，现在正在进行的大事件是“克里-斯库鲁战争”，但是想要在地球上找到斯库鲁人也不是不可能。 斯库鲁人和地球没有恩怨，但是和克里帝国的恩怨可就大了，上千年的斗争史，也有不少斯库鲁“侨民”在地球公开招兵买马，打算去支援自己祖国和克里帝国的战争。 张妤柠三人就是这样混进了一艘由斯库鲁人牵头各个轮回社团参与的太空飞船里。 三人之中，只有罗恩的正面战斗能力比较强悍，但也存在惧怕火焰和音波的缺陷，张妤柠和阿普顿的能力隐秘诡谲，于是他们选择挑拨不同社团的轮回者们互相争斗，然后躲在暗中悄然收割。 已经屠灭了整整三艘太空飞船。 其中只有第一艘是从地球出发的斯库鲁飞船，其他两艘都是接到求救信号以后过来查看的斯库鲁飞船，斯库鲁人没杀掉几个，大部分死的都是斯库鲁阵营的轮回者。 作为著名的“轮回枢纽”，漫威主宇宙的玩家数量远比其他轮回世界多得多。 张妤柠三人和傅青海不一样，星际战士高大魁梧异于常人的体格，一身冷酷的动力战甲搭配各种狰狞的武器装备，哪怕不懂战锤40K的轮回者，光看这身造型也知道这个家伙非常不好惹。 但是张妤柠三人在不发动能力的时候，一个柔弱女子，一个雀斑男孩，一个塑料娃娃，完全可以伪装作人畜无害的轮回新人。 张妤柠工于心计，阿普顿凶狠歹毒。 很多斯库鲁阵营的轮回者，还没有参与进两大星际帝国的正面战斗里，就在茫茫星海里莫名失联了。 三人用事实证明了： 星际雇佣兵不是那么好当的。 “怎么样，青山，我们厉害吧？” 白茫茫的空间之中，鬼娃叉腰挺肚，站在傅青海面前，仰头问道。 “你们就没有遇到过能看穿你们两人的魔法侧轮回者吗？” 傅青海好奇地问道。 “有，我们派罗恩先去把他干掉，剩下的就任我们宰割了。” 阿普顿洋洋得意地说道。 罗恩苦笑叹气，一脸心累。 虽说共生体力量强横身手敏捷，但也没说对魔法系有特攻，他就是凭着皮糙肉厚恢复快，硬生生抗伤害把敌人弄死的。 “好吧。” 傅青海表示了解了。 “话说，青山，我们都在漫威主宇宙搞了这么多事了，你在生化危机电影宇宙总不至于小打小闹一番就过去了吧？” 阿普顿好奇地问道。 小打小闹么……算是吧。 傅青海抬手一挥，整个白茫茫的空间陡然一变，变成了阴森昏暗的舰内空间，宽阔而冰冷，几个人此时都身处这艘舰船之内。 傅青海拍了拍身边的舱壁，说道： “我同化了一艘太空飞船。” “哇哦……” 罗恩和阿普顿张大了嘴巴。 “有钱，真有钱啊……” 他们说出了心中唯一的想法。 傅青海心想那可不么。 将近一万点同化点数是白花的吗？ 傅青海扭头看向张妤柠，问道： “你的那个计划达成了吗？” 傅青海一直不知道张妤柠的那个“计划”到底是什么，虽然她拿走了四千点同化点数，但是傅青海也没询问具体用途。 张妤柠点头： “百分之八九十吧，基本达成了。” 她“飘”到傅青海面前，仰头说道： “之后的几个轮回世界，我要你陪我。” 傅青海低头看着自己的女人，要不是在这片空间之中大家都没有实体，他现在就恨不得把张妤柠搂在怀里又吸又蹭。 “行，没问题。” 傅青海说道。 …… 战锤40K宇宙，太阳星域，太阳系。 冻结的时间再次恢复流动。 白光一闪，一艘尺寸不小的“鱼骨飞船”，凭空出现在了太阳系内的虚空之中，距离泰拉不远不近的某个地方。 黎曼·鲁斯坦克和特洛伊后勤车，就安静地停放在石村号的飞行甲板上。 伊人已不在，车内芬芳依旧。 “唔……” 傅青海伸了个懒腰。 然后就静静坐在舰桥主控制台前的驾驶位上，耐心等待着。 没有等待很久，石村号就被附近巡逻的帝国海军舰队发现了，毕竟这里是太阳系，人类帝国的核心腹地，毕竟石村号也不算一艘小船，鸟卜仪可以轻易探测到它的存在。 几艘剑级护卫舰快速航行过来，将这艘造型奇怪的太空飞船包围了起来，宏炮和光矛对准了石村号的各个位置。 对方尝试用各种通讯方式和傅青海取得联系，终于用某一种方式对接上了。 “这里是人类帝国海军XXX……” “表明你的身份，未知飞船。” 对方的语气冷漠中带着警惕。 傅青海坐在驾驶位上，淡淡说道： “我是白色疤痕战团下辖神机兄弟会的青山那颜汗，你们可以登船查验我的身份，这艘飞船的武器系统不会打开。” “……稍等。” 最终，费了一番周折和功夫之后，核实身份后的石村号，被海军的几艘护卫舰拉拽着，拖回了泰拉附近的太空轨道，因为舰船类型未知，石村号不被允许停靠狮门空港，傅青海只能乘坐海军的穿梭机返回地表。 神圣泰拉还是那副乱麻麻的样子，战后重建工作似乎永远不会停歇，整个星球地表就是一个尘土飞扬、热火朝天的大工地。 傅青海很快返回自己目前的座舰，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舰——烈马号，与自己的部下们汇合，只是简单应付了两句关于自己突然消失又在别处出现的原因： “以后慢慢和你们解释。” 然后就马不停蹄地奔赴白色疤痕战团的舰队驻地，登上了基因原体的旗舰，找到了正在和一堆凡人船员交代着什么的伊利娅·拉瓦雷。 “斯祖。” 傅青海喊道。 中年女将军侧头看了他一眼，道： “我猜，你是来问战列舰的事情的。” “被你猜中了，斯祖。” 傅青海并不掩饰自己的急迫。 察合台·可汗许诺的战斗驳船啊。 终于要兑现了！ 伊利娅·拉瓦雷笑了笑，说道： “看你这副猴急样……青山，你现在也是堂堂那颜汗，以后要当战团长的人，可不能再这么毛毛躁躁的。” 傅青海挠了挠头： “知道了，斯祖。” 战团的事情，八字都还没一撇呢，大汗交代的任务尚未完成，大狩猎还没开始，“狩猎大师”的头衔依然空悬，而伊利娅·拉瓦雷显然对傅青海的信心很足，已经认定他会成为战团长了。 伊利娅呵呵一笑： “大体上已经完工了，目前正停泊在土星造船厂的钢铁环带上，还差一些细节功能的安装，需要你自己去挑选。” 说到这里，伊利娅瞅了傅青海一眼： “你现在就可以出发，跟随技术神甫前去土星挑选你想要的改装项目了。记住，这次预算有限，别再买一些没用的坦克和装甲车然后来找我报销了。” “嘿嘿……” 傅青海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对了，斯祖，能不能告诉我，是一艘什么级别的战列舰？” 傅青海搓着手问道。 伊利娅微微一笑，卖起了关子： “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急啊，急死我了。 与大汗的顾问告辞，傅青海返回自己的座舰，叫上曾经的凡人代理舰长尤金·埃利诺和第一战术小队队长乔士达·灰烬，烈马号亚光速引擎推力全开，直奔土星而去。 战斗驳船，我来辣！ ………… 第三十二章 肃正号 即便到了战列舰这个级别（长度8到12公里），帝国海军各种战列舰依然有所侧重，能做到面面俱到的战列舰很少。 帝皇级战列舰，这是一种指挥舰和航空母舰的融合体。这是迄今为止帝国海军所使用的最古老的设计之一。 帝皇级战列舰的格纳库足足能够容纳得下八个舰载机中队，类似狂怒级截击机或者星鹰级轰炸机这样的太空战机，它们能够在远离舰船的地方游荡，与敌方舰船交战。 在41K时期，若不是人类帝国拆解了一团太空废船，从中找到融合进了太空废船的“神权”号，依托“神权”号再现了这种战舰，否则，帝皇级战列舰这一古老的舰种可能就要消失在帝国海军的装备序列里了。 如果迎接自己的是一艘帝皇级战列舰，那么傅青海晚上做梦都能笑醒。 海军爱好者们大致分为BB党和航母党，虽然人类帝国的大部分战舰都属于BB党，但傅青海個人是倾向于航母党的，没别的原因，因为美国的航母编队打赢了二战。 但是在各种科幻IP的太空海战里，究竟是重炮对轰还是战机齐飞，并没有严格的优劣之分，具体要看设定，毕竟现实世界里的战舰也没有各种护盾技术。 战锤40K更喜欢重炮对轰，星球大战偏向于战机齐飞，因为前者是英国公司制作，后者是美国公司制作，各自体现了对历史上自家海军最强盛状态的美好回忆。 和帝皇级战列舰相同定位的还有复仇女神级航空母舰，哥特战争期间诞生的战列舰，它本质是在帝皇级战列舰的基础上，拆除掉一些光矛和宏炮，扩容出更多的舰载机格纳库。 除去这两种航母型战列舰，剩下的就都是重炮型战列舰了，比如说强调宏炮和鱼雷的报应级战列舰，强调光矛并且装备有新星炮的启示录级战列舰。 还有“万金油”型的欧泊龙级战列舰，每一项功能都具备，每一个特点都不突出。 哦还有一种非常奇葩的战列舰——无敌级高速战列舰，其设计理念是：改进内部管路，加强引擎输出，牺牲部分火力，让战列舰拥有轻型巡洋舰一般的速度。 很奇怪的设计理念，除了白色疤痕，可能没有哪家军团会喜欢这种战列舰。 尽管傅青海是航母党，但是他心里很清楚，神机兄弟会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状态都是：只有战舰，没有舰队。而航母一般都需要战舰编队护航，所以傅青海固然喜欢航母，但是从现实的角度出发，一艘重炮型的战列舰，更适合神机兄弟会目前的情况。 随着烈马号逐渐接近土星的巨型环带，傅青海的心情不由得有些患得患失。 “欢迎，白色疤痕的青山·可汗。” 傅青海带领手下们刚刚走出空港的接驳通道，一名身披红袍的技术神甫就迎了上来。 “你好。” 傅青海颔首。 对方看到了傅青海肩甲上的齿轮颅骨，兜帽下的笑容更热切了一些，说道： “万机之神保佑你我。请随我来，您的战舰已经在太空船坞恭候多时。” 随着几人向着船坞深处走去，锻造的噪音和滚烫的热浪猛烈地扑打着众人，电弧跳跃闪耀，离子火花溅射，傅青海等人跟随这名技术神甫穿越巨型的锻造车间，穿越周围那些撼天动地的吊锤、坩埚和熔炉，来到了一艘天大地大的巨型战舰面前。 在场众人纷纷仰头看去。 “帝皇级战列舰。” 傅青海喃喃自语，眼睛缓缓睁大。 心跳陡然加速，两颗心脏都在砰砰跳动。 “没错，大人。” 技术神甫扬起脑袋，满脸陶醉地吟诵： “伟大的万机之神，我们恳求您将仁慈的目光投向这艘战舰。让你燃烧的力量在它的引擎中沸腾。让你不朽的守护倚在它的护盾发生器和装甲舱壁上。让你强大的愤怒通过激光、电浆和鱼雷的伟大奥秘喷吐出毁灭和复仇。将你的魂魄注入这坚固的装甲外壳，并将生命注入它的能源管线与管道之中。” 这艘战舰的部分区域还没有彻底完工，蛛网一样的脚手架支撑着战舰的局部区域，远远望去有密集的机仆和凡人蚁附其上，在低重力的太空环境之中不断地施工作业着。 乔士达将头盔取下，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难以置信地说道： “我的妈呀！王座在上，我们即将拥有一艘帝皇级战列舰了……” 尤金·埃利诺，这个三十出头的海军军官此刻已经热泪盈眶，哽咽着说道： “可汗，请让我登上这艘战舰，副官、炮尉、船医、水手……哪怕您让我去下层甲板里打扫厕所卫生都可以。” 帝皇级战列舰，不是纯粹的航母，它拥有传统的宏炮阵列和光矛阵列，也拥有多组鱼雷发射管，有点像早期的苏联航母。 相比自己十分失态的两个部下，傅青海表面上还算冷静，他仔细审视这堵如山岳般横陈在自己面前的艨艟巨舰，开口问道： “我印象中帝国没有最新的造舰计划，这艘帝皇级战列舰是哪来的？” 帝国海军下水一艘标准的月级巡洋舰，都需要以十年为单位，现在人类帝国刚刚从荷鲁斯之乱的灾难中回过神来，暂时没有发起新的远征计划，还没到下饺子的时候。 “这是一艘在‘黄金使徒’战役中被击沉的帝皇级战列舰，被我们打捞修复以后重新加入了阿斯塔特战团的舰队序列。” 技术神甫解释道。 ‘黄金使徒’战役……傅青海仔细回想了一下，那是大远征期间的战役了，由千子军团主导的一场征服战役，没有混沌势力的参与，倒是不用担心战舰被混沌力量腐化。 就是年代有些久远。 不过人类帝国的战舰，在耐久这方面都颇为值得称道，神权号在太空废船里都裹了一万年了，拆解出来修修整整依然能用。 似乎看出了傅青海的想法，技术神甫摊开八条机械触手，说道： “请您放心，大人，我们已经用剧毒药剂清洗过了所有的下层甲板和内部管路，所有舱室全部替换至最新组件，这艘战舰和全新出厂的战舰没有任何区别，不，它比全新战舰更多了一道来自伟大远征的洗礼和祝福。” 很会说话嘛，这个机油佬。 是技术神甫里难得的能说会道之徒，难怪会被土星造船集团派来做接待。 铸造世界里理工直男居多，但他们不是没有情商的二愣子，尤其涉及到这种军火销售的商务谈判，如果是行商浪人舰队订购舰船，火星还会派出拟人化改造的机娘美女前来接待。 只不过星际战士这种著名性冷淡么，就没有那个必要了，公事公办就行。 傅青海说道： “出发之前，伊利娅·拉瓦雷中将告诉我，战舰的部分区域可以自选改装，是吗？” “是的，大人，请看。” 技术神甫递上手里的数据平板。 傅青海拿过来翻阅起来。 首先，必备组件这一块，也就是等离子引擎、亚空间引擎、盖勒力场、虚空盾、舰桥这些，几乎没有可以更改的地方了，因为这是一艘打捞起来的沉船，不是从无到有的定制飞船，并且帝皇级战列舰原有的必备组件可以说就是人类帝国现有技术范围内的最佳型号了，无需更换。 傅青海着重留意了一下生命维持系统，数据平板显示为“仁慈式生命维持系统”，在传统的净水过滤器和空气净化器的基础上，增加了独立的应急氧气罐和太空服，这些装备按照固定间隔储存在舰上各处的压力敏感储物柜中。 也就是多了一道对抗船体破碎的失压措施，利于保存船员生命——不要小看这些基本的保障，很多抠门的行商浪人舰船会省略这些必备组件以节约成本。 “如果您不喜欢这套生命维持系统，我们还可以替换为‘欣快式生命维持系统’。” 技术神甫注意到傅青海的目光在这里停留了片刻，马上凑上来说道。 傅青海一看介绍，马上摇头： “不了，我的船员不需要磕药。” 欣快式生命维持系统，据描述为：通过在船上的空气和饮水中不断添加令人陶醉的化学物质，降低船员哗变的概率，减少跳帮的士气打击，唯一风险在于，它可能让船员变得过于镇静，致使任务无法正常完成。 傅青海当即否决了这一方案。 磕药海军算什么海军，北洋水师吗？ 海军战舰的舰桥一般为战斗舰桥或者装甲舰桥，而帝皇级战列舰的舰桥是较为特殊的飞行指挥舰桥，因为兼具航空母舰的功能，所以需要更为复杂的指挥数据链条。 宿舍就是标准的海兵宿舍，傅青海之前在短剑号和索萨兰号上住的那种，星际战士是单人套间，普通水手是多人通铺。 这已经是很好的住宿条件了，有些太空飞船的船员还在管道里铺地铺挂吊床呢，或者干脆拿个睡袋铺在自己工作的机轮、引擎和管路旁边，醒了就开始干活，干累了直接躺下。 技术神甫凑过来提议道： “大人，我建议你把部分海员宿舍升级成为冷冻宿舍。冷冻宿舍里配备低温停滞舱，您可以把‘多余’的船员储存里面，在需要的时候唤醒他们，这样可以节约战舰日常补给，增加战舰的续航和自持能力。” 呃这…… 傅青海有些犹豫。 他当然知道，战舰在激烈战斗时和日常航行时，所需要的船员数量肯定是不一样的，把平时用不到的船员冷冻在低温停滞舱里，也不失为一个节约物资的好办法，就是这个方法…… 傅青海考虑到士气的问题。 这和带领一支战术小队是不一样的。 首先，星际战士生性好战，这是他们的生化改造决定的，星际战士也会士气低落，但是一般来说不太需要考虑士气这种东西，而凡人船员的士气问题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其次，一旦军队的规模大到了一定程度，比如说帝皇级战列舰这种载员上万人的战舰，士气就从可有可无的小问题，变成了影响力巨大的大问题，傅青海不是海军政委，没法挨个去做心政沟通工作，他只能宏观调控。 冷冻宿舍这种东西，他觉得不太利于战时的士气提升，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拒绝了技术神甫的提议。 再往后看。 侦测阵列，因为帝皇级战列舰兼顾舰队指挥的功能，所以侦测阵列更为复杂，装备了各种型号的深空侦测阵列、被动探测阵列和多频段鸟卜仪，堪称一艘巨型雷达船。 这也就是傅青海感到受宠若惊的地方了。 帝皇级战列舰，在后世那都是海军舰队的旗舰，是领主海军上将（星区舰队司令）的座舰。 比方说哥特战争中哥特战斗舰队的指挥旗舰，就是帝皇级战列舰，大名鼎鼎的太阳领主马卡里乌斯，也曾用帝皇级战列舰作为旗舰。 理论上来说，比帝皇级更大的只有荣光女王级这种原体座舰了，所以至高领主海军上将（星域舰队司令）的座舰，很有可能也是帝皇级战列舰。 （PS：帝皇幻梦号是帝皇座舰，比较特殊不做考虑，另外帝皇幻梦号其实也没有山阵号和巨石号大，后两者是移动太空要塞，不属于战舰的范畴。） 大汗真是送了我一艘传家宝级别的好船啊，这是已经提前把战团基地给送来了。 傅青海心想。 不过傅青海可不满足于成为一个舰基战团的战团长。 这边傅青海陷入了沉思，那边机油佬也没有停下介绍，他带领三人沿着环绕这艘巨舰的走廊缓缓行走，边走边说： “土星造船集团在帝国境内享有盛誉，我们是军民两用造船集团，很多行商浪人王朝也会来找我们进行个性化改装和私人订制，不仅仅只是武器系统，包括生产生活设施都可以按照你们的要求进行相应的订制。” 土星和木星都是巨大的气态行星，造船设施位于行星的卫星或者环带，二者都是帝国境内大名鼎鼎的造船机构，他们同时归属于火星管辖，傅青海不知道谁的实力更强，只是感觉木星造船厂的名气更大一点。 而拉斯铸造世界和梅佐阿铸造世界，也是铸造世界中很有名的造船工厂。 也不知道辉腾铸造世界什么时候才能拥有自己的造船工厂。 必要组件结束，到了附加组件环节。 “我要新星炮。” 傅青海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是他最想要的附加组件。 “呃……”技术神甫犹豫了。 “大人，根据军务部给予我们这边的预算，并不足以为您的战舰装备新星炮。并且如果要装备新星炮的话，需要拆除部分格纳库和武器阵列，为新星炮腾出空间和能源，这一举措可能会导致战舰交付延期。” 技术神甫说道。 傅青海闻言略感失望。 新星炮是帝国海军威力最大的单体武器，射程极远，准头极差，但是只要命中一发，仅仅一发就足以摧毁一支小型舰队。 纵观整个轮回世界，傅青海个人印象中，比新星炮威力更大的舰载武器，也就是星球大战里死星的超级激光炮和电影《安德的游戏》里的分子分解装置“小医生”了。 拆除设施和延期交付还是小事。 关键是预算不够。 “唉……” 傅青海无奈叹息。 技术神甫见状，趁机提出建议： “大人，或许您可以和拉瓦雷中将再申请一下，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不。”傅青海直接否决，“下一项。” “宏炮和光矛，大人。” 傅青海翻看了一番数据平板，说道： “侧舷宏炮，我要拉斯型重力长炮。” 人类帝国对重力技术的另一个运用就是利用重力来发射炮弹，仅限于舰载武器，新星炮就是依靠重力涡轮发射的，傅青海心想我装备不了新星炮，装备个缩水版的拉斯型重力长炮总可以吧。 “抱歉，大人，这款宏炮您得到拉斯铸造世界订购，土星没有。” “好吧，那就标准的火星型宏炮。” “收到。” “其中两组宏炮阵列替换为干扰宏炮。” 技术神甫略微一愣，接着便夸赞道： “您是一个极富胆略和进取心的指挥官。” 作为土星造船厂的推销员，机油佬对各种武器的战争运用也有一定的了解。 干扰宏炮，既不能击穿护甲，也不能破坏舰体，它最大的作用是超载并关闭目标船只的能量输送系统，致使命中部位瘫痪。 傅青海要求换成干扰宏炮，说明他想要完整地捕获敌人的船只。 没错，这就是傅青海的打算，只有旗舰没有舰队，那我就自己去抢，跳帮夺船本来就是星际战士的强项，抢着抢着一支舰队不就抢出来了。 傅青海对于机油佬的夸赞不置可否，继续审视数据平板，一边翻阅一边说道： “诸神之灾光矛。” “收到。” “福尔蒂式鱼雷管。” “收到。” 至此，附加组件就算完事了。 傅青海继续翻阅。 装甲舰艏和动力撞角就不做考虑了，因为帝皇级战列舰是一种非常笨重的战舰，移速缓慢，转向也慢，这种龟速就别玩什么舰艏冲撞了，更何况加装装甲舰艏就得拆除舰艏光矛和舰艏宏炮，有点得不偿失。 其中一些附加组件的改装，傅青海直接略过，机油佬也未提及。 船员再利用设施，常见于机械神教的舰船上，可以把伤势过重的船员快速改造成机仆奴工……傅青海觉得这个附加组件多少有点不太人道了。 还比如说抓钩宏炮，发射磁性鱼叉和粗大锁链将敌方舰船牢牢固定，然后开展跳帮的一种改装宏炮，傅青海对此嗤之以鼻。 这是海盗采用的做法，星际战士只有三种跳帮方式：传送、鱼雷和各式突击艇，才不会用抓钩这种土了吧唧的跳帮方式。 同时，那些深受行商浪人喜爱的附加组件，傅青海也不做考虑，比如说小行星采矿设备、采云设备、打捞系统、光能网和植物园之类的。 没错，这些附加组件都可以提升战舰的自持能力，比如说小行星采矿设备配合矿石加工设备可以增加耗材，采云设备配合钷素精炼设备可以增加燃料，光能网可以让战舰停泊在恒星附近时吸收太阳能。 不仅增加续航，还可以挖矿赚钱。 听起来很棒。 但是傅青海很明确一点：战舰就是战舰，战舰不是商船也不是矿船，不能为了自持能力而牺牲战斗空间，战舰若是补给不足，直接呼叫后勤舰队运送，哪有帝皇级战列舰去采云挖矿的道理，况且光能网吸收那点太阳能，也不够一艘十二公里长的战舰用的。 “大人。” 这时，技术神甫提示道： “这艘战舰主要是外部附加组件损坏严重，内部构造的损坏程度其实不大，很多内部的附加设施都是古老的遗物科技，您大可选择保留而不必更换。” 傅青海诧异地看了机油佬一眼，道： “明白了，感谢你的提醒，技师阁下。” 技术神甫点醒了傅青海：这是一艘大远征时期就沉没的战舰，很多构造和设施，都是来自早期铸造世界的宝贵技术成果。 不是只有来自旧夜的黑暗科技时代的产品会被称作“遗物科技”，随着叛乱摧毁了越来越多的铸造世界，那些人类帝国原本能够生产制造的产品，也会逐渐变成所谓的“遗物科技”。 比如说爆燃武器，曾经傅青海就从索萨兰号上顺走过一把爆燃突击铳，现在交给乔士达用着，而这种武器的制造技术已经失传了。 令傅青海感到诧异的是： 土星造船厂的机油佬其实大可以奸商一点，把战舰内部那些属于“遗物科技”的附加设施，替换成普通设施，这样客户（白色疤痕）或许也发现不了，自己又能大赚一笔。 这只是傅青海以己度人的腹黑想法。 毕竟是基因原体点名要改的战列舰，土星造船厂这种国营4S店想必也不敢玩这种偷梁换柱的把戏。 傅青海把数据平板递回给机油佬，道： “我没有其他要求了，只想问什么时候能够完成新船交付。” “五个泰拉周之内，大人。” 技术神甫伸手指向战舰外壳： “在此之前，请您为这艘战舰命名。” 傅青海抬头看去，隐约可见“不屈之怒”号的斑驳字样，这或许就是战舰沉没前使用的名字。 本来说起“航母掉头”这个梗，傅青海想叫“拙劣的马奎”号的。 毕竟战团旗舰，还是严肃一点。 傅青海想到了即将展开的“大狩猎”，还有未来战团驰骋星海的宏伟画面，与混沌异端无穷无尽的战争，不禁心潮澎湃，深吸了一口气，正色对技术神甫说道： “肃正号，这是它的新名字。” “好的，大人。” ………… 第三十三章 整装待发 这五个标准泰拉周的交付周期，傅青海就在土星等着，哪也没去。 一方面是等待土星造船厂改装战舰，另一方面也是等待海军将船员送达。 就算把烈马号的全体船员都挪到肃正号，也不足以操作驾驭这艘庞然大物，肯定需要额外的船员补充，这些经验老道的海员全部来自帝国海军的拆分调拨，伊利娅·拉瓦雷在军务部已经协调安排好了一切。 傅青海作为甲方代表，亲临现场指手画脚，监督土星造船厂对肃正号的改装。 不同于帝国海军拥有的庞杂装备序列：从小型快速的护卫舰、驱逐舰，到中流砥柱的轻型、标准型、重型巡洋舰，再到一锤定音的各种战列舰，以及花样繁多的特殊功能舰船。 阿斯塔特圣典颁布之后，阿斯塔特战团的舰船序列里只有两种战舰：战斗驳船和打击巡洋舰。 战斗驳船就是特殊改装的战列舰，打击巡洋舰就是特殊改装的巡洋舰，二者特殊在哪里？传送甲板和空降仓发射港，就是专为星际战士设计的附加组件。 传送技术必须配合动力盔甲使用，凡人士兵通常没有动力盔甲穿戴。轨道空降打击也是星际战士专属，因为凡人脆弱的身体承受不了轨道空降的巨大过载。 帝国卫队里的艾丽西亚空降兵并不属于轨道空降打击，他们更类似于伞兵，他们不用空降仓，而是使用重力伞。 所以，如果只是一艘普通的海军巡洋舰或者战列舰，是没有必要安装传送甲板和空降仓发射港的，根本用不上，包括训练笼也是，凡人进训练笼会被虐死的。 对于神机兄弟会而言，烈马号就是打击巡洋舰，肃正号就是战斗驳船，除去上述几项必备的特殊组件，一些白色疤痕特有的附加设施，比如说摩托车训练场，也是要安装的。 乔士达抓紧苦练新兵，傅青海认真观摩改装。 傅青海也想拥有自己的辉腾造船厂，所以对土星造船厂的工艺流程特别好奇，全程旁观了肃正号的改装过程，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高速运转宛若沸腾，疯狂偷师。 他是铸造大师，又是甲方代表，非要站在旁边看，机油佬们也不好多说什么。 …… 一个半月之后。 一艘崭新的帝皇级战列舰泊于空港。 傅青海负手而立站于舰桥，看着下方密密麻麻的人潮，身穿制服的船员陆续登船，人流成股穿梭不息，逐渐汇入这艘巨舰。 船员才是战舰的基石，正如凡人才是帝国的基石，其中的很多人，可能终此一生，甚至世世代代，都要在这艘战舰上度过了。 回头得让五十六号进行一番灵能政审，肃正号是兄弟会的旗舰，绝对不能混进什么审判庭、刺客庭和法务部之类的间谍探子。 傅青海心里暗暗想着。 …… 肃正号的会议室。 比烈马号更加宽大豪华。 神机兄弟会的主要成员列席本次会议。 傅青海看向尤金，说道： “烈马号的所有船员全都转移到肃正号上来，我任舰队司令，尤金担任舰长，首席领航员依然是特蕾西·格雷，星语唱诗班主管为夏胧·弗洛斯平。” 两艘船也是船，迷你舰队也是舰队。 肃正号全盘接收了烈马号的旧有班底，这些都是跟随傅青海经历战斗的老人，无论忠诚度还是能力值，都很值得信赖。 尤金·埃利诺一一记下。 听到夏胧·弗洛斯平担任星语主管的时候，尤金明显愣了一下，欲言又止。 傅青海淡淡道： “有话就说。” 夏胧本人也在会议现场，尤金看了小姑娘一眼，对傅青海说道： “可汗，夏胧毕竟服役时间较短，我担心星语唱诗班那边……” 傅青海坚决地说道： “这是我的决定，夏胧就是星语主管，这一点不用再讨论。” 夏胧十九岁刚从灵能学院毕业，就加入了烈马号作为唯一的星语者，到现在满打满算也才二十一岁而已，肃正号不同于烈马号，肃正号配备完整的星语合唱室和星语唱诗班。 傅青海坚持让这個二十出头的女孩担任星语主管，因为傅青海只信任夏胧。灵能者被恶魔附体的情况并不罕见，通常选择就是当场处死，傅青海全力施救，小姑娘知恩图报，俩人密谋传递了很多虚假的星语信息。 更何况，无论是灵能学院的毕业报告，还是夏胧平时的表现，包括被色孽恶魔附体这件事，都说明她是一个灵能天赋很高的女孩，普通人类想被恶魔附体还没这个条件呢。 眼睛蒙着蕾丝布条的小姑娘，怯生生地坐在座位上，白净纤细的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垂着脑袋也不敢说话。 身旁的特蕾西·格雷微笑不语。 傅青海拍了拍手说道： “好了，就这么安排，尽快熟悉各个岗位的工作，让这艘战舰正常运转起来，之后我们会返回泰拉稍作休整，补充能源弹药和各种物资，然后就要迈向新的征程。” “卡密尔留下，其他人散会。对了老乔，把林宇叫到会议室来。” 傅青海吩咐完，众人陆续离去。 特蕾西来到傅青海身边，说道： “可汗，借着在泰拉休整的机会，我想请假回家几天，我的家族就在阿特兰提斯。” 傅青海点头： “好的，按时归队就行。” 看着导航者离去的背影，傅青海忽然又想起来了什么，抬手叫住她： “等一下，特蕾西。” 女人一脸茫然地转过身来。 傅青海说道： “你帮我打听一下，泰拉有没有一个姓‘坎普’的家族，他们家族有一个名叫‘霍尔·坎普’的作曲家，曾经在极限战士军团的索萨兰号巡洋舰上作为记述者服役。” 特蕾西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答应下来： “好的，可汗。” 随后就转身离去了。 足足三月的泰拉围城，不仅把王座世界的建筑和设施打得稀巴烂，把王座世界旧有的贵族体系和士绅阶级也打得七零八落，那些躲进了皇宫的贵族还好，那些没躲进去的，不投降叛军会被杀害，投降了叛军会遭清算。 上次返回泰拉时，傅青海就拜托伊利娅·拉瓦雷利用军务部的关系找一找这个“坎普家族”，结果是查无此族。兵荒马乱之年，很多历史悠久的权贵家族都在荷鲁斯之乱中陨落了，况且霍尔·坎普显然也不属于什么显赫的权贵家族。 所有导航者家族都是世袭贵族，或许特蕾西·格雷能在泰拉的贵族圈子里打听到关于霍尔·坎普家族的消息。 身穿训练服装的林宇走进了会议室。 属于轮回者们的会议开始了。 傅青海敲了敲桌子，说道： “两位，聊聊上一个轮回世界呗。” “可汗，我上一个轮回世界是电影《极乐空间》的副本世界。” 林宇率先说道。 “哦，极乐空间？” 傅青海闻言神情一振： “搞到全自动医疗平台了吗？” 极乐空间的Medpod系列全自动医疗平台，科幻医疗的黑科技天花板，效果比星球大战的巴塔克箱还要神奇，虽然不知道对星际战士这种两心三肺的生化改造人管不管用，大概率是不管用，但是拿来给凡人士兵和战团仆役用也是极好的。 林宇摇了摇头，将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械放到桌面上，说道： “只有这个，库萨尔·克劳脉冲步枪。” 傅青海大失所望，骂道： “不是，你堂堂一个星际战士降临极乐空间宇宙，还是全新全异强化版本，连个全自动医疗平台都搞不定吗？给你这两心三肺动力盔甲有何用？” 林宇苦笑说道： “老大，你忘了吗，我根本没钱同化动力盔甲啊，我连同化这具躯体的同化点数都是找你借的。” 哦，林宇一说，傅青海也想起来了。 刚才也是急着骂他，都忘了这茬了。 “况且我这两米六七的身高，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我差点被公民合作管理署和阿玛达耐公司的人抓过去做研究，费了好大的劲才逃脱出来。” 林宇说道。 听起来简直是星际战士之耻。 但傅青海是感同身受的，他自己也当过一段时间的裸装星际战士，极乐空间也是一个科幻宇宙，能打穿动力盔甲的武器都有，更别说区区一具强化后的血肉之躯了。 林宇将借来的几千点同化点数全数还给了傅青海，看来这家伙虽然黑科技没搞到手，同化点数倒是赚了不少，但只要能弄到全自动医疗平台，傅青海宁愿他不还钱。 “卡主任，你呢？” 傅青海转向卡密尔。 卡密尔无奈地撇了撇嘴： “侏罗纪公园的轮回主世界，挺无聊的。” 侏罗纪公园宇宙……傅青海回想了一下儿时看过的系列电影，点了点头，确实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科技成果，除了用一滴琥珀里的蚊子血复刻出大半个侏罗纪时期的恐龙。 严格来说，国际遗传科技公司（InGen）是“生物合成”恐龙而不是“复活”恐龙，因为侏罗纪、白垩纪、三叠纪这些中生代时期和现代地球时期的大气环境肯定是不一样的。 傅青海正想着，卡密尔将一块硬盘推至桌前，说道： “国际遗传科技公司关于生物克隆技术的全套资料。” 傅青海哈哈一笑，拿过硬盘： “还是你懂我，卡主任，不愧是咱们神机兄弟会的药剂长。我刚好有一些来自辐射宇宙的特殊生物需要你克隆出来。” 卡密尔老持成重，比林宇这个毛头小子靠谱多了，而且卡密尔不是轮回新人了，他手里积攒的点数足够他同化动力盔甲，加上背后的医疗背包应该都没问题。 …… 火星，轨道外环。 一支庞大的舰队即将启航。 一艘战列舰，一艘巡洋舰，一艘怪异的鱼骨飞船，除此之外，还有一艘歌利亚级工厂舰和整整九艘帝国运输船。 后两者装载着火星发往辉腾的人员和物资。 歌利亚级工厂舰，比歌利亚级铸造舰更高一个级别的机械神教舰船，可以直接吸收来自恒星的等离子体为舰船燃料和舰载生产系统提供能量来源，缺点是非常脆弱一点就炸。 帝国运输船，傅青海对这种船型就非常熟悉了，他的出道之战——洛斯韦尔7号行星战斗，就是围绕三艘帝国运输船展开的，只不过那三艘帝国运输船是被怀言者所控制的。 “凯恩大贤者对你的老师表达了足够的善意，昆托大师在火星的地位不低。” 伊利娅·拉瓦雷站在傅青海身边，说道。 两人并肩而立，透过舰桥的装甲玻璃舷窗，看向下方忙碌装载各种仪器设备的机仆奴工，巨大的生产线被拆分成一段一段，小心翼翼地送入运输船敞开的巨大货舱。 傅青海微微颔首，说道： “太多的铸造世界听调不听宣了，火星也很希望能在朦胧星域的边境地区发展一个忠诚于自己的派系势力。” “昆托大师已经向凯恩大贤者承诺：未来十年之内，辉腾铸造世界的涂装依然会采用和火星一样的锈红色，不仅如此，辉腾生产的所有产品，纹章标志、识别系统和锻造规格，都将和第一铸造世界保持一致。” 傅青海淡淡说道。 伊利娅疑惑地抬头看了傅青海一眼。 她和昆托大师不太熟，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似乎是傅青海的手笔。 “你给昆托大师出的主意？” 伊利娅问道。 傅青海点了点头。 凯恩大贤者希望辉腾成为“小火星”，但是真实情况可能要令他失望了——傅青海和他的老师对异形科技的兴趣都非常浓厚，加上来自其他轮回世界源源不断的科技补充，辉腾大概率要成为第二个黄泉八号。 人称“小黄八”。 …… 傅青海带领几名技术神甫走在石村号的通道里，机油佬们左顾右盼，对这艘“古代科技飞船”的内部构造十分好奇。 “如你们所见。” 傅青海边走边说。 “这艘古代飞船采用了一种和我们现行技术手段类似但又不完全相同的超光速航行技术，我称之为‘震荡点’航行技术。” 科幻作品中从来不缺乏五花八门的超光速航行技术，从亚空间航行到超空间旅行，从虫洞穿梭再到曲速飞行。 而死亡空间系列的超光速引擎有着一个与众不同的名字——“震荡点驱动器”，来自石村秀夫博士的伟大发明。 当利用震荡点驱动器进行超光速航行时，飞船身处一种名为“震荡空间”的扭曲时空之中。在这个过程中，飞船本身会被一种特殊的力场所包裹以避免自身被震荡空间所扭曲，这种力场的概念非常类似其他科幻作品中提到的“曲速泡”。 游戏《死亡空间3》中体现过，为了不迷失在扭曲的震荡空间，舰船在航行时需要利用位于目的地的震荡信标来进行导航，震荡信标就类似于导航者的作用。 漫画《死亡空间：回收》中还出现了一种名为“震荡环”的巨大环状震荡点驱动器辅助设备，其作用类似于战锤40K里的星门。 傅青海在引擎区域停下脚步，指着面前的震荡点驱动器，说道： “虽然没有尝试启动，但是经过分析之后我认为，这种古代科技引擎——震荡点驱动器，很有可能就是亚空间引擎的一种，它可以使舰船进入亚空间。” 一名技术神甫马上提出疑问： “可是这艘飞船没有盖勒力场发生器，它是怎么在亚空间中保持平稳航行的呢？” 傅青海微微一笑： “我猜测……远古时期的亚空间，或许并不像现在这样，波涛汹涌，能量澎湃。” 技术神甫们闻言一愣。 古代的亚空间是平静的？ 这是一个非常大胆的猜测。 涉及到了战锤40K的宇宙历史。 “你有证据吗，青山·可汗？” 傅青海摇头： “没有，单纯的猜测。” 他总不能说自己看过GW的设定吧。 “好了，各位技师阁下。” 傅青海拍了拍手说道： “我找你们来，不是为了探究宇宙历史，我们目前需要讨论的是一个现实的工程技术问题——怎么让这艘飞船跟随我的舰队一起前往朦胧星域。” 说到这里，机油佬们暂时放下了对古代科技的猜测，开始七嘴八舌地讨论了起来。 有人提出将石村号固定在一艘大型运输船上，有人提出在石村号上临时安装一个盖勒力场。 总之是有办法的。 …… 泰拉，狮门空港。 身穿动力盔甲的林宇领着特蕾西·格雷来到傅青海的舰长室。 傅青海从办公桌前抬起头： “你来晚了，领航员。” 站在林宇身后的特蕾西，衣衫不整，头发凌乱，泪眼朦胧，鼻子哭得红通通的。 傅青海有些讶异。 印象中特蕾西就是那种标准的泰拉上流贵族女人，声音磁性，举止优雅，言谈之中总是带着一股王座世界居民见过大世面的气质，怎么今天的造型如此狼狈？ “可汗！” 特蕾西来到傅青海身前，哽咽着哭诉道： “我的家族，我的爸爸和爷爷，他们逼迫莪和我的亲哥结婚，他们说会重新派遣一个导航者顶替我在肃正号上的工作，而我则留在泰拉结婚，为家族产下后代。” “然后呢？” “我不愿意，我抵死不从，他们就把我关进了家族的地牢里，我找准机会从里面逃了出来，他们派遣家族私兵追我，幸好在逃向狮门空港的路上遇到了林长官……” 傅青海看向林宇： “那些追兵呢？” 林宇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傅青海眼睛一瞪： “杀了！？臭小子，这里是他妈的神圣泰拉，你在泰拉随便杀人？” 林宇连忙摆手： “不不不，可汗，我只是把他们打晕后扔进了下水道里。” 傅青海心想这还差不多。 身位法务部长的儿子应该也不至于一点法律常识都没有。 一个导航者家族，无论是定居首都的威权家族，还是跟随舰队的游牧家族，还是偏居边境的蒙蔽家族，傅青海当然都不怕。 但也没必要刻意得罪一个导航者家族。 这帮家伙有时候是很抱团的，曾几何时，帝皇的网道计划偶然泄露消息，被导航者大使知道了，由于害怕网道计划成功以后失去现有的地位和作用，所有导航者家族就想联合起来暗中破坏帝皇的网道计划。 要知道在那个时候，荷鲁斯之乱都没爆发，马卡多还没死，禁军全员健在，十八个基因原体和各自军团都属忠诚，这帮导航者竟然都敢搞这种私底下的小动作。 可见既得利益群体在维护自身固有利益时是多么的不择手段丧心病狂。 当然，另一方面来说，某些资深年老的导航者，其实本身的战斗力也是非常强悍的，他们的灵能能力诡异莫测难以防范，曾经有过战舰的盖勒力场失效以后，闯进战舰的亚空间恶魔被导航者一眼瞪退的案例。 近亲通婚是导航者家族维持灵能血脉采取的普遍手段，傅青海不好随意置评，一个不能诞生导航者的家族，必然会逐渐失去自己的超然地位和优渥待遇，什未林巢都的桑代克家族就是一个例子。 傅青海正在认真权衡利弊。 他只是听说特蕾西在泰拉遇到了点麻烦，就派林宇去导航者罗盘那边把她接回来，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这么一档子事情。 傅青海看向特蕾西： “你什么想法？” 特蕾西抽泣着说道： “我不想和我哥哥结婚，我讨厌这种近亲通婚，我憎恨我的父母，他们就是在家族的逼迫下结合的，我的童年就是在这种扭曲的家庭环境里度过的。” “我的哥哥，他从小就有先天性的遗传缺陷，他肢体瘫痪，智力低下，浑身肿胀像个怪物，可是家族始终不愿意了结他的痛苦，把他养在地牢里，就是为了留着他的性命在某一天和家族女性通婚。” 特蕾西一把抱住傅青海的手臂，仰着泪水横流的脸庞，看着傅青海说道： “我没想到……我没想到他们选中的居然是我，呜呜呜，可汗，求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回去结婚。” “唉。” 傅青海为难地揉了揉眉心，叹息一声： “我知道了，你乖乖待在战舰上吧，我会处理的。” 没办法，傅青海只能联系伊利娅。 “斯祖，我遇到了点棘手的事情……” 傅青海在通讯链接里将情况和伊利娅·拉瓦雷复述了一遍。 “你为什么要掺合导航者家族内部的事情，青山？” 伊利娅的反问不出傅青海所料。 确实，近亲通婚也好，圈养亲族也罢，都是导航者家族自己内部的事情，而且还是传统，星炬庭都管不了，傅青海凭什么来管。 傅青海只能换个角度： “我这么说吧，斯祖，特蕾西虽然目前还没有表现出特别强大的天赋，但我需要一个我信得过的领航员……另外，斯祖，你也是女人，我相信你能理解她的感受。” 伊利娅·拉瓦雷沉默了。 她是一个不婚主义者，不仅是不婚，她在加入军务部以后，连伴侣都没有找过，伊利娅的对数据的究极强迫症致使她觉得一个伴侣在生活里是多余的，非常碍眼。 但不代表她不能感同身受。 “行，我知道了，我会想办法的。” 最终，伊利娅缓缓说道。 傅青海也不想她太为难，便说道： “如果需要我和大汗说明情况的话，我可以亲自向大汗汇报……” “不用。”伊利娅直接打断道，“这点破事不用劳烦他。” “行，那就拜托了，斯祖。” ………… 第三十四章 偶遇 这几天，特蕾西·格雷就躲在肃正号上避风头，让她打听关于“霍尔·坎普”家族的事情也就没了下文。 傅青海不知道伊利娅打算怎么处理格雷家族的破事，他就正常忙着自己的事情，忙着和火星的技术神甫们交接物资和人员，频繁地往返于狮门空港和斯卡哈拉克斯城。 在一般的巢都世界，要想看到一个技术神甫都是非常难得，驻扎巢都的机油佬都是行星总督的座上宾，而在泰拉的斯卡哈拉克斯城，这块机械修会的飞地，周围走来走去的全是身披红袍兜帽，衣服包着齿轮边缘的技术神甫。 这天，傅青海正在和几位昆托大师的门生故旧商谈事宜，忽然，莱曼之耳捕捉到的一声招呼，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嘿，考尔，这边，跟我来。” “慢点，弗雷德里希。” 嗯？考尔，哪个考尔？ 傅青海转头看去，熙熙攘攘的人流之中，一個红袍兜帽的年轻技术神甫向前走着，他的皮肤苍白，浅棕短发向后梳理，脑门突出，后脑勺上插着粗细不一的植入物，机械义眼里光芒闪烁。 声音，就是前方呼唤他的同伴发出的。 难不成是那个“考尔”？ “贝利撒留·考尔？” 傅青海尝试着喊了一声。 年轻的技术神甫转了过来： “你认识我？” 哎哟我去，还真是考尔。 傅青海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未来的考尔大贤者，形象如同所有机械神教的大佬一样，身体被海量的机械义体和改装部件所替换覆盖，巨大佝偻的体型被包裹在红袍之下，个子不比基因原体矮多少。 但是眼前这个年轻的技术神甫，看起来还“人模人样”的，字面意思的“人模人样”。 问题是，按照原本的历史，此刻的考尔应该还在瑞扎铸造世界打工偷师，怎么会出现在泰拉？难道试图夺舍他身体的那位铸造总监，此刻已经被考尔给同化吸收作为他的人格之一了？ 傅青海努力回忆看过的原著小说。 似乎……想起来了。 青年考尔奇怪地看了傅青海一眼，感觉这个阿斯塔特有点莫名其妙，拉上自己的好友转身准备离去。 “等一下。” 傅青海喊住了他。 青年考尔停下脚步，傅青海伸手排开周围的人群，大步走了过去，站在考尔面前，上下打量一番，说道： “你好，技术神甫，自我介绍一下，我是青山·可汗，白色疤痕战团第十一连，神机兄弟会的连长。” 一名实权阿斯塔特军官。 考尔愈发感到奇怪，但还是说道： “你好，青山·可汗，我是贝利撒留·考尔，你已经知道我的名字了。” 傅青海凑近过来压低声音说道： “考尔技师，我知道这有点唐突，三言两语很难和你解释清楚，这么说吧：我有一笔交易想和你谈一谈，报酬是大量的王座币，或者保证你感兴趣的遗物科技。” “啊，这……” 考尔脸色惊讶，一时不知作何表态。 傅青海目光灼灼盯着眼前的青年。 “考尔，塞代纳大人还等着我们呢。” 身边的同伴拉了拉他，出言提醒道。 “呃，这位连长大人……” 事发突兀，考尔本能地想要拒绝。 “你就不好奇我的条件是什么吗？” 傅青海打断了他拒绝的话语。 “那你的条件是什么呢，可汗先生？” 考尔问道。 “一份代言合同，仅此而已。” 傅青海看着考尔，正色说道。 “代言合同？” 青年考尔皱起眉头，对这个陌生的词汇感到颇为疑惑。 “是的。”傅青海解释道： “你不需要付出任何劳动，仅仅只需要把你的肖像使用权和名字使用权租借给我，我就会为你支付一笔很大的钱。” “期限嘛，一万年如何？” 傅青海说着，从旁边技术神甫的手里拿过一张生化羊皮纸和一支机械羽毛笔，唰唰唰三两下快速起草完毕一份简单的合同文书，递给一脸懵逼的考尔。 考尔接过来一看，落款不是白色疤痕战团的神机兄弟会，而是一个他听都没有听说过的铸造世界： 辉腾。 不等考尔反应过来，傅青海将一个伺服颅骨和一支机械羽毛笔塞给考尔，说道： “沉思者系统里面储存着一种名为‘震荡点驱动器’的古代亚空间引擎型号，我用这个技术和你交换，怎么样，签字吧。” 考尔经过非法强化手术增强的大脑，此刻都有些转不过来了，旁边的同伴也是觉得匪夷所思，天上掉馅饼的好事，真的会发生吗？ “你可以当场验货。” 傅青海提示道。 考尔将信将疑地将伺服颅骨接过，把颅骨下面的连接线缆接入自己脑后的阅读器植入物，快速扫描完里面的大概内容。 这个白疤连长没有骗人，里面确确实实是某种从未出现过的亚空间引擎型号。 “我，签字……然后就可以拿走这个伺服颅骨和里面的技术资料，是吗？” 考尔一脸怀疑地说道。 “是的。” 傅青海非常肯定地说道： “我以战争之鹰察合台·可汗的名义，担保这份合同的效力。” 基因原体都搬出来了。 “行，我签字。” 直到此时此刻，考尔依旧十分疑惑，他接过机械羽毛笔，仔细浏览一遍合同内容，只有简简单单的几句话，感觉自己无需付出任何代价，也没什么约束和陷阱，就在生化羊皮纸的落款处签下了自己的大名： 多米尼乌斯·贝利撒留·考尔。 “成交，考尔先生。” 傅青海手持一份生化羊皮纸，站在原地，看着青年版的贝利撒留·考尔和他的好基友弗雷德里奇·邱弗消失在了斯卡哈拉克斯城摩肩接踵的人潮之中。 身边三个技术神甫依然一头雾水。 不明白傅青海突然整这一出干什么。 只有傅青海心里清楚： 今日，就在今日之后，贝利撒留·考尔将不再是一个默默无闻平平无奇的普通技术神甫，他将继承皇宫地下实验室里最强大的那个生物科学家的全部知识，自此平步青云。 简而言之： 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 作为未来的统御大贤者，欧姆弥赛亚的首席代行者，帝国铁三角之一，贝利撒留·考尔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名字和肖像竟然会出现在一款饮料的包装上面。 那时的他，内部是多重人格矩阵，外在是巨型赛博身躯，手握机械神教的千军万马，每每回想此事，也忍不住对自己的助手兼好友的弗雷德里奇第八十八代克隆体吐槽道： “等我回过味儿来的时候，我原本以为，他会用我的名字来命名某种威力强大的武器，就像马卡多重型坦克、黎曼·鲁斯坦克或者马卡里乌斯重型坦克那样。” 说到这里，考尔无奈摇头： “可是他居然把我印在了一款辐射饮料的包装上，还自作主张的加了句广告语：‘考尔喝了都说好’——我可没有说过这句话。” 令考尔大贤者更加没有想到的是。 这件事情，竟然还能成为机械神教内部的反对派批评攻讦他的理由之一： “你贝利撒留·考尔，连舌头、肠道和胃都没有，你去给核子可乐做代言人，这不是明摆着欺诈消费者吗！” …… 得益于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和魔多客之脑对傅青海脑域的双重强化，很多年代久远记忆模糊的战锤40K原著小说细节内容，傅青海稍微回想都能回忆起来。 关于贝利撒留·考尔的生平，涉及到了多部原著小说，《狼毒》、《贝利撒留·考尔：伟大事业》等等，比较零碎片段，傅青海也是花了点时间才回忆起来。 他知道为什么青年考尔会出现在泰拉。 在荷鲁斯之乱期间，考尔和他的小伙伴邱弗机缘巧合之下，全程旁观了黎曼·鲁斯用酒神之矛刺杀荷鲁斯的全部过程，太空野狼和荷鲁斯之子，舰炮对轰，互相跳帮，打得那叫一个血腥惨烈。 恰逢考尔那时候的女上司，塔里桑莲A4铸造世界的铸造总监黑斯特·阿斯普提雅，决定向战帅投降，并且还要夺舍考尔，结果反被考尔夺舍，成为了“贝利撒留颅内管弦乐团”的第一名成员。 之后的遭遇略过不提，无非就是侥幸逃脱然后在瑞扎铸造世界打打杂工之类的，考尔之所以出现在泰拉，是因为一个人——阿泽凯尔·塞代纳，曾经协助帝皇开发初代星际战士的一名科学家，第十九道改造手术“黑色甲壳”，就是此人发明的。 没错，是科学家，不是技术神甫，因为在帝皇筹划基因原体和星际战士的时候，火星和机械神教还不属于人类帝国。 虽然桑代纳看起来和技术神甫区别也不大，浑身被机械义体大面积替换，各种延寿手术和不老药剂吃了个遍，但是二者之间有个核心区别——桑代纳是无神论者，他不相信什么万机之神和欧姆弥赛亚。 此时的桑代纳，寿元已尽垂垂老矣，任何延寿手段都已无能为力。他要死了，但他不想死，于是打算找几个候选人来夺舍，考尔就是其中之一，最终他以考尔基友邱弗的性命为要挟，逼迫考尔与自己思维融合。 没成想又被考尔反过来夺舍了，这一回不仅脑子里的知识归了考尔，连自己在机械神教的地位和权柄都一并归了考尔，成为了“贝利撒留颅内管弦乐团”的第二名成员。 这里有一个非常有意思的细节： 桑代纳早年间跟随帝皇做实验的时候，某一次帝皇突然对他说：“考尔，无论你将来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不要被机械神教的条条框框所束缚……”之类的一大堆话。当时桑代纳还十分疑惑——我明明叫“桑代纳”，为什么帝皇要称呼莪为“考尔”？那时的桑代纳还以为是帝皇记错了自己的名字。 等到考尔和桑代纳的思维彻底融合的时候，考尔从中“看”到了这段记忆，他才知道，原来帝皇早在泰拉统一战争时期，就预见到了未来发生的事情，这番话不是说给桑代纳的，而是说给夺舍成功后的考尔的。 傅青海对此只想说：神皇牛逼！ 眼下这个时间节点，傅青海在斯卡哈拉克斯城偶遇考尔和邱弗，两人尚不知道未来有什么险恶在等着自己，但是傅青海知道，青年考尔马上就要扶摇直上飞黄腾达了。 傅青海不敢和考尔说太多，他担心由于自己的蝴蝶效应影响，考尔没能和桑代纳思维融合，未来的人类帝国没了这位统御大贤者，罗伯特·基里曼恐怕都活不过来了。 傅青海也没想过要把考尔拉入辉腾铸造世界，他又不是古早网文里的男主，霸气侧漏各方小弟纳头就拜，考尔无论野心还是学识都完全不输自己，凭什么要寄人篱下。 此时此刻，他只是有一些感慨，有一种参与进了历史大事件的豪迈之情——他亲眼见证了贝利撒留·考尔伟大事业的崛起。 至于那个代言合同嘛…… 谈钱太俗，不提也罢。 …… 太阳系。 全新的护航舰队正在驶向冥府之门。 剧情线大事件“大清洗”结束了。 但不代表整个银河已经太平无忧。 海盗、异形、异端、叛徒、混沌……依然在帝国境内肆虐，区区一艘战斗驳船和一艘打击巡洋舰，足不足以抵挡那些投向歌利亚级工厂舰的贪婪目光，谁也不知道。 傅青海大步走在战舰的通道里。 侍从官林宇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林宇年纪不大，无论是进入轮回世界之前还是之后的年纪，大约也就十六七岁左右，这个年纪的年轻人很容易对其他人产生莫名其妙的崇拜感，傅青海能感觉得到。 好在林宇在乔士达那里的表现和评价都还不错，平时做事也算干脆利落，傅青海也就任由这种崇拜发酵，顺便提拔他为自己的侍从官，就像弗拉霍斯的侍从官一样。 和他法务部长儿子的身份一点关系都没有，毕竟傅青海不打算和泰拉政坛有任何牵扯，也没兴趣去捧高领主的臭脚当政客的走狗。 想想前世的老板们，一个男助理一个女秘书，这不是出门标配么。 傅青海很喜欢自己的座舰，崭新的战舰，连空气都是沁人心脾的。 人类帝国战舰的内部装潢，分为两个极端：帝皇之子和死亡守卫。 帝子的战舰装潢，堪称极致的华丽和奢侈，各种条幅旗帜和浮雕壁画，雕梁画栋珠围翠绕，光彩夺目美轮美奂，符合福格瑞姆那股矫揉造作的性格。 死守的战舰装潢，则是极致的简约乃至简陋，莫塔里安厌恶一切华而不实的设计，死亡守卫的战舰内部没有任何装饰，甚至连线缆和管道都是裸露着的。 傅青海为战舰装潢定下的基调是适可而止，没有过度的浮夸装饰，但也不至于太简陋，战舰内外装饰仅保留三种经典元素：颅骨、天鹰和齿轮，帝国的三大象征。 舰队依次穿入冥府之门。 波谲云诡的亚空间骤然展现。 此时，战舰内部一间舱室。 半间舱室都是一个巨大的浸没水箱，仅穿着内衣的女人全身浸泡在液体之中，茶棕色的秀发随波飘荡，她的双眼紧闭，额头上的一只独眼却兀自睁着，穿透了物质现实的屏障，洞察亚空间中的波涛诡谲。 这就是亚空间六分仪，肃正号内附加设施中的“遗物科技”之一。 名字叫做“六分仪”，却像一个大水箱，它能够提升导航者的灵能能力，用其中的特殊液体模拟船外亚空间中的潮涨潮落，广谱传感器测量船外亚空间的强度和潮流，沉思者电路进一步帮助导航者识别已知路线并计算它们目前的稳定性。 傅青海走到舱门前，转身对林宇说道： “你待在门外。” “是，可汗。” 舱门滑开又关闭，傅青海来到巨大水箱面前，恰逢特蕾西·格雷从中走出，简单的内衣被液体浸湿，湿漉漉的秀发紧贴脖颈，水流顺着窈窕紧致的身材成股流下，她大方展露身材，缓缓走向傅青海，面带微笑。 “如何，领航员？” 傅青海问道。 “很棒的体验，可汗，我过去从未在如此神奇的装置里感受亚空间的能量潮汐，仿佛身临其境，让人洞察一切。” 特蕾西不吝赞美之词。 傅青海淡淡道： “我不是问你的体验，我是问结果如何。” 特蕾西眨了眨眼睛： “比预计航程缩短了三分之一的时间。” 这回，傅青海满意地点点头。 利用亚空间六分仪重新规划航路，舰队可以比预计时间更快抵达目的地点，遗物科技果然名不虚传，让傅青海愈发期待其他遗物科技附加设施的作用展现。 傅青海畅想一番，低头一看，特蕾西的三只眼睛都定定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 傅青海摸了摸自己的脸。 被导航者的眼睛看得心里毛毛的。 特蕾西忽然上前一步踮起脚尖，够着双手揽住傅青海的脖子，柔嫩的脸蛋贴在坚硬的胸甲上，闭上眼睛低声说道： “谢谢你，可汗。” 傅青海哑然失笑，拍了拍她的腰肢： “回归你的岗位，领航员。” …… 星语合唱室。 夏胧·弗洛斯平站在最中间，周围是八个均比她年长的或男或女的星语者，可是夏胧毫不怯场，镇定自若地指挥众人调试灵能信号放大器，准备进行新一轮讯息沟通。 和在傅青海面前那副怯生生的样子完全不同。 在众人的齐声吟唱中，夏胧缓缓抬起脸庞，炽白的光芒从她的盲眼中射出，穿透洁白蕾丝布条，射向舱室顶端。 在回荡整个亚空间的窃窃私语和晦涩谜语之中，夏胧捕捉到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讯息。 ………… 第三十五章 脉冲爆弹枪 歌利亚级工厂舰。 傅青海站在实验台前，太空猿猴史兰坐在他的肩膀上，傅青海指着台子上这一排造型各异的枪械，依次介绍道： “AR2脉冲步枪，来自半条命宇宙。” “M41A2脉冲步枪，来自AVP宇宙。” “SWS电动脉冲步枪，来自死亡空间宇宙。” “库萨尔·克劳脉冲步枪，来自极乐空间宇宙。” 前两者，是在雅各布镇的酒馆里和轮回者们交易得到的，后两者，一个是石村号武器库里的发现，一个是林宇上個轮回里的缴获。 史兰从傅青海的肩膀上跳下，站在实验台上，拿起一把脉冲步枪仔细端详着。 虽然他听不懂这些什么什么宇宙，但是他知道，这些枪械都不是人类帝国的。 “脉冲步枪，据我所知，就是一种采用双重复合推进方式的先进枪械，既有发射药燃烧膨胀推进，又有电磁线圈加速。” “这几把枪，据我测试，威力比激光枪和自动枪都要强，但是不如爆弹枪，主要是受限于弹药口径和线圈功率。” 傅青海对史兰说道。 这里所谓的“威力”只是一个模糊笼统的概念，因为实弹武器的杀伤力来自于动能，而激光武器的杀伤力来自于高温，所以针对不同目标造成的毁伤效果是不一样的。 科幻概念里的脉冲武器，和普通电磁线圈加速武器，也就是一般来说的“高斯武器”，最大的不同——它没有放弃传统发射模式。 这种脉冲发射模式，针对的是大部分电磁线圈加速武器射速较慢的问题，“高斯武器”射程远精度高威力大，但是射速往往不行。 前段时间和青年考尔的偶遇，提醒了傅青海，人考尔大贤者可不止是制造了原铸星际战士那么简单，他还为原铸星际战士配备了全新的武器：MK10动力盔甲，改进后的爆弹枪和电浆枪，以及创新的反重力装甲载具。 所以傅青海想要对标考尔，也得为自己开发的全新全异星际战士设计专门的武器装备，MK8戡乱型动力盔甲已经有了，那么爆弹枪和电浆枪也可以开始考虑了。 如果不使用特殊弹头，普通爆弹的威力是不足以击穿动力盔甲的正面防御的，但是可以击穿头盔、关节和缝隙等薄弱部位。 所以阿尔法军团才会专门开发致命打击爆弹用于星际战士之间的内战。 有羽毛枪的技术储备在前，关于进一步提升爆弹武器的威力，傅青海逐步产生了一些自己的想法，这些想法需要太空猿猴配合实现。 新型武器研发计划正式立项： 《脉冲爆弹枪》。 “我对脉冲爆弹枪的初步想法是这样的：以爆弹武器传统的二段推进模式为主，以电磁线圈加速模式为辅，在弹匣的基础上增加一个电池，子弹看看能不能设计成无壳弹，枪管内壁看看还能不能纂刻膛线。” 傅青海对史兰提出要求。 太空猿猴略作思忖，说道： “不仅需要增加一块电池，还需要增加枪管长度。” “是的。” 傅青海对此早有预料。 传统爆弹枪对于星际战士而言是非常紧凑短小的一种武器，有利有弊。 现实世界很多国家费尽心思改进单兵武器就是为了缩短长度，以方便机械化部队运输部署。 但是枪管过短也意味着弹道不稳精度较差，MK2考尔型爆弹步枪就比传统爆弹枪要长不少。 无论线圈还是磁轨，想玩电磁加速技术，枪管它就短不了，因为需要为子弹加速提供一定的行程。 “这样设计出来的脉冲爆弹枪，结构会有一点复杂。” 史兰提醒道。 “没关系，这是星际战士的武器，不是帝国卫队的武器，复杂就复杂一点，可以接受。” 傅青海说道。 后世那些握把带基因锁、背上装瞄准仪、内置弹药计数器的爆弹枪，难道结构就简单了？ 史兰和傅青海说着话，已经把一桌子的枪械全都拆成了零件，他仔细研究之后，抬头对傅青海说道： “三周之内，我把原型枪做出来。” “很好。” 傅青海赞许点头。 先有原型枪，再慢慢改进定型，再考虑量产的规模制造和成本降低，遵循科学的研发规律，一步一步的来。 傅青海和史兰的口头合作协议，非常宽松自由，“有趣”就是太空猿猴的最大追求，如果哪天史兰觉得跟着傅青海没意思了，他随时可以自行离去，傅青海不会阻拦。 但是有着来自其他宇宙源源不断的新型科技，太空猿猴想要感到无趣，恐怕有点困难。 …… 傅青海很早就想研究电磁加速技术了。 因为传统的发射药推进技术，终归就是有极限的。 也就机械神教这种脑子轴一根筋的宗教性质科研组织，才死抱着传统射击方式不放。 人类帝国单兵武器的科技下限，不是帝国卫队列装的激光武器，而是自动武器，激光武器其实技术含量还挺高的，自动武器才是真的简单粗暴。 人类帝国的自动武器，与现实世界中20世纪末21世纪初时期的火药枪械一模一样，简单地说，就是使用推进剂来加速金属子弹连续发射的武器。 伐木枪、自动炮、突击炮，甚至是舰载和陆基的宏炮，都属于自动武器的范畴。 很多人会奇怪，人类帝国都星际时代了，怎么还在用这种原理落后的枪械？ 三个原因： 首先，人类帝国在大远征时期面对的敌人，并不全是科技发达的异形异端，也有很多科技水平还停留在冷兵器时代甚至更早时期的蛮荒世界和封建世界，收复这些地方，用爆弹和电浆就有点威力过剩成本过高了，自动武器恰到好处。 其次，自动武器原理简单技术基础，很多科技不太发达的世界也能生产制造，可以为行星防卫军（PDF）等低端戍卫部队大量列装，快速形成最基本的战斗力。 最后，虽然自动武器的技术原理并不复杂，可子弹里的推进剂也并非普通的黄火药和黑火药，高性能的推进剂带来更大的膛压，又需要强度更大的枪管材料，别的科幻宇宙都开始琢磨线圈和磁轨了，而人类帝国则是技术不够材料来凑，用科幻材料为传统武器提升威力，比如黄泉八号铸造世界生产的推进剂就是品质最好的。 此外，同样是利用电磁力（洛仑兹力）推动弹丸的武器，电磁线圈和电磁轨道其实不太一样，二者主要区别在于： 电磁轨道武器：弹丸夹在两条平行的导轨之间，两轨接入电源，电流经一导轨流向弹丸再流向另一导轨产生磁场，磁场与电流相互作用，产生强大的洛伦兹力推动弹丸前进，达到很高的速度——理论上可以达到亚光速。 电磁线圈武器：枪管或炮管由许多个同轴同口径线圈构成，子弹或炮弹上同样嵌有线圈。向枪管的第一个线圈输送电流形成磁场，弹丸上的线圈感应产生电流，磁场与感应电流相互作用，推动弹丸前进，当弹丸到达第二个线圈时，不断重复这个过程，经由第三、四、五个线圈……直至最后一个线圈，逐级把弹丸加速到很高的速度。 线圈相比轨道，弹丸与枪膛的摩擦较小，弹丸质量可以更大速度可以更快，可是线圈的供电复杂程度远远超过轨道，所以，虽然电磁线圈是理论上更先进的技术，但电磁轨道才是应用上更成熟的案例。 这两种电磁加速方式，要说原理，谁都知道，现实世界里都知道的基本物理原理，战锤40K这种科幻宇宙自然更不用说。 但要说到实际应用，尤其是武器化应用，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现实世界里，民间自制的电磁线圈武器，能让一根铁签飞出二十米远，根本谈不上任何杀伤力，美国海军多年以前就投资研发电磁轨道武器，至今没有任何成果。 战锤40K宇宙里，电磁加速的物理原理在机械神教当然是人尽皆知的，但是人类帝国没能完全应用这一技术，因为这类武器在实操时会面临着许多问题，这种技术的局限性包括：推动弹丸沿轨道或线圈运动时所需要的惊人能量，以及过程中产生的巨大热量耗散。 从知晓原理到军事应用，隔着天堑一般的巨大鸿沟。 战锤40K宇宙里，几大阵营之中能把两种电磁加速技术做到武器级应用的，傅青海非常笃定，有且仅有钛帝国一家。 钛帝国研究磁轨武器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早期的磁轨武器尺寸过于庞大，只能装在战斗服或者锤头鲨上面，根本不算单兵武器，而是正儿八经的车载武器，直到第二次穹顶扩张的时候，被人类帝国的强大刺激到了的钛帝国土氏族科学家，发奋图强潜心钻研，才终于将磁轨武器小型化单兵化。 才拿出了磁轨步枪这种东西。 以傅青海的眼光看来，钛帝国的磁轨步枪，缺陷还是非常明显的，一包电池只能支持射击三到四次，也就是说每打三枪就要换个弹匣，火力密度很低，后勤要求很高。 但是换来的结果是什么？ 恐怖的威力。 阿斯塔特战团就对磁轨步枪这种武器深恶痛绝乃至痛恨万分，因为被重型磁轨步枪击中的星际战士，会直接连人带甲被打成碎片——连基因种子都无法回收！ 在有关护教军的原著小说里，就明确提到过：贝利撒留·考尔专门开着他的机械方舟，前往达摩克利斯湾战区前线，也就是钛帝国和人类帝国接壤交战的地区，就是为了搞懂钛帝国究竟是怎么攻克这两种电磁加速武器的技术难题的。 以最新的官方小说来看，考尔大贤者目前应该处于一个似懂非懂的状态——磁轨炮是造出来了，磁轨枪还没有出现。 …… “可汗，我最近在星语通讯里，听到了很多次关于‘歌利亚级工厂舰’的只言片语。” 舰长室里，夏胧正在向傅青海汇报。 “哼，意料之中。” 傅青海眼睛微微眯起，说道。 歌利亚级工厂舰，移动缓慢，皮薄馅大，是混沌势力眼中的极品肥肉，那些逃入恐惧之眼的穷逼叛徒们，做梦都想拥有这种级别的大型铸造舰船。 一艘歌利亚级工厂舰离开了火星，离开了太阳系，如此庞然大物自然非常显眼，肯定瞒不过有心人的眼睛，傅青海怀疑很多人早就瞄上了这艘船。 “让他们来吧。” 傅青海笑了笑说道。 “除此之外呢？” “一条求救信号，自称是来自极限星域的行商浪人，目前正被兽人海盗围困，请求附近的帝国舰队支援。” 夏胧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我询问后续消息，没有得到回应。” “位置在哪里？” “卡里西斯星区，乔西安边疆区，埃科瑞奇星系，空间坐标为……” 夏胧报上位置坐标，从星区到次星区到星系和空间坐标都非常清楚。 “嗯……啧。” 傅青海咂着嘴巴，陷入思考。 接着他随手打开了办公桌前的全息投影，调整至整片星区的三维立体地图，蓝色投影在面前缓缓旋转，傅青海扫视一圈，然后又打开了通讯器，对着里面说道： “特蕾西，到舰长室来。” 傅青海把星语者确认后的坐标位置报给导航者，问道： “现在修改航程，前往这个位置，需要花费多久的时间？” 特蕾西心里估算一番，答道： “预计额外花费一周的时间。” 傅青海点了点头： “行，那我们就去看看。” ………… 第三十六章 局 漆黑无垠的虚空之中，扭曲的光斑撕开了现实的帷幕，一支庞大的舰队从中驶出。 傅青海首先盘点了一下手里掌握的兵力。 傅青海、乔士达、卡密尔勉强算三个阿斯塔特老兵，带着三百多个年轻的新兵，好消息是新兵们全都经历过全新全异化改造，并且全都装备了MK8戡乱型动力盔甲，不用再像以前那样轮流换着穿戴。 这样的兵力对于一個连队来说是远远超编了，《阿斯塔特圣典》规定的连队人数是一百名星际战士。 事实就是，傅青海等人从一开始就没把《圣典》放在眼里过。 战舰方面，一艘帝皇级战列舰，一艘强制者级系统控制巡洋，剩下的都是没有战斗能力的运输船和工厂舰。 原本傅青海还有一艘护卫舰的，缴获自什未林巢都桑代克家族的剑级护卫舰，但是这艘海军退役下来的战舰实在是太过老旧了，傅青海把它留在土星造船厂翻新换代，船员也一并留下了，准备翻新之后自行返回巢都。 是的，傅青海不太看得上这艘护卫舰，它既没有传送甲板也没有空降仓发射港，并不符合星际战士的功能定位，傅青海决定把它留给柯什维托，作为行星驻军的战舰。 帝皇级战列舰的飞行甲板上，停放着缴获自钢铁勇士的兰德袭击者、犀牛运兵车和猎食者坦克，这些陆地载具对于太空海战毫无帮助，唯有两架雷鹰炮艇作为为数不多的空战力量，一架犍牛型喷气摩托，算是傅青海的个人舰载机。 肃正号没有配备完整的舰载机中队，暂时发挥不了航空母舰的作用。 “启动所有侦测阵列。” 傅青海立于舰桥，吩咐道。 在他面前，船员们在各式各样的符文控制台前工作着，用繁多的测量工具和占卜装置扫描他们眼前的漆黑深空。 飞行指挥舰桥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嗡嗡作响的全息投影和散发绿光的符文屏幕，整齐排列在指挥大厅两侧的回廊上，固定原地的机仆连接着船上的每个监管系统。 角落上的小型屏幕显示舰船当前的航向和速度，宽阔的大厅在其后部被一分为二，两侧分别设有军械站和勘测站，身穿红白制服的海军军官在每个空间里忙碌。 一个由菱形窗格和装甲玻璃组成的巨型观察穹顶，装点在这艘船的船脊上，占据了舰桥的前部，令整个指挥大厅一览无余，让人们可以不受束缚的观察头顶的浩瀚星空。 拥有这样一艘战舰，美丽而震撼。 “三艘兽人战舰，一艘帝国舰船。” 一名船员大声汇报道： “帝国舰船已经识别完成，为征服级星海远航舰‘帝皇硬币’号，三艘兽人战舰根据等离子体能量读数判断，应该是两艘突击舰和一艘炮舰，可汗。” 帝国舰船可以通过识别船只的引擎代码，从型号到名字都显示出来，而兽人的战舰就和他们的陆地载具一样，充斥着大量的古怪改装和胡乱拼凑，只能通过战舰尾部的等离子能量读数来大概判断一下吨位。 还真的是兽人战舰…… “他们发现我们了吗？” “敌舰队没有显示位置移动，等离子能量读数也没有变化，可汗。” 负责测量的船员答道。 意思就是，敌人毫无察觉。 这就是帝皇级战列舰的优势。 傅青海把肃正号形容为“巨型雷达船”，不是没有道理。太空海战的交战距离动辄上万公里，妥妥的超视距作战，当然不能依靠目视索敌，帝皇级战列舰上装满了各种侦测阵列，虽然自身移动缓慢，但是“先敌发现、先敌开火、先敌歼灭”的巨大优势却不可忽略。 傅青海摸了摸下巴，随口问道： “林宇，如果是你指挥，你会怎么做？” 侍立身后的林宇挺起胸膛答道：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我会派遣速度较快的烈马号先行绕至敌人后方，封锁敌人的逃跑路线，肃正号对三艘兽人战舰采取一轮光矛齐射，击穿敌舰虚空盾，宏炮集火覆盖，将之彻底摧毁，烈马号抵近征服级星海远航舰，星际战士发动跳帮，拯救被困船员。” “以上，可汗。” 四平八稳的计划，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但傅青海却摇了摇头。 他平静地下令道： “对付这些破烂战舰，烈马号一艘船足矣……乔士达！” “在，可汗！” 月狼战士立正大吼。 “你率领两百名星际战士，包括药剂师卡密尔在内，搭乘烈马号前去解决这三艘兽人战舰，整个任务过程采取什么行动策略由你自行定夺。” “是，可汗！” …… 乔士达已经点齐兵马，驾驶烈马号轻型巡洋舰，调转方向一路向着绿皮战舰疾驰而去。 傅青海站在舰桥前，看着屏幕里的绿皮战舰，三艘悬停太空的战舰在侦测阵列里被勾画成了几粒光点，并被肃正号火炮甲板上的自动稳定逻辑瞄准仪牢牢锁定。 “干扰宏炮，三发，齐射！” 傅青海看到烈马号已经进入合理的机动位置，下令进行一轮侧舷宏炮齐射，打算为乔士达争取一点战术优势，同时为他指明战术目标。 相信老乔会懂。 没错，包括绿皮战舰在内的任何绿皮造物，对于人类而言几乎都没有利用价值，但是这是三艘出现在帝国境内的海盗战舰，保不齐内部会有什么赃物，傅青海不打算直接把它们打成几团太空垃圾，而是要先好好搜刮一番。 如果陈忻露此刻在这里，她心里定会吐槽：连欧克兽人都要抢的人，多少有点丧心病狂了吧。 一轮宏炮齐射让舰身微微晃动，像是虚空巨鲸轻轻摇了摇身子。 巨型炮弹消失在了幽深的虚空。 然而傅青海接下来的命令，就让身后的林宇有些看不懂了。 他依次下令道： “关闭，等离子引擎。” “关闭，虚空盾阵列。” “关闭……” 随着战舰能耗最大的几个必要组件依次关闭，来自舰体深处的隐约震动和细微噪音渐渐消失了，战舰尾部巨大的多组喷口，耀眼的光焰缓缓熄灭，遍布舰身的复杂传输管路里，大量的能量冗余被腾了出来。 “启动，至高天之幕。” 傅青海沉声说道。 很多一辈子都生活在地表的居民会觉得，把太空飞船这么庞大的东西隐藏起来的想法，是十分荒谬的无稽之谈。 然而，大多数地表的居民也不会知道太空究竟有多么广阔，一艘十二公里长的战列舰在无垠虚空之中也不过是沧海一粟。 只要拥有正确的能量挡板和先进的屏蔽措施，以此掩盖能量信号，一艘太空飞船就会变成虚空中的一个探测空洞。 无形的力场扩散笼罩了整艘战舰。 肃正号，这艘肉眼可见的雄伟壮观的庞然大物，依然静静悬停于漆黑的深空之中。 但是在鸟卜仪的视线里…… 它消失了。 傅青海坐回舰长座椅，背甲贴上了靠背，手臂搭在扶手上。 向全舰人员下达最后一个命令： “耐心等待。” …… 烈马号轻型巡洋舰。 作为傅青海的第一个部下，同时也是傅青海指定的第一战术小队队长，未来战团的第一连连长，乔士达看到肃正号齐射干扰宏炮的时候，就知道傅青海想得到什么结果。 他趴在侦测阵列前，眯着眼睛观察干扰宏炮的射击结果，随着二者距离逐渐拉进，那艘帝国舰船的状态也被呈现在荧光屏上——巨大的征服级星海远航舰停在原地，舰身上的不同方向分别插着两艘狂暴撞击艇，像是一头正在被凶悍鬣狗围攻的笨拙大象。 “两艘猛攻级突击舰和一艘野蛮级炮舰。” 乔士达辨认出了对方的战舰型号。 月狼战士是经验丰富的百年老兵，他知道，绿皮战舰的特色，就是正面装甲厚，侧面装甲薄，尾部装甲等于没有，至于附加设施，视绿皮们能捡到的破烂而定，捡到虚空盾就有虚空盾，捡到新星炮就有新星炮。 宏炮的攻击瞬间抵达，看到三艘绿皮战舰的信号峰值纷纷减弱，乔士达大声喊道： “全速前进！” 说完，转身快步前往传送甲板。 传送甲板上两百名星际战士已经盔甲齐整、成排列队、蓄势待发，乔士达大踏步从他们面前走过，口中吼道： “军情紧急，我没有时间和你们废话，如果你们需要某种战前演讲或者激励鼓舞才能全力以赴的话，那就滚出这艘战舰！” “矛头部队，跟随我，进鱼雷！” “砰砰……是！” 众人一齐捶胸大吼。 不知道绿皮战舰被干扰宏炮击中之后，多久才能从瘫痪的状态中恢复过来，乔士达率领星际战士们依次钻入鱼雷发射舱，连续几声闷响之后，跳帮鱼雷拖着长长的尾迹，直直射向三艘绿皮战舰。 面对快速袭来的跳帮鱼雷，绿皮战舰舰身上的近防炮和速射却炮毫无反应。 第一支鱼雷的热熔爆破弹头炸穿了薄弱的侧面装甲，胡乱堆叠焊接的装甲板块像是纸糊一般，被粗长的鱼雷狠狠捅穿。 鱼雷在甲板上犁出深深的沟壑，碾死了三五只不长眼的倒霉屁精，厚实的侧边舱门砰然打开，手持武器、陶钢覆甲的巨人从中现身，不过区区二人，显得形单影只。 “Waaaaaaaagh!” 绿皮小子们抄起手里的突突枪和六连响，嗷嗷叫着一拥而上，眼睛瞪得通红，獠牙颤抖怒张，急欲杀人饮血。 屠杀自此开始。 第一只绿皮小子被一拳轰飞，敦实的身躯狠狠砸在墙壁上，脑壳崩裂，脑浆横流，它的死亡是如此迅速，以至于紧握的扳机都没来得及松开，简陋的喇叭枪仍在喷射着成团的弹丸。 第二只绿皮小子发起冲锋，双联轰隆枪射出的密集子弹在陶钢巨人身上纷纷弹开，直至枪机咔咔空响，绿皮海盗握紧枪托，下挂的锯齿刺刀狠狠向前捅出，却被巨人一个侧身躲开，随后一爪封喉。 闪烁着蓝色电弧的修长钢爪向上一捞，绿皮小子粗壮的脖子和硕大的脑袋被顺滑地切成了整齐的片状，装进盘子可以端上餐桌的那种。 “啪嗒。” 绿皮小子纷纷倒地。 兽人的第一波反跳帮被击退了，经验老道的月狼战士没有乘胜追击，而是命令队友掩护自己，随后蹲下开始布置传送信标。 “唰！唰！唰！” 几道白光在战舰通道内闪过，十几名全副武装的星际战士凭空出现在了通道里，乔士达站起身，挥了挥手，说道： “接入通讯频道，ZC1108，别管那些鼻涕精和史古格，快速前往舰桥，先把战争老大杀了，剩下的绿皮就会一哄而散。” 蜿蜒曲折的战舰通道里，星际战士无声逼近，疾如雷霆。 …… 征服级星海远航舰，帝皇硬币号 “头儿，虾米罐头登上了俺们的战舰！” 一只脸上糊着蓝色迷彩的特战小子，连滚带爬地冲到足足有无畏机甲那么大的战争老大面前，趴伏在它的面前惊恐地喊着。 战争老大双肩披着厚实的轧钢坎肩，上面一排尖锐的棱刺，红色油漆涂满了他的脸庞和装甲，头上戴着一顶黑色海盗毡帽。 它一脚踢在手下的胸口上，将特战小子踹了个大滚翻，破口大骂道： “着急什么，马上攻破这里的防御，俺们就能拥有一艘超级大船了，俺们就能成为最大、最强、最waaagh的那个部落……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是虾米的罐头，头儿！” 手下涕泪横流地哭喊道。 “罐头，罐头来了……” 战争老大喃喃自语，忽然他怒骂道： “罐头的战舰靠近俺们之前，怎么没有人来告诉俺，他娘的技师小子呢！” “头儿，狡猾的罐头用‘停电大炮’击中了俺们的船，所有电台和通讯都失效了，他们现在杀过来了。呜呜呜，我可怜的嘟嘟，那是我最喜欢的一只叫唤史古格……” 特战小子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别吵了，搞哥在注视着你，胆怯懦弱的蠢货。我说，你看清楚他们肩膀上的图案了吗？是哪个罐头军团？” 战争老大明显是个懂行的，还知道通过肩甲上的纹章来区分星际战士军团。 特战小子哆哆嗦嗦地说道： “是黄色闪电和一道横杠……” 战争老大甲亢一样的凸眼猛然睁大，过往那些恐怖的记忆一并涌入脑海： 那些骑着摩托呼啸飞过的恐怖巨人，那些飘扬的赤色战旗和明晃晃的惨白颅骨，尚未瞥见敌人的身影，部落的小子们就被屠戮收割，他们娴熟地驱赶着惊慌失措的欧克们，发出放肆而轰然的大笑，就连脾气最暴躁的史古格巨兽在他们面前也像受惊的食草动物一样仓皇逃窜…… 那些被痛苦小子用接头手术救回来的霸蛮兽人们都说：当你的头身已经分离，摩托引擎的轰鸣依然会在耳畔回响，那是来自白色死神的呼唤…… 那个时候，战争老大还只是一个不谙世事的瘦弱小子，依靠躲在垃圾坑里，利用臭气熏天的粪草和破烂的掩盖，才侥幸逃过一劫。 “白色疤痕……” 战争老大将恐怖传说故事里的那个名字缓缓念出，心里不禁有些发怵。 …… 将三艘绿皮战舰里的欧克和类欧克生物全部屠戮殆尽，乔士达率领星际战士们乘坐雷鹰炮艇抵达被兽人跳帮的征服级星海远航舰，并与药剂师卡密尔汇合。 “老乔。” “卡谬。” 两人碰了个拳。 “情况如何？” “一切顺利。” 乔士达蹲下身子，将一把兽人小子的哒咔枪捡了起来，看着上面铭刻的粗陋标志：红色的交叉斧头和中间的抽象头颅。 “血斧氏族……哼。” 乔士达不屑地哼了一声。 毕竟是银河系里经常打交道的两伙战争狂魔，欧克兽人知道星际战士的军团，星际战士也知道欧克兽人的氏族。 他拍了拍卡密尔的肩膀： “走吧，医生，我们去把那头最大的绿皮畜牲搞定，剩下的就都是些土鸡瓦狗了。” …… 神机兄弟会的星际战士们在征服级星海远航舰错综复杂的通道和舱室里交叉分割、快速突进。血斧是一个狡猾的氏族，他们盛产特战小子，相比残暴的搞哥他们更喜欢狡猾的毛哥，他们擅长埋伏、潜行、躲在暗处打冷枪等等…… 但是这些伎俩和手段，在MK8戡乱型动力盔甲的主被动透视头盔面前，全都无所遁形，大量躲藏在巷道里和拐角后的特战小子被星际战士逐一点杀。 可恶的罐头们似乎未卜先知，英勇的小子们临死前甚至来不及扔出手里的各种棒棒雷，就含恨见了搞毛二哥。 但是神机兄弟会的跳帮行动也并非一帆风顺，登陆了征服级星海远航舰的欧克兽人海盗，明显体格更壮、装备更好，给星际战士们制造了不少麻烦，甚至导致战斗减员开始不断发生。 “嗷——罐头去死！” 厚重的装甲舱壁隔绝了星际战士的透视目光，一个体型壮硕的兽人咆哮着冲出舱门，他宽阔的肩膀上固定着一把死死枪。 死死枪的尺寸相当庞大，装饰得异常华丽，技师小子为它加上了闪亮的部件和时髦的史古戈皮，这是一个暴躁的炫枪小子。 “咚咚咚咚咚！” 兽人从取景器里锁定通道尽头的星际战士，悍然开火，超大型独头弹喷薄而出，打得猝不及防的星际战士人仰马翻。 炫枪小子的肩膀由大量的仿生器官和厚实的快速培育肌肉组成，如此方能吸收掉死死枪那足以折断骨头的强大后坐力。 后排的星际战士一把抱住倒下的战友，迅速退回拐角，死死枪的炮火还在轰鸣，炫枪小子背着沉重的弹药箱迈步前行。 倒下的战士被平着放躺在地，卡密尔蹲在地上，伸手脱下战士的头盔，露出一张血肉模糊的年轻脸庞，白色长发在耳后编成辫子，破碎的腹甲和脏器搅和在一起，他已经失去了呼吸，两颗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卡密尔稍作检查，马上大声喊道： “萨斯安脑膜启动了，他只是假死，给我腾出空间，顺便把那个吵闹的家伙干掉。” 说完随即弯下身子，手臂一侧的电钻破开胸甲的连接螺栓，背后的探照灯将光源聚焦在战士的腹部，医疗背包伸出灵敏纤细的机械触手，将那些混合进腹腔里的盔甲碎片一一摘除，并将坏死的血肉和肠子切割，整个战地手术现场有条不紊十分迅速。 趁着死死枪哑火的那么一瞬间，两名星际战士闪身而出，看都不看就是一发电浆，蓝色光束闪过，炫枪小子托着弹链的手臂被瞬间打断，然而这个生命力顽强的畜牲依然怒吼着猛扑上来，随着链锯绞肉的声音响起，链锯剑尖从兽人宽厚结实的脊背破出，可算是终结了这个狂躁的大射逼。 活体金属已经在自行蠕动修复，伴随着绝境病毒的补充注入，白发战士从假死状态脱出，重新睁开了眼睛，卡密尔关切的脸庞映入眼帘，年轻的战士感激地说道： “谢谢您，药剂师。” …… 星际战士本身强大的生存能力加上漫威神器绝境病毒，神机兄弟会的减员数字并没有转变成阵亡数字。 傅青海静静坐在舰桥，看着激烈的战斗化作屏幕里的滚动符文和数据流串。 却丝毫不为所动。 身后的林宇有些难捱地走来走去，傅青海知道，他迫切地想加入远方的战斗，星际战士骨子里的战斗基因已经急不可耐。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只是一句成语。” 傅青海淡淡说道： “永远留有预备部队，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里，才是一名合格的指挥官该做的事情。” 林宇停下脚步，重重点头： “是，可汗。” …… 激烈的弹雨在狭窄的空间中互射，碎片裹着血肉飞溅，星际战士的电浆和热熔喷薄交织，欧克兽人的火擶和炸蛋到处乱窜。 晕眩雷、臭气雷、真菌雷……特战小子们把各种生化武器棒棒雷一股脑地冲着星际战士们甩出，战舰通道到处都是弥漫的黄色毒气和飘散的真菌孢子。 星际战士们且战且退佯装不敌，把杀上了头的绿皮们从掩体里慢慢勾引出来，落入精心构建的包围圈内，随后用大量的穿甲手雷和热熔炸弹招呼他们。 乔士达像一头凶恶的老狼，带头冲锋，杀入敌阵，子弹和激光在他的身前被无形的偏折力场偏移推开，纷纷击打在周围的墙壁和天花板上，留下弹孔和焦痕，作为神机兄弟会唯一拥有铁光环的人，月狼战士每每遇敌都是身先士卒。 乔士达和卡密尔，率领着所有参与跳帮的星际战士，汇合在了舰桥通道前，经过一番激烈的苦战，如同一座绿色肉山的战争老大，终于倒在了众人的面前。 它的大腿被双管热熔枪烧穿，胸口遍布动力爪的划痕，被爆弹撕裂的肌肉赤裸裸地暴露在空气中，皮肉翻卷，内脏淌出，怎一个惨字了得——唯有这样，才能杀死这头组织器官冗余生长的可怕怪物。 乔士达浑身浴血，盔甲破破烂烂，他随手将破损的头盔扔在一边，露出血污结痂的光头，单脚踩在战争老大的胸口，俯下身子用动力爪费劲地割下它的头颅，提在手里，带队走向牢牢紧闭的舱门。 两个星际战士迅速布置好热熔炸弹并后退。 “轰——” 热浪滚滚袭来。 烟尘缓缓消散。 猩红的目镜亮起，端着枪械的星际战士鱼贯而入，在舰长室的角落里看到了一个双手抱着膝盖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女人，“咔嗒”一声，所有人的枪口瞬间锁定了她。 浑身硝烟味和血腥气的乔士达，缓步走到女人面前。 “身份。” 扩音器里的声音冷漠平静。 女人抬起布满泪痕的脸庞： “尤兰达·阿泰拉，来自奥特拉玛五百世界的行商浪人家族，感谢您的救援，长官，这是……这是我们家族的通商许可证和私掠许可证。” 女人将紧紧攥在手里的羊皮纸递上，掌心的汗水都浸湿了纸张的纹路，生死攸关之际，她依然不肯放弃这个东西，想来是非常重要了。 乔士达接过来，展开一看。 是罗伯特·基里曼签发的许可证。 落款处有五百世界之主的个人签名。 乔士达点了点头，将羊皮纸递回给女人，几名战士上前，扶着女人站起身来，月狼战士转头打量四周，随口问道： “呼叫我们过来支援的那个星语者呢？” 女人抬起脸庞，一脸茫然： “星语者？什么星语者？我们的星语者在兽人第一波炮击袭来的时候就阵亡了。” 乔士达一愣： “不是星语者发送的求救信号？” “我以为你们只是恰巧路过这里，长官。” 女人说道。 乔士达眼睛缓缓瞪大，和刚刚取下头盔的卡密尔对视一眼，两人均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了难以掩饰的震惊之色。 …… 恒星，总是一个星系里最大的那个天体，恒星的等离子反应是最强烈的，借助恒星上爆发的耀斑和放射的光芒，可以掩盖很多东西。 就在烈马号和绿皮舰队鏖战正酣之时。 三艘扭曲而腐化的混沌战舰，并排划过一道弧线，悍然从恒星的背面冲出，一齐扑向了静静悬停于太空之中，毫无保护的那艘歌利亚级工厂舰和九艘帝国运输船。 傅青海看着侦测阵列上的三个红点。 咧嘴笑了。 ………… 第三十七章 局中局 一艘统治者级常规巡洋舰，两艘眼镜蛇级导弹驱逐舰。 侦测阵列已经识别出了对方的型号，其他信息未知。 “大人，请求启动虚空……” 发现了混沌战舰的踪迹，舰桥上的船员当即要求恢复战舰的正常运转。 “不！” 话还没说完就被傅青海打断： “把所有的战舰能源全部注入光矛炮台，目标锁定那两艘驱逐舰，诸神之灾光矛全功率齐射，充能完成之后无需请示直接开火。” 诸神之灾光矛，一种近乎科技遗物的古代武器，加长聚焦光圈和四元透镜阵列，使之具有极大的射程，不过这种武器的技术要求很高，只有较老的超大型巡洋舰或战列舰才能满足安装它们的结构要求。 傅青海的命令被不折不扣地执行。 等离子引擎已经启动，虚空盾阵列和亚光速引擎依然保持静默，海量的澎湃能源全都被注入了光矛炮塔，肃正号拥有能量转换矩阵，这种遗物科技可以最大限度地重新分配战舰能量，集中能量搞大事。 肃正号并没有“隐形”，它依然静静停泊于漆黑的太空，只不过在舰载鸟卜仪的观测中，这艘战舰并不存在，安静悬停于虚空中的工厂舰和运输船就像一群毫不设防的待宰羔羊。 三艘混沌战舰好似饥渴的豺狼，呈锲形阵型向这边扑来，一艘工厂舰和九艘运输船这才开始急切而又缓慢地转向，准备向环绕行星的陨石带里逃去，看起来是那么的惊慌失措。 这种行为似乎更加刺激到了混沌战舰的嗜血神经，傅青海看到两艘驱逐舰甚至关闭了虚空盾，将能源全部集中在亚光速引擎，尾部能量信号陡然增强，加快速度朝着猎物追去。 直到肃正号的光矛打击降临。 “SupriseMotherfvcker！” 傅青海露出残忍的微笑。 炮台瞬间向敌人射出几道致命的金色激光长柱，混沌战舰颤栗起来，当巨大的能量没入其中并以难以置信的威力引爆时，连周围的虚空也被光矛的耀光所照亮。 光矛打击正中舰体的侧面，数层甲板和其上的设施人员瞬间汽化，引发了一系列爆炸并最终导致了亚空间引擎的爆炸，非物质能量产生的空洞将这艘战舰吞没。 亚空间引擎的爆炸，带来类似漩涡鱼雷一样的攻击效果，骤然出现的亚空间漩涡将大半个舰体吞噬吸取一空，连带着里面的人员也一并消失，徒留残缺的舰身。 给叛徒们一种“回家”的感觉。 第一艘驱逐舰已经没了。 第二艘的结局也没好到哪去。 虽然没有倒霉到被直接击中亚空间引擎，但是在短短的几秒时间里内，驱逐舰的船体依然被光矛粗暴地融化并撕开，内部舱室迅速减压，从破裂船体中喷出的空气凝结成璀璨晶体，大量的物资和人员像是泼洒的尘埃一般被抛进了太空之中，茫茫多的船员和奴隶在真空环境里很快死去，唯有一些星际战士还能依靠着动力盔甲的生命维持系统在太空中漂流。 不断爆出的橙色火焰点亮了冰冷沉寂的广袤虚空，太空中没有传导介质，舰桥上的众人就像在欣赏一场无声的焰火表演。 两艘眼镜蛇级导弹驱逐舰残余的破烂残骸，已经被下方行星的引力所捕获，正在缓慢地向着环绕行星的轨道尘埃带坠落。 仅仅一个照面，三艘混沌战舰中的两艘就已经化作了太空垃圾，毫无意外，驱逐舰的虚空盾本来就不足以抵挡战列舰的光矛齐射，更何况他们还把它关掉了。 直到这时，中间的那艘统治者级巡洋舰才从突如其来的光矛打击之中回过神来，它急忙增大了虚空盾的输出功率，并且做出大范围的机动准备规避随后的攻击。 “哼。” 看到敌人的动作，傅青海嗤笑一声。 如果是正常的埋伏偷袭，傅青海应该第一时间下令攻击巡洋舰而不是驱逐舰，故意放过这艘巡洋舰，不是因为它运气好，而是傅青海想要谋取比击毁更大的战果。 “干扰宏炮和实弹宏炮自由开火，鱼雷齐射，计算提前量，封锁对方的机动空间。” 傅青海下达指令。 光矛破盾，宏炮杀伤，这是帝国海军非常经典的战斗流程，光矛的冷却时间很长，但是宏炮可以相对快速地不间断击发。 相较于光矛和宏炮，鱼雷的速度很慢，但是威力巨大，且无视虚空盾，很多战舰宁愿挨几轮宏炮和光矛的齐射，也不愿挨一发鱼雷。 通过计算鱼雷的航行轨迹，将鱼雷提前发射至敌人可能航行到的位置进行空间封锁，也就是俗称的“鱼雷牧羊”。 当本方拥有火力优势时，可以利用“鱼雷牧羊”战术将敌舰限制在某片区域之内，防止对方逃跑或者快速机动。 六组鱼雷发射管连续不断地吐出装载着电浆弹头的鱼雷，快速奔向巡洋舰。 鱼雷具备一定的制导能力和多种制导方式，所以面对来袭的鱼雷，小范围的机动规避是不够的，有时候还得依靠类似密集阵系统的近防炮和速射炮提前击毁鱼雷。 这时，前去解决兽人舰队的烈马号轻型巡洋舰也回来了，它快速斜插进入战场，准备对混沌战舰进行两面夹击。 胜负已定，对方准备逃跑了。 一艘常规巡洋舰，对上一艘战列舰和一艘轻型巡洋舰，怎么看都是输。 傅青海岂能令他如愿。 火星型宏炮的高爆弹头，不断地消失在虚空盾表面闪烁的光芒之中，也有不少从战舰侧边飞过，统治者级巡洋舰有些失了方寸的左突右躲，偶尔组织起的零星反击也成不了气候，肃正号已经提前升起了虚空盾，也是强悍的遗物科技——堡主护盾阵列。 终于，在一片光膜闪烁的炸裂之后，巡洋舰的虚空盾过载了。 也是直至此刻，傅青海终于看清了敌人战舰上的标识——猩红蝠翼和尖牙骷髅。 第八军团，午夜领主。 “果然是这帮始终游荡在帝国境内，不肯进入恐惧之眼的丧家之犬。” 傅青海喃喃自语。 他从舰长座椅上起身，沉声命令道： “抓住这個虚空盾过载的空窗期，三次干扰宏炮齐射之后，所有星际战士……随我跳帮！” “让我们去会会科兹的蝙蝠崽子。” …… 在31K的这个时间节点，“混沌战舰”这一专有名词其实是不存在的，叛徒们把当年带进恐惧之眼的古老战舰全都消耗殆尽之后，黑暗机械神教掌握的铸造世界才开始勒紧裤腰带，设计并生产混沌阵营的各种特殊型号战舰，眼下他们还在使用着军团时代遗留下来的战舰。 受限于资源的匮乏和技术的遗失，绝大部分混沌战舰的指标参数都不如帝国战舰，然而混沌战舰往往伴随着各种各样的附魔和腐化，就像是加勒比海盗里的“飞翔的荷兰人”号和“安妮女王复仇”号一样，多少有点魔法战舰的性质，不能以常规战舰的指标来衡量他们的战力。 比如说曾经属于第十六军团的战帅旗舰——复仇之魂号，上面充斥着各种灵异闹鬼事件，据说每一个在复仇之魂号上死去的人，都会留下一尊神出鬼没的雕塑。 夺船是冒着风险的，相比之下直接击毁这艘统治者级巡洋舰才是最稳妥的选择，但是傅青海深知：富贵险中求，乱世好发财。 战团的舰队，靠等是等不来的。 失去了虚空盾的庇护，干扰宏炮发射的电离氘原子炮弹让巡洋舰的动力传输系统超载失效，敌人被困在了原地，舰体外壳上密密麻麻的近防炮和速射炮全部哑火。 “轰隆——” 一声巨响，火光四射，外壳装甲如同暴风雨般的碎片向内喷发，走廊内“嗤嗤”地灌满了消防灭火用的烟雾，当舰船的沉思者系统记录到敌袭和船体破裂的风险时，危急警报立即响起，附近的舱壁尽数封死。 伴随着舱门开启的声音，傅青海率领着自己的侍从官，踏上了肮脏污浊的甲板。 “布置传送信标，在我身边集结。” 傅青海说道。 话音刚落，强化听觉瞬间捕捉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音，数十道宛若幽灵般的高大魅影于迷雾之中穿行，倾斜的血红之眼已被照亮，午夜领主的反应速度比想象中的更快。 “哒哒哒……轰！” 爆弹落在他们周围的墙壁上，与手雷一同引爆，傅青海和林宇在目镜视野适应了浓烟的那一刻就已经各自散开，寻找掩体，持枪射击。 一名夜蝠战士率先自雾中显形，爆弹撕咬他的肩甲，扯下碎块，他一步跨出，缩短距离，出鞘的动力长剑划开一道弧线，傅青海撤步挥剑抵挡，链锯剑的锯齿卡住了动力剑的剑锋，裂解力场的电弧炸碎。 傅青海以更快的速度和更大的力量——向下抽剑，带得对方一个趔趄，向上一捅，夜蝠战士人首分离。 他不需要大范围舞动剑刃，这一击已经将午夜领主的头颅从肩上斩下，傅青海一把扣住血糊的护颈，全然不顾脖颈断口里喷出的鲜红液体溅满他的手铠和头盔，单手提着尸身放至身前，作为人肉坚盾，顶着肉盾快步向前推进，蜂拥而至的爆弹砸在无头尸体身上，打得尸体盔甲破碎血雾炸起，直到傅青海用力把它抛向面前的午夜领主。 …… 白色疤痕的战士陆陆续续传送过来，傅青海和林宇不再是孤军奋战，然而他们面对的是一整艘巡洋舰和一整支混沌战帮。 和之前跳帮帝皇之子的舰队时不同，那时候傅青海可战可退，现今想要彻底扫荡一艘战舰，就得面对杀不完的星际战士。 烈马号的雷鹰炮艇姗姗来迟。 乔士达和卡密尔也相继加入冲杀，钢爪狠狠拍在了一个夜蝠战士的头盔上，把他甩向墙壁，卡密尔抽空瞥了一眼，才发现月狼战士的动力盔甲和他的身体一样，都已遍布伤痕和破损——老乔需要治疗。 “别在战斗的时候走神！” 嘶哑的邪笑在耳畔响起。 卡密尔悚然一惊，下意识一个矮身躲过了挥来的剑锋，左臂的A-13曳光榴弹发射器喷出刺眼的光团，令敌人瞬间失去视线，右臂的“刽子手”金属活塞装置弹出锯齿手术刀，在夜蝠战士的喉咙划过，对方的身体猝然一抖，扩音器里的声音随即被“咕噜咕噜”的血沫声淹没。 一层甲板一层甲板的扫荡。 一条通道一条通道的肃清。 傅青海等人没有对掠来的奴隶下手，只是将那些侍奉午夜领主的凡人船员一并斩杀。 终于，傅青海率领众人来到舰桥。 最后剩余的午夜领主早已恭候多时。 白色疤痕成群结阵，周围尽是被他们灭杀的尸体，在渐渐消散的雾气中，傅青海、乔士达、卡密尔和林宇，四人昂然立于队伍最前，手中的武器尽数沐浴着鲜血。 历经惨烈的血战，他们的外层复合装甲都已破碎瓦解，内部衬层被熏黑、凿穿、烧焦，唯有傅青海的振金内衬依然毫发无损宛若崭新。几人的头盔皆有凹损，略显畸形，林宇缺失一片目镜，卡密尔的两片目镜都皴裂到了难以维修的程度，而乔士达的半张面容甚至可以透过破碎的面甲看见。 而午夜领主呢？ 破碎、堕落、腐朽……穿着盗来的拼凑甲胄，傅青海的目光挨个扫过他们，目镜识别敌我的准星在他们的图像轮廓上闪烁跳跃。圣血天使的染血头颅和极限战士的破损头盔挂在他们的腰间。每个人的表情都融合了恼怒、轻蔑与毫不掩饰的憎恨。 “白色疤痕……” 一名夜蝠战士叹息着说道： “你比我们想象得还要狡诈，也比我们想象得还要贪婪，你本可以轻轻松松地拿下这场战斗的胜利，可你却选择了最困难的那种方式，你的骄傲自大必将葬送你的性命，就在这艘船，就在这一刻。” “我来对付他，可汗。” 身边的侍从官坚决地宣告道。 傅青海却摇了摇头，朗声说道： “青山·可汗不斩无名之辈，来将何人？” “微笑领主，谢里昂。” 对方同样厉声回应道。 他的头盔两侧拥有标志性的两道张扬的蝠翼徽冠，那是第八军团核心内环集团“夜蝠议会”的连长们所彰示的特殊符号。 而傅青海听完之后的评价是： “无名之辈。” 我不认识的都是无名之辈。 说完，便迈步向前冲去。 对方明显被傅青海的傲慢激怒了，无需下令，两拨星际战士悍然碰撞，捉对厮杀，链锯剑咆哮、旋转、嘶鸣，锋锐的剑刃掠过午夜幽蓝色泽的多层复合盔甲，溅起刺眼的滚烫火星和尖锐的陶钢残片。 一名午夜领主运用老练而残忍的近战技巧，挥剑剁砍林宇的盔甲关节，林宇一拳砸向他的头盔，对方闷哼一声，脑袋向上仰起，仅凭他露出铰接式喉铠的那一秒，就足以让白疤战士终结他的生命。 链锯钩刃劈在包覆颈脖的柔软纤维束上，深深地咬噬着，深得足以绞碎骨头，被切成碎片的盔甲如雨点般落下，鲜血渗过胸甲，一滴一滴散落在舱室地板上。 午夜领主跪倒在地，随着陶钢在甲板上砸响，他的生命也从被残暴撕扯后的喉咙中喷涌而出。侍从官以链锯剑的第二次挥舞宣告了斩首结束，头盔敲响甲板，首级安然滚落，林宇用钢鞋踩住并将其碾碎。 谢里昂冲向傅青海，摆动着啪啦作响的精工动力长剑，傅青海收起大开大合的青之牙，拔出精妙细腻的青之刃，赶在敌人挥剑劈来之前……“叮！”两剑相拼、锁死扣紧，谁也没有退让半步。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那个死在战争哲人手里的……白色疤痕第九连连长……咯咯咯，不过嘛，你比他要强一点。” 谢里昂舔着被牙龈污血染黑的牙齿，咧开嘴巴笑着说道。 傅青海知道他说的是谁，前午夜领主第十连连长，战争哲人马卡里昂，他在泰拉围城的一天之中，接连杀死了白色疤痕第九连连长剑术大师和路迈·可汗、帝国之拳的圣殿骑士帕拉丁和圣血天使第七连连长受难者罗格，这三位连队冠军兼高级军官。 “用别人的战绩来炫耀的懦夫……” 傅青海撇了撇嘴，毫不客气地说道： “赛维塔、马卡里昂、塔罗斯、范卓伦……我会一一找到并杀死他们，包括你，午夜领主的无名小卒。” “啪！” 电光火石之间，两人骤然分开，傅青海的脸侧出现了一道血痕，滴落的一簇鲜血溅在谢里昂激起蓝色电弧的剑刃上，滋声烧干，而傅青海却显得毫不在意——因为对方的情况比自己更糟。 谢里昂单手握持长剑，有些踉跄地左右走了两步，眼前景物虚晃，像是一个醉汉，火花和润滑油在动力盔甲的创口处闪烁、滴落，随后鲜血像开启的水龙头一样涌出，他抬手捂住了胸口，却止不住喷涌的血水，脸色茫然地看向傅青海：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噗通！” 说完，午夜领主脸朝下扑倒了。 傅青海提刀环顾四周，整个舰桥已然被肃清。 再低头看向谢里昂趴伏于地的尸体。 刚才，傅青海使用了西斯原力技能中的一招“惯性加速”，让自己在脱离拼剑的刹那，又违反物理定律般突然向前移动一段距离，谢里昂猝不及防之下，两颗心脏都被动力长刀刺穿，这个动作是如此之快，以至于心脏被刺穿之后的片刻，血液才开始喷出。 “虽然不是被光剑所斩杀，但你是第一个死于原力的星际战士，微笑领主，你的死变得有意义，你不再是一个无名之辈了。” 傅青海淡淡说道。 …… 肃正号，舰桥。 傅青海端坐于舰长座椅，聆听下属们的汇报和总结。 三艘绿皮战舰，一艘征服级星海远航舰，一艘统治者级巡洋舰，还有那些漂浮在太空之中的战舰残骸和星际战士…… 打扫战场是一项需要耐心和细致的技术活儿，尤其是对于傅青海这种“糠里都要榨出油”的老资本家来说。 “两次跳帮行动，经过战后统计，兄弟会一共阵亡了十二名星际战士。” 卡密尔汇报道，他的语气有些沉重。 作为连队里唯一的药剂师，卡密尔是确认死亡状态的最后一环，他说阵亡了，那就是真的阵亡了。 并且，接受改造不久的新兵也无法回收基因种子，大家都清楚这一点。 傅青海点了点头： “这是战争之中不可避免的。” 大部分阵亡都发生在针对混沌战舰的跳帮过程中，绿皮海盗的战斗力和午夜领主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 区区十二名星际战士新兵的阵亡，换来的却是一整支午夜领主战帮的团灭，这个交换比已经相当夸张了。 虽然还没有达到碾压的程度，但是全新全异星际战士+MK8戡乱型动力盔甲，已经具备超越传统星际战士的实力。 “可汗！” 这时，舰桥上的一名海军军官打断几位星际战士的对话。 傅青海转头看去，问道： “你有什么发现？” 凡人军官一边调整面前的符文，一边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读数，一边说道： “我刚刚在中程预兆上发现了一个等离子体能量峰值，一个新的信号，可汗，距离我们三万公里。” “这是什么？” 乔士达凑过来问道： “一艘船？” “我相信是的，方位零五四。” “识别它，类别和类型，看看它是如何在我们没有发现它的情况下靠得这么近的。” 傅青海命令道。 凡人军官点头应是，再次俯身工作，中央桌子上的屏幕，一排排的数字滚动下来，显示关于未知船只的详尽信息数据。 “我已经确认了不明舰船的发动机签名，可汗。” 凡人军官念出屏幕上的信息： “这是一艘……嗯，隶属于朦胧星域海军舰队的巡逻战舰，一艘防卫者级护航巡洋舰，名为勇敢之心号。对方也在确认我们的身份。” 傅青海笑了笑说道： “看来收到了午夜领主发送的星语求救信号的，不止我们一家，附近的其他帝国战舰也闻讯赶来了。” 乔士达嗤笑道： “战都打完了这帮家伙才姗姗来迟，吃屎都赶不上热乎的。” 尤金·埃利诺皱着眉头，有些疑惑地说道： “可汗，我之前就在朦胧星域海军舰队服役，我印象中……勇敢之心号巡洋舰，早在荷鲁斯之乱期间就被击沉了。” “这有什么。” 林宇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们的肃正号在之前不也是一艘刚刚打捞起来的沉船吗？” “可是舷号应该要更换才对……” 傅青海坐在舰长座椅上，听着两人的对话，忽然之间想到了什么，脸色骤然大变，一拍桌子大吼道： “升起虚空盾，立即，马上！” 舰桥上的船员们迅速执行他的命令，就在堡主护盾阵列将将亮起还未完全覆盖整艘战舰之时……光矛打击突然到来！ 脉冲光矛的炽热激光狠狠地轰击在了堡主护盾阵之上，明暗光斑一阵闪烁，堡主护盾阵列的能量光罩砰然炸碎。 ………… 第三十八章 我还会再回来的！ 一个小时前。 漆黑的太空中，一艘优雅而致命的飞船从陨石环带的阴影里滑过。 船身修长，船头尖锐，呈锯齿状、弯刀状的太阳帆优雅地展开，从尾部精巧锻造的引擎上腾空而起，连接引擎和船头的是一个细长的半球形指挥部。 邪恶凝视级轻型巡洋舰。 属于黑暗灵族的一种战舰。 身材瘦长、皮肤苍白的尖耳朵男人从舰长座椅上站起来，大步走向主屏幕，尽管皮肤松弛，背上还挂着双刃斧钺，但他的动作却像舞蹈演员一样轻盈。 云母钢刃，黑暗灵族曼德拉的武器。 他那贴身分块的绿色盔甲像抛光的玉石一样闪闪发亮，毫无生气的枯白头发，带着紫罗兰色的条纹，披散在他的肩膀上，眉间嵌着一枚深红色的圆环。 鬼影板甲，黑暗灵族执政官的盔甲。 他拿起一個小小的喷雾器，喷出细腻的水雾以湿润那双割去了眼睑的眼睛，随后俯身研究起屏幕里显示的数据信息。 “执政官，猎物已经进入武器射程。” 他的副手低沉地说。 “好极了。”灵族舰长笑着说道，“校准拟态引擎，脉冲光矛预备。” 灵族舰长舔了舔自己干瘪的嘴唇，三万公里，这场杀戮距离他们如此之近，几乎可以想象舌尖品尝星际战士鲜血的美妙滋味。 “拟态引擎完成模拟，模拟目标为人类帝国朦胧星域海军舰队，防卫者级护航巡洋舰，勇敢之心号，执政官。” “模拟什么目标不重要，只需要为我们夺得那一刻的先机就行。” 灵族舰长深信，狩猎的关键不在于前期的你追我赶耐力比拼，而在于关键时刻的割喉一击，而拟态引擎就是制造这一击的辅助工具。 “目标接近光矛射程，执政官。” 灵族舰长用齿锋咬破舌尖，细细品尝那股难言的刺痛和腥味的鲜血，疼痛的愉悦令他激动得几乎无法控制地颤抖着。 好，很好，傻猴子们上钩了，他们以为这艘战舰是自己人了。 灵族舰长已经开始畅想，如果自己将一艘歌利亚级工厂舰带回科摩罗，将之改造成一个伟大而残酷的角斗场，或者是血伶人的游乐园，是否能令黑暗之城的权贵为之疯狂？是否能赢得他们的青睐？ 趴伏在舰长座椅旁边的，是一头扭曲怪诞的生物，看起来就像是白毛猩猩和猪脸蝙蝠的混合体，它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兴奋之情，六只眼睛眨啊眨，张开裂口露出发黄的牙齿，发出嘲哳难听的恶意嘶吼。 利爪恐魔，黑暗灵族饲养的宠物。 “将主能源转移到光矛电池上，并保留备用能源。我希望第一次就是致命一击。” 灵族舰长下令道。 “遵命，执政官。” 敌舰仍然距离太远，无法透过可视屏幕看到，但是对于灵族战舰特有的脉冲光矛来说，这个距离已经足够近了。 当看到人类战舰忽然警觉地开始升起虚空盾时，灵族舰长毫不犹豫地下令： “开火！” …… 堡主护盾阵列砰然炸碎之后，脉冲光矛的余势也逐渐衰减，在肃正号的船体上剥落了几米厚的精金装甲板，如同暴露的肌腱般层层脱落，残留的破损部分无力地悬挂着。 警报声响彻了整个舰桥，战舰的支撑结构都安装了肋状的支撑力场，舰桥众人只感觉到轻轻摇晃，随即就稳住了身形。 “虚空盾过载，七到九层甲板的船体外壳出现裂口。” 甲板军官马上汇报损伤情况： “舰艏光矛暂时处于离线状态，主发射舱受到一定冲击。我们很幸运，可汗，最后那点余波只擦伤了我们。” 傅青海没有询问虚空盾还有多久恢复，而是直接下令道： “调整战舰方向，光矛锁定他们！” 沉思者联结调动战舰各项设施，陀螺稳定矩阵调整平衡和方向，在这两大遗物科技的帮助下，肃正号这艘庞然大物得以快速调整舰艏的朝向，将宏炮阵列和光矛炮台最多的那一面对准了敌人。 然而负责操作侦测阵列的海军军官却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 “我们……我们无法锁定他们，可汗！” 他的语气焦急，满脸大汗，似乎在过去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更何况是帝皇级战列舰这种装备了多种侦测阵列的强大战舰。 明明已经遭受攻击，想要反击却发现武器无法准确地瞄准对方的位置。 直到此刻，傅青海彻底确认了。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 “灵族，是他妈的的灵族！” 灵族战舰三大标志：太阳帆、拟态引擎和全息力场。 拟态引擎不知道基于什么技术原理，可以伪装其他任何种族阵营的战舰信号，包括人类帝国、欧克兽人、太空死灵和泰伦虫族，但是据说会被后两者一眼看穿。 全息力场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复合隐形力场，不仅可以让灵族战舰做到“目视隐形”，还可以屏蔽人类帝国的绝大部分侦测手段。 当听到一艘已经被击毁了的帝国海军战舰重新出现时，傅青海心中警兆骤起，联想到了灵族特有的拟态引擎，当属下报告侦测阵列无法锁定对方时，傅青海已经百分百确定——绝对就是灵族战舰！ “不要着急。” 傅青海先是安抚手下的情绪，随后便坚决地命令道： “宏炮和鱼雷，朝着那个方向齐射，亚光速引擎全速前进，我们必须靠近他们。” 舵手军官喊道： “启动推进器，目标新航向零五四。” 舰桥再次忙碌起来，傅青海说道： “只要靠得够近，我们甚至无需瞄准他们，灵族战舰都是脆皮舢板，他们甚至挨不了一发宏炮，只要全息力场被我们打中了，这帮异形只能落荒而逃。” 傅青海的沉着冷静将船员们从对异形科技的未知恐惧中带了出来，宏炮快速朝着脉冲光矛射来的方向喷吐出一连串的炮弹，形成一片密集的巨型炮弹弹幕。 随后，他下达了第二条命令： “烈马号，全速向敌人机动，发射鱼雷，摆出跳帮姿态！” 乔士达闻言一愣，提醒道： “可汗，兄弟会的星际战士目前全都分散在几艘缴获的战舰上。” “我知道。” 傅青海平静说道： “只需要摆出跳帮姿态即可。” 傅青海转头看向舰桥内的众人： “在这个宇宙里没有人会想和星际战士打跳帮战，太空死灵和泰伦虫族也不想。” 语气中充满了强大的自信。 乔士达一脸疑惑地问道： “什么是泰伦虫族，可汗？” “嗯……以后你们就认识了。” 傅青海装逼失败，只得补救一句。 …… 邪恶凝视级轻型巡洋舰。 灵族舰长在面前的屏幕上观察那艘人类战舰，敌人在脉冲光矛发动的最后一刻，突然升起了虚空盾，这出乎了他的意料。 但也仅此而已了。 他心中暗想。 傻猴子们肯定被突如其来光矛打击吓了一跳，按照惯常思维，当他们发现自己的武器无法瞄准并锁定敌人时，第一选择必然就是撤退，先远离攻击来源，再利用广袤的宇宙空间重新调整战斗态势。 然而这就正中了灵族战舰的下怀。 所有灵族战舰都拥有极高的速度，而黑暗灵族又继承了灵族帝国的大部分科技遗产，暗物质武器就是其中之一，暗物质光矛的强大威力就是灵族舰长敢用一艘轻型巡洋舰去挑战战列舰的底气所在。 灵族战舰利用强大的速度，保持一个完美而恰当的距离，围绕这艘笨拙的人类战舰，兜圈子，放风筝，不断消耗他们的能源和勇气，让他们盲目地开火，最后给予致命一击！ 人类战舰很快把方向调整了过来，舰体外壳被击中的部分像是一块难看的疮疤，灵族舰长突然注意到——越来越近了！人类战舰的虚空盾都没有重启，竟然还敢与自己拉近距离？ “该死的……” 灵族舰长怒骂一声。 那艘船上一定有人知道他们的能力。 “舰艏鱼雷准备开火，执政官。” 手下送来一个好消息。 “全数发射！” 灵族舰长急忙尖声大叫道： “开火！开火！” …… “鱼雷来袭，可汗！” 一名海军军官大声警告道。 傅青海双手杵在控制台前，沉声道： “停止重启虚空盾，能量全部注入亚光速引擎，左满舵，机动规避！” 停止重启虚空盾？ 乔士达等人闻言均是一愣 没错，面对鱼雷的攻击，虚空盾即便重启了也没用——可是这也太大胆了。 “确认，四枚鱼雷，方位零五九，可汗！” “宏炮持续射击！” 一枚鱼雷被宏炮集火击落，一枚鱼雷被干扰系统引导向了其他方向。 “两枚鱼雷突破，可汗！” 属下有些急促地喊道。 “近防炮塔预备。” 傅青海沉声说道。 随着战舰大范围向左机动，整个舰桥剧烈摇晃，众人纷纷伸手抓住控制台的边缘，维持身体的稳定。 “进入近防炮塔射程！” 巨大的观察穹顶展示了黑暗辽阔的太空，来袭鱼雷的冰冷尾迹清晰可见，整个舰桥的工作人员都能看到鱼雷向自己飞奔而来，每个人都感到攻击就在瞬息之间。 船员们尽数屏住呼吸，或向帝皇低声祈祷。 一座近防炮塔由一名机仆单独操控，机仆配备有独立的鸟卜仪和沉思者，使其能够在鱼雷接近时跟踪瞄准，这一侧的所有近防炮塔都在向鱼雷集火，数千枚炮弹瞬间轰入鱼雷，终于在不到一千米的射程内将其击落，两枚鱼雷在高速炮火的弹幕中解体。 然而，爆炸产生的燃烧破片和大团残骸，仍然在翻滚移动，重重撞向船体，摧毁了一座防御炮塔，撕碎了几根勘测天线，最终在精金铸造的复合装甲上撞了个粉碎。 肃正号的躯体重重一震。 “呼……” 舰桥上的众人尽数松了口气。 “我们的反击在哪里？” 傅青海没有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悦里，手杵桌台，目视前方，大声问道。 “光矛充能就绪，可汗！” …… 灵族舰长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鱼雷被打碎了！ 当他思考到这一切的经过时，舰桥突然剧烈地倾斜摇晃起来，使他失去重心摔倒在地，附近爆炸引起的巨大震动使得整艘船只剧烈抖动，灯光不断闪烁，被砸碎的机器冒出滚滚浓烟。 “执政官，我们被击中了！” 他的副手喊道。 “哦是的，谢谢你的敏锐洞察。” 灵族男人挫着牙齿冷笑道： “如果哪天我死了，也请你大声喊出来，就像现在这样。我们的损失有多严重？” “全息力场失去功效。” “主帆损坏，拉索断开。” “下层甲板船体完整性缺失，部分奴隶和囚犯已经失去生命迹象。” 一条接一条的坏消息传来。 灵族舰长知道，战斗已经结束了。 灵族战舰没有虚空盾，也没有人类战舰那种厚厚的精金复合装甲，一旦失去了全息力场的保护，很容易就成为敌人火炮的集火目标。 事实证明，这个猎物确实值得，他不会再低估这个敌人了。 “撤退！”灵族舰长命令道： “返回巢穴，对船只进行修理，这只猎物到嘴里还要等一等。蛮勇的低等猴子……可恶，诅咒这些可耻的灵魂！” …… “灵族战舰撤退了！” 一名船员大声喊道。 “降速。” 傅青海平静地说道。 追肯定是追不上的。 艾达灵族就是以速度著称的种族，敏捷和速度的理念贯穿他们的全部战争思维，从个人搏斗到载具和战舰。 白色疤痕已经是人类帝国速度最快的那个军团了，不然察合台·可汗也不会率队追逐黑暗灵族进了网道，但是不得不承认，即便是白疤也没有灵族快。 硬要说的话，太空死灵战舰的无惯性引擎，可以比灵族战舰的速度更快。 这也是人类帝国面对黑暗灵族时被动的地方，方舟灵族一般不会主动招惹帝国，但是科摩罗的阴谋团常常跑来帝国境内劫掠人口作为奴隶。 两种灵族都有利用网道穿梭的能力，网道入口隐秘，灵族神出鬼没。或打或跑，主动权都掌握在他们手里，帝国海军往往非常被动。 所以才有人提出了无敌级高速战列舰这种东西，以图追上黑暗灵族的战舰。 “可汗，收到一段陌生讯息。” “放。” 一道模糊闪烁的全息投影出现在了屏幕上方，那是一个身材瘦长、面色阴鸷的中年灵族男人，他用沙哑恶毒地声音说道： “我记住你的战舰了，白色疤痕，待我返回黑暗之城，我将会带领更强大的舰队前往你们的家园，人类口中的‘崖山星区’，好好等着吧，我要用千倍万倍的痛苦折磨，来洗刷今日的耻辱！” “咔嚓”一声，全息投影熄灭。 ………… 第三十九章 三个人 众多的穿梭机犹如忙碌的黑色工蚁，不停地往返于歌利亚级工厂舰和缴获的几艘战舰之间。 星际战士配合技术神甫与机仆奴工，将三艘兽人战舰里的赃物搜刮一空，将午夜领主的统治者级巡洋舰彻底修复净化，将行商浪人的征服级星海远航舰纳入舰队之中。 肃正号，舰桥。 傅青海坐在舰长座椅上，星际战士们将三个着装各异的“人”带到他的面前。 一个奄奄一息的星际战士。 一只海盗打扮的欧克兽人。 一個衣着华贵的漂亮女人。 前两者是被捆缚着押送过来的。 傅青海首先看向那个女人： “你好，尤兰达·阿泰拉女士。” 女人俯身行礼： “您好，尊敬的青山·可汗，感谢您将帝皇硬币号从兽人海盗的魔爪之中解救出来，我仅代表阿泰拉家族和剩余的船员向您致以最诚挚的谢意。” 女人在前来面见傅青海之前，似乎特意打扮过，丝毫看不出之前遭遇海盗的狼狈样子，一身巴洛克风格的舰长服饰，兼具哥特宗教的元素又有享乐主义的色彩，华丽中不失干练。 “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尤兰达女士？” 傅青海杵着下巴问道。 尤兰达·阿泰拉诚恳地说道： “大人，如果您可以护送我和我的船员返回奥特拉玛五百世界，也是为了报答救命您的之恩，我愿意把帝皇硬币号作为答谢的报酬。” 旁边的尤金·埃利诺闻言眼前一亮。 征服级星海远航舰可不是什么普通舰船，从尺寸上来说这是一艘比巡洋舰还大的货船，从技术上来说它从大远征时期开始制造服役，采用很多已经遗失了的古老设计。 一艘征服级星海远航舰，说送就送了，看来这个“阿泰拉家族”在极限星域势力不小，属于那种财大气粗的行商浪人王朝。 傅青海看过《行商浪人列传》系列原著小说，但是没能带来什么参考价值，因为《行商浪人列传》讲的是41K时代的故事，而现在是31K时代，很多未来大名鼎鼎的行商浪人王朝目前都还不存在。 尤金正准备怂恿傅青海答应下来，却没想傅青海摆了摆手正色说道： “我可以护送你和你的船员返回五百世界，我也不需要帝皇硬币号作为报酬。” 尤兰达闻言略显惊讶。 尤金直接愣住，心想可汗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那可是一艘征服级星海远航舰！ 傅青海伸出一根手指： “我只有一个条件。” 尤兰达面色严肃： “您请讲。” “阿泰拉家族必须开辟一条新的贸易航线，从极限星域的奥特拉玛五百世界，到朦胧星域的马尔克斯·王星区。” 尤兰达微微摇头： “恕我直言，大人，开辟航线这种大事我一个人无法做主，我得和家族商议之后才能决定……您所说的‘马尔克斯·王’星区，那里有什么珍稀的特产吗？” 傅青海笑了笑说道： “那里有一个新兴的铸造世界，叫做‘辉腾’，至于特产嘛……我们马上就要前往辉腾铸造世界，你大可以亲自去看看。” 尤兰达点了点头。 只是看看而已，选择成为行商浪人的家伙，骨子里都充斥着好奇心和冒险精神，她也很想知道傅青海口中的那个“辉腾铸造世界”究竟有何神奇之处。 傅青海让手下把尤兰达送回舱室休息。 然后看向那个被捆得严严实实的绿皮。 傅青海刚转过头来，乔士达便一脚踹在兽人海盗的膝盖后面，让它“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傅青海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只两米多高的绿皮兽人，它两边的獠牙都断了，脸上还有一道扭曲的伤疤，头顶是稀疏的毛发。 “血斧氏族？” 傅青海问道。 用的是低特哥语。 兽人双膝跪在地上，仰头挺着胸膛，一副滚刀肉的样子，操着口音浓重的低哥特语，大喇喇地说道： “没错，俺们就是牛逼无敌又伟大的血斧氏族，俺劝你现在就放了俺，否则俺们铁面元帅斯金老大带领的超大舰队必然会踏平你们的部落，虾米罐头！” “噗……” 身后的乔士达忍不住笑了。 你是怎么做到……以如此卑微的姿势发表如此强硬的言论的？ 傅青海有些无语，摆了摆手，说道：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犊子。我问你，你和死掉的那个战争老大是什么关系？” “它是船长，俺是大副。” 兽人答道。 “你们在帝国境内活动多久了？这次劫掠行动的情报来源于哪里？又是受雇于谁？” 傅青海接着问道。 血斧氏族是兽人氏族中的一朵奇葩，作为最早接触到人类帝国的欧克兽人，他们学会了人类的很多战术，还会与人类交易装备和车辆，有时候甚至会充当审判庭的雇佣兵。 所有这些事实都足以让其他兽人氏族的成员给它们贴上“危险、奸诈、懦弱”和“从头到脚都没个兽人样儿”之类的标签。而实际上，血斧也确实是最会审时度势的那个氏族。 技术神甫们研究了那三艘兽人战舰，其中两艘都是没有安装亚空间引擎的简陋战舰。没有亚空间引擎，意味着无法长距离航行，这里不是边境地区，那兽人是怎么混进来的？ 并且，野蛮级炮舰是一种威力强大火力密集的兽人战舰，但是射程很短，且速度也不快，兽人必然是提前埋伏然后偷袭得手。尤兰达证实了傅青海的猜想，这也是疑点之一。 兽人仰着下巴答道： “俺们受雇于恶月氏族，他们为俺们提供砍砍、大枪和大船，俺们前来虾米帝国境内劫掠，抢到的东西分他们一半。” “你撒谎！” 傅青海毫不犹豫地指出。 他一脚将旁边的一个金属箱子踢倒，“哗啦”一声，箱盖打开，大量的王座币从中流淌而出，在台阶上堆成了一个小坡。 “这是我们在你们舰长的舱室里找到的箱子，如果是恶月氏族雇佣了你们，为什么这里面装的是王座币，而不是牙齿？” 傅青海眯着眼睛看向兽人，问道。 兽人的牙齿是兽人部落里的通用货币，恶月氏族是最有钱的那个兽人氏族，就因为它们的牙齿长得比别人更快。 “呃……” 这只兽人明显不太擅长说谎，被傅青海揭穿以后，一时间愣住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乔士达捏住兽人的下巴把它的脸拧了过来，然后抬手“啪啪”两个大耳帖子甩了上去。 隔着手甲把兽人的脸都扇肿了，本来就只剩下两根断茬的獠牙，连根带肉被乔士达两巴掌扇断，疼得兽人直嘶气，整张脸都是麻木的，鲜血混合着碎牙往下流淌。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老实点。” 乔士达冷漠地说道。 “好吧，俺说，俺说……” 兽人眼睛和鼻子都被肿胀的脸颊挤没了，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说道： “是卡利西斯星区的邓巴家族，他们为俺们提供抢劫对象的那啥……情报信息，包括行进路线和火力配备。” 哦豁，和兽人合作的巢都贵族？ 傅青海和乔士达对视一眼。 “去问问尤兰达·阿泰拉，问她认不认识这个邓巴家族。” 傅青海扭头对林宇说道。 林宇前往下层甲板的舱室，很快便返回，凑近傅青海旁边低声说道： “卡利西斯星区确实有一个邓巴家族，是行商浪人不是巢都贵族，并且还是阿泰拉家族的贸易伙伴。” “有意思……” 傅青海摸着下巴。 一个勾结兽人海盗的行商浪人。 卡利西斯星区不是神机兄弟会的驻防区域和势力范围，这种鸡毛蒜皮、狗屁倒灶的破事他也不想去管。 但是可以卖给异形审判庭一个顺水人情。 “把它押下去关起来，别弄死了。” 傅青海吩咐道。 万一将来需要证据，这只兽人就是人证。 “你是虾米罐头里的战争老大，俺要和你单挑，赢了的话你得放俺离开！” 兽人被拖下去的时候还在叫嚣。 傅青海理都懒得理它。 你连乔士达都打不过还想跟我单挑？ 做梦呢。 傅青海看向那个双手被反绑、低垂着脑袋的星际战士，他的脸色布满了横七竖八的疤痕，有些已经结痂，有些尚在渗血。 傅青海在和其他人对话的时候，他就一言不发地跪坐在旁边，浑身散发着颓废和破败的气息，一动不动，像是死了一样。 “你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午夜领主的底舱监狱里？” 傅青海冲着这个星际战士问道。 这是神机兄弟会的星际战士们从底舱深处的地牢里找到的一个囚犯，刚发现时他已经快死了，被摧残得不成人样。 男人缓缓抬起头，被汗水和血液润湿的黑色长发凌乱而卷曲地贴在他的额头，咧开遍布裂口的嘴唇，惨笑着说道： “你好啊，青山·可汗，我是拉塔尼·卡拉曼达，前午夜领主军团第十七连连长。” 傅青海有些疑惑地皱起眉头： “你是午夜领主的人，还是个连长，然后他们把你关起来了？” 脏兮兮的血污和汗渍布满了夜蝠战士赤裸的上半身，从这一副饱经酷刑折磨的身躯上，能想象他曾经遭受了怎样的苦楚。 拉塔尼·卡拉曼达咧开嘴巴，他的牙齿残缺不全，牙龈乌黑腐烂，露出一口被人暴力摧残后剩下的残破牙床，舌头已被割裂成了分叉的几段，讲话都在漏风： “哈哈…嗬，因为我反对原体的行为，因为我试图阻止他们发动叛乱。因为他们宁愿去给荷鲁斯和十六军团当狗，宁愿对自己的血亲兄弟拔刀相向，极尽凌辱和折磨，也不愿意忠诚于人类和帝国。我羞于与这些杂碎为伍。” 午夜领主里的忠诚派。 傅青海懂了，他点了点头： “乔士达，给他解开束缚，卡密尔，带他去医疗甲板接受治疗。” 乔士达正准备解开他反绑着的双手，卡拉曼达却是摇了摇头，满脸的颓丧，拒绝道： “治疗？接受什么治疗？我已经变成了这副鬼样子，手筋和脚筋都被挑断了，还能怎么治疗……如果你要把我的肢体替换成那些该死的机械，那你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反正我也已经活够了。” 乔士达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不顾卡拉曼达的痛呼，一把将他从地板上提了起来，拖着他的残破身躯就往医疗甲板走去。 卡密尔不紧不慢跟在身后，嘴里说道： “莪想说的是，你对‘医疗’的概念一无所知，卡拉曼达连长。” 傅青海摇头失笑，目送三人离去。 …… 傅青海和几个手下漫步在兽人战舰的通道里，看着那些堆满了通道的密封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像是塞满了面粉。 傅青海捻起漏出来的一撮粉末，在指尖搓了搓，问道： “所以，这个东西就是你们本次跨星域贸易的主要目标吗？” “是的。” 尤兰达·阿泰拉点头说道： “鬼火花粉，只有在卡利西斯星区的伊卡索斯星球上出产。” 伊卡索斯这颗星球，在卡利西斯星区中也算颇为独特，因为这里是星区中少数可以生长鬼火花的地方，而鬼火花的花粉可以被提炼为一种在帝国卫队的刑罚军团之中广泛使用的战斗药剂。 刑罚军团通常又被称为罪兵团，是帝国卫队的一种特殊编制，其人员通常由罪犯、变异人、负债累累之人、无政府主义者以及其他各种各样被定性为犯罪分子的人所组成的帝国卫队兵团。 这种兵员来源复杂的戴罪兵团都非常依赖各种战斗药剂，缺少这些战斗药剂就难以形成战斗力，另外很多巢都的帮派与家族也对各种战斗药剂颇有兴趣。 傅青海站起身来，说道： “如果你们拥有战斗药剂的销售网络，那就更应该去辉腾铸造世界看一看了，那里出产的战斗药剂不会比鬼火花粉差，甚至功能更加多样化，还可以定制口味。” 傅青海没提副作用和成瘾性的事情。 都刑罚军团和巢都帮派了，还在乎什么副作用和成瘾性？ “哦，是吗？” 尤兰达明显很感兴趣，迈着优雅而跳跃的步伐，两条大长腿裹在猎装长裤里，紧随着傅青海走进了猛攻级突击舰的主控室。 怎么处理这三艘兽人战舰，也是个问题。 傅青海对兽人科技一点兴趣都没有。 兽人的车辆载具和枪械大炮，人类能不能用？ 当然是能用的，只是一旦到了人类手里，这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往往就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卡壳、炸膛、熄火、过热、冒烟……用到最后炸成一团废铁顺便崩你一脸血花。 兽人的科技造物=99%的科学技术+1%的“俺寻思”，但往往就是这1%的“俺寻思”成为它们能够正常运转的关键。 傅青海既不信奉搞毛二哥，也没有“俺寻思之力”，所以他对兽人科技兴趣缺缺。 野兽战争打完，机械神教把兽人的战斗月亮偷偷拖走拿去研究，几千年过去了，也没见机油佬们搓出自己的战斗月亮来。 这三艘兽人战舰实在有些鸡肋。 留着吧，用不上，丢掉吧，太可惜…… 尤兰达·阿泰拉是个善于察言观色的女人，她看出了傅青海的纠结，便提议道： “可汗，我们阿泰拉家族愿意收购这三艘兽人战舰，您可以将之藏在附近的某片陨石带里，等我们家族的舰队再次来到朦胧星域的时候回收利用，从兽人战舰拆分出来的零件里，还是能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物品的。” 这个方案不错。 傅青海也不想再浪费时间，点头道： “可以。” 也没和尤兰达谈价钱的事情，毕竟是卖废品，三艘兽人战舰只是这场交易的一个添头，后续的航路开辟和长期合作才是重点。 傅青海转头冲船员们吩咐道： “研究一下怎么驾驶兽人战舰，在行星的陨石带里找个地方把它们藏起来。” “对了。” 傅青海忽然想起什么，强调道： “别碰主控制台中间那个大红按钮！” ………… 第四十章 死亡守卫傅青海 舰队再次从亚空间之中脱离。 顺利抵达马尔克斯·王星区，什未林星系外的曼德维尔点，随后整支舰队以亚光速航行进入星系内部，最终停泊于什未林巢都世界轨道上的环形空港。 连接通道的舱门一经打开，身穿盔甲的傅青海率领一众星际战士大步走出。军容齐整，盔甲铿锵，肃然的压迫气势扑面而来。 行星总督格拉迪斯，行星防卫军总司令兼什未林兵团指挥官柯什维托，两人已经站在空港等候，身后是黑压压的仆人和士兵。 “五十六号人呢？那个‘告诫会’情况如何？” 傅青海边走边问。 “星语通讯里说不清楚，到我的府邸来细说。” 格拉迪斯迎了上来，靠近傅青海小声说道。 “嗯，好。” …… 天空蔚蓝，白云翻腾。 格拉迪斯的总督府邸，窗明几净，俯瞰云海，装饰得简约而不失奢华。 桌子上摆着产自瓦萨尼德的瓷器，杯子里是产自夸蒂斯的卡塔琳白葡萄酒，地板上铺着产自费里西斯的泰格斯兽皮。 “告诫会的事情有些棘手，青山，五十六号已经离开了什未林巢都世界，前往了卡利西斯星区，他留下了这个伺服颅骨，里面记录了他解决邪教问题的办法和思路，并且解释了他离开的原因。” 格拉迪斯将一個半金属半骨头的伺服颅骨推到傅青海面前。 她没有称呼傅青海为“可汗”或者“大人”，因为格拉迪斯自认为和傅青海的关系是不一样的，两人一起在底巢冒险，一起经历了塔尖的政治动荡和血腥斗争。 这个年轻女性行星总督能够顺利上位，离不开星际战士连长在背后的默默支持，所以格拉迪斯不想用“可汗”或者“大人”这么见外的称呼，就想叫他“青山”。 看起来他似乎也不是很在意。 傅青海接过伺服颅骨，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启动，伺服颅骨缓缓飘至半空，眼眶里绽放出蓝色光芒，在空气中形成一个全息投影，其形象正是海蛇战士五十六号。 五十六号： “青山，如果你看到了这段全息投影，那说明我已经出发前往卡利西斯星区了，而你也已经返回了什未林巢都。我得向你详细说明一下关于底巢邪教问题的解决方案。” “经过我的多方调查研究，所谓的‘告诫会’，是底巢居民在古代废墟里开采垃圾时，不小心释放出了某种休眠的古代纳垢病毒，纳垢病毒感染了底巢居民，但不致死，而是导致他们产生对纳垢的信仰。” “最初被病毒感染的那批拾荒者，成立了告诫会，他们利用底巢居民对上巢贵族的仇恨，开展了一系列的渗透活动，逐渐向下巢和上巢进发，发展自己的信徒。” 傅青海微微点头。 “消灭贵族，人人平等”的理念，如果硬要说最接近混沌四神之中谁的教义的话，只能是包容一切的慈父纳垢。 “搞明白了这一切的起因之后，格拉迪斯和柯什维托配合我，一路顺藤摸瓜，将告诫会在塔尖、上巢和下巢潜伏的信徒全都诛杀，但是就在我们集结兵力打算进攻并彻底肃清底巢的时候，我们遇到麻烦了。” 全息投影里的五十六号面色凝重： “告诫会的高层们似乎利用大量信徒的灵魂完成了某种献祭仪式，病毒的威力被增强了，或者说变异了，变成了一种具备模因属性的新型病毒。柯什维托手下的帝国卫队，即便身穿全封闭甲壳甲，佩戴防毒面具和呼吸阀，依然会被变异病毒感染。” 坐在傅青海左右两边的乔士达和卡密尔，还有侍立身后的林宇，此刻全都聚精会神地聆听五十六号的讲述，想知道他是怎么解决纳垢病毒的，却听他说： “然后，剧情线大事件结束，我就降临到了J.K.罗琳宇宙。” J.K.罗琳宇宙？什么意思？ 乔士达满脸疑惑。 左右看看，发现除了格拉迪斯，周围没有一个人露出惊讶的表情，仿佛司空见惯。 “我企图在哈利·波特的宇宙里找到对抗纳垢病毒的方法，感谢魔多客之脑带来的灵能觉醒，我的魔法天赋还不错，堪比纯血巫师。我在J.K.罗琳宇宙里学会了‘摄神取念’以及它的反咒——‘大脑封闭术’。” 摄神取念和大脑封闭术，即便在J.K.罗琳宇宙这种魔法盛行的轮回世界里，也是非常复杂、困难且冷门的法术，精通此道的巫师不多，有名的也就是伏地魔、斯内普和邓布利多这三人，五十六号能够学会，想来也和阿尔法的基因种子有些关系。 五十六号继续说道： “可我发现，大脑封闭术可以抵御精神污染，却无法抵御纳垢病毒对肉体的感染，如果我们执意进攻底巢，我的思维依然清醒，可是我的肉体却会崩溃。” 五十六号就此得出一个结论：大脑封闭术只是封闭大脑，但是针对肉体的模因病毒感染依然无法杜绝。 “我感染了纳垢病毒，我不想成为行尸走肉，我也不想牵连别人，最终我只能离开什未林巢都，前往卡利西斯星区寻找解决办法，我的凡人特工打听到了一些传闻。” “在你认识的那个变异人女孩的帮助下，我们找到并封闭了底巢通往下巢和近郊的所有出口——把纳垢行尸们堵死在底巢，放弃底巢区域，让他们在里面自生自灭，这是我们目前唯一能够想到的办法。” “至于我……”五十六号苦笑： “记得加个好友，青山，莪的轮回编号是xxx……如果那个传闻是假的，我恐怕只能利用切换轮回世界来破除病毒感染了。” 傅青海微微颔首。 五十六号的思路是对的。 想把纳垢病毒带往其他轮回世界，需要付出同化点数，有神印的先例在前，他首先需要保持自己神志清醒，在切换轮回世界的时候，就会获得一次免费的“净化”，前提是这段时间他不要感染周围的其他人。 为了对抗一个巢都邪教，兄弟会的情报官这次牺牲有点大了。 全息投影熄灭。 傅青海看向在座其他人，问道： “所以现在整个底巢区域都是封闭的？” “是的，告诫会把所有被病毒感染的信徒们全都集中在了底巢，打算和我们背水一战，五十六号的斩首行动失败之后，我们只能选择封闭所有通道和出口。” 柯什维托说道。 “嗯……” 傅青海低头思索了起来。 纳垢病毒作为一种兼具部分物理属性的灵能病毒，传染方式非常玄学，强的可以跨越时空和精神传染，就像贞子那样，弱的也可以被传统防疫手段——消毒杀菌之类的消灭。 举个例子，曾经有个原著小说短篇：星际战士的牧师发现整个连队已经身处被纳垢病毒污染的空间站内，直接下令外面的战舰对自己开炮，防止病毒继续传播。 动力盔甲都是全封闭+内循环+呼吸阀，但是依然会被纳垢病毒感染。 但是在瘟疫战争里，奥特拉玛五百世界采用隔离、消杀、救治等等的传统医疗手段，也是可以一定程度阻挡纳垢病毒蔓延的。 傅青海猜测，这其中的传染强弱区别，就取决于病毒的灵能强度。 傅青海默默思考着解决方案。 所有人都安安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命令。 这么快就要动用那个东西了？ 也正好试一试它的威力吧。 想了又想，下定决心，傅青海从腰间拿出一支试管，递给身后的林宇，吩咐道： “拿去歌利亚级工厂舰上，交给技术神甫，让他们大量复制这里面的病毒，并将病毒溶液制成大型喷雾装置交给我们。” 林宇没有多问，领命而去。 歌利亚级工厂舰上的技术神甫，很多都是昆托大师的门生故旧，是基因士，复制一款病毒对他们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你打算怎么办，可汗？” 乔士达转头问道。 “以毒攻毒。” 傅青海淡淡说道。 …… 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傅青海耐心等待病毒溶液的制作，顺便和柯什维托以及格拉迪斯交流关于巢都世界的未来规划。 “柯什，我为你谋取什未林兵团指挥官这个职位的良苦用心，你可得知道啊。” 傅青海语重心长地说道。 柯什维托点了点头： “我知道的，青山。” “什未林兵团经过我的一番改革，现在已经焕然一新，我把兵团原本下属的四个团全都打散，重新整合在了一起，贵族背景太强的士兵都剔出了部队，基层士官也全都换上了我的人。” 行星防卫军（PDF）和帝国卫队（IG）的区别，主要在于：一般来说，士兵首先得在前者服役，并在前者之中进行筛选，大概是十比一的比例，才能进入后者服役。 行星防卫军不承担对外作战的职责，只留在地表和轨道保卫本土安全，而帝国卫队要接受附近战区的调遣外出作战，后者当然要比前者精锐，但是区别也没多大。 是的，在傅青海看来，二者都是人类士兵，人类和人类的区别再大，也不会有人类和星际战士的区别更大。 帝国卫队之所以比行星防卫军强，更多是因为帝国卫队拥有飞机、大炮和坦克这些装甲载具，而行星防卫军往往发几把自动枪就对付过去了，更多依赖固定工事。 现代战争，武器装备的差距始终还是要大过人员素质的差距的。 当然也不排除个别战乱频发地区的行星总督比较大方，自掏腰包为行星防卫军补贴军费购买武器，但终归是没有帝国军务部的直接支持来得更多更好。 战锤40K流传甚广的一个谣言：帝国卫队人均兰博……纯属扯淡，原著小说描写相关情节：很多人在巢都混不下去了，欠债不还也好，仇家追杀也罢，就直接报名参军，然后稀里糊涂就混进帝国卫队里了。 这种兵源素质之下，怎么可能“人均兰博”？帝国卫队里只有卡塔昌丛林兵团可以称作“人均兰博”，因为人家直接抄袭电影《第一滴血》，可不“人均兰博”吗？ 柯什维托想当行星防卫军总司令，都不需要傅青海去军务部运作什么，格拉迪斯就可以直接任命了，可如果他想当帝国卫队的指挥官，就需要一番运作和申请了。 如柯什维托所说，他把哨兵机甲在内的所有装甲载具全部整合为了一个“装甲团”，不再按照原本那样划分——原本的划分是为了照顾塔尖四大家族各自的势力格局，现在四大家族都没了，自然是把为数不多的装甲载具集中起来使用。 剩下的步兵分为两个团，一个团装备激光枪，一个团装备羽毛枪，两种武器各有优劣，如果全员装备激光枪的话，面对某些克制激光武器的敌人就会很被动。 是的，辉腾铸造世界已经开始大规模生产金属尖刺爆破枪和巨型矿山挖掘车了，并且作为辉腾的两大拳头产品，什未林巢都世界近水楼台先得月，已经开始规模化列装。 柯什维托在光环宇宙里曾经担任地狱伞兵和斯巴达三期的教官，训练士兵很有一套，傅青海都尊称他为“柯什教官”。 当他按照地狱伞兵的标准来训练帝国卫队时，什未林兵团的兵员素质就已经不用考虑了——一定是非常强，甚至远远超出其他普通的帝国卫队兵团。 柯什维托领导的帝国卫队，是傅青海打造的未来星区军事力量的重要一环，没有战团那么重要，但是也很重要。 至少多一只手和军务部要钱。 明面上看，青山·可汗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阿斯塔特连长，神机兄弟会也只是负责护送机械神教舰队前往辉腾铸造世界的一支白疤连队，顺便负责驻防此地。 但暗地里，整个马尔克斯·王星区，巢都世界的行星总督和卫军司令都是他的手下，铸造世界的铸造总监是他的老师，甚至农业世界的行政长官，卡尔文，也是他的熟人。 在这片遥远的边境地区，傅青海其实已经做到了实质上的“一手遮天”，完全可以复制黑心王休伦在巴达布星区的事业——成为所谓的“XX星区暴君”。 但是没有必要那么高调。 当个“地下皇帝”多好。 理论上来说，星际战士只对自己的家园世界和征兵世界拥有政治权力。所以，保持对神圣泰拉最起码的尊重，维持星区表面上的政治格局，本来帝国就很封建，各自相安无事最好。大举反旗，克扣税收，惹来审判庭和刺客庭的调查就不好玩了。 傅青海拍了拍柯什维托的肩膀，说道： “放心，柯什，你就专心训练帝国卫队，武器装备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羽毛枪不是终点，未来还会有更多枪械、载具，甚至是单兵护甲为你的部队列装的。” 柯什维托点了点头。 “顺便，你也加入我的轮回社团吧，之后的轮回世界互相有个照应，怎么样？” 傅青海提议道。 柯什维托也早有此意： “可以，青山。” 随着二人合作的深入，加入轮回社团也是顺理成章之举。 柯什维托除去教官的身份，个人战力也是杠杠的。斯巴达战士约等于迷你星际战士，斯巴达二期就是最强一期，斯巴达一期属于实验性质，最后只剩下几个重度残废，斯巴达三期和四期基于降低成本的妥协，要么使用更便宜的动力装甲，要么使用强化药剂代替生化改造，总之都没有二期强。 偌大的轮回世界，当然不止柯什维托一个斯巴达战士，傅青海和陈忻露三人就在生化危机电影宇宙里遇到过另一个，那个轮回者明显就没有柯什维托强。 所以柯什维托可以骄傲地自称为“柯什维托-151”，因为他是光环宇宙正常时间线里唯一一个参加过斯巴达二期计划并存活下来的轮回者，其他人除非通过副本世界穿越过去，否则再无机会参与二期计划。 柯什维托说道： “五十六号学会了两招魔法，而我的上一个轮回世界也并非毫无收获，我回到了光环宇宙，拿到了疣猪运兵车的引擎技术。” 傅青海眼睛一亮： “格拉夫/豪普特曼太阳能/盐水发动机？” 柯什维托笑着点头： “哈哈，我就猜你会喜欢这个！斯巴达战士的改造手术和雷神锤动力装甲的制造技术，这两个都太过机密，区区一个军民两用引擎技术，我还是弄得到手的。我虽然看不太懂，但我相信你能搞懂。” 傅青海非常高兴，哈哈一笑，说道： “过不了多久，所有铸造世界都会发现，黎曼·鲁斯坦克的引擎神话要被打破了，一种全新的快速步兵战车即将出现。” …… 终于，三周之后。 往返不停的穿梭机，将一个个巨大的储罐从歌利亚级工厂舰运送至巢都主城。 傅青海在格拉迪斯的陪同下，会见了巢都几个大型工会的代表，尤其是水工会和气工会，海洋坐商和气候坐商恭敬地立于身前，聆听傅青海的吩咐： “把这些装有病毒的储罐，放进通风井和排气阀里，往底巢区域扩散，注意这是一种传染性很强的病毒，你们要控制好气流方向，坚决不能向上扩散。” “好的，大人。” 气候坐商答应道。 “各个工厂区域和生活区域的污水处理管路，只要是通往底巢区域的，也要投放病毒溶液，和气工会的要求一样，不能污染巢都的其他水源和管道。” “明白，大人。” 海洋坐商答应道。 乔士达站在身后，看着傅青海不断发号施令，对传染和疫病的具体要求和注意事项说得头头是道…… 他为什么这么懂？ 可汗真的是白色疤痕吗？ 他不会是一个冒充白疤的死亡守卫吧？ ………… 第四十一章 一五计划 死亡守卫是星际战士中的生化作战大师，在大远征期间打过很多场漂亮的战役，攻克过很多个强大的敌人。 不止是死亡守卫，其他八支叛徒军团，包括最为臭名昭著的吞世者和午夜领主，在大远征期间都为人类帝国立下过汗马功劳赢得了赫赫战功，他们的背叛导致后世帝国抹去了所有关于叛徒军团的功劳成绩，傅青海觉得是非常可惜的。 所以……集邮之路不能停。 ………… 将巫妖强化过的辐尸病毒全部灌进底巢区域之后，傅青海就率领舰队离开了什未林巢都世界，前往辉腾铸造世界。 病毒的传播需要时间，辐尸生物彻底变成极琉雕塑也需要时间，能不能成功傅青海心里也没底，反正原本的计划就是闷死他们，现在只不过是加了点料而已。 一次短距离的亚空间跳跃之后，庞大的联合舰队终于抵达了此次行程的终点。 辉腾铸造世界。 远远看去，那颗原本的干燥炎热的沙漠之球，现在已经大变模样，整齐密集的光伏太阳能板覆盖地表，从太空中看去，就像是星球表面的几何像素斑点。 太空港已经初具雏形。 一艘塔拉斯克级运输船，一艘歌利亚级铸造舰，静静停泊于空港之上。 通过星语通讯，辉腾方面已经提前知道了舰队的到来，迅速腾出接驳区域，空港与庞大的舰队迅速完成对接。 …… 在太空港上，傅青海见到了久违的昆托大师，矮矮小小的红袍老头，还有站在阴影里的萨特法兰，容易被人忽略的鸦卫战士，以及一个傅青海不认识的技术神甫。 和矮小的昆托大师不同，这位技术神甫仿佛一座机械组成的小山，红袍之下鼓鼓囊囊，密密麻麻宛若蜈蚣的机械触角支撑起了他的庞大身躯，偶尔掀起衣袍露出的身体一角，是各种金属装置的集合。 锻造士，锻炉之主，巴克·赫士列特。 辉腾铸造世界的前任铸造总监。 荷鲁斯之子占领并劫掠辉腾铸造世界的时候，这位铸造总监带领铸造世界幸存的部分技术神甫躲进了地底迷宫里，现在重新出现在空港上，或许是他们自己跑出来了，或许是萨特法兰把他们找出来了。 “您好，巴克大师。” 傅青海仰起头看向他。 对方点了点头： “你好，青山·可汗。感谢你的连队为铸造世界驱逐了那群堕落的叛徒。” 傅青海压根没有碰上荷鲁斯之子，他抵达辉腾的时候对方早就已经跑了。 但是巴克·赫士列特讲话依然非常客气，还把这份功劳算给了傅青海。 傅青海在离开前，曾经嘱咐萨特法兰：如果有任何人试图妨碍昆托大师掌控这個铸造世界，就把他解决掉……目前看来暗鸦守卫的威慑力度还行，至少巴克·赫士列特对自己身份地位的转变已经认命了。 自己的门生故旧和火星的援助物资全部抵达辉腾，昆托大师显然也是非常开心，那口熟悉的沙哑嗓音说道： “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小洛克，我们返回地下详细交流。” …… 辉腾铸造世界，是位于名叫“辉腾星系”的一个双星系统中的一颗的固态行星。也就是说，辉腾的天空之中有两颗恒星。由于地表温度太高，这里的主要建筑和设施都建于地下，拥有储量丰富的清洁能源（太阳能和地热能）和矿产资源。目前整个铸造世界在机械神教的圈子里依然籍籍无名。 基本数据： 名称：辉腾 星域：朦胧星域 星区：马尔克斯·王星区 星系：辉腾星系 类型：铸造世界 所属势力：人类帝国 人口数量：一千三百六十七万 产品等级：尚未明确 税收级别：特级免税 对于一个铸造世界的体量来说，人口数量过于稀少，就这还是傅青海命令什未林巢都世界大规模强制移民过来填补的。 不过随着生物贤者的入驻，克隆工厂已经摆上日程，随着锻炉之主的回归，大规模的冶炼锻造生产线也在逐渐恢复运转。 一艘歌利亚级工厂舰和九艘帝国运输船装载的大量设备和人员，也为铸造世界的发展注入了一针强心剂，至少让巴克·赫士列特这个久居边境的锻造士明白了两件事—— 1、火星没有放弃这里。 2、昆托贤者，或者说他的学生青山·可汗，在火星和泰拉很有能量。 火星不是慈善机构，凯恩大贤者也不是慈善家，这些东西都是用巨型矿山挖掘车的STC换来的，当然，昆托大师出身火星的关系背景，也为这笔援助增添了颇多筹码。 在地下城市的一间会议室里，铸造世界的两位贤者和诸多助手依次落座，傅青海在他们的面前启动一颗伺服颅骨，蓝色全息投影形成的大型幕布闪烁浮现： “赞美万机之神，赞美欧姆弥赛亚！” 首先是一段固定的开场白。 “下面由我来为大家介绍……” “《辉腾铸造世界经济与科技发展第一个五年规划纲要》。” “简称：一五计划！” 傅青海朗声说道。 昆托大师面带微笑，他已经习惯了自己学生嘴里时不时蹦出来的奇怪名词。 巴克大师心里纳闷：以区区五年为一次阶段计划，时间会不会太短了一点？ “两位大师，列位机神的子民，我把辉腾铸造世界目前掌握的独有科技，分为三项：生化、重力和电磁。” 傅青海缓缓道来： “首先，生化科技。” 傅青海看向自己的老师。 傅青海现在手里掌握的这棵生化科技树，可谓是枝繁叶茂、树大根深。 完美人类的多次战利品缴获，来自生化危机游戏宇宙的：总共十款病毒，一款霉菌，一款寄生虫。样品和研究资料都有。 此外还有来自辐射宇宙的两款病毒：辐尸病毒和FEV病毒。以及来自电影《我是传奇》的克里平病毒，来自电影《活死人军团》的“蓝血病毒”。只有样品，没有研究资料。 来自侏罗纪公园宇宙的生物合成技术。 以上是生物，然后是化学。 来自辐射宇宙药学和食品学科技：全套辐射药品的配方和生产技术，所有种类的核子可乐的配方和生产技术。 “一五计划”中的生化科技产业链，从武器到药品到食品，全都囊括在内。 “大师，我是这样规划的。” 傅青海对昆托大师说道： “生化科技和对应的产品，将是辉腾铸造世界未来的支柱产业，甚至是半壁江山，整颗星球至少要有三分之一的地下空间用于生化科技的研究开发和生产制造。” “总共十四款病毒，以及一款霉菌和一款寄生虫，这些都是军事用途的研究开发，非常危险，建设这些东西的研究设施，必须做好生化危机应急处理方案。” 目前辉腾铸造世界尚有得天独厚的地理条件，地表过于炎热无法生存，如果发生泄漏事件，丧尸跑到地表会被活活烤死，跑到地核深处也是同样的结果。 藏在地底的病毒研究设施……有保护伞公司浣熊市蜂巢基地那味儿了。 同时，傅青海在赫胥黎身上提取出了每种病毒的对应抗体，也是一重安全保障。 这些病毒、霉菌和寄生虫，都是走“改变基因、激发潜能、强化人体”这个路线的，因为可供参考的成功案例不多，所以傅青海也暂时没有具体的研究方向，只能先交给昆托大师玩着，当做技术储备也好。 或许有人会说，战锤40K里有邪神纳垢，战锤40K里不能研究病毒。 实际上，病毒炸弹——发动灭绝令的可选武器之一，就是人类帝国生化武器库中的一种，荷鲁斯在伊斯特凡Ⅲ号行星实施的轨道轰炸中就投放过病毒炸弹，大量的生命吞噬者病毒会将所有活物化作有机质黏液。 这种武器的制造技术在后世已经失传，算是一种“遗物科技”，据说只在某个名叫“恩丁”的巢都世界上保有三枚。 就试想，如果人类帝国不能研究生化武器，那么病毒炸弹从哪来的？ 生化科技的军工产业告一段落，剩下的是民用产品——辐射药品和核子可乐。 核子可乐喝多了会辐射中毒，所以这一系列饮料针对的目标人群，是各个铸造世界的普通居民，他们早就习惯辐射环境了。 很多技术神甫会把舌头和肠胃这些无用器官去除，因为他们觉得进食是多余的，就像很多女性技术神甫会摘除子宫和乳腺，腾出空间来安装第二大脑和数据堆栈一样，生育后代也不是女性技术神甫的职责。 但要注意，铸造世界固然推崇义体改造，可是义体改造并不便宜，即便在铸造世界也不是人人都能负担得起，大部分普通居民依然保留有原生器官，包括护教军也是如此。 也有个别技术神甫异常痴迷于美食美酒的鉴赏，不仅不摘除相应器官，还要强化舌头和鼻子，增加味觉和嗅觉的敏锐程度以品尝出别人尝不到的复杂滋味。 有点商业常识的朋友都知道，食品轻工技术方面不算复杂，真正的核心问题是销售竞争。核子可乐一经推出或许会在铸造世界大受好评，但是很难阻止别人模仿复制，所以傅青海才要未雨绸缪，提前把贝利撒留·考尔的代言拿到手里。 明星代言是一种营销手段，考尔大贤者作为与审判官格雷法克斯和活圣人圣·赛莱斯汀并列的帝国铁三角之一，他的名气不仅在机械神教内部十分响亮，在整个人类帝国也很出圈，普通民众或许不知道他的形象，但是肯定知道他的名字。 只不过这张牌现在还用不上。 然后是辐射药品。 赵老板把全套辐射药品的配方和制造技术交给傅青海的时候，其实也是不怀好意的，因为很多药品的原料都涉及到了辐射宇宙的特有生物：双头牛，官方名称“婆罗门”，此外还有大脑真菌、发光真菌之类的。 好巧不巧，卡密尔将国际遗传科技公司的生物合成技术给弄来了。傅青海完全可以在辉腾铸造世界复制这些独特的辐射变异生物，搞点生化养殖农场。至于它们生存所需的辐射环境——但凡有机械神教的地方，就必然有强烈辐射。 “大师，一日游、抗辐宁、治疗针、超力X这几种药品，先搞点实验室里的成品出来给我，我随后要和一个来自极限星域的行商浪人谈一笔生意。” 傅青海对昆托大师说道。 “好的，小洛克。” 昆托大师答应下来。 巴克·赫士列特坐在旁边听了半天，总算觉出味儿来了：敢情你这个白疤连长已经把辉腾看做自己的铸造世界了？ 但是巴克大师没有说话，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现在无论地下还是太空都是他们的人，自己还是先静观其变为妙。 “第二项，重力科技。” 傅青海清了清嗓子说道。 “关于重力科技的原理，我整理完毕之后你们慢慢学习，我现在先说说依托这种重力科技，我们能够生产的产品。” “重力枪和重力手套，核心部件都是动能模块，可以让我们的机油……哦不技术神甫，在生产和科研的工作中，不借助任何机械义肢和机仆奴工的帮助，轻松举起质量沉重、体积巨大的物品，并悬空移动。在低烈度的战场上也有一定的实战价值。” “行星裂解级采矿船，非常高效的采矿技术，省去钻洞、架井、挖矿的繁杂过程，直接将一颗天体裂解成碎片，然后在太空环境中进一步开采、破碎、提炼的技术。” 半条命宇宙的重力枪，死亡空间宇宙的动能模块，二者关于重力科技的运用大同小异，行星裂解技术则是死亡空间宇宙独有。 “还有这种技术？” 前面的重力枪和重力手套还没有让巴克贤者感到惊讶，听到行星裂解技术的具体描述的时候，他有些坐不住了。 傅青海点了点头： “行星裂解级采矿船的原型机就停泊在空港，您可以亲自去看看，巴克大师。” 巴克愈发惊奇，但没有多说什么。 傅青海见他没再开口，便接着说道： “电磁科技，目前还不是非常的完善和成熟，只有一款量产产品和一款实验产品。” 量产产品就是羽毛枪。 “顺便介绍一下，我的科研助手，太空猿猴史兰，他已经拿出了一款名为‘脉冲爆弹枪’的原型枪，因为电磁线圈加速技术尚不能完全替代传统的发射药推进技术，所以这是一款两种推进方式相结合的枪械。” 傅青海说着，将一把造型奇特的爆弹枪放到了桌面上。 在场所有技术神甫的目光，一齐聚焦于这把枪械之上。 外观依旧是人类帝国特有的那种坚硬笔直的冷冽线条，但它相比传统爆弹枪，枪管更长，枪身更大，粗大枪管周围有三道明显的凸起，呈“品”字型包围枪管。 傅青海解释道： “除了爆弹弹匣，它还需要一块电池供电，我们采取了兼容化设计，使之可以和激光枪的电池通用，方便后勤补给，拥有线圈的同时保留了膛线，枪背的皮卡汀尼导轨可以外挂各种附件。” 傅青海最终放弃了无壳爆弹。 无壳子弹的优势是降低成本减轻负重，以及适应左右撇子不会被弹壳烫伤等等，但是这几项优势对于星际战士来说都非常鸡肋。 相反，如果采用无壳爆弹，那么脉冲爆弹枪的枪机就要取消抛壳结构，就只能发射专用爆弹，而不能在战场上随便拾取敌人的爆弹使用，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缺陷。 现实世界里，很多国家没有加入北约，但是特种部队的枪械依然使用北约口径，就是为了在战场上可以拾取敌人的子弹来用。 脉冲爆弹枪既可以发射内置线圈的脉冲爆弹，也可以发射普通爆弹。基于模块化设计，只需拆下较长的电磁线圈枪管，换上较短的普通枪管，马上又可以变成一支爆弹卡宾枪，方便在狭窄的战场上使用。 “枪族设计，非常先进且成熟。” 昆托大师还没开口，巴克贤者率先赞道。 傅青海嘴里一口一个“实验产品”，其实只是自谦之词。 实际上若不是要考虑量产化的成本问题，这把枪单从设计上来说已经非常成熟了。 “在这三项技术和附属产品之外，我还有一些其他产品准备生产列装部队。” 傅青海一个接一个地抛出诱饵。 让巴克大师的机械义眼都目不暇接。 “一种将核武器廉价化小型化的技术，对应产品是一种名为‘胖子发射器’的，快速连发小型核弹的重型远程武器。” 傅青海说道。 星际战士没有核爆手雷但有辐射手雷，相当于是一种散播辐射污染的脏弹。 纵观异形、死亡空间、极乐空间等等科幻IP就会发现，里面的枪械发展也是符合现实规律的，举个例子：取消手雷。 在现实世界里，手榴弹已经逐渐被枪榴弹所取代，因为随着手雷的威力越来越大，人类手臂的投掷距离始终没变，这就导致手雷的爆炸范围可能大于士兵的投掷范围，所以会被榴弹发射器所替代。 但是在战场40K里，星际战士依然使用手雷，其一星际战士不是人类，臂力不可相提并论，其二星际战士身穿动力盔甲，近距离的爆炸也不一定炸死自己。 但是傅青海也不打算开发手雷。 因为这是武器的正确发展趋势。 以后神机兄弟会的星际战士，只用枪榴弹，不用手榴弹。 胖子发射器就属于榴弹发射器的一种。 发射小型核爆枪榴弹。 “综上所述。” 傅青海总结道： “辉腾铸造世界‘一五计划’包含的产品，民用产品：核子可乐系列、辐射药品系列、巨型矿山挖掘车、行星裂解级采矿船。” “军用产品：供应人类士兵的羽毛枪，供应星际战士的脉冲爆弹枪和胖子发射器。其中脉冲爆弹枪目前只能供应神机兄弟会，暂时不考虑卖给帝国其他军事组织。” 其实这么细细一算，辉腾虽然是个新兴的铸造世界，连自己的智控军团和泰坦军团都养不起，但是独特的产品还真不少，在整个帝国市场上都非常有竞争力。 在座的两位贤者和机油佬们，已经被傅青海描绘的宏伟蓝图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傅青海不等他们反应过来，接着说道： “补充说明，鉴于目前辉腾尚且处于开发建设阶段，巨型矿山挖掘车和行星裂解级采矿船无法满足自身需求，所以这两款产品暂停出口。” 巨型矿山挖掘车比任何突击钻车都要好用，尤其对于辉腾铸造世界这样一个地下文明来说，不仅仅是采矿车辆，还是工程车辆，在这里造房子等于挖洞。 傅青海转头，笑眯眯地看向锻炉之主巴克·赫士列特贤者，问道： “怎么样，巴克大师，对于我提出的‘一五计划’，您意下如何呀？” 巴克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心中思绪一时翻腾不已，最终喟然叹息，说道： “青山，无论你和昆托贤者到底在谋划什么，只要你不背叛人类帝国，不反对万机之神，坚守这两条底线，我巴克·赫士列特永远和你的战车绑在一起。” 看似答非所问。 其实已经彻底表态。 傅青海哈哈一笑： “赞美万机之神。巴克大师，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感到失望的。” “不过。”傅青海话锋一转： “之后我的情报官会对整个铸造世界的关键岗位进行抽查政审，包括您手下的技术神甫，这是例行流程，希望您不要介怀。” 五十六号目前还生死未卜呢，傅青海已经帮他安排好之后的工作内容了。 “我能理解，会配合的。” 巴克大师说道。 ………… 第四十二章 资源分配 纽约，曼哈顿行政区，麦迪逊大道。 一个西装革履的华裔青年，从黄色出租车上下来。 傅靑海关上车门，提着一个公文皮包，站在麦迪逊大道车水马龙的马路边，仰起头打量面前这栋大楼。 铁灰色的玻璃幕墙在灼热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高耸的尖端即便在高楼林立的曼哈顿也显得鹤立鸡群，大楼整体呈不规则圆锥形，顶部向外延伸出巨大的圆盘状停机坪，在停机坪圆盘的侧边，有一个浅蓝色的、硕大醒目的“A”字形灯箱。 斯塔克大厦，复仇者联盟驻纽约办事处。 这栋在电影里本由CG完成的建筑此刻清晰的呈现在傅靑海面前，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赞叹。 傅靑海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迈步踏入大楼。 “先生您好，请问有预约吗？”一楼大厅的环形前台里，金发OL带着职业微笑询问。 “你好，我来面试贵公司全息投影项目部的实习生。”傅靑海不慌不忙递上一张名片，是邀请他来面试的斯塔克工业某HR的名片。 “好的，保安会带你过去。”前台美女确认后小声对耳麦说了几句。 一个黑人保安带着傅靑海刷过重重门禁来到二楼的一间小办公室。 “连人力资源部的安检都这么复杂……”傅靑海暗暗咂舌，对复联驻纽办的安保有了新的认识。 小房间内，办公桌后一个中年白人女性随意的翻看了桌子上的几页文件。 “请坐，我看过你的简历了，做个简单的自我介绍吧，傅先生。” “艾弗里女士你好，我是阿尔伯特·傅，本科毕业于斯坦福大学电气工程系，研究生期间跟随著名教授………” “我博士生期间深度参与了汉默工业的激光应用研发项目………” 沙发上的傅靑海挺胸抬头，侃侃而谈。 堂堂斯坦福博士，来面试一个区区实习生？ 这就是斯塔克工业。 至于…… 斯坦福大学的本硕博学历？伪造的。 深度参与的重大科研项目？瞎编的。 人力资源主管一边“嗯嗯”点头对傅靑海的介绍表示肯定，一边就简历上的一些具体科研项目对傅靑海提出询问。 傅靑海自信作答，用一堆胡拼乱凑的冗长专业英文名词把面试官唬得云里雾里。 什么“测不准定理在复杂塞曼效应中的应用”、什么“用叠加态原理和定态波函数来解释三羧酸循环”之类的。 面试前没有要求傅靑海出示他大学期间的各种研究论文，所以傅靑海简历里没有附上，但如果面试官要求查阅论文，他也伪造好了，就在手里的公文皮包里。 傅靑海进入轮回世界之前的打工人经历早就把人力资源这个行当摸透了，专业的人力资源主管不代表是专业的技术工程师，对于具体细分专业领域的了解都很浅。 哼哼，只要我的气场足够自信，还不是任我忽悠，傅靑海心想。过于顺利的面试过程让他有些小膨胀。 “最后，”傅靑海总结道，尽管他通篇没有提性格爱好特长之类的废话，全是编造的满满干货，但是按照惯例，得来点企业文化的玩意儿做收尾，“我非常钦佩和崇拜托尼·斯塔克先生，这也是我刚毕业就选择斯塔克工业的原因。” “几乎每一个应聘者都是斯塔克先生的粉丝。”中年白人女性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你很优秀，傅先生，也非常的……年轻，恭喜你通过了面试，方便的话今天下午就可以来报到了，这是你的办公地址……”面试官在电子平板上划了两下，然后递给傅靑海一张纸，上面似乎写了一些入职注意事项。 傅靑海接过纸张，礼貌道谢后转身离去。 走出斯塔克大厦的傅靑海志得意满。一切顺利，一个格外年轻的斯坦福博士？如果傅靑海长着一张非裔或者拉丁裔的脸，也许还会显得有些奇怪，但他是个华人。 华人、年轻、学霸，这不是很正常么？ 然而开心的傅靑海没有注意到，面试官给他的那张纸上写的办公地址，似乎并不是“麦迪逊大道218号斯塔克大厦”。 ………… 一些不吐不快的想法 很多人对于“科学技术”这四个字没有宏观的概念，不愿意思考过于复杂的问题，喜欢把一切系统性的问题全都简单化，在脑子里虚构出一套所谓的“文明等级”： 洲际级文明，行星级文明，星系级文明，银河级文明，宇宙级文明……然后仿照小白网文的那套等级逻辑，得出高级文明必然吊打低级文明的“铁律”。 这种逻辑是根本不成立的，这种粗暴无脑的逻辑完全忽视了文明中的多样性和丰富性，一个文明的组成，包括种族、科技、文化、政治……战争实力和武器科技，只是其中占比非常非常小的一个方面。 一个文明能不能统治银河，与这个文明能不能造出戴森球或者可口可乐，半点关系都没有。 因为人类帝国是统治银河的星际帝国，基于这個大前提，所以人类帝国必然掌握电磁加速这种“基础科技”，所以黑水必然不能感染阿斯塔特，所以异形血液必然不能腐蚀陶钢，所以保护伞公司的技术必然不如生物贤者……所以人类帝国必然在方方面面都吊打那些还没有走出地球的文明——这种逻辑是彻头彻尾的谬误。 任何一个文明，只要在战锤40K宇宙里掌握了亚空间航行、星炬导航和星语通讯这三项技术，它就有可能会成为一个星际文明，至于它能不能开发出T病毒，这和能否成为星际文明一点关系都没有！ 很多人只会用一种简单到堪称简陋的逻辑来衡量两个文明之间的科技水平：国土疆域的大小等于科技水平的高低。 银河系文明＞太阳系文明＞地球文明。 疆域辽阔=科技发达，很莫名其妙的逻辑，但凡动一动脑子想一想，就能明白，疆域大小只和交通技术与通讯技术有关，和其他科学技术有什么关系？ 以现实世界举例，蒙古帝国的疆域横跨亚欧大陆的时候，整个帝国的政治制度、经济体制和科学技术，都是当时地球上比较落后的那一个。 政治上是奴隶社会，尚未过渡到封建社会，经济上没有发行自己的货币，总体科技也不发达，也就部分武器科技比较先进……但这不影响蒙古帝国的领土在当时为地球最大，并且这个辽阔的疆域都是他们一刀一枪自己打下来的。 以人类帝国举例，大远征期间，人类帝国遇到过很多很多科技水平超越自己的文明。 影月苍狼曾经征服一个自称“帝皇”并拥有隐身动力盔甲技术的星球级文明，他们的隐身动力盔甲，星际战士即使切换到热成像视图也看不穿。 太空野狼曾经征服一个名叫杜拉尼安的星系级文明，掌握凡人级别的个人护盾、动力盔甲和无畏机甲，还拥有比帝国亚光速航行更快的飞船。 影月苍狼最后征服的一个星系级文明英特雷斯，他们将魔法与科技完美结合，士兵穿戴灵能机械的半人马动力科盔甲，与异形种族和平共处。 在这些不胜枚举的案例里，这些失落人类文明的科技都有比人类帝国强大的地方，但是他们最终都被人类帝国征服了，为什么呢？ 体量。 星球级文明和星系级文明，无论科技怎么发达，战争潜力始终无法和占领了大半个银河的人类帝国相比。 当手下的星际战士数量多到可以像帝国卫队的大头一样采用人海战术随便牺牲随便送死的时候，很少有什么文明能扛得住这种级别和规模的强大攻势。 征服这些文明的时候，纵使强如星际战士也像割麦子一样成片死去，但无论怎样，最终的胜利依然属于人类帝国，数量压倒了质量，量变产生了质变。 他们拥有很多先进的科技，但是始终没有掌握最为关键的那三个技术：亚空间航行、星语通讯、星炬导航。 （也有说法认为这些文明率先意识到了亚空间和混沌的恐怖，主动放弃发展亚空间航行技术，也安于目前的规模和现状，没有扩张疆域征服银河的野心。） 科技既不能决定战争的胜负，也不能决定疆域的大小。 这个世界是复杂的，强者应该接受世界的复杂性并试图理解，而只有弱智才会尝试用某种臆想出来的简单逻辑来粗暴地概括这个世界。 科技是一棵树，有的枝条长，有的枝条短，有的枝条茂盛，有的枝条稀疏。星际航行技术，只不过是这颗大树上的某一段枝条，仅此而已。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个事实，很多人穷尽一生也想不明白。 埃隆·马斯克曾经说过： 花半秒钟就能看透事物本质的人，和花一辈子都看不清事物本质的人，注定是截然不同的命运。 不敢完全苟同，但是也能说明： 认知才是一个人最大的竞争力，认知以外的其他所有的生产要素都可以慢慢构建。 ……… 以上这些话本来想放到正文里的，但是觉得说教意味太浓厚了，就单独开个免费单章，还是那句话—— 反驳辩解都是其次，只是希望读者们能在一本网络小说里找到一点价值观和世界观上的收获，关于认知的收获。 第四十三章 青色山脉 对知识的不懈追求是吾等寻求解脱的唯一方式，但对知识的绝对自负不过是狂妄自大的痴心妄想。 ——《机械神教条例》第10条 傅青海和巴克大师的一番谈话，其中最为重要的发现，不是转换光束武器的STC，而是他忽然发现巴克大师和昆托大师一样，同样都是异务派的技术神甫。 感觉有些巧合，但是仔细一想，堂堂一个锻炉之主级别的锻造士，不在火星主持铸造神殿和熔炉坩埚，怎么会跑到辉腾这个位居边境的偏僻前进基地来呢？ 究竟是他自己对于异形科技的兴趣使然，还是火星传统保守派系对他的排挤，恐怕只有巴克大师自己才知道了。 一旦确定巴克大师不是那种保守顽固恪守信条的技术神甫，辉腾铸造世界的很多工作就方便开展了，不用再费尽心思解释这些来自不同轮回世界的科技来源。 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道理，谁都明白，机械神教为何对于异形科技如此排斥，甚至把它和人工智能一起并列为两大禁忌，不可越过的红线，除了自身保守迷信的主观因素，其实也有部分客观因素存在。 和人工智能一样，异形科技也曾带给人类巨大伤害，因为很多异形种族对于信仰混沌四神并不排斥，他们光明正大、堂堂正正地全族信奉混沌，使得他们的科技造物里往往会隐藏着混沌诸神暗中留下的后门、漏洞和某些手脚，机械神教如果随意研究这些异形科技，一旦触发某种混沌废码或者电子恶魔，稍有不慎整個铸造世界都会毁于一旦。 不说别的，导致福根堕落的剌人剑，导致战帅堕落的宿敌刃，严格来说都属于异形科技造物，是战锤40K里有名有姓的神器。 但是傅青海从不担心这些隐患，他从其它轮回世界带过来的科技，就算属于“异形科技”，也是其他宇宙里的外星种族，和混沌四神半毛钱关系都没有，绝对不存在混沌废码扩散或者感染电子恶魔的潜在风险。 另一方面，机械神教嘴上说着禁止研究异形科技，其实也很虚伪，机械神教内部就有一个类似“生物贤者”和“锻炉之主”的头衔叫做“死灵专家”，指代那些专门研究太空死灵科技并且颇有成果的技术神甫。 辉腾铸造世界现在还没开始研究战锤40K里的异形科技，但以后肯定是要研究的，所以巴克大师的态度就很重要，昆托大师一直都是一个隐藏得很深的异务派，但如果巴克大师是一个极度排斥异形科技的保守派，那么傅青海就得找个机会和由头把他做掉了。 说到异形科技，甚至辉腾铸造世界以后朝着什么方向研究异形科技，傅青海都提前想好了，只有两个研究对象：太空死灵和钛帝国。 这两个势力的科技都很唯物，和灵能魔法什么的完全不沾边。 太空死灵是战锤40K宇宙里的纯粹唯物主义阵营，唯一一个和亚空间彻底脱钩的种族，他们甚至连灵魂都没有。 而钛帝国则是因为种族天赋，普通人类位于阳性灵能等级里的最低级别（π/ρ），而钛族对灵能的反应比普通人类还要迟钝，他们属于阴性灵能等级里的第一级别（σ/τ），天生的灵能惰性，但是又没有到不可接触者那种彻底隔绝灵能的程度。 有一说一，钛族的先天条件确实很差，肉体孱弱比不上普通人类就算了，不仅无法利用灵能，还会被灵能所伤害。 傅青海因为自己没有灵能天赋，他的最强外挂叫做“托尼·斯塔克电子灵魂备份”而不是叫做“斯特兰奇博士的某个黑暗人格”，所以他对于研究艾达灵族和欧克兽人的科技全然没有兴趣。 兽人的科技造物依赖waaagh力场来维持，而灵族则更加彻底，艾达灵族在这方面可以说是太空死灵的反面，他们的所有科技造物都和灵能息息相关，灵骨是方舟灵族的基础材料，小到盔甲，大到战舰，都是用灵骨制造的。 人类帝国的很多科技其实也和灵能多少沾边：虚空盾、传送技术、星语通讯、星炬导航、亚空间引擎…… 钛帝国缴获过一艘月级巡洋舰，以太率领土氏族的科学家把亚空间引擎拆开研究，结论是一堆莫名其妙的巫术装置。 寂静王斯扎拉克也曾这样评价帝皇——“玩弄巫术的咸肉”，说的可能是帝皇和混沌四神交易二十个基因原体的事情。 但是人类帝国可以承受和亚空间彻底脱钩的代价，大不了上述这些技术完全失效嘛。 帝国真理就是帝皇对于降低混沌影响的一次尝试，帝国真理告诉人们宇宙里没有怪力乱神和魔法巫术——这当然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但是确实可以一定程度降低混沌四神的影响，亚空间是思维与概念的集合，或许人们不再相信祂们的存在，祂们的力量就会削弱。 但是艾达灵族不行，这个种族和灵能已经深度绑定，灵能就是他们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艾达灵族永远无法脱离灵能，他们既受制于亚空间又依赖于亚空间。 所以傅青海认为灵族注定没落，不会拥有未来，伊芙雷妮和她的死神军也难以带领艾达灵族走向新的未来。 凡事有利有弊，和亚空间彻底脱钩虽然可以减少混沌对自身的影响，但是也有诸多缺点，比如说太空死灵号称“战锤40K科技天花板”，居然没有超光速航行技术。 无惯性引擎是所有亚光速航行技术中最快的那一种，但是依然没有超越光速，要不是星神燃烧者尼亚德拉扎萨发明了墓石之门，让太空死灵可以通过短暂劫持古圣制造的网道来进行超光速航行，否则连人类帝国都可以在超光速航行这方面嘲笑太空死灵。 坐在舰长室里，青山·可汗以非常高的姿态点评了一番战锤40K宇宙的诸多势力，最终在《一五计划》的补充备忘里写下未来研究异形科技的两个核心关键词： 挖坟，找钛。 …… 钛帝国现在尚未诞生，火氏族或许只是一群还在捕鱼狩猎的游牧民，土氏族或许只是一群躲山洞捏泥巴的穴居人，气氏族和水氏族更是不知道缩在哪里讨生活，以太这群神棍也没有出现，就算找到那颗发源星球也无济于事。 太空死灵倒是恰好有个软柿子可捏——那个蛮荒异星上的墓穴世界。 可惜死灵科技和人类科技的技术代差实在是太大了，完全研究不懂，或许破解死灵科技密码的关键就在于……燃烧者在傅青海脑子里强行注入的那些未曾解锁的神秘知识？ 可星神碎片也不是一颗软柿子啊。 傅青海心中暗想。 那些东西都太过遥远。 而现在的当务之急是…… 大狩猎！ 傅青海站在肃正号的武器库里，开始盘点自己目前掌握的技能和拥有的装备。 来自钢铁侠Mark系列动力战甲的所有武器科技之中，傅青海应用次数最多的就是电弧脉冲炮——属于激光武器的范畴。 傅青海绝对不会放弃激光武器。 别看帝国卫队的手电筒打星际战士跟挠痒痒似的，那是因为陶钢恰好克制激光，而且普通激光枪的电池包功率太小。 激光武器就是这样，威力随着尺寸和口径的提升而提升。帝国卫队中的精锐，忠嗣学院的毕业生——风暴兵，他们所用武器——地狱枪，名字十分响亮，依然是一种激光枪，枪身通过管线连接到背后的一个硕大电池背包，如此一来地狱枪的威力便远远超过激光枪。 黎曼·鲁斯坦克的正面副武器激光炮同样可以击穿动力盔甲。 战舰上的光矛也是激光武器，别说区区陶钢，精金都能打穿。 傅青海平时不怎么使用电弧脉冲炮，因为这人比较阴险，喜欢把这个隐蔽的激光武器当做一种出其不意的阴人手段来用。 钢铁侠最常使用的武器就是这种发射金白粗大激光的电弧脉冲炮，在尺寸较小的情况下拥有不俗的威力，被傅青海保留。 钢铁侠还使用过一种发射暗红细线激光的切割射线，和生化危机电影里的激光射线一模一样，威力太小，被傅青海放弃。 战锤40K提升武器威力的办法，就和激光枪到地狱枪到激光炮的过程一样，非常的简单粗暴——增大！增多！ 普通爆弹单发威力不够了，就增大口径变成重爆弹，普通爆弹火力密度不够了，就两枪并联变成风暴爆弹。 虽然简单粗暴，但是不可否认，这种方式蕴含着一种令人陶醉的暴力美学。 大口径主义、多炮塔神教…… 傅青海为爆弹枪增加一道脉冲射击方式的思路，反而不是那么暴力美学了。 傅青海看着武器库里的各种帝国列装武器和昂贵材料，动起了一丝歪脑筋。 …… 一个月后。 傅青海抬手摩挲着静静矗立在自己面前的一套全新的动力盔甲，它有着巨大的身形和粗壮的四肢，与头盔顶端同高的宽大肩甲，近乎浑然一体的厚重护甲，腹部、腰部和关节相比传统动力盔甲，裸露的薄弱部位更少。 战术无畏装甲，简称终结者盔甲。 首先，头顶上方是一台旋风导弹发射器，由两个立方体双联导弹厢组成，中间安装了传感器和瞄准器阵列。 然后，左边肩甲上是粗大的转换光束炮，右边肩甲上是重型电浆炮，两门尺寸不小的武器都以肩炮的形式存在。人铁血战士都玩肩炮，堂堂星际战士怎么可能没有肩炮。 最后，左手武器是弹链供弹的重爆弹，右手武器是并联双管的热熔枪。 这就是傅青海利用这段时间，在铁骑型终结者的设计基础上手搓出来的一套新型动力盔甲，个人第一套终结者盔甲。 定名：青色山脉重型动力战甲。 MCU里的托尼·斯塔克曾经发起过一项“家庭聚会”计划，旨在打造许多特殊功能和型号的Mark系列动力战甲。 傅青海一开始不打算走同样的路线，因为频繁切换战甲十分麻烦，同化多套战甲也不是很划算，所以他将大部分Mark系列的细小功能全都整合到了一起，也就是现在的青之壳动力战甲。 但是到了战术无畏装甲这里，最终还是出现了不同功能定位的分岔路口。 防御和速度不可兼得。 火力和机动不可兼得。 因为尼亚德拉扎萨反应堆的强大供能，整套战甲的外壳不再是三重复合装甲，而是直接采用精金均质装甲，更重但是更强。 铁骑型终结者的一大缺陷——头盔是几乎包裹在盔甲里面的，视野十分受限，傅青海的解决办法是——三个侦查型伺服颅骨飘在周围，提供视野补偿。 同时，由于重爆弹和热熔枪的巨大弹药消耗，傅青海在行进时还会伴随两个重装机仆，抬着巨大的弹药箱和钷素箱，为傅青海随时补充弹药。 “要是有某种空间科技可以连通一个远程弹药补给站就好了……” 傅青海看着这台比青之壳都足足高出一个头的巨大终结者盔甲，口中喃喃自语。 别的终结者大多使用近战武器，但是傅青海对于终结者的理解和别人不太一样，他理解中的近战格斗，力量和敏捷必须是均衡的，类似终结者这种力量巨大但是速度偏慢的动力盔甲，不应该是拿来近战格斗用的。 而应该是远程火力坦克。 极致的、狂暴的远程火力输出，这就是青色山脉动力战甲的定位。 算是青之壳动力战甲的衍生型号。 傅青海脱下青之壳动力战甲，穿着黑色振金编织的电子肌肉纤维束服，走进了敞开胸膛的青色山脉重型动力战甲里面。 振金内衬涉及珍稀材料，当然继续沿用，没法再造一个。 感受了一番被包裹在终结者盔甲里的独特感觉，傅青海正准备依次启动伺服颅骨和重装机仆，进行一次实战演练。 舱门滑开，卡密尔走了进来，说道： “青山，拉塔尼·卡拉曼达身上的所有残疾和暗伤都已经被我完全治愈了，他要见你。” “哦？” 傅青海在盔甲里转过头。 “他有说什么事吗？” 卡密尔道： “他说他有一个重要情报和你分享。” ………… 第四十四章 猎头目标 傅青海跟随卡密尔来到医疗甲板。 看到了坐在手术台边上的卡拉曼达，夜蝠战士长得就像他的原体，全身赤裸，黑发披肩，犹若死尸般苍白的肉体布满神经接口和仪式性的杀戮计数留下来的斑斑伤痕。 他抬起纯黑的眼眸，看向傅青海： “不得不说，你手下的医疗技术令人赞叹……如果能将之运用到拷问和刑罚之中，可以极大地延长敌人的痛苦，简直完美。” 这就是午夜领主的独特思路么？ 傅青海没有理会这个提议，而是问道： “你想对我说什么？” 卡拉曼达抬手指了指放在手术台旁边的托盘里的一个黑色机械装置，它很小，半个易拉罐那么大的长方体，上面还粘着混浊的黏液和血丝，看起来湿漉漉的。 旁边的卡密尔解释道： “这是我从他的腹腔里取出来的东西，已经在里面泡了很久了。” 卡拉曼达淡淡说道： “我亲手划开我的肚子放进去的，否则躲不过他们的搜查，这是一个录音设备，你打开播放就知道了。” 傅青海皱了皱眉头，这个包裹在粘腻湿滑的腹腔积液里的物体看起来非常恶心，但他还是伸出手指按了一下上面的按钮。 一段声音响起。 “这里是穆·沈，卡利都斯的女儿。我找到了午夜领主军团的指挥官科兹，我……” 录音突然被一阵嘈杂的静电噪音打断。 然后循环播放。 “这里是穆·沈，卡利都斯的女儿。我找到了午夜领主军团的指挥官科兹，我……” 大团静电噪音再次响起。 “这里是穆·沈，卡利都斯的……” “嘀。” 傅青海关掉了它。 设备里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这段录音似乎是从别的外放设备里刻录而来，显得十分的不清晰，总伴随着电流的“呲啦”声音。 傅青海眉头越皱越紧，脑子里仔细回想了几遍，忍不住惊讶地开口说道： “是刺杀康纳德·科兹的那个卡利都斯刺客？” 卡拉曼达微微点头： “正是。” 原来如此。 傅青海恍然。 午夜领主的基因原体康纳德·科兹是怎么死的？ 他被圣吉列斯放过一马之后，先是独自在宇宙之中漂泊，然后被第八军团偶然间寻回，在恶人尸骨拼凑的察瓜尔萨的宫殿里，科兹整天对着一座帝皇的血肉雕塑哭诉忏悔，直到一个卡利都斯的变形刺客来到他的宫殿，然而科兹早已等候多时，简单对话之后直接把自己脖子凑上了刺客的刀刃，慷然赴死。 没错，科兹毫无疑问是自愿被杀的。 午夜幽魂康拉德·科兹的个人战力是非常强大的，虐杀火龙之主伏尔甘·沃坎，和狮王在不屈真理号上打了整整十六周的游击战，又在马库拉格大搞破坏，给罗伯特·基里曼添堵，狮王和暗黒天使一时都拿他没办法，加上极限战士和太空野狼才把这家伙给捉住。 这种在基因原体里战力都能排得上号的狠人，怎么可能被区区一个卡利都斯刺客杀死，卡利都斯刺客可以看作战锤40K版的魔形女，潜入渗透是她们的绝活，但是正面单挑大概率打不过星际战士。 科兹和圣吉列斯是原体里唯二具有天生的强大预言能力的人，实际上科兹早就预言到了自己的死亡，死亡方式就是死于帝国刺客之手，但和圣吉列斯不同，科兹的黑暗人格始终坚信预言无法改变，这是他悲剧一生的来源，也是他选择终结自己的方式。 但是午夜领主不接受啊，虽然科兹已经多次告诫子嗣们：不要阻止自己赴死，也不要向帝国发起报复。但是第八军团依然横扫了帝国境内的多个卡利都斯刺客神庙，本来都已经分裂成数个战帮的第八军团再次集结起来，就是为了给原体报仇雪耻。 “所以，你是想让我阻止他们？阻止他们进攻卡利都斯的刺客神庙？” 傅青海对卡拉曼达问道。 “晚了。” 卡拉曼达摇了摇头： “已经晚了，当你听到这段录音的时候，证明午夜领主已经攻破了卡利都斯的多座刺客神庙……但是有一个人的杀戮欲望可不止于此，他已经被嗜血的渴望所吞噬，他想要彻底毁灭这个刺客庭的分支。” “谁？” “无面王子，纳克雷德·索尔，交叉骨派的重要成员……我的老上司。” 卡拉曼达舔了舔嘴唇说道： “我身上的部分残疾，就是拜他所赐。” 交叉骨派？ 傅青海对午夜领主内部的派系斗争不太了解，大部分军团的派系之分无非就是泰拉裔和非泰拉裔之间的隔阂，这个“交叉骨派”听起来类似于某种战士结社，但这不是傅青海关心的问题。 他问道： “你说这个无面王子是你的前上司，那他是什么军衔？” 卡拉曼达有些奇怪傅青海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但还是回答道： “夜蝠议会成员，军团执政官。” 果然，连长的上司就是军团执政官。 军团执政官是大远征期间星际战士军团所使用的一种非正式也不统一的军衔，以表彰那些指挥技艺、个人战力与才能学识都仅次于原体的星际战士，如果以指挥的战士数量来看，这个军衔可以类比于后世的战团长。 考斯·韦恩，秦夏，艾多隆，西吉斯蒙德，阿巴顿，赛维塔等人都曾被冠以“军团执政官”之名，但在军团内部他们各有称号。 傅青海满意地点了点头： “军团执政官，可以。” 他正缺少几个足够份量、值得狩猎的对手呢，这不就送上门来了一个。 卡拉曼达感到有些纳闷，但还是补充道： “微笑领主谢里昂已经接受了无面王子纳克雷德的召唤，准备前往乌利亚星系，他们临时起意准备利用绿皮海盗伏击你们，这才耽搁了许久的时间。” 如此看来，应该是午夜领主的领航员发送的“求救信息”？那么灵族战舰又是从哪来的，难道只是路过？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傅青海转而问道： “你直接把他的行踪告诉我就行了，为什么还要把那个录音装置藏在腹腔里？” 卡拉曼达平静地说道： “我是一个叛徒军团的人，如果没有这些证据，谁会相信我所说的话。” 他接着说道： “我没接触过这个由掌印者建立的新部门，我对于拯救卡利都斯的刺客神庙也没什么兴趣，我只想要纳克雷德·索尔的命。” 傅青海点了点头，强调道： “他的人头必须归我。” …… 卡利西斯星区，夸蒂斯花园世界。 一架穿梭机摇摇晃晃地穿过云层，颠簸着滑翔着，最终坠落在地，伴随着金属碾压石块、泥土和植被的响声，在一条犁出来的坑道里，穿梭机缓缓停止了前冲的势头。 “嗤——” 舱门打开了。 一个星际战士步伐凌乱、踉踉跄跄地从中走出，茫然地看了一眼周围，接着“噗通”一声……五十六号跪倒了，膝盖陷进了花园世界的柔软泥土里，他的拳头砸在大地上，他的脖子在蠕动，他在用力呕吐。 海蛇战士的一只手里，握着一个透明玻璃罐子，里面有着某种钴蓝色的胶状物在不住地翻腾，变幻不同形状，试图冲出瓶盖。 “等……等一会儿。” 五十六号虚弱地说道： “要是你也被感染，咱俩就都完了。” “呕——” 才说完，又开始呕吐起来。 五十六号戴着崭新的MK8头盔，但很快就被秽物填满，这时滤器应该自动打开，保持导气管路的畅通，然后把所有污秽都吸取干净，但是现在滤器阀门已经堵塞，他感觉嘴鼻都被塞满了，眼睛也被粘液和酸水搅得模糊不清。 他喘着气，把手伸向颈部的密封装置，无力地抓挠，却怎么也打不开，他引以为傲的超人力量已经被灵能病毒腐蚀一空，连手甲都像是一副沉重的镣铐，直到…… “咔嚓。” 一只大手握住了他的头盔，轻轻旋转，解锁密封，将头盔取了下来。 “嗬……噗！” 终于得以“重见天日”的五十六号，顿时将糊满了口鼻处的呕吐物喷了出去，面朝大地，半跪半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良久，他缓缓抬起头，看向来者。 那是一个同样高大的身影，宽大魁梧的肩膀，披着暗红色的破旧罩袍，不用掀开五十六号都能猜到，下面必然是动力盔甲。 来者没有佩戴头盔，太阳正好位于他的脑后，刺眼的光芒遮蔽住了他的面容，五十六号忍不住眨了眨眯起的眼睛，只能看到对方光头上面烙印着的密密麻麻的黑色祷文。 “是你……怀言者。” 五十六号喘息着说道。 “你主动寻我而来。” 对方说道。 “是的……” 五十六号点了点头，双手杵地，鼓起最后一丝力气试图站起身子，说道： “你的隐藏地点并不完美，在一个阿尔法的眼里到处都是破绽，我的凡人特工很早之前就捕捉到了关于你的零碎信息——关于卡利西斯星区存在一个怀言者的消息。” 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五十六号终于站了起来，他痛苦地扯着脸颊，感觉酸液依旧在胃囊里不住地翻腾，看向面前的星际战士。 这是一张严肃寡言、苦大仇深的方正脸庞，大鼻子厚嘴唇，紧紧地抿着，光滑的头皮上就像其他怀言者那样，成行成排地纂刻烙印着细小的科尔奇斯文字。 唯一令人感到奇怪的是，他的罩袍和露出的半个肩甲上面，并不是怀言者军团“书本展开中间火焰”的纹章和浮雕，而是一个由抽象的狮首、长剑和书本组成的复杂符号。 “所以，你找我所为何事？” 对方的眼睛紧紧盯着比自己略微高出一截的阿尔法战士，沉声问道。 “我来……请你……净化我。” 五十六号脸上还挂着棕色的污渍，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 怀言者战士微微摇头： “你这可不像是请求别人的语气，更何况……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净化你？” 五十六号歪着身子和脑袋，说道： “如果，如果你任由我死在这里……不，我不会死，但我会生疮、流脓、腐烂，最后将这个花园世界，将这颗星球彻底污染，变成细菌和病毒的恶臭乐园……当然，如果你喜欢吃蘑菇的话，当我没说。” 五十六号最后还幽了一默。 怀言者战士紧紧皱着眉头。 五十六号喘了口气接着说道：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你能净化我……因为我认识你肩膀上的那个符号，我的凡人特工把照片发给我的时候，我就认出来了。” “圣骑士，对不对？” 五十六号咧开了嘴角。 怀言者战士脸色一呆，叹气承认道： “搞半天你也是轮回者，我说呢。” 五十六号艰难地笑了笑，说道： “我说实话，老兄，你用不着这么躲躲藏藏的，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可以接纳你，叛徒军团的身份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事儿，前提是他看得上你，认可你的本事。” 说完，五十六号张开手臂： “来吧，我等不及了，让我见识一下圣光和纳鲁的力量，使出你的全力，就当作是你加入兄弟会前的一次面试考核。” 怀言者战士十分无语，心想：我还没同意要加入你说的那个什么劳什子兄弟会呢。 虽然如此，嘴里还是说道： “战锤40K宇宙里没有圣光之力，我同化过来的这部分能不能治愈你，我心里也没数，提前和你说好。” 他从怀里掏出一柄短粗的权杖，说道： “不过你放心，即便无法治愈，看在同是轮回者的份上，我也会赐予你解脱的。” …… 傅青海率领着装备全套脉冲爆弹枪和胖子发射器的神机兄弟会，再次踏上征途。 辉腾自身的武装力量尚不足以保卫自己，况且驻防此地也是任务之一，傅青海最终还是留下了五十名星际战士和一艘打击巡洋舰，作为拱卫铸造世界的力量。 就是缴获自午夜领主战帮的那艘统治者级巡洋舰，正好在辉腾铸造世界清洗它的肮脏甲板和管道，净化它的电子系统和堕落机魂，顺便改旗易帜更换涂装。 三船舰队轻装简行，即刻出发。 第一站，是什未林巢都世界。 傅青海率领星际战士们，在柯什维托等人的陪同下，来到下巢区域。 在封闭的通道入口外，他还看到了当初那个七只眼睛的变异人少女，她脸上的变异已经被手术治疗消除，一张平凡而普通的脸庞，站在那里冲着傅青海甜甜地笑着。 傅青海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随后就对柯什维托说道： “打开它。” 然后又对身后的星际战士们说道： “准备好。” “咔嗒咔嗒”，战士们纷纷持枪上膛，保持着松散而警惕的阵型，围在了被建筑垃圾和巨石钢铁堵住的通道入口附近。 在工程机械的辅助下，封闭入口的障碍被一点一点钻开破除，砂石纷飞，钢筋断响，火星四溅，傅青海稳稳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前方即将打开的通道入口，身后的星际战士同样冷静而沉着，握枪的手甲纹丝不动。 唯有那些经历过和纳垢行尸和邪教信徒的战斗的帝国卫队的士兵们，面色有些紧张，不住地摩挲着激光枪的握把，想要擦去掌心的细汗。 “轰——” 一声巨响，最后一块阻碍的石垩板被机仆合力推翻，露出了漆黑通道背后的景象。 傅青海眼睛一眯，就在石板翻倒的瞬间，他似乎在烟尘中看到了一丝绿色的反光。 “热成像启动，无热量反应。” “鸟卜仪扫描，无生命迹象。” 手下的星际战士在通讯频道里汇报。 烟尘缓缓散去。 矗立在众人眼前的，是一排排仿佛兵马俑一样的雕塑，他们的脸庞已经面目全非，像是灰黑色的石头，依稀辨认得出生前的模样，全身上下遍布裂痕和缝隙，裂痕和缝隙里全是密集呈簇状生长绽放的绿色晶体。 是辐射极琉矿！ 辐尸病毒成功了！ 傅青海暗暗握紧了拳头。 听闻纳垢病毒能让死者复生，可是你让矿石给我复生一个看看？ 傅青海心中如此想着，但也没丧失警惕，而是吩咐手下维持队形，谨慎地进入通道内部，仔细地搜索整个底巢区域。 大量的邪教徒“雕塑”聚集在通道背后，他们手里的枪械依然可堪使用，他们身上的衣服依然完好，但是缺乏重型工程机械的他们无法破开封闭的入口，最终只能在辐尸病毒慢慢的侵蚀和感染下，变成一尊又一尊绝望的石雕。 星际战士谨慎地穿过这些雕塑，佩戴防毒面具的卫军士兵跟在身后，用火焰喷射器在雕塑的身上喷涌炙烤着，空气扭曲升腾，钷素的气味在通道里弥漫，最终，雕塑身上的衣物都被焚净，手里的枪械也被烤黑。 绿色的极琉晶体暴露得更多了。 整个通道亮闪闪的仿佛一条水晶矿洞。 在变异人向导的带领下，众人将底巢可以涉足的区域全都仔细搜索了一遍，确认再无一个漏网之鱼，然后把雕塑打碎，收集散落的极琉晶体，打包带走返回上巢。 告诫会，这个昙花一现的邪教组织，就和众多巢都世界里出现又消失的邪教一样，毫无记载地消逝在了冰冷黑暗的底巢。 但是留下了一大堆极琉矿物。 ………… 第四十五章 贸易谈判 傅青海让格拉迪斯派人把极琉矿物的晶体碎块全部收集起来，然后送往辉腾铸造世界交给两位贤者慢慢研究。 英克雷的科学家曾经推断辐射极琉矿是一种能量密度很高的神奇矿物，并且已经在发电机上实验过，交给机械神教的技术神甫想必能拓展出更多的用途。 现在整个底巢区域都已经没有人类生存了，曾经在这里苟且偷生的变异人，和小女孩苏关系好的、帮助过傅青海的那些，都被迁居到了上巢区域，剩下那些邪教信徒，如今也全都变成了极琉矿物的雕塑。 解决了“告诫会”的问题，傅青海和柯什维托聊了一下军务部拨款以及进一步扩大什未林兵团规模的事情，随后就和行星总督告别，格拉迪斯明显有些依依不舍。 傅青海其实颇能理解格拉迪斯。 人很聪明，行事手段也十分狠辣（据柯什维托所说），塔尖贵族流传下来的冷血残忍和阴险狡诈就在她的基因里，从长相到心态，她都是一个标准的索莫费尔德。 固然已经身居行星总督的高位，格拉迪斯也不过是一個二十出头的女孩而已，独自掌控整个巢都世界，巨大的权力漩涡让她沉醉其中十分享受，却也让她身心俱疲，身为一个旁系成员，其他家族成员的嫉妒猜疑和暗中反对，更是让她孤立无援。 两次涉及塔尖贵族的血腥政变，一次泽莫男爵（奸奇），一次告诫会（纳垢），已经把索莫费尔德家族的诸多直系成员都清洗一空，好处是没有人再敢反对行星总督的权威，坏处是格拉迪斯也没几个家族成员可堪一用了。 她想求助最初扶她上位的那个星际战士。 傅青海心里知道这些。 但是眼下大狩猎要紧。 傅青海伸出覆盖手甲的大手，揉了揉格拉迪斯的脑袋，把她打理得精致而一丝不苟的灰色卷发全部弄乱，随后轻声说道： “等我回来，我会处理的。” …… 前往极限星域的乌利亚星系，这是一段漫长的旅途，但是傅青海很有耐心，耐心是一个猎人的必备属性，白色疤痕的狩猎大师们在寰宇之间追逐一个猎物有时要花费几十年甚至上百年。 比如说后世白色疤痕战团最著名的那一任狩猎大师——科萨洛·可汗，为了狩猎影阳这个钛帝国火氏族的最高指挥官，在达摩克利斯湾战区潜伏了好多年，终于让他找到机会，埋伏之后突然袭杀，差一点把影阳给弄死，就只差一点点。 顺便一提，影阳单杀了鸦卫的战团长，还是潜行伏杀。 当傅青海身穿青色山脉重型动力战甲出现在众人面前时，连队的星际战士纷纷表达了自己的羡慕，表示老大我也想要。 乔士达是连队里唯一一个曾经穿戴过终结者盔甲的老兵，他当时穿戴的型号是冥府型终结者，是大远征末期才开发出来的战术无畏装甲，优先配备给了荷鲁斯之子。 终结者盔甲不能简单看作是动力盔甲的增大增厚版本，因为二者所用的模板都是不一样的。不同型号的动力盔甲的各个部件比如头盔和肩甲，是可以互换通用的，但是终结者盔甲和动力盔甲的零件不能互换。 战术无畏装甲据传是黄金时代人类的危险环境作业服装，终结者盔甲没有动力背包和两个圆形喷口，取而代之的是巨型能源背板和箱型喷口，同时还具备短距离传送的功能——无需依赖传送平台的传送功能。 在军团时代，每个阿斯塔特军团的终结者部队都有自己的特殊名号。 比如说白色疤痕的黑怯薛终结者，午夜领主的肯特卡终结者，阿尔法的海德拉终结者，吞世者的红屠夫终结者，千子的圣甲虫终结者，死亡守卫的死亡寿衣，帝皇之子的凤凰卫队，影月苍狼的加斯特林…… 他们普遍装备铁骑型终结者，兼有独特的改造和装饰，这种型号的盔甲在巨大的肩甲里安装了原子能护盾发生器，但是这种小型护盾技术已经失传，后世常见的不屈型终结者是没有原子能护盾发生器的。 青色山脉重型动力战甲，只是傅青海利用Mark-44反浩克装甲的技术结合人类帝国特有的武器打造出来的，和青之壳动力战甲一样，集两者之所长，只是部分外型模仿了铁骑型终结者，没有护盾发生器。 因为火星支援辉腾的STC里，只有不屈型终结者的制造模板，没有早些年的铁骑型和冥府型以及更早的土星型。 战术无畏装甲的适用范围其实并不大，很早之前傅青海甚至没有考虑过要给连队装备这种盔甲。 战舰通道和巢都内部，是最适合终结者盔甲发挥威力的地方，比它防御更好火力更强的载具，比如说无畏机甲和骑士泰坦，无法进入这些地方，而普通的动力盔甲在这种狭窄的环境里又打不过终结者盔甲。 傅青海心想： 上次跳帮帝皇之子的巡洋舰，应该把那套铁骑型终结者一并拖走的，恐惧之眼里的叛徒们想穿终结者盔甲，都是靠偷靠抢，神机兄弟会抢终结者盔甲穿也不寒碜，只是当时敌人逼得太紧，只能先抢基因种子。 战团未来的终结者部队…… 再说吧。 傅青海摇了摇头。 这时，林宇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 “可汗，尤兰达·阿泰拉求见。” “让她进来。” 舱门滑开，行商浪人舰长翩翩步入，优雅地俯身行礼： “您好，指挥官。” “请坐，尤兰达女士。” 傅青海指了指面前的座椅。 “你对于我给你的那几种强化药剂，有什么看法？” 傅青海开门见山地问道。 “非常棒，可汗。” 尤兰达赞叹道： “我已经在我的仆人身上测试了每一种药剂的效果，无论是治疗药剂、强化药剂还是抗辐射药剂，效果皆是出类拔群，完全不亚于鬼火花粉。” 女人摆动着手臂，语气感慨地说道： “帝皇在上，我完全没有想到，被兽人海盗打劫，被合作伙伴背叛，之后还能发现一条新的贸易路线，这简直就是，就是……” 女人心情太过激动，一时卡壳词穷。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 傅青海帮她总结道： “一句来自巧格里斯的古老谚语，很适合描述你现在的情况。” “好吧。” 尤兰达虽然听不太明白，但还是用力点了点头，说道： “除了强化药剂，还有采矿车、重力枪，羽毛枪……哦对了，还有那个‘核子可乐’，我个人觉得口味尚可，但您确定铸造世界的技术神甫们会喜欢它吗？” 傅青海耸了耸肩： “我不确定，我想这就取决于阿泰拉家族的本事了，不是吗？” 尤兰达点头： “是的，虽然还没有返回家族，但是我想整个王朝舰队都会毫不犹豫地支持和辉腾铸造世界的贸易往来，我甚至……” 说到这里，尤兰达有些犹豫，抬头看了傅青海的脸色一眼，最终还是说道： “我甚至想要获得辉腾铸造世界至极限星域的独家贸易权限，不知道可汗和昆托大师这边可否……” “一切都可以谈。” 傅青海摆手说道。 一整片星域的独家贸易授权，可以说是胃口非常大了，尤兰达很贪婪，但傅青海也没把话说死，而是表达了开放谈判的态度。 经销商和厂家谈代理权限，想要厂家给某片区域的独家代理，那你经销商也得拿出诚意和实力来嘛——你是可以提前压货，还是可以签订销售目标的对赌协议？ 当然，由于人类帝国过于辽阔的庞大疆域和异常落后的金融市场，导致上述这些营销模式都不大可能实现，大部分星区的行商贸易依旧停留在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甚至以物易物的初级阶段，既没有股市也没有期货。 傅青海还是很看重尤兰达的，辉腾铸造世界虽然拥有众多独门科技和独家产品，但是酒香也怕巷子深，马尔克斯·王星区实在是太偏远了，没有行商浪人舰队光顾的话，再好的产品也只能关起门来自产自销。 因为是路途遥远的跨星域贸易，所以尤兰达·阿泰拉之前选择的都是类似鬼火花粉这样的高价值货物。 和辉腾铸造世界的贸易合作，优先考虑的也是羽毛枪和重力枪这些高附加值的商品。 海量且廉价的矿产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了，这些是星系贸易和星区贸易的重头。 两人达成了初步合作协议。 尤兰达对于傅青海身为阿斯塔特连长却操心着星际贸易这件事情，一点都不感到突兀，在奥特拉玛五百世界，极限战士也是政治、军事、经济一把抓，那里的人民早就习惯了在星际战士的治理下生活，她只是奇怪为什么这个白色疤痕也这么懂商业和贸易的事情。 听说巧格里斯是一个落后的封建世界，可是青山·可汗就像一位睿智精明而又富有学识的老练商人，完全看不出落后和野蛮的样子，谈论起贸易条款时，胸有成竹侃侃而谈，提出了很多有趣的想法和独到的见解。 尤兰达盯着傅青海的脸，年轻的脸庞和权势的气质杂糅在了一起，很是奇特，鼻梁上的疤痕不仅没有削弱他的英俊样貌，反而增添了一丝野性的魅力。 唉，可惜，他是一名阿斯塔特修士，众所周知，阿斯塔特是没有那种欲望的……他要是个凡人军官就好了。 行商浪人心里暗暗想着。 两人商议完毕，又东拉西扯了一些关于五百世界和朦胧星域的趣事和见闻，尤兰达便告辞离去。 “呼……” 傅青海坐在原位伸了个懒腰。 别的星际战士只用操心打仗的事情，我这是又当爹又当妈，把辉腾铸造世界的大小事务全都包揽了，比极限战士还极限战士。 傅青海站起身来，走向舰长室背后，打算去冥想室继续修炼原力，肃正号比烈马号的各种设施都要豪华，包括舰长室内的各种设施，如果是一个在漫长航行途中喜爱享乐的海军舰长，比如说哥特舰队的冯·瑞文斯伯格之流，一定会很喜欢这样的配置。 旁边的柜子里摆放着一个盒子，里面装着张妤柠的内衣内裤，傅青海亲手收起来的。之前还在烈马号的时候，张妤柠就不肯住自己的舱室，非要住在舰长室的里间，临走前还故意留下一些贴身衣物，仿佛是在宣告自己对这片区域享有的主权，就像动物用信息素标记自己的领地一样。 看到这些东西，就想起张妤柠。 想起她雪白无暇的美丽肌肤，想起她纤细柔韧的水蛇腰肢，想起她沙沙的喘息和滑润的紧窒，嘶…… 傅青海心中默念三遍： “无需激情，平静心智。” “无需激情，平静心智。” “无需激情，平……” 用绝地信条压下兽性本能的冲动。 随后吩咐林宇：非有急事不得打扰。 冥想室内，傅青海盘膝而坐闭目沉思，逐渐进入深度冥想状态。 ………… 第四十六章 无面王子 乌利亚五号行星。 乌利亚是一颗平凡的太阳，勉强燃烧的亮度还不足以被称为一颗星星，周围其皆是被永恒之冬的寒霜封死的球体。 在第五个这样的星球上方，近地轨道，两艘打击巡洋舰和一艘海军巡洋舰静静停泊，其中一艘打击巡洋舰好似一把锯齿型的暗铜刀刃，舰艏的浮雕骄傲地炫耀着第八军团的颅骨蝠翼徽记。 血之盟约号，亦可简称血盟号。 舰桥，一个相貌丑陋、怪异甚至畸形的生物“坐”在舰长座椅上，它长着多指节的利爪一张一合，如同拳头一般握紧，紧接着又如同一朵丑陋的花朵一般缓缓松开。 这是“至尊”，前午夜领主军团第十连连长范卓德，为了更好的领导曾经的第十连队现在的混沌战帮，自愿将躯体与一只奸奇恶魔结合，成为了一個奸奇的附魔战士。 与恐虐的附魔战士不同，奸奇的附魔战士更擅长战术指挥和运筹帷幄，至尊在未来的41K时代，将会成为恐惧之眼里赫赫有名的太空海战大师，只不过在那个时候，名叫“范卓德”的灵魂恐怕已经彻底消逝了。 附魔战士舔了舔它的獠牙，像是在清理卡在牙齿之中的食物残渣一般，这只生物的舌头长得足以用来清理它双眼中流出的晶体，但是恶魔对于失去的眼睑毫不在意。 “啊……” 一声惊呼，盘坐在甲板上的午夜领主星际战士赫然睁开了眼睛。 “你看到了什么，灵魂猎手？” 至尊咆哮道，这就是他的说话方式。 “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一支舰队，白色疤痕，他们追逐着我们的气息而来，就在这里，他们……” 午夜领主有些艰难地蠕动喉咙，仿佛还在回忆着什么令人难以启齿的情节和经历。 “他们跳帮了血盟号，将我们屠杀殆尽，杀死了这艘船上的所有人……仅仅只用了一百名星际战士。” 如果此刻傅青海在场，看到这位午夜领主他一定会非常高兴——因为这就是他写在小本子上的那个大名鼎鼎的“灵魂猎手”。 塔洛斯·瓦尔科兰。 继承了基因原体的天赋，塔洛斯一直饱受预言幻视的折磨，这些幻视令人心力交瘁，并且会毫无征兆地随机出现，但这同时也成为了所在混沌战帮的宝贵财富——没有情报渠道的叛徒们非常依赖这种预言。 “嗤……所以，按我们的‘先知’所言，区区一百个白色疤痕，就把整艘打击巡洋舰的战斗兄弟全都杀光了？夜之王啊，我不知道这到底叫做‘预言’还是叫做‘软弱’。” 舰桥上的另一名午夜领主，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讥讽与嘲弄，他身穿一套古老而精致的铁骑型终结者，证明他属于基因原体曾经的荣誉卫队和亲随——黑甲卫。 塔洛斯恶狠狠地回瞪他，说道： “我只是复述我在梦中的所见所闻，一切行动皆由至尊定夺。” 在场众人一齐看向了端坐于舰桥最高处的那只恶魔，它缓缓敲击着自己的利爪，盔甲裂缝里蔓出的触手无意识地摆动着。 最终，它缓缓说道： “我们已经拿到了我们想要得到的东西，暗夜之王的遗物，王冠、披风、宝剑……继续逗留这里没有任何意义，即便没有白色疤痕，也会有其他帝国舰队赶来……” 事实上，当年那个刺客，是当着一群午夜领主高层的面把将午夜幽魂杀死的，并在他们的列队注视和大声咒骂之中施然离开，要不是临走前手贱，顺走了科兹的装备，第八军团也不至于非要和卡利都斯的刺客神庙死磕到底。 众人明白了至尊的意思。 “撤退，离开这里。” 附魔战士下令道。 …… “什么！？” 纳克雷德·索尔难以置信地问道： “仅仅因为一个狗屁预言，他们就要离开这里，放弃即将攻下的最后一座刺客神庙，像条吓坏了的狗一样仓皇逃窜？” 负责通讯阵列的船员，面对无面王子的愤然怒火，有些艰难地点头说道： “我想……是的，大人。” “哈，哈，哈哈。” 纳克雷德干巴巴地笑了几声： “真有意思，我的这些血亲兄弟，他们就像我那个受诅咒的原体一样，受困于幻象，沉迷于预言，终生都被可笑的假象所折磨……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未来！他们注定就是一群悲剧的产物，一群可怜虫！” 纳克雷德越说越激动，最后甚至忍不住大声唾骂了起来，看起来余怒未消的样子。 公然辱骂原体。 手下的凡人们更不敢接话了。 “大人，我们是否需要召回地面部队……” 沉默良久，一名船员小心翼翼地问道。 “嗯，暂缓对刺客神庙的攻打，先把星际战士撤回战舰。” 纳克雷德虽然狂妄，但脑子还是清醒的，至尊的战帮如此信赖灵魂猎手的预言能力，想必也非空穴来风，分兵两处确实不太保险，撤回太空轨道静观其变。 …… 肃正号和烈马号撕破了亚空间与现实世界的帷幕，如若一支白金之矛和沐色之钻，分裂了秘域潮汐，降临了星系外围。 刚刚抵达曼德维尔点，傅青海就下令开启所有侦测阵列，马上发现了位于五号行星轨道的一艘打击巡洋舰，旁边还有一艘失去了等离子信号的帝国海军的轻型巡洋舰，看样子已经被午夜领主跳帮夺船。 哦，买一送一，不错嘛。 确定敌人的舰队规模不如自己，傅青海心情大好，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和心心念念的灵魂猎手塔洛斯失之交臂。 不过即便知道了也不会有多遗憾。 和一般网文里名气越大实力越强不一样，战锤40K的这些知名人物，名气和军衔和个人战力都不匹配，名气是由原著小说的戏份决定的，而军衔是由战斗履历决定的。 无面王子纳克雷德戏份不多，但他是军团执政官，而灵魂猎手塔洛斯名气很大，军衔却只不过是区区一个中士，傅青海要是提着塔洛斯的人头去找察合台·可汗要“狩猎大师”的称号，可汗估计会给他一个大逼兜子。 在肃正号率先发现对方的情况下。 结局早已注定。 “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跳帮夺船。” 傅青海对乔士达和卡密尔说道。 “给我一副动力盔甲。” 旁边，身披长袍的卡拉曼达说道。 傅青海斜睨了他一眼： “抱歉，你不是全新全异星际战士，没法穿戴MK8戡乱型动力盔甲。” “那就给我一枚跳帮鱼雷和一把爆弹枪，我不穿动力盔甲也能杀进去。” 夜蝠战士的语气坚决而肯定。 傅青海闻言笑了，说道： “老乔，把你以前那套MK4极限型动力盔甲给他，再给他一把爆弹枪和一柄链锯剑。” 乔士达不情不愿地将自己曾经的盔甲交给了卡拉曼达，夜蝠战士在几名机仆奴工的辅助下开始穿戴动力盔甲，一边穿戴，一边问道： “什么是全新全异星际战士？” 傅青海微微一笑：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 血盟号前脚刚走，联合舰队后脚就到。 此时，凄凉号打击巡洋舰。 “光矛来袭——” 船员撕心裂肺地大喊。 刺眼的金色光芒遮蔽了舷窗的视野。 伴随着舰体的一阵剧烈摇晃。 “护盾完好！百分之七逸散！” 一名军官呼叫。 才说完，又是两发粗大的光柱在虚空盾的半透明护罩上面持续喷薄溢散，直至…… “百分之十二逸散！” 舰体再次左右摇晃。 舰桥的照明转暗，短暂失效了几秒钟。 代表着白疤打击巡洋舰的那颗符文光点，以刺枪挺进之势，侧面迂回，快速包抄。 代表白疤战斗驳船的那颗符文光点，以泰山压顶之势，不偏不倚、堂堂正正地挺近。 两艘巡洋舰在彼此交错之际，宏炮阵列均向对方释放了狂风暴雨般的弹幕。 “护盾崩溃。” 一名船员发出尖叫，冲击摇晃着船身。 “大人，敌方战列舰发射鱼雷。” “稳住！” 纳克雷德大喊。 “大人。”一名武器军官说道： “鱼雷已经进入近防武器的射程。” 纳克雷德不为所动：“再等等。” “即将突破三十公里距离！” “所有近防武器，开火！” 纳克雷德当即下令。 “轰轰轰轰——” 比登舰鱼雷先一步抵达的是巨型炮弹。 “大人，近…近防武器失效。” 船员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这……” 纳克雷德眼睛一瞪：是干扰宏炮！ 八枚登舰鱼雷中有两枚，在全像投影仪的显示屏上消失，干扰阵列将之引导向了战舰周围的无垠虚空，其他六枚疾驰冲向他们的目标船舰，全部正中目标。 无面王子冷静地要求打开全舰通信网络，控制台前的船员对他点了点头。 “所有利爪小队注意，这里是纳克雷德·索尔，有六至十二名白色疤痕刚刚使用鱼雷入侵舰内，撞击地点已经发送给小队指挥官，找出那些该死的忠诚派！我的兄弟，杀光他们！” 无面王子从指挥座椅上起身，拖着庞大的终结者盔甲来到观景台上，透过舷窗能够看见下方舰体上插着的鱼雷。 “损害报告。” “轻度结构损伤，输能管路过载，主要位于右舷区域。” “他们想要我们的船。” 纳克雷德咬牙切齿。 “行啊，那就让我来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BOOM！” 舰船再次摇晃，力道之强足以把两名午夜领主甩离黑色的甲板地面，纳克雷德也脚步不稳，发出诺斯特拉姆方言的咒骂。 如同庆祝节日的礼炮烟花，舱壁花苞状的裂口中央，鱼雷舱门砰然打开，月狼战士身先士卒咆哮冲出，高高扬起了手中的胖子发射器，张嘴怒吼： “诛杀叛徒，为了帝皇！” “你的帝皇已经死了，蠢货！” 对方同样回以不甘示弱的大吼。 通道里的黑暗和沉寂，顿时被爆弹的闪焰和动力武器互击的蓝色火花所打破。 “嗵、嗵、嗵！” 香瓜大小的微型核弹，接二连三地向着几条不同方向的通道尽头抛射而去。 光芒亮起，熔焰爆裂。 战术小队和利爪小队之间的污浊空气，顿时在不可见的热流之中沸腾，乔士达目镜视野里的温度指示计量开始急速攀升。 轰然炸响的高温热流，翻滚肆虐，照亮一切，处于核爆中心位置的利爪小队，动力盔甲在一个心跳之间就被烤熟。 关节缝隙的塑钢结构，最先开始扭曲、软化、蒸发，最终融化为了甲板上的一滩泥浆，从空壳战甲里缓缓淌出，里面的任何生物质都已经不复存在。 …… 卡拉曼达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见证人。 就像大远征初期，舰队里那些整天无所事事只会发出莫名惊叹的所谓“记述者”一样。 他亲眼见证了午夜领主被屠杀！ 没错，这不是一场势均力敌的战斗。 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神机兄弟会横扫了午夜领主战帮。 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白色疤痕组成数支战术小队，与午夜领主的利爪小队在各层甲板和各个通道里遭遇，链锯和爆弹，电浆和热熔，狠狠撞在一起。 近战搏杀，他们的战斗经验或许没有那些经历过大远征和大叛乱的夜蝠老兵丰富，但是他们速度更快、力量更强。 远程互射，更是具有压倒性的优势，那种造型奇特的爆弹武器，只需命中三两枪，就能击碎最厚的陶钢胸甲，让夜蝠战士们那身东拼西凑的MK5动力盔甲像是帝国卫队的甲壳甲一样支离破碎、四面绽开。 随着时间的流逝。 战斗区域逐渐紧缩。 狩猎的大网慢慢向着舰桥围拢。 腐化和堕落在此蔓延，就连空气品尝起来都是混浊不堪，这艘船在亚空间里待得太久了，呼吸相同的循环空气太久了。 傅青海双手握着剑柄，横剑置于脸前，挡下一枚射向自己脸庞的爆弹，弹片和火光在距离目镜不足三十公分的地方轰然炸开，持剑之手丝毫不为所动。 由真·艾德曼合金铸造的剑身依旧完好无损，雪亮银白，宛若崭新。 “这是什么武器？” 一名午夜领主问道。 他额头上镶嵌着的铁钉，在通道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反光，两金一银总共三枚，表彰他曾经为人类帝国做出的贡献。 “青之牙，调弦之剑。” 傅青海回应道。 “很好，它马上就是我的了。伪帝的走狗不配拥有如此强大的武器。” 对方哈哈笑道。 傅青海也笑了： “你的基因种子是我的了。不用担心，我会让它继续为帝皇效力的。” …… 舰桥。 傅青海看向自己的敌人。 暗蓝的涂装伴随白色的闪电纹饰。 臂甲和肩膀上缠绕着粗大的铁链，粉色人皮被钩子拉扯，紧紧绷在盔甲外壳，尖刺上插着的巨大颅骨，尚有新鲜血肉附着。 一只手里挥舞着巨大的T字头链锯剑，另一只手里是电弧环绕的闪电爪。 肯特卡终结者。 无面王子，纳克雷德·索尔。 傅青海从那张布满缝合粗线和残缺皮肉交错的丑恶脸庞上，认出了对方的身份——原来所谓的“无面王子”是这么个意思。 傅青海拇指轻轻摁动，高周波振动模式开启，令人心烦意乱的嗡嗡声中，笔直厚重的剑身和锋利的弯钩锯齿都一齐化作了一片模糊不清的银色虚影。 “白色疤痕！” “莪要吃了你的基因种子。” 纳克雷德·索尔大声怒骂道： “我要用我的手撕烂你的喉咙！” “叮！锵！” 傅青海手中的链锯剑，挥舞起来仿佛轻如鸿毛，瞬间接触时却重若千钧，随着每一次金铁交鸣，傅青海进一步，对方便退一步，就在无面王子节节败退之时…… “哒！”卡拉曼达一发爆弹射入了纳克雷德的脖子。 剑身穿透无面王子的脊椎、多肺和一颗心脏，陶钢复合装甲彷若无物，傅青海在弹头爆开将敌人脑袋炸成血腥喷泉之前的短短刹那，一把抓住对方的头颅拽了过来。 爆弹炸裂。 卡拉曼达还没反应过来，一柄停止了旋转和振动的链锯剑就停在他的颈间。 “我说过，他的人头得归我，你是听不懂我的话吗，午夜领主？” 傅青海语气森然，浑身杀气侵透盔甲宛若实质，慑得卡拉曼达一动不敢动，浑身僵硬口齿艰涩地回道： “我，我道歉，大人。” ………… 第四十七章 关键情报 辛提拉巢都世界。 辛提拉是朦胧星域卡利西斯星区的首府，既是一个繁荣的帝国枢纽，也是该星区中人口最多的那颗行星，享有“闪耀火花”的美誉，同时还是帝国卫队著名兵团——辛提拉燧发枪手的母星。 西贝柳斯主巢，上巢区域。 两个体格巨大的欧格林人并肩走在街道上，两米五六的身高，挎着帝国卫队的腰带和肩带，还有那浑身散发的莫名体臭，让周围的行人都对他俩敬而远之。 其中一头欧格林人，眼睛警惕地左右看看，低声问道： “你为什么非要来辛提拉？” “因为这里是星区首府，信息和情报交汇的地方，我如果像你一样躲在远离航线的花园世界，我就什么消息也得不到，懂了吗？” 另一头欧格林人说道。 “如你所说，这里可是星区首府，审判庭的三角宫就在这呢！那是整個星区的审判庭总部，你的胆子可真大。” 欧格林人尽量压低激动的声音。 辛提拉作为星区首府，不止是审判庭，政务院、内政部、军务部、星语庭、法务部等中央政府机构都在这里设有办事处。 他的同伴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是白色疤痕战团第十一连神机兄弟会的星际战士，并且还是士官，就算身份暴露，他们又能拿我怎么办？” “呃……” 欧格林人一时语塞。 “嘿，听我说，崔斯坦。” 他的同伴继续说道： “你的声音学得不像，真正的欧格林人讲低哥特语，应该类似欧克兽人那样的方言口音，咕噜咕噜含混不清的。此外，你这种鬼鬼祟祟东张西望的眼神，也不符合欧格林人给予他人的传统印象。” 欧格林人怒道： “我怎么知道绿皮怎么讲低哥特语！” 另一头欧格林人说道： “那就闭上你的嘴巴，好吗？” …… 两人穿过主巢城市复杂的街道网络，在管道、天桥和隧道里左拐右绕，终于来到了一处秘密据点，似乎是某家旅馆的后门。 欧格林人与门后的守卫对了暗号，打开铁门，带领同伴进入，守卫伸出头来左顾右看，蹲在阴暗巷道两端的流浪儿童给他确认的手势——没有跟踪之人。 进了旅馆以后，欧格林人一把摘下头上的伪装和面具，侧脸纹着黑色九头蛇的年轻脸庞，正是五十六号。 另一头欧格林人也抬手将脸上的伪装撕去，露出一颗烙满黑色祷文的光头和一张苦大仇深的严肃脸庞。 周围是七八个身份不同打扮各异的凡人，男女老少皆有，一齐恭敬地喊道： “主人。” 五十六号摆了摆手，说道： “情报？” “主人，是这样的。” 其中一名老者站出来说道： “我们近期打探到了一则消息：有一支行商浪人舰队路过霍维亚工业世界，遭到了帝皇之子的袭击，只有部分人员侥幸逃脱，据他们说，那些帝皇之子的首领自称‘割断灵魂之人’。” “割断灵魂之人……” 五十六号喃喃自语，陷入沉思。 思索片刻无果，他转头看向老者： “你觉得应该是谁？” 老者缓缓说道： “根据我从叛乱期间的其他情报中听到的只言片语，我推断那个人应该是——‘割魂者’艾多隆。” 五十六号眼睛一亮： “帝皇之子军团的二把手，军团执政官，曾经的那个‘金锤’艾多隆？” 老者点了点头： “我想是的，主人。” 五十六号眯起眼睛，摸着下巴： “啧啧，这就有意思了，我猜他肯定想要这个情报。” …… 灰岩堡垒，辛提拉的著名地标之一，这座细长的紫黑色石塔是巢都西贝柳斯的最高点，也是辛提拉的星语者的总部，这里的星语唱诗班由六个星语者组成。 星语者在这座通风钟楼中度过他们的一生，长期进行密集的思维练习和研究大量的符号代码，这里除了星语者和几个服侍协助他们的侍从之外，别无他人。 两名身穿动力盔甲的星际战士正在攀爬这座似乎没有尽头的螺旋楼梯。 “我们非得这样做吗？” 怀言者战士一边攀爬，一边问道： “我们就不能走点正常的途径？” “来不及了。” 身穿白疤盔甲的阿尔法战士说道： “他们现在指不定在哪里开展狩猎活动呢？等我们返回什未林巢都再发送星语信息，或许帝皇之子就跑掉了。那可是艾多隆，白色疤痕最想杀死的人。” 终于爬上顶端，五十六号体内涌出一股钴蓝色的胶状物质，自动覆盖动力盔甲表面，将涂装从红白配色改成了没有任何标记的灰色，随后便一脚踹开了石塔大门。 在一群星语者茫然和惊恐的目光中。 五十六号举起了手里的爆弹手枪，指着最中间的那个盲眼白胖老头，说道： “按照我的要求，发送一段星语讯息，我就不会为难你们。” 白胖老者浑身颤抖，大骂道： “异端，你休想……” “别跟我废话，如果你不照做，我就把你当年和行星总督的情妇生的……” 五十六号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话还没说完，白胖老者马上举起双手： “我照做，长官。” 五十六号跟随老者走上高台。 怀言者战士用枪指着周围的星语者。 他们明明都是蒙着眼睛的瞎子，此刻却都一齐“看”向了高台上的五十六号，那“眼巴巴”的样子仿佛在说：你说呀，你倒是接着说呀，他和行星总督的情妇怎么了？ 在灰岩堡垒的石塔下面，负责守卫此处的巢都法警和帝国卫队全都已经被制服，奇怪的是，袭击者并未伤及他们的性命，只是将他们打晕以后塞住嘴巴捆在了一起。 事后，石塔里的星语者们说起此事的时候也是支支吾吾，导致负责调查此事的审判官和法务官一头雾水十分费解。 …… 乌利亚五号行星。 雷鹰炮艇缓缓降落冻原地面，支撑脚架掀起大堆积雪，冒着热气的门封发出咔哒的机械声音，喷出蒸汽，舷梯打开、垂落，砰声撞上了被呜鸣的引擎融化了的雪泥。 呼啸的狂风刮过，冰霜在面甲上结成一层硬壳，装甲靴子在雪地上踩出嘎吱嘎吱的声音，星际战士持枪迅速扫视四周。 平均气温零下七十多度的死亡世界。 若非午夜领主战帮围住了这里，傅青海也想不到，这个没有任何资源、环境恶劣至极的星球上竟然藏着一座卡利都斯的刺客神庙。 午夜领主若不是依靠塔洛斯的预言能力捕捉到了一个卡利都斯刺客，刺客又在午夜领主神乎其技的刑讯手段下吐露了神庙的位置，否则第八军团也找不到这个隐秘的地方。 通过审问凄凉号上的凡人奴隶和叛徒船员，傅青海知道了两件事： 1、本来这里还有一支混沌战帮——由附魔战士“至尊”领导的打击巡洋舰血盟号，结果对方的灵魂猎手塔洛斯预言到了自己的到来，提前跑路了。 2、本来午夜领主正在地面围攻刺客神庙，随后被紧急召回了战舰，行动匆忙，导致还有一些地面载具滞留地表。 傅青海就是前来接收这批地面载具的。 傅青海隐约记得，血盟号巡洋舰凭借灵魂猎手的预言能力，在恐惧之眼那个大乱操的绞肉机里多次逢凶化吉，自己若想狩猎他们，恐怕得想点什么屏蔽预言的办法。 众人沿着山谷艰难跋涉，如此环境之下，星际战士穿着动力盔甲都能感到丝丝寒冷，凡人身处野外恐怕活不过一刻钟。 “可汗，通讯网络里传来了技术机仆的报告，声称着陆的雷鹰炮艇上的输油管与燃料箱已经部分结冰。” 一名星际战士说道。 “我知道了。” 傅青海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 终于，他们看到了藏在山谷里的那座黑色要塞，以及停在要塞外面的三辆提丰重型攻城坦克。 “采用兰德袭击者的底盘，产自安维鲁斯九号铸造世界，这样的好东西可不多了。” 傅青海自言自语，心里还算满意。 他一眼就判断出了几辆载具的型号规格。 经过一番探查，众人发现攻城坦克里的留守机仆已经全部冻毙，这些死板的家伙或许不知道要从油箱里抽出钷素来点燃取暖，傅青海命令手下接收这三辆载具，驾驶它们离开山谷，搭乘雷鹰返回战舰。 然后抬头看向不远处的要塞。 从山谷一侧升起的多重虚空盾阵列，可以抵御来自轨道和天空的轰炸与突袭，与许多类似的地基防御体系一样，重叠的护盾力场边缘在遭受地面攻击时会更加脆弱。 要塞本身被飘忽不定的空气模糊了，像是一层散发热量的薄雾，虚空盾扭曲了其背后的视野，将城垛缩小成不均匀的轮廓，傅青海只能隐约看到城墙上的一个人影。 虽然客观上拯救了这里，但傅青海也没打算和卡利都斯的刺客神庙交流什么，最后看了一眼，转身准备离去。 “可汗。” 就在这时，身边的战士抬手指了指傅青海的背后。 傅青海回身看去。 一个矮小而佝偻的身影，穿过模糊的虚空盾，身后留下一排雪地里的脚印，向着傅青海所在的方向缓缓走来。 傅青海站定原地等待。 这是一个披着皮袄的苍老妇人。 她抬起遍布皱纹和色斑的褐色脸庞，苍白卷曲的发丝随风飘扬，沙哑的声音开口问道： “感谢阿斯塔特修会的搭救，能否知道你们的部队番号？” 傅青海点了点头，报上自己的连队： “白色疤痕战团，神机兄弟会，青山·可汗。” 苍老妇人回以天鹰礼节，说道： “卡利都斯的女儿欠你一个人情，青山·可汗。” 傅青海笑了笑，笑声在扩音器的过滤和暴风雪的呼啸中显得有些失真： “如果你能以本来的面目见我，或许我更能感受到这份谢意。” 苍老妇人闻言一愣，顿了一秒，接着，她浑身上下的身体连同衣物开始扭曲变幻，变成了蠕动的黑色物质，身高拉长变大…… 最终，一个身材火辣的高挑女郎，站在了傅青海的面前，凹凸有致的身体连同面部，全都裹在一种莫名材质的黑色紧身皮衣里，除了脑后那根长长的棕红色麻花辫。 黑衣女郎歪着脑袋，摊开双手，声音也变得磁性动听： “这样你满意了吗，青山·可汗？” 哟，说变还真变啊。 虽然没有露脸，但是身材确实很赞，和官方动画与小说配图里的造型一模一样。 面对刺客的反问，傅青海哈哈一笑： “满意了，后会有期，再见。” 说完转身带领手下离去。 心里想的却是： 漂亮归漂亮，但是以后最好别和卡利都斯刺客……别和任何刺客神庙的刺客产生交集。 …… 返航途中。 增添了两名新成员的舰队，正在驶向乌利亚星系外围的曼德维尔点，准备进入亚空间。 夏胧·弗洛斯平身披长袍，迈着急快的步伐，走向傅青海的舰长室。 星语者来到门口，侍从官林宇不在，负责执勤的是另一位不认识的星际战士，对方看了夏胧一眼，似乎在通讯频道里说了什么，随后舱门就自动打开了。 夏胧走入里面，发现导航者特蕾西·格雷和行商浪人尤兰达·阿泰拉居然都在，两个女人身穿华丽的贵族服饰，正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巧笑嫣然气氛良好。 见此一幕，夏胧心里有些莫名的不爽：你俩凭啥在这里面？明明只有我才知道可汗的小秘密来着。 傅青海的舰长室很大，包括了私人书房、会客区域、休息区域等等，傅青海从书桌前抬起头来，问道： “怎么了，夏胧？” 夏胧走到桌前，说道： “可汗，有紧急情报。” 说完便闭口不言。 沙发上的二女微微一愣，尤兰达马上抚平裙摆站起身来，说道： “大人，那莪回避一下。” 傅青海微微颔首，冲特蕾西点了点手指，示意她不用走，等行商浪人快步走出舱门，傅青海才问道： “什么事情？” 夏胧语速飞快地汇报道： “可汗，我们收到来自卡利西斯星区首府辛提拉巢都世界的一段星语讯息，非常简短，就一句话——” “霍维亚，艾多隆。” “发送讯息之人自称：二的三次方乘七。” 2³x7？ 不就是56么。 傅青海不用心算就能得出结果。 啊，对了，五十六号之前说过他要去卡利西斯星区……谜底是一道初中数学计算题，这个家伙可真够无聊的。 傅青海看向领航员，问道： “霍维亚……是个地名吗？” 特蕾西站起身子，说道： “有一个霍维亚工业世界，位于极限星域的西部边缘，可汗。” 确实是个地名，那“艾多隆”又是…… 傅青海恍然一惊。 该不会是那个“艾多隆”吧？ 五十六号都利用辛提拉的星语者向自己发送讯息了，他在离开前也知道目前兄弟会从基因原体那里领到的任务是什么。 傅青海眼神忽而变得凌厉起来。 那大概率就是那个“艾多隆”了！ “修改舰队航向，前往霍维亚工业世界。” 傅青海马上对特蕾西吩咐道。 “是的，可汗。” 导航者领命而去。 随后傅青海又打开通讯频道： “乔士达、卡密尔、萨特法兰、林宇，到作战会议室集合！” ………… 第四十八章 第三者插足 霍维亚工业世界。 支离破碎的第三军团，两名军团执政官的舰队，齐聚于这个剧毒化学物质肆意横流的工业世界，六艘被帝皇之子精心涂抹雕饰的战舰，在太空轨道上静静停泊。 彼此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 骄傲之心号，一艘报应级战列舰，它的舰桥层层叠叠气势恢弘，由黄金、碧玉和橄榄青石打磨装饰而成。 刺眼的火光在铁笼里燃烧，在抛光的石板上投下翻滚扭曲的影子，割去耳朵挖去双眼的凡人奴隶，排成僵硬的队列，迟缓而麻木地行走着，他们的脊柱因植入的痛觉增幅器而变得弯曲，他们剃光的头皮上烙印着主人的名字刺青。 “嗒嗒嗒当当当……” 甲板的下面，是巨型声波引擎，发出永无休止的谐波和震动，这些恶魔引擎被粗大铁链死死拴住，但是未曾静止一刻，里面充斥着疯狂的机魂，渴望被部署到战场上。 而坐在舰桥之上的，正是，帝皇之子首席领主指挥官——艾多隆。 （PS：“领主指挥官”就是“军团执政官”的另一种形式的称呼，在帝皇之子军团内部流行。） 艾多隆的旗手兼副官，一个丑陋的噪音战士，他从虚空之中扫视这颗星球，这个管弦乐手发出咯咯的笑声，整个脑袋就像一个苍白而肿胀的电子音乐合成器。 “奴隶。”他嘟囔着，“更多奴隶。” “是的，更多的奴隶。” 艾多隆说道： “但还不到时候，还有一个障碍。” 艾多隆老脸上挂着的松弛皮肉，像是一滩接近融化的石蜡，头顶周围零散地披着失去光泽的白色长发，转动两个灰白色的眼珠子，看向舰桥的通讯船员，说道： “批准通讯请求。” 船员在通讯阵列前俯身操作。 一块被洁白珍珠和细碎宝石围绕的显示屏上，蓝色全息投影亮起，出现了另一位军团执政官的镀金头盔，动力盔甲陶钢外壳上的紫色和金色已经被战争破坏，血迹的干涸斑点与战斗的黑色污屑混合在一起。 “领主指挥官阿科利昂。” 艾多隆向他问好，随手比了一个敷衍的敬礼，然后略带调侃地说道： “你看起来真是糟糕透顶。” “这是我与伪帝的走狗们战斗后的结果，领主指挥官艾多隆，如果基因原体还在这里，那么他会看到我的忠诚。” 阿科利昂回答道。 他低沉的声音更显平静、更具军人气质，没有切莫斯贵族和色孽信徒那股子拿腔拿调的夸张风格和抑扬顿挫的咏叹气息。 “忠诚？噗哈哈哈……” 艾多隆忍不住笑了起来： “忠诚？真是讽刺，你我皆是叛徒，你跟我谈什么‘忠诚’？没有脑子、不会思考的人才讲什么狗屁忠诚！” 阿科利昂闻言怒道： “福格瑞姆终将归来！我忠诚于我的原体，尊照他的意愿行事，这就是忠诚，他只是去了某个恶魔世界，他又不是死了！” 艾多隆故作恍然大悟： “哦哦，是吗？那如果你在恐惧之眼里见到了他，请务必转达我的衷心问候。” “不用你说，我自会如实禀告这一切！” 呛了艾多隆一句，阿科利昂接着说道： “在凤凰大君归来之前，我提议由你我二人共同领导第三军团，下面这颗星球作为中立区域，我们讨论一下这项合作的具体事宜……以及军团的未来，你意下如何？” “呵呵，这颗星球……我喜欢它。” 艾多隆发出嘶哑难听的笑声。 “哼，既然如此，那我就当你是同意了，我会给你发坐标的，我们地表见。” 对方说完，全息投影熄灭。 通讯阵列的显示屏上只剩下一团模糊的灰色静电，通信信号中断了。 “你会去见他吗？” 副官懒散地问道。 “我当然会，兄弟。” 艾多隆脸上摆出一副令人作呕的深情款款的表情。 “在霍维亚上？他会分享指挥权吗？” 副官问道。 “他刚刚确是这么说的。” 艾多隆说道。 管弦乐手沉默片刻，说道： “我不相信他。” “哈哈，是吗？” 艾多隆呵呵一笑，诉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语： “那么你得学会信任，兄弟，因为我们都是军团的一员，我们必须团结起来，不能像吞世者和午夜领主那样各自为战。设定登陆坐标参数——让我听听他要说什么。” …… 肃正号，作战会议室。 傅青海向几位连队核心成员宣告了之后的行动目标——艾多隆。 “帝皇之子是泰拉围城失败之后，率先发起撤退的军团之一，同时他们没有像午夜领主那样按照不同连队分裂成数个战帮，建制保存相对完整，所以……” 傅青海顿了一下： “所以我们可能会遭遇到一支比我们规模更大的舰队。” 在场的星际战士面色严肃。 科幻IP里的战争，太空海战几乎可以说是跳帮夺船、轨道空降、城市巷战等一切战斗的前提，如果太空海战完全一边倒，那么其他战斗都会非常被动。 傅青海接着说道： “我不知道霍维亚那边是什么情况，如果敌人的舰队规模确实超过我们，那么我将采取更为激进的行动方案，因为……” 他的目光饱含杀气，声音冷冽刺骨： “因为艾多隆必须死！” 和午夜领主不一样，荷鲁斯之乱期间，除了泰拉围城的大决战，白色疤痕和午夜领主没怎么交过手，和午夜领主交手的主要是暗黒天使，什么无面王子什么微笑领主，傅青海都不认识。 但是帝皇之子他就太熟悉了，白色疤痕和帝皇之子在叛乱期间是主要对手，第三军团联合多个军团围剿白疤，意图阻止白疤返回泰拉支援。 大远征期间，艾多隆指挥水平非常拉胯，估计全靠无脑跪舔原体才当上军团执政官。 大叛乱期间，艾多隆唯一值得称道的个人战绩，就是用改造喉咙阴死了断后的秦夏。 后者，一直令所有白色疤痕耿耿于怀。 英雄死于人渣之手，总归是令人不爽。 “在伊斯特凡III号行星战役中带队围剿忠诚派的著名叛徒，我记得他的名字。” 乔士达声音冷酷地说道。 “伊斯特凡V号行星的登陆场大屠杀，艾多隆就跟在福根身边，我也记得他。” 一向沉默寡言的萨特法兰忽然开口。 “很好。”傅青海点了点头： “既然大家都有宿怨，那么，本次行动代号：战犯远征。” …… 两位军团执政官选择的见面地址，是一片方圆五公里左右的平原，位于一座曾有整块大陆大小的制造工厂的中心。 战争早在帝皇之子们到来之前就已光临过了霍维亚工业世界，庞大的锻造设施已经变成了一堆熔化的渣滓，最初的叛徒将战斗转向其它地方之后，此处仍在持续闷烧。 过去这里一直在为日益增长的人类帝国提炼和加工化学产品，他们使用的机器大多已经四分五裂，被轨道轰炸炸得稀巴烂，被装甲部队的铁蹄碾碎成灼热的粉尘。 一些未被破坏的工厂如今都在没有监督的情况下自行运转，将五颜六色的化学废液注入工业世界永恒严冬之下的沸腾熔浆。砷化物的海洋嘶嘶地腐蚀着海岸线，而烧毁的塔楼仍像火炬一样冒出滚滚浓烟。 两队帝皇之子在污水横流的黑色土地上碰面了，一边是身躯庞大、盔甲整齐的冥府型终结者——凤凰卫队。而另一边是步履蹒跚、弓腰驼背、器官膨大增生、皮下插着输液管子并在不断渗血的——噪音战士！ 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就是艾多隆本人，过度改造后的体格略显庞大，厚重的斗篷在化学热风中飘荡，一头枯白长发贴着头皮耷拉下来，手甲里攥着一把闪闪发光的动力雷锤，胸甲上佩戴着一个奇怪的风琴格栅。 他那肥大皱褶的喉咙，似乎要从颈甲里面溢了出来，松弛而湿润，像是古代泰拉那些吸气鼓起胸囊求偶的松鸡，苍白的鼻翼不停翕动，痛饮着工业世界的苦涩空气。 副官的目光扫过面前的凤凰卫队，却没有发现另一位军团执政官，不禁问道： “阿科利昂呢？你们的指挥官呢？” 凤凰卫队集体沉默，一言不发。 艾多隆慢悠悠地举起动力雷锤，目光盯着着远方缓慢移动的黑暗雾霾，说道： “他这不是已经来了吗？” 副官一脸困惑，他抬头凝视着周围的废墟，手指在送葬音箱上挠了挠，说道： “我没看见……” 剩下的话语被平原北边突如其来的轰鸣声所淹没，回荡着的隆隆声像大炮一样响亮，震动着他们脚下的土地，塔楼坠地，塌成废墟，被潜藏在其中的装甲载具撞破。 密密麻麻的光点出现在地平线上——是星际战士的头盔目镜和战术枪灯，映照着第三军团摩托、坦克和装甲车的轮廓。 面前的凤凰卫队忽然挥舞起了手中的动力长戟和动力长刀，铁靴深深踩进黑色的尘土中，一齐向着噪音战士们杀来。 “果然是个陷阱！” 管弦乐手纵声高呼，手指开始奋力弹奏，送葬音箱发出嗡鸣颤抖，音量越来越大，直到足以撕裂肌肉和金属，无形的灵能音波将凤凰卫队身上的黄金和紫漆一齐刮下。 “哈哈哈哈。” 艾多隆不出意外地大笑了起来，他快速后退几步，避开了凤凰卫队的犀利攻势，低头在内部通讯频道里说了一声： “进攻！” 命令立刻得到回应，属于艾多隆的军团部队从平原南面的藏身之地纷纷涌现出来，形成对向冲锋之势，兰德袭击者和猎食者坦克立即挣脱了覆盖的伪装，铮铮铁履碾压推进，向着射程内的目标猛烈开火。 艾多隆转身迎接凤凰卫队。 “你在哪儿，阿科利昂领主指挥官？” 艾多隆对着公共频道大吼，挥舞着动力雷锤，径直扎进了对手的先头部队。 “你还想和我讨论忠诚的问题吗！” …… 与此同时，太空轨道。 三艘冥界级重型巡洋舰迅速调头转向，抢占有利位置，向着一艘报应级战列舰和两艘月级巡洋舰射出炽烈的光芒和密集的宏炮。 然而对方亦是早有准备，提前升起的虚空盾将袭来的激光和炮弹一一阻挡化解，并迅速启动亚光速引擎，调整舰队方位，开始进行机动，酝酿着蓄谋已久的凌厉反击。 双方舰队在太空之中你来我往，打得好不热闹，阿科利昂的目的非常明确——拖住骄傲之心号，不要让舰队干扰到地面的伏击，誓要在工业世界的地表将艾多隆击杀！ …… 凤凰卫队死死顶住噪音战士的灵能尖啸，寸步不让。双方的装甲部队在工业世界的废墟之中互相追逐射击。 雷鹰炮艇中队从云层之中俯冲而下，投下高爆燃烧炸弹，激光柱横扫大地。 蔑视者无畏机甲昂首阔步走入战场，热熔火焰悍然喷出，动力爪撕碎一切。 艾多隆的锤头碾进了一名星际战士的身体里，打碎他的胸甲，将尸体抛向高空，随后艾多隆又横扫动力雷锤，将另一名战士击倒在地。 “阿科利昂，你躲在哪里！” 艾多隆举锤大喊： “出来面对我，胆小鬼！” “你不配率领帝皇之子，丑陋的东西！” 阿科利昂的声音传来，最终还是亲自出现在了噪音战士的面前，他被凤凰卫队所拱卫着，手握一把噼啪作响的动力剑，大步走在燃烧的废墟之间，空气中弥漫着癫狂的尖叫，不时夹杂着血肉被烧蚀之人发出的剧痛哀鸣。 两位军团执政官的决斗一触即发。 就在这时，乌云笼罩的天幕之中，微微亮起几枚闪耀的光点，接着，光点越来越大，越来越亮，最终变成一颗颗巨大的流星…… 是空降仓！ 交战之中的双方仰头看去，都被突如其来的一幕短暂惊到，此刻两边的舰队都在太空之中捉对厮杀，哪有空闲发起轨道空降，更何况双方的星际战士目前全都身处地表…… “轰——” 空降仓在半空中喷出反冲火焰，稍作减速之后便狠狠砸进了废墟和战场之间，将几台无畏机甲和多辆装甲载具直接砸成一团扭七八糟的废铁，空降仓自身同样受损不小，但是舱门依旧砰然打开，随后端着脉冲爆弹枪和胖子发射器的白色疤痕，悍然从中跃出！ 伴随着脉冲爆弹扫过战场，微型核弹四处抛射，掀起新的一轮爆炸和杀戮。 新的一方加入！ 三方大混战开始。 …… 云层之上，两艘白红涂装的雷鹰炮艇正在与四艘紫金涂装的雷鹰炮艇追逐狗斗，虽然如此庞大的飞行载具使用“狗斗”一词不太恰当，因为雷鹰炮艇作为一种轨道运输登陆载具，宽大的体积使得它们很难做出复杂的机动动作，尤其是在行星的大气层内。 然而它们的驾驶员是白色疤痕。 翻滚，拉升，俯冲……改进战斗炮疯狂射击，炮弹在机翼和涡扇之间穿梭，涡轮激光炮的赤红光柱穿透云层，六艘炮艇你追我赶，撕碎了云朵，掀起了尾流。 身处机舱的傅青海现在是有苦说不出。 帝皇之子又双叒叕打起内战啦！ 本来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但是切入战场的时机不是傅青海自己选择的，肃正号与烈马号刚刚靠近霍维亚工业世界，就被帝皇之子的两支舰队给发现了。 本来纠缠一起打生打死的六艘战舰，似乎经过短暂交流，瞬间调转炮口一齐攻击白疤舰队，肃正号只来得及匆匆忙忙地释放了一批空降仓和两艘雷鹰炮艇，然后就在轨道上空和帝子舰队打起舰炮对轰。 傅青海一把推开雷鹰炮艇的侧边舱门，汹涌呼啸的狂风瞬间灌入机舱，他往下面看了一眼，两艘炮艇已经逐渐接近帝子内战的战场中央，于是在通讯频道里大吼： “降低高度，别管其他炮艇，优先释放星际战士着陆，然后返回战舰！” 两架白红涂装的雷鹰炮艇陡然一个下沉，瞬间脱离了和其他四架炮艇的追逐狗斗，随着炮艇的快速俯冲，地面上的所有景物在眼中越来越大，降到一定高度之后，傅青海转过身对着身后的星际战士大手一挥： “跳包飞兵，随我出击！” 说完便第一个跳出机舱。 装备了喷气背包的突击小队，紧随着傅青海依次跃出炮艇，背后两个硕大的涡扇喷出汹涌的气流，在空中滑翔一段距离之后，挥舞着链锯剑的白疤战士从天而降。 只一瞬间，就陷入了乱战之中！ 傅青海将将一个就地翻滚，躲过了射来的粗大激光，温热冒烟的黑色泥土掀起，瞬间又是一发高爆榴弹落在自己身边。 “轰——” 大地像波浪一样起伏四溅，傅青海也被冲击和震波甩飞，飞行背包喷出反冲气流帮他稳住身形，双脚落地瞬间，一记干脆地拔刀斜斩，一名帝皇之子的头盔裂开成为两半，露出颅内容物的浆糊构造。 “白色疤痕，向我靠拢！” 傅青海在通讯频道里大喊。 说完，背后再次喷出炽白火焰和大股气流，推动着他向前高高跃起，呈抛物线飞过一辆猎食者坦克的头顶，伴随周围跟着射来的激光和爆弹。 落地时狠狠地撞倒了一个帝子战士，两人抱在一起滚作一团，当傅青海利索地翻爬起身时，顺手将格斗短剑从帝子战士的脸上拔出，带出一簇污血。 刚刚站起身子，四面八方的重爆弹就将他的盔甲外壳打得碎片四溅，动能和冲击被振金内衬吸收，傅青海弓着身子，举剑护住自己的头盔，原力感知和莱曼之耳在这种混乱的战场里难以提供有效帮助，他感到大地在震动，是双足载具的脚步声…… “砰——” 无匹的巨力重重击打在他的胸口，让他瞬间向后飞了起来，正面胸甲在裂解力场的蓝色电弧之中化作了尖锐的碎片向四方激射，傅青海这才看到高高扬起的动力拳和面前这台紫金涂装的无畏机甲。 无畏机甲右手挂载的电浆炮已经亮起蓝光，傅青海背后的飞行背包再次喷出火焰，将他推离一段距离，随后蓝色光柱闪过，飞行背包瞬间汽化一半，爆出火焰和黑烟。 傅青海栽落在地，背部损坏了的飞行背包“咔嗒”解锁脱离，他马上拔出腰间的电浆手枪给了无畏机甲一发电浆，迫使对方转身躲避，并在机体侧边蚀穿一个凹坑。 这时，一道细细红色光束亮起，正正射中无畏机甲的驾驶石棺，缝隙之中顿时爆出黄色火苗和一声惨叫，傅青海转头一看，乔士达单手举着爆燃突击铳站在原地。 另一边，林宇和萨特法兰正在快速赶来，两人身后跟着大队的白疤战士，一边快步奔跑，一边借助掩体向周围射击。 乱，太乱了！ 本来帝子双方就是以伏击对伏击，谁都没有完整的战场控制，现在白疤贸然加入，场面更是乱做一团，地面战场鏖战许久的双方可没有那么容易调转枪口一致对外。 然而白色疤痕区区二百多人，数量实在太少，闯进规模如此巨大的战场之中，未能翻起多少浪花，但是傅青海的目标其实非常明确，只有一人——“割魂者”艾多隆！ 从一开始看到敌方交战规模之时，他就明白，全歼敌人绝无可能，甚至如果冒失冲进战场，想要全身而退都很困难，但他仍然义无反顾地率领星际战士们发起攻击。 混战仍在继续，但是白疤战士利用通讯频道串联沟通，加上单兵素质更为强悍，已经逐渐汇合成股，开始向着战场中心靠拢。 …… 艾多隆在阿科利昂的前锋部队中大杀特杀，他的头发已被烧成一团黑色焦炭，挂在结痂的头皮上，裸露的皮肤鲜红起泡。 即便如此，他依然狂呼酣战笑声不断，身旁两侧的噪音战士，精神同样高度兴奋，与嗨翻上天的亵渎音谱产生强烈共鸣，任由音波肆意扩散，乃至自己也尖叫不已。 凤凰卫队放弃保护阿科利昂，集体发动短距传送，瞬间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噪音战士身边，动力长戟划过一道不可躲避的闪光弧线，将四五个噪音战士劈翻在地。 忽然，艾多隆深吸一口气，喉头鼓起来了，整个战场之上，所有噪音战士都撑开了他们扭曲而肿胀的喉咙，紧接着，无形音波四面扩散，空气伴随一声死亡厉嚎分裂开来。 霎时之间，灰尘四散，火焰熄灭，装甲凹陷……塔楼彻底夷为平地，兰德袭击者和猎食者坦克都被高高掀翻，周围的一切都被噪音战士们齐声发出的灵能和唱彻底击碎。 凤凰卫队的盔甲缝隙里爆出血红色的碎屑，纷纷倒毙，身处灵能音啸正中间的阿科利昂，瞬间雾化成了细小微粒，在空气中飘飞，像被飓风刮过一样散落各处。 噪音战士不停地狂呼大叫，仰面朝天，张开大口，咽下更多有毒的雨水。 艾多隆喝得最多，叫得最响，他的咆哮使肌肉从骨头上剥离，毒液在他体内翻滚沸腾，疼痛令他更加痴迷癫狂。 这时，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一个盔甲破烂的白疤战士，正率领着一群战士向他狂奔而来，对方没戴头盔，胸甲全碎，露出了里面依旧崭新的黑色内衬，穿过枪林弹雨，坚定的眼神牢牢锁定住了自己。 “什么？白色疤痕？” 艾多隆放声大笑： “我的手下败将，还敢过来送死？” 说完，他感到自己的脖颈肌肉开始膨胀到了更大的尺寸，像是充满毒液的嗉囊一样勃勃跳动，直至将要迸裂。 哈哈，不知死活的白色疤痕没有看到阿科利昂的凄惨下场，依然向着这边冲来……“割魂者”艾多隆，盈眶的泪眼里闪烁着狂喜的光芒，他的欲望被推向了丧失心智的躁狂，胸前的风琴格栅融入了液态的血肉，他能感到自己的声带在燃烧，他喉咙间的皮肉再次膨胀鼓起…… 突然！ 远处的白疤战士朝着这边抬起了他的右手，食指和拇指弯曲，手心一扣一握，隔空做出一个锁喉的手势。 艾多隆感觉自己的喉咙…… 瞬间就被无形的力量攥紧了！ “不许开口！” 傅青海目露凶光，狠声说道。 艾多隆的脖子上，那坨原本已经鼓胀到了极限的肉囊，慢慢地，一点点，被紧锢，被挤压，被绞锁……傅青海抬起了自己的手臂，艾多隆庞大的身躯竟然也跟着悬空而起，他的双腿不停蹬动，他的双手拼命在颈间抓挠，却触碰不到任何东西，鼓起的改造咽喉依然被无形的力量掐住，直到…… 傅青海食指和拇指骤然扣紧。 “啪！” 一声炸响。 喉咙应声破裂，像是充满了水的气球，混合着粉色喉管和金属碎片，淅淅沥沥地洒满了周围，顺着胸前的风琴格栅流下。 艾多隆的脖子上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缺口，乃至露出颈椎，傅青海松开手掌，放下手臂，艾多隆的尸身“噗通”一声坠落在地，溅起了霍维亚工业世界的肮脏化学污泥。 这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周围还剩下的几个噪音战士，尚未跟随他们的领唱一齐鼓动灵能音波，就被眼前这一幕所震撼。 原力锁喉！ ………… 第四十九章 黑暗兵法 阿科利昂死了。 艾多隆也死了。 帝皇之子的内战双方都有点懵。 但是傅青海没懵。 神机兄弟会围杀掉最后三个噪音战士，麻利地割下艾多隆的头颅，拿上他的动力雷锤，随后立即启动传送撤离。 再拖一会儿，肃正号就没了。 两位军团执政官的战死，让帝皇之子的指挥中枢短暂地瘫痪了一会儿，但星际战士不是欧克兽人——战争老大一死马上全军溃散，军团执政官（战团长）死了，还有尉官（连长）还有士官（小队长）这一层层的指挥链条。 傅青海等人再不走就被包围了。 同时，帝皇之子们也不敢追，他们彼此之间互相提防，没法同心协力，此外，虽然这里靠近边境，但是依然属于帝国领土，谁知道白色疤痕有没有呼唤其他帝国军队。 他们只是来捕奴+内战的。 不是来发起黑色远征的。 联合舰队顺利离开这个星系。 两队帝皇之子在互相掣肘的情况下，只能含恨目送白色疤痕离去。 …… 肃正号，作战会议室。 傅青海正在复盘这次战斗。 本次作战行动的最大收获——艾多隆的人头，已经交给专人处理。 相比之前几次作战行动，这次战斗的收获很少，星际战士战死二十三人，却只得到七枚帝皇之子的基因种子——就这还是卡密尔在枪林弹雨炮火连天之中抽空收集的。 乔士达倒是觉得很正常，战争又不是谈生意做买卖，达成军事目标才是首要目的，哪有次次都稳赚不赔的道理，艾多隆就是本次行动的首要目标，他的人头拿到手里，本次行动就算是成功了。 不过神机兄弟会和联合舰队算是有序撤退而非溃退，所有本方战死星际战士的遗体、盔甲、枪械全部都已带走，绝对不给叛徒染指他们的机会。 顺便拿走了一套凤凰卫队的冥府型终结者盔甲。 神机兄弟会的海军力量其实不止烈马号和肃正号两艘船，除此之外还有三艘巡洋舰： 两艘缴获自午夜领主的打击巡洋舰，分别来自微笑领主和无面王子，都属于统治者级常规巡洋舰，以及一艘午夜领主从帝国海军那里缴获的轻型巡洋舰，防卫者级护航巡洋舰。 但是这些刚刚缴获自敌人的战舰，操作它们的船员成了一个很大的问题，没有足够数量的、值得信赖的凡人船员来操作战舰，短期之内就很难形成战斗力。 面对俘虏，傅青海没有滥杀无辜，他只是下令把那些服侍叛徒星际战士的船员关押待审，掠夺来的奴隶则暂时没有处理。 要是换作黑色圣堂那种宗教原教旨主义战团，可能连奴隶都不会放过。 傅青海并非心慈手软之辈，他只是觉得直接杀了有点可惜——拿来感染辐尸病毒，或者交给昆托大师用作实验对象不也挺好。 借着战后复盘的机会，傅青海也给卡密尔和林宇这些轮回者讲述了一下：为什么要花费如此之大的代价狩猎艾多隆。 艾多隆曾经也是帝皇之子军团的二把手，福格瑞姆非常信任的一位军团执政官，得过第三军团的枯萎病，亦是最早接受法比乌斯·拜耳改造的那批星际战士之一。 实际上是一个溜须拍马、自尊自大、欺下媚上、眼高手低……但还算是颇有一些实力的星际战士，早期绰号“金锤”，因为艾多隆使用动力雷锤这种武器挺有一手。 艾多隆早些年真的非常非常崇拜他的基因原体，再加上他在谋杀星战役期间的无脑指挥和决策失误，让人感觉这人就是纯靠跪舔福格瑞姆当上军团执政官的一样。 艾多隆严格来讲已经死过一次了。 荷鲁斯之乱期间，艾多隆询问福根：为什么不直接攻打泰拉而要忽悠钢铁勇士帮他造个什么镜子之城（实为剧院）？ 那个时候，已经彻底堕落行事随心所欲的福根，根本懒得和他解释，直接随手一剑把艾多隆斩首，生动诠释了“舔狗不得好死”的道理，结果老中医一番操作妙手回春，愣是用接头手术又把艾多隆给救回来了。 在漫威电影宇宙里，灭霸曾经提醒雷神“下次记得砍头”。但实际上，在战锤40K宇宙里，不少人头掉了依然能活，艾多隆和“碎骨者”撒卡拉都享受过接头手术的待遇，两人都是战锤40K里有名的“接头霸王”。 碎骨者那次严格来说是换头手术，换了一具更大、更强、更waaagh的躯体，而艾多隆的接头手术则带来了不少的副作用：时不时就会抽搐流涎，行为动作也略显诡异…… 不过碎骨者毕竟是欧克兽人，半植物半动物的先天身体条件在这方面要比星际战士强上不少。艾多隆能接头成功，“基因始祖”法比乌斯·拜耳功不可没，给碎骨者换头的“绿皮疯医”搞兹尼克相比之下还是略有不如。因为其它技艺精湛的痛苦小子也能施展换头手术，只是兽人医术成功几率比较玄学。 “咳咳。” 眼看傅青海和卡密尔的讨论内容，逐渐歪楼偏离主题，从“战后总结复盘”一路歪到“外科手术研究”，乔士达不由得轻咳一声，提醒了一下越聊越起劲的两人。 “嗯，卡密尔把纳克雷德和艾多隆的人头都好好处理一下，我们先把行商浪人送到五百世界，然后返回马尔克斯·王星区。” 傅青海收回话题，为之后的行程做了安排。 卡密尔有些为难地说道： “我没处理过这种脑袋啊。” 卡密尔是外科医学博士，不是法医，他们处理实验样本的办法通常就是泡进福尔马林，但是两颗药水里泡得肿烂的头骨显然不太符合青山·可汗的要求。 就在这时，旁边坐着的卡拉曼达突然插话说道： “大人，我会处理，保证让他们的脑袋都保持在临死前的表情，栩栩如生。” “看来午夜领主确实精于此道。” 傅青海语气有些讽刺，点了点头： “行，那就交给你，别给我弄坏了。” 午夜领主这支军团在发起叛乱之前，就非常喜欢在盔甲上面悬挂捆绑敌人的尸骨零件，他们将之作为一种渲染恐怖的办法，骷髅、人皮、骨节串珠……有绿皮的有灵族的也有人类的。 卡拉曼达面无表情，似乎没有听出话里的讽刺，直到傅青海准备宣布散会，卡拉曼达才开口说道： “作为处理颅骨的奖赏，我想和您单独谈一谈，不知可否，大人。” 傅青海转头看了他一眼。 “可以。” …… 作战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傅青海和卡拉曼达两人。 傅青海好整以暇地坐下，说道： “其实你不用称呼我为‘大人’，你我都是连长，军衔是一致的。” “那是第八军团授予我的军衔，而现在……第八军团已经没了。” 卡拉曼达淡淡说道。 “那么，你想和我说什么呢？” 傅青海敲了敲桌子问道。 “我想加入你的连队，可汗。” 卡拉曼达说道。 这对于一位曾经征战四方的连长和老兵来说，似乎有些难以启齿，但卡拉曼达还是说了出口，夜蝠战士表情严肃。 傅青海摆了摆手说道： “如果你是为了报答我治疗你残疾的恩情，那么大可不必，这只是我对于一位敢于违逆原体的忠诚战士的犒赏，举手之劳而已。” “不。”卡拉曼达摇了摇头： “我还想再战，可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那苍白无血色的脸庞和漆黑如墨的眼睛，都在透露着坚定的意味。 傅青海手指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沉吟片刻，抬起头来，说道： “我现在手里也有不少午夜领主的基因种子，但其实吧……我说实话，我不太喜欢第八军团的战斗方式，卡拉曼达。” “恐惧，是一种手段，可汗。” 卡拉曼达并没有因为傅青海的看法和自己忠诚派的身份，就彻底否定自己曾经所属的军团，他认真地看着傅青海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裁决是一把饱尝杀伐的黑鞘利刃，银河是不能仅仅依靠崇高的目的来夺取的。金芒背后必有恐怖，否则，群星将永远不会被驯服。” “这是掌印者马卡多的原话，大人。” 傅青海微微点头。 这或许也正是马卡多创建刺客庭和审判庭的目的。 “帝皇知道，该在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派遣第八军团。” “我们执行的是我们心中的正义，可汗，我们从来不在乎别的军团说些什么。多恩，基里曼，谁管那些模范之子的闲言碎语？我们能处理的事情，他们永远处理不了！我们能解决的敌人，他们永远束手无策！” 卡拉曼达语气铿锵有力、十分自信。 话锋一转，他又说道： “但是那些叛徒，包括我的原体在内，他们玷污了这种‘正义’，他们彻底堕落向了随心所欲的渊薮和泥潭，这是我唾弃他们的原因，他们背叛了‘暗夜之子’的誓言。” “嗯……” 傅青海微微颔首。 虽然外貌相似——都是面色苍白瞳孔漆黑，但卡拉曼达不同于寡于言辞的萨特法兰，他能用感性的话语和诗意的辞藻来阐述他的想法和他心中的理念。 夜蝠连长的话不无道理。 第八军团午夜领主，说穿了就是专门给帝皇干脏活儿的，帝皇能不知道这帮家伙是什么德性吗？帝皇派遣午夜领主去的地方，都是有着根深蒂固的邪教崇拜传统，或者归顺之后仍然反反复复发起叛乱的地方。 但是只要午夜领主一去……有时候甚至还没去，这些地方的人民就闻风而降乖乖顺服了。 被第八军团的恐怖所征服。 筑京观、扒人皮、点天灯什么的，对于午夜领主来说都是毛毛雨小手段，他们有的是更加残酷的刑罚措施和恐吓办法。 康拉德·科兹早期也很好地完成了帝皇交给他的任务，只不过饱受预言和幻视折磨的基因原体，精神状况与日俱下，最终还是走上了彻底堕落的不归之路。 卡拉曼达还提到了“暗夜之子”，这是午夜领主军团的前身。 泰拉统一战争时代，那些关押在古代泰拉地底监狱里的囚犯，千百年来不断繁衍诞下的后代，他们天生适应微光环境，行动之间悄无声息，他们自称“暗夜之子”，是第八军团最早的兵员构成来源。 “所以，你是泰拉裔？” 傅青海问道。 “是的，可汗。” 卡拉曼达点了点头。 “很好。” 傅青海站起身来，说道： “你最终说服了我，拉塔尼·卡拉曼达，欢迎加入神机兄弟会的队伍。” “先去医疗甲板找药剂师卡密尔，他会为你完成全新全异化的改造手术，如果你足够幸运挺了过来，再去武器库里领一套MK8戡乱型动力盔甲，挑几件顺手的武器。” “顺便一说，萨特法兰也是泰拉裔，你们之间或许会有一些共同语言。” …… 战锤40K的爱好者圈子里，午夜领主的粉丝不少，因为负责午夜领主官方小说的作者很有水平，把这群同时唾弃帝国和混沌的悲情战士塑造描写得非常到位。 但是这里存在一个逻辑：就像是一辈子的好人做了一次坏事而被人唾骂，而一辈子的坏人做了一次好事就被人喜爱一样。 午夜领主就是那种典型的残暴、乖戾、神经质式的超级混蛋，却因为偶尔表现出的讲道理和同情心而被人喜爱。 但他们的本质依然是一群无恶不作、丧尽天良的人渣败类星际战士，叛乱之前如此，叛乱之后也是如此。 早些年的十九军团暗鸦守卫，不仅长相，其他方面和午夜领主也颇有相似之处，但是遇见不同的原体导致了不同的结局，鸦王虽然也很严厉苛刻，但是和蝠王的那种“狂笑蝙蝠”式的神经错乱还没法比。 但是就像卡拉曼达所说的那样。 午夜领主自有他们的存在价值。 银河里有的是阴暗和肮脏的角落，需要更为黑暗和残忍的家伙去解决处理。 ………… 第五十章 混沌巫师 亚空间某处。 一艘超大型巡洋舰，西考拉克斯号。 战舰带有被恐惧之眼荼毒过的烙印，噩梦般的几何形状覆盖了它曾经的结构，环齿状的宏炮炮口，白骨和闪银制成的雕塑，让它看起来就像是来自某片毒海的一条病鱼。 冥想室内，苍老的千子战士盘膝而坐。 克泰夏斯，曾经是千子军团的一位军团执政官，现在是阿泽克·阿里曼的阴谋团“浪人战帮”的一个混沌巫师。 在遥远的过去，克泰夏斯曾经隶属于千子军团中那个被称为“被否决的第六普罗斯佩罗学派”的天鹰学派——该学派一度尝试研究混沌和以太的本质，与亚空间恶魔进行勾结，最终在马格努斯的直接命令下解散。 克泰夏斯是和乔士达、萨特法兰、卡拉曼达同一时代的星际战士，可他看起来竟然是如此的老态龙钟，如此的弱不禁风。 克泰夏斯睡着了。 准确地说，他在做梦。 他知道自己正在做梦，他能感觉到周围环绕着的虚无实质，如和风般轻柔，如深海般寒冷，他知道，所见所闻，皆为虚妄。 一只恶魔，从千子战士眼前的梦境里缓缓升起。 这只恶魔隐藏在烟雾之中的朦胧形体，随着它的摆动而逐渐成形，它的身体像一只覆满羽毛的蜥蜴，九条短腿从扁平的躯干破体而出，每個蹄子上都有嘴和舌，它的头布满了不停开合的颌骨与狭长的黄色眼睛。 克泰夏斯能听见一个声音出现在自己听力所能触及的边缘，诡异的笑声与哀求。 克泰夏斯认识这只恶魔，它曾经寄宿在一名星语者的身上，饱食着宿主的灵魂，一名曾经属于钢铁勇士的星语者，最后它在马尔攒封建世界的地表被放逐回了亚空间。 就是这只恶魔借用星语者的力量通知自己：马尔攒封建世界藏着STC，钢铁勇士连队需要支援。 害得他失去了一艘轻型巡洋舰，恐惧之眼里的多方混战又失去了第二艘轻型巡洋舰，最终从拥有一支舰队的混沌战帮变成了只有一艘独舰的光杆司令。 这只恶魔在凡人之中拥有诸多名字，契尔·泰克、百门之龙、无限言者、吧啦吧啦……但是现在只有克泰夏斯掌握了它的真名，因此只有他手握着奴役恶魔的链条。 “你！” 克泰夏斯的声音沉重，命令道： “服从于我，听命于我。” 恶魔的嘴巴咔吧张开，开始嚎叫： “你又怎么了，小巫师？” “我需要一个预言，一个指示。” 克泰夏斯说道： “告诉我，那支白色疤痕的舰队在哪里，并向我描绘他们的未来。”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恶魔用一种似哭似笑的声音说道： “一个行将就木的阿斯塔特，企图用肉体凡胎承载恶魔真名的力量，嘎嘎，链条已经锈蚀，烈焰倾泻在尚未到来的日子，残破的钟声呼喊着末日，我们将从内部把你撕裂，然后在你的残骸冷却之时大行饕餮。” 恶魔环绕克泰夏斯翩翩飞行，每只眼睛都在不停眨着，嘴里乐呵呵地说道： “你想知道未来？那我来告诉你，你们已经死了，在未来，你们所有人，都死啦！” “万物皆会死亡。” 克泰夏斯平静地回道。 恶魔爆发一阵大笑，修长的身体在反射着金属光泽的蓝羽下颤抖： “但是恶魔不会。” 它咧出一个大大的微笑，身躯弓成蛇状，忽而又展开，嘻嘻笑着说道： “混沌永存，巫师。” “哼，不肯说是吧。” 克泰夏斯冷哼一声，将心神沉入脑海，开始在思维领域里仔细探查一个又一个的记忆区块，解禁并组合每一个片段，努力拼读恶魔的名字： “Sah·sul·na·gu……” 晦涩的音节自克泰夏斯的唇间倾泻而出，恶魔咆哮一声，悍然向他扑来，身形不断暴涨，它的皮肤撕裂，手臂从肿胀的躯体中伸展而出，手指拉长成了骨质的剃刀—— “……th·nul·gu·ignal……” 梦境的轮廓随着混沌巫师的吟诵而被拉伸扭曲，撕裂皮肤的声响伴着痛苦的哭嚎，代替了恶魔原本的咆哮—— “嗬啊啊，停下！停下！” “……g·shu·theth.” 碎片化的字节继续流泻，在意念的空气之中燃烧，恶魔的身体开始崩溃，皮肉嘶嘶作响着化为脓液，血肉从它伸出的利爪上剥落，而它真名的最后一个组成部分也即将在克泰夏斯的脑海中解禁…… “轰——” 克泰夏斯眼前的景物突然一变。 梦境里的光怪陆离消失，他清楚地“看”到，自己身处陌生的战舰甲板，随手招出灵能的伟力，轻而易举地杀死了几名白疤战士，然后迈步登上舰桥，火焰与雷霆从刀锋之中倾泻而出，不断砍削着从四周涌来的白色疤痕，克泰夏斯持剑在手，周遭的气流形成了模糊的风暴…… 不断地战斗，不停地杀戮，最终，他看到了那名战士，虽然素未谋面，但是克泰夏斯知道，那就是白疤的可汗，他的脸上凝固着绝望与不甘，慢慢倒于自己剑下。 混沌巫师满足地笑了。 幻象消失，恶魔的轮廓边缘闪烁着虚无的光芒，被混沌巫师逐回了亚空间之中。 “我……” 恶魔用它溶解的喉咙嘶吼着： “迟早…脱离…你的…束缚……” 克泰夏斯根本不予理会，只是微笑着，心里品味琢磨着那两个地理名词： “马尔克斯·王星区。” “什未林巢都世界。” …… 舰队顺利抵达奥特拉玛五百世界。 摄政王罗伯特·基里曼的领地。 征服级星海远航舰帝皇硬币号，满载着从辉腾铸造世界带来的产品，与神机兄弟会的远征舰队分别，与极限战士的护航舰队汇合。 联合舰队变成了白疤舰队。 好巧不巧，这支极限战士护航舰队的舰长，傅青海还认识。 金色卷毛，帕帕斯塔索普洛斯。 维斯帕托工业世界，空港登舰区域。 “哈哈哈哈，青山，万万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还能再次见面！” 帕帕大笑着向傅青海走来，他的脸上多了一些伤疤，头顶依然还是卷曲的金发，叛乱带来的伤痛没有让他消沉，依然还是那副热情的样子，他和傅青海重重拥抱在了一起，惹得周围的极限战士纷纷注目。 傅青海打量了一眼他的军衔。 下士。 不错，至少不是列兵了。 “我也没有想到，我曾经的手下败将竟然还活得好好的。” 傅青海笑着说道。 “去你的吧，青山，要不咱俩现在就去训练笼里再战一场？” “等你成为连长的时候再说吧，区区下士可没有资格挑战我。” 尤兰达·阿泰拉站在两个陶钢盔甲巨人的身边，看着他们谈笑寒暄，心里对青山·可汗的评价再次调高一个层级。 他对五百世界并非完全陌生一无所知，至少他和极限战士战团的关系很好。 从俩人嘴里不时吐出的人名来看，和青山·可汗拥有并肩作战的袍泽情谊的极限战士，还不止一个两个。 尤兰达最后那一点小心思也收了起来。 …… 远征结束。 舰队离开五百世界，返回朦胧星域。 在进入马尔克斯·王星区之前，舰队首先抵达了卡利西斯星区的首府，辛提拉。 “得把兄弟会的情报官接上船。” 傅青海如是说道。 此刻，傅青海带领星语者、导航者和一干星际战士，一齐站在空港接驳通道的入口处，准备亲自迎接五十六号的回归。 他值得如此对待。 这时，卡密尔从身后的通道里走了出来，凑近傅青海低声说道： “卡拉曼达灵能觉醒了。” “喔？” 傅青海眉毛一挑： “没造成什么破坏吧？” 这就是战锤40K宇宙，当大家听到“灵能觉醒”这四个字的时候，第一反应都是有没有造成什么破坏，而不是带来了什么好处。 “没有，老乔和林宇看着呢。只是吓死了三个机仆。” 卡密尔说道。 “吓死了？” 傅青海皱眉问道。 他注意到药剂师的用词，不是“宕机”或者“过载”，而是“吓死了”。 卡密尔点了点头： “没错，按照你给我的那份灵能分类，卡拉曼达的灵能能力应该属于心灵系的恐惧。” 又是心灵系灵能啊。 傅青海略有些小失望。 卡拉曼达、五十六号、萨特法兰，都是心灵系灵能，分别为恐惧、读心和隐身。 夜蝠连长怎么就没遗传他的基因原体的预言系灵能呢？灵魂猎手塔洛斯就是凭借这份天赋一跃成为混沌战帮里的“先知”的。 正想着，不远处响起熟悉的声音： “可汗！” 傅青海抬头一看，阿尔法战士领着一个陌生的星际战士向着边走来。 嗯？这又是谁？ 傅青海当即启动主被动透视，然后就看到了星际战士藏在斗篷和兜帽底下的那颗大光头，以及光头上面烙满了的黑色小字。 似是某种经幡的注释和祷言。 怀言者！ 傅青海一愣。 五十六号怎么会带了个怀言者过来。 五十六号知道傅青海一眼就已经看穿了崔斯坦的真实身份，他走过来低声说道： “返回战舰细说。” 傅青海缓缓点头。 转身带领五十六号向后走去，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辛苦你了，欢迎回家，首席情报官。” …… 几位星际战士在登舰甲板相聚。 圣骑士+怀言者=圣光星际战士。 五十六号将轮回者崔斯坦介绍给了自己的队友： 来自魔兽世界宇宙的人类玩家，在怀言者军团经历了星际战士改造手术，觉得战锤40K背景上限很高，外加属于新近开放，就在这里抛下了世界之锚，结果正好赶上了第十七军团发起叛乱，崔斯坦无法忍受叛徒们对凡人施加的那些惨无人道的献祭和暴行，最终找了个机会逃离军团，一直躲在卡利西斯星区的花园世界里隐居避世。 崔斯坦对五十六号有救命之恩，五十六号明确地表达了想要拉崔斯坦入伙的想法，圣骑士本人也矜持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他也不想再顶着个叛徒的身份在战锤40K宇宙里躲躲藏藏了，啥也干不了。 傅青海原则上同意，但又是轮回者这种不稳定因素，又是怀言者这种敏感的身份，表示还是需要考察一段时间。 要知道，收下一个怀言者的忠诚派，需要解决的不仅仅是帝国这方面的问题。 还有来自怀言者军团那边的问题！ 原著小说里最著名的那个忠诚派怀言者，绰号“隐士”，真名未知。 这人干了一件什么牛逼的事情，荷鲁斯之乱期间，他大部分时间都一直被关押在泰拉皇宫的地底监狱，他把堕落原体洛嘉·奥瑞利安撰写的未完成版的《帝皇圣言录》继续写了下去，直至完成之后，被人拿来作为帝国国教的官方教义。 别看帝国国教目前势力不显，但在后世可是举足轻重的庞大势力，是帝国人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如此重要的宗教组织，其教义教条居然来自于一个堕落基因原体和一个叛徒星际战士？ 这要传出去还得了。 于是帝国方面竭力隐瞒真相，想尽办法把“隐士”藏了起来。 而对于怀言者军团来说，自己是第一个皈依混沌、举起反旗、誓要推翻伪帝的“首义”军团，内部居然出了一个帮伪帝国教出书的“叛徒”，简直忍无可忍，得知“隐士”的存在以后，怀言者多次攻打帝国世界，就是为了抹除这个“军团污点”。 收下崔斯坦这个怀言者里的“叛徒”，可能同时面对来自两个方面的压力，傅青海觉得需要好好权衡一下利弊——最关键的是，这个人的秉性，值不值得自己这样做。 …… 马尔克斯·王星区。 什未林星系外围，曼德维尔点。 一艘暴怒级超大型巡洋舰，静静停泊于环绕星系外围的大型陨石环带之中。 克泰夏斯静静伫立于舰桥，隔着头顶上的装甲玻璃穹顶，默默观察那艘正在陨石环带里进行着某种奇怪操作的鱼骨造型飞船。 那是什么飞船？ 混沌巫师皱起眉头。 护卫舰的尺寸大小，船体上却没有看到任何宏炮阵列和光芒阵列，它发射出一根根浅蓝色的射线笼罩陨石，然后轻而易举地就将一枚巨型陨石吸取、粉碎、吞吐…… 它这是在采矿吗？ 克泰夏斯愈发感到疑惑。 石村号对近在咫尺的巡洋舰毫无察觉。 西考拉克斯号没有像肃正号那样，安装了“至高天之幕”这等先进的附加设施，但是克泰夏斯另辟蹊径，通过提前施展某种巫术仪式，来屏蔽了鸟卜仪对巡洋舰的探查。 其实，石村号也没有鸟卜仪。 混沌巫师摇了摇头，移开目光，不再去管那艘造型奇怪的鱼骨飞船。 那不是他的目标。 真正的目标还没出现，不能打草惊蛇。 克泰夏斯耐心等待着。 整个舰桥十分安静，只有个别凡人船员移动时制造的细微响动，如果仔细观察这些船员，脸上坚硬的鸟喙，皮肤突出的毛茬，以及一斑斑一块块的泛蓝鳞片……恐怕和“凡人”这两个字也不怎么搭边。 克泰夏斯怀里抱着一顶千子军团特有的阿契次型头盔，头盔顶上有着“内梅什”头冠——这是一种普罗斯佩罗本地用来表现“饱学之士”地位的特有装饰。 他有些焦虑地来回走动着。 不知为何，他心底总有一些不安。 在他动力盔甲的左右两边，纹有七百二十九条血咒的鞣制人皮披风如同羽毛一样挂在克泰夏斯的肩膀上，随着他的移动沙沙作响。 每创造一条防护咒言，就会有一个凡人因此而死，但这只是微乎其微的代价，对于混沌巫师来说，若是没有这些防护咒言，克泰夏斯可能会感觉到眼睛里有昆虫破体而出，或者痤疮和溃烂漫过自己的舌尖—— 血肉变异。 千子军团的老遗传病了。 和太空野狼的“狼之螺旋”，以及圣血天使的“血渴”与“黑怒”一样，最为臭名昭著的那种遗传疾病之一，甚至比前三者还要严重。 据说这就是使用灵能的代价。 “大人，侦测到亚空间波动！” 一名鹳头鸟嘴的船员大声喊道。 “好！” 克泰夏斯兴奋地喊了一声。 终于来了，终于等到了。 他大踏步走向传送甲板，说道： “传送平台预备！” …… 现实宇宙之中破开了一道大口子，背后是光怪陆离的诡异景象，四艘战舰组成的中型舰队，稳稳地从这道口子里冲出。 肃正号和烈马号，率领着缴获的两艘巡洋舰，刚刚返回现实宇宙，舰桥上的侦测阵列就疯狂报警，凡人船员眼睛一瞪，喊道： “可汗，我们被光矛锁定了！” 什么！？ 傅青海脸色一变。 谁提前躲在这里埋伏我们？ 怎么料到我们返回的时间和地点？ 傅青海还来得及想清楚上述两个问题，金色的粗大激光已经轰然打击在了肃正号没有开启堡主护盾阵列的船身上。 “轰——” 舰身一阵震颤，甩得重力发生装置都吸不住众人的脚底，灯光忽明忽暗，屏幕上的画面闪烁不停，最终舰船的全息投影再次展现，舰身中部出现了三块标红的地方。 “侧舷宏炮阵列离线，可汗！” “一组光矛炮台离线，可汗！” “可汗，是传送，敌人发动了传送！” 一连串的坏消息报了上来。 “等一下，传送？” 傅青海眉头微蹙。 当虚空盾失效的时候，借由传送平台，星际战士可以直接传送到敌人的战舰内部，但是这种没有传送信标指引的跳帮方式风险极大，很可能会卡在战舰的内部构造里面，和舱壁、管路、甲板什么的融为一体。 傅青海不能接受这么窝囊的减员方式，所以他指导下的战舰跳帮，都是以跳帮鱼雷为先导，建立传送信标以后再行传送。 “侦测到了敌人抵达的位置，位于中层甲板靠近十六号通道的前段舱室！” 船员大声汇报道。 “虚空盾还有多久启动。” 傅青海沉声问道。 “一分钟，可汗。” “敌人？” “一艘，一艘……应该是暴怒级超大型巡洋舰。” “什么叫做‘应该’？” 傅青海语气不爽地发问道。 “可汗，你来看……” 侦测阵列前的船员咽了口唾沫。 傅青海走过去一看，由于距离较近，对方战舰的形象已经被各种侦测装置原原本本地描绘到了全息投影上面。 竟是一艘扭曲怪诞的诡异战舰，浑身长满尖锐的棘刺，炮口周围都附着着不断张合的环状利齿，最关键的是，这艘战舰靠近舰艏的位置，居然长着一只巨大的眼睛，还在不停地左右转动！ 它在亚空间的能量里浸泡太久了。 这艘战舰……它活过来了！ 船只长期不开启盖勒力场在亚空间之中航行，最后的结果就是这样。 傅青海明白了，他下令道： “尽快启动堡主护盾阵列，然后反击。乔士达，林宇，马上前往中层甲板！” 说完，他拿起桌上的头盔，大步走向肃正号的武器库。 老子都没去跳帮你，你还敢主动跳帮我的船，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 第五十一章 团团围杀 肃正号，中层甲板。 昏暗的通道里，骤然亮起白光，混沌巫师的人皮长袍在他身侧无风自舞，和将近七八十个红色盔甲的千子战士一起，陆陆续续凭空出现在了战舰的甲板上。 没有一名千子战士卡在了舱壁里。 克泰夏斯面色如常，似乎早有预料。 这，就是灵能的力量。 如果研究过千子在大远征期间的战例，就会发现，类似这种莫名其妙的“幸运”和“巧合”，总是伴随着千子军团。 马格努斯曾经联合手下的智库们一齐施展某种魔法仪式，让整个星系的敌人就像是着魔了一般，一头冲进千子提前布下的陷阱——非常显而易见的陷阱。 这些脱离现实战略战术的诡异手段，一度让其他的军团非常忌惮。 “前往舰桥。” 克泰夏斯命令道。 混沌巫师抬手前指，所有千子战士齐刷刷转过身，向着通往上层甲板的方向踏步走去，动力盔甲锵锵作响，红甲战士沉默肃然。 …… “让凡人们撤退，这不是他们的战争。” 乔士达在通讯频道里说道。 他和林宇率领着几十名白疤战士，快步奔向中层甲板，与此同时，甲板通道的深处，同样有着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乔士达顿住了脚步。 “有什么问题吗，老乔？” 身边的林宇问道。 月狼战士低声说道： “声音……为何如此整齐？” 乔士达就是负责神机兄弟会的新兵训练的，可即便是他手下最优秀的战术小队，也做不到脚步如此统一近乎完全一致。 “这说明什么呢？” 林宇问道。 乔士达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走，会会他们就明白了。” 来不及深入思考，在转过一個拐角时，白疤战士与千子战士猝然相遇。 两队战士照面的第一瞬间，林宇以快人一等的反应速度，反手就是一剑，剑锋从左到右，仿佛长镰刀隔开玉米，锯齿嗞嗞作响之中将千子战士的颈甲割开。 “哼，也不过如此嘛。” 林宇心里暗想。 然而随着链锯切开护颈，林宇却没有感受到剑身传来割过血肉骨骼的那种震动。 “不对！” 林宇下意识说道。 接着，一股剧痛顺着他的肋骨传遍全身，林宇口中喷出一团鲜血，向后倒飞出去。 被身后的战士一把扶住。 林宇惊骇地抬起头一看。 刚才的一击，准确地命中了对方的颈甲，千子战士的金属护颈上出现了一个切口，那道深色的裂缝贯穿头盔，露出内部黑暗的虚空，里面什么也看不到。 一具动力盔甲的空壳！？ 那道切口开始发出光芒，好似发着蓝光的蠕动蛆虫，随后像缄默的嘴唇一样缓缓闭合。林宇低头一看，自己胸甲下方被动力武器贯穿，伤口可见白骨，血瀑流了一身。 空余人形，其内空洞…… 红字战士！ “哒哒哒哒哒哒！” 激烈的交火声响起。 白疤战士们端起脉冲爆弹枪抵近射击，弹丸在枪膛里被燃气推出，随着枪管的线圈的电磁加速，伴随着火光和电流，狠狠冲出枪口，直接将一个红字战士的头盔打炸。 然而无头的空壳盔甲，只是站在原地摇晃两步，最终站稳身子，再次提剑杀来。 两队星际战士悍然碰撞！ 神机兄弟会的星际战士，力量更大、速度更快，盔甲的外壳更为结实，伺服电机的输出功率更加澎湃，可是他们过去习惯于直击要害、一招毙命的格斗技巧，在面对红字战士时却全不管用，甚至反受其害。 他们在和一具具空壳动力盔甲战斗！ 敌人头盔被削掉，手臂被砍断，露出空空如也的内在，然后毫无停顿和凝滞，继续抬枪射击，继续挥剑劈砍，他们没有疼痛，他们不知疲倦，他们毫无畏惧…… “那就把他们全都打碎！” 乔士达咆哮道。 林宇的动力盔甲上覆满了斑驳的凝血，红色的泡沫从他的嘴里吐出，拉曼瑞器官正在迅速止血，绝境病毒从全身上下向着胸口聚集，开始修复他的伤势。 “起来。” 乔士达一把将他拉起。 林宇一把摘掉头盔，呸出残血，抹了一把嘴边的血沫，狠狠瞪向敌人，握紧了链锯剑，准备再次冲杀上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大吼： “都给我让开！” 听到可汗的声音，白疤战士纷纷从与红字战士的缠斗之中抽身而出，互相掩护，且战且退。这些看似悍不畏死、无惧任何伤害的红字战士，肢体协调程度似乎远远不如曾经有血有肉的时候，一堆无头无手浑身开裂的空壳战甲挤满整条通道，他们略显僵硬地追逐着撤去的白色疤痕，直到…… 一尊高大的重型动力战甲，孤身立于通道尽头，宽大如门板般的魁梧身躯，遮挡住了整个通道的灯光，投下大片阴影。 傅青海头顶的旋风导弹发射器，红色灯光闪烁，左手握着弹链重爆弹，右手端着双管热熔枪，左肩上的重型电浆炮，蓝色线圈已经亮起光芒，右肩上的转换光束炮，尖锐的前端已经对准了扑来的红字战士。 驻锄和驻犁从他的背后自动伸出，狠狠地卡进了脚边的金属甲板里，爆出一簇火星，并将整具重型动力战甲牢牢支撑固定，然后…… “咻咻咻！” “嗵嗵嗵！” “轰——” “Jiu——” 顷刻之间，火力全开！ 导弹倾巢而出，电浆穿过空气，重型爆弹在轰鸣，热熔火焰在肆虐，一股浅绿色的转换光束，径直没入由溅射的盔甲碎片和导弹爆炸的硝烟组成的茫茫烟尘之中。 所有武器同时开火产生的巨大后坐力，令支撑身体的驻锄和驻犁齐齐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形变声音，但还是稳住了青色山脉的庞大身躯，未曾让傅青海后退一步。 火力仍在持续。 旋风导弹发射器接连射空了所有的穿甲导弹和破片导弹，弹巢空空，冒着青烟。 持续轰鸣的重爆弹不断拉扯吞没弹链，直至扳机咔咔空响，双管热熔枪抽干了最后一升钷素，赤黄火龙终于熄灭。 就连左右双肩上的转换光束炮和重型电浆炮，也在视网膜视野里闪烁提示——武器过热无法射击。 无穷无尽的爆炸终于停歇。 白色烟雾，缓缓散尽。 露出了残缺不全的战舰通道，舱壁、地面、天花板，到处都是大大小小的破洞，垂落的电线不时爆起火花，钢板扭曲成了麻花形状，融化了的铁水顺着角落缓缓流淌。 残破的电子肌肉纤维束像根根头发一样散落，动力背包变成了一堆堆糟烂废铁，除了铺满了通道地面的红色盔甲碎片，再也看不到红字战士存在过的一丝一毫的痕迹。 唯独还有一人，立于硝烟之中。 一名混沌巫师！ 克泰夏斯单膝半跪于地，一只手握着黑色长剑，另一只手向前伸出，撑起一面模糊闪烁的灵能护盾，隔绝了弥漫的硝烟。 透过朦胧模糊的灵能护盾，还能看到背后那双迸射狠毒的眼睛。 傅青海目光一凛，开口问道： “你是谁？” “千子军团，克泰夏斯！” 对方咬牙切齿地说道。 “哦。” 傅青海竟然松了口气。 管你是谁，只要不是阿里曼就行。 现阶段的傅青海，自认为，如果对上战锤40K宇宙里的四大神选，唯一能稳赢的，大概就是色孽神选卢修斯。 奸奇神选阿里曼，魔法手段千变万化；纳垢神选泰丰斯，病毒瘟疫无孔不入；恐虐神选卡恩，据说开了锁血挂完全打不死……只有卢修斯这个乐色堪称神选之耻，最后结果也确实是稳赢。 似乎感受到了傅青海语气里的轻蔑，克泰夏斯暴怒，这个混沌巫师猛然站起身子，披风抖动，大步走来。 傅青海已经打空了身上的所有弹药，站在原地没有动作，身后的星际战士们纷纷越过他向着混沌巫师冲去。 一时之间，链锯嗡鸣，爆弹齐飞。 然而，克泰夏斯只是一挥手。 白疤战士们刹那之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向四面八方推开，背部被牢牢吸附在了周围的舱壁上，像是被强力胶粘住了的老鼠，一个二个竟是浑身颤抖动弹不得。 就和预言里的画面一模一样。 克泰夏斯笑容逐渐狰狞。 哟嚯！ 傅青海眉毛一挑。 “你漏了一个。” 五十六号的身影如鬼魅般闪现，手里的爆弹枪指向混沌巫师，成串的脉冲爆弹射向敌人，均被灵能护盾一一挡下。 克泰夏斯不屑的表情刚刚浮现，面色豁然一变，瞬间转身对着背后挥出一剑。 “叮”一声炸响，混沌巫师的灵能长剑架住了来自背后的偷袭一击，白光四散空中，两把武器的锋刃互相捻磨着彼此。 萨特法兰双手持剑，而克泰夏斯只是单手应对。 克泰夏斯对着暗鸦守卫冷冷一笑。 五十六号突然大呼一声“撒手！”，话音刚落，一股灵能火焰凭空出现，飞速顺着两把交接的剑刃蔓延，有了来自五十六号的提前示警，萨特法兰及时松开了握着剑的双手，撤步退去。 “还有我呢！” 卡拉曼达大吼一声，手握动力雷锤，半空中旋转着一圈又一圈，依然激活着的裂解力场拉拽出浅蓝闪电残留于其后，紧接着就狠狠砸在混沌巫师的灵能护盾上面。 “砰！” 护盾一阵收缩波动。 克泰夏斯只得再次转身，冲着夜蝠战士挥出一剑，似有一股狂风扫过，卡拉曼达被某种不明力量震退，向后跌落，倒折着仿佛被砍断的绳子。 混沌巫师那把诡异的长剑倏得抽动收回——它的外形变换舒展在各种形状之间，一会固化一会溶解。 就在混沌巫师将剑举高，准备施展致命一击之时，乔士达怒吼一声，奋力挣脱束缚，蹬地猛扑上前，月狼战士的外形轮廓由于迅猛的动作，甚至化做虚影，挥起的动力爪狠狠刺在灵能护盾上面。 “啵！”灵能护盾依然没有破碎。 “火焰和狂风诉说着你的终结，影月苍狼！” 混沌巫师哑声嘶吼着，手中魔剑诡异地化作一条游蛇袭来。 月狼战士连忙抽身后退。 这时，整个通道忽然金光大作。 “赎罪吧，操纵恶魔的巫师！” 中气十足的吼声响起。 “神圣风暴！” 话音落下，圣光能量的金色旋风在整个战舰通道里刮起，旋转着不断消磨灵能护盾的能量，令身处其间的混沌巫师摇摇欲坠勉力支撑，崔斯坦向前走来，单手高举权杖，看着克泰夏斯喊道： “滚！滚回亚空间里去！” “嘶……啪！” 克泰夏斯肩膀上披着的人皮披风，突然怦地炸开，化作了细小的碎屑飘散风中。 手里那柄黑色长剑也在不断扭动，滚滚浓烟从剑身冒出，黑色焦油从剑柄滴落，诡异的哀嚎响起，颜色忽明忽暗，难以凝成实质。 最终，灵能护盾蓦地消失了。 “嗤！” 同一时间，闪电爪、雷霆锤、链锯剑……一齐捅进了克泰夏斯的周身四处。 孤立无援的混沌巫师，被几名星际战士团团包围，身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武器，他仰起头，绝望地哀嚎了一声： “怎么和……不一样。” 没人知道他在说什么。 萨特法兰轻巧地挑起剑尖，割下混沌巫师的头颅，五十六号一把提在手里，递给卡拉曼达，周围的星际战士们纷纷让开，卡拉曼达转身走到傅青海面前，将手里这颗死不瞑目的脑袋献上，沉声说道： “可汗。” 这场战斗，从始至终，傅青海就站在原地，看着手下的星际战士们将混沌巫师团团困住并步步围杀，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根本无需自己出手。 “很好。” 傅青海抬手收下了头颅。 直到此刻，他还有些奇怪： 对方既然已经提前预料到了自己舰队返航的时间和地点，为什么要选择这个时候跳帮登舰呢？ 这个时间节点，可谓是神机兄弟会的全盛时期，漫长的航程让大家得以从远征中修养恢复，阿尔法战士回归，怀言者战士加入，还有月狼、鸦卫和夜蝠三个老兵，这还敢来跳帮，真不知道对方为何如此自信。 ………… 第五十二章 狩猎大师傅青海 傅青海曾经也客串过一把红字战士。 在什未林巢都剿灭泽莫男爵的时候。 只不过他是利用青冥的人工智能芯片和钢铁侠Mark战甲的精密伺服系统来实现“人甲分离”的，和“阿里曼的红字”性质完全不一样。 “阿里曼的红字”是阿教授发明的一种法术仪式，本意是助千子彻底解决“血肉变异”这个遗传疾病，结果却意外导致军团里面那些灵能天赋不是太高的普通星际战士，肉体全部化作尘埃消失，灵魂被捆绑在了动力盔甲上面，变成了一种叫做“红字战士”的存在。 红字战士保留有一部分原来的记忆，且只会听命于制造他们的混沌巫师。 “红字事件”的爆发，让本就人丁稀少的千子军团再次大量减员，气得马格努斯把阿里曼和他手下的阴谋团彻底赶出了恐惧之眼里的巫师之星（属于千子的恶魔世界）。 …… 肃正号，舰桥。 千子那艘诡异的活化巡洋舰，与肃正号的距离近得肉眼可见，面对整支舰队的狂轰滥炸，居然还未崩溃坠落。 “怎么，四打一都打不下来吗？” 傅青海不悦地问道。 “可汗，那艘战舰有古怪。” 船员指着屏幕说道： “它的虚空盾已经过载，武器系统也全部失效了，但是舰体拥有某种奇怪的自愈能力，被光矛和宏炮击中之后并未完全解体。” “能击沉它吗？” 傅青海问道。 “没有问题，五分钟后，您将会看到它彻底消失。” “嗯……” 傅青海思索片刻，说道： “先不着急，干扰宏炮预备，一轮齐射之后，随我跳帮那艘战舰。” 最后一句话是对周围的手下们说的。 “诸位，可有力气再战？” “当然，可汗。” 星际战士们轰然应诺。 …… 西考拉克斯号的内部，充斥着邪恶的死寂，繁复的咒语刻满了大理石地板，天花板的镶嵌画上涂抹着变幻诡异的色彩。 奸奇的信徒们把战舰内部改造成了一个错综复杂的迷宫，给神机兄弟会制造了一点麻烦，但是一艘失去了星际战士保护的战舰，注定成为一座埋葬叛徒的坟场。 傅青海率领手下的几大战力，快速扫荡整艘战舰，没有和凡人船员多作纠缠，因为他们的灭亡早已注定，最终在战舰的核心深处，发现了一個奇怪的实验室和培养舱。 培养舱的液体里飘着一个男人，一个镶嵌着神经接口的星际战士，面容年轻，浑身赤裸，闭目沉睡。 “据我观察，这间实验室的周围刻有抵御恶魔的咒文，是整艘战舰里唯一一处不受亚空间影响的地方。” 崔斯坦对傅青海解释道。 这就是这里的特殊之处。 会不会是什么阴谋？ 傅青海想到这里，说道： “给它来点圣光看看。” 怀言者举起了手里的权杖，金色光芒笼罩了整间实验室，正中间的培养舱更是直面圣光的照射，却没有产生任何变化。 傅青海拿起旁边的一本实验日志，翻看起来，里面详细记载了这次实验的目的，以及培养舱里的内容物是什么： 阿蒙的克隆体。 不是守卫泰拉皇宫的那个禁军阿蒙。 阿蒙，千子军团的一名军团执政官，数一数二的强大智库，曾经是原体马格努斯的近侍和亲随，也是普罗斯佩罗最早发现基因原体的人。后来在巫师之星上因为一些事情惹恼了马格努斯，打断脊柱后被放逐。 实验日志里记载：浪人战帮找到阿蒙还是凡人时候的基因样本，利用机械神教的克隆技术制造了一具凡人身躯，然后使用一枚阿蒙自己的基因种子，制造阿斯塔特器官植入这具凡人躯体——这么做的目的，就是想要重新“复活”这个强大的智库为己所用。 有点意思。 傅青海印象中，未来的41K时代，钢铁勇士也玩过类似的操作：新晋战争铁匠洪索，利用极限战士四连长乌列尔·文崔斯的一枚基因种子，和一个忠嗣学院的学生，制造出了文崔斯的克隆体，然后再利用克隆体的记忆寻找极限战士轨道防御设施里的漏洞。 思路非常清奇。 “把他带走。” 傅青海下令道。 …… 最终，这艘腐化至深的战舰，在舰队的炮火之中轰然解体，就连剩下的残骸和碎末，都被光矛阵列狠狠地扫荡了一遍。 抹除这些亚空间的残留。 傅青海得到了第三颗头颅，原定计划需要做出更改，但是在变更计划之前，他仍然要返回什未林巢都世界一趟，那里有一个人在等着他，一位神圣泰拉的来客。 全体舰队泊于空港。 肃正号，舰长室。 傅青海的面前站着一位老者，他身披长袍衣着朴素，头上插着几根植入物的黑色金属管子，自我介绍道： “您好，青山·可汗，我是异形审判官英格兰姆·罗塞蒂的侍从，您可以叫我费奇。” “你好。”傅青海点了点头： “不远万里而来，有何贵干呐？” 老者一口标准的低哥特语，说道： “首先代表我的主人感谢可汗向异形审判庭提供的线索，您对审判庭工作的支持令我们不胜感激。经过我们的初步调查，卡利西斯星区的行商浪人邓巴家族，确实有和兽人海盗勾结的嫌疑，我们已经掌握一些证据。” “哦，是这件事。” 老者这么一说，傅青海也想起来了，他转头冲侍从官林宇问道： “我们抓获的那个兽人俘虏，海盗大副，它还活着吗？” “活着的。”林宇点头： “一直关在底舱监狱里，就是精神状况有点萎靡不振。” 只要不让兽人干架，哪怕好吃好喝的供着，它们的体型也会逐渐萎缩——物理意义的肉眼可见的萎缩。 傅青海吩咐道： “把它交给这位费奇先生。” “好的。” “啊。”老者搓了搓手： “不胜感激，不胜感激……” “还有什么事吗？” 傅青海问道。 “呃，是这样。” 老者整理了一下措辞： “我的主人有一个不情之请，希望可汗能派遣一支部队，前往卡利西斯星区，协助异形审判庭抓捕邓巴家族及其党羽。” 傅青海微微一愣。 不同于马尔克斯·王星区这种边境扩区，卡利西斯星区是朦胧星域里非常繁荣的一个星区，那里有驻扎的帝国卫队和帝国海军，这个审判官为什么要从这里调兵？ 也亏傅青海是个华国人，他瞬间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关窍和门道。 涉及到本地政府部门的违法犯罪情况，偶尔需要调遣外地的执法机构前来“异地执法”，规避本地盘根错节的利益链条，这种操作非常常见——至少对于国人来说。 言外之意即是：这个行商浪人家族在卡利西斯星区利益牵扯很大，星区本地的军事力量不被审判官所信任。 行商浪人舰队类似于大航海时代的私掠船队，他们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而且算是一种机动性很强的武装力量。 傅青海问道： “这是军务部下达的明确任务，还是审判官阁下的私人请求？” 傅青海得先问清楚了。 老者微微躬身说道： “是我家主人的私人请求。” 傅青海颔首说道： “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涉及到行商浪人家族的缴获……哦不，我的意思是说，赃物，一半得归属神机兄弟会。” 给审判庭递个消息，属于举手之劳也不费事，若是要想调兵遣将，就不能让傅青海的人白白干活了，行商浪人舰队一个个都富得流油，这是抄家致富的大好事。 老者没有思索很久便点头说道： “我想我的主人会同意的。” 傅青海转头下令道： “乔士达，率领一艘打击巡洋舰，还有五十名星际战士，去卡利西斯星区把这件事情处理了，另外，五十六号随行。” 区区一个行商浪人家族而已，无需全体出动，派遣一艘打击巡洋舰和五十个星际战士，已经很给这位审判官面子了。 现在野兽战争还没爆发，异形审判庭手里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等野兽战争打完，他们就知道手握枪杆子的好处了，然后就顺势成立了“死亡守望”，各个阿斯塔特战团抽调人手作为异形审判庭的直属军事力量。 老者再次道谢，然后告辞离去。 傅青海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在想： 一个侍从答应得如此干脆，莫非，难道，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就是异形审判官英格兰姆·罗塞蒂？ 想了想，傅青海又吩咐道： “把这位侍从先生看好了，别让他在战舰和巢都里瞎逛。” “是的，可汗。” …… 星际战士作为帝皇亲手打造的战争兵器，他们往往是非常高傲自负难以相处的，越是战力强悍的星际战士越是如此。 但是青山·可汗例外。 可汗总能和母团以及其他兄弟战团保持一个良好的关系，和帝国的其他政府部门也能维持一个相对不错的合作氛围。 后世有战团的史官专门研究这一情况。 并有著书一本，名曰： 《情商》。 …… “我们保持忠贞。他们永远不会拥有这项品德，除非他们烧毁一切我们所建立的伟业，再透过那舞动的烈焰蔑视我们的成就。你听到了吗？我们永远保持忠贞！” ——察合台·可汗 极限星域，崖山星区，巧格里斯。 巧格里斯，白色疤痕的战团母星和唯一征兵世界，这是一颗富饶而美丽的星球，其上有着翠绿辽阔的草原，高耸巍峨的雪山，以及碧蓝深邃的大海。 两架雷鹰炮艇缓缓降落在大草原上。 白疤战士陆续走出，他们的动力盔甲都经历了精心的打磨和护理，骨白和正红中点缀着些许金黄，鲜明铮亮。 傅青海摘下头盔，向远方看去，微风吹拂他鬓角的黑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用鼻腔去感受一番阿尔塔克大草原上混杂着草屑气息的凉爽空气。 说来惭愧，作为白疤的第十一连长，傅青海这是第一次来到巧格里斯。 战团要塞修道院，泉州。 泉州修道院，坐落于人迹罕至的茫茫群山之中，昆仑山脉的山顶上，这里最初是察合台·可汗的统治宫殿的所在。 就像所有的要塞修道院一样，这座堡垒拥有厚重的装甲防护以及地基虚空盾阵列，可以抵御轨道轰炸的长久围攻，其城墙上布满了足以夷平一座城市的火力。泉州的防御系统包括了一系列的伊卡洛斯型激光炮和一门被称为“可汗之怒”的防御激光炮。 这座伟大堡垒的大门上，镶嵌着无数被白色疤痕星际战士击败的敌人的头颅，而它雄伟开阔的大厅里，则陈列摆放着第五军团在历次战役中所取得的众多财富。 如今，这里即将增添新的头颅和新的财富。 傅青海率领自己的战士们，徒步穿过山谷和山崖，抵达了泉州修道院的门口。 气势庄严的大门缓缓打开。 迎接他的，是一群身披厚实皮毛白袍的星际战士，他们面容苍老而严肃，仪式性的刺青在风吹日晒的古铜皮肤上刻画出玄奥的纹路，巧格里斯风格的皮毛饰品和头骨麻绳，妆点在古老的MK2远征型动力盔甲上面。 风暴先知。 他们站立于大门两旁，冲傅青海微微点头，伸手指向了堡垒内部。 傅青海越过一群风暴先知，带领神机兄弟会的战士们走向堡垒内部的大厅，他首先看到了一个熟人——伊利娅·拉瓦雷。 “斯祖。” 傅青海轻唤一声。 中年女将军微笑点头。 她的身后，站着几个傅青海熟悉的身影，有星际战士，有无畏机甲，有铁骑型终结者。 窝阔台、塔拉尔、阿尔不斯朗，阿隆……猎鹰兄弟会曾经的袍泽战友，此刻齐聚于此，等待着傅青海的到来。 傅青海一一喊过他们的名字，笑着张开双臂，走上前去。 塔拉尔语气充满感叹： “小鹰长大了。” 阿尔不斯朗哈哈笑着说道： “从他还是个新兵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日后绝对要成为军团执政官，只不过现在改名叫‘战团长’了，哈哈。” 身穿终结者盔甲的阿隆转头问道： “因为他当新兵时就把你干翻了吗？” “闭嘴吧，阿隆。” 窝阔台在无畏石棺里的声音闷声闷气： “臭小子，就为了见证你的晋升，他们专门把我从沉睡中唤醒，真够操蛋的。” 无畏机甲在非战时都是放在静滞力场里面沉睡，可以延长使用寿命，比如说狼团的“断手”比约恩，一直活到了41K时期，论资历比所有狼主都要深厚，狼团在面临危机时也会把他唤醒，请他指挥战团。 傅青海抬头看向自己的老上司，说道： “我会帮你换个更舒服的环境的，老大。” “哼，莪待在里面很爽，不用你操心。” 窝阔台还是一如既往的嘴硬。 白色疤痕第一排斥无畏机甲，第二排斥义体改造，著名的昔班·可汗，就是为了不进无畏机甲，不得以接受了义体改造，整个人变得郁郁寡欢。 目前看来，窝阔台的心理状况还行。 “青山那颜汗，请随我觐见原体。” 这时，一名风暴先知来到傅青海的身边，开口说道。 “好的，请带路。” 傅青海与昔日的队友们告别一声，跟随这名风暴先知走向大厅深处，所有部下全部留在外面，只有怀里抱着三个盒子的侍从官林宇跟着傅青海一起进入。 一路上，殿堂两边是高高支起的火盆，里面烈火熊熊燃烧，大幅的壁画描绘着众多的战役，盔甲、旌旗和条幅点缀其间，还有那些英雄人物的高大雕像。 在走过一座手持关刀的雕像时，傅青海突然停下了脚步。 雕像旁边，用科尔沁语和高哥特语共同书写着一个名字： “怯薛之主，秦夏。” 傅青海拔出腰间的一把精工动力雷锤，将之轻轻放在了雕像面前的石台上。 前面的风暴先知驻足回头，看着傅青海的这一番操作，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走进大汗的宫殿，傅青海看向阶梯尽头的高台和宝座，基因原体依然还是那副熟悉的打扮，披风长靴，乌发欣长，飘舞张扬，像一个猎人多过像一个君王。 察合台·可汗转过身来。 风暴先知、傅青海、林宇一齐单膝下跪： “大汗。” 可汗点了点头，说道： “给我看看你的猎物，青山。” 傅青海站起身来，招了招手，林宇上前一步，将三个盒子依次打开，里面的人头栩栩如生，脸上的表情凝固在了死前的最后一刻。 不得不说，卡拉曼达的手艺还真不赖。 傅青海指着三个人头介绍道： “纳克雷德·索尔，绰号‘无面王子’，前午夜领主军团执政官。” “艾多隆，绰号‘割魂者’，前帝皇之子军团执政官。” “克泰夏斯，混沌巫师，前千疮之子军团执政官。” 军团执政官，在大远征时期，相当于“战团长”的地位，傅青海一个连长，带来了三个战团长的头颅，作为他狩猎的收获。 “哈哈哈哈！” 察合台·可汗仰天长笑。 傅青海的猎物超乎了他的预料，尤其是看到了艾多隆的头颅，原体的心情甚是满意，洪亮的声音在宫殿里回荡： “很好，很好……我果然没有看错你，青山，你未曾让我感到失望。” 傅青海双手抱拳： “幸不辱命，我主！” “来人！” 察合台·可汗高喊一声： “拿一具猎头者战利品架来，我要亲自为我的狩猎大师加冕！” …………